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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73569641 於 2013-5-2 02:15 編輯
內容簡介
台灣的設計師都像她這麼漂亮嗎?
害他正事都不想做,只想在她身上「衝鋒陷陣」——
他拿出無往不利的把妞花招用在她身上
誰知道居然咚咚咚全都敗陣下來……
為了收服這只驕傲的孔雀,他使出最後絕招——
亮出自己金光閃閃、響噹噹的名號!
果然,高傲女立刻搖身變成軟骨女
不斷在他身上親親又摸摸
還說要在車上試試「高潮」是什麼感覺……
呵呵,她想玩,他當然樂於奉陪!
當他開開心心地脫光身上的衣服
流著口水想吃了她這只「肥羊」時
她卻也一臉興奮地把他……把他反鎖在車子裡?!
調教壞情人 1
妳謎樣的風采
讓我捉摸不定
使得這場掠奪芳心之賽更顯刺激
第一章
位於信義計劃區一個辦公大樓裡,一場重要的會議正在進行著。甫從美國回來的門諾集團少東厲斯宇有條不紊地發表他的見解:
「台灣的百貨公司大部分為日系型態,我們的夏姿百貨今年除了在招商過程中要開創商機,創造其差異性之外,最重要的是開發自有品牌。我打算辦一場服裝設計大賽,以便挖掘及培養屬於門諾自有品牌的設計師。
「至於購物中心,以國外為例,已經從傳統的購物中心轉變成具有主題特色的購物中心,不但可購物,還有主題樂園和大型影城,一年可吸引三、四千萬人潮。我們的綠揚購物中心將朝這個方向規畫,預計買下三個購物頻道……」
會議結束後,門諾集團各大股東紛紛露出滿意的笑容,對著門諾集團董事長厲昕握手致意。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厲董,你這個兒子真不簡單!」
「哪裡、哪裡!您太過獎了。」厲昕笑得闔不攏嘴。
「貴公子愈來愈有接班人的架勢。」
「聽完總經理的一番話後,讓我對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十分期待。」
「謝謝、謝謝!」
待人都散去後,厲斯宇靠在門邊看著父親道:「別太高興!我只不過答應媽暫時來幫你,可沒有接掌事業的打算。」說完,不帶感情地走開。
厲昕年邁的身軀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爬滿皺紋的臉掩不住感傷,他透過大片玻璃看著灰色的天空。
斯宇,你難道要恨我一輩子嗎?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
門諾集團所舉辦的服裝設計大賽,並不限門坎,采報名容易但篩選嚴格的方式,不論是有經驗或沒經驗,只要對服裝設計有興趣的人都能參加,因此吸引了成千上萬的人來報名。前三名者便成為門諾集團專屬的設計師。
甫從服裝設計系畢業的蘇友熙,也參加這一次的比賽。經過三次嚴格篩選,共選出十套衣服進入最後決賽。台上的模特兒穿著選上的十套衣服,而台下的評審們則不時竊竊私語交換心得。
「友熙,我想妳一定能擠進前三名的,其它人的衣服哪能跟妳比?」明穎看著台上,搖搖頭說。
友熙手心直冒汗,瞪了明穎一眼。「妳不要再講了,我已經夠緊張了……」
「厚!妳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嘛!妳看那是什麼鬼衣服,誰設計的啊?」
明穎批評著。
友熙把食指放在唇邊。「拜託妳小聲一點啦!要是被別人聽到了怎麼辦?」
「設計大賽不就是要讓人批評的嗎?」
「看完以上幾位模特兒所展示的衣服後,現在我們要請評審來公佈前三名的優勝者,究竟哪三位設計師會是我們門諾未來的設計師呢?」
明穎抓著友熙的手叫道:「要公佈了!」
「我……我去上廁所……」友熙緊張得手一直發抖。
「哎呀!這個時候妳上什麼廁所啊!要是叫到妳的名字怎麼辦?」
「妳就先幫我上去。」
「喂……」
友熙趕緊跑離座位,不理會明穎的叫聲。
都怪明穎大嘴巴!繫上的同學都知道她來參加比賽的消息,就連老師也打電話給她,要她別丟學校的臉,弄得本來只抱著玩玩、試試的心態來參加比賽的她變得緊張無比。
她最大的錯誤就是跟明穎講這件事。唉!
友熙匆匆走進廁所,冷不防地跟人迎面撞個正著,她搗著鼻子,吃痛地呷吟著。
「小姐!妳沒事吧?」
「怎麼會沒事……」友熙抬起頭想破口大罵時,卻對上一雙湛藍如海般的眼眸,腦袋有三秒鐘呈現一片空白。
是……外國人……
對方彎下腰,對友熙伸出手。「能站起來嗎?」
這個老外居然會講一口標準國語。
友熙拉著他的手站起來,這才發覺眼前人長得真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幾公分吧!
「妳應該是要去女生廁所吧?」他的手指向另一頭。
友熙眼睛眨啊眨,抬頭往上看,她現在站的位置正好是男生廁所的門口,再往另一頭看去,女生廁所的標誌在左邊……要不是撞到這個人,她可能就直接走進去了……
「這……對不起……謝謝……」真是丟臉死了!友熙低著頭快步往另一邊走去。
但上天好像要跟她作對似的,就在她到達女生廁所時,門卻被擋住,一個歐巴桑正在裡頭清洗。
「現在不能進來,等我洗完再來。」
友熙歎了口氣。算了!反正她也不是很想上,還是回去好了,現在可能在公佈名次了。
「不能上嗎?」
友熙沒想到那個人還在,她抬頭看著那雙充滿興味的藍眸。「是啊!在打掃。」
「到男廁上吧!我剛從裡頭出來,裡面沒人。」
「啥?」要她上男廁?他是嫌她還不夠丟臉嗎?
「不用了……我……並不是很想上……」友熙笑得很勉強。
厲斯宇發出低沉渾厚的笑聲,在她驚愕中時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推進男廁。
「快去吧!我會在外頭把風。」
「這……」友熙吃驚不已。
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她不是說她不想上嗎?算了!反正都進來了,而且裡頭果然如他所說真的沒人,她還是快點上完離開好了。
友熙走出男廁,那個人果然還沒走。她仔細地打量他,這才發現他不算是純種的外國人,除了有較深刻的五官及藍眼珠外,他一頭褐髮,似乎是個混血兒……
「中法混血。」厲斯宇緩緩轉過頭,對友熙笑了笑,回答她心底的疑慮。
友熙的呼吸為之一窒。這個男人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但是笑起來時,眉宇之間卻有著二十幾歲人的浪蕩不羈神氣。她突然覺得內心一陣怦然,熱氣直往臉上衝,像個白癡似的點點頭。
厲斯宇著眼,將友熙從頭到腳看個徹底。她有東方女子特有的白皙細緻皮膚,一雙明亮大眼,小巧櫻唇,一頭烏黑筆直的長髮,依稀能聞到她的頭髮帶點淡淡的果香味。
「妳來參加比賽嗎?」
友熙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嗯!」
厲斯宇揚唇輕笑。「緊張嗎?」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他也是來參賽的設計師嗎?
厲斯宇抬起她的下巴。「想不到台灣也有這麼漂亮的設計師。」
友熙對他的舉動感到錯愕。他靠她好近。近到她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古龍水香味,近到她就快溺斃在他那一雙藍眸裡。
他揚起魅惑的笑。「比賽結束後,願不願意跟我約會?」
什麼?外國人都是這麼直接的嗎?
友熙拿開他的手。「對不起……我先失陪了……」
厲斯宇輕笑兩聲,把她的纖腰勾進他寬大的懷裡。「妳還沒有回答我。」
他的舉動讓友熙胸口湧起一股無名火。他看錯人了,她可不是任人隨意搭訕的女人,更何況這個死老外還對她動手動腳的。
友熙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我拒絕!還有……警告你最好快點放開我。」
厲斯宇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台灣女人似乎很喜歡玩欲拒還迎這套。」
他的這番話激怒了她,她用力推開他。「別以為每個台灣女人都如你所想的那樣,看到外國人就撲上去,至少我就不是。還有,我最討厭像你這種自大傲慢的男人!」說完,頭也不回地轉頭就走。
好個個性美女!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當面拒絕他了,憑他的長相、地位,幾乎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得了。
有趣……呵……真是有趣啊!厲斯宇一臉興味地扯唇一笑。
※※※※
友熙回來後,明穎抓著她問:「妳跑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怎麼樣?前三名公佈了沒?」遇上外國色狼的事,友熙根本不想講。
「還沒啦!一堆人上去講話,煩死了!還不快公佈。」
「現在我們請門諾集團的總經理為我們講幾句話。」
「厚!有完沒完啊?還講!」明穎忍不住發牢騷。
友熙看著正走上台的男人。他不就是剛剛那個外國色狼嗎?
「天啊!他是……總經理……」
「怎麼?妳認識他嗎?」
友熙回過神,搖搖頭。「我、我怎麼會認識他!」
這時坐在她們旁邊的幾個女孩說:「妳竟然不認識他?這裡有多少女孩是衝著他來的。」
明穎與友熙一臉不解。「什麼意思?」
「要是能人選前三名,就能進入門諾集團,跟厲斯宇有更多的接觸。」一名女孩笑道。
「厲斯宇可是門諾集團唯一的接班人,要是能被他看上的話,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另一個女孩雙眼閃著愛心地說。
「算了吧!就憑妳?厲斯宇連女朋星、模特兒都看不上眼了,更何況是妳?」
「妳說這是什麼話?」
望著幾名女孩爭吵不已,明穎跟友熙忍不住對看一眼。
原來這次的比賽內幕還不少啊!明穎打量著她們口中的黃金單身漢。
「他看起來不像台灣人。」
「中法混血兒。」
明穎不解地望著友熙。「咦?妳怎麼知道?」
「我……我聽她們剛剛說的。」
明穎瞭解地點點頭。「嗯……又高、又帥、又有錢,不過這種人大概也挺花的,一看就是泡馬子高手。」
「我對那種人沒興趣!」友熙不屑地說。
她剛剛已經領教到他的功力了。沒錯!初看他的臉,她也有驚艷的感覺,但是後來他那種自以為帥,似乎隨便手勾一勾,就會有女人送上門的自大德行,看了就令人生厭,甚至還污辱台灣女性同胞,簡直可惡極了!
「我覺得誰喜歡上那種人,誰就倒霉了。」明穎搖搖頭。
「喂!妳們該不會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吧!」幾個女孩很不以為然的瞪著她們。
明穎笑了笑。「葡萄就留給妳們吃,我們吃蘋果就好。」
友熙聞言不禁噗哧笑出聲。
「現在是最緊張的時刻,也就是公佈前三名的時刻,我們請總經理來公佈得獎名單。」
明穎抓著友熙叫道:「要公佈了!」
一連公佈了第三名、第二名的名字,但都沒有友熙,明穎和友熙兩人的臉不禁垮了下來。
明穎拍了拍友熙的手,安慰地說:「沒關係!失敗為--」
「第一名,蘇友熙小姐!」明穎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這令人振奮的訊息。
明穎高興得抱著友熙大叫,「友熙,妳是第一名,第一名耶!快上台去領獎。」
一切似乎是那麼的不真實,第一名……友熙真是不敢相信,傻傻地走到台上接過獎盃。
厲斯宇在她的耳邊輕聲道:「真想不到妳是第一名!」
「呃……謝謝……」這時,友熙才稍稍回過神,看著眼前那張俊臉,他正對她眨眨眼。
「往後這三位就是門諾的設計師,請大家給予她們最熱烈的掌聲。」
※※※※
「喔!真好吃!友熙,妳多吃一點。」比賽結束後,舉行慶祝餐會,明穎興高采烈的大快朵頤。
友熙搖搖頭。「不了!我吃好多了,已經吃不下了。」
「不吃白不吃,難得有這麼多好吃的東西。」明穎狼吞虎嚥地說。
「明穎!妳別吃太多,妳的胃腸又不是很好,到時--」
「哎呀!妳這個烏鴉嘴……」友熙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明穎抱著肚子,一瞼痛苦樣。
「明穎,妳真的肚子痛啦?」
明穎搗著肚子搖搖手。「不行了!我要去廁所。」
「我陪妳去。」
「不行!妳可是今天的主角耶!我自己去就好,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就自己叫車回家,妳千萬不可以離開,知不知道?」
友熙一臉擔心。「明穎,妳一個人可以嗎?」
「行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蘇友熙小姐,恭喜妳!」明穎才剛走,厲斯宇就走到友熙的身邊。
又是他!友熙的表情黯下,十分冷淡地點頭。「謝謝!往後還請多多指教。」
看著有別於剛剛簡單的衣服,此刻的她穿上黑色性感低胸禮服,雙峰呼之欲出,看來她比他想像的還有料。
「這種宴會很無聊吧!想不想去別的地方?」厲斯宇把酒放在嘴邊輕啜,眼神鎖定她。
看著他眼底充滿興味與征服的火焰,友熙覺得好笑。
傳聞果然不假,他的確是泡馬子高手。
友熙迎視他的眼。「如果你想追我,用這一招也未免太老套了。」
厲斯宇聞言大笑。這個女人真是夠辣!他早就看膩了百依百順的女人,她是第一個看到他卻不迷他的女人。
「妳果然十分與眾不同,既然知道我的想法,妳敢不敢跟我到另外一個地方?」
友熙勾起紅唇。看來這個人似乎從沒踢過鐵板吧!正好!她蘇友熙別的本事沒有,但讓男人踢鐵板可是她的專長,尤其是自以為能把得上她的臭男人!
「在我蘇友熙的字典裡還沒有『怕』這個字。」她改變態度,笑盈盈地看著他,模樣無比魅惑。
厲斯宇微挑眉。「很好,我喜歡爽快的女人。」
友熙笑了笑,故意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在他臉上吐氣,輕聲道:「我怕到時候怕的人是你,走吧!」她主動勾住他的手臂。
厲斯宇看著她不禁失笑。這個蘇友熙還真會挑逗男人,不過,這種女人追起來才刺激。在美國陪媽媽養病了好一段時間,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個女人激起了他骨子裡征服的血液……
※※※※
厲斯宇和友熙來到另一間氣氛優雅的高級飯店。此刻,友熙在舞池的吧檯邊與厲斯宇乾杯,還故意露出迷濛的雙眼望著他。
「像蘇小姐這麼美艷動人又有才華,想必有很多人追求吧!」
友熙仰頭輕笑,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沒錯!追我的人可以繞台北火車站三圈了。」
厲斯宇聽了大笑。「真想不到蘇小姐也會講笑話。」
「你以為我只會擺臭瞼嗎?」
「蘇小姐就算是擺臭臉,也會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臭臉。」他用迷死人不償命的雙眸向她眨了一下眼。
他想勾引她,可惜看在她眼裡,他只是個披著俊美外衣的色狼!今天她會讓他見識到被他看扁的台灣女人,都是怎麼整治像他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國人!
「叫蘇小姐多見外,叫我友熙嘛!」友熙乾脆把自己裝成像個上鉤的魚,故意坐近他,在他的手臂上畫圈圈,眼帶媚態。
厲斯宇不由得微挑眉。現在的她跟一開始見到的她差真多,難道是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對他的態度才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呵!他還以為她特別的與眾不同,想不到她和其它的女人沒兩樣。
厲斯宇在友熙的耳邊呵著氣。「我在樓上訂廠房間。」
「時間還早嘛……」友熙輕啟朱唇故意靠近他的唇,他正想把自己的唇湊上去,卻被她技巧地躲開。
她纖長的手指隔著衣服,在他胸膛游移著,挑弄得他滿腔慾火,像有一匹烈馬在他下腹奔騰著。他想直接把她壓在床上,但這樣似乎就缺少樂趣了……
「再來一杯酒吧!」友熙幫他倒了一杯酒。
她的一舉一動散發著濃濃女人味,加上精心打扮的面容,更讓她原本就姣美的臉蛋更顯嬌艷、性感,風情無限,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沒有幾個能抵擋得住。
這時舞池的燈暗了下來,厲斯宇牽起她柔滑的小手。「我們跳一支舞。」
友熙跟著他步進舞池,隨著緩慢的音樂搖擺著。酒精使她的臉頰微紅,盈盈的雙眼迷濛地望著他。
她真是美!「妳願不願意跟我交往?」
「總經理帶頭搞辦公室戀情,這似乎不太好吧?」友熙勾住他的脖子,一瞼似笑非笑。
他抬起她的下巴。「妳是我見過最迷人的女人!」
友熙臉色一黯,隨即冷笑兩聲。「總經理到底跟幾個女人說過這種話?」
厲斯宇輕笑。「我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嗎?」
友熙偏著頭嘟起嘴。「難道不是嗎?」
他發出低沉笑聲。「沒錯!我的確是個花花公子,我交過敷不清的女友,怎麼樣?怕了嗎?」
「要是怕,我就不會來了。」友熙揚起唇,身體緊貼著他。
「說不定過了今晚以後,我就會忘了妳。」他的食指撫摩著她的下顎。
友熙也學著他,用食指輕觸著他性感的薄唇。「我可不是小女孩,難道你以為我會要承諾?」
「妳果真很特別!」厲斯宇咬住她的手指,她笑著在他唇中攪拌著他的舌頭。她曾在一部外國影片中看過這種挑情方式,看他的表情似乎很享受。
厲斯宇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衝動,她真是他見過最大膽的女人了,敢這樣挑逗他。
她把手指從他的唇中抽回,轉而放進自己的嘴裡,還伸出丁香小舌舔自己的唇,讓他再也按捺不住的吻上她的唇。
她緊勾住他的脖子,熱烈的回應他,感覺他堅硬的下半身頂住了她的柔軟,即使隔著衣服。她依然能明顯地感受得到。
他的雙手焦躁地在她背後交互熨燙著,讓她的體溫不由自主地升高。
這個吻不只引燃了厲斯宇,也讓友熙全身發燙。
想不到他的吻功一流,她就快要暈在他的男人香裡了。
厲斯宇靠在她的額上喘氣。「我們到房間去……」
「車子呢?」友熙猛然回神。不行!她怎麼能迷失在他的魅力中。她深吸一口氣,故作嬌嗔道。
「車子?」厲斯宇不明白她所說的。
「司機叫他回去好了,但是車子得留下來。」
「妳的意思是……」
「到房間多不刺激,人家還沒試過在車上呢!」友熙貼近他,雙手挑逗地在他胸口游移著。
「妳這個小淫娃!」厲斯宇拿出手機,交代司機把鑰匙交給他就可以走了。
待他拿到鑰匙,馬上不留戀舞池,把她拉到外頭,直奔停車場。
他把後車門打開,她主動地對他狂吻起來,他也熱烈地回應她。在失控前,她快速地離開他的唇,伸手給了他一巴掌,令他錯愕不已。
接著她嬌笑起來,又狂吻著他,這個吻比剛剛更為熾烈。她還主動拉著他握著鑰匙的那隻手,把鑰匙拿走,抓著他的手覆在自己渾圓的胸脯上。
她如此大方,他自是不會客氣,放肆地在她的身上又搓又揉。
老實說,厲斯宇真是一個完美的情人,難怪會有這麼多女人前仆後繼地想與他攀上關係。要是他沒有對她說出那些無禮的話,她可能也會被他吸引。他的性魅力就像鴉片一樣,讓人一碰就上癮。
「別在這,會被別人看到,我們進車子裡。」她可不能栽在他的手裡。友熙推了推他。
慾火難耐的厲斯宇自然是二話不說,快速進入車子裡。就在他把上衣迅速脫掉後,車門卻突然在這時關上,只見友熙抓著剛剛從他手上拿來的車鑰匙迅速地把車門鎖上。
厲斯宇不解地看著她,拍打著車門大叫,「妳在幹什麼?快開門!」
友熙拿著車鑰匙,笑得燦爛無比,厲斯宇這才驚覺大事不妙。
她對著他搖了搖車鑰匙,然後把它扔到一邊,還拍了拍手,輕吹著口哨離開。
「友熙!蘇友熙!妳給我回來……」厲斯宇不停拍打著車窗,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
中控鎖的開關在前座,但前座與後座隔了一層厚玻璃,他根本無法到前面,只得被困在後座。
他望著狼狽的自己,心裡感到又好氣又好笑。他厲斯宇可是情場高手,從懂事以來,有哪個女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今天竟會被一個剛踏出校門的小女孩愚弄,真是窩囊!
