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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樓是這里最好的青樓。 醉月樓里的頭牌本來是個叫仙仙的嬌媚女子,后來,我來了,于是醉月樓的頭牌更名為——夜歌。 每日,拿金簪玉飾盤起如云似墨的長發,穿上綢緞錦衣。 淡掃眉描遠山,涂胭脂點朱唇,琳琳瑯瑯的走下樓去。嫵媚的笑著,看那些貴家公子一臉諂媚的垂涎,送上大把的金銀珠寶,只為一親芳澤。 偶爾,斜倚樓欄,看那些紈绔子弟摟著小粉兒縱酒聲色。不時,會有憤怒的女子帶著許多人沖進來,抓住正在和自家相公廝混的小粉,揚手甩去一巴掌。隨著‘啪’的一聲脆響,惡狠狠的罵:“賤人。”然后,怨毒的看著我:“婊子!” 每當此時,我總是忍不住想笑:難道我心甘情愿做風塵女子?任人調戲漫罵? 曾幾何時,我也是個清清白白的貞烈女子呵。 可后來,我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只喜歡風月歡場。 很久之前,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城里的天真女子。父親是村里首富,我是家中獨女,三千寵愛在一身。父親,把我當男孩兒養,打小就請了教書先生,教我短文識字。 十六那年,我已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名滿小城的才女。 雖說是當男兒養,可我終究是個女子。因此,十六年間父親都不曾讓我離開府宅半步。 那年初春,我耐不住深閨寂寞,攜了貼身丫鬟繡衣,偷偷溜出這深宅大院出去游玩。 街上剛好在辦花燈展,熱鬧非凡。 七彩的琉璃燈兒耀的我張不開眼。緊緊拉著繡衣的手,我一邊蹦蹦跳跳的跑著,一邊快活的喊:“你看,你看,繡衣,金魚、馬兒、蓮花。那里,看那里,好漂亮的彩鳳花燈。”輕輕靠在她肩膀上,“繡衣,我長這么大,還不曾見過如此美的景。” “呵呵,是么?” 男子的聲音帶著一絲熱氣,在耳畔溫柔的響起。詫異,抬頭一看:我依偎著的竟是個書生裝扮的陌生男子。看著他俊美的臉,不由得慌了心神,羞紅了臉,心兒撲撲的跳著,又驚又喜又怒。 “小姐,我在這兒。”專心賞花燈的繡衣,回過神來才發現我已走遠,忙急急的喚著追過來。 “哼,登徒浪子。”我跺跺腳,輕嗔一聲,白他一眼。拉起繡衣的手,轉身就跑。 誰料,身后卻有一株花蕊半露的桃樹。未曾留神,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我只好認命的閉上眼。 “呵呵,我又做了回登徒浪子。”溫熱的唇附上我的耳畔,輕言挑逗。張開眼瞼,入眼,又是那張俊美的臉,背后的桃花景兒,映襯著他的容顏,生生烙在眼底心間。 瞬間,恍了心神。 那日歸了家,被父親好一頓痛罵,又罰著餓了一餐。 我絲毫不在意,只托著繡衣去打聽那書生是何方人士。 “哎呀,我的小姐,你要打聽也要等明天。這深更半夜的,我上哪兒打聽去?”繡衣調笑,“小姐,有人怕是想嫁啦。” “死繡衣,沒事做閑的吧?敢笑我?去,去去,給小姐拿點心去,被爹爹罰了一頓飯,餓死我了。”我推著繡衣把她趕了出去。 次日午后,繡衣匆匆忙忙來到我閨房,掩上門,拉著我的衣袖低語:“小姐,打聽著了。叫許遇,寄居在修心寺,幫寺里抄經文抵房錢。還真是個書生,才學很好,大戶人家都想請他做先生。” “許遇,許遇,真是個好名字。”我羞澀的想。 “小姐。”繡衣輕輕拉了下我的衣袖,“聽說,他好流連煙花之地,在青樓有許多相好。做先生賺的銀子倒不少,可他寧愿少吃頓飯,也要多省下些銀子扔到煙花柳巷里去。” “繡衣,”我拉住繡衣的手,扭捏道:“年少輕狂,爹爹年輕時不是也風流過?只要將來,他。。。他成了。。。成了家,就會好的。” 