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還是情色？時尚界公開的秘密：怪叔叔 Terry

Jackylulu

有些人或許沒聽過 Terry Richardson，但肯定看過他為名人拍攝的一系列代表作品──亮到刺眼的全白背景，以及閃光向模特直打的強烈布光。從美國總統歐巴馬到小賈斯汀，都是 Richardson 的攝影對象，他揚名國際，合作的廠商全是第一線的時尚大品牌。但時尚的背後，卻有許多你不知道的事。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New Statesman 專欄作家訪談了幾位和 Richardson 有過非常不愉快拍攝經驗的女性。2004 年，當時十七歲的 Sarah Hilker 偽造身分證，以成年身分參加「model search」活動，獲得在寫真網站 Suicide Girls 刊登照片的機會，Richardson 正是當時的攝影師。Sarah 說：「他設定的畫面都非常低俗淫穢，大概是我遇過最糟糕的攝影師了。」女孩們被逼著脫下衣服，在鏡頭前和 Richardson 玩耍。「有些女孩已經喝得爛醉，幾乎無法起身，更別提要怎麼清醒地簽署肖像權文件了。」Sarah 記得當時有個角落堆滿了內衣褲，另一個角落則有一張小桌子上放了一疊肖像權文件，她才一走進去，就立刻有個陌生人把她拖到放內衣的角落，同時另一個人卻猛扔給她一張文件，他們既懶得檢查身分證，也不給她任何換穿衣服的時間，就被推到攝影機前，手上還拿著那份空白的肖像權文件。

即使 Sarah 有過拍攝裸照的經驗，但她不能苟同且拒絕了 Richardson 的拍攝：「這些經紀公司根本就不該與如此不尊重女性的攝影師合作！我也希望女性們對於進入這個產業將會面臨的陰暗面，可以更有警覺與心理準備，更要有勇氣說『不』。」

另一位曾經憤而離開 Richardson 掌鏡攝影棚的模特兒 Liskula Cohen 回憶當時情景，提到當時參與拍攝的幾位男子壓根就不是演藝人員，而是 Richardson 的朋友。她說：「他要我赤身為其中一位同樣裸體的男子做出口交的樣子。」Cohen 離去後，另一位模特取代了她的位置，她替這兩個男人口交、並讓他們射精在自己臉上。Cohen 說 ：「在我 24 年的模特兒生涯中，這是我唯一一次自攝影棚罷工不幹，因為這位攝影師讓我覺得自己活像個妓女。即使當時照片並未外流，且事發已過十二年，我至今仍然為此感到恐懼與羞恥。」

（ Richardson和他當時的女友在「Terry Richardson Gallery」的開幕場合）

前模特兒 Jamie Peck 描述與 Richardson 合作經歷也說：「他當時將自己脫光，還要我把陰道裡的衛生棉條取出，我都還沒來得及大叫，這老兄就已拎著他巨大的老二緊挨著我。」丹麥模特兒 Rie Rasmussen 則說：「那些和他合作的女孩太年輕、根本不敢拒絕，因為擔心惹惱經紀公司而無法捍衛自己的權利。」另一位不願透漏姓名的模特兒形容：「他不但要我替他口交，還叫我拍下他射在我臉上的樣子。當我去廁所盥洗時，卻聽見他和一位助理正在大開我的玩笑。」

Terry Richardson 擁有亮麗的資歷，拍攝過的大牌藝人如 Madonna、 Kate Moss、Beyoncé、Lady Gaga 等等多不勝數，長期與各大雜誌合作，更受到知名品牌長期約聘如 YSL、Marc Jacobs、Jimmy Choo、Sisley、Gucci 等等。這些廠商肯定耳聞 Richardson 的惡名昭彰，但只要消費者買單、能夠炒熱話題，並為廠商獲利，他們根本就不想插手干預。Terry Richardson 有一句名言：「重點不是妳認識誰，而是妳幫誰吹。不然你以為我在牛仔褲上開個洞是要幹嘛的？」他大多利用年輕、沒名氣的模特兒呈現帶有情色意味的畫面，作風大膽、藝術與色情的界線模糊，合作廠商深知這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Richardson 和 Kate Moss）

相較之下，色情片產業其實對於拍攝工作有更嚴明的規定，受訪的成人影片演員 Zara DuRose 表示當公司為她簽下工作時，所有表演內容都須經由雙方同意，並經由白紙黑字寫下。她強調：「你必須簽妥肖像權同意書，工作單位會影印你的身分證以確認你已成年，同時也會備份演員的健康檢查證明。我們會公開討論想呈現的內容，我也會被清楚告知每一個拍攝場景、流程與動作。」

諷刺的是，這些看似高尚的大公司和主流消費者們以簽約、購買的方式，持續縱容 Terry Richardson 的行為，就連常為女權發聲的 Beyoncé 也聘請 Terry 為她拍照、執導 MV。當 Richardson 受到有權勢的名流朋友保護與支持的同時，那些被他利用的女性卻求助無門，只有幾位願意將難堪的故事公諸於世。時尚評論者 Caryn Franklin 認為 Richardson 「利用自己已有的地位，蔑視攝影和時尚的專業。」時尚產業對於年輕小模的保障已經少得可憐，經紀公司、雜誌編輯、設計師卻刻意忽略 Richardson 的惡劣行徑，拒絕處理相關問題，默許這些不應該存在的事。

目前已有兩萬人在 change.org 簽署請願書，呼籲大品牌不要再聘請 Richardson。H&M 也已經聲明他們再也不會僱用 Richardson，曾經長期與Richardson 合作的 Lena Dunham 也在英國衛報發表文章，指責他是「涉嫌性侵者」，然而 Richardson 至今沒有對指控做出回應。

呼籲各大品牌勿再聘請 Terry Richardson 為攝影師的連署網頁如下：http://www.change.org/en-GB/peti ... s-your-photograp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