厲斯宇抽出放在西裝口袋的手機。「梁秘書!我是總經理,我被困在車上了,你現在立刻開車過來,地址是……」
第二章
榮獲門諾集團設計師大賽的前三名第二天便到設計部門報到。一星期下來,友熙從原來的陌生,到漸漸熟悉內部作業。大致上同事們都挺好相處的,不像她原奉以為的會很複雜,她只要把自己分內的工作做好就沒問題了。
「天啊!我這個月要交十張設計圖。」曉月趴在桌上抱怨,她是這次比賽的第三名。
「可不是!我還以為這裡的設計師很輕鬆的,想不到這麼累。」第二名的明儀應和著。
曉月搖搖頭。「累就算了,為什麼這個部門沒有半個帥哥?我還以為能見到總經理,誰知道設計部門離管理部門這麼遠。」還不是在同一樓層。
「對啊!要是有帥哥,至少還會有點動力。」明儀歎道。
見友熙都沒有吭聲,曉月不禁問:「友熙,妳都不累嗎?」
「不會啊!我已經快把設計圖畫好了。」友熙對她們笑道。
「什麼?妳動作也太快了吧!」她們不相信地湊過來看。
明儀望著那一張張的設計圖嚷著,「妳真的是人嗎?」
「當然是人,不然我是什麼?」友熙笑著搖頭。
「妳動作這麼快,會讓主管以為我們都在打混。」明儀沒好氣地道。
「對了,妳們誰的工作完成了?」就在這時,主管推門進來,曉月跟明儀迅速坐回位子上,不敢吭聲。
友熙開口問:「怎麼樣?現在就要交了嗎?」
「不是,剛剛上頭的人下達命令,要妳們其中一個人到高雄去巡櫃,算是出差。」
剛剛都不講話的明儀跟曉月這時異口同聲地指向友熙。「她做好了,由她去!」她們可不想出差。
「是嗎?那友熙妳就到高雄出差吧!」
「要去幾天?」
「好像兩、三天吧!高雄有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不可能一天看得完的。聽說總經理也會去。」
友熙蹙眉。「什麼?還要跟總經理一起去?」
明儀跟曉月睜大雙眼,紛紛說:「那我要去!」
「妳們兩人的工作不是還沒完成嗎?」
「呃……這……」明儀跟曉月感到扼腕極了。
「還有幾家品牌的業者也會一起去。」
友熙瞭解的點頭,心情放鬆了一下。「喔!」
不是只有她跟總經理就好多了。
「妳有事嗎?」主管問著。
「沒問題!我去!」
※※※※
一行人坐在飛機上,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令友熙害怕得瞼色泛白,雙手死命地抓住椅子兩旁的把手。接著就傳來空中小姐甜美的聲音--
「今天的氣流不穩定,請大家不要慌張……」
過沒多久,震動似乎是停止了,但是友熙的心情依售沒有放鬆,額頭的冷汗不斷地流到脖子上。
該死!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到高雄要坐飛機?要是她知道,她死也不會來!
友熙張大眼睛,不停地大口深呼吸,催眠著自己;要鎮定,一定要鎮定,從台北到高雄一眨眼就到了,只要忍耐一下就好……
為了掩示自己的狼狽,友熙用力地吞吞口水,轉頭望著窗外的風,白茫茫的三萬呎高空,就算害怕,也要藏在心裡,一定要咬緊牙關,萬萬不能在飛機上大哭大叫地讓人看笑話。
「妳是第一次坐飛機?」
友熙故作鎮定轉頭看向一旁的人。「啊!當……當然不是……」
對了,她還好死不死地跟總經理坐在一起。為什麼她這麼倒霉啊!她寧可跟其它人去坐經濟艙,也不要跟他坐商務艙。
「喔!可是我看妳的樣子好像不是如此。」
「是剛剛飛機不穩……我、我才會緊張的。」友熙死不承認地道。她才不要讓他看笑話!
她從一上飛機就緊張得手心冒汗、頭皮發麻,而一旁的厲斯宇倒像個沒事人般翻著報紙。
看著她不說話,直盯著他於上的報紙,他開口問:「想看嗎?」
「不……」友熙搖頭。她現在哪有心情看什麼報紙,她只關心什麼時候下飛機!
此時,空姐端來飲料,厲斯宇十分紳士地拿了一杯給友熙,但她婉拒,「不!我不渴,謝謝!」
「是坐飛機緊張,還是坐在我的旁邊緊張?」厲斯宇語氣有絲促狹。
「什麼意思?」友熙不明白地看著他。
「我還沒向妳道謝呢!」
友熙蹙眉。「道謝?」
「謝謝妳把我鎖在車子裡。妳該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友熙想起那天晚上他被關在車上的錯愕表情,還有拍打車窗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笑。他一定想不到一向無往不利的他也會吃鱉吧!
「整我不怕丟飯碗嗎?」
友熙瞟了他一眼。「不怕!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而巳這正好給你一個教訓,別以為每個女人見了你都會著迷。」
「一開始妳就打算這麼做了,是嗎?」厲斯宇輕笑。
是啊!一個人怎麼會說變就變,都怪他太大意,沒看出來她眼裡的調皮。
友熙揚唇冷笑。「沒錯!」
厲斯宇望著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投下致命的一擊。「我翻過妳的數據,妳父母因飛機失事過世,所以妳特別怕坐飛機是嗎?」
友熙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他拉了拉領口,扯了扯唇角。「我厲斯宇一向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整過我的人通常都沒什麼好下場。」
戳人家的痛處算什麼英雄好漢!真是個標準的小人。友熙起眼,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接著笑了兩聲。
「總經理可能搞錯了,其實我一點都不怕坐飛機!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怕坐飛機嗎?」
「椅子把手都快被妳抓破了。」面對她逞強的表情,厲斯宇輕咳一聲,眼睛往下瞟。
「沒有啊!還好好的。」友熙下意識地把兩隻手放開,裝作沒事人般清了清喉嚨。
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動作,更令厲斯宇感到好笑無比。
他故意偏了下頭,壞壞地說:「我想妳還是牢牢地抓住椅子比較好,最近的天氣狀況不太好,常常會有亂流。」
友熙一聽,果然不出他所料,臉馬上一沉,轉過頭看著他,表情認真又著急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麼好騙!厲斯宇忍住了笑,一臉正經地對她點點頭。「我常南北兩地跑,所以很清楚。兩天前我坐的飛機還因為亂流實在太厲害了,而--」
「不!不要講!我不要聽!」未等他說完,她就苦著一張臉,趕緊搗住耳朵,緊閉雙眼,不敢再聽下去。
沒多久,她便看見一旁的男人笑得無比開懷,這才發覺自己被愚弄了。
好可惡的男人!她都已經為了坐飛機緊張個半死了,這個人居然還把她的弱點當作笑話看!
「放輕鬆一點嘛!我剛剛只是開玩笑的,妳別當真,不過是坐飛機罷了,沒什麼好怕的。人家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就算飛機真的失事,人死了也不會有任何痛覺的,而且在所有的意外險裡,坐飛機保的險理賠是最多的,所以妳心裡不用有任何的牽掛,將來妳的親人也會不愁吃穿。」
哇勒!他在說什麼啊?他這算哪門子安慰的話?在飛機上還說會墜機,這種鬼話也只有他說得出來。
友熙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後面的人,大家都用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眼光在看她。拜他所賜,剛剛那一段對話,恐怕整個商務艙的人都聽見了,飛機上的人一定都很感謝他,因為他讓這一段無聊的旅程變得有趣,而其中的笑點就是她。
就在此時傳來廣播的聲音,飛機即將降落。
終於到了!友熙趕緊掏出隨身攜帶的包包,從裡頭拿出一個小包包,接著把包包上的魔鬼粘一打開,裡面共有三折,鏡子、梳子、夾子、指甲刀、保養品等一應俱全,分門別類地放得整整齊齊,她拿出梳子、鏡子整理白己的儀容。
厲斯宇並不是沒有見過這種旅行包,但是像她這樣帶得如此齊全的,還真是少見。他忍不住湊近瞧了瞧。
「妳還帶了肌樂啊?妳有腰酸背痛的毛病嗎?」他有點不解地看著她。
友熙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沒有!但是怕到時候會用到,本來是可以不帶的,但是不帶又怕不安心,所以左思右想還是帶了。這還是我特地去買來的,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不過我看電視的廣告,應該是滿好用的。」
「妳怎麼知道一定會用得到?」厲斯宇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不可思議的女人。
友熙正經八百地道:「出門在外誰能料得到會發生什麼事,所以為了怕該帶的東西沒有帶到,造成不便,所以我什麼都帶了,這樣一來,就算遇到什麼狀況也用不著害怕了。」
「原來妳帶了這麼多不需要的東西,其實也只不過是帶個安心而已嘛!真像小學生的心理。」
聽完她頭頭是道的分析後,厲斯宇忍不住地笑出聲。她跟那天差真多,他本以為她是個成熟、風情萬種的女人,沒想到她根本還是個小女孩!
友熙僵著一張臉。她幹嘛跟他說這麼多?尤其是跟這個她最討厭的人。她趕緊把頭髮梳好,再用夾子固定住,沒好氣地把包包收妥後,就把頭用力地扭到一邊去。
厲斯宇把她的頭轉了過來,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容。「這倒是個好習慣。」接著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邪惡,緩緩地繼續說:「不過,妳這個樣子倒讓我想起了……我媽。」
在他毫不留情的大笑聲中,友熙只感到額頭冒出三條黑線,還有一隻烏鴉飛過。她狠狠地瞪著他,彷彿只要他再多說一句話,她就會馬上跟他拚命。
厲斯宇笑著搖手。「我只是開開玩笑,讓妳放鬆一下心情,妳看,現在是不是沒有剛剛那麼緊張了?」
真是個多變又有趣的女人,以往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怎麼都沒有像她這般?如果她是他的情人,那他的日子肯定不會那麼乏味了。
開玩笑?照她看來,笑的人似乎只有他,放輕鬆的人也只有他,有她這個丑角在一旁搞笑,他當然心情好了。
沒錯!她現在是不緊張了,而是火大得想砍人!
飛機在此時緩緩降落,厲斯宇又再度開口,「妳看,已經到高雄了,是不是比想像中快呢?只要坐了這一次,下一次妳就不會再害怕了。」
友熙早氣得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只想快快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飛機,還有身旁那個討厭的人,想馬上享受腳踩在真實土地上的感覺。
「需不需要我幫忙?」看友熙背著那個大包包,厲斯宇問著。
友熙語氣不悅地回道:「謝謝!我自己來就好。」
看著長長的下機梯,她頓時有種歷劫歸來的感覺,想哭的情緒一擁而了。」
「喂!妳到底要不要下飛機啊?」
後面的人見她一會兒歎氣,一會兒搖頭,就是不見她下飛機,有點不耐煩地叫道。
「對不起!」她趕緊步下階梯。
其餘的人全在出口處等候著,見厲斯宇出來後,才一起走出去。至於高雄分公司的執行長則率領一幹部屬在機場外等候,一看到厲斯宇馬上迎了過來。「總經理,您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先開會,然後再到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勘察。」
「是!」
「對了,這幾位是未來我們的品牌廠商,這一位則是我們的自有品牌的設計師,蘇友熙小姐,她要跟我一起堪察。」
友熙禮貌地向執行長點頭。「您好!」
「蘇小姐您好,請!」
於是一行人便坐上車,直達高雄分分司。
第三章
車子開到高雄分公司後,接應的主管恭敬地請他們到位於十二樓的辦公室。友熙拿出筆記本,十分專注地寫著重點。厲斯宇則是凝神聽著有關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的營運狀況。
「以上大致是這樣。」
厲斯宇點點頭,然後望著友熙。「蘇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我想還是要實地去專櫃看會更清楚些。」
厲斯宇揚唇。「蘇小姐跟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你們帶廠商去參觀一下,我帶蘇小姐在廣場內走一走。」
「是!」
執行長跟幾位主管送厲斯宇和友熙到電梯門口,兩人走進電梯。
「我想就從妳拿手的女裝開始看好了。」厲斯宇按下電梯按鈕。
友熙點點頭。「我沒有意見。」
在還算寬敞的空間裡,位於厲斯宇身後的友熙忍不住瞟向他的背影。他真是一個很難讓人不去注意他的男人,他就像是一個發光體,不管在哪裡,都會吸引人多看他一眼。
他的身材高姚魁梧,最喜歡穿亞曼尼西裝,撇開他是門諾集團少東的身份,光是那副完美的長相跟體形,就足夠讓女人為他瘋狂著迷,而他也知道自己的魅力。
「還滿意嗎?」
厲斯宇突然側過頭來看她。她一定不知道她剛剛的表情,已經透過電梯上頭的廣角鏡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友熙裝傻地道:「你說什麼?」
「妳明明不停地在注意我。」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看。
「我……哪有……」
厲斯宇揚高濃眉,微微地勾起嘴角。她那一下子無措、一下子臉紅的表情真是有趣。
他對她感到好奇不已,他想起那晚她冶艷的模樣,和令人熱血沸騰的挑逗,再比對現在困窘的模樣,他真懷疑那天的人就是她……如果這是她故意引起他注意的伎倆,他不得不說她成功了。
電梯門開,厲斯宇衝著她笑。「到了!」
他為什麼對她笑得那麼曖昧?一股莫名的燥熱在友熙體內升起,她率先走出電梯。
厲斯宇指著女裝部門。「我想把這一層樓改成以年輕女性為主,妳覺得把我們的自有品牌放在這一層樓如何?」
「嗯……如果要改變的話,一開始還是別改太多,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也開了幾十年,已有一定的知名度,若是改頭換面而流失原本的老客戶,這漾似乎則不來。」
厲斯宇別有深意地看著她,他的眼神令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她躲開他逼人的目光,故意走快了兩步。
「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你就當作沒聽見好了--」
他拉住她的手臂,對她露出讚賞的笑容。「不!妳說得很對,這一點我倒是沒有仔細去想過,只是一個勁地想改變。沒想到妳不只在設計服裝上有長才,連經營之道也懂。」
友熙趕忙搖頭。「不!我隨便說說的,對經營我什麼都不懂,只是以我是消費者的心態來想而已。」
「我們就是要吸引消費者。」看著友熙,厲斯宇覺得把她帶來出差是對的。
友熙低著頭,不自覺地臉紅起來。被他讚美,她竟會感到飄飄然……
他們往前走,厲斯宇向一名服務人員詢問,友熙則走到另一頭的專櫃。她拿了幾件衣服觀看,舉凡樣式、顏色、布料都一一記在筆記本上。
這時一位專櫃小姐不知道她是來巡櫃的,便走上前。「小姐,請問妳要找什麼衣服嗎?」
「呃……我是……」
專櫃小姐拿起一件衣服在她身上比著。「這件衣服很適合妳呢!」
「不……我其實是……」
她還來不及說,專櫃小姐手上的衣服便被走過來的厲斯宇拿去。他拿著這件衣服看著友熙,接著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從頭到尾審視她,看得如此專心、專注,好似此刻的她全身光溜溜一般,在他如此強烈的注視下,她莫名地緊張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厲斯宇又隨意挑了兩套衣服遞給友熙。「來!妳去換換看。」
友熙抬起頭,有點茫然地看著他。他在做什麼?她又不是顧客來這裡買衣服,這一點他最清楚了,不是嗎?
厲斯宇不理會她錯愕的表情,逕自把衣服塞給她,將她推進一旁的更衣室裡。
「光看是不准的,得穿在身上才知道衣服穿起來的感覺如何,這也是身為設計師的工作。」
友熙沒好氣地看著手上的衣服。她是服裝設計師耶!才不需要這樣多此一舉。
這是一件桃紅色的薄紗長袖上衣,上面有著潑染畫,胸口稍微低了一些,腰部以下是貼合的,裙子在膝蓋上斜出去,下像個魚尾似的,輕柔得像春天緩緩飄下的花辦。
這件似乎太艷了點,況且這麼貼身,她穿得下嗎?
「趕快換好出來,我可是沒什麼耐性的人。」厲斯宇在門外催促著。
友熙無奈地穿上衣服,吃驚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摸了摸腰部,發覺衣服緊貼著腰部,沒有一絲空隙,再往下摸到臀部,也是緊貼合身地包裹著。
他光是用眼睛看,就能把她的身材看得分毫不差,她上半身明明穿得很多,為什麼他還能看出她腰部的尺寸?真可怕……
更衣室的門傳來了敲門聲。「小姐,妳穿好了嗎?真需不需要我幫忙?」
「好了……」友熙走出更衣室。
坐在一旁等待的厲斯宇抬起頭來,看著已經穿好衣服,正站在穿衣鏡前左看右看的友熙,驚艷地站了起來。桃紅色的衣服襯出她的皮膚更加白皙,要是身高不夠高的人,穿起來肯定不會優雅好看。
其實她有著模特兒的骨架和勻稱身材,每次見到她不是穿黑就是著白,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友熙不敢去看鏡子裡那雙一直打量自己的眼眸,只能低著頭看著腳下與衣服完全不搭調的黑色高跟鞋。
厲斯宇順著鏡中友熙的視線,也看到了那一雙鞋,他低頭和一旁的專櫃小姐說了一些話,然後專櫃小姐就離開了。
「很漂亮!妳很適合穿桃紅色的衣服。」厲斯宇走近她。看著她白嫩的脖子,他突然有一種想知道摸上去的觸感是如何的衝動。
「呃……我覺得……似乎太……太紅了一點……」聽見他的誇獎,友熙紅著臉說。
這時專櫃小姐拿了一個盒子走過來。「這是您要的東西。」
就在友熙好奇那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便見厲斯宇將盒蓋打開來。
「妳穿二十四號的鞋子沒有錯吧?」
「呃……對……」
友熙驚訝地看著他。奇怪?他怎麼會知道?而且還準確無誤。
厲斯宇將鞋子拿起來,看了一眼鞋子的樣式。「這雙鞋跟衣服很配。」
「小姐,請妳換上。」專櫃小姐接過厲斯宇手上的鞋子。
「呃……」想不到她都還沒開口,他就替她想到了,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洞察力。在這個男人面前,似乎沒有事瞞得了他。
友熙換上這雙白色染著桃色雲彩的鞋子,站在鏡子前。嗯……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這雙鞋子是特別為這套衣服量身打造的,她想世界上再也沒有其它鞋子更適合搭配這套衣服了。
友熙走了幾步,這雙鞋比她原先那雙鞋還要高一點,但是穿起來又輕、又軟,比她之前那雙鞋舒服多了。
「這樣好多了。」厲斯宇點點頭,在她的身後來回巡視,隨即又搖搖頭。「嗯……不對!」
就在友熙不解他口裡說的哪不對時,他突然將兩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靠在她身體的背後,仔細地看著鏡子裡的她,與她在鏡子裡四目相對。
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竄進她的鼻間,令她的心撲通直跳;放在她肩膀的手,也令她全身燥熱,害她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他解開她的髮髻,長及腰部的烏黑頭髮頓時披散開來,發尾自然地呈現大波浪狀,此刻的她,就像是個春天裡的花仙子。
她的美令他屏息不已,他將手插進她那如絲緞般的柔軟秀髮裡,幫她梳理。她的髮質輕軟,讓他覺得自己的手好像是插在雲裡,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妳真美!」
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的美麗,明明有著一頭烏黑的秀髮,卻老要盤成像阿嬤一樣的髮型;明明有副好身材,偏要穿得如此老氣橫秋。
厲斯宇將她臉上的髮絲撥到耳後,讓她有股錯覺,彷彿他的手指也撥在她的心上,將她的心撥得狂跳不已。
友熙垂下眼,十分不自在。「我……進去換下來……」
「妳真應該常常這樣打扮的,多迷人……」厲斯宇抓住她的手臂,用著蠱惑的語調在她臉上噴氣。
「其它的衣服還要試穿嗎?」專櫃小姐的聲音把友熙迷濛的意識拉回。
她趕緊從厲斯宇身邊離開,拒絕道:「不用了--」
「全都包起來。」厲斯宇打斷她的話。
友熙正欲開口阻止,厲斯宇卻已察覺她的心思,伸出手指點住她的唇,令她發不出聲來,只能不解地看著他。
厲斯宇輕笑。「就當是我送妳的。」
她拿開他的手指。「無功不受祿。」
厲斯宇眨了眨眼睛,在她的耳邊噯昧地噴氣。「我不會讓妳無功不受祿的,走吧!」
「等等,我得把衣服換回來。」
厲斯宇對她淺笑,一手勾住她的肩膀,一手拿著專櫃小姐打包好的衣服往前大步走著。
這樣親密的行為令友熙不自在極了,她移開他放在肩上的手。「總經理,請你放尊重一些。」
厲斯宇乾脆勾住她的腰,讓她的上半身與他緊貼著,他凌厲中帶著溫柔的眼睛緊鎖住她。「妳知道嗎?妳就像個謎,把我耍得團團轉。」
友熙滿臉不解,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正要開口問時,他又繼續帶她往前走。
「到那邊去看看吧!」
友熙望著他,而他也一臉放浪不羈地瞅著她看,嘴角斜勾起。「怎麼?妳累了嗎?」
她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
※※※※
友熙穿著那身桃紅色衣服被厲斯宇硬拉著在夏姿百貨走了一圈,回到飯店房間後,她第一個動作就是脫下身上的衣服,並小心折好,拿起其它放著衣服鞋子的袋子,往厲斯宇的房間走去。
她才不要他送的任何東西!她只是公司的員工,可不是那些整天老想巴上他的女人,她得讓他明白這點。
來到他的房門口,友熙輕敲了敲門。
厲斯宇打開門,見到她時有絲訝異。「友熙!」
她舉起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冷言道:「我是來還東西的。」
他倚著門笑了笑,偏頭道:「進來吧!」
「這些東西還給你!」她走了進去,把東西往桌上一擺,說完便轉身欲走,卻被他擋了下來。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送給妳的,現在妳還給我,我要怎麼辦?」
「隨便你要送人還是丟掉,總之這些東西我不能收。」
厲斯宇輕笑了笑。「沒想到蘇小姐的性子倒是很頑固。」
友熙一臉嚴肅。「我說過了,無功不受祿,我不隨便收別人的禮物。」
「是嗎?那就當作我要追妳的禮物如何?」他雙手環胸看著她。
「你要追我?」友熙感到有點好笑,敢情那一次她的冷水潑得不夠嗎?
