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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HackDemo 於 2015-10-24 12:32 編輯
第四卷 1.月光Lost World |
穿過隧道,有一個鬼之國.
我腦中變得一片空白.
……雖然用這樣裝模作樣的句子開頭,看起來會有點像純文學的戀愛故事,但可惜的是,我所在的世界只是平平無奇的日本現代社會而已.
既不會有美麗的舞娘出現,也不存在雪國的戀愛喜劇.伊豆的舞女(*1)什麼的的我連見都沒見過.如果有人期待著我和可愛的女孩子兩人譜寫浪漫詩篇,那可真是抱歉了.我的人生中,從沒有豎過這種flag.
但是,那個時候——和鬼之子相遇的時候,我稍微有些驚訝.
……不,實話說,應該是我露出了被嚇了個半死的丑態.
那是今年三月的事.
我結束高一生涯的月份的第一天.
像是怪人四肢伏地之男(*2)一樣,我一臉認真的鑽過灌木隧道.我們有著從田徑部的部長——『鋼鐵之王』那里逃離的必要.
鋼鐵之王.
為什麼部長會得到這種綽號呢?光是詳述其在田徑部所散發的恐怖和殘暴,就能說個沒完,因為實在說來話長,所以我只好在此割愛.總之,大家就認為忤逆了那個的話,就會被鋼鐵的鏈鋸"割愛"——其實是"割斷"——就可以了.
翹掉社團活動,就意味著被動的自殺.
但是不翹掉的話,就有著能讓人主動死掉的練習量.
無論是被動形式還是主動形式,我都想現以在進行時生存下去,因此常在校外自由跑步的時間探索可以逃離的場所.
「灌木隧道」便是其中之一.
說起來,灌木隧道是圍著一所距我們高中非常近的幼兒園的灌木籬笆.
在大街正對面的那所幼兒園,實在是缺乏防范意識.具體來講,就是小巷里的灌木圍牆壞了一部分,變成了就像是國境隧道一樣的秘密通道.
這要是女子高中或是市民游泳池的侵入通道還好,潛入一個幼兒園啥的實在沒什麼可高興的.要是有「我很高興喲,幼兒園最高!」這種人的話,把他當作高貴的變態國王強制送還變態國家就好了.
再正常不過的我,勉勉強強,心不甘情不願,並非出于本意地,打算通過觀察天真無邪的孩子們的一舉手一投足來打發時間.幼兒園就是有著那種力量.幼兒園最高!
***
三月的傍晚,風還很強.
對于剛才還在校舍周圍的跑步的我們而言,這陣風也十分舒心.滴落的汗水,高遠的夢想,這就是青春啊.
我在地面上伏下身子,也不怕田徑部的襯衫被泥土沾髒,潛行到灌木之中.
穿過隧道,就是幼兒園的內院.
在蕭索的空間探出頭去,幼小的失落花園閃耀著余暉——才怪.
一團影子向我頭頂逼近.
「唉……?」
一雙靴子展現在我眼前.
靴子上生出兩只純白色的長筒襪,其上是裸露在外的圓圓的膝蓋,接著是格紋的百褶裙和灰色的便裝夾克,位在華奢的身體曲線的頂端的事——一個鬼的臉.
長著角,銳利地瞪著眼睛的鬼,正死死地俯視著我.
「嗚哇哇哇哇,出現了!?」
「呀!?」
聽到嚇得打滾的我的叫喊,那個鬼發出了比我想像中更高的聲音.那是像風鈴震動一般悅耳的聲音.從身高來看,她可能還是鬼的小孩.
「我不知道最近的幼兒園與地獄有合作!請別欺負我!」
「那個,我說,你是——」
「且慢!我不是什麼值得報上姓名的大人物!我只是一不注意把這里當成了自己家,實在抱歉我弄錯了!那麼我先走了,有緣再見!」
「你一直都是這麼回家嗎!?我們不會有緣再見的,請等一下!」
認為對方是小孩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果然還是太嫩了.在我快速鑽回灌木叢的瞬間,鬼之子唰地一下抓住了我的頭發.
「不不不不!放開我!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好色的鬼給抓住了!要被使用針山地獄一類不能對小孩子說起的突起物凌辱了!」
「我不會做那種事,各方面而言你太失禮了!哪兒跟哪兒的事情你都誤解得突破天際了!」
大概只是瞬間的判斷,鬼之子捂住我的嘴.
捏捏,咕扭咕扭.
捏捏捏,咯吱咯吱咯吱.
「…………」
我的臉頰被她狠狠地揉著,頭發被死死拽著.
像是妹妹在揉飯團一樣的感覺.這孩子的體溫比較高,她的手又散發出一種香味.嘛,雖然成為飯團材料的是我.
