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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1 尋羊冒險記 | 跟UFO交流的時候,一般分為四個階段。
第一章、在極近距離目擊到對方。
第二章、留下某種痕跡。
第三章、實際的交流。
第四章、綁架監禁手術。
能夠對應故事起承轉合的親切設計。
如果UFO的搭乘者是從仙女星系附近來找女婿,綠色的觸手和紫色的絨毛是魅力點,稍微有點H的啫喱狀女孩的話,立刻進行種族改良手術,光速跳躍然後合體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說的不是進行第二次阿波羅計劃,而是在討論這四階段對人類是否適用。
也就是——從我初次目擊到宇宙人開始說起吧。
九月中旬,第三個星期六的事情。
萬里無云的青空之下,飄散著桂花香的上午八時。
跟平時一樣的上學路,我悠閑地騎著自行車向學園邁進。
由于面臨體育祭這一大活動的今天,我們的高中同意星期六也能來學校。各人各班都在認真努力地練習。
「這麼說來,也有泳池內的競技吧……」
但是,在這里結束那只能說是新手。說到體育祭就是萬國旗。優勝的班級,能夠得到世界各國的女生們使用過的運動服作為禮物!如果有這樣的夢就好了。不僅有那些縫著peace照片和sos記號的衣服,然後那些作為體育祭志願者活躍在世界各地,親切的大咪咪金發美女,作為謝禮,哇咻。
「——一大早開始,今天的前輩也很精神呢。」
從後面拉住頭發,差點放開自行車的把手。
「干,干嘛突然這樣?我只是在想,今年一定要獲勝而已。」
「是這樣啊。但就算優勝了,海外的美人跟你的人生相關的概率從宇宙力學來講只有0%哦。」
「……你最近跟超能力者一樣呢!可以跟宇宙人的超能力交流能力相提並論了!」
「下流的想象能成為誰都能明白的妄想這樣的變態,能不能跟地球人正常交流這點才更令人擔心。」
女式自行車的書包架上,傳出了生硬的聲音。
沒有抑揚,毫不親切,滲出了冷淡的顏色,但在其中蘊含著豐富感情的聲音。
尾發讓人覺得像是任性小貓的她——筒隱月子。
我們倆,今天也是用一輛自行車上學。
自上個月的台風日以來,筒隱改變的地方有三點。
這種早晨的風景,就是其中之一。如同尋找著鳥巢的野貓,每天早上都會來我家叫我起來。別說上學的路徑不同,根本就是相反方向嘛。
「沒關系嗎?」
「什麼沒關系。」
「因為體育祭的晨練,上學時間提起了吧。逆算一下就能發現你在非常誇張的時間起床,別逞強哦。」
「跟我練習的競技也有關系,正好需要早起。」
「嘿。筒隱參加什麼比賽?」
「…………」
沒有回應。
在不自然的吐息之後,意識性地沉默,會話到此急停。
又來了,這樣想到。但這邊沉默下來時,背後傳來一陣溫暖,我制服的一角被扯住。無言的,仿佛是乞求食物的雛鳥一樣。
——改變點,其二。
最近,筒隱有時會裝作沒有聽到我說話。那邊樹蔭的形狀看上去像運動短褲,大小正好適合你之類的,這種充滿先鋒精神的挑戰時這樣做是沒辦法的。但不止那時,比如現在這樣極為普通的日常會話中也會那樣。
發生頻率雖然不高,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她就會不發一言。要使筒隱開口,就連阿里巴巴的咒文都不行,只有一個詞。
我咳嗽了一下。
「那個,體育祭……月、月……」
「…………」
「月子、你……參加了什麼個人項目呢。」
「吃年糕大賽。因為要練習吃得很多,所以從一大早就開始運動讓肚子空空的才行。」
「就算你不早起,從你誕生于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你不就一直是空腹魔神嗎?」
「真是失禮。我為了即將來到的成長期而吸收著營養而已。」
「哈哈哈,就像是忍耐著冰河期的原始哺乳類一樣……月、月子。我很期待那個時候的到來哦。」
「嗯。好好期待成為大人的我吧。」
我笑了,同時感覺到後面的女孩的滿足。凝固的時間總算又開始走動了。
也就是說——筒隱家的月子醬,貌似非常喜歡被直接稱呼『月子』。不知為何對這種叫法十分緊張。明明叫她moonchild更加輕松。這是為什麼呢?
「前輩才是,今天要練習什麼呢。」
「雖然准備參加色對抗接力的起跑練習……但必須先從能夠幫我一起練習的人找起。我,被接力成員疏遠,所以非常困擾。」
「為什麼呢。」
「夏天前發生了各種事。你看,一年級那里也有奇怪的評判散播著吧?」
「這麼說來確實是這樣呢。前輩被在這個藍色的星球上誕生的所有後輩討厭著呢。」
「……啊,嗯,竟然到這種地步了……」
筒隱嚴格地數落著我不行的地方。
難道說年僅十五歲數落play就已經覺醒了?是誰的錯?是誰讓她變成了這樣?