「妳臉上的表情好像我在開玩笑似的。」
友熙冷然地道:「請總經理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厲斯宇低頭笑了兩聲,接著便把她壓在牆壁上,一瞼認真地看著她。
「妳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她先是感到訝異,但很快就拉下臉。「不管總經理是不是在開玩笑,我都不會接受的!」
「為什麼?妳有男朋友了嗎?」
她只是看著他,不發一語。
他邪笑著。「不說話是默認嗎?」
她把頭撇向一邊。「隨便你怎麼想。」
他揚眉。「我想妳沒有。」他又靠得她更近了。「我對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
「我……不知道總經理在說什麼?」有種無形的壓力充斥在空氣中,令友熙莫名地感到呼吸困難。
「是嗎?那讓我來告訴妳好了。」看著她通紅的臉頰,水色誘人的眼瞳,厲斯宇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她胸口。
她睜著大眼。他……他居然敢把手放在那裡!
「妳的心跳得好快喔!看來妳並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她知道自己要破口大罵,或者伸手給這個色狼一巴掌才對,但她整個人卻像是被定住一樣,口乾舌燥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知道他的手讓她的胸口有如烈火在狂燒,迅速延燒至她全身上下。
還來不及反應,她的唇下一秒就被他狠狠吻住,他將她抱得緊緊的,捧著她的頭輾轉折磨她的紅唇,不給她閃躲的機會,舌頭侵入她的領地裡緊緊糾纏。
這個吻比起之前來得更加猛烈,她被吻得暈眩不已,舌頭也被挑撥得被迫回應。
他的大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上熨燙著,讓她全身跟著發熱,接著他離開她的唇,親吻她臉上每一寸肌膚,用舌尖輕佻著她小巧的耳垂,大手也由背後伸向前,往她起伏的曲線摸索。
他的親吻令她渾身打哆嗦,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奇異感覺漸漸在她身上蔓延,她禁不住地輕喘,呻吟出聲。
她閉上眼,感覺他火熱的吻從她的脖子到鎖骨再到肩膀,每一處都不放過的吮吻著,大手也不知何時突破層層衣服的阻攔,來到她的雙乳前。
當他的手揉著她的乳尖時。她抽氣吟哦,身體不由自主地弓起。他緩緩褪去她胸前的屏障,透過月光清楚看到她引人遐思的乳溝,飽滿挺立的乳房隨著喘氣而擺動著,令他讚歎不已。
「啊……啊啊……」當他含住她一邊的乳房時,她張口吟叫著。
他把她壓向一旁的大床,感受到她絕美的嬌軀愈來愈火熱。他輪流吸吮著她兩邊的乳房,舌尖輕佻粉色乳點,直到它們在他的嘴裡變硬。
她想推開他的頭阻止他,但是身體卻違背心意地迎向他的唇。
她甜美得令他發狂,他用唇去感受她那會融化他心骨的火熱身子,大手在她的大腿內側游移著,令她既痛苦又愉悅地承受這種折磨。
他的大子接著滑進她的底褲,中指按壓著濃密的小山丘,在黑色森林找尋令人血脈債張的小核。
她驚喊,「別……別碰那裡……啊……啊啊……」
他脫去礙事的底褲,食指與中指在小核上左右搖動、震盪,令她在崩潰的邊緣裡泣叫。
「啊啊……不要……啊啊……」
他不理會她的苦苦哀求,熾烈地愛撫著她的女性幽地,接著他拉開她的大腿,用邪佞的舌頭代替手輕吮著她的蜜穴,在周圍一遍遍地輕畫。
「啊啊……喔……嗯嗯……」
在他手口並用的可怕攻勢之下,她全身癱軟無力,像是被丟在崖邊垂死掙扎著,下不去也上下來。
他繼績折磨著她全身每一處,一面輕吻著她的大腿內側,一面將中指伸進她的甬道裡,讓裡頭的蜜汁更加豐沛。
「啊……喔……嗯……」
她面色通紅,已被他撩撥到頂點,眼睛半張半閉,鼻子微微細哼,聽在任何人的耳裡,都是銷魂蝕骨之音。
「友熙……」他低沉的呢喃聲令她完全投降。
感覺到進出她蜜穴的手指已沾滿了愛液,他褪去褲子,將自己堅硬的下半身衝進她濕潤的蜜穴。
「痛……好痛……」肉體被撐開的痛楚,把沉醉在愉悅感觸中的友熙痛得大叫出來。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那天魅惑的表現,讓他還以為……
「等一下就不痛了。」
厲斯宇忍著緊脹的堅硬,定住身體不動,一邊吸吮她的胸脯,一邊揉著她的小核讓她放鬆身體。
真該死!她的甬道又緊又濕,令他愉悅得呻吟起來,但為了怕她不舒服,他只能以無比緩慢的速處移動著。
下體似乎愈來愈不痛,愈來愈適應被異物撐開進入的感覺,友熙半張著眼低聲嬌吟。
「嗯……嗯……」
「妳這個小騙子……」他親吻著她的小嘴,下身依舊緩慢地進出著,感受到她的蜜穴似乎又濕潤了。
「嗯……喔……」友熙在他的帶領下,眉目漸漸舒展,雙頰潮紅,緩慢的速度似乎無法滿足她,她主動勾住他的腰。
知道她已不再那麼痛苦,厲斯宇放心地慢慢加快速度,直到她能跟上節奏後,再握住她的腰用力地挺進,一下子快速抽送,一下子放慢動作,深深地進入又深深離開。
「啊啊……喔……」友熙的吟叫聲配合著他的動作,當他抽送得快時,她的叫聲也特別急,當他放慢動作時,她就吟哦輕哼。
「嗯……妳不但是個小騙子,還是個小妖女。」
她的甬道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吸吮夾壓著他的下半身,那縮放的力道是那麼強而有力,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和快感,只能更加猛狂的抽送來回報她。
「啊……啊啊……啊……」友熙完全敞開身體,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撞擊,欣喜地迎接著,那種威猛進入的感覺,讓她有種被穿刺的酥麻感。
她那惹人愛憐的表情,加上高聲的呻吟,令厲斯宇更失控地加快兩人交合的節奏。
他抬起她的大腿擱在自己的肩頭上,將她的腰抬高,下身狂勁地抽送著,兩手也不停地搓揉她搖擺不休的雪白雙乳。
「啊啊……嗯……啊……」她弓起身吟叫,這個動作比剛剛更加深入,令她感到舒服無比。
他往前壓向她弓起的大腿,快速地在她甬道裡進出著。
高漲的快感侵襲著她,甬道緊密的收縮著,令她的呻吟一聲比一聲高,忘我地陷入他給予的熱情之中。
明知道她是第一次,他也一再告誡自己別太粗魯,但是她的身體甜美得過火,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只能像個發狂的野獸般不停地攻擊著。
友熙叫到無力,開始短促地抽氣,高潮一波波湧向她,她像是被海浪高高地衝上天際,在漫無邊界的天際裡翱翔著。
厲斯宇極速地抽送著,一陣陣奇異的快感強烈地襲擊他的全身,下半身的熾熱興奮地蠢蠢欲動,他深吸一口氣,深深地頂撞了數下後,將熱流噴灑入她的身體深處,接著抱著累極的她,滿足地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友熙緩緩地睜開眼,看了正在熟睡的厲斯宇一眼後,她悄悄坐起身,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往浴室快步走去。
望著鏡子裡身體上的點點紅痕,腦中泛起那些旖旎畫面……天啊!她居然跟厲斯宇發生關係了!
打開蓮蓬頭,強勁水流從頭上落下,友熙撫摸著身體,第一次對這個早已熟悉的身體感到陌生,她從來不知道她的身體竟會讓她有這樣震撼的感覺,那種感覺還一直殘留在身體裡……
友熙搖搖頭,訝異自己還不斷在回味著。大學四年雖有交往的男友,但她一向潔身自愛,如今她競然跟一個才見不到幾次面的人上床,心裡不但不感到羞恥,還有一絲不該有的竊喜與沉醉……天啊……
她到底怎麼了?
調教壞情人 2
我才剛體會愛情的滋味
還來不及細細收藏
卻被你毫無預兆地收回
第四章
「買三千元就送三百元折價券,是我們今年第一次舉辦的活動,這項計劃直到週年慶前一天才會在記者會上宣佈。台北的夏姿百貨在十二天創下將近十億的業績必須延續下去,至於在高雄跟台中方面,我們預計創造出驚人的二十二億銷售成績,更要讓平時營業比例為全館百分之十二的化妝品牌類,在週年慶期間遽升為百分之四十二……」
佔地三十坪的大型會議室裡,一場說明會正在進行著,在座的都是門諾集團的中高層主管與產品開發設計師。
每個人都集中精神聽著眼前人的解說,所以專心地在做筆記的友熙,並沒有發覺身旁的厲斯宇凝望著她的眼神。
她一身黑色、剪裁得宜的套裝,頭髮整齊地盤在耳後,面無表情的她,看起來令人難以接近,實際上,她的皮膚白暫無瑕,五官秀麗,一雙眼睛水亮迷濛,她的櫻唇令他懷念起那天銷魂的吻……不可否認,她是個美人,但美女他見多了,她的特別卻令他對她莫名地有種異樣感覺。
他一面看著眼前的她,一面回想著在飛機上她那可愛又尷尬的表情,她時而性感冶艷,時而一派天真,她真是個……奇異又有趣的組合。
友熙私毫沒有察覺到有人正在偷偷地打量著她,直到她的腰被一隻手勾住,這才驚愕地看著盯著她瞧的厲斯宇。
他貼近她的耳朵,「那天為什麼不告而別?竟然一個人先回台北。」
她努力地保持冷靜,把他的祿山之爪拿開,繼續寫她的筆記,擺明了就是不想理會他。
厲斯宇從來就不是個會任人忽略的人,他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抓下,與她十指緊握。
友熙想甩開卻甩不掉,又不敢動作太大引起別人注意,只能用氣悶的眼光瞪他。
「放手!」她用著無聲的唇語對他說。
他的唇緩緩勾起,拿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啜吻,一臉邪氣地看著她憤怒的表情。
這個男人簡直太放肆了!現在正在開會,他居然這麼對她!友熙看了會議室裡的人一眼,還好大家都很專心在聽講,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妳還沒回答我。」他又再度欺近她,貼著她的耳朵吹氣。
她故意把頭轉過去,不想看他的臉。
他笑了笑,乾脆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整個人轉過來。
她嚇了一跳,沒料到他會這樣大膽,他這個動作想要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挺難的,只見演講的人停了卜來。
「我跟蘇小姐有些重要的事要商量,你們繼續。」厲斯宇笑著站起來,說完後便拉起友熙的手,大步離開會議室。
一走出會議室,友熙立刻甩開他的手,她壓低憤怒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厲斯宇沒有回答她,皮皮地衝著她笑,逕自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快放手!我警告你快放手。」他的手勁大得讓她甩不開他。
他在電梯前停下來,手不但沒放,反而還握得更緊。「我找妳自然是有事。」
「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沒有空。」
他邪笑。「可是我有空。」
電梯門一開,厲斯宇立刻把她拉進去。踏出電梯的人紛紛對著厲斯宇點頭,也對他居然牽著一個女人的手而感到不可思議,待電梯門關上後,大家都在電梯門外議論著。
「你做什麼事都是這樣恣意妄為嗎?」友熙對著他怒吼。該死!那些人會怎麼看她?她以後還有臉繼續上班嗎?
厲斯宇把她抵在牆邊。「妳的確手段很高明,那些勾引男人的媚功是去哪裡學來的?快說!」
友熙氣極了。「就因為我那天不告而別,就被你誤認為這是耍手段?」
「誤認?呵……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是妳的第一個男人吧!但妳卻表現得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難道妳還有更好的解釋嗎?」他聞到她身上的暗香,身體深處的燥熱在騷動著。
「當然有,因為我發覺我做錯了,我後悔了,我根本就不該這麼做!」她仰頭抗辯。
他看著她,張狂地大笑。「妳的意思好像是說那天我做得讓妳十分不滿意,所以妳後悔了?」
「隨便你高興怎麼想。」她心頭亂得很,不想再提起那天的事,最好是忘了。
「真有妳的!妳的確很行。」待電梯門一開,厲斯宇立刻拉著她出去。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走到他的車子前,把她抵在車上。「想把自己弄得難以捉摸?我承認妳這招的確十分高明。」
「也許這樣想,你的男性自尊會好過一點吧!」友熙故意諷刺道。
厲斯宇笑著搖搖頭。「友熙,妳是想激怒我嗎?」接著他拉開車門,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推進去。
「厲斯宇!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厲斯宇只是衝著她邪笑,然後把車子開出地下室。
※※※※
「不行……」
友熙抵住厲斯宇的胸膛,不想被他得逞。
這個男人真可惡!原來他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把她帶到他的住處後,二話不說就把她脫個精光。
厲斯宇讚歎地看著眼前的美景。高挺的雙乳隨著她的動作抖動著,白嫩蜜乳上頭的紅棗鮮紅欲滴,大腿修長白皙,而大腿的頂端則是一大片黑黝黝的水草……
「我得捍衛我的男性自尊,既然上一次讓妳不滿意,這一次我絕對教妳滿意的!」厲斯宇全身的血液快速流動著,直衝到下腹。
「你這個卑鄙小人--」
友熙還沒罵完,唇就被他密密吻住,雙手徒勞無功地掙扎著。
「不……住手……」她被強壓在床上,雙手推不開他結實的胸膛。
她愈是反抗,她那令人血脈債張的美好曲線就愈是在他的胸膛上騷動著。
她的身體真是美啊……
厲斯宇狂吻著她的唇,舌頭與她柔滑得像果凍的了香小舌交纏著,大手愛撫著她飽滿堅挺的豐乳。
他接著輕舔她變硬突出的乳頭,一股戰慄傳遍她全身。「嗯……」
他輪流吸吮她兩邊乳房,當含住她一邊豐滿時,掌心就輕捻她另一邊的蓓蕾,令她無法克制地挺起胸。
他把手往下伸,正想進一步動作時,友熙抓回一絲薄弱意識輕嚷著,「不行!」
她把兩隻腿緊緊夾住,想阻止他,卻把他的手緊夾在女人最私密的空間裡。
他邪佞地笑著,用被緊夾住的手指微微輕搔著她的小核。
「不……」她搖頭抵抗著。
他不停吸吮她粉紅色的乳頭,在她密道裡的手也毫不客氣地抽動著。
她緊咬著下唇,阻止自己不斷想呻吟出聲的衝動。
他著迷地看著她紅艷的臉頰和與慾望對抗的櫻唇,下腹的熾熱突然變得堅硬,接著他打開她的雙腿,伸出沾滿愛液的手指來到她的面前。「妳都這麼濕了還不要嗎?」
她羞憤交加地閉上雙眼,卻無法阻止身體深處的渴望。
他發出勝利的佞笑,然後趁著她無力之際,以舌在她小穴周圍舔著。
她高聲呻吟,閉上雙眼,露出陶醉的表晴。
望見她意亂情迷的模樣,他緊握著她的腰,對準濕潤的密道,長驅直進。
「啊……」被他的堅硬充滿的友熙,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叫聲。
厲斯宇快意地在她的身上馳騁著,盡情地放縱自己,感受她的甬道夾緊他的痛快感覺。
友熙擺動著腰肢,迎接他一波強過一波的撞擊。
他將她翻轉過來,讓她趴在床上,將身子放低,由後頭挺進,更深入她。並加快自己的速度,在密道裡不停進出著。
「啊……嗯嗯……」她的頭靠在床上,輕閉上眼,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歡愉。
「友熙……喔……」他一邊挺進,雙手也一邊由後頭在她令人垂涎的乳房上愛撫著,親吻她的背部。
他的這個動作讓他的熾熱更深入她,令她近乎眩暈。
他跪直坐正身子,將她的雙腳打得更開,然後放慢速度,在她的深處緩緩地律動著。
「啊啊啊……喔喔……」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全身上下更像被火包圍般,那種從身體深處爆裂出來的痛、麻、癢的滋味相互折磨著她。
「喔……真舒服……」厲斯宇忍不住呻吟著,她就像是專門為他量身訂做一樣,與他是如此的契合。
「啊……啊……」友熙發出難耐的叫聲,無法忍受他慢吞吞的速度,搖動著身體暗示他要更多。
他得意地勾起唇角,抓住她的纖腰,下身猛力地往她深處推進,滿意地聽見她如癡如醉的吟哦聲。
「嗯……喔……啊……」友熙感到身體的深處在騷動著,高潮再度淹沒地。
他一邊快速地抽動著,雙手也一邊飢渴地在她身體上下膜拜著,就連兩人的交合處也沒有放過。
這輩子他頭一次跟一個女人做愛,竟然有除了身體快感之外的滿足感,而那種滋味美好得讓人不可思議。
「啊……喔……」天啊!她怎麼會覺得好舒服……友熙搖動著自己的臀,將他更加深入地推進。
「友熙……」他吮著她的耳朵,用著沙啞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
火熱的氣息搔著她的耳朵,令她更是熱血沸騰。
他轉身把她放在他的身上,往上頂著她收縮的密道,慢慢地滑動著自己。
她怎能如此美妙得令他發狂,包裹著他的火熱讓他舒爽無比,抽動的頻率也不由自主地愈來愈快。
友熙坐在他的身上,沉溺在激情中,雙腳弓起站在床上,隨著他的頂撞住上搖動。
「喔……天啊……」她柔軟的內壁夾著他,令他的身體狂湧快感。
她接著抬高腰身,不停地往他的堅硬坐著,讓兩人更加緊密結合。
他停住動作,把主導權給她,雙手搓揉著她的豐乳。「友熙……喔……友熙……」
友熙在他身上一上一下,下體有種充足的飽滿感,每一次都深深撞進她的靈魂深處,迎接著陣陣的高潮。
「不……我受不了了……啊……」她無力地趴在他的身上。
「我不會放過妳的。」他交棒繼續快速地律動著,在她的身體最深處挺進。
「啊……啊……」快感又再度在她身下凝聚,讓她泣叫著。
他猛烈地抽插敷十下後,將火熱的種子射進她的身體深處。
激情過度的友熙渾身是汗地倒在床上,閉著眼睛用力喘氣。
厲斯宇將她緊緊摟在胸前,在她的耳逞對她霸道地宣誓,「別想逃!妳逃不掉的,妳是我的人……」
※※※※
接下來的日子,是甜蜜浪漫的,不可否認地,厲斯宇真是個令人著迷的情人,想要不愛上他都難。
白天工作時,他都會故意走到設計部門,找一些借口去找她,要不就是趁著沒人注意時,把她吻得七葷八素,還有也會常常打電話騷擾她,每一次開頭都是:「喂!我是老闆來查勤的,妳有沒有好好工作?有沒有偷懶?有沒有記得想我?」每每逗得她大笑不已。
下班後,兩人會到河堤散步,或是去PUB喝點小酒,晚上兩人則是在激情纏綿裡度過。假日時,他就變成優秀的嚮導,帶著她玩遍海內外各大風景區。似乎只要跟他在一起,處處都是浪漫。
原來造就是談戀愛,幸福感時時充滿在心中,教友熙每天都眉開眼笑,有時她會以為自己是在作夢,她從來沒想過跟一個人在一起是那麼美好的感覺。
自從和他交往後,一向不愛逛街買衣服的她,竟變得最喜歡上服裝店;以前老是盤起來的頭髮,也放了下來,只因為他說喜歡她這個樣子。
愛情讓人改變,而她也的確是變了,只要是能討他的歡心,她都願意去嘗試,因為對他的愛戀一天比一天更濃烈。
「這件如何?」友熙站在服裝店的鏡子前,問著站在一旁的厲斯宇。
他則在她的耳邊細語,「我覺得妳不穿衣服的時候更美……」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鬧啦!快說怎麼樣啊?」
她發覺他特別愛鬧她!在別人面前,他總是一臉道貌岸然的模樣,然而在她的面前,就完全變了樣,不過,跟他在一起,永遠都不會覺得悶,他就是有辦法逗得她一下子生氣,一下子又大笑,面對他,她是完全的投降。
他指著她的脖子。「脖子空空的,少了一條項鏈。」說完,他立刻拿出一隻長型銀盒遞到她面前。
她驚訝地看了銀盒一眼,然後不解地看著他。「這是……」
他神秘地對她眨眨眼。「妳打開來看看。」
她依他的話打開銀盒,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躺在裡頭,她抬頭吃驚地看著他。
「喜不喜歡?妳從來沒有要求我買東西給妳,所以我就自作主張買下這條項鏈送給妳。」他在她的錯愕眼神中幫她戴上項鏈。
「可是這個這麼貴重,我不--」友熙急著要拒絕,卻被他點住紅唇。
「這是我的心意,妳不行拒絕。」他深情款款地說。
「斯宇……」她動容地望著他。
他吻住她的唇。「妳戴這條項鏈真的很適合!很美。」
她感動地濕了眼眶。這就是她的情人--一個霸道又溫柔的情人。「斯宇,我愛你!」
厲斯宇將她擁在懷裡,胸口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為什麼對她的感覺跟以往那些女人那麼不同?