然後,她緩緩地對我輕聲道:
「請冷靜下來.好好看著我的臉.」
仔仔細細看的話,鬼的臉上開著兩個小孔,小孔里面可以窺見圓溜溜的大眼睛,就像是洞窟之中清澈的湖水一樣的顏色.
她戴著鬼面具.
她轉著細細的脖子左右搖頭,像尾巴一樣立起的一撮頭發也跟著呼呼搖動.塑料面具和臉頰的縫隙中,滲出了一點汗水.
薩莫特拉斯的勝利女神(*3)請多關照,正因為看不到臉,反過來才說明她的臉更可能超級可愛.
沒什麼特別的根據.因為我就是這麼確信的,沒辦法.
「……這樣,你明白了嗎?我不是怪異的家伙.」
「嗯……抱歉.我太一驚一乍的了.」
我的嘴終于被解放,臉被夾著面向她.
不知是哪一方起的頭,我們兩人都哧哧笑了出來.人類是能互相理解的呢.
斜視著地面的鬼之子,忽然豎起一根手指.
「那現在輪到我了.我這邊也不想引起什麼誤會,就按順序一點點說吧.」
「嗯?」
「首先,幼兒園是寄養不到五歲的幼兒的地方.」
「沒錯,是養育機構呢.」
「無論怎麼看,你都不是幼兒.」
「沒錯,我十六歲了.」
「這麼說,你也沒有孩子吧?」
「沒錯,我還未婚.」
「最近,好像經常有針對小孩子的事件發生呢.」
「沒錯,真是個蘿莉控呢.」
「——被我套出話來了!警察先生!這里有個心理變態!」
「哎哎哎哎!?」
鬼之子再一次唰地一下抓住我的頭,大聲呼喊.我們根本就沒有互相理解!
「不要啊,別揪我的頭發!我要叫律師!在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再說了!」
「還真是熟練啊!你是幼兒園騷擾的慣犯嗎!?」
「那種騷擾我連聽都沒聽說過哦!?本來我對小孩子就完全沒有興趣.倒不如說我對傍晚來接孩子的年輕媽媽還更感興趣一些!」
「說了一堆果然露餡了!無論你對哪邊感興趣都是以偷窺為目的吧!」
「這是誤會,我只是偶爾,在神的引導下才過來的!我還什麼怪事都沒有做,所以我會被判未遂而無罪而逆轉勝訴——唉?」
鬼之子的手,突然停住了動作.
她盯著准備逃跑的我的胸口.那里是寫有高中的名字,田徑部的運動襯衫.
糟了,個人情報被她掌握了!要被記載在口供記錄里面了!
我如此想著.
「——你是那里的田徑部的?」
鬼之子讀過高中的名字,就像那樣便算是做過身份驗證了一樣,從面具的內側發出了呼的一聲吐息.
同時把我的頭解放——
「田徑部的話,的確有可能跑到這里.」
「就是那樣,沒錯!」
「然後你就不小心倒在灌木叢里,偶爾把頭伸進來了吧,因為神的引導.」
「……就是那樣,沒錯,的吧……」
我們高中姑且算是個升學高校,田徑部又是其中的翹楚.熱心練習,品行方正的部長揮灑汗水的身影曾無數次被目擊到.這能不能當成一個讓人安心的理由呢——我稍微這麼想到.
……嘛,我在田徑部卑鄙的算計中加入,卻又因為王的壓力而不敢退出.胸口好痛.
我也發覺了一件事.
這孩子從根本上講,是個不會懷疑別人的人.
「不是怪人.你不是怪人,對吧?」
「呃,嗯!」
她轉向面前的侵入犯,尋求同意.不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的都不算是男人.
「太好了……我這麼拉著,你不痛嗎?很抱歉這麼粗暴.」
鬼之子從頭到脖子都垂了下去,不安地撫著我的頭.那動作之中沒有任何心機,啊啊,真是個好孩子啊——我想.
「不,我這邊才是,非常對不起.下次侵入……誤入幼兒園的時候,我一定會舉著"我不是怪人"的標牌的.」
「呵呵.你那麼做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對于我沒有任何奇怪的台詞,鬼之子像是從心底感到奇怪一般咯咯地笑了.這和恐怖的鬼面具非常不相稱,讓人感覺有點奇妙.
「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帶著那個面具呢?那個,不會很礙事嗎?」
笑聲止住了.她嬌小的身體一下僵硬,直直地向我看來說:
「……不,不能摘下來.總覺得,不戴著這個就沒辦法冷靜下來.」
我是個很容易害羞的人——鬼之子搖搖頭說道.
這里的理論展開我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聽了她細小的聲音,很不可思議地,我感覺好像事情本身就是那樣的.