雖然有點覺得恐怖,但從背後能感受到惡作劇的氛圍。不知為何,覺得她應該拉著自己那束尾發。
「親密的後輩只有我一個。不久我的成長期就要來了。成為大人就是我的勝利。是這樣啊。是這樣啊。」
「……那個,筒隱小姐?」
「國家安康立場安泰君臣豐樂。是這樣啊。是這樣啊。是這樣啊。」
構築著謎之詛咒般的幻想,筒隱不斷地上下點頭。我的背後不斷有小腦袋撞擊的感覺。好像一個人敲開了光輝未來的大門。這個未來的光景也讓我看看吧。
「……這麼一說,我的肚子也覺得飽了。」
「你、你說什麼!?地球的食物供給平衡要崩潰了!」
「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是我,也會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所以,說不定就沒法進行吃年糕大賽的練習了……哦呀。今天突然變閑了呢。」
「嗯?」
「……因為很閑,所以想要幫助別人練習哪里有正在困擾的人呢怎樣呢嗯嗯。」
「啊、啊啊!那個,能不能陪我進行接力的練習?」
「如果一定要我做的話,也不是不能幫你哦。」
「一定要幫我,月月……月子,拜托了。」
「真是沒辦法呢,陽,陽……人、君……」
「嗯?」
「讓我考慮一下,前輩。」
筒隱的話突然停止,然後盛大地咳了幾下。稍微有點有趣模仿著她的動作結果被她用力捏了一下。與其說痛,不如說是癢。
總而言之。
就是這樣的感覺,最近的筒隱(僅僅只能我能夠理解的范圍)心情非常好。之前的反叛,如同台風一過般的好天氣。
……心情太好了,所以對任何事都滿足了。
正是因為這樣……尋找我的本音吧,這句話她絕對不會說。
這就是第三點,最後也是最大的變化。
筒隱自己認為這樣可以的話,我也不能插嘴。
但是,真的能夠安于這個中途而廢的結局嗎?我們的主題由女主角自己放棄。這種歪曲的故事,肯定在某處會有陷阱等著我們。
「……前輩。」
「嗯。怎麼了?」
「不錯的風呢。不錯的天氣呢。今天也是個不錯的日子呢。」
「……是嗎,是這樣呢。說不定真的是這樣。」
嘛。
筒隱認為這樣可以的話,這樣就行了。
秋天透明的涼風吹來,慢慢地騎著自行車。後面的書包架上坐著小貓,悠閑柔軟的感覺。
筒隱幸福,我也幸福,世界幸福——只有那女孩不幸。
一想到小豆梓問題的瞬間,漏出來的哈欠,立刻變成了歎息。
……小豆梓問題。
上周突然浮上,現在就連夢中都會出現,完全沒有辦法的事件現象的總稱。
即使是不知羞恥的我,也沒有把煩惱都忘了。
非常混亂,不知所措的小豆梓的影子,一直跟在我的身後。
嘛,對于小豆梓的事情要一一進行說明,自己也明白絕對不是逃避眼前問題的時候,但因為秋風太過舒服,不當心就忘記了。說不定,這就是很多事情的原因。
『什麼都不做這件事,是最困難的,但也是最有知性的。』
我們的神,奧斯卡·王爾德在自己的著作中這樣說道。
反過來想想,離知性人類相差甚遠的我,『什麼都不做』這個選項是最愚蠢的。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總而言之,這時的我,甚至連筒隱,也有種最終回的感覺。
——直到跟那個女孩相遇。
在上學通路拐角拐彎的時候,幸福的黃色自行車突然刹車。
在兒童公園正前方的車道中央,有個張開雙手的人影。
「危險!」
喊著這句話准備避開的我。
「莫咕嚕姆庫。」
開發著異國語言的筒隱。
感受到背後遲鈍的沖擊回頭一看,她兩手捂著鼻子,痛苦地叫著。看來是因為刹車的時候用力撞到了。
「抱、抱歉!沒關系吧!?」
人偶般纖細的筒隱的臉上萬一出現什麼問題的話世界就要完結了,就在我這麼考慮的時候,車道上的那女生堂堂地站在離前輪十厘米的地方。
「…………唔。」
甩動著兩臂興奮地跳躍著,仿佛在評定著這邊一樣用圓圓的眼睛盯著我們。
這女生,這個稱呼大概不是很合適。
應該說這孩子。
全日本迷你女孩大賽義妹組推也推不倒的優勝候補(主要是在我腦內)的筒隱。但車道上的這孩子一出現,突然她的地位出現了危機——或者說,看那孩子的身材就能明白。
真實的小學生,大概。
但那外貌完全不像是真實的。
散發著地中海強烈陽光般的鮮豔的發色。那兩個頭上的兩個節,仿佛是神賜予的禮物,用迷人的絲帶系著。大大圓圓的眼睛像是紅寶石或者是黃玉那種,這又是遠離日本人的水靈靈的感覺。
難道說用了什麼香水嗎,有種很香的味道。從充滿異國情緒的電視畫面中,來到這邊世界的甜美的香味。
最後的肩膀露出,符合孩子的可愛的連衣裙,散發著適應自己年齡的可愛感。
「……危險。」
率直的感想從口中脫出。這次的危險有別的意義。
最近國家非常混亂。不能排除一大早就會有妄想萬國使用過的體操服的變態騎著自行車四處徘徊。在海外幼女被帶回家之前,我應該立刻將她帶回自家保護起來。
只有在這種時候橫寺君的真正價值才能發揮。只有容易被人誤解才擁有的異能力——『內面封術』發動!
