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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4-7
- 最後登入
- 201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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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下了一夜,卻仍然沒有停的意思。
天依然是陰陰的,瀟瀟細雨伴著輕柔的風,宛如一道道銀絲般斜斜落下。落在了大地上、落在了屋簷上、也落在了花上、草上。也許是因為下了雨的原故,今晨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在一個不知名的山坳中,一間小屋正孤獨的聳立在那裡。這是一間蓋得很精巧的小木屋,但與其它木屋不同的是,這間小屋居然沒有門。
在如此辟靜的山谷內,居然會有一間沒有門的小木屋,這不是太奇怪了麼?但更奇怪的是,這小屋雖然沒有門,但卻有五扇窗戶。那是五扇做工很漂亮的窗戶,其中四扇窗戶分別位於小屋的四壁上,而還有一扇窗戶卻是開在天花板上的『天窗』。
此時此刻,天窗下,南窗前,一個少年正倚窗獨坐,靜靜的欣賞著窗外的濛濛細雨。在這少年手中,正握著一隻白玉杯,而白玉杯中所盛著的卻並非是什麼『陳年佳釀』更加不是什麼『清茗好茶』。在這杯中所盛的竟然是血!
鮮紅的血,在晶瑩的玉杯中顯得更加的紅。
雨,下得更加密了。無數的雨線不斷的自天而下打在小屋前的磚路上,發出一陣陣極其輕微的『啪啪』聲。
那少年依然一動不動的坐在窗邊,幾個時辰了,他幾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到底到看什麼?看雨、看景、還是在看那些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
時間不斷的流逝著,不覺間,便已是午後時分了,但那少年卻依然是一動不動。雨依然在下,但卻已聽不到『啪啪』聲了,因為那輕微的雨聲已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所掩蓋住了。
只聽馬蹄聲便可知道來人絕對不會少於五十騎,而且這隊人馬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這小屋奔來。
那少年依然一動不動。
馬隊很快便出現在了小屋前,果然,來者一共五十三人,其中為首的是個黃臉大漢。這黃臉大漢年約五十,兩鬢已白,一條極深的刀疤自他的左眼處直垂而下直至嘴邊,遠遠看去,那大漢就好似帶了副『鬼臉面具』般。
單憑這條疤便足以表明這大漢的身份,他就是『刀疤』。
『刀疤』其實只是一個稱號,但由於『刀疤』臉上的這條疤實在是太出名了,以至於『刀疤』的真名卻反而被人們所淡忘了。說起『刀疤』臉上的這條疤來,絕對值得『刀疤』自豪。因為,這條疤就是見證:『刀疤』
成為黑道霸主的見證。那一年,『刀疤』三十歲。也正是在那一年,『刀疤』以一敵『十八』,橫刀狂斬了江湖中號稱『黑武林十八條龍』的羅氏兄弟,並取而代之獲得了整個江湖黑道的統帥權,成為新一代的『黑龍王』。
而也正是在那場惡戰中,『刀疤』也失去了他的左眼,成為了名符其實的『刀疤』。
算一算,『刀疤』已有八年沒有與人交過手了。因為他認為在現今的江湖中已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有能力與他一戰。但是今天,一個細雨濛濛的日子裡他卻突然出現了,而且還領來了『黑龍幫』中最精銳的鐵騎隊,這又是為什麼呢?難道他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要對付那個臨窗而坐的少年。
馬隊又往前行了幾步,這個距離已足已看清那少年的相貌。
「老三,是他麼?」刀疤的聲音極其洪亮。
「沒錯!就是這小子!」刀疤身邊一個精瘦漢子道。
刀疤看了看那少年,不覺皺了皺眉,道:「你確定是他?」
「絕不會錯!」精瘦漢子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樣子!」
刀疤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道:「上!」
刀疤雖然只說了一個字,但只這一字便已決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五十匹戰馬,五十名戰士,幾乎是在眨眼間便已從四面八方衝向了那間小木屋,而他們的目標卻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少年。轉瞬間,那間小屋便已籠罩在了刀光劍影之中。
可就在第一匹馬即將衝入小屋內的那一剎那,怪事發生了!不知怎的,那名本還生龍活虎、殺氣騰騰的馬士突然間狂叫一聲跌落馬下,而後便不動了。就在他跌下馬後的一秒內,第二匹馬、第三匹馬....也都相繼趕到,而結果卻同第一名馬士如出一轍。
伴隨著聲聲慘叫,五十名馬士紛紛墜馬而亡,整個過程絕不超過二十秒。沒有人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馬士們都已死了,那少年呢?難道是那少年殺了他們?可是在整個過程中那少年卻始終是個旁觀者,一動未動的旁觀者。那麼,殺死他們的究竟是誰呢?
