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城市》梁朝偉摯友超低調！入伍被長官點名不敢認

楓恋

〔記者許世穎／台北報導〕台片《悲情城市》以全新4K數位版重返大銀幕，全台已累積超過1200萬票房。片中許多演員引起網友熱烈討論，不過最低調的堪稱是目前已是台灣傑出舞蹈家的吳義芳。他日前首度受訪暢談當年拍攝《悲情城市》的點滴，與這部他唯一演出過的電影對他的影響。

吳義芳（左）在《悲情城市》中飾演梁朝偉摯友「寬榮」。（牽猴子提供）

大學三年級就加入雲門舞集的吳義芳，1988年遇到雲門宣布暫停表演，便在《悲情城市》攝影師陳懷恩介紹下加入電影演出。「那時只是先試了幾套服裝，侯導看了看聊幾句，也許是我的氣質和片中飾演的有為青年『寬榮』相仿吧，就決定用我了。」拍完沒多久他就入伍當大專兵，後來《悲情城市》得威尼斯金獅獎、風光上映。都是吳義芳入伍三個多月後的事了。

吳義芳回憶：「有天政戰官突然表情嚴肅地找我問話，拉開嗓門問：『吳義芳！《悲情城市》是不是你演的？那個演員跟你名字一模一樣』，我心想完了，因為那時才解嚴不久，戒嚴的恐懼氛圍未退。」吳義芳趕緊否認說：「我長得呆呆笨笨的，哪有辦法演成那樣？那是我哥哥啦！」加上那時又逢縣市長大選，反對黨的宣傳車天天放著《悲情城市》主題曲，軍營內都聽得到，軍中「莒光日」都在提醒大家要小心「三合一敵人」：共匪、台獨、黨外民主運動，讓剛入伍的吳義芳趕快撇清，說片中的左翼青年不是他。

吳義芳（左）在《悲情城市》中飾演辛樹芬的哥哥寬榮。（牽猴子提供）

幸好吳義芳就這樣瞞混過去，順利當完兵，退伍後也都是以舞者身分出現，所以鮮少被認出是《悲情城市》的主演之一，勘稱是33年來，《悲情城市》最低調的主要演員。吳義芳目前是台師大教授，與雲門舞集合作長達20年，在台灣舞蹈界擁有輝煌的經歷與作品量。雲門創辦人林懷民稱讚他：「看吳義芳跳舞是一件過癮的事，他藝高人膽大，甚至意氣風發，使觀者也跟著愉悅、興奮起來。」

談到《悲情城市》，吳義芳形容是「很溫潤的電影」，侯孝賢導演沒有批判，所有事件點到為止，但反映出當時沈重的時代氛圍。吳義芳說他從小就被告誡「小孩子不要亂講話」那樣的禁忌和恐懼，讓他更能理解角色吳寬榮的心情。「大家有沒發現？片中我和梁朝偉的角色，最後都安排有妻兒的設定，也代表生命的延續，就像電影結局的日常家庭飯局，大時代歷史傷口陰影的下，日子依然過，家族依然韌性綿延。」

《悲情城市》最低調的主要演員吳義芳，目前是台師大教授。（牽猴子提供）

《悲情城市》是吳義芳首次也是唯一演的電影，當年從舞台跳到鏡頭前演出，他的第一場戲是帶著吳念真、詹宏志等人去拜訪梁朝偉的照相館，一試戲就被笑說「像踩著舞蹈的步伐」，讓他才發現兩種演出是截然不同的：「舞台是演員的全部，你有多少都會被看光光；而電影是鏡頭的語言，是可以被轉譯的。」

回憶起和梁朝偉合作，吳義芳說梁朝偉一飛抵台灣，侯導就先放前述這場戲毛片給他看，希望他的表演節奏拿捏，能和這場戲、這群人的步調一致。「那時的梁朝偉和這次33年後大家再相遇都沒變，一樣是很安靜沈穩，就像他在首映會說的，侯導介紹他閱讀看書，那時他在片場真的沒事就看侯導介紹的書，沒想到這習慣他一直持續到現在。」

《悲情城市》4K數位版全台持續上映中，為答謝影迷支持，電影公司特別舉辦「千萬票房感恩回饋場」，本週末在台北、台中及高雄的指定戲院和場次，觀眾憑票根入場即送A3單面印刷「凝視款」海報乙張。許多影迷一看再看，就為在大銀幕回味侯孝賢導演的敘事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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