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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說]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 作者: 九把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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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29 18:25:1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





00 就算徹底了解自己,你夠帶種地快樂嗎?


想快樂,就得了解自己。
可即使我們很了解自己了,又怎樣?
這個世界,很多時候不大允許我們做自己。
所以「做自己」這麼稀鬆平常的事,竟然常常被冠上「勇敢」兩字一起講,變成「勇敢做自己」,好像做自己是很了不起的事。
但吃飯就吃飯,你會說「勇敢吃飯」嗎?
再怎麼不愛洗澡,也不至於說出「勇敢洗澡」這麼白痴的話吧。
亂舉例是我的拿手好戲。
比如我很喜歡寫東西、網誌、小說、專欄散文等,有很長一段時間,寫作上癮的很兇,搭捷運的時候只要出發地點與目的地相聚四個站以上,我就會打開筆記型電腦寫點東西,不畏懼旁人的眼光、更不畏懼旁人想看我在寫什麼東西的壓力,只要敲鍵盤,我就活在只屬於自己的世界裡。
我寫以上這一段,是要強調我很愛寫小說嗎?
哪是。
其實以上說的這一段「只要超過四個站,九把刀就會在捷運上寫小說」這個接近傳說的事蹟,很多讀者都知道了,當很多讀者知道這個傳說,就會有人很想親眼直擊這個傳說。
後來我事情變多又復雜(演講,報章雜誌採訪,教課,出版會議,導演電影等等),我搭捷運的時候有一半機率都在放空看正妹,並不會打開電腦寫作,或使用手機玩賽車遊戲打發時間。
我遇過兩次還是三次,捷運上有讀者在觀察我一陣子後,終於鼓起勇氣,怯生生走過來問我:「不好意思,請問你是九把刀嗎?」
「是啊。」我點頭。
「那……你不是都會在捷運上寫小說嗎?」他露出「終於逮到」的得意笑容。
「現在不想寫啊。」我倒是很大方地說。
「那你可不可以開電腦,我們在旁邊看你寫好不好?」他很有禮貌。
「可是我現在不想寫啊,真的不好意思啦。」我笑笑拒絕。
才不可能為了符合傳說的要件,在我不想寫東西的時候硬開電腦裝模作樣咧。
也不可能想要為了符合讀者想要看我寫小說,我就很賤掰地開電腦寫給他看。
附帶一提,還有個鮮為人知的傳說。
在我還很窮的時候,常常跟女友約在影城看電影,我到得早,在什麼也買不起的商店區晃了晃,沒事幹,我索性走進影城裡的廁所(影城的廁所都很乾淨,這是大前提啊),坐在馬桶上開電腦寫小說等她。偶爾有報章雜誌的記者問我有多喜歡寫小說,我就會跟採訪的記者說這一段故事,可沒有記者真正寫出來過,顯然不被相信哈哈。
——為什麼進廁所寫作,是因為那裡是不用花錢又可以輕鬆打發時間寫小說的地方,而不是我喜歡坐馬桶寫作,那麼變態,更不是因為我在馬桶上寫作這一件事可以拿來說給別人聽。
後來書賣得好,要等女友,我自然就會找個咖啡店點杯熱拿鐵,乖乖地像個正常人類一樣坐在正常的椅子上敲鍵盤,不會為了維持傳說就去坐馬桶。
愛寫小說,有時也要冒得罪人的危險。
又一次,我參加一場多個作家的聯合座談會(那時我的小說還是賣得很爛),每次輪到我,我認真講完我想說的話,就輪到其它作家說話。
不過漸漸我發現,其它作家都在講一些很空泛、覺得自己是偶像的話,我聽得索然無味,乾脆掀開放在桌上的筆記型電腦寫起小說,等輪到我自己的時候再發言。
那個時候我想底下所有聽眾都誤以為我開電腦是為了要做演講筆記,我的媽啊,那種廢話連篇的東西能做什麼筆記?其實我根本是在寫小說。
我在台上寫小說,聽眾不知道,可我猜跟我一起座談的那些作家都發現了我根本就是在台上寫小說,不是在作筆記,心底應該都很惱火我,覺得我不尊重他們,不過老實說他們都在講一些沒營養的話,沒法子吸引我專心聽他們說話也是無可奈何——這個道理就如同一個老師如果上課上得很爛,上的不認真,就別怪學生在抽屜裡給你偷看《少年快報》。
我敢在你旁邊寫小說,就敢接受你討厭我不尊重你。
——因為我真的沒空尊重你啊!
只是,我也沒辦法全部都照著自己想要的,去做每一件事。