「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刀疤狂叫著,像他這樣的人,本應是個自控能力極強的人,但此時,刀疤已有些瘋狂了。因為他實在無法相信在這世間居然有人可以在『絕對靜止』的狀態下無聲無息的殺光他的『鐵騎隊』。
五十三人已死去五十,也就是說,現在刀疤一夥就只剩下三個人。
「老大,我們該怎麼辦?」問話的正是那精瘦漢子。
刀疤此時已強行克制住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道:「事已至此,我們拚了!」
「拚了?」另一個微胖的漢子一笑道:「有意思!能讓我們哥仨拚命的人恐怕還真不多!」
刀疤很不自然的笑笑,道:「是啊,我們哥仨很久沒有這樣並肩做戰了!」
「好!」精瘦漢子也狂笑道:「今天,我們兄弟就再來一個並肩做戰!」精瘦漢子話音未落,卻只覺後脖埂上猛的一痛,本想伸手去摸,卻發現他的手已抬不起來了。「啊!」精瘦漢子大叫一聲隨即倒地,同時,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生命將息時的感覺。
「老三,老三,你怎麼樣?」刀疤和那微胖漢子急忙低下身去抱住了『老三』。老三此時已處在了死亡的邊緣上。
「大哥,大哥...」老三聲音極微,斷續道:「小、小心...看,看不見的...殺、殺手...」
說到這裡,老三再已說不出第二句話來,只是一陣陣『咕咕』聲還不時的自他的咽喉中發出來。
「小心看不見的殺手!」刀疤重複了一遍老三的話,向那微胖漢子道:「怎麼樣?」
那微胖的漢子搖了搖頭,道:「死因不明!」
「什麼叫死因不明?」刀疤狂吼道:「怎麼會死因不明?」
那微胖漢子搖了搖頭,道:「我,我真的無法解釋,老三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彷彿、彷彿....」
刀疤再次狂吼起來:「彷彿什麼?」
那微胖漢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道:「彷彿老三並不是被人殺死的!」
「放屁!」刀疤一舞手中的長刀,道:「殺死老三的不是人,難道是鬼,是妖麼?」
「我,我...」那微胖漢子剛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身體一振,大叫道:「他們果然不是人!」
「你說什麼?」就在刀疤一愣間,那微胖漢子也已倒了下去。
「老二!」刀疤剛想去抱那微胖漢子,卻聽那微胖漢子道:「他們、他們殺了我,他們,他們不是人,不是人,是....」
「是什麼?是什麼?」不論刀疤如何狂叫都已沒用了,因為死人是不會回答的。
看著滿地的屍體,刀疤想要叫喊卻已叫不出來,一種從來感受過的恐懼感直襲而來,這是一種對生死的恐懼,更是一種對神鬼的恐懼。這種恐懼壓得刀疤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刀疤緊握著手中的長刀,發狂似的沖那少年大叫著,「或者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你是...」刀疤一連說了幾個『你是』,卻無法接著說下去,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少年。
