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杜篤之做音效近50年不退休 耳朵開刀竟被推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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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音效大師」杜篤之18歲進中影錄音室工作，是國際知名導演侯孝賢、楊德昌、王家衛御用音效錄音師，大師之路說來有趣，其實杜篤之一開始是因為喜歡聽音樂、熱愛音響，被中影唱盤的頂尖設備吸引才踏入這行，問及是否有偷拿黑膠到中影享受一下？他大笑說：「那肯定是有的啊！」

一開啟音響的話題，杜篤之眼睛發亮著、滔滔不絕分享所愛，他想起初踏進中影花了1周把小型錄音室組裝起來，說道：「開始只是覺得中影的喇叭很好聽，對電影的聲音其實不知道要幹嘛，只知道音響，工作幾次才知道電影聲音的更多可能。」

不過早期音效缺乏，杜篤之說：「每次碰到車子就很頭痛，尤其關車門，不分車子廠牌都是那個聲音，因為聲音資料庫太少，每天在用同一個錄音帶，放到斷掉，因為都是同一段聲音。」就連小鳥也都是同一隻的聲音，笑說：「每次（畫面）到公園，叫聲我都會背，又是哪一號錄音帶、哪一號鳥。」後來他花了自己3個月薪水買了麥克風到處錄聲音。

他帶著自己的配備，騎著摩托車到處錄音，一次帶著太太和兒子到太平山翠峰湖露營，一家人在湖邊紮營，晚上睡在湖邊，清晨他聽到很好聽的鳥叫聲，趕緊把錄音機架起來錄製鳥的聲音，他形容：「鳥聲特別好聽，翠峰湖山谷有回音，一大早空氣濕度高，聲音傳遞比較有效，聲音非常好聽，真的像仙境。」這段聲音擺了20年遲遲找不到能批美的畫面，直到魏德聖導演的電影「賽德克·巴萊」的前導片才用上。隨時錄音的習慣持續一段時間，某次也是和家人出遊，夜晚中聽到美妙的海浪聲，特地衝回家拿錄音機，而這段聲音還留在自己的檔案中。

而長期使用耳朵工作，杜篤之對耳朵也特別注意，提到早期帶著鐵殼耳機，壓到耳軟骨發炎，某次嚴重到要開刀，卻被推進產房動手術，因為當時手術室全滿了，回想起當時包紮的模樣，大笑說：「包很大的紗布，從頭綁過來，我問醫生『你可不可以幫我包一個耳機進去』。」後來只要耳朵發燙就會特別小心。

今年67歲的杜篤之認為最好狀態是75歲前，3年前有想過要留一點時間給自己家人，不要過這麽負擔的生活，他笑講：「講是這樣講，你每天還是面對這些東西，每天還是有好多東西可以搞啊，我可以講出一個道理來，但是最後還是在這個熱誠的狀態裡面。」有人放假是想回家睡覺，但對他來說放假就想去錄音室看電影，「我很舒服啊！我不覺得我在工作啊！我每天在這工作我也不覺得我在工作，我就跟休息一樣。我不覺得我在上班，所以我的公司會弄很舒服。」雖然老婆可能唸過不帶她出去走走，但他大笑說：「我都帶她來這裡（錄音室）玩！」

電影音效錄音工作到今年做滿50年，他表示這些日子以來從沒想過要換工作，直說：「現在都還覺得還有很多東西可以玩，我就是好奇！」他把所有的資源回饋到公司「聲色盒子」，他說：「想讓來這裡的人都是用最好的東西，都是全世界第一流，我要讓每個台灣拍電影的導演都是用到最好的東西，我不是來玩票的，這是我一輩子的工作。」

杜篤之熱愛電影音效錄音工作從沒想過要換工作。記者王聰賢／攝影

杜篤之電影音效錄音工作到今年做滿50年。記者王聰賢／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