「呀,在這里干什麼呢。你一個人?爸爸媽媽在哪里。順便問一下你有沒有跟你很相像的成長期後身材不錯的姐姐?」
「唔?」
「……難道說,不懂日語?Espanol(西班牙)?Esperanto?Espresso?或者說s size oppai sister?」
感覺到異文化交流的極限。也感受到自己能力的不足。
如果要問這孩子有沒有聽懂這邊的話,那估計是沒有聽懂,非常緊張的表情,像怪獸般嘀咕著。
然後她收回張開的雙手,掌心向下,慢慢持續著這個動作。
「啊咧?怎麼了,我?讓我下來,從自行車上?」
「唔!」
頭上下激烈的動著。綁著的頭發像什麼的扳機一樣搖動。
將視線望向筒隱,小聲地嘀咕著,我從自行車上下來走近那孩子。視線相對,然後蹲下來。
「唔……」
更下面,更下面,這樣拜托一般,那孩子的手上下揮動著,在我的膝蓋碰到地上時停住了。
「……唔。」
就這樣,就這樣,這樣命令般,那孩子的手掌朝著這邊,然後向後方退去。大概倒退了十米,下一個瞬間。
「……Fire……」
被雷管爆破的子彈般猛沖。向著我,全速。
「怎、怎麼回事!?」
在和平的街道中突然被槍射擊,一般人大概都來不及反應。我也是這樣。一動不動。半途而廢的姿勢,呆呆地看著超特急沖來。
「唔——呀——咚——!」
在我的眼前,前方一米附近,子彈女孩飛翔般蹬下地面。
「……唔?」
用力地滑了一跤。
「唔唔唔唔喵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體在空中旋轉兩圈又扭轉了一圈。
一連的影像慢動作重播的話,肯定能獲得奧運會直播時那樣的感動。
那是漂亮的——真的非常漂亮的MoonSalto。
誰看到了都會說十分滿分的大跳躍。完全完美完整地成功了。沒人能夠抱怨。除了著地場所在我的臉面上。
「啊疼疼疼疼疼!」
「唔尼尼尼尼尼!?」
遭受到推定重量三十千克左右的跳踢,即使這樣還能站著的只有接受過訓練的摔跤運動員或者是專業的蘿莉控。
可惜我哪個都不是,膝蓋失去支撐後腦勺跟瀝青地面熱烈地接吻。脖子的骨頭沒有斷,大概是因為平時品行端正吧。神給予的小懲罰吧。
眼前一片漆黑。
大概只是一瞬,眨眨眼睛的時間。
看到了幸福的夢。在世界上的某個幼兒園,跟發出小巧可愛笑聲的女孩約會那樣不可能的夢。
但是,身體被強烈地搖動著,夢的碎片猶如泡泡一樣消失了。
把我呼喚到現實的是——
「——歐尼醬。」
遠古時代,夢幻之國日本,只有被選上的勇者才能擁有的傳說中的稱號。
微微睜開眼睛飛入視界內的光景,是透徹的秋之蒼穹,光輝的地中海陽光。
在仰臥著的我的上方,積累著剛才感覺到的甜蜜香味。MoonSalto少女以跟我重疊的姿勢,躺在我的胸前。
「……剛剛,說什麼?」
「歐尼醬!」
視線相交的瞬間,嘻嘻,那孩子笑了。緊緊地將耳朵貼在我的胸前,聽著心跳聲又笑了。嘻嘻嘻。
那是,100%的笑法。
之前讀過一本與擁有『100%耳朵』的女孩發生的有點H故事的小說『尋羊冒險記』(小豆梓應該會喜歡的羊×老鼠的hardlove小說。建議大家也去看看!),其中那主人公的心境的再生。
也就是說——這孩子的笑法,對我來說是100%的。
猶如橡皮糖一樣眯著的眼睛。柔軟得如同棉花糖一樣的臉頰的線條。快要融化般的砂糖點心那樣可愛的嘴角。無邪氣地自然地刺激著心底深處,非常舒心的笑聲。
我無意識下尋求的笑法,就在那里。
「再,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歐尼醬?」
「哦哦哦哦,one more time!Eone more time!」
「歐尼醬!歐尼醬!」
緊張仿佛雪融一般,那孩子一直一直這樣叫著,蹭著我的臉頰。攪拌著極品甜點的極品秋天的一章。嗚呼,這正是神賜予我的殺必死……!