「幼兒園很可怕啊……早點回家不就好了?」
「……唉?」
「對了,在你媽媽來接你之前要和哥哥一起玩嗎?」
「那個……」
「要玩過家家嗎?我給你讀圖畫書也可以喲.還是說要玩丟高高?」
「…………不.」
鬼之子猶猶豫豫地,客氣地揚起手說:
「我感覺產生了一些誤會了呢.你認為我有幾歲?」
「那個……你也說了吧,幼兒園都是些不到五歲的幼兒.」
「真是失禮!」
氣沖沖地聳起肩,鬼之子跺著腳挺起身子.從旁看來就像是在我面前炫耀著襯衫和短裙一樣.
「怎麼樣!?看起來怎麼樣!?你看不到這個制服嗎!?」
「真是可愛的cosplay呢.為了讓尺寸合適,你是去特別訂做的吧?」
「……!失禮太失禮沒有比這更失禮的了!」
「開,開玩笑的!不要踩我,好痛!」
她身上穿著的,好像是這附近一所初中的指定制服.
雖然我說她是幼兒也是在開玩笑,但是無論怎麼看她的身材我都覺得也就是小學生罷了.
雖然我現在無法相信她是個初中生,嘛,再對此說些什麼的話,她又會馬上鬧起別扭,馬上又會暴走,所以我決定作罷.
總之,這就是我和鬼之子的相遇.
***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在校外自由跑步的時候,穿過灌木隧道去和鬼之子見面就成了我日常的功課.
我在翹掉社團活動的時候也想找個聊天的對象,而她,大概也沒想要躲著我.
每次見面的時候:
「你又來了啊.總是翹掉社團活動我會看不起你的喲.」
就像是一直在等我一樣,她總是呆在灌木叢附近.
「那是因為,不適度地休息一下的話就會死掉啊.今天也是,部長對我宣告說『如果沒跑夠一百公里就回家的話,你就死了.』」
「一百公里……」
「而且不是『殺了你』哦,是『你就死了』喲?已經是確定事項了……」
「……反過來說那肯,肯定是對你的期待喲!」
「哈哈哈.要是那樣就太好了.」
我把頭從灌木叢中伸出,鬼之子則靠在灌木叢旁邊.
就這樣,在進行著社團如何如何,學校怎樣怎樣,游戲如此這般之類的沒什麼要領的對話的過程中,一點點地,我們互相了解著對方.
舉例而言,鬼之子有著非常沒防備的一面.她好像沒什麼和同齡男生親密相處的經驗,不太懂得應該如何面對別人的視線.
「話說回來啊.」
「什麼?」
無論我說什麼,鬼之子都一定會歪頭傾聽.真是個可愛的動作呐——現在我覺得.
「你喜歡Hello Kitty嗎?」
「……唉?」
「你看,世界上有個名為短裙力學第二法則的東西.我在地面上躺平來仰望你的話,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你的內褲哦.因為每天都是三麗鷗(*4)的,我才注意到.」
「——!?」
鬼之子跳了大概有三米高(印象),在空中把裙子折到大腿內側造出墨俁一夜城(*5)擋住我的視線(印象),在著地的同時緊緊拽住我的頭發(事實).
「為什麼不早點說!?你是心理變態嗎!?」
「因為看得實在太清楚了,或許也有是你在故意放殺必死的可能性.我覺得要是那樣我還指出來就太不解風情了好痛住手住手!」
「果然是個心理變態!我已經不想再聽你解釋了!」
鬼之子一旦鬧起了別扭,不獻上什麼供品的話,她就一直不會原諒我.
「好,好啦,今天我也去7-11買了些東西過來.很好吃哦?」
「你太小瞧我了吧!你以為用這麼點兒食物就能蒙混過去嗎!?」
「也是呢……」
「……為什麼又收起來了?我又沒說不要.」
「也是呢!」
「有什麼好笑的嗎?還是有什麼想說的?」
「不,不不!我沒有惡意,只是,一想到用一百一十日元就能讓你的心情愉悅實在是太值了,我就止不住笑.」
「這根本沒法當作理由呢.真是的……」
她最中意的,是便利店的肉包.只要我說著道歉的話把這個遞過去,她就會一臉無奈的歎口氣然後啄食起來.
當然,她還是頑固地帶著面具,只從縫隙處閉嘴咀嚼.
即便是發生短裙事件之後,鬼之子仍然毫無防備.
例如說——
「呀呀,哇哇哇呀啊啊啊!」
某天傍晚,鬼之子突然大叫道.
她一邊以單足拼命一跳,一邊緊緊自己制服下擺,嘩嘩地上下甩動.從她卷起的衣擺處,可以稍微窺見雪白的肌膚.
「怎麼了?」
我以為,她鐵定是發生了對附近心理變態的過敏反應.但是在場的就只有我和她兩個人而已,所以我不假思索的把心里變態過敏的疑惑消除了.