那少年晃了晃手中的玉杯,鮮紅色的血漿也隨之晃動起來,少年垂眼看了看杯中的血,嘴邊竟然泛起了一絲奇異的微笑。「我是人!而且是個會殺人的人!」那少年的聲音出奇的好聽,就彷彿是樂曲般。
刀疤顯然沒有想到那少年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不覺道:「你會殺人!你怎樣殺人?」
「怎樣殺人?」那少年輕蔑的一笑,道:「你真想知道?」
刀疤將手中的長刀一橫,拉了個架式道:「不錯,請出手吧!」
那少年輕嘆一聲,身體卻一動沒動,只是搖了搖頭,道:「你已經死了!」
就在『了』音落時,刀疤的身體也已同時倒下。
望著刀疤的屍體,那少年輕輕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用什麼方法殺死你的,因為那本就不是人力能創造出來的殺人武器!」
刀疤死後的第七天。
刀疤死了,對於整個武林黑道來講,這個消息當真好似是個『晴天霹靂』一般。
刀疤的屍體此時就停在『黑龍幫』總舵的大廳裡,其餘五十一具屍體也都齊齊的停放在院落中。
大廳裡,除了刀疤的屍體外,還聚集著數十名衣著華麗的漢子。可以說,他們每一個都稱得上是當今江湖黑道中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其中還不乏一些武林異人。
「各位!請安靜一下!」大廳內,一個身材高大的短髯大漢朗聲道:「今日前來的均是武林中響噹噹的英雄豪傑,各位在平時雖然分守一方各自發展,但江湖中眾所周知『三江、五幫、七山、十寨』均是在『黑龍幫』統帥之下的,所以,刀統帥的的死我們必須追究到底。不然,以後我們黑道中人還有何面目在江湖中混。」
「不錯!趙老弟所說的這些話正是我方某所說的,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在十天之內追到凶手,用其頭來祭奠刀統帥!」說話的正是『安平山-無風嶺』的總瓢把子方文。
「諸位當家...」魔雲劍霸何安突然插話道:「這件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何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那短髯大漢雙目圓睜,狠聲道:「依我看,說不定刀老大的死就跟你有關!」
「趙天罡!你少在哪裡放屁...」何安冷笑一聲道:「誰不知道,你與刀老大向來不和,早有反叛之意,只是你勢單力薄,所以才沒敢動手罷了。」
趙天罡哈哈狂笑幾聲,道:「姓何的,我看你是活夠了!」
何安哼哼笑道:「我活沒活夠,還輪不到你來說!」
「好,很好!」趙天罡話到這裡聲音猛然一頓,隨即身形一展,擺雙臂攻向了不遠處的何安。
趙天罡的身法絕對夠快、出手也絕對夠狠,但何安卻比他更快、更狠!
可以說,這是一場『硬碰硬』的惡鬥!兩個人,都在以快制快、以力破力!
在極短的時間內,雙方便已互拆了七、八十招!
「趙天罡,何安...」一個聲音猛然喝道:「都給我住手!」
「住手?」趙天罡大吼道:「好啊,你跟姓何的說吧!」
「趙天罡,你少廢話!」何安冷冷一笑,道:「你和我,今天一定會躺下一個!」
「啪,啪,啪...」
趙、何二人又已連對三掌!
「還不住手!」隨著話音又一個人影加入了戰團!
「你,你是...」
「啊....」
「啊....」
誰也不會想到,剛剛還打得難解難分的趙、何二人只在眨眼間便已癱軟在了地上!而出手傷他們的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紫衣少年!