「……前輩。」
「啊?」
突然,感受到旁邊的某種氣息。
「——那女生,到底,是誰。」
把收獲之秋完全凍結般,山上的神明降下了零下三百度的暴風雪。
被100%女孩蹭著臉,朝著恐怖的視線看去,筒隱直直地俯視著我。
蒼色之湖般的眼睛中沉睡著魔王。絕對零度的魔王。
咯咯,貌似聽到了幻聽。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大概這是那個吧,某個光輝的未來之門被凍住,完全粉碎的聲音。
「怎、怎麼了!回到平時那個溫柔的你吧,筒隱!」
「…………」
「啊,筒隱,不對,月(tsuki)……」
「——交往(tsuki)的對象,看來跟你非常的親近呢,橫寺先生。」
在我詠唱起阿里巴巴的周圍之前,話被截斷了,還加上了陌生的口氣。雖然是非常cool的聲音,但這是怎麼回事,冷汗好厲害,成為愛情動作片里的女優般完全濕透了。
「等、等等,突然出現了謎之誤解……我也,完全不明白啊。」
「是這樣啊。僅僅只是我這種程度根本沒必要解釋的恩愛啊。」
「別這樣說啊!對方只是個孩子啊!?」
「我明白的。她還是從孩子培養成glamorous sister的途中。前輩是愛著未來的變態吧。」
「全體來說你根本完全不明白!還有,那邊的你也差不多」
搖了搖肩膀,100%女孩終于停止了蹭臉。
「嘻嘻。猜猜我是誰!」
「到底是誰!?就算用猜謎風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完全,不知道嗎?」
「完全!床下搜出來幼兒園孩子的襪子般無意義無關系無罪赦免!警察先生這肯定是什麼誤會!律師!律師團!百戰磨練的大律師團!」
「……這樣……」
漏出有點泄氣的歎息,但在我回應之前,她從口袋里拿出類似玩偶吊飾般的東西。
「唔喵喵——現在——一樣——」
手緊緊地握著那東西,小小的眼睛盯著我,嘴中說著什麼——咒文般的話語。
「……啊,咧?」
有種世界反轉的感覺。但沒有眩暈,也沒有震動,只是感覺上在晃動。聽過好幾次的,那個不快不吉的笑聲在耳邊回蕩。
但那種違和感,立刻消失在了世界的內側。
要說為什麼,
「喔唷,又這麼干了……!對不起來遲了!」
仿佛是磁石相吸般,有個男人喘氣跑了過來。
臉很熟悉,青梅竹馬,興趣又相同,
「……時機正好啊,胖太。拜托了救救我。」
擁有妹妹的好友。
兒童公園的入口,豎著幾根圖騰柱那樣的禁止車輛通行標志。
在這之上,我們三人以三種不同的姿勢坐著。
剩下的一個,
「笨蛋,放開我!」
被哥哥抓住脖子,掉在那里。
「……差不多就可以了吧,胖太。」
「那可不行哦鹽漬魷魚。喂,艾米,別給別人添麻煩,我不是一直這麼說的嘛。」
「唔尼尼,以前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
「這個章魚!」
胖太一直按著那小腦袋,但敵人也非常頑固,宇宙怪獸雙馬尾盡力做出抵抗。
對了,想起來了。終于想起來了。這個頑皮的孩子叫『艾米』。為什麼會忘記呢?
上學途中的這個公園,是橫寺家和胖太家的中間地點。偶爾也會約好從這里一起去學校。所以今天在這里遇到胖太他們也屬于偶然的范疇。
沒有什麼奇怪的。
「筒隱同學跟這家伙是第一次見面吧?退百步來說,就算橫寺原諒她,老天爺或者說筒隱同學也不一定會原諒她吧。」
「甘地甘地!反對暴力!」
「這不是暴力,是調教。突然沖向周圍的人,對普通人來說有多困擾?嗯?」
「我知道了不會做了啦!」
「別露出一副自滿的樣子!真的,有這麼一個小鬼太抱歉了……」
一邊折磨著進行空中反抗運動的妹妹,胖太撓了撓自己的臉。
筒隱也感覺到了什麼,立刻搖搖頭。
……這兩個人都互相見過好幾次了,但依然還是那麼陌生。淡泊的如同畫中一樣的大個子男生,和無表情化身的小個子少女,看來兩個都沒法立刻順利交流。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什麼的,意外地非常難。
「之前的先放在一邊,我介紹一下。這家伙是我的妹妹,艾瑪努愛拉·珀爾拉蘿拉。家里簡稱她為艾米。喂,艾米,給我好好打招呼,聽到沒?」
「就算聽到也不一定會做哦?」
「快點做!」
「被打了!那個,那個,叫艾米,是妹妹,夢想是每天早上給陽人歐尼醬做味噌湯!」
對著說話一節一節像唱歌的旋律般艾米,
「……原來如此,初次見面,我叫筒隱,筒隱月子。」
「筒隱?月子?月月月……好了,就叫月醬!」
「是筒隱。比你哥哥和橫寺前輩小一年級,艾瑪努愛拉·珀爾拉蘿拉。」
用一直淡淡的聲音,將其名刻在岩石上般回應的筒隱。
在閃閃發光的對手面前,如同在冰河絕壁後隱藏著的暗黑雪女一樣。啊咧,覺得比喻有點不吉呢?