「有,有蟲子……!」
「蟲子?蟲子是指?無視?蒸籠?無色界(*6)?(譯注:日語無視,蒸籠,無色界發音的前半與蟲子相同.)」
「你在說什麼啊!我是說有蟲子進到衣服里了!」
「啊啊,的確有呢.這陣子,跑步的時候都會飛進嘴里呢.」
「嗚嗚—!好惡心!別開玩笑了,拿掉,快幫我拿掉……!」
說不定鬼之子這家伙明明討厭蟲子,卻又是個愛哭蟲.面具里側含混不清的聲音,很快變成哭腔.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稍等一下.」
鑽在隧道里的我站起身來,在他面前單膝跪地.
我很猶豫,不知應該從上面還是下面把蟲子趕出來.我抬頭看看鬼面具,又看了一眼腹部,然後被嚇了一跳.
從卷起的制服下擺處,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凹陷.
人體的三大凹陷之一.不,是在三大凹陷之中占據最高位置的——
「終于看到了……」
肚臍啊!旁邊有一只羽虱!
這孩子的肚臍格外的美麗.大小也好深度也好色調也好均衡也好什麼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名為肚臍的藝術品確實活生生地展現在那里.
在平和柔軟,白得理所當然的腹部的正中,像是不結實的花一般誕生的黑洞.就像是蠱惑地聚集了這世界的核心的,小惡魔一般的小宇宙.
如此天國一般的凹陷,我會放任一只野蠻的羽虱進去嗎!?
「來場干脆的吧,抱歉.」
我帶著滿溢的善意,守護著樂園不被侵略者所玷汙.
啵地一聲,我把食指戳進她的肚臍里.
「咿呀!?」
啵啵.拔出來之後再度戳進去.
「干,干什麼,咿呀啊啊啊啊!」
啵啵啵.戳刺之後又左右擺弄.
「嗚啊,你在,嗚呀啊啊,干什麼啊,嗯呀啊啊啊啊!」
在平坦的腹部震動之下,嗡地,像是羽虱振翅的聲音,雖然好像看到一只像是羽虱的東西從衣服上方飛了出去,但現在那種事都無所謂了吧!
眼前擺著無防備如斯的肚臍,身為人體探究者,不由得想要插入追究,冒險一番.
誰也阻止不了我.誰都不可能阻止我.
這個肚臍,不久就成為將和人類科學的發展聯系起來的東西.
「咿呀咿呀咿呀——!」
我偷我摸我戳戳戳.我是又摳又挖的肚臍納言(*7).
像被惡魔魅惑的浮士德博士一樣,我繼續探索著凹陷.
如演奏著斯特拉迪瓦里(*8)的名琴一般,鬼之子發出沉悶的悲鳴.
太,太有趣了……!
「變,變態……!」
這時,鬼之子突然抱住我的手腕.
說不定她已經相當混亂了.她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衣服和我的手臂糾纏在了一起.順勢,制服和襯衫一起被掀到了最高.
「……咿呀啊啊啊啊!?」
制服和襯衫就這樣被大幅地掀了起來,一直蒙住了鬼面具.
作為當然的結果,失去了衣物的守護,裸身的鬼之子(Lost World)展現在眼前.
是因為有著什麼理由還是沒有必要呢,總之他沒有穿著內衣.
在柔滑肌膚的大平原上,我看到了靜靜綻開的櫻花的幻像.
「哇哇……」
我可沒有興奮.看到小孩子的裸體就會燃起情欲的話,就是心理變態者了.
但是,有些悲哀.
果然以這孩子的幼兒身材,還是穿不了初中生用的衣服的吧.基本已經沒法怪別人了,唯一的不幸就是這身制服太過寬松.
「……哼.」
我以沉痛的表情,鑒賞著與鬼之子那有失體統的上半身.
就這樣,為這個從露出肚臍開始就必然發生的悲劇而哀悼.
雖然這件事實在讓人頭疼,但絕不是毫無意義.鬼之子和我的關系中,又多了一種名為連帶感的新羈絆,可以說是導向新肚臍的開端!我說得真漂亮!
「…………」
被掀起的衣服因為重力落了下來.鬼之子沉默地端坐起來.
「那個……沒事吧?」
我露出"不要在意"這種意味的笑容.
——究竟——……
「嗯?」
——究竟,要有怎樣瘋狂的思考回路,才會做出這種惡作劇?
這種至今為止完全沒有見過的安靜,讓我大吃一驚.
簡直就像是為了給世界帶來終結而降臨的神罰執行人那種,令人感到畏懼的究級的靜謐.
「不,不是,最後,我一不留神……」
在我回答她的責問後——
——是嗎.真是個變態呢.
「唉……」
——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變態呢.就像是把理性和倫理觀都放在鍋子里咕嘟咕嘟煮爛,然後在燃燒垃圾的日子里全部倒掉的變態一樣呢.
「…………」
——『一不留神』.那又如何?只要見到肚臍,你就會不顧一切的那麼做嗎?這樣啊.真是必須教育教育的變態小狗阿汪呢.
