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眼淚 關於這些年「被消失」的綜藝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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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藝人白雲在臉書上寫下一段話，一個觀眾問他，「為什麼最近都沒看到你？」他回對方，最近都在拍戲，除了正在拍的「機智校園生活」，還有另一部新的影集，而且平時也固定上白冰冰的節目「我愛冰冰Show」，他不解，為何一直有作品露出，觀眾怎會問他這個問題。

其實，這不是白雲一個人的感受，是許多在崗位上非常努力的藝人心裡共同感受。

前年，梁赫群他手上還有主持7年的「2分之一強」，一方面也才剛剛加入TVBS的「食尚玩家」，有一次上了計程車，司機跟他閒聊問他，「你最近消失去哪？為何都沒在電視上見到你了」，他聽了超無奈，明明曝光量不算小，工作也滿檔，司機怎麼會以為他休長假去了。

下了車後他想想，也不能怪司機，「他每天開車，時間都待在車上，空檔時就看車上的無線數位台，選擇性不高，轉來轉去只有那幾台，沒看到我，還以為我消失了。」

楊繡惠(左二)常上吳宗憲的「綜藝大熱門」。圖／楊繡惠臉書

這也讓我想起幾年前，楊繡惠上吳宗憲超夯節目「綜藝大熱門」，該集安排她戴上假髮、墨鏡、貼上鬍子，學木村拓哉喬裝工作人員到路上去街訪，想聽聽路人「對藝人楊繡惠的看法和意見」，沒想到一輪下來，得到的答案竟然都是「不認識」、「他是誰？」、「不太熟耶」，表情充滿疑惑，她只好反問對方，「你剛從國外回來嗎？」、「你家電視是不是壞掉了？」

觀眾給的反饋無論是正面、負面都好，最尷尬的是根本不認識，吳宗憲看了她拍回來的街訪影片，回了一句「糟了，連負評都沒有」，當時楊繡惠納悶，「就算觀眾沒看電視，也該看過我的平面廣告，我曾經在報紙版面連登半年『男人不能說不行』的藥品廣告，很紅耶」，吳宗憲告訴她，現在電視走到這裡，已轉向網路了，如果沒在網路出現，那年輕的觀眾就看不到你了　

時代已經完全不同了，分眾走到極致，觀眾能選擇的東西太多，若你固定堅持在單一同溫層，對許多觀眾來說，你就真的「被消失了」，這就像在泳池裡，過去只有10個泳道，現在泳池劃出近100個泳道，一個觀眾在某泳道來回游，只會固定遇到某些人，10個泳道時，遇到的人多，當隔了上百個泳道，有些人你游了10天半個月都不會遇見。

康茵茵還是不解，為何臉書紅，卻在IG漲不了粉。圖／康茵茵臉書

是的，現實就是如此殘酷，藝人康茵茵曾經說過，不懂為何自己在臉書有超過150萬粉絲(這個數字超高，很多超紅的藝人粉絲只有數十萬人)，但當她跨過另一個門檻，到IG設帳號，努力經營，拍影片、展露美與性感，卻只有18萬粉，她也不明白為什麼。

臉書和IG，常被說是老人和年輕人的差別，短短幾年，兩邊的愛用者就有極大差距，更何況是電視和網路。所以看電視的，和看網路的，是截然不同的人，網路世界太過寬廣，當OTT片台百家爭鳴，Neflix、disney+、愛奇藝及其他數百個平台可供選擇，疫情期間，許多傳統電視台選擇停錄、重播，更直接逼這些在家沒事的觀眾跳進網路，而一旦進去，習慣養成了，根本就回不來了。

而最可怕的，是很多藝人覺得景氣不好，休息個幾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這無論是幾年，都會是可怕的差距，梁赫群和洪都拉斯都受邀去不同單位演講，洪都拉斯面對台下的大學生講他模仿過的「葉教授」，台下一片鴉雀無聲，他此時才尷尬發現，那群大學生不僅不知道「葉教授」是誰，甚至連他是「洪都拉斯」，也都是上台前被介紹才第一次知道。

梁赫群(左二) 主持「食尚玩家」兩年，維持固定曝光，但最近因家庭因素請辭，改做棚內綜藝。圖／梁赫群臉書

梁赫群說，他最近也去保險公司演講，跟新進人員聊人生目標和尋找創意的方法，他出道時，曾是張小燕主持的超紅綜藝「超級星期天」工作人員，當然把這段經歷拿出來跟大家話家常，「結果台下一點反應也沒有，這些大學剛畢業的新鮮人，完全沒聽過『超級星期天』，我想想，他們才剛滿22歲，『超級星期天』是14年前的事，當時他們才8歲。而我自己出來當藝人主持的第一個節目『王牌大賤諜』(梁赫群和黃國倫搭檔，製播3年)播出時，他們才10歲，我分享這些事，他們根本聽得霧煞煞。」

過去上幾個通告，可能全台觀眾有一半認識你，如今跑遍各台通告，非常大的可能還是有人叫不出你名字。一句「時代的眼淚」解釋了這一切，也有藝人明白這點，努力想辦法從YouTube、臉書、IG去經營新一代的觀眾，但能從水底浮出，又重新讓觀眾知道的，卻少之又少，畢竟過程中，天時、地利和人和都占了極大占比，而且適合在傳統電視裡搞笑的人，不一定在網路上被另一群人接受。

時代的眼淚有多可怕，當時紅遍全台的「康熙來了」停播6年了，如果6年前只是國小的學生，算一算如今剛好成年，若你問他有沒有看過「康熙」，他很可能會搖頭，再過幾年，年輕一代根本不會知道「康熙」是什麼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