「這家伙的日語半吊子,是因為長期住在意大利——並不是這樣,只是性格的問題而已。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到那時教訓教訓她就行了。」
「哇哦!把你打得鼻青臉腫哦!」
「不是對你說的,你給我到一邊去。我真的要生氣咯。」
「對不起。反省了!歐尼醬,喜歡!」
「……你只是隨便說說的吧。真是難對付呢。」
對著淚目的妹妹,胖太面向她幫她擦了擦鼻子。
看著珀爾拉蘿拉兄妹的言行,大概一直是以妹妹勝利結束的吧。胖太雖然那樣說,但對妹妹還是很寵的。
……啊咧,奇怪了。
他們的言行雖然很奇怪,但不是這個,有什麼很奇怪?
胖太有個有混有意大利血統的妹妹,我因為『歐尼醬的朋友也是歐尼醬』這個理由所以被粘著,胖太的綽號是從『珀爾拉蘿拉→punch→胖太』變換的——等等、等等,胖太的綽號有那麼帥的由來?
胖太有個妹妹。這是真的。也一起玩過。這也是真的。那個妹妹就是艾米。明確明白的三段論法。
所以沒有任何奇怪的——真的嗎?
我瞪著灰黑的瀝青地面。想要嘔吐一樣,冰冷堅硬的刺刺在喉嚨中。但從哪里刺來的,為什麼會被刺,怎麼才能不被刺,一點都不明白。在心底思考著,只有曖昧模糊生活著的記憶肯定著現狀。
「其實呢,橫字(音同橫寺)。」
「嗯?」
還以為他跟妹妹偷偷地在聊些什麼的時候,胖太用稀奇稱號叫我。從以前開始,只有大的委托時才會這麼叫我。
「艾米從之前開始,就像參觀一下我們學校。可如果沒人監視著她,學校中肯定被她弄得亂七八糟。但是,我沒有空閑的時間。」
「啊啊,體育祭的實行委員吧。現在已經完全沒空了吧?」
「不錯,今年的體育祭預算非常吃緊,因為有部分作為支援金捐給非洲那些不幸的孩子。所以,委員會活動是我的首要目的。但如果把她放著不管,那將會變成地獄。如果我的身體有兩個,那兩個都能照顧,可惜只有一個……」
所以——要我成為你的第二個身體,是這樣吧。雖然嘴里一直在抱怨,但依然想要滿足妹妹的願望,真像是胖太會做的。
但是,我已經有了預定。
「雖然我也很想幫你,但今天要跟筒隱——」
「喵。」
突然,胖太抓住艾米的手反轉,把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對著我。
「一生的願望,陽人歐尼醬。最喜歡!」
嘻嘻,露出了滿面笑容。
那果然,對我來說是100%笑法。
……然後,覺得跟什麼很相像。明明不知道到底是把她的笑容跟誰的笑容搞混了,心如同風化的沙漠般疼痛。
但這疼痛只是一瞬。
「唔……不行?不行的話,我也是沒關系的……」
艾米那失落的聲音,使喉嚨中的刺淨化了。
咬著嘴唇的樣子,就像是激起保護欲的小動物。喜歡小小的可愛的一團的東西是地球六十億人的常識。稍微溫暖一點的我的心。肯定這種情感會傳播至世界各地,將和平帶——
「——喂喂,警察叔叔嗎。對于附近的蘿莉控我想提供一點情報。」
「為什麼報警了!?那個帥氣的綽號說的是誰!?」
「這樣啊。覺得很帥啊。真是太好了呢,變態先生。」
沐浴著冰冷現實的聲音,世界和平煙消云散了。
「等等,等等,這不是那個!」
「我知道的。你的另一個那個吧。」
「你說你明白的時候大都完全不明白啊!」
「沒關系的。我相信前輩的。在這病改善之前,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比起未來治療中的我,相信一下現在在這里的我吧!」
確實看上這種年紀的女孩,會被認為是社會的敵人。那些家伙一直主張『我是純愛的!』,但卻是完全沒有道理的。筒隱的疑念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我是純愛的!」
「快點來,警察叔叔。重申一下,蘿莉控king deluxe在這里。」
「啊咧!?」
筒隱拿著空氣手機,一個人站在那里。跟我相對的方向托著下巴。
「……開玩笑的。如果是朋友的妹妹,早說不就行了。參觀哥哥的高中這種小願望,就幫她實現吧。」