他跟她做愛從不戴保險套,這是過去從不曾發生的事。女人對他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玩膩了就換過,所以他每一次都做好安全措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為什麼唯獨對她沒有這麼做?
當爸爸要他相親時,他腦海裡立刻浮現她的身影,為什麼呢?最近他常會莫名地想起她……難道,他已經開始對一個女人依戀起來?而且他還不討厭這種感覺……
第五章
「找我有事嗎?」
「我都聽說了,這次週年慶,夏姿百貨營業額在短短十二天就拿到將近十億的業績。」厲昕感到驕傲地看著眼前的兒子。事實證明他有足夠的能力當他的接班人。
厲斯宇只是一臉冷然地響應,「你叫我來,只是為了誇獎我?」
「斯宇……」兒子冷漠地看著他,讓厲昕把原本想說的話硬是吞了回去。算了!他還能冀望什麼?他恨他!他對自己的恨意始終沒有消除……
厲昕輕咳了一聲,繼續說著公事,「聽說高雄的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
「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讓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倒閉的。」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只是要不要做而已,我的事業交給你我很放心。」
厲斯宇從鼻子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自己有能力,會這樣做也只是不想讓媽傷心罷了,對於接班人,我可沒說要做,你別搞錯了!」
「你……難道……真的不做我的接班人?」明知希望渺茫,他還是期望有一天兒子能改變心意。
厲斯宇仍舊冷冷道:「不要!」
「你--」
厲斯宇不耐煩地打斷他,「這個話題我們已經講過好幾次了,如果你叫我來只是想要說這些,往後我不會再來了。」
厲昕傷心地拍了下桌子。「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恨我……可是我畢竟是你的爸爸啊!」
厲斯宇大笑。「爸爸?你配這個稱呼嗎?小時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出現過幾天?如今倒會端起做爸爸的架子。」
「斯宇,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冷落你跟你媽……」
現在再說這些都是空談,厲斯宇不想再聽下去了。「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站住!」厲昕大喝。
厲斯宇拉了拉領帶。「如果你是要找我吵架的話,很抱歉!我沒有空,也沒那個力氣。」
厲昕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算了!這個孩子從以前就叛逆、我行我素,他現在肯做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的總經理就夠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了,他得先沉住氣才行,絕不能在把集團交給他前先氣死自己。
厲昕打開抽屜,拿出幾張照片。「對了!你也老大不小了,這是裕詳食品的千金.上一次我在一個場合見過她,她不但美麗,還氣質高雅,進退應對有禮,一看就是個有受過良好教育的名媛淑女,你參考參考。」
厲斯宇冷笑。「怎麼?接下來就是要我相親嗎?」
「我也是為了你好,先成家後立業,將來就有個賢內助可以幫你。」
「是嗎?你不也跟家世背景良好的名媛淑女結婚,為什麼還要在外頭拈花惹草,惹媽傷心?」
「斯宇,那是因為--」
厲斯宇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打斷他。「夠了!我不想聽。」
兒子的指控讓厲昕心痛。「不論我做什麼事情,你總是想到壞的那一面,到底我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都是為了你好?」
「好啊!你要我結婚我就結婚,也用不著相什麼親了,反正這只是政策婚姻,人我會娶,但我不保證會善待她。」
厲昕錯愕。「什麼?那個女人是誰?」
厲斯宇挑眉睨著他。「要結婚的人是我,你就不用管這麼多了。」
「我警告你,可別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是不會答應的。」厲昕冷硬地道。
厲斯宇才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底,扔下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走後,厲昕立刻把秘書召進來。「去查查看總經理最近跟誰在交往!」
「是!」
※※※※
「恭喜妳懷孕了!」
友熙張大訝異又欣喜的眼睛。「醫生……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我真的懷孕了?」原本她還以為只是月經遲來,想不到她真的懷孕了……
醫生微笑地點點頭。「沒錯!從超音波上來看,大概已六周了。」他印出超音波圖形拿給友熙。
友熙拿著那張黑白照,非常仔細地看著。
醫生見狀不禁笑道:「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來,等會護士小姐會把孕婦手冊拿給妳,上面有下次看診的日期還有要注意的地方,妳再按時回診檢查。」
友熙笑著點點頭,輕撫著小腹。
她有孩子了,是她跟斯宇的骨肉,不知道他聽見這個消息時會有什麼表情?她想,一定也跟她一樣高興吧!
友熙迫不及待地撥著手機,想要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接著似乎想到什麼地打住了。
算了!她還是當面跟他講好了,她想親眼見到他高興的模樣。她看著手上的照片,臉上帶著溫柔的淺笑。
就在她離開醫院,正要攔出租車時,突然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她的面前,後車窗搖下,一個頭髮花白、神情嚴肅的老人直盯著她瞧,好半晌才問道:「妳是蘇友熙小姐嗎?」
這個人認識她嗎?友熙不解地看著對方,響應著,「我是。」
「我是門諾集團的董事長厲昕。」
友熙睜大雙眼。他是董事長……也就是斯宇的爸爸……她低頭向他行禮。「董事長好!」
厲昕點頭回禮。「我有些事想找蘇小姐談談,不知蘇小姐有空嗎?」
「呃……有……」董事長找她有什麼事?友熙好奇地在心裡暗忖。
※※※※
厲斯宇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配上高級的亞曼尼合身深色西裝,瞼上雖然戴著銀灰色的太陽眼鏡,藍眸依舊清晰地吸引入,褐色的中長髮隨意綁著,流露著放蕩不羈的氣質……
她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也許是這半年來的相處,也許更早,在初見面時,她就愛上他了。
每次站在他的身邊,她就覺得無比驕傲,如今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他們兩個人的結合,這個孩子一定是世上最舉世無雙、最完美的孩子……想到這裡,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想起董事長說的那些話,她不相信斯宇對她只是玩玩罷了,但是報紙上那刺眼的文字,卻讓她不得不信……不!她還是不相信。除非他親口證實!
「妳怎麼不吃?」厲斯宇把一塊牛排放進嘴裡咀嚼。
友熙拿起一旁的餐巾紙,幫他擦去嘴邊的汁液。她愛他,她真的很愛他,她無法想像萬一有天要離開他,會是什麼感覺?她真的不敢去想像…:
厲斯宇看著她微皺的眉宇,握住她的手問著,「友熙,怎麼了?妳今天似乎不太高興?」
她望著他。該怎麼跟他說呢?「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他抬起她的下頷,看見她充滿悲傷的眼眸。「發生什麼事了?」
她笑著搖搖頭。「我肚子好餓。」
她分明在強顏歡笑。「友熙……」
她捂著自己的肚子,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分手吧!」
厲斯宇愣了三秒。「妳說什麼?分手?」
「你對我只是玩玩的吧?」
「友熙,妳在說什麼?誰說我只是玩玩?」
「我們分手吧!反正你都要結婚了,我們再交往下去也沒有用,還不如趁早分手。」她嘴巴雖這麼說,但心頭卻很希望他否認。
「妳是怎麼知道的?」
「報紙上已經把消息註銷來了。」
厲斯宇像是明白什麼似的點頭。「原來妳今天一直悶悶不樂,就是為了這件事。」
友熙把他送的鑽石項鏈與他家的鑰匙遞給他。「這些還給你。」
他抓住她的手。「這種事妳不要自己隨便做決定,我有說要分手嗎?」
她拚命壓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衝出來。「你都要結婚了,我們還能不分手嗎?」
他握住她的肩膀。「那只是政策婚姻。」
她抬起淚眼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結婚只是為了應付我爸,我們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交往。」他早就想好了。
她張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的……情婦……」
「妳不是我的情婦,難道妳不知道我對妳的感情嗎?我對妳是認真的,不是玩玩。」他用無比堅定的眼神說著。
「你要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她沒想到這話竟會出自他的口中。
「友熙,這只是暫時的。」
「暫時是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五年?」
「友熙,難道妳就這麼輕易跟我分手嗎?」
「如果……我說我懷孕了呢?這個孩子能等這麼久嗎?」這個孩子是她最後的籌碼。
厲斯宇有絲吃驚。「妳……說的是真的?妳真的懷孕了?」
友熙點點頭。「我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
他沉默了一陣子,接著看著她道:「友熙,妳聽我說,我們現在不能有孩子,孩子必須拿掉才行……」
拿掉……接下來他說什麼她都聽不見了,他的話像跳針的唱盤般,一聲聲殘忍地重擊著她的心。
她沉痛地閉上雙眼。「是我錯了!我們原本就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不管是觀念、思想都不一樣。」他竟然要她拿掉孩子!這就是她深深愛的人
「妳不是說妳愛我?難道為了我,連這一點都不能忍耐嗎?」
友熙吃驚又心痛地看著他。「沒錯!我是愛你,所以我愛你就該做你的情婦,我還要把孩子拿掉,我要忍耐,我要包容一切,哪怕是錯的,哪怕會傷害到另外一個人都無所謂,你說的愛是這樣嗎?」
「我不是說這只是暫時的嗎?結婚後我會想法子離婚,孩子以後也能生啊!」
她不知道他居然是這麼可怕的人,扼殺一個生命對他來說好像無所謂似的。「你以為婚姻是什麼?可以當兒戲嗎?你又以為生命是什麼?」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啊!」為什麼她就是聽不懂?
友熙動氣了。「如果你嘴裡所說的幸福是這樣的話,我寧可不要!」
厲斯宇僵著臉。「是嗎?既然妳這麼說,那就隨便妳好了,我厲斯宇還怕找不到人做我的情婦嗎?」
「是啊!你也不怕找不到人幫你生孩子!」原來她一直都不瞭解他。
她看著他無情地掉頭離去,這一刻她覺得心好痛好痛。
她麻木地走出餐廳,天上下起了細雨,她失魂落魄地走在人行道上,冰冷的雨水澆在她的身上,但她像是沒感覺似的,搗著小腹淚流不止。眼前的景象愈來愈模糊,曾有的夢想全都毀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走?又能去哪裡,只能無意識地一直往前走,直到整個人昏倒在明穎的家門前……
※※※※
友熙眼睛睜開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明穎一見到她醒來,趕緊走近她。「友熙,妳醒啦?妳都快把我給嚇死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
「醫生說妳有小產的跡象。」
友熙趕緊摸向自己的小腹,緊張地追問著,「孩子呢?孩子還在嗎?」
明穎點點頭。「妳放心,肚子裡的孩子沒事,不過醫生說妳動了胎氣,要多休息才行。」
友熙這才放鬆下來。
明穎看著她,小心地問著,「這孩子……是不是……厲斯宇的?他知道嗎?」友熙和厲斯宇交往的事,友熙曾約略跟她提過。
見友熙點點頭,明穎又問:「那他怎麼說?」
友熙只是把頭轉向一邊,沒有回答,但從她的表情,明穎已知道答案了。「妳的身子還很虛弱,還是多休息吧!對了!妳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嗎?剛剛我叫我媽燉了一鍋雞湯,她等一下就會拿來。」
「明穎,謝謝妳……」友熙眼眶發紅,感動不已。
明穎握住她的手。「說什麼謝呢!我們是好朋友啊!妳什麼都不用擔心,不管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妳的。」
在最困難時,只有明穎陪在她的身邊。她抓住明穎的手,哭得不能自已。「明穎……還是妳對我最好……」
明穎拍拍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
※※※※
從醫院出來後,友熙決定先回屏束去,她想離開這個傷心地一陣子。台北的朋友多,她不願讓別人看到她大肚子的模樣。她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就算往後的日子會很辛苦她也不怕。
明穎送她到機場,叮嚀地說:「我會去看妳的,記得有什麼困難,一定要找我喔!」
「嗯!」友熙點頭。
坐在飛機上的友熙,忍不住想起她與厲斯宇那次南下出公差坐飛機的情景,那時她緊張得醜態百出,而他也很壞地捉弄她,一下子笑她,一下子又幫助她;看起來一臉嚴肅,笑起來又像個大孩子。
今天坐飛機的人比較少,有許多位子是空著的。她看向一旁空空的位子,眼前好像浮現出他穿著一身輕便的服裝坐在旁逞,正起藍色的眸子對著她微笑……
「妳是第一次坐飛機?」
「妳這個樣子倒讓我想起了……我媽。」
他笑的樣子、說話的樣子、捉弄她的樣子,他的手、他寬大的胸懷、他的吻……想著想著,友熙的臉早已一片潮濕了。
「妳看,已經到高雄了,是不是比想像中快呢?只要坐了這一次,下一次妳就不會再害怕了。」
她真的不怕坐飛機了,她該恨他的,但為什麼她會這麼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第六章
五年後
友熙開著車,而坐在車後座的蘇別憶,正字正腔圓地背誦著幼兒園老師所教的唐詩:「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坐在友熙旁邊的明穎用力地鼓掌叫好,「哇!別憶好棒喔!」
友熙也露出笑容,由後照鏡望著自己的兒子。「別憶都沒有背錯喔!真棒。」
別憶一臉得意的笑著。
「等我學到下一首唐詩,我再背給媽媽跟明穎阿姨聽。」
「好!明穎阿姨好期待呢!」
車子緩緩開到幼兒園的門口,友熙停下車,幼兒園老師向他們打招呼。「別憶早!」
友熙開了門,牽別憶下車。「老師早!」然後蹲下來親了一下寶貝兒子白嫩的臉頰,柔聲道:「要乖喔!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知道嗎?」
別憶點點頭。「我會很乖的。」
友熙對幼兒園老師道:「就麻煩妳了。」
「哪裡,慢走。」
背著小書包的別憶向友熙和明穎揮手。「媽媽、明穎阿姨,拜拜!」
「拜拜!」友熙不捨地望著兒子走進教室的小小背影,直到看不見,才坐回車上。
明穎歎了一口氣。「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別憶都四歲了,再過兩年就要讀國小了……唉!我老囉!」
友熙笑了笑。還好有別憶支持著她,這一路她才能堅強地走過來,現在她的生命只為別憶而活著,她只要有別憶就夠了。
「想當初我還勸妳把孩子拿掉,幸好妳沒聽我的話,別憶這個孩子真是又可愛又善解人意。」
「我還要謝謝妳呢!謝謝妳這幾年來這麼照顧我跟別憶。」
明穎揮了揮手。「哎呀!妳又來了。對了!等一下妳要直接去參加聯合招商會嗎?」
「對啊!要是我們的專櫃能成功地進駐到其中一家百貨跟購物中心就太好了。」
「有我們蘇大美女出場,還有什麼困難的!」
友熙來到世貿中心。五年前,她和明穎從擺地攤和網絡開始做起,以明穎的行銷經驗加上她新穎獨特的設計能力,很快地便闖出了名氣,被一些精品服飾店看上。
不過,進駐百貨公司一直是她跟明穎的夢想,這麼一來,賣點能增加,知名度也能快速累積。以前的她只想能擁有自己的店就滿足了,但現在她卻想要進軍全國,甚至是全世界。
電梯到達八樓,友熙走出去,詢問櫃檯小姐,「妳好!我是朵媚兒服裝店的蘇友熙,請問會議室在哪裡?」
「從這裡直走左轉的第一間就是了。」
「謝謝!」
她依櫃檯小姐的指示來到會議室,裡頭已坐了不少的人,似乎都在等待著,她循著牌子找到她的位置坐下。
過了不久後,會議室的門被打了開來,幾個人走了進來,他們是這次招商的業主,厲斯宇與他的秘書梁之岳則隨後走進。
友熙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厲斯宇。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雜誌上不是說他結婚後就住在國外嗎?難道他回來了?
厲斯宇……這個曾經在她的生命中掀起驚濤駭浪的名字,而她以為那早已扔到墳墓裡的過往,竟在這時一一浮現,像電影般在她眼前播放著,那種痛似乎又重新回到她的身體,令她無法呼吸……
「朵媚兒的蘇友熙小姐!」
被點到名,友熙臉色發白地站起身,好一陣子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很……抱歉……我們……決定退出……」說完,便狼狽地衝出去。
友熙拚命地按著電梯按鈕,厲斯宇追上她,把她按電梯的手按住,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
「友熙……」她比以前更加明艷動人,有種成熟的韻味。厲斯宇在心裡讚歎著。
友熙的腳如同被水泥封住般無法動彈,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因他那一聲
「友熙」而顫抖著。
五年前與他分手後,不管何時何地,她都好像聽到他輕柔地喚著她名字的聲音,那聲音是那麼清楚、沉痛地敲打在她的心底深處。
「請間有什麼事嗎?」友熙抽出被他壓住的手。
「我們有五年沒見了吧!這五年來妳過得好嗎?」厲斯宇靠在牆上看著她。
「對不起!我趕時間。」
相較於他的從容,友熙的腦子簡直像水泥般無法思考,她低下頭,往另一頭的樓梯跑下去。
老天爺,你在開什麼玩笑?為什麼又再度讓我遇見他?她今生最不願見到的人就是他啊!