「少,少主!」方文一驚間,已然跪倒在地,拱手道:「屬下方文,參見少主!」
「嗯...」那少年微一點頭,道:「起來吧!」
「謝少主!」方文說著已站起身形,沖眾人道:「還不見過少主!」
「啊,是,是!」一時間,大廳裡所有的人都已紛紛跪倒行禮道:「參見少主!」
那少年『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冷冷的看著已癱軟在地的趙、何二人。
那少年沉默著,眾人當然也不敢輕易出聲,不知過了多久,那少年終於又開口了:「把他們抬出去吧!」
「是!」方文一邊應著,一邊道:「來人,將他們抬出去!」
那少年聲音極冷,道:「我的話,就是命令,就是聖旨!如果有人不服從的話,趙、何二人就是榜樣!」
「屬下謹記!」眾人齊聲道:「謝少主提醒!」
「很好!」那少年道:「三年前,在我決定離開這裡時,就已不想再過問江湖之事,但如今,我乾爹『刀疤』慘死,我卻不得不管!」
方文一臉驚喜,道:「少主若肯插手此事,那『刀老大』的仇就...」
「好了!」那少年打斷了方文的話,道:「少說廢話!我問你,仇家是誰?」
「這,這...」方文支支吾吾的道:「這...」
「這什麼!」那少年聲音如雷,道:「還不快說!」
「是,是。」方文道:「據說,據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
「什麼?」對於這答案,那少年顯然很吃驚,道:「是個少年!」
「是!」方文道:「但,但他卻不是個普通的少年!」
「廢話!」那少年道:「能夠殺死我乾爹的人,當然不普通!」
方文愣愣,道:「屬下,屬下所說的不普通,並不是指這個。」
那少年『哦』了一聲,道:「那指什麼?」
方文道:「這少年出道不到百天,我們便已有近百名兄弟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且,而且還都死因不明!」
「死因不明!」那少年道:「什麼叫死因不明!為什麼會死因不明!」
「在下不知!」方文道:「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刀老大』才會親自出馬,去解決那少年了,但沒想到連『刀老大』都...」
「乾爹的屍體呢?」那少年聲音更冷,道:「我要看看乾爹的屍體!」
在仔細的驗過了『刀疤』的屍體後,那少年做出的結論同樣是『死因不明』!
院子裡,那少年不停的踱步,不停思考。他已在這裡呆了近一個時辰,但卻依然毫無頭緒。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那少年輕嘆一聲,道:「方文果然沒有說錯,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慘叫聲!一連串的慘叫聲....而這陣慘叫聲正是從大廳裡傳來的!
「什麼事!」三個字說完,那少年已然奔到了大廳之內。
但當他奔回到大廳時,一切都已太晚了!
大廳裡一片死寂,因為這裡除了他之外已再無活口了!
一個活人面對著一百零三具屍體,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望著滿地的屍體,那少年只覺得一股寒意湧上心頭!的確,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殺光如此多的黑道高手,這個對手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視。
「看來...」那少年平靜了一下零亂的心情,道:「看來,這一回,我又要找『他』幫忙了!」
當紫衣少年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清閒的靠在一張即寬大又柔軟的大椅子上閉目小憩。
「你怎麼來了!」『他』睜開了眼睛,懶懶道:「不會是你的『龍神功』練成了吧!」
「喂,小子!」紫衣少年微笑著,道:「你最近很閒麼?」
『他』笑笑,卻依然靠在椅子上,道:「我哪裡閒得住啊,前天才剛剛了結了一個案子,不知道何時又會有事發生啊!」
「怎麼?」紫衣少年一笑,道:「不是說,晉陞成『一級神捕』後,就會輕鬆很多麼?」
「別人就是!」『他』長嘆一聲,道:「可我不行!」
「為什麼?」紫衣少年追問道。
「因為我是殷俊!」『他』笑道:「專門負責『離奇案件』的殷俊!」