「………………」
——我明白了.好了,握手.要好好地握手喲,和我.如你所願,接下來我會給變態先生你大量的教育的.
「……………………」
無表情的,冷酷的,淡淡的,看著活體垃圾一般的目光,一個勁兒地給我一種挨罵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我背脊卻冒上一股寒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忍不住開始顫抖.
但是,那錯覺也只存于一瞬之間.
「你,你突然間干什麼呢!!你是真正的心理變態嗎!?」
這高聲的悲鳴,讓我找回了自我.
「哈,是夢嗎……」
鬼之子正在那里蹲坐著.死死拽著制服的下擺,抱著肩膀看向這邊的她,露出了像刺猬一般的警戒心.
這樣啊.這才是現實.
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變成阿修羅女孩呢?
「……啊啊,太好了.」
「太好,太,太好了!?你說什麼太好了!?」
我肯定是累了.今天就回家吧.反正也看到了可愛女孩可愛裸體的影像,還是早點回去睡個覺吧.
「辛苦你了,明天再見.」
「你要去哪!?你都不解釋一下嗎!?不解釋啊!你就是這種人啊!?」
只聽見鬼之子顫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天之後的一段時間.
每次我潛伏在灌木隧道中,都會體驗到頭頂被碾壓的懲罰儀式.
「——這不是挺好嗎.我生氣的,不是肚臍那件事.」
「抱歉.我會反省的.我不會再做了.」
「侮辱我的責任暫不追究,我生氣的是你默然逃走這件事.」
「沒錯.實在對不起.請原諒我.」
「我家的家訓已經信譽掃地了.你真的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實在抱歉.我的頭稍微有點重.」
「……不重!不會重的!你太失禮了!」
咣地一下坐在我頭上的鬼之子,緊緊抓著我的頭發恣意拉扯,表現著自己的心情.
如果我將來發根面臨滅絕的話,或許得有一半是這孩子的責任.
在我保守地進行預言時:
「……可惡!可惡,可惡!」
以前所未有的勢頭,我的頭發再遭蹂躪.
……嘛,先把偶爾像那樣令人遺憾的失和放在一邊,我們的關系真的變得很不錯了.
就連對他人不會提起的,小小的煩惱,我們也會說給對方.
「今天,我也完全沒有和小孩子說上話.」
暮色愈發深沉,鬼之子的歎息也變得愈發沉重.
她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交流能力.
「最近我做了個預知夢.即便再過百年千年,小孩子也不會接近我的.」
「因為幻想而退縮了啊……你只要和小孩子們一起歡笑一起玩鬧,就能抓住他們的心了.」
「不會的.是因為我太幼稚了.」
我聽鬼之子說,她將來的夢想是做一名幼兒園老師.
放學之後來到這所幼兒園,也是熟人拜托了幼兒園里的保姆幫忙才得到同意的.
但是對鬼之子來說,或許這條路比登上阿爾卑斯山頂還要困難.
「我一遇到什麼異狀,馬上就會流出眼淚一籌莫展,真心完全寫在臉上.這樣,即便能和小孩子們成為朋友,也無法成為老師.因為友人和老師的角色是不同的.」
「所以你是為了隱藏表情才戴上面具?那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
「沒有本末倒置.就只有這一個辦法而已.」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
我沒有見過鬼之子的素顏,恐怕就是因為在幼兒園的時候,她必須要戴著面具吧.
雖然我反複思考過她的目的,但還是沒有完全明白.
她把一度的惱和為此所做的思考,都藏在了腦海深處.
可是,我也沒法說別人.
「但是啊,真羨慕你能為喜歡的事情而努力這點呢.我這邊,為了深夜節目而熬夜時已經把力氣都用盡了.」
「深夜……?你喜歡深夜的電視節目嗎?雖然不太清楚,但我覺得你在田徑部也很努力啊.」
「嗯.其實呢,我並沒有那麼喜歡社團活動,而是更喜歡泳裝.」
「我不明白那兩個的可比性……你要和部長談談看嗎?」
「不會說的.也不能說.因為我是『很會做樣子』的.」
我不得不翹掉校外跑步,也是因為說了太多漂亮話.
『想要變強的話,不就得一直鍛煉到看見地獄為止嘛.』
「不愧是部長,我也是這麼想的!無論何時我都會堅持下去的!」
如此地,我拼命響應斯巴達部長的號召.
『明明就是個社團活動,也太嚴苛了吧,這樣下去我們就得上天國了……』
「加油吧大家,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去向鋼鐵之王發出嚴正抗議吧!」
我應和這部員們的歎息,兩面討好.
『因為有軟弱的部員倒下了,今天的練習終止.但是你的話,還沒有問題吧?』
「唉?」
『直接來接受我的鍛煉吧?不用客氣.今後就都這樣吧.』
「唉……」
只有我被安排了不同的訓練表,不得不跑超長的距離.