繡衣不安道:“只怕,他不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小姐,還是算了吧,老爺。。。老爺他不會應的。” “不,我認定了他,爹爹,倘若不答應,我就。。。我就。。。出家做姑子去。”我語氣堅定。 “小姐。。。唉!"繡衣看著我,欲言又止,終在是重重嘆了口氣。 “擔不起你還去煙花柳巷結許多相好?”我質問,惱的失了態。 “煙花女子的情,是買來的,許遇不必為此交付一顆心。” “你,你當真是個無情人?"我的一顆心如同墜入冰窖,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許遇并非無情,只是擔不起情字。” “倘若有一天,你愿意為我擔起這個情字呢?”我不甘心的問。 “我不會為任何人動情。”許遇依然溫柔的笑著,語氣冷漠而疏離。語罷,施禮告辭。 月光如水,灑下一地傷悲,我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身影,一時竟癡了。 “小姐,他的話你可聽清楚了?”繡衣不知何時站在了身邊。 “他字字如刀。將我一顆心傷的血淋淋,我怎會聽不清?”我幽然而語。 “小姐,斷了這份念想吧。想著他,到頭來只能傷了自己。”繡衣苦勸。 “繡衣,斷不了了,我的一顆心上全刻了他的名字。” 。。。。。。 “小姐,夜深了,回房歇息吧。” 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天亮時卻有了些困意,一覺睡到了午后。 真奇怪,平日里繡衣一大早就來伺候我梳洗,今日都午時了,怎么還不見人影?莫不是做錯了什么,又被爹爹責罵了? “繡衣,繡衣。。。”我高聲喚了幾遍,卻不見有人答應。 起床自己梳洗好,想推門出去找繡衣去。推了幾下門,推不開。 莫非上了鎖?我慌了,使勁拍門喊道:“繡衣,繡衣。。。” “小姐。。。”繡衣總算應聲了。 “繡衣,我這門外怎么上了鎖。” “小姐。”繡衣跪倒在門外,“你和許遇的事情,繡衣告訴老爺了。” “什么,繡衣。。。你存心要我死嗎?”我驚道。 “小姐,繡衣是為你好,你斷不了,繡衣幫你斷。”繡衣一臉堅定,“你跟了那許遇,將來必會被他辜負,繡衣和小姐情同姐妹,不忍看小姐走錯路。” 我無言。 “老爺,已經跟夫人商量好了,過些日子就讓小姐跟三表少爺成親。”繡衣又說。 三表哥?成親?繡衣的話如晴天霹靂,炸的我驚叫連連:“繡衣,不,不。。。我不嫁。繡衣你去跟我爹娘說,我死也不嫁。” “小姐,三表少爺是自家人,知根知底,人品也好。你嫁他,總比被許遇那薄情人辜負要好。” “不,我不嫁,我寧愿被辜負。”我哭著喊:“繡衣,你開門放我出去,讓我去找許遇,放我出去。” “小姐。。。唉,”繡衣跺跺腳:“你忍個三五天,表少爺家的花轎來了,老爺夫人自然會放你。”說完,不顧我的哭喊,逃命似地跑開了。 我絕望了,眼睛毫無目的的搜尋著,看見了桌子上的琉璃盞。 昏昏噩噩的走過去,把琉璃盞摔了,揀了最鋒利的,往脖子上狠狠劃下去。 一縷幽魂飄出軀殼,飄飄蕩蕩,飄飄蕩蕩,不知不覺飄到了煙花柳巷,飄到了香宛樓。 許遇,正摟著一名艷妝女子,輕言細語的調笑。 原來我成了鬼,也忘不了他,魂兒渾渾噩噩時也不忘來尋他。 后來,我的魂兒不知為什么進了那女子的軀殼。 后來,我逃出輪回,憑著執念生生世世尋他在人間的投胎轉世。 我挑青樓里最美艷的女子,奪了她們的身體,陪許遇夜夜笙歌,吟風笑月。 這一世,我的皮囊是個叫仙仙的女子。身姿妙曼,容顏嬌艷,許遇定會喜歡的。 只是,許遇,他只看見伴著他的那副煙花皮囊,又如何看得見,這皮囊里包了怎樣一副癡狂心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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