殷俊又名殷六天,二十五歲,出身不詳。擅輕功、偵查、尋跡、潛伏,武功路數極雜,無慣用兵器。十八歲起加入六扇門,三年內連破驚天大案三十三件,抓獲江湖悍匪一千五百三十一名,擊傷擊斃惡盜暴徒七百七十九名。更因其表現優異,五年內連升十級,成為六扇門中最年輕的一級神捕,並被當朝天子親封為『少年捕神』。
殷俊就是如此傳奇的一個人,而他所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則更加傳奇。
「你說什麼?」剛剛還靠在椅子上的殷俊此時竟已飛了起來,道:「風紫衣,你說真的!」
「我騙過你麼!」風紫衣長嘆一聲,道:「看來,這回我們可真是遇到勁敵了!」
「我們?」殷俊一笑,道:「什麼叫我們,應該說『你』,是你遇到勁敵了,沒我事,懂麼?」
風紫衣一皺眉頭,道:「怎麼,你不準備幫我?」
「奇怪了!」殷俊笑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真的不幫我?」風紫衣道。
「不幫!」殷俊的態度似乎很堅定。
「隨便你!」風紫衣道:「不過,你休想從我這裡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
殷俊一嘆,道:「好,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
「真的?」風紫衣道。
「是!」殷俊道:「千真萬確!」
三天之後,臥虎谷。
「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說話的,當然就是殷俊了。
「你愛幫不幫,我不在乎!」風紫衣一臉不屑的道。
「哎!」殷俊嘆了口氣,道:「我是『官』,你是『匪』。現在你的兄弟死了,我卻來幫你查,不覺得這很奇怪麼?」
風紫衣笑笑,道:「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好奇心太大了!」
「是啊!是啊!」殷俊道:「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怎麼會答應幫你呢?」
風紫衣想了想,道:「難道你幫我,就是為了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麼?」
「不然怎樣!」殷俊嘆道:「看來,這『好奇心』早晚會害死我的!」
「對了...」風紫衣道:「那些屍體...」
「你放心..」殷俊打斷了風紫衣的話,道:「我已經把『他們』送到一個很棒的地方,保證沒問題。」
風紫衣仍是一臉愁容,道:「可惜,我查不出他們的死因!」
殷俊笑笑,道:「你查不出他們的死因,並不表示別人也查出來,懂麼?」
「哦?」風紫衣道:「你指誰?」
「萬勝年!」殷俊緩緩道。
「萬勝年!」風紫衣一驚,道:「你說是那個『六扇門-屍解部』的大總管『妙指神刀』萬勝年!」
「正是!」殷俊道:「我想,天下恐怕還沒有哪個『死人』能難得住他!」
正如殷俊所講的那樣,天底下能夠難住萬勝年的『死人』的確不多。
所以,沒用多久,他便已有了答案!
而這個答案就清清楚楚的釘在死者的頸椎骨上。
「這,這是什麼?」萬勝年雖然取下了釘在死者頸椎骨上的異物,但卻看不出這是什麼。
這東西,像是一要針,極細的針!
更加令萬勝年不解的是:這淡黃色的短針不但堅硬而且還是毛絨絨的!
「哎!」萬勝年長出了口氣,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就在萬勝年找到那枚短針的同時,殷、風二人也已然有了發現。
但與萬勝年的發現比起來,他們的發現則更加危險、更加難解!
因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正是那間奇怪的小屋,以及那位坐在屋內的少年!
少年依然坐在那間無門的小屋內,而被他緊握在手中的,依然是那杯鮮紅的血!
「站住!」那少年突然開口,道:「再向前一步,就死!」
風紫衣本不想站住,但卻被殷俊生生的拉住了。
「怎麼了?」風紫衣道:「難道你真的相信他的話!」
「我不是相信他...」殷俊道:「我是相信我的判斷!」
「我並是不信你的判斷!」風紫衣一笑,道:「但是...」
殷俊打斷了他的話,道:「我處理過無數的『離奇案件』,所以,你一定要聽我的!」
「好!」風紫衣似乎有些無奈,道:「那你處理吧!」
「屋裡的兄弟!」殷俊沖屋內少年一抱拳,道:「請問,怎麼稱呼?」
「隨便!」那少年聲音冷冷道。
「好!」殷俊大笑道:「高手就是高手,果然不同凡響!」
「請問...」殷俊接著道:「『刀疤』和他的兄弟是不是你殺的!」