「不,但是,體育祭的練習。」
「我猛烈地覺得肚子餓了。果然還是決定今天是吃年糕的日子。」
「筒隱……」
「我先走一步,你們慢走。」
說完以後,以競走般的速度一個人走在上學路上。身體看上去有種搖晃的感覺。
「……這樣可以嗎?如果有事情的話,優先處理也行。」
胖太不好意思地縮著肩,我也同樣聳聳肩。要說好不好,當然是不好了。那麼客氣的女孩,之後得好好謝謝她。
「……稍微參觀一會兒,就能回家了吧?」
「謝謝了。欠你一個人情。」
雙手合十胖太向我拜了拜。呀呼,艾米跳了起來。
這個瞬間,
——全都是笨蛋呢。
貌似聽到了一種惡作劇般的聲音。
「嗯?」
「唔尼尼?怎麼了,陽人歐尼醬。哈,回眸的美人?」
「別把隨便想出的話立刻說出口!」
回頭一看,艾米天真地歪著頭。
總覺得今天早上有好多無法理解的事情。從剛剛開始,看,就是,那個,啊咧?……是什麼呢。
天空太藍,細微的問題都覺得無所謂了。
只要有這孩子的100%笑容,別的都不需要了。
正如最初所說,今天是星期六。
一號館前的正門,以及自行車停車場附近的西門都關著。所以基本上,是從守衛室旁邊的通用口進入的。
……那是清廉正直的高中生上學的場合。
「抓住喔……嘿咻!」
「嘻嘻嘻!好高好高!再來再來!Jump、let's jump、back drop jump!」
「成為這個大招的犧牲者的人是你哦!脫口就出的習慣要改掉哦!」
艾米坐在我肩上,我慢慢爬上了關著的西門。做了虧心事的高中生,是沒法利用正規渠道的。
之後在那個兒童公園聊了一會兒(課題是不用MoonSalto的接近遭遇方法),胖太為了借用體育祭用的器材跑去別的學校了。
留下的,是變態這個異名會隨便集于一身的橫寺君,以及想到的話隨便說出來的真實小學生。
在接近我們高中的地方,我口頭上試問了她一下逃跑時的借口。
『艾米,遇到老師的話,能夠好好解釋嗎。』
『輕輕松松,沒有問題!能說!……說什麼呢?』
『這個人是歐尼醬的朋友,不是可疑的人。我只是拜托他帶我參觀學校。』
『交給我了!邊說,邊淚目,裝作害怕什麼的樣子我也能做到!』
「……這個殺必死誰會想要啊?」
『唔,還以為能夠賺分的?』
『是誰告訴你這種話的!』
不安。太不安了。不安拿著警棒在向我招手。
本來我就已經被當做瞄准所有女生的淫獸了。癡漢變態誘拐犯,各種屬性集中的綜合商會。接著再讓人看到我帶著海外少女出現,那真是合理得能夠讓警察出動抓人。
因此,選擇了沒有守衛的西門。
翻越了西門,右手邊的校園中傳出了歡聲。好像是自主鍛煉的運動部的家伙。避開前方的主要通道,小步從左手邊的校舍潛入。
「哇伊!忍者般的動作!忍忍,這副忍者的裝束是不能被人看到的!快來人快來人!嗯嗯,這里就是歐尼醬的學校呢?」
「……意大利在放這樣的時代劇?」
侵入成功興頭正高的艾米,已經完全定位在我的肩上。抓住我的頭發大概有種操縱的感覺吧。夾住頭的大腿,如同太陽公公般的溫暖。
艾米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可見胖太平時的溺愛。下次整整他。
「這麼說來,在高中里,艾米有沒有特別想看的?」
「那個那個,我對音樂室有興趣。」
「音樂室?真是稀奇呢。音樂,喜歡嗎?」
「稍微有點。Hetappi geroppi uppappi,實力還只是南瓜程度呢。如果歐尼醬也喜歡唱歌就好了。但是呢但是呢,果然最想看的是」
「什麼?」
「游泳池!里面全是水吧?好多大的人在里面游泳!」
「嘿,跟我興趣相投呢。我也喜歡看大的女孩游泳。根據過去的數據,水泳部從五月的連休一直到十月的第一周,都在學校的泳池里活動。而且因為這周體育祭的游泳比賽,對部員以外的人也開放。」
「唔尼尼!陽人歐尼醬,好厲害!知道的好多!」
「哈哈哈,也沒有,那麼厲害啦!你可以稱我為泳裝博士!」
要去室外的泳池,必須繞過校園的外圍,或者直接走到校園的盡頭。附近為體育祭做練習的人肆意回頭。善良好青年為了好孩子善意地去偷窺泳池,大家能不能也溫柔地放過我呢?