老實說人生如果每一件事都可以照自己的意願去幹,一點逆境都沒,不切實際,也真無聊。面對有可能無法做自己的關鍵時刻,我其實沒什麼「堅持做自己的竅門」可以跟大家分享,常常我也就是一副「哎呀既然如此,那也沒辦法啦!」的表情,然後就去做「天不從人願」的事了。
不能隨性地要怎樣就怎樣,當然不是絕對的快樂,但其實那些人想要我做的事說穿了也沒什麼,與其板著臉說:「抱歉,那有違我的原則!」然後大費周章解釋一個小時關於自己的原則,有時候還不如簡單配合一下就過去了。
比如我在服替代役的時候,下了專訓,我到二水鄉公所服役,有一次役政署舉辦了績優替代役役男錶揚大會。我不是績優役男,不過我是九把刀,所以還是被叫去幫表揚大會演講做ending。
記得上火車前我買了插畫家Blaze推薦的漫畫《重金搖滾雙面人》,超好笑,我一路從彰化笑到鬥六。知道去到鬥六火車站前廣場與幾百個績優替代役役男一起集合的時候,我的手裡還是拿著漫畫在看,一個人在人群里科科科地笑。
專車還沒到,長官開始第一輪點名。
我將漫畫放進背包裡,跟大家一起站在大太陽地下曬。
等大家都點過了一遍,長官大聲問:「還有誰沒點到!」
我舉手。
長官瞪著我,狐疑:「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沒點到?」
「柯景騰。」我說。
「啊!你就是那個九把刀嗎?啊你怎麼不早說!出來出來!」長官笑了。
我出來,感覺到後面幾十個替代役役男的眼神都往這裡看過來。
只見那長官指著遠方一個陰涼處,熱情地說:「太陽很大,你先去那裡等,車子來了我會叫你。」
「……那個罵我在這裡等沒關係。」我趕緊說。
如果我真的一個人跑過去陰涼處等,那上百個在太陽地下曬著站著的替代役役男,會怎麼想?肯定覺得,九把刀有特權!沒聽到我在想辦法抵抗這種特權的大多數役男,說不定還會覺得我過太爽,過一陣子在網路上就會出現九把刀很雞巴之類的八卦。
「這個太陽很大啊,你去那邊等,比較不會那麼曬。」長官繼續推介遠處的陰影,生怕我不曉得站在陰影下等集合的好處。
我戰戰兢兢地說:「可是,大家都在這裡,我也在這裡好了。」
「唉沒關係啦,你就去那裡等,車子來還要一段時間。快去快去!」長官一隻手推著我,又說:「快快快,車子到了我們會叫你!」
能怎樣?我只好在一群同胞的羨慕注視下跑去陰影底。
其實我也不需要這種乘涼的特權啊,
從小到大,發呆、作白日夢就是我的強項,跟大家一起站著曬太陽等專車一點也沒什麼。說白一點,就是我安全可以一邊罰站一比阿尼想等一下小說要怎麼寫,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我心知肚明,在其它替代役役男的眼中看起來,我就是一個享有特權的人,可是如果我在當時不斷拒絕那個長官叫我去陰暗處乘涼的命令,我就是等於不給那個長官面子,又根本——就顯得太假惺惺。
一個人站在陰影下,閒著沒事,我乾脆拿起《重金搖滾雙面人》,大大方方繼續看了起來。因為我很想看啊!
後來我終於上了專車,車子看到劍湖山王子大飯店,幾百個役男又開始搞大集合大點名,大家要分配房間鑰匙。
可我一下車,就被幾個長官當著大家的面帶走,叫我現在飯店大廳沙發上坐著等,有長官會來跟我說話。
「沒關係我跟大家一起集合好了米飯蒸我也要分鑰匙啊。」我趕緊說。
「唉你的房間我們等一下會安排,你就先最下來,裡面有冷氣啊!」長官熱情地說。
我也知道裡面有冷氣啊,白癡也知道吹冷氣很爽啊,可是我也知道要是我一個人進去吹冷氣,一定會被大家放在心裡公幹啊!
不過長官這種好意的命令怎麼拒絕都不對勁,掙扎了一下,我也只能就範。
對此站在外面玩點名份鑰匙遊戲的幾百個役男(透過落地玻璃可以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我,一定又覺得我有特權很爽了),我沒事幹,想了想乾脆從背包裡拿出筆記型電腦,開始寫起小說。
知道官階巨大的長官出現,我才將電腦收起來,起來忙握手的大人遊戲。
諸如此類的畫面,其實一直都在那兩天替代役績優役男錶揚大會中出現。
我喜歡做自己,不代表我喜歡這種與眾不同的特權,尤其這種特權會惹人討厭,可是不得不接受的時候,我也會看得很開,那就大大方方被人討厭吧幹!
這個世界上很少有不犧牲一點好處,就可以得到另一種好處,
我們想做自己,就得冒著被誤解的風險。
別人不見得了解我們的想法,還有最重要的——「這樣的想法,是怎樣從這個人的個性中滋養出來的。」
我厭惡被誤解,幸好我想做自己的慾望也夠強烈。