那少年『哼』的一聲,道:「你們是來為他們報仇的?」
「不是...當然不是...」殷俊急忙解釋道:「我呢,是『六扇門』的人,至於他嘛...」
「我是『刀疤』的義子,也是江湖黑道的新統領!」風紫衣道。
「江湖黑道?」那少年哈哈狂笑道:「如今的江湖還有黑道麼?」
「你說什麼!」風紫衣大怒道:「你敢再說一遍!」
那少年笑的更狂,道:「你不必這麼生氣,老朋友!」
「老朋友!」風紫衣『哼』了一聲,道:「我怕高攀不起啊!」
那少年道:「你沒見過我,但我卻見過你!」
「你見過我?」風紫衣微微一驚,道:「什麼時候,在哪裡?」
「三天前,」那少年一字一字道:「黑龍幫總舵!」
「果然是你殺了他們!」風紫衣狠狠道。
「人是我殺的,怎樣?」那少年道。
風紫衣殺氣頓起,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好!」那少年道:「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等一下...」殷俊在一旁叫道:「你們兩個...」
「你可以走了!」那少年道:「我不想跟你動手,更不想殺你!」
「那他呢?」殷俊指了指風紫衣道。
「他!」那少年道:「他一定要死!」
「為什麼?」殷俊不解的道。
「因為他是黑道中人!」那少年道:「而我卻專殺黑道中人!」
殷俊還想再說什麼,卻聽見風紫衣道:「殷俊,謝謝你能陪我來,但是,接下來的事,我想一個人解決!」
「好!」殷俊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你保重!」
「兄弟!」風紫衣道:「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幫我收屍!」
「一定會!」殷俊道:「我保證!」
「好!」那少年道:「三個時辰之後,你再回來,相信那時,會有結果!」
「好!」殷俊道:「三個時辰之後,我一定回來!如果死的是你,我也會替你收屍!」
「謝謝!」那少年道:「在我一生這中,這是頭一回說『謝謝』,也許也是最後一回!」
四
殷俊走了,山谷中,只剩下了風紫衣與那少年!
此時,那少年已經躍出了小屋,更恰當的說,應該是飛出了那間小屋!
他的確是飛出來的!
他的身法不但快、而且漂亮,整個人就像是只巨大的鳥,眨眼間便已站在了風紫衣的面前。但與他那超凡
速度成反比的是,他手中的那杯『血漿』卻連一絲的晃動都沒有!
「好俊輕功!」風紫衣很少稱讚別人,但今天他卻不得不讚。
少年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風紫衣。
「我們可以開始了麼?」風紫衣道。
少年點了點頭,依然是一語不發。
「好!注意了!」風紫衣說著,他的身體已然起了變化!
「啪,啪,啪,啪.....」隨著一陣清脆而震耳的響聲,風紫衣全身的骨骼都已被完全拉開,遠遠看去,風紫衣就好似突然長高了一般!
「龍神功!」那少年終於說話了:「你居然練成了『龍神功』!」
「不錯!」風紫衣自信的笑笑,道:「我所練的正是『龍神功』,你呢?」
那少年在笑,笑的很詭異,道:「你想知道!」
「當然!」風紫衣道:「很想!」
那少年道:「那好,我就滿足你的願望!」話音落時,那少年已然展身而起,隨後,風紫衣便看到了那件謎一樣的武器!
狂奔,狂奔,繼續狂奔...
殷俊在跑,拚命的跑,因為他已見過了萬勝年,當然,他也見到的那枚神秘的短針!
「蜂針!那是蜂針!」殷俊在見到那枚短針的一剎那便已解開了一切謎團!
那少年的武器就是蜂!毒蜂!
一種可以在千分之一秒內便可以將致命毒針刺入人頸的毒蜂!
與一般的武器不同,蜂是有生命的,所以,比起其它武器來,蜂更加隱蔽、更加可怕!
但那少年又是如何控制這些蜂的呢?
殷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現在只想馬上見到風紫衣,馬上阻止那場『對決』!
殷俊很清楚:雙方一旦交手,那風紫衣便必死無疑!就算他有『龍神功』護體也無濟於事,因為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所要面對的敵人是誰!所以,他一定會敗!
「是毒蜂!」當風紫衣看清對手的武器時,似乎已經太遲了!
蜂,極快,
刺,極毒!
但風紫衣的招法卻比蜂還快,比刺還毒!
閃念間,風紫衣便已擺脫了蜂刺,迎向了少年!
八掌,一出手,風紫衣便已攻出八掌!
退!急退!
在風紫衣排山倒海的掌勢面前,那少年別無選擇,他只有退!而就在他退避的同時,一隻毒蜂已然襲向了風紫衣的脖頸!