到了地下一樓,友熙直奔車子,將引擎發動,快速地駛離此地。
車子駛到河濱公園旁,她下車慢慢走在防波堤上,冷風呼呼吹著,想著這幾年來的生活……
每天除了白天忙碌的工作之外,下班後回到家還要忙著成堆的圖稿,扣除睡眠時間,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被工作塞得滿滿的。
有時候,在很深的夜晚,看著窗外圍繞著街燈舞動的飛蛾,她才會想起一個遙遠的夢,一個始終來不及實現、悵然所失的夢……
心裡那股暗疼還是存在的,畢竟那是她生命裡第一次,也是最可悲、最不堪的愛,每一次想到這裡,她都拒絕再想下去,因為她知道絕對不能戳破那張思念的膜,她怕所有的記憶會在那間衝破她的理智。
這幾年來,她總是逼著自己遺忘一切,就當白己是個沒有過去的人,但她顯然低估了回憶這種東西,因為有些事情是怎麼也忘不了,就像有些一傷雖
已結痂了,但觸摸時還是會覺得痛的……
這時,鈴聲響了起來,友熙拿起手機。
「友熙,妳在哪裡?剛剛招商會會長打電話來說妳要退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友熙閉上疲憊的雙眼。「我……回去再跟妳說……」
「友熙,妳怎麼了?聲音怎麼怪怪的?」
「沒事,我等一下就回去。」
第二天,友熙依舊如往常那樣在工作室裡畫圖稿,明穎走進來把三明治放在她桌上。
「妳早餐還沒吃吧?」
「明穎,對不起!好不容易有這種機會,我卻拒絕了,妳一定很失望吧?」友熙點頭道謝,接著看著明穎。
她們為了要進駐百貨公司而討論了好久,想不到卻因她個人的因素而作罷,她真的感到過意不去。
明穎一臉不在乎的搖頭。「才不會呢!我們朵媚兒服裝這麼受歡迎,每天的訂單都接不完,少一個百貨公司也不會餓死。」
「可是能夠進駐百貨公司」雖然明穎表面不說,但是她知道好友心裡還是有點失落的。
「那又怎麼樣?比得上妳重要嗎?而且在那種混蛋底下的百貨公司也不會賣出什麼名堂的,妳這麼會設計,還怕別人不要嗎?」
她們直到現在,才知道她們想進駐的百貨公司居然是夏姿百貨!
「明穎,妳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那當然!放心啦!我們還怕沒有出頭的機會嗎?」明穎搭著她的肩膀道,突然,明穎的手機響起,「啊!什麼?怎麼會這樣好、好,我馬上過去。」
「明穎,怎麼了?」友熙擔心的問著。好友的臉色很難看。
「友熙,我爸爸病情又惡化了,我必須現在趕到醫院去。」
「好,妳快去,這裡交給我。」
明穎匆忙地走後,友熙歎了一口氣。為了她爸爸的事情,明穎常跑醫院,而自己卻幫不上什麼忙。
友熙繼續著手上的聞稿,這時員工敲了敲門。
「蘇小組,有人找妳。」
「誰啊?」
「他說他是梁秘書。」
梁秘書?明穎不是在電話裡跟他說她們要退出?他還來做什麼?
「知道了,我馬上出去,請他等一下。」
「好!」
友熙走出工作室,見到的人除了梁之岳外,還有厲斯宇,他戴著暗色的太陽眼鏡,一派悠哉地翻著朵媚兒放在櫃檯上的目錄,她十分不悅地抽走他正在看的目錄。
「有什麼事嗎?」她的語氣極端的不屑。
「看來離開我後,妳過得挺好的,就連事業都做起來了。」厲斯宇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冷淡的女人。
站在一旁的梁之岳對友熙禮貌地笑了笑。「蘇小姐,不好意思在妳百忙中來打擾——」
「知道打擾就快走吧!」友熙打斷他的話。
「蘇——」
「這裡似乎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厲斯宇伸手阻止梁之岳。
友熙看著員工對他們投來異樣的眼光,雖然很不顧意,但還是打開她工作室的門。
「裡頭很亂,請進吧!」
這的確是個狹小的空間,友熙勉強騰出兩個位子給他們坐。
梁之岳又繼續開口,「蘇小姐,我們很有誠意想跟妳合作,如果朵媚兒能進駐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透過我們強力的行銷,朵媚兒將不只在台北,還能透過我們的連鎖百貨推廣到全台灣,這對妳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這些我都知道,但我還是決定暫時不進駐百貨公司跟購物中心。」友熙毫不留情地拒絕。
厲斯宇打量著友熙,她還是一樣的脾氣,還是一樣的迷人,這麼多年來,她還是一樣的吸引他。
「跟我們合作對妳們只有利沒有弊,蘇小姐要不要再考慮看看?」梁之岳不死心地遊說著。
友熙泠冷瞟了梁之岳一眼。
「如果我沒記錯,那天去的似乎也有不少品牌,為什麼獨挑朵媚兒?」
「因為朵媚兒是目前這二十家品牌裡最優秀、口碑最好的,所以我們想跟妳們合作,最重要的一點是,總經理十分肯定蘇小姐的才華。」
為什麼厲斯宇還要來招惹她?他不知道她拚命地在躲他嗎?
友熙冷笑。「梁秘書你說到重點了,既然朵媚兒這麼優秀,又何必靠你們來行銷?我們靠自己就足夠了。」
「這……蘇小姐……」梁之岳語塞。
「服裝這種東西不是靠一個人單打獨鬥就可以了。」厲斯宇這才開口。
「厲先生,能做出今天這樣的成果,我們一直是單打獨鬥的!」友熙不甘示弱地回道。
厲斯宇的眼中出現一抹讚賞。她總是這樣,從不妥協,固執的脾氣不變。
「我並不是否定蘇小姐的能力,但蘇小姐別忘了,服裝業可是日新月異,每年都有新的人才跟品牌崛起,想要保持不敗的地位,不是光靠一個人就能成功,若不想被時間洪流給淹沒,最好趁朵媚兒還有點名氣時乘勝追擊。」
他明褒暗貶的口氣讓友熙怒火更熾。這些道理用不著他來說,她何嘗不想將朵媚兒推到全國甚至全世界,但是若要跟他合作,她辦不到!
「這點就不勞厲先生操心了,百貨公司多得是,我又不是非得在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設櫃不可!」她十分不客氣地道。
梁之岳馬上開口,「其它的百貨公司大都滿櫃,這一次又是難得的招商機會,錯過了可惜。」
「我知道,但我可以等。」友熙揚眉,一副不服輸的模樣。
「妳寧可等,也不跟我們合作?」厲斯宇直視她的眼。
「沒錯!」友熙斬釘截鐵地說。
「我知道了,我就不勉強了。」厲斯宇笑著點頭。
「那就不送了。」友熙明顯地下逐客令。
「總經理,我們走吧!」
「妳可以再考慮考慮,若是改變心意,歡迎妳來找我,妳知道,對於妳,我一向隨時歡迎。」厲斯宇看著眼前的友熙,心頭湧起一股興味,唇邊泛笑。
「不用了,我絕不會改變心意的。」
「世事難預料!」厲斯宇還是把名片放在桌上,笑著看了她一眼後,便跟梁之岳走出她的工作室。
他們走後,友熙立刻把名片迅速扔到垃圾桶裡,好像那名片有幾千萬個細菌般留不得。
「真是有趣!」走出朵媚兒服飾店的厲斯宇,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朵媚兒的招牌。
「總經理……」
他愈來愈不懂總經理的行為了,他們明明就用不著招商,為什麼說意要朵媚兒?面對的又是舊情人,豈不尷尬?
厲斯宇胸有成竹的笑道:「放心!她明天就會改變心意了。」
「總經理,你的意思是……」
「有的人非得受一次教訓才會學乖。」厲斯宇拉了拉領帶,一隻手瀟灑地插在口袋裡,意有所指地對梁之岳道。
「總經理,有必要這樣嗎?朵媚兒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品牌。」
「她惹毛我了,竟敢小看我,哼!她可能不知道我的脾氣,只有我不要,還沒有我要不到手的。」厲斯宇起危險的眼睛。
「呃……是……」
梁之岳看了一眼厲斯宇。總經理該不會還對五年前那件事記仇吧?
調教壤情人 3
以為能輕易將妳從心底抹去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
妳依然是我最深愛的人
第七章
隔天一大早,友熙便接到工廠告知不再做朵媚兒衣服的電話,其它店家也紛紛取消先前的訂貨。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明穎無力掛上電話後,摀著頭喃喃自語。
友熙想起昨天厲斯宇走後說的那句話:世事難預料!
是他!一定是他!友熙握起了拳頭,二話不說就飆到他的辦公大樓,直衝總經理室,梁之岳一見到她,便露出瞭然的笑容。
「蘇小姐,總經理在等妳o」
「是你搞的鬼?」友熙冷著臉走進去,直接拍桌子怒吼。
厲斯宇簽完最後一份文件,別有深意地看著她。他好懷念她這麼有活力的樣子,那令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蘇小姐在說什麼?」
「少在那邊裝模做樣,你這麼做分明就是想逼我關店。」
「何來此說呢?」厲斯宇揚唇斜笑。
「工廠突然不做我的衣服,訂單也取消,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搞的鬼嗎?」
「沒錯!」他雙手交握,充滿笑意地看著她。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為什麼要這麼做?」沒想到他竟混蛋到這種地步!
「友熙,妳真的想知道原因?」
「難道是因為朵媚兒不進駐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
「呵!怪就怪在妳的才華太優秀了,妳不選擇我們的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我也不可能讓妳去我競爭對手的百貨公司或購物中心跟我打對台。」厲斯宇兩手攤開,一臉無奈樣。
友熙氣得怒指他。「你這個人也太惡霸了,你憑什麼這麼做?」
厲斯宇眼輕笑。「憑什麼?呵!哪間工廠再跟朵媚兒合作,它就休想再接到全省夏姿百貨跟綠揚購物中心的任何一張訂單。」
「你想以大欺小!」友熙怒不可遏。
「商場如戰場,如果妳肯跟我們合作,我又何需如此?跟老朋友合作沒這麼困難吧?」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友熙張著憤怒又美麗的大眼睛。
「等朵媚兒倒閉了,我再買下也是一樣。」厲斯宇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底。
「我死也不會賣給你。」
「妳似乎又低估了我的能力。」
「你……這是威脅我?」
「蘇友熙!妳已經沒有退路了,眼前的路只有了條,就是乖乖跟我合作,不然妳辛苦創造的朵媚兒就得拱手讓人,成功失敗全在妳的一念之間。」厲斯宇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友熙想轉頭就走,但是一思及明穎,雙腳便硬生生打住。她雖是朵媚兒的設計師,然而朵媚兒並非單靠她一人,在創業初期,明穎為了打通路,曾跑業務到三更半夜,也曾對人低聲下氣地拜託她不能不考慮到明穎……
見她一臉躊躇的模樣,厲斯宇嘴角露出勝利的笑容。如今她已如到手的獵物了。
友熙緊閉雙眼,咬著牙點頭。「好……我答應你……」
他揚眉。「不過現在眼之前不一樣了。」
她露出詫異的神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之前是我拉下身段親自跑去找妳,但現在是妳來求我,所以我決定買下朵媚兒這個品牌,不過妳先別急,妳依然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但是我希望能由我們公司來主導行銷事宜,我要在兩年之內把朵媚兒推向國際化。」
她失控地大叫,「你沒有資格這磨做!朵媚兒不是你的。」簡直是得寸進尺。
「妳說的沒錯,朵媚兒沒有妳這位頭號設計師是不行的,放心!該妳的那一份不但不會少給妳,妳還能分紅及領高薪,我保證妳賺的錢絕對是以前
的好幾倍,如何?」
她不屑地轉過頭。「哼!我不希罕,朵媚兒是我的品牌,你休想從我手上拿走它,再多錢我也不賣。」
他走近她,看著怒火中燒卻艷光四射的她。
「如果妳不答應,就等著看朵媚兒倒閉吧!妳去商場打聽打聽,我厲斯
宇對誰手軟過?妳大可試試看,到時候妳會一無所有。」
他的話讓她心頭發冷,她當然知道,他一向絕情絕義,從不會在乎別人的想法,他在乎的只有自己。
友熙不甘心地閉上雙眼,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栽在他的手上,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她都敵不過他。
「我答應你……」無力感蔓延友熙全身。
「很好!那麼我們現在就簽合約。」厲斯宇得意地揚眉。
友熙看著合約上的內容,極不甘願又無奈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他可以毀了她,但是絕不能讓他毀了朵媚兒,朵媚兒不只是她,更是明穎的心血,要是朵媚兒倒了,明穎會有多傷心?
這些年來,明穎對她跟別憶的照顧最多,就算委屈自己,她也要保住朵媚兒。
厲斯宇伸出手。「明天我會要人準備一問舒適寬敞的辦公室給妳,往後妳需要什麼資源,我們都會提供給妳。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友熙看都不看他一眼掉頭就走。
在她離開後,梁之岳走了進來,看著桌上的合約。「看來事情果真如總經理說的那樣。」
坐在黑色真皮辦公椅上的厲斯宇微微苦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
「我並沒有這磨想。」說完,梁之岳便走出去。
厲斯宇看著合約上「蘇友熙」三個字,心想,他到底在做什麼?他頭一次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o
這五年來,他從沒有一天忘記過她,她的倩影常在他的夢中出現。
呵!厲斯宇,你在期待什麼?她離開你後過得更好了,不但開創一番事業,臉上也更容光煥發,為什麼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頭卻發酸?
朵媚兒被買下來了,友熙與明穎變成門諾集團的員工。再踏進這裡,友熙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她還是回到這裡,無力感充斥在她心頭。
「別怕!有我在,厲斯宇那個混蛋休想再欺負妳!」明穎打氣地拍拍她的肩膀。
「嗯!」要是沒有明穎這個好朋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才剛進來就要舉辦大型的服裝秀,厲斯宇想把我們操死不成?」明穎沒好氣地道。雖說這裡的薪水比以前高,但是以前用不著看人家臉色,自己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好幾年沒在公司上班了,她還真是挺不習慣的。
「明穎,都怪我,是我把妳拖下水的。」友熙一臉歉然。
「喂!我又沒怪妳,我怪的是厲斯宇。」
「明穎,要是沒有我——」
明穎打斷她的話,「要是沒有妳,就沒有朵媚兒,妳少在那裡胡思亂想。對了,今天輪到我去照顧老爸,妳可別加班加得太晚,把自己搞得太累。」
「嗯!我知道。」
明穎走後,友熙待在辦公室畫著一張張的設計圖。突然有人輕敲著門,她抬頭一看,有絲錯愕,是他……
厲斯宇推了門進來,手裡提著東西,放在她的桌上。「妳大概餓了吧?我帶東西來給妳吃,妳喜歡吃比薩吧?」他手撐在桌上笑看著她。
她看著桌上的比薩,再望向他。「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吃比薩了。」她垂下眼,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是嗎?什磨時候改變的?」他乾脆在她的對面坐下。
「請不要打擾我工作。」她頭抬也不抬地下逐客令。
「圖稿畫好後要交到我辦公室,這個妳知道吧?」
「總經理是來監督我有沒有偷懶嗎?」
「把東西吃了再工作,妳可是我的重要資產,要是累垮了怎麼辦?」厲
斯宇抬起她的小巧下巴。
看著他那雙深海般的藍眸,聽著他那令人顫抖的低沉聲音,友熙整個人
不自覺地繃緊,她拿開他的手,繼續畫著圖稿。「我說了,我並不餓。」
「妳知道妳工作時很美嗎?」厲斯宇看著她專注的模樣說著。
她的手猛然停住,看著他微笑的表情。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們早在五年前分手了,為什麼他還要對她說這些話?
「我離婚了!」厲斯宇撐著下巴望著她。仔細看,她真的是不同了,現在的她就像朵盛開的玫瑰,艷麗照人。
友熙的忍耐已到極限。「你到底想說什麼?你離不離婚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因為我無法躺在一個女人身邊,但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女人。」他抓住她的手,拇指在上頭摩擦。她的手還是跟以前一樣白皙柔嫩。
「請總經理放尊重一點,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總經理的記憶力未免太差了。」友熙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這幾年來,妳從來就沒想過我嗎?」
友熙沒有回答他的話,起身把手上的圖稿整理完後,便要往門口走去。
厲斯宇抓住她的手臂。「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到底想要我回答什麼?難道還要分手的女友思念你嗎?難道我就必須活在過去?你到底還要我如何不堪才高興?」
「桌上的東西種熱吃,我不會再來吵妳了。」對啊!他到底在做什麼?厲斯宇放開她,說完後便走出她的辦公室。
友熙頹然地坐回椅子上,望著桌上的比薩無奈地歎氣。
畫好圖稿已經半夜兩點了,友熙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把東西收拾收拾後,背起背包,拿起桌上的圖稿走到總經理室,她打開門把圖稿放在桌上,正要離去時,發現沙發上有個人,那個人是厲斯宇。
她原以為他回去了,沒想到他還沒走。
他這樣睡到天亮一定會感冒的友熙把被他扔到一旁的外套拿起來,小心地幫他蓋上。
望著他不設防的睡臉,她想到了別憶……
別憶長得跟他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論是髮色、眼睛,連笑起來的樣子都一模一樣,就連睡顏也這麼相似。
「這幾年來,妳從來就沒想過我嗎?」
她回想著他剛剛所說的話,她不用想他,因為她有別憶,她擁有他的一部分。
「友熙……」友熙起身要走時,手被人給拉住。
「我把圖稿交給你了,現在我要回去了。」
「別走,這五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後悔,當初我不該讓妳離開的。」厲
斯宇將她一把拉下,壓在他的身下。
友熙望著他o「都是過去的事了。」
「不!友熙我們重頭來過好嗎?」厲斯宇輕撫著她美麗的臉頰。自從她離開後,他也曾試著找其它的女人,但她們都不是他要的,從沒有哪個人像她這般勾動他的心。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友熙,別這磨說。」他以吻封口,不讓她說話。
他親吻著她的櫻唇,舌頭鑽入她的口中,在她的嘴內隨意遊走移濕熱的舌勾引她的舌,令她無法不隨著他起舞,他強硬又帶著溫動令她就快要溺斃了。
她的身體發燙,全身輕飄飄地如在白雲上漫步。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碰過她身體的人只有他,一直都是他。明知道她不能這麼做,但她就是莫名地迎合他。
「啊……嗯……」
她的呻吟聲讓他的慾火更熾,這種慾望來得如此兇猛,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幾時對女人變得那麼飢渴與需要過……
他親吻她的臉頰,輕勾她小巧的耳垂,舌頭在她白嫩的頸子上滑動,雙手也隔著衣服輕揉她豐滿的雙乳o
她真是美啊……
「嗯……嗯……」友熙無助地呢喃著,無法阻止自己身體深處,愈來愈強烈的騷動。
他把她的衣服扣子解開,內衣扯去,對著她淡紅色的乳蕾又吸又咬,帶給她莫大的刺激,滿意地聽見她醉人的呻吟聲散佈在房裡。
「啊……嗯嗯……」
厲斯宇把她抱起,將她放在他休息室的床上。
她果然如他所想地那般甜美,天知道他老早就想這樣做了,她絕美的火熱嬌軀,令他每每想到就忍不住發狂。
他快速地將兩人身上礙事的衣物脫除,唇手並用地去感受她那會融化人心骨的火熱軀體。
「啊……啊啊……」他的攻勢猛烈,狂掃她身體每一寸肌膚,令她愉悅地顫抖著。
深深的乳溝、挺立豐滿的乳房,隨著她的喘氣上下輕顫,他大口含住,用舌頭折磨她的蓓蕾,令她難受地吟哦。
他瘋狂地吻著她,手指不安分地來到她大腿處游移著,往上隔著底褲在
她女性的神秘三角洲搓揉著。
「啊……喔……」友熙弓起張間的腿,似乎在期盼著他更深入。
他吸吮著她的雙乳,大手伸進她的底褲,熾烈地愛撫著。
友熙在他手口並用的攻勢之下,理智早已遠離,只能順著自己身體的渴望,墮入激情的洪流中。
他拉下她的底褲,親吻她的唇,把她動人的吟哦吞進嘴裡,手指則夾著她的小豆子,讓她更加顫抖,第一波的高潮瞬問淹沒她。
他的手指迅速被她的愛液浸濕,中指伸進她的兩道,溫柔緩慢地進出著。
友熙張口泣吟,「嗚……嗯嗯……啊啊……」
他將沾滿她愛液的手指,放在嘴裡吸吮,品嚐她的甜美,接著他低下頭,親吻著她的下半身。
「啊啊啊……嗯……」友熙熾熱難受地弓起身體,身體的深處有一種陌生的快感,下體渴望抽動著。
她是如此地美艷,全身上下每一處都這麼敏感,火熱的手口不放過地燃燒著她,他的下半身堅硬如鐵,急切地想投入她的柔軟裡。
「啊……喔……」友熙面色通紅,眼睛半張著。
「友熙,妳真熱情。」厲斯宇將熾硬如鐵的下身,毫不費力地挺進她濕熱.不已的密道裡。他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了。
「啊啊……啊啊……」友熙隨著他的撞擊輕吟。這種銷魂的感覺,將她封閉已久的身體,再一次重新打開。
厲斯宇閉上雙眼,全心感受著兩人交合的快感,他先是慢慢地輕頂著,接著又狂抽數百下,深淺不一地交替律動著o
友熙配合著他的動作吟叫,當節奏快時,她的叫聲也跟著高昂急促,待他進出得慢時,她的叫聲也跟著放輕、放軟。
「喔,友熙……」她的密道又緊又濕,滑動起來有種特別的感覺,像是
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吸吮著他的堅硬,那力道是那麼強而有力,令他感到通體
舒暢。
「啊啊……喔……喔……」友熙的吟叫一聲高過一聲,欣喜地迎合著他一波波的撞擊,高潮一次沖得比一次高。
「天啊!好舒服……」他忍不住讚歎地輕語,然後抬起她細長的腿擱在自己肩上,把她的腰抬高,雙腿更拉開一些,讓自己更加深入她的身體。
她的吟叫聲和他的低喘聲相應和,他狂勁地在她體內衝刺著,兩手搓揉著她那不停搖擺的雙乳,享受這人間最美的律動。
「嗯……啊……喔……」友熙的頭左右搖擺,渾然忘我地投入他給予的熱情中。
他極速地抽動著,左手用力地揉捏著她飽滿的豐乳,右手則在她的花心上隨著歡愛的節奏輕揉著。
他把她由床上抱起,放在長桌上將她的臂移出桌沿,整個腰緊貼她的下半身,嘴則與她醉人的香舌纏綿著。
「噢……嗯……」這個動作似乎讓兩人的結合更深入,友熙雙腿勾住他的腰,胸前的雙乳因撞擊而劇烈晃動,她通紅的臉兒微側,高聲吟叫著。
他勇猛地在她體內進出著,她的豐臀也隨著他的節奏搖擺著,她以雙手撐起自己上半身,當他加速衝刺峙,她的雙乳也晃得更厲害。
厲斯宇的額頭已冒出汗水,他坐在椅子上,穩穩地抓住她的腰,讓她坐在他的上面,他的唇吻住她的香唇,在她的鎖骨上吸吮,抓住她腰部的手有力地隨著下身進入的頻率上下搖晃。
在他再也受不了這種巔峰的快感時,便在她的身體深處解放出全部的熱情,而她也累極地閉眼輕喘著。
厲斯宇把她抱回床上,將她的頭枕在自己懷裡,無比溫柔地幫她蓋上被子。
友熙閉上雙眼,耳朵聽著他的心跳聾,享受片刻安寧。
她的心又亂了分寸嗎?為何就算思緒這麼亂,她唯一能想的卻還是他?