比如很多讀者會寫信給我,問我家地址,希望將書寄到我家然後我簽完名後再寄回去。這些讀者當然會在心中不斷說一些很喜歡我的小說之類的,我看了也很高興,覺得得到鼓勵。不過……簽完名再寄書回去給他們?
真的做了,他們一定覺得我人怎麼那麼好。
可如果我每一封信都說好,導致每天都在做這樣的事,就不必寫小說了。
不給地址、不幫簽名寄回書的後果也很清楚,那就是被讀者認為我很雞巴。
這個時候,我就會拿出我最重要的自我判斷標準,那就是:「如果以前的我不會可以配合的事,今天我拒絕也沒什麼。」
的確我在以前書賣得很爛的時候,我就不可能做這麼一件極需要勤勞的事。現在的我,當然也可以不用為了被說一句:「九把刀你人真的是太好了。」就展開我的讀者服務事業……於是我還是統統說抱歉,反正不定期都會有簽書會在辦呀。
作家蔡智恆跟我聊過,他說他這個人本來就是臭屁,可是別人不知道啊,所以成名後他就得表現得謙虛點,免得被別人說他是書暢銷後得了大頭症。
蔡智恆講的這番話不是好心提醒我作人的道理,因為他在跟我聊的時候,我的書還買得爆爛,完全沒有哦人關心我有沒有大頭症。唉其實大頭症這種病我從小就得了,而且一直治不好,所以臭屁也是我個人的強項。
抵抗這種「人紅就跩」的誤解,是我日後戰鬥重要的一部分。
因為我的身邊已開始出現,許多拿著「社會責任」來要求我的人。
學校老師會要求我,多寫一點對青少年有幫助的文章,勉勵大家用功讀書。
慈善團體會要求我,多出面做善事幫助更多人捐錢時間捐熱情。
越來越胖的蜘蛛人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的確如此。不過比起責任,我更想要純粹的快樂。
我除了寫小說外,根本就很普通。如果不是大家很喜歡看我的小說,進而想認識一下我,否則我在這個世界上不過是個設演路人的角色,我怎麼樂觀地看待我的人生、我為什麼充滿對生命的熱情,也不會有人感興趣。
很早我看破我自己了罵我的確是個好人,非常善良,但我同時也非常的自私。是的,你沒有看錯,我認為我自己很自私。在我如此充滿生命熱情的時刻,我真的想把大部分時間都拿來做我喜歡做的事。
我覺得流浪漢很可憐,但我沒有充滿愛心到拿著棉被去給睡在只想的流浪漢蓋,但我以前就會小額捐款給照顧街友的創世基金會。
我覺得流浪狗很可憐,但我沒有充滿愛到不斷收養流浪狗、幫他們結紮,不過不會不固定捐款給流浪動物相關的協會,偶爾也會買肉包子請他們吃一頓。
我覺得遭受到性侵害的女孩很可憐,但我沒機會幫他們狂踢強暴犯的睾丸,不過我會捐款給勵馨基金會,希望她們得到溫柔的照顧。
我覺得沒錢吃午餐、沒錢繳學費的學童很需要幫助,但我不會自己煮東西過去給他們吃,也不會勤勞地跑去當他們的免費家教。可我每個月都固定捐錢給富邦文教基金會,每次接到那些學童親手寫的感謝信我都覺得很感動。
每個人的個性不同,我有我關心這個世界的方法。我不想被規定、被要求按照別人的期待去展現「我是一個有愛心的公眾人物」。那、太、假、了、吧!
有時候我的經紀人會接到偏遠學校的演講邀約,也會接一些公益基金會的服務邀請,但,那也是因為我高興,不是因為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偉人。這樣的體悟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做一件事的理由,越單純,越好不是嗎?
我會寫各式各樣的故事,我希望故事很好看,大家看了喜歡。
我希望某些故事帶給大家繼續奮鬥的勇氣,振奮大家也振奮自己。
但某些黑暗到不行的驚悚故事(《異夢》、《樓下的房客》),或者垃圾道簡直連亂寫都難以形容的爆笑故事(《哈棒傳奇》),我只是純粹想娛樂大家跟我自己,被說沒營養我也不在乎……好啦,是有一點在意。
我先做自己,堅持用自己的方式快樂,就得接受有時被人誤解:「九把刀是個專寫垃圾文章的作家。」或:「九把刀沒有社會責任感。」
這是我的因果,我的業,也是我帶的種。
人生沒辦法全拿的,不是嗎?
我希望受歡迎。
可我不會為了受歡迎,刻意去做能讓我受到歡迎的事情。
但我會希望,由於我不停地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很努力,很戰鬥,很歡愉,於是這整個過程被大家認同,進而鼓勵道很多人開始嘗試「多做讓自己真心快樂的事、少做其實你不快樂的事。」——如果事與願違,那也沒辦法。
但至少我還是活在真正屬於自己的快樂咯!