不是開玩笑.雖然沒有和鬼之子提起,但我的夢想是過泳裝和內褲像山一般圍繞著我的生活.
田徑什麼的對我而言本應只是勾搭女孩子的契機而已,但我卻被誤解了.
「是因為真心和場面話差異太大了吧.不做些什麼的話,感覺我遲早會遭人白眼的.」
「像是和部長告密說你經常翹掉社團活動來幼兒園什麼的嗎?」
「嗯,對對——對個頭啊!?你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嗎!?」
「請不要抱住我,不要做奇怪的事!我開玩笑的!我是開玩笑的!」
「……抱歉.是我太慌張了.」
「真,真是的……知道了自己有不得不做的事,就總會有辦法的.」
「希望是吧.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和那個恐怖的部長坦白真相啊……」
「我能和那些小孩子友好相處,看來還早得很呢……」
我們兩個人都歎息起來.
在出神地眺望著星空的深藍取代黃昏的紅色時,一天就這麼過去了.這成了常有的事.
或許對他人而言根本無所謂,但對我們而言,那是非常令人煩惱的,也是十分重要的時間.
在我和鬼之子如此邂逅之後,一月中每天都在延續著這樣的日子.
……然後,簡簡單單地就結束了.
***
那是像平常一樣,少年少女的煩惱博覽會展開的時候.
在戴著的時候面具落到地板上,把角摔掉了——鬼之子如此說道.
「變得有點不像樣了.感覺不修修不行呢.」
「……我說啊,雖然修理也可以,但是你不能換個別的面具嗎?」
「別的面具,嗎?」
鬼之子發出驚訝的聲音.她摸著斷角歪歪頭.
「沒錯,換掉那個鬼面,普普通通地戴個小兔子啦小狐狸啦之類的可愛面具不也挺好的嗎?說到底你為什麼要選鬼面具?」
「……我只是拿節分(*9)那時的面具來用而已.我覺得那個很醒目,也能讓小孩子們記住.」
「那只是負面意義上的醒目呀.幼兒園也有別的面具,跟那里借一個不就好了嘛.」
「但是……」
鬼之子稍微有些語塞.
那天,鬼之子一直若有所思地低著頭,告別的時候她總算開口:
「明天,我會和保姆借一個別的面具的.那樣的話,就沒問題了.」
「嗯.」
「……你明天可以過來和我一起選嗎?」
鬼之子的耳朵,像酒吞童子(*10)一般染上了紅色.
看來光是說出這種程度的邀請,就要拿出很大程度的勇氣吧.
『我是個很容易害羞的人』——我想起她的話.
現在再來想想看的話,她戴著鬼之子的面具,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和小孩子相處和睦.或許也象征著和年長的高中生——也就是我之間,名為顧慮和不安的牆壁之巨大.
「當然!我會全心全意地和你一起選的!」
當時的我,一點也沒注意到這些事.
說不定可以看到鬼之子的素顏了哦.要是和我想象中一樣的可愛女孩就好了.就這樣,我心情暢快地期待起來.
第二天的社團活動中.
就在我們按照鋼鐵之王吩咐進行校外跑步的途中,我一溜煙地向著幼兒園跑去.要說我這是的速度,估計比全盛時期的莫里斯?格林(*11)都不會遜色.
但是在校門口處,我突然刹住腳步.
一個穿著陌生制服的女高中生蹲坐在那里.
偶爾會有僅僅是被後,就散發出"我是美女喲!"這種氣氛的天性的妖精出現,這個女生就是那種類型的人.飄逸的栗色卷發在雪白的脖子的映襯下,就像惹人憐愛的花飾一般在風中飄搖.
「……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
我以八成的親切心和兩成的圖謀不軌晃了晃她的肩膀.
「別碰我.豬瘟會傳染的.」
「哎……」
「豬不要進入人類的領域,給我回自己的世界噗噗叫去吧.在人世里太礙事了.」
「…………」
她以痛苦的聲音別扭地痛罵道.
這個女孩在人流量很大的校門口,被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也是情理之中.無論是誰被她的相貌所誘惑而去大話,肯定都會在一瞬間就被擊退吧.就像是捕蟲草一樣的家伙呢.
真沒辦法啊,我拉起她的手腕.
「咿呀!?你要干什麼!?」
「帶你去我們學校的保健室.還能走路嗎?」
「住,住手,放,放開我!我說過你很礙事了吧!?」
「我可不是為了你才來礙事的,是為了這里的學生.沒錯——被花刺所傷的只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在那得意什麼呢!?你個變態!」
「太過分了……」
但是無論被怎麼說,我都不會在乎的.
因為最近的美少女游戲中,常常會用這種像肝擊(*12)一般的謾罵句子來削減玩家的生命.習慣二次元生活實在是太好了!