誰來幫她斬斷這惆悵情絲?誰來告訴她,要如何才能抗拒內心的渴望?
到底他是施了什麼樣的法術,讓她又再度無法自拔地戀上他?明知不可以,但為什麼沉封的心湖又再度因他而跳動……
友熙眼底的淚忍不住滑下來,她咬住下唇,離開他的懷抱,將自己的衣
服穿上。
厲斯宇由後頭緊緊抱住她。「友熙,別抗拒我!」
「放開我。」友熙掙扎著。
「妳明明就受我的吸引,卻要苦苦抗拒,這是為什麼?」厲斯宇不懂。
為什麼他就是不放過她?他曾經對她那麼殘忍,可為什麼她還會被他吸引?為什麼她竟會變成這樣可憐的女人?
友熙掙脫他,跑出他的辦公室。
傷痕纍纍的心又再度跳動了嗎?她不是恨他入骨嗎?她的心不是早就冰封起來,不再對任何人開放,不是嗎?
五年前,愛情對她來說曾經是個美好的夢,她為愛而活著,為一個男人瘋狂的著迷,她曾經是個相信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天真女子……
她不能再容許自己沉淪,因為一切都變了,都不一樣了……
第八章
「這是什麼意思?」厲斯宇望著桌上的辭職信。
「呃……因為蘇友熙家裡有點事……所以……」明穎結結巴巴地說。
友熙真是的,教她怎麼跟厲斯宇講嘛!他這麼精明,她一向又不怎麼會說謊,唉!
厲斯宇聲眉。「公司有事假不是嗎?難道家裡有點事就要辭職?」
「因為……最近她的身體有點不舒服……」明穎抓抓頭,快要掰不下去了。
「我們可是有簽合約的,合約上面寫得很清楚,難不成她想違約?」厲斯宇一臉冷峻。
「不!不是這樣的,剩下的工作就由另一位設計師來完成,她的能力也很好,你放心。」
厲斯宇冷冷地看著她。「妳以為我為什麼要買下朵媚兒?我要的人是蘇友熙!」
「呃……這個我知道,但是……」她當然知道,但友熙就是要辭職,她能怎麼辦?
「辭職是假,她是想躲我吧!」厲斯宇看著那封辭職信,胸口怒氣漸升。
「不,不會的,友熙怎麼會躲總經理呢?」他果然厲害,難怪友熙要躲著他。明穎冷汗直流。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她。這封辭職信先拿回去,我不會準沒有理由的辭職。」
「這……」明穎一臉為難。這教她怎麼辦才好?她要怎麼跟友熙說?
「曾明穎小姐應該知道蘇小姐的地址吧?妳們不是住在一起嗎?」
「是沒錯,但她現在不在那裡」友熙去她奶奶家了,她不能把那裡的地址跟厲斯宇講。
「她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她不能說,要是說了,她會被友熙殺掉的。
「我看妳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說吧!」厲斯宇看了一眼心虛的明穎。
「這……」
厲斯宇不但咄咄逼人,還把合約拿出來,指著上面違約要賠償的那條文字給她看,她實在沒法子,只好全招了。
從總經理室出來後,明穎就急忙打手機到友熙奶奶家,她想,只要避開厲斯宇應該就沒事了吧!但是無論她怎麼打電話,就是沒人接,她不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真是急死人了!為什麼這個時候偏偏都出去了!」要命!她一定會被友熙罵死的!
明穎看到厲斯宇走出總經理室,看來他是要去找友熙了,要是厲斯宇看到別憶天啊!事情就會很嚴重了,她得趕快找到友熙才行。
「總經理,應該就是這個地方。」巷口過窄車手過不去,司機只好停在巷子口。
去了友熙住的公寓找不到她,於是厲斯宇來到明穎給的友熙奶奶家的地址。這裡大都是兩至三層樓的平房,算是老舊的社區。
他下了車。「在這裡等我。」
「總經理,要不要我陪您進去找?」
「不用了!」
厲斯宇依著地址來到一個紅色大門前,門前有幾個孩子正在玩耍。
「小朋友,請問誰住這裡啊?」厲斯宇向他們開口問道。
「他。」大家不約而同地指向一個小男孩。
厲斯宇走到那個孩子面前,把太陽眼鏡摘下,彎腰看著那名年約四、五歲的男孩,這一看,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褐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高聳的鼻子,厲斯宇像是看到小時候的自己……
如果我說我懷孕了呢?
猛然想起五年前友熙曾說過的話,他顫著手摸著男孩的頭髮,過了好一會兒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小朋友,你住這裡嗎?」
別憶點頭。「對。」
「你幾歲了?」
「我今年四歲。」小男孩回答。
「四歲……」厲斯宇有如被雷劈到般。「你叫什麼名字?」
為了怕嚇到他,厲斯宇拚命壓抑胸中的激動。
「蘇別憶!」
「別憶……別憶……」厲斯宇閉上雙眼。別回憶是嗎?原來友熙這麼恨他,就連生下孩子也不跟他說。
「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蘇友熙的人?」
小男孩點點頭。「她是我媽媽。」
「你說她是你媽媽?」厲斯宇又再確認一次。
「對!請問你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我是她的朋友叫厲斯宇。」看著這個孩子,厲斯宇的腦子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她出去買東西,等一下才會回來。」
「別憶,該你了!」其它的小朋友催促著。
別憶轉頭對喚他的小男孩道:「好,馬上來。」
「等一等,你你的爸爸是誰?」
小男孩的表情有絲迷惑。「爸爸?不知道,我沒有爸爸……」
就在這時,友熙提著大包小包走進巷子,她一見到厲斯宇,馬上扔下手上的東西,快步衝過來。
「你別碰他!你來做什麼?」她把別憶藏在身後,怒瞪著厲斯宇。
厲斯宇看著她,再看向躲在她身後的孩子,口裡喃喃念著他的名字,「蘇別憶……」
「為什麼你會知道他的名字?你想做什麼?」友熙一臉慌張。該不會……他都知道了吧?不會,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
別憶小聲地回答,「媽螞,是我告訴他的,這個叔叔說是妳的朋友。」
友熙怒不可遍,拉著孩子的手,對他怒吼,「誰教你跟陌生人講話的,跟我進來!」
「媽媽,我不要,我還要玩,媽媽……」
友熙把孩子帶進屋子裡後,用力把門關上,門口的孩子見狀也一哄而散。
厲斯宇站在門口,望著紅色的大門發呆。不會錯的,看友熙那種反應,別憶一定是他的孩子!
友熙的奶奶從屋手裡走了出來。「怎麼啦?別憶不是在外頭玩得好好的嗎?」
友熙神色慌張不安地開口,「沒事。」
「看妳把孩子嚇成這樣,別憶,來奶奶這邊。」奶奶抱著飽受驚嚇的孩子安撫著。
「婆婆……」別憶躲進奶奶的懷抱,一臉委屈。
友熙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心亂如麻地走進屋子裡o
厲斯宇知道了嗎?天啊!她該怎麼辦?她不能沒有別憶,他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失去他。
這時她的手機響起。「明穎……什麼!妳告訴厲斯宇了?」
「厲斯宇見到別憶了,是不是?」奶奶待友熙闔上手機後問著,見友熙點頭,臉色大變。「這是真的嗎?他說了什麼?」
「別憶,對不起!媽媽剛剛不該對你發脾氣,我跟婆婆有話要說,你先進房間玩好不好?」友熙對著張著無辜大眼看她的別憶說。
別憶聽話地點點頭,走進房間。
「我一直沒跟您提,我和厲斯宇又再見面了」友熙歎了一口氣,開始一五一十地將和厲斯宇重逢後的事跟奶奶說。
「妳為什麼要辭職?」奶奶搖頭。
「我我不想再做了」友熙一臉心虛地道。
奶奶才不信。「我從小把妳看大,妳別對我說謊。」
「奶奶……」友熙望著奶奶,眼底泛著淚光。
「妳始終沒對他忘情對不對?」
友熙搖頭。「不是……不是那樣的……我討厭他……我不想再見到他,所以才辭職的……」
「既然討厭,為什麼一開始要接受?」
奶奶的話震驚了她。對啊!她恨他入骨不是嗎?既然這樣,為什麼又與他發生關係?她怎麼阻止不了自己?
從她掙扎的表情,奶奶巳一目瞭然。「這樣也好,其實我一直很擔心妳,自從生下別憶後,妳沒正眼瞧過哪個男人,既然他是別憶的爸爸,你們一家也可以團圓了。」
「不!當年他要我把孩子拿掉,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我恨他,我恨他……」友熙說完便跑了出去。
「友熙……」奶奶搖頭歎息。看來一場風暴是免不了。
「總經理,這是您要的資料,全都在這裡了。」梁之岳把牛皮紙袋放在桌上。
厲斯宇忐忑不安地看著牛皮紙袋,拿出裡面的資料跟照片看著,心頭震驚無比。
「總經理有什麼打算嗎?」
「你先出去,我想靜一靜。」厲斯宇頹然地坐在黑色皮椅上,手摀著發疼的額頭。
「是!」
呵!老天爺,你在開什麼玩笑?他竟然有一個私生手……
這一切真是諷刺得可以,他想起當他問那個孩子爸爸是誰時,小男孩臉上那種茫然的表情,他好像看到小時候的自己……
他恨他的父親,恨他對他們母子的輕忽,他的母親也因此得了躁鬱症,病情時好時壞。每個人都羨慕他的爸爸是門諾集團的董事長,但沒人知道他每天回家除了要面對空蕩蕩的房子,還得照顧時常會自殘的母親,他的童年表面看來風光,實際上卻無比黑暗。
好笑的是,如今他竟然讓自己的孩子,再度背負這種命運……
友熙一如往常,帶著孩子到幼兒園。
「別憶,媽媽是愛你的,你是媽媽的所有……」友熙望著別憶,忍不住緊緊抱住他。
「媽媽,我知道,別憶也好愛媽媽。」別憶抬頭望著滿臉淚水的媽媽,拿出手帕幫她擦眼淚。
這番話更讓友熙淚如泉湧,更加緊緊抱住他。他總是這麼體貼,令她覺得自己真是最糟糕的媽媽,自私地生下他,卻無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她覺得好對不起他。
「媽媽……」別憶覺得媽媽今天的眼淚好多。
「嗯!要乖喔!媽媽今天會來接你。」友熙快速擦去眼淚,笑著跟他揮手。孩子已經進了校門,她還站在門口依依不捨地望著他。
隨著他一天天地長大懂事,她最怕他有一天會問她,為什麼他沒有爸爸?為什麼別人都有?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友熙離開幼兒園,慢慢地在人行道上走著,回想起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心就如刀割般的疼痛。她不該這麼軟弱,不該在孩子面前流浪的,她一向都很堅強的,不是嗎?為什麼最近她總是忍不住掉淚,尤其是在夜裡看著長相神似厲斯宇的別憶時,總教她失控地哭泣不已。
她早已不是五年前的蘇友熙了,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都一定要保護別憶,別憶是她的,誰也不能傷害他,誰也不能把他從她身邊搶走!
打從友熙帶著別憶走出家門那刻起,厲斯宇就一直開著車,慢慢地跟在他們身後,他也將她跟別憶的擁抱、淚水、眼底的無奈與痛苦都看在眼底。
友熙的身後突然傳來幾聲汽車的喇叭聲,她轉過頭,只見厲斯宇搖下車
窗看著她。
「上車,我有事跟妳說。」
友熙根本就不理會他,依舊往前走。
他一面開車,一面對她喊道:「友照,快上車!」
她恍若未聞地快步往前走。
他不死心地在後面追著,在到前面有個彎道,他一個回轉把車擋在她的面前。
她繞過他的車,他下車抓性她的手腕。
「放手!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她已經躲得他遠遠的,為什麼他總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她?
「我卻有很多話要問妳!」
友熙用力甩開他的手。「我沒有空。」
「妳想要自己上車還是要我抱妳上車?」厲斯宇摟住她的腰,街道上的人紛紛對他們施以往目禮。
友熙十分生氣。「厲斯宇,你敢!」
厲斯宇冷笑。「我沒什麼不敢的。」接著就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將她抱起,扔進車前座。
「厲斯宇!你這是綁架!」她對著他大吼。
「妳去告我啊!」厲斯宇幫她扣好安全帶,一副妳能奈我何的表情。
「為什麼不告訴我?」車子開到空曠的海邊停下來,厲斯宇問著坐在一旁的友熙。
友熙用著鄙夷的眼光看著他。「告訴你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妳生了我的孩子?」
友熙聞言大笑。「厲斯宇,是你的記憶力太差,還是因為玩過太多女人,所以忘了,是你不要我生的,你不要這個孩子!」
「我沒想到妳真的會把孩子生下來,這幾年來,妳就一個人帶著這個孩子嗎?」他無法想像她有多辛苦。
「我就算說了又如何?一開始你就表明你不要這個孩子,我還去跟你講有什麼用?更何況那時你已經結婚了。」友熙沒好氣地瞪他。
「妳這樣指控我,對我不公平。」
她張大雙眼。「公平?你現在跟我說公平嗎?當我跟你說我懷孕峙,你馬上就要我拿掉,這樣對我難道就公平嗎?當我對你掏心掏肺付出所有後,你卻要娶別人為妻,甚至……還要我做你的情婦,這對我公平嗎?厲斯宇,你別跟我說公平,你根本不懂公平這兩個字!」
「妳不能是麼說,要是我知道妳把孩子生下來的話……」
「知道的話又怎麼樣?我想你可能忘了你當時對我所說的話,但是我卻記得一清二楚,你要我拿掉,你不要這個孩子……那些字句像利刃般,一刀再一刀地割著我的心,痛得讓人落淚,那種心酸,你永遠也不會懂!」友熙對著他怒吼,也吼出了眼淚。
「友熙,過去是我錯了。」他握住她的手。
「你錯了?就這麼簡單的一句『你錯了』就想一筆代過?一句簡單的『你錯了』,就毀掉了我的一生……說實在的,這輩子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
友熙冷漠地抽出自己的手,推開車門。
「友熙,原諒我好嗎?讓我補償妳。」厲斯宇追上她。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恨你,恨你入骨!」
「因為妳曾經愛我入骨,所以才恨我入骨是嗎?」
「你所謂的曾經,短的就在你跟我分手後就消失了。」友熙冷笑著。
他抓住她的手臂。「若妳不愛我,為什麼要把孩子生下來?如果妳真這麼恨我,大可以把孩子拿掉。」
「我是想拿掉孩子,但是你以為要扼殺一個生命有這磨容易嗎?我不是你,只要說一句拿掉孩子這磨簡單,躺在手術台上的人不是你。孩子是無辜的,錯的人是我,是我太天真、太笨、太相信愛情。」
「我愛妳!這五年來,我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妳,我愛妳,友熙,妳一
直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厲斯宇撫摸著她驚愕的臉。
「哼!你錯了!你大錯特錯,因為我對你若即若離,因為我讓你抓不到、看不透,因為我不屬於你,所以你才在乎,得不到的,果然是最好的,
得到後,也就毋需在意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友熙,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希望能盡我最大的力量彌補妳。」
「不必了,若你真想彌補我,那就離我遠遠的,永遠別再出現我的面前。」
「我知道妳很堅強,但是別憶怎麼辦?妳不能這麼自私,一個私生手往
後要怎麼去面對社會?」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能不堅強嗎?誰給過我機會讓我能不堅強?我相信別憶一定也會跟我一樣的堅強,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友熙,妳不會瞭解一個沒有父親孩子的痛苦。」她想得太簡單了。厲斯宇握住她的手臂。
「想當初你不也叫我拿掉他嗎?如今怎麼在乎起他來了?」呵!他這算
哪門子的關心,五年前他怎麼不關心這些?
「友熙,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妳就連讓我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給我嗎?我承認以前的我是錯了,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一樣了。」
「是嗎?容我說一旬,你並沒有改變,也許你努力讓自己變好,但對於愛、你的自私與自我,卻沒有任何改變,你在乎的仍舊只有你自己,你愛的同樣只有你自己o」友熙輕笑兩聲,一臉不屑。
「友熙……」
「別再出現我的面前了,別憶是我的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而你,是最沒有資格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人,更沒有資格對我說任何話。」
說完後,她頭也不回地小跑步離開,留下頹然站立、萬分懊悔的厲斯宇。
晚上十二點,在友熙與明穎住的公寓樓下,有個人用力地按著門鈴。
「友熙,我知道妳在裡面,友熙,我想見妳,友熙……」
「友熙,妳真的不去開門嗎?」
「別理他。」
「友熙,其實妳心裡並不是真的恨他吧?妳只是不甘心五年前被他拋棄吧?」明穎開始同情起厲斯宇。
「明穎,別說了,我不想提他。」
「他好像醉得很厲害,外頭又在下著小雨……」明穎看著樓下的厲斯宇說著。
「明穎!」友熙氣得對她大叫。
「好、好、好,不說就是了。那我去睡了。」明穎看著她搖搖頭。
「友熙,友熙……」厲斯宇仍舊在樓下大喊著o
友熙乾脆將耳機帶上,當作沒聽見,她翻著報紙,卻無法阻止雜亂的心,外頭的雨勢愈來愈大,她告訴自己別去在意,把音樂開到最大聲。
明穎忍不住打開窗戶看著外頭,卻發現厲斯宇整個人似乎昏倒在樓下,大雨淋在他的身上,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真不敢相信那個一身落魄的人是厲斯宇。
她實在有點同情他,雖說他曾那樣傷害友熙是很可惡,但是他也有誠意求友熙原諒。她走出房間,把友熙的耳機扯下。
「友熙,妳還是去看看好了,我望見他倒在路上一動也不動的。」
「什麼?」友熙二話不說便衝出門。
「還說不在乎他,要是不在乎,這麼緊張做什麼?」明穎嘴裡犯嘀咕。
友熙慌張地跑下樓,果然見到厲斯宇渾身濕透倒在牆邊,她撐著雨傘走到他的身邊。
厲斯宇靠在牆上,醉言醉語,「友熙……友熙……」
「厲斯宇!你到底在做什麼?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心軟,我就會感動嗎?沒有用的。」友熙蹲下來用力搖他。
他突然抱住她。「友熙,對不起,我讓妳受了這麼多委屈,友熙……友熙……」
她的雨傘掉落在地上,在他一聲又一聾的道歉聲中,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滑落。
「友熙,我愛妳,不要離開我。」
友熙推開他,含淚怒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被你折磨得還不夠嗎?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
喝醉的厲斯宇全身軟趴趴,被她一推,立刻倒在地上,但他依舊一聲聲地喚著她的名字。
她不想理他,轉身就走,然而那一聲聲的友熙,卻叫痛了她的心。
不該是這樣的,她被他傷得還不夠嗎?面對她最恨的人,她的心該如鐵石般的堅硬,她怎麼能心軟?