「啪!」風紫衣的身法絲毫不減,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便已一掌擊碎了那隻毒蜂!
毒蜂死了,但危險仍在!因為,能夠殺人的毒蜂並非只有一隻!
「啪、啪、啪、啪....」一時間,風紫衣的雙臂就好似兩條長鞭般,左拍右擊、忽起忽落,絲毫不受骨骼與關節的束縛,隨心所欲的抽擊著攻向他的毒蜂!
「這...這就是『龍神功』的威力嗎!」在少年的驚呼聲中,所有的毒蜂都已被擊碎!
蜂,已死,那人呢?
那少年是否還藏有最後的殺招呢?
那少年依然在退!
風紫衣緊追不放!
當殷俊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
而結果卻和他預想的一樣:
風紫衣敗了!
他的屍身就倒在那間小屋旁。
「他敗了!」那少年望著殷俊道。
「是你的蜂殺了他!」殷俊似乎有些激動。
「不,他的『龍神功』的確很厲害!」那少年搖了搖頭,道:「我的蜂,傷不了他!」
殷俊一愣,道:「殺死他的不是蜂,那是什麼?」
那少年道:「你和他一樣,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殷俊道:「什麼錯誤!」
那少年道:「你們兩個,都太在意我的蜂了!」
不等殷俊開口,那少年又接道:「但你們,卻忽略了我的人!」
「你的人!」殷俊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少年道:「風紫衣根本就沒有分清什麼是本,什麼是末,所以,他才會敗!」
殷俊道:「不錯!蜂雖厲害,但始終還是厲害不過人!」
「說真的..」那少年道:「如果不是我的蜂迷惑住了風紫衣,那麼,此時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殷俊道:「他是怎麼敗的?」
那少年道:「你想知道?」
殷俊道:「是!」
「好!」那少年道:「我再做一次給你看!」話音落時,那少年已然到了空中。
當那少年再次落在地上的時候,殷俊明白了一切。
殷俊長嘆一聲,道:「換做是我,同樣會輸!」
那少年道:「那現在呢?」
「現在?」殷俊愣愣,道:「什麼意思?」
「出手吧!」那少年道:「這一回,讓我們公平一戰!」
「出手?」殷俊一驚,道:「可我並不想和你動手!」
那少年道:「難道你不想抓我?不想為風紫衣報仇麼?」
「不想!」殷俊道:「因為你並非壞人!」
那少年笑笑,道:「你怎麼知道。」
「直覺!」殷俊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壞人!」
那少年道:「那....」
殷俊道:「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兄弟,不想再失去一個!」
「你真的當我是兄弟?」那少年的聲音竟在顫抖。
「是!」殷俊道:「好兄弟!」
那少年點了點頭,道:「我今生能夠認識你,便已夠了!」
那少年頓了頓,接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死那些人?」
「不想?」殷俊語氣堅定,道:「一點都不想!」
那少年輕輕一嘆,道:「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都會說給你聽....」
故事說完了,殷俊半晌無語,他突然覺得他的心在痛。
那究竟是個怎麼樣的故事呢?
殷俊不願再提!
那麼,那個講故事的人呢?
人,已死!
就在這個故事剛剛講完後,那少年便已飲下了劇毒的毒藥!
誰都不會想到:那杯鮮紅的血,便是劇毒的藥!
杯已空,血已盡,那情呢....
尾聲
雨,
密密的下著。
臥虎谷中,已堆起了兩座新墳。
墓前,殷俊靜靜的站著,愣著。
清涼的雨滴,不斷的拍打在殷俊的臉上、身上、臂上。
在雨水的掩護之下,他是不是在哭。
他的確在哭!
但在這樣的天氣裡、這樣的情形下,哭哭又有何妨呢!
雨漸漸的小了,弱了...
殷俊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他拭去了眼角的淚水,抬起頭,望向天空。
而恰在這時,雨停了!
「看來,我該走了...」殷俊笑笑,向兩座墳深深一揖,道:「兩位,保重了!」
微風吹起,很輕、很柔...
而殷俊就消失在了這風裡!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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