那女孩也不看滿臉洋溢著溫柔笑容的我,而是粗暴地用手推開我的臉,頑固地拒絕著別人的幫助.
但是她突然又安靜地抱住肚子.
「嗚嗚,好,好痛……」
「都是因為你亂動啊……我說啊,你在我們學校有熟人嗎?要不我去幫你叫人?還是說去醫院?」
「熟人什麼的才沒有呢.不用去醫院,不用吃藥.我也不會和你道謝的.」
「……好像很有精神呢.」
一直在說不不不的,讓人沒法接近.
看來她每隔一會兒就會腹痛.即便她和我說「你放著我別管,馬上就會好了」,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在這里埋下一個地雷.如此溫柔的我,為什麼就是不受歡迎呢?
「話說回來,啊嘞嘞?沒有熟人的話問什麼要來我們校門口?」
「沒什麼,我只是來拿轉學資料而已.」
「……轉學?你要轉學?轉來這里?嗚哇!」
「什麼嗚哇啊!要是能不轉過來我也不想轉!」
「不,那個,抱歉……」
「……反正不論是哪兒的學校,都只有像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又無聊又蠢又煩人的人種呢.真是浪費時間……」
女孩不顧周圍一切地念道,在那之後,她就再沒有說一句話.
對把她送到保健室的我,她沒有說一句道謝的話,直到最後都低頭不語.
美人未必有顆美麗的心,說得真好.
順便一提,幾天後那女孩轉到我們班里的時候,說著「啊,那時候的!」這種帶有八十年代戀愛喜劇感覺的台詞,成為了愛情故事的女主角——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我也聽過風傳的小道消息說有同學年的轉學生要來,但那又如何?去到不同班級的轉學生屬性上的價值是零吧.
而且要說是豎旗,也只能是因為時間浪費而險些豎起死亡flag.
當我再一次轉向幼兒園的時候,被部長抓住了.
那天,我一對一地接受了鋼鐵斯巴達的指導.微薄的意識中,我見到了已故的,令人敬愛的奧斯卡?王爾德(*13)大概三次.
當我走出學校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拖著筋疲力盡的身子,我仍然向著幼兒園走去.
鑽在微髒的圍牆中間,灌木的顏色就像能把人吸到黑暗之中一樣.即便穿過了隧道,園庭內也只有一片靜謐的夜.
「糟透了……」
打破約定的家伙最爛了.何況是背叛了女孩子,真是的.
我歎息著鑽回隧道.戀戀不舍地在幼兒園的大門出徘徊,但理所當然,沒有一個人在.
「……真受不了.」
「請問你在找誰呢?」
「嗚哇啊!?」
在我歎息的碎片落到地上的瞬間,頭的上方落下一個明快的聲音.
我慌忙把視線抬向上方,看到磚牆上坐著一個女孩子.
「我,我還以為是幽靈呢!你為什麼在那種地方!?」
「還希望你很快就能發現呢.雖然我也沒想到你只一味盯著地面看.」
「因為那麼高的地方,無法進入視線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無論何時你都這麼失禮!」
女孩子謹慎地伸腳從牆上爬下.那張臉沒有角卻有著耳朵,沒有牙卻有著胡須.
「——啊啊,新的面具,就是那個啊.」
她戴著的是一個貓的面具.那是一張有著莫名親和力的面孔.
頂著貓的臉,女孩試著擺出了招財貓的姿勢,即便那動作非常保守.
被當作裝飾的,就只有夜空中降下的月光閃光燈.
被幻想一般的淡淡光暈籠罩,就像是被神明的櫥窗所裝飾一樣.
「……非常合適.比前面那個,合適太多了.」
「那就太好了.雖然因為某人沒來我很煩惱,但是我自己選出來才有意義.」
「抱歉……」
「我開玩笑的.社團活動辛苦了.拜此所賜,我在小孩子中獲得了很高的人氣哦!」
貓之子像是陷入到回憶中,嘻嘻笑了起來.那是至今為止都沒有聽到過的,華美通透的聲音.
「我們大家手拉手,做游戲,跑來跑去……在最後,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然後她抬頭仰望月亮,挺起身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最後?」
「是的.在一段時間之內,我也來不了這個幼兒園了.本來我就打算在今天結束幼兒園的幫工.」
「啊,這樣啊……」
不是"真可惜啊",也不是"為什麼?",我除了以隨聲附和來打發時間,什麼都說不出.
也就是說,我震驚到了那種程度.
貓獅子像是等待著我這邊的反應一般,歪了一會兒頭.
但是看我一直都沉默不語,不久她就焦躁地高高舉起雙手:
「就是說!我從下個月開始就要成為高中生了!這樣就是獨當一面的大人了.終于和你一樣了!」
「嗯.那麼,那個,你成為了高中生也就不能來這邊了?」
「……就只有這樣嗎?」
「只有?你指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生活方式改變的話,會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忙.」
那時的她,怎麼看都有點不高興.大概是在期待著別的什麼反應吧.