她站在雨裡,像個木頭人般傻傻地不知所措。
想不到她最大的敵人竟是自己無力的心,她如何跟她的心對抗?漫天漫地的疲乏、恍惚、在此刻將她包圍,仰頭任由大雨狂澆。
老天爺,饒了我吧!我並沒有想像中的堅強,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第九章
隔日,厲斯宇醒過來時,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哩,宿醉令他頭疼不已,他掙扎地坐起身,看著床邊的照片,那是友熙跟別憶,照片裡的別憶笑得好開心,友熙雖然也在笑,但是眉宇間卻有股掩不去的滄桑與憂愁。
他摸著照片中的友熙,是他奪走她的笑容,是他害苦了她……
這時敲門聲響起。「總經理,你醒了嗎?」
是明穎的聲音。「我醒了,進來吧!」
「我想你宿醉,一定很不舒服。」明穎開了門進來,手裡還拿了一杯水遞給他。
他道謝並伸手接過。
「我記得我醉倒在門口……」
明穎笑了笑。「總經理都忘了?是友熙帶總組理上來的,這裡是友熙的房間。」
「她帶我上來?」厲斯宇驚訝道。
「昨夜風雨交加,你又拚了命地喊她的名宇,本來她不想理你的,但是一見到你倒在雨泊中,立刻二話不說就衝出門了。」
「那她人呢?」他看了看四周。
「她把房間讓給你,自己到奶奶家去睡了。」叫她跟她擠一張床她又偏不要,走時又交代她這個那個的,明明擔心他,嘴巴硬是不承認。
他歎了一口氣。「看來我還是給她添麻煩了。」
「總經理,其實友熙她……她對你……」
「她一定更討厭我了。」他苦笑著。
「不是的……」她該說嗎?
看她欲言又止,厲斯宇問著,「明穎,妳到底想說什麼?」
「友熙對總經理的心情是很複雜的,畢竟你曾經那樣重重地傷害過她,但即使如此,她對總經理還是有情的。」
「怎麼可能?她恨我恨到骨手裡去了。」他有絲錯愕,按著笑著搖頭。
「這幾年來有很多人追求她,但她始終沒正眼看過誰,有一次半夜,我看見她望著別憶流淚她會提出辭職,也是因為總經理的關係,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知道她的心是在乎總經理的,如果她真恨總經理,就不會把總經理帶上來了,再說,沒有愛哪來的恨呢?也許就是因為太愛了,所以才恨。」
「明穎……」她這是在幫他說話?
「其實五年前你那樣拋棄友熙,我也是恨你恨得牙癢癢的,但是看你昨夜那麼癡心地守在樓下,又對友熙這麼關心,我也忍不住同情起你來了。」
她的話像是當頭棒喝,令厲斯宇突然明白了許多事情。既然友熙對他還有情,事情就好辦了。
「明穎,妳剛剛說友熙到奶奶家去睡了?」
「是啊!總經理,你要做什麼?」
「明穎,謝謝妳,我走了。」
「啊」明穎一臉茫然。
她現在不只搞不懂友熙,就連總經理也搞不懂了算了!這種事她搞得懂才有鬼哩!不過,希望他們能有好結局就好了,這麼一來,別憶也有爸爸了。
睡在奶奶家的友熙一夜輾轉無眠,腦手裡不停浮現出厲斯宇的臉。她好害怕那種無力的感覺又來了,她竟然在想他,竟然在思念他,她一定是瘋了……
她走出房間,奶奶便對她說:「我送別憶去上學,妳再多睡一會,妳昨天根本就沒睡吧!我看妳的燈幾乎點了一夜。」
「奶奶……」
「怎麼?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沒有。」還是別說吧!就算跟奶奶說,也只是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想吃什麼?我送別憶去上學時順道帶回來。」
「我吃不下。」
「不吃東西怎麼行?看妳都瘦得皮包骨了,今天我們來吃火鍋好了,別憶也喜歡吃火鍋。」
「好!我最喜歡吃火鍋了,要多買一些心心腸喔!」一旁的別憶笑著點頭。
「沒問題,我的別憶就算想吃天上的星星,奶奶也會想辦法去捕的。」奶奶笑著揉揉他的頭。
「我不要吃星星,我要吃心心腸。」
他的話逗笑了奶奶跟友熙o「好!一定買很多給別憶吃。」
「走吧!上學去了。」
「媽媽再見。」別憶跟友熙揮揮手。
「別憶再見。」
友熙望著別憶,想起厲斯宇的一番話——妳不能這麼自私,一個私生子往後怎麼去面對社會?
她太過自私了嗎?大人犯的錯要孩子來承擔她也不想這樣,她也想有個正常的家庭,並不願意做個未婚媽媽,但事情就是走到這樣的地多,她能有什麼辦法?
友熙走出家門,若是再待在家裡,一定會把自己弄瘋,出去走一走透透氣好了。只是她一走出家門,立刻就被厲斯宇攔住去路。
「妳終於出來了,知不知道我等了妳多久?」
「你還來做什麼?」友熙又驚訝又生氣。
「我來謝謝妳昨天把我帶回妳家,沒讓我在外頭淋一整夜的雨。」厲斯宇一臉嬉皮笑臉。
友熙給他冷臉看。
「用不著謝我了,你在門口大喊大叫,生怕別人不認識我似的,我是逼不得已才讓你上來的,下一次休想我會開門,你被雨淋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妳會開門的,因為有一就有二……」他笑了笑,握住她的手。
「你做什麼?快放手!」她瞪著他。什麼叫有一就有二?他這樣說簡直是得寸進尺!
他突然一臉嚴肅地說:「這輩子我再也不會放開妳的手,我們已經浪費了五年的時間。」
「厲斯宇,我警告你!最好快放開我。」他這番話令她吃驚不已。
「不要!」厲斯宇輕佻地對她眨了一下眼睛,接著硬是拉著她走。
「厲斯宇,放開我,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難道那一天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為什麼你還來糾纏不清?」
厲斯宇停下腳步看著她。「妳說錯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可大了,妳是別憶的媽媽,而我……是別憶的爸爸。」
「別笑死人了,爸爸……你配嗎?當初我要是依你的話拿掉孩子,根本就沒有別憶。」
「為了讓日後的我更能符合爸爸這個稱呼,我會努力學習的。」
「你沒資格,也不配。」友熙斷然拒絕。
「妳沒有資格剝奪別憶有爸爸的權力,即使妳是生他、養他的媽媽也不能。」他勾住她的腰,繼續拉著她往前走。
「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讓他沒有爸爸的人不就是你嗎?」
「所以我要改正這個錯誤,這個錯誤已經錯了五年,不能再讓它錯下去……我們結婚吧!這樣一來,別憶就有爸爸了。」
友熙睜大眼睛。「你到底在說什麼?」他的頭殼壞掉啦?
「聽不懂嗎?沒關係,很快妳就會懂了。」他打開車門,把她推進去。
「你到底要做什麼?又要帶我去哪裡?」
他沒有說話,只是衝著她神秘的笑著。
他的笑容讓她頭皮發麻,心中有個不好的直覺。
車子停在一家台北有名的鑽石珠寶店門口。「下車!」
憑什麼他叫她上車就上車,下車就下車。友熙像是沒聽到般沒有動作。
厲斯宇下車打開車門,接著把她的安全帶解開,硬是拉著她下車。
友熙愈來愈火大。「厲斯宇!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你懂不懂什麼叫尊重?」
「反正在妳眼底我就是白私、自我不是嗎?」他抓起她的手一臉邪笑,說完就把她帶往店裡。
她掙脫不了他,怒嚷:「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們一進去,專櫃小姐立刻迎上前。「先生,需要什麼嗎?」
「我要結婚戒指o」厲斯宇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怒火正熾的友熙o
「是!我把所有的款式都拿來給你心挑選,請稍等一下。」
友熙望著他o「厲斯宇,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我不會嫁給你的!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我會嫁給一個恨他入骨的男人嗎?我又不是瘋了!」友熙氣急敗壞。
厲斯宇把她的手往後拉,連帶把她整個人壓向他懷裡,額頭靠著她,黯沉的眸手裡有一抹堅定。
「妳會!」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她都表明得夠清楚了不是嗎?
「厲斯宇——」
「先生、小姐,這是我們店內所有結婚戒指的款式,也是今年最流行的,這些款式都很受歡迎。」
「妳喜歡哪一個?」厲斯宇不顧友熙的抵抗,硬是把她拉到擺滿鑽戒的櫃檯前。
友熙故意把頭扭向一邊,做無言的抗議。
專櫃小姐有絲好奇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厲斯宇笑著對專櫃小姐說:「我們想自己挑選o」
專櫃小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請慢慢挑,決定好再告訴我o」
「妳就非得在外人面前這麼不給我面手嗎?」待專櫃小姐走後,厲斯宇摟著友熙的下巴,逼她看著他。
「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誰。」她瞪著他。
「妳愈是反抗我,只會讓我對妳更有興趣。」他揚起一邊的唇斜笑。
「變態!」她罵道。
「很好,看來妳又多瞭解我一點了。挑一個戒指吧!結婚總不能沒有戒指。」
「厲斯宇,我絕對不會嫁給你!」友熙斬釘截鐵地說。
「是嗎?但是我一定要娶妳!」他抓起她的手,挑了一個戒指在她手上比對著o
她想把手伸回來,卻被他緊緊握住動彈不得,只能用憤恨的眼神做無言的抗議,無奈他依舊我行我素,不把她的威脅看在眼裡。
「這個不錯,很適合妳。」說完,他便把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
「厲斯宇,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讓我很痛苦?」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再也忍不住地對他大吼。
「為什麼會痛苦?是因為妳無法自己地愛上我!妳拒絕我是因為妳害怕,妳怕在午夜夢迴時,心是向著我;妳怕妳的心會不爭氣地背叛自己。」
她雖然還是怒瞪著他,但眼眶卻慢慢泛紅,心在撕攪。她苦苦死守的城池被他一兵一卒的攻下。
他嫌她的人生還不夠糟、不夠慘是嗎?
厲斯宇接住她的眼淚。「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融化妳的心?我喝了一整夜的悶酒,問自己千百遍,為什麼會失去妳,我不懂,我真的不懂,為什麼我沒在五年前就好好抓住妳?為什麼我會犯這麼大的一個錯誤?」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現在再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五年前她好想嫁給他,但隨著時間流逝,如今再這麼做,只是摳痛已結癡的傷口,讓她不停地想起五年前的自己有多可悲。
「不會,一切都來得及!」厲斯宇把她的手放在她的面前,上面戴著閃亮的鑽石戒指。
「已經碎了的感情,不是靠說幾句好話,或者是努力合好就能彌補的。」友熙面無表情地看著戒指。
「可以的,只要妳肯給我機會,永遠都來得及。」他溫柔地吻住她的唇。
突然,接光燈閃個不停,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倆的身邊竟圍繞著記者。
\「厲斯宇先生,這位就是您的結婚對象嗎?」
厲斯宇勾住友熙的肩膀。「沒錯!」
「請問這位小姐貴姓?妳未來就是門諾集團的少夫人,請問妳有什麼感想?」
「你……」友熙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愣愣地看著對她眨眼睛的厲斯宇。
「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好了,我未來的妻手不善於應付這種場面。」
「請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我跟蘇友熙小姐早在五年前就認識了,我跟她還生了一個孩子。」厲斯宇看著友熙,十指與她緊緊交握。
記者聞言更是銀光燈閃個不停。「這麼說來,厲先生跟蘇小姐的關係匪淺。」
「當然!我早該娶她,這個婚禮晚了五年。」
「是因為有孩子的關係嗎?」記者問著。
「不!是因為我愛她,她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女人,所以我要娶她。」他展示著手上的結婚戒指。
「你們連戒指都買好了?」記者張大眼睛。
厲斯宇對專櫃小姐彈指。「我要這對結婚戒指。」
友熙原本驚愕的表情,慢慢轉為憤怒。
這個無恥的小人,居然故意找記者來,想把事情鬧大,他以為這樣做就能逼她乖乖就範嗎?可惜她蘇友熙從來就不是個輕易妥協的人。
「蘇小姐,請問妳有什麼感想?」
「我不會嫁給他,絕對不會!」友熙當著所有記者的面把戒指拔下來丟給厲斯宇,說完便轉身跑走。
「厲先生這蘇小姐說她不願意」記者一臉不解,只好問站在原地的厲斯宇。
厲斯宇看著那枚戒指輕笑。友熙,妳逃不掉的,我也不會讓妳逃掉的。
「蘇小姐只是在害羞,事實上她非常高興,結婚那一天還請各位記者大駕光臨。」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看見又堵在家門前的厲斯宇,友熙沒好氣地瞪著他。
「昨天試婚戒,今天要試婚紗。」他走向她,一把摟住她的肩膀。
「厲斯宇,你是聽不懂國語是嗎?我不愛你,我更不會嫁給你,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她甩開他的手。
他又摟學她的肩膀。「說出去的話像撥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現在全台灣誰不知道妳是我未來的妻子。」
「那是你家的事。」
「錯!我家的事就是妳的事。走吧!」
「我不要去!」她用力甩開他的手。
「原來妳喜歡我抱妳啊!」他對著她邪笑,說完將她一把抱起,不顧她的捶打,往車裡送。
「這樣做是沒有用的,只會讓我更討厭、更恨你而已。」坐在車子裡的友熙怒瞪他。
「只要別把我當作不相干的路人甲就好。」
「厲斯宇!」她忍無可忍地怒吼。
「妳老是這樣連名帶姓地喊我,未免顯得太生疏了,我們就快要結婚了,喜帖也請人印了,妳該學著叫我斯宇,這樣比較好。」
「你少作夢了!」
厲斯宇欺近友熙,專注地看著她。
面對他突如其來地接近,她有絲驚愕。
「如果這是夢的話,我希望永遠都別醒來。」
友熙望著他。明明她那麼恨他,但為什麼每一次他這樣說時,她的心就忍不住顫抖,死守的心動搖得厲害。
不,她不能,絕對不能,這一戰她得打贏,她早已沒有東西好輸了,只剩下自己的心,更是不能輸!
「進去吧!麻煩把我上次挑好的婚紗給我未婚妻試穿。」向婚紗店的小姐交代一聲,厲斯宇把友熙推進更衣室。
過了一會兒後,穿著一身乳白色婚紗的友熙出現在眼前,她的美令人不
敢逼視。
他將她完美無瑕的臉抬起。
「這套婚紗果然很適合妳,妳真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
「看完了嗎?」友熙想回更衣室把衣服脫下。
「妳知道什麼是愛情嗎?」他握住她的肩,不讓她轉身,以充滿柔光的感性眼神看著她。
她莫名地望著他,不懂他問這句話的用意。
他接著又說:「妳知道愛情對我來說是什麼嗎?愛情是一種領悟,是一種不能沒有妳的領悟,也許老天爺就是要我走這一遭,要我用這五年的時間領悟什麼是愛情,如今我終於領悟到了。」
「愛情對我來說早就死了!」她不屑地問道。
「友熙,妳知道為什麼人的眼睛要長在前面嗎?因為要往前看,所以我們得往前看,別被過去給牽絆住。過去巳難追,但是未來卻是我們可以掌握的。」
未來……他們還有什麼未來可言?他們之間存在太多的愛與恨,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這時一堆記者又衝了進來,對著他們猛閃著鎮光燈,友熙趕緊趁亂跑進更衣室,接著由後門偷偷溜走。
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低估厲斯宇。就在她偷笑地以為擺脫他峙,他卻從她身後將她一把抱起。
「我說過,這輩子我是不會放開妳的,別以為這麼簡單就溜得掉。」
「厲斯宇,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我……」
第十章
一直到現在坐在遊樂園的摩天輪上,友熙還是不敢相信,厲斯宇竟然會帶她來這裡。
他到底要做什麼?先是挑戒指接著試婚紗,接下來他還有什麼花招?
厲斯宇勾往她的肩膀,看著底下的風景。「我早就想來坐了,想不到坐摩天輪的感覺這磨好,難怪小孩子會這麼喜歡。妳有沒有帶別憶來坐過?」
友熙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帶聽來這裡做什麼?」
「結婚後我得學著當個爸爸才行,妳得幫我喔!」他對她眨眨眼。
「別憶怕高。」友熙冷淡地將頭轉過去。
「喔!是嗎?這可不行,男孩子得多訓練。」
「要訓練也輪不到你!」友熙簡直聽不下去,活似他已經是別憶的爸爸一樣。
「下次我們帶別憶一起來坐如何?」
她蹙起眉頭。「你想得美!我才不會讓別憶靠近你一步。」
「妳知道嗎?我從來就沒有來過遊樂園,小時候我總是看著別人的爸爸媽媽帶著他們的小孩來遊樂園玩,我好羨慕。」面對她的冷言冷語,厲斯宇一點都不在乎。
友熙看著他。他曾有幾次提過他小時候十分孤單,父親忙碌,母親又老病著……怪了,她為什麼忽然同情起他來,他孤單干她什麼事?
「我小時候的願望不是什麼賺大錢,而是希望媽媽的病能好起來,再來就是希望能有一個溫暖的家,因為家對我來說一直都是一個很奢侈的名詞。」
「別以為說這些我就會感動,我可沒那磨好騙。」友熙不懂,他為何一直對她說這些話?