邊進行著這樣的對話,邊沿著校舍慢慢走著,
「喂,變態。你在干嘛。這是誰。」
「誒?」
背後感到碰到了什麼東西,這樣想的時候又被打到了,以為被小石子扔中的時候又被打到了,果然還是不得不回頭看一下。
自行車停車場標志的大樹跟校舍之間,白天也找不到光的校舍後面。在外周道路上慢跑的,是我們田徑部穿著運動服的馬尾。
「呃,慘了……」
相性最差,距離感最大。好感度負數的田徑部副部長。看來是在自主鍛煉中。
「呃,是什麼意思。過分。失禮。快點去死就好了。」
「啊,唔,嗯。抱歉……等,啊咧?你比我更過分吧?」
「閉嘴變態。我不想聽到變態的聲音。那麼這孩子是誰。閉嘴變態。」
「那個,會話的傳接球貌似會一個人就完結了。」
「煩死了閉嘴。繼部長之後這次連無法抵抗的小孩都要嗎。跟外國幼女生孩子什麼,肯定得找警察和大使館了。真不愧是變態的凌辱性欲超越國界,無限大。快點去死。馬上去死。死後三天蘇醒再去死。」
「你為什麼會提出這麼艱難的要求啊!」
「別廢話快去死。」
艾米用手指戳戳我,眼睛睜得大大的,
「哦……?凌辱?凌辱是什麼呢?」
「變態那硬硬的鑽頭在身體上強制上傳數據。貌似,非常痛。」
「喂!喂喂喂!你才是給我閉嘴!」
「痛?貌似?唔唔唔,其實你也不知道咯?」
「我知道的。大體上知道的。能夠想象。變態粗魯而且廢柴。絕對是這樣的。張開雙腳的話,超級鑽頭會突然……」
「哇啊啊啊啊!再怎麼樣,在小學生面前也有能說和不能說的!」
面對那語言的機關槍,我也堅決地抗爭著。但我只能全力逃走。在再這樣下去對教育不好!到PTA那樣的地方去抗議,可對橫寺君的教育不好!再說了,副部長,為什麼模擬著我的技術啊!
「啊——」
副部長好像要說什麼,當然那不是「啊」,可能是「切」吧。也就是所謂的咋舌。
提到逃兵所能去的地方,當然是平時習慣待著的地方。更別說抱著艾米的狀態,沒法跑很遠。
自行車停車場的前面是部室樓。樓好像是裝配式建築。一樓是運動部用,二樓是文化部用。一間一間雖然都不是很寬敞,但因為把擁有部室作為標准,每年更新的時期社團之間都會進行激烈的競爭。只有田徑部,憑著鋼鐵之王的威光輕松獲勝。
我逃進了田徑部部室。
里面沒有任何人。櫃子的前面放著兩個包,一個是部長的。另一個當然,是田徑部穿著運動服的部長的。被虎追卻入虎穴,這種感覺?我真是笨蛋呢。
為了不正好遇到副部長還是立刻逃離吧。
但由于非常疲憊,腳像鉛一樣重。
比起這個,坐在水泥地上的艾米,奇妙地非常失望地搖晃著。
「這里是我們的部室哦。要去泳池,怎麼說呢,抵抗勢力正在四處徘徊,等下一個機會吧。」
旁邊低著頭,艾米視線朝著地上對我說道,
「……陽人歐尼醬,在學校被稱作變態嗎?是變態嗎?從根本出發就是個變態?」
「啊,不……」
「還是說,那個人是特別的?每天都那樣,用語言的暴力攻擊你的心靈?」
難以名狀的兩個選擇出現了。
好不容易親近自己的朋友的妹妹,要將自己的汙點都坦白嗎。或者說同個學校同個班級同個社團的女生的壞話才是正確的。
失去羞恥的我對于到底哪個才是更難為情的行為,無法判別。
所以,
「嘛,嘛,那女孩也有好的地方……只是稍微有點,跟我有點性格不合,或者說單方面被討厭。當然,我也不能說我沒有錯……但時間會解決一切的!百年後我有自信能夠跟她在天上和好。」
本音和借口混合的回答。本音和借口,無論哪個都重要。
這就是所謂的人類。
但是艾米,卻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
好幾次搖搖頭。每次那兩個馬尾都會搖動。放出地中海陽光般的顏色。
「歐尼醬,在任何地方都有人氣嗎?」
「當,當然,某種意義來說是人氣者。學年的每個人都認識我!」
「不好的意義?還是很過分的意義?」
「……我保持沉默。」
「總覺得……高中比想象中,要無聊呢。」
任性的小自由人輕輕地嘀咕道。
「這樣,跟以前做的夢不一樣——」
以前。以前是什麼時候?
突然想到,艾米到底是幾歲。這孩子的年齡完全不明。對于作為JPG畫像年齡診斷審判員在網上有名的我,還真是稀奇。
胖太和胖太的妹妹好像差了幾歲,以前聽說過。好像是,『我進入幼兒園的時候,媽媽帶來的』。所以推算一下,啊咧,不,那個?幾歲?推算竟然那麼難?