但是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一點是什麼.為了維持和貓之子的聯系,我拼命在腦海中搜索著.
在幼兒園的邂逅,是何時在我心中占了如此之大的比重的?——我突然想到.
「對了,你經常來這邊嗎?」
「機密.」
「你是哪所初中的!?」
「秘密.」
「……你的名字是?」
「不告訴你.」
貓之子固執地搖了搖頭.就像感覺到了反複無常的月亮和愚鈍的太陽之間的距離感,我有一種輕輕的絕望.
在我迷惘的時候,她慢慢地:
「過幾天,我們或許能在走廊或是體育館里面見面呢.」
貓之子指著我田徑部的襯衫,輕輕念著寫在上面的高中的名字.
「哈?唉,那,那是說——」
「沒錯.就是這樣.新生歡迎的時候,還請你手下留情哦——前輩.」
抓著裙子的下擺,她鄭重地向我鞠了一躬.
前輩,前輩,這聲音像寶物一樣在我腦中重複著,她再一次嘻嘻地笑了.
「但是,雖然我一下子就能認出前輩你,但說不定前輩你沒有面具就認不出我來呢.」
「那怎麼可能!我的話一下就能找到你!」
「到底會如何呢?因為前輩你在一些奇怪的地方都很遲鈍.」
貓之子用指尖玩弄著面具的胡子.她若有所思地閉上嘴,豎起一根手指.
「對了.我絕對不會去告訴你,前輩找到我的話就來告訴我吧?」
「為,為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那麼麻煩啊!?」
「拜托了.如果能見面的話,那時一定……」
「……一定,怎麼樣?」
「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說不定,因為她和小孩子們關系編號,現在心情相當愉快.她只是害羞地笑著,不再說話.
因此,呀嘞呀嘞,我也只能跟著笑起來.
不多不少,這正是百分之百合我心意的收場.
說起這件實在讓人極為害羞,但是又沒什麼好害羞的事,這說不定是命運.
對高中生而言,學年不同就是國境不同.一下就要找到她是很難的——但是我確信,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再度站在她身邊歡笑.即便沒看過她的面孔,即便不知道她的名字,也完全沒有關系.
人生即使沒有flag,也會有Happy End.
是這樣吧?
***
……但是.
那種想法有個決定性的錯誤.
本來,我應該讓她在那一夜,那個地方摘下面具的.
即便被討厭也好,無論怎麼強迫也好,我都必須看到她的笑容不可.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肯定就不會那麼橫沖直撞了吧.
我是個不可救藥的健忘的人.
那麼喜歡的她的笑聲也好,那麼美麗的月光也好,那一切都好——在一天天的生活中,不知不覺被埋在了記憶的深處.
當我回憶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
*1,伊豆的舞女,出自川端康成的同名小說,曾多次電影化,電視劇化.
*2,四肢伏地之男,日本傳言中的妖怪,四肢著地爬行.
*3,薩莫特拉斯的勝利女神,又稱勝利女神之翼(Nike of Samothrake),是前3世紀古希臘的勝利女神大理石雕塑,雕像內容是一位無頭的女神.目前收藏在法國的盧浮宮,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雕塑之一.
*4,三麗鷗(Sanrio,サンリオ)是一家日本公司,設計及生產Hello Kitty及其他卡通人物精品.
*5,墨俁一夜城,墨俁城是位于現日本境內崎阜縣大垣市墨俁町墨俁的戰國時代的城.在永祿9年(公元1566年),木下藤吉郎曾留下一夜築城的傳說.
*6,無色界,佛教三界之一.脫離了一切色法(肉體,物質)的束縛,只由受,想,行,識四蘊構成的世界.
*7,納言,日本古代官名,分大納言,中納言喝小納言,大納言和漢代的侍中類似.
*8,斯特拉迪瓦里,意大利小提琴制作家族.
*9,節分,立春前日,日本在這一天有趕鬼的習俗.
*10,酒吞童子(しゅてんどうじ,酒呑童子),也作酒顛童子,酒天童子,朱點童子等,是日本傳說中的妖怪,遍體通紅,與白面金毛九尾狐,化身為大天狗的崇德天皇怨靈並列為"日本三大惡妖怪".
*11,莫里斯?格林,曆史上第一個在60米跑中跑進6秒40的選手,同時也是第一個同時擁有50米,60米和100米世界紀錄的選手.
*12,肝擊,拳擊動作,打擊對手肝髒附近.
*13,奧斯卡?王爾德(Oscar Wilde,1854年10月16日-1900年11月30日),愛爾蘭作家,詩人,劇作家,英國唯美主義藝術運動的倡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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