厲斯宇大笑,接著歎氣。「想不到我說真心話時,別人卻認為那只是一種手段,想想我還真可悲。」
「真心話你這種人也有真心話?」她不領情地道。
他將她摟緊。「沒關係,我相信人心是肉做的,總有一天,我一定能感動妳。」
「那個看起來好像更好玩。」從摩天輪下來後,厲斯宇指著海盜船說。
「我才不要去坐那個。」友熙看著有人在上頭尖叫,警告地對厲斯宇說。
他壞壞地看著她。「怎麼?妳該不會是怕了吧!妳這麼膽小是不行的,難怪別憶會怕高。」
「誰、誰怕了……我才不怕……」
「是嗎?不怕就走吧!」
「等等……」
他牽著她的手,往海盜船的方向飛奔而去。
她硬著頭皮玩,天知道她有幾年沒玩過這種刺激的遊戲了,簡直快嚇死了,抱著厲斯宇尖聲驚叫,而厲斯宇則是抱著她狂笑不已。
他帶著她,逼著她和他一起不停地去玩一個比一個還要驚險的遊樂設施,臉上一直帶著笑。
起先友熙怕得要死,漸漸的卻也浮現出愉悅的感覺。她感到今天的厲斯宇十分的不同,她沉浸在他如孩子般真誠的開懷笑容裡,每當他興奮得大笑時,她也跟著不顧形象地大吼大笑。
「那是什麼?」厲斯宇又牽住她的手,急急地往某個地方跑去。
「好像是貼紙機吧!」她沒用過這種東西,但是常看年輕人在玩。
「妳有沒有帶別憶來玩過?」厲斯宇看著外頭的照相貼紙。
見友熙搖搖頭,他馬上道:「妳這個媽媽太不合格了,連這種東西都沒帶孩子來玩過。」
「什麼嘛!你難道就有玩過?」她不以為然地嘟起嘴。
「不會就要學啊!不然我怎麼做爸爸。」
她望著他。她還以為他只是說說罷了!想不到他是認真的……
「先投錢,選背景圖案,然後站在這裡,隨便你要擺出什麼姿勢都可以,這個機器會主動照相,接著從這裡會跑出一連幾張有照片的貼紙。」厲斯宇認真地讀著上面的說明。
這一刻友熙突然覺得有絲好笑。堂堂門諾集團的總經理竟然研究起貼紙機來了。
「好玩好玩!我們一起拍照吧!」厲斯宇攬住她的肩膀,跟她臉貼著臉對著機器。
「誰要跟你一起拍。」友熙想跑開,卻被他一把抓回來,壓著她的頭,在她的臉頰印下一個響吻。
她錯愕地睜大眼睛,怒膛他。「你做什麼?」
「有東西掉出來了。」
「我要把它撕了。」友熙看著照片裡的她一臉驚訝,而他則是笑咪咪地偷香成功,她氣得搶著照片。
「照得真不錯!」厲斯宇舉高手不讓她拿到,接著拿出手機,把照片貼在手機背上。
「不准貼!不准貼!」她搶著他的手機。
「妳的手機呢?」
「休想!我才不會讓你貼,醜死了!」她簡直快氣死了。
「怎麼會丑?我覺得挺好看的。」
「難道你要一直貼那樣的照片在手機上?要是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看到就看到啊!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看到。」
「神經病!」她沒好氣地罵道。
他摟住她的肩。「我是神經病沒錯,是一個愛妳的神經病。」
她蹙眉瞪他。他臉皮真是厚耶!「玩也玩夠了,胡鬧也胡鬧夠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我回家?」
「友熙,跟妳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好快樂。」厲斯宇用著十分認真的表情對她說著。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他輕撫她的臉頰,深情地道:「剛剛在玩雲霄飛車時,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如果能夠跟別憶一家三口來玩,那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幸福,我願意用我所有的一切來交換你們。」
「很晚了,我該回去了。」她看著他,然後把他的手放開。
「友熙,妳難道看不出來我愛妳嗎?妳難道看不出來我對妳有多歉疚嗎?要用怎樣的熾熱,才能融化如冰般的妳?」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只知道那顆曾經只為你跳動的心,已經找不回來了。忘了我吧!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痛苦而已,不論怎麼做,我們都回不去了。」
「友熙,我不會放棄妳的,永遠不會!」厲斯宇堅定地說。
她看著他。到底要她怎麼說,他才明白?為什麼不放了她,讓她慢慢忘了他?
「沒有用的。」友熙無力地歎了口氣。
「不管有用沒用,我都已經決定這麼做了,我送妳回家。」他會讓她明白他的決心的!
隔天的報紙跟八卦週刊,都以斗大的標語寫著有關門諾集圓未來接班人要結婚的消息,雜誌封面還刊登兩人深情擁吻與友熙手上鑽戒的照片。
明穎很仔細地看著雜誌,然後說:「哇!這戒指上的鑽石不小耶!一定不少錢吧!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真是大手筆。」
友熙則當作沒聽見,繼續畫她的圖稿。
沒多久,明穎又哇哇叫,「這真是他說的嗎?妳是他這個世上最愛的女人……我的天啊!他還當眾宣誓想不到總經理也有這樣浪漫的一面——」
友熙再也聽不下去,直接跑過去把明穎手上的雜誌抽走,然後扔到垃圾桶。
明穎一臉不悅。「友熙,妳做什麼啦?人家看得正高興說。」
「少看這種八卦雜誌,有空不如多讀些好書。」
「友熙,妳乾脆原諒總經理好了,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妳真嫁給了他,別憶也有爸爸,一家人團圓不是挺好的?」
「什麼時候妳變成他的說客啦?妳到底是誰的朋友?」
「我就是因為是妳的好朋友,為妳好才這麼說——」
「夠了!我不想聽。」友熙摀住耳朵。
「妳就別太固執了,現在的總經理不像過去是個花花公子了,妳嫁給他一定能幸福,況且這些年來沒有一個男人妳看得上眼,難道妳真要一輩子不嫁人?」
「就算是那樣又如何?我只要有別憶就好了,沒有男人我又不會死。」
「話是沒錯啦!但是——」
「明穎,妳信不信妳若再幫他說話,我就會跟妳絕交?」友熙語帶威脅。
明穎歎了一口氣。「好嘛!不說就不說,妳以後別後悔就是了。」
「我才不會後悔。」要真依明穎的話去做,她才會後悔。
被媒體大肆報導,友熙不敢回到她跟明穎一起住的大樓,只好躲到奶家。奶奶雖然嘴裡沒問,但其實心裡多少也是有數的。
「友熙,妳在忙嗎?」奶奶敲了敲友熙的房門問著。
「沒事,奶奶,妳進來吧!」友熙一邊翻著國外的服裝雜誌,一邊回道。
奶奶坐在她的面前,看著她。「友熙,我想跟妳談一談。」
「奶奶,什麼事?」
「妳難道打算這樣帶著別憶過一輩子嗎?」
「奶奶」又來了,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要她嫁給厲斯宇?
「以前的事我就不說了,但是既然別憶的爸爸有誠意要跟妳結婚,我不懂妳為什麼不答應?」
「奶奶,妳都知道了」八卦的威力真強,好事不傳,壞事不斷。
「報紙登得那麼大,我想不知道都難。妳究竟有何打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友熙無力地閉上眼睛。
「友熙,聽奶奶的勸,為了別憶也為了妳自己好,跟厲斯宇結婚吧!」她不懂友熙到底在堅持什麼?
友熙張大了嘴。「奶奶,怎麼連妳都這麼說?」
「妳不是愛他嗎?既然這樣,為什麼妳不願跟他結婚?」
「他是為了孩子才跟我結婚的,這樣的婚姻我不要!」友熙失控地大喊。
奶奶歎氣。「難道為了別憶也不行嗎?」
「奶奶,我也希望給別憶一個正常的家庭,但是婚姻不能建立在這種理由上面,就算我真為了別憶勉強自己嫁給厲斯宇,表面上好似皆大歡喜,但是時間一久一定會出問題的,別憶也不會幸福的。」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更何況他又不是陌生人,以前妳不是很愛他嗎?」
「奶奶,難道連妳也要逼我?」友熙氣紅了眼。
「妳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別憶知道自己的爸爸是厲斯宇時會怎麼樣?」
「他不會知道的。」
「紙是包不住火的,他會長大,總有一天會知道,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曾經提出結婚的要求而妳卻拒絕了,唯一能叫爸爸的機會就這麼沒了,他會怎麼看妳呢?」
友熙固執地搖頭。「我不會讓他知道他爸爸是誰。」
「血濃於水,父子是天性,妳能阻止得了一時,不能阻止得了一世。」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奶奶,妳別再說了。」友熙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友熙……友熙……」奶奶望著友熙的背影,無奈地在心裡歎氣。
唉!奶奶怎麼會逼妳呢?奶奶老了,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見到妳幸福,這樣奶奶也才有臉去見妳天國的父母。
友熙跑出家門後,一臉茫然地走在臨近的河濱公園上,她仰頭尋找著別憶,奶奶說他跟小朋友來這裡玩,怎麼沒見到他呢?
突然,她聽見一陣熟悉的笑聲,她循聲望去,只見別憶正在放著風箏,站在他身旁的人居然是厲斯宇!
她感到無比震驚,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就是這樣,對!太棒了!再用力一點拉o」厲斯宇抓住別憶的手,望著天上的風箏笑得無比開懷。
「飛得好高,好高喔!」別憶邊跑邊拍手叫好。
「來!叔叔讓別憶跑得更快一點好不好?」
「好!」
接著厲斯宇把別憶扛在肩上跑著,別憶一手拿著風箏線,一邊大笑。
「再跑快一點,快一點……」
血濃於水,父子是天性,妳能阻止得了一時,不能阻止得了一世。
友熙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開懷大笑著,他們的笑臉幾乎一模一樣,要是旁人看到,沒有人會懷疑他們是父子。她雖然關心、愛護別憶,卻無法陪他那樣子玩,就如奶奶跟明穎所說,別憶需要一個爸爸,很多時候媽媽是無法代替爸爸的……
「飛好高喔!我們的風箏是第一名,好棒喔!」別憶指著天上的風箏大笑。
「不行!叔叔累死了。」厲斯宇把別憶從肩膀上放了下來,拿出手帕幫他拭汗。
「我還要再玩一次。」
「好!沒問題,別憶要玩幾次都可以。」說完,厲斯宇又把別憶放在肩上像剛剛那樣奔跑。
友熙無法說明現在自己的心情,她感到高興又痛苦,別憶是個成熟的孩子,比起同年齡的孩子來得更成熟,因為環境逼得他不得不如此。每當見到別人一家出遊時,就算他嘴裡不說,但是她知道,見到別人的爸爸抱孩子時,他總會多看一眼。
難道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錯的全是她?不!厲斯宇才是那個罪魁禍首,要不是他,她跟別憶不會落入這麼悲慘的窘境。
就在這時,厲斯宇的腳突然踢到石頭,身子往前倒,連帶地在他肩上的別憶也掉了下來。
「別憶,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友熙見狀趕緊跑過去。
「沒有!」別憶搖搖頭。
「友熙!」厲斯宇見到友熙,開心地喊著。
友熙者都沒有看厲斯宇一眼,逕自牽起別憶。「走!我們回家,時間很晚了。」
誰知道別憶卻搖頭。「媽媽,我想再玩一下風箏,風箏好不容易飛得好高。」
「風箏改天再玩,我們現在就回家。」
別憶的眼眶泛淚。「我想再玩一下,我不要回家。」
「友熙,就讓別憶再玩一下吧!等一下我會把他送回家去,妳別擔心。」厲斯宇見狀有些不忍,替別憶說情。
友熙看著眼前一大一小同樣的臉孔,讓她無端升起一股無名火。
「好!你就跟叔叔玩好了,跟叔叔回家,做他的小孩。」說完,她便甩開別憶的小子,轉身離去。
「媽媽……媽媽……等等我……」別憶哭著追著她。
「不要跟著我,你不是喜歡跟叔叔玩嗎?去啊!還來找我做什麼?」
厲斯宇看不下去了。「友熙,妳這是做什麼?他只是一個孩子,妳何必對他生氣呢?」
「我氣的人是你,你騷擾我還嫌不夠,現在連別憶你也不放過,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的,五年前你毀了我一次還不甘心,五年復你還要再毀了我一次,難道非要逼我去死,你才高興嗎?」友熙吼到最後,語帶哽咽。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見媽媽哭了,別億更是緊張地哭泣。
「友熙,妳別在孩子面前這樣。」看到別憶哭,厲斯宇很心疼。
「你想要什麼都給你好了,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友熙摀著嘴巴,轉身離去。
「媽媽別走……媽媽……」別憶在她身後追趕哭叫。
厲斯宇抱起別憶在她身後追著。「友熙,妳聽我說……」
友熙跑出河濱公園到馬路上,一輛轎車對著她猛按喇叭,她卻停了下來,看著車燈感到恍惚。她找不出讓她活下去的理由了,她這輩子永遠留不住誰,留不住她愛的人,也留不住別憶……她閉上了雙眼……
刺耳的煞車聲響起,她被人往後拉,轎車撞上厲斯宇,他整個人先滾上擋風玻璃,然後滾下地。馬路上的車子撞成一塊,行人紛紛尖叫,站在路邊的別憶也嚇得大哭。
「出車禍了!快叫救護車!」
世界似乎變得無聲,友熙的眼裡只有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厲斯宇,她快步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的臉上佈滿血跡。
不會的這一定是夢……
「厲斯宇不!斯宇……斯宇……」友熙抱著一動也不動的厲斯宇哭喊著,她不停擦拭著從他額頭滲出來的血,望著他愈來愈蒼白的臉色,她悔恨地眼淚更是不停滑落。
厲斯宇突然張開眼皮,友熙欣喜地望著他。「斯宇……」
他舉起手,摸著她的臉。「妳……沒事……就好……」說完便垂下手,閉上雙眼。
她哭喊,「不!斯宇,你不能死,你張開眼看看我,求求你,你不能死……」
接到消息勿匆趕到醫院的明穎跟奶奶,此時來到手術房的門口,一見到坐在椅手上的友熙便追問:「怎麼樣了?他傷得嚴不嚴重?要不要緊?醫生怎麼說?」
友熙雙眼空洞無神,面對她們的問題不言不語。
見她沒反應,明穎扯了扯她的手。「友熙,妳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友熙的眼神慢慢凝聚,望著手上乾涸的血跡,終於忍不住失控大哭。
「友熙……」
「是我,都是我,如果我沒跑到馬路上,他就不會出事了。」
「友熙,妳別這樣,冷靜一點。」明穎看她這樣,心裡也很難受。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友熙抱著明穎嚎啕大哭。
這時手術房的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友熙趕緊跑上前問著,「醫生,他沒事吧?」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厲昕也接獲消息,杵著枴杖趕了過來。
「病人大量出血,需要緊急輸血。請問哪一個是他的家屬?」
「我願意輸血,把我的血統統給他。」友熙激動地道。
「我兒子的血型跟我一樣。」厲昕看著醫生說。
「是嗎?那麼請您進來。」
友熙抓著醫生的手,懇求著,「醫生,請你一定要救活他,我求求你,他不能死……」
「我們一定會盡力的。」說完,醫生便帶著厲昕進去手術房。
「醫生,你一定要救他——」友熙不死心地大叫。
「友熙,妳冷靜一下。」
「我怎麼冷靜我怎麼冷靜得下來斯宇生死未明……」突然,友熙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明穎抱著昏厥的友熙,緊張地喊著,「友熙,妳怎麼了……友熙……」
友熙從惡夢中驚醒,夢裡不斷重複著厲斯宇被車撞的畫面。「斯宇——」
「友熙,斯宇沒事,醫生說他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友熙看著自己吊著點滴,疑惑地問著,「我怎麼會躺在這裡?」
「醫生說妳心裡負擔過大,所以才昏了過去,還要妳好好躺著休息。」
「我怎麼能休息?斯宇……我要見斯宇。」友熙扯掉手上的針,下床跑了出去,不顧明穎在後頭拚命叫她,因為她的一顆心都繫在厲斯宇身上,她得親眼見他平安沒事才行。
她匆忙跑到櫃檯。「護士小姐,厲斯宇被送到哪個病房去了?」
「是下午送來急診的那個人嗎?」
「對!」
「三樓的三O二病房。」
「謝謝。」
友熙直奔三樓,來到三O二病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輕輕打開房門。
她看見躺在床上的厲斯宇的頭上、臉上和手臂都包著繃帶,她的眼眶紅了起來。她竟害他受了這麼多的傷,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抖著手觸摸他的手,眼淚滴落在上頭。她閉著眼靠著他的手,感受那股溫熱……
妳知道什麼是愛情嗎?
愛情是一種領悟,是一種不能沒有妳的領悟,也許老天爺就是要我走這一遭,要我領悟什麼是愛情,如今我終於領悟到了。
妳知道為什麼人的眼睛要長在前面嗎?因為要往前看,我們得往前看,別被過去給牽絆住,過去已難追,但是未來卻是我們可以掌握的……
友熙想起他以前所說過的話。終於體會到她是在折磨自己,也在折磨著他,不甘心的恨意蒙蔽了她的心,以致她什麼都看不見。
「斯宇,你張開眼看看我。」友熙看著他說,但他依舊緊閉著眼。
「你騙我,五年前你騙我,五年後你依然騙我。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你不是說你要補償我嗎?你不是說你要娶我嗎?那為什麼你不張閉眼睛看看我?」
「斯宇,你看看我,你快看看我,我愛你,你不能離開我,你不能再離開我了……」她靠在他的身上慟哭著。
「可……不能反悔喔……」
「斯宇……」她驚訝地抬起頭,看著他虛弱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地緊緊抱住他。
「妳叫不能騙我,這一次是妳自己說要嫁給我的。」厲斯宇臉色蒼白,卻難掩開心之情。他終於等到她點頭了。
「斯宇,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痛不痛?」
「不痛。我不怨妳,只怨自己為何不早一點領悟到妳對我的重要性,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絕對不會再放開妳的手,不會再讓妳傷心落淚。」
「斯宇……」
他解下掛在脖子上的戒指。「友熙,把它戴上。」
「我早就走不了了,我早就被你牢牢銬上了,早在五年前我就被你給套住了,我還能逃去哪裡?我怎麼樣逃也逃不出對你的愛。」友熙把那枚結婚戒指戴在無名指上。
「友熙,能聽到這些話,我就算死也無憾了。」厲斯宇眼眶有些泛紅。
她摀住他的嘴。「不准你說這些話,你的生命不再只是你自己的,你忘了還有我跟別憶嗎?」
「友熙,對不起。」他親吻著她的手,一臉歉然。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說你愛我。」她看著他,要求著。
「友熙,我愛妳o」
「斯宇,我也愛你,我好愛、好愛你……」她緊緊抱著他,抱著這個她最初也是最愛的男人。
尾聲
「好……就是這樣……慢慢來……你自己練習,記住別太勉強自己。」復健師叮嚀著。
厲斯宇雖然已經能下床,但是雙腳仍然無力,醫生說是神經受傷的關係,要做復健慢慢地恢愎。
友熙透過玻璃望著裡頭正努力扶著欄杆行走的厲斯宇,眼淚不禁爬滿了她的臉。
她走進去,抱住他的腰扶住他。「我來幫你o」
厲斯宇見到她笑了笑。「妳這樣做不是幫我,而是害我,難道妳想要我一輩子不能走路嗎?」
她紅著眼眶摀住他的嘴巴。「不准你這麼說自己。」
「我想快點會走,這樣才能牽著妳站在禮堂上。」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斯宇……」
「但是我又想永遠這樣,妳就離不問我了。」他摸著她手上的戒指。
「你別想擺脫哉,這輩子我纏定了你,你再也趕不走我。」友熙笑了出聲,接著抱住他。
「友熙」他閉上眼,緊緊回抱她。
「我煮了好吃的東西來給你吃,先休息一下吧!」她扶著他到一旁的桌子坐下。
「我住院這兩個月來已經胖了五公斤,再胖下去就完了。」他滿足地聞著雞湯的香味,然後大快朵頤起來。
「這樣才好,最好你變成大胖子,沒人來愛,就我一個人愛你就夠了。」
他點了她的鼻子一下。「原來妳居心叵測。」
「將來娶了我之後,你還會更胖。」友熙笑咪咪地說。
「那我得考慮考慮了。」
「來不及了,我嫁定你了,這輩手你逃不掉的。」她握住他的手道。
他挾了一口雞肉給她吃,然後深深地看著她。「我要永遠跟妳在一起,就算老到走不動了,我也要牽著妳粗糙的手,帶著妳去坐摩天輪。」
「雞肉……太好吃了……」友熙嚼著口裡的雞肉,兩行熱淚忍不住滑下臉頰。
「友熙……」
她猛然衝向他的懷抱,緊緊地擁著他,這才明白真愛始終沒有遠離她。
這時她眼尖地從玻璃街上,看見奶奶帶著別憶,而厲昕正握住別憶的手,一臉慈祥地笑看別憶。
還有一件事沒做呢!
友熙仰頭看著厲斯宇。「你知道嗎?那時你出車禍得緊急輸血,因為我的血型跟你不合,是伯父輸血給你,醫生說他的年紀太大會有危險,但伯父卻說他願意用他的生命來交換兒子的性命。
「就像你說的,有些事永遠都來得及的,千萬別等到真的來不及時才後
悔。」她將一臉驚訝的厲斯宇扶起走出復健室。
厲斯宇看見父親正在跟別憶愉悅地聊天。以前的他總是恨著父親,從來沒注意到父親老了,頭髮斑白,已是風燭殘年的他還剩多少日手呢?
厲昕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抬頭一望,是厲斯宇。他馬上輕咳兩聲,急著要走。
「爸……」
厲昕一聽見這聲呼喊,馬上轉過頭來,震驚地看著厲斯宇o「你……你叫我……什麼……」
厲斯宇舉著艱難的步代住他走去。「爸爸。」
此時商場二十年的厲昕在一刻全身顫抖不己,當厲斯宇抱住他時,他不禁老淚縱橫,友熙在一旁也紅了眼眶。父子情仇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友熙把別憶帶過去,將他的一隻手牽向厲昕,另一隻手牽向厲斯宇。
奶奶悄悄地拭淚。這樣真好,多美的畫面啊!
厲斯宇摟住友熙,與她相視而笑。
也許就是得經歷這樣的苦,才能體會到甜美的可貴,才能更珍惜彼此,不論是愛情或是親情。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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