又有喉嚨被骨頭刺中的感覺。非常細微,無法注意到般巨大的骨頭。有什麼不對勁。
由于追逐違和感的正體,很晚才意識到旁邊給予的反應。
「這種!太!無聊!」
艾米舉起兩只手。如同在世界西邊的盡頭支撐著天空的阿特拉斯一樣,自暴自棄。
「無聊!無聊!無聊,討厭!」
「艾米……?」
「所以——我覺得,應該更有趣一點。」
嘻嘻,艾米笑了。
她手上拿著的玩偶。有印象的,那個不祥的動物。貓的尾巴,從她手指的縫隙中露了出來。
「希望陽人歐尼醬能夠更帥。順便希望大家更有去泳池的感覺。就這樣希望大家和學校都能更加有趣。」
100%的笑容,編織著沒有任何邪氣的詛咒。如同向天使祈禱般可愛的聲音,向著不笑的邪神許願。
幾個,幾個——已經到了無法收回的數量。
「艾米!你在干什麼!?你到底在做什麼?」
「什麼都沒做。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會不知道的吧!喂,看著我的眼睛!」
「嘻嘻嘻。胸罩!」
「不是胸罩!……誒?胸罩?」
艾米打開櫃子,從那里拿出來的確實是胸罩。胸罩的全長意外地長,記得這是某個偉大導演的名言。在眼前展開,立刻開始鑒賞會。
非常大的罩杯。非常大膽的設計。胸罩萬歲!真想跟擁有這個胸罩的女孩睡在一張床上。真想跟她做一些等級規制的事情。說到這東西的所有者是誰,在那個櫃子前面放著副部長的包,這個櫃子是副部長使用的,所以,
「誒誒誒誒誒誒誒!住、住手,請你快點住手!」
「歐尼醬,pass。」
「Catch。呃,呀呀呀呀呀!」
「Nice brassiere!Return。」
「別扔回來啊啊啊啊啊!快放回去啊啊啊啊啊!」
激烈進行著的brassiere pass game。在兩人之間飛舞的胸罩。空中吸引人眼球的胸罩帶子。包著手掌般柔軟的感觸。胸罩的香味充滿在空氣中。這里梅特林克的桃源鄉。青鳥就在這里。胸罩鳥在空中飛翔,引導著我和艾米的笑容。啊哈哈,嘻嘻嘻,太棒了。太棒了!
用力甩手投擲的艾米,目標宇宙的大暴投。穿過我,向著仙女星座飛行的途中失速,由于物理法則而自由落體,
「誒……」
部室的門口站在的人,啪,如同羽毛般落在了她的頭上。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目擊這個rassiere pass game的。
副部長,頭上垂著自己的胸罩,用虛無的表情看著我們。
「…………」
「…………」
沒有盡頭的沉默。誤認為是永遠的時間。
至少,給了我完成立刻安靜跪下來,當場正坐,japanese土下座的時間。
有種成為蘿蔔的感覺,將頭磕在地上時,頭上感受到柔軟的感觸。
是帽子。
前沿很大的棒球帽,突然,偶然,當然般,放在了我的頭上。明快的設計。有種成為亞種王子的感覺。這到底——是從哪里拿出來的?
不知道,不是這樣,這種事無所謂。帽子只不過是個信號而已。重要的是,眼前被重寫的世界。
祈禱了什麼。期望了什麼。詛咒了,什麼?
咚咚,肩膀被拍了。
「喂,王子,擁有少年的心真是太帥了。」
「……誒?」
「王子喜歡棒球。我知道。有時候會非常想玩傳接球。這點我也明白。偶爾將那里的內衣作為代用。我也知道。」
和平時一樣的副部長的語氣
和平時一樣的副部長的氛圍。
和平時一樣的副部長。
但是,但是——
「這次就饒了你。感謝我哦,王子。」
我的稱號是這個嗎?
透過棒球帽進入視野的,是臉上肌肉抽搐的副部長。不,不是。笑眯眯的,她微微地笑著。做了一年半同級生,那種表情第一次看到。她稍微翻著自己運動服的邊。
「你,你,到底是……」
「把手伸出來。」
手中握著的,是一塊黃金般揉成一團,剛脫下來的運動胸罩。
「下次扔更容易扔的東西吧。」
「誒。」
「玩膩了就還給我。對大家保密哦。」
「誒。」
手指放在嘴唇前的動作,根本不是橫寺君永遠的宿敵,而是附近到處可見的普通女孩,不,普通的女孩是不會做這樣的事,誒,誒?
將給予的珍寶拿到手上,要換泳裝,然後被趕了出來,我慢慢地爬到了部室外面。
夏之殘渣般的陽光照了下來。棒球帽的里面全是汗。
什麼東西的羅盤針決定性的紊亂一樣。注意到異變的我的腦袋,也是一塌糊塗。
「喵哈哈,這是什麼啊……」
旁邊的艾米伸直背看著天空,悠閑地拍著手。
這里是校舍內的外周道路。眼前屹立著的,含有通常教室的二號館。
但是二號館,有那麼豪華——比如說會是白色大教堂那樣的形狀嗎?
「陽人歐尼醬。學校,變有趣了嗎?」
艾米看著我,什麼顧慮都沒有的笑容。
小小的手指指著秋之空。
圓形屋頂的上方,是瀟灑的十字架,以及三色的意大利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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