01 這輩子第二次上成功嶺被當狗幹


我是用專長申請的替代役,第五十梯的文化役。

所有的替代役役男都得去成功嶺受新訓,新訓為期一個月,結束後再依照替代役的役別,如消防役、警察役、觀光役、環保役、外交役、司法行政役等分發給專訓單位。

專訓通常都很爽,但成功嶺?抱歉,那是一堆虐待狂聚集的鬼地方。

------然而,那裡並沒有一堆被虐狂。

對人間煉獄成功嶺我並不陌生,遠在十年前我還是十八歲小男生的時候,我就上過成功嶺受一個月的大專生軍事集訓(那時是倒數第二屆)。

本來我是不想去的,好好的干嘛去?但那年夏天身邊的好朋友們都決定要上成功嶺折騰一個月,將來好抵一個月役期(只能說神經病),我一想到他們將在我們一起喜歡的女孩子麵前高談闊論在成功嶺當狗的日子、而我卻插不上嘴的畫面,我只好跟著打包行李。

那真是很病態的體驗。

還記得第一次上成功嶺時,每次洗澡隨便衝個水就算數,害我腋下開始生出白色的、糾纏腋毛的怪東西。我試過在放假時用肥皂水細心搓洗,但就是清理不掉將腋毛「捆成一束束」的白色分泌物,我大怒,改用超強效的洗衣粉也無濟於事,洗碗精也拿它沒皮條。

我整整洗了兩次放假都徒勞無功,還將腋下的肉洗得紅通通、有發炎的感覺。

「他媽的,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啦!」我懊惱地拿著牙刷在腋下來回。

「是鹽吧。」哥淡淡地說。

「是鹽的話怎麼可能刷了這麼久還刷不掉!」我不解。

「很多沒有第一時間洗掉的鹽,團結起來可能就變成那種東西。」哥很冷淡。

「那種東西?那是什麼東西啦!」我怒到想把牙刷折斷。

媽媽嘆口氣,手裡拿著罐藥水走來,說:「田田,媽媽用這個好不好?」

「啊?」

「脫毛劑,不會痛。」媽隨便晃了一下藥水罐,根本看不清楚。

「那不就會沒有腋毛?」我呆住。

「聽媽的話,一鼓作氣把腋毛清掉,那些臟東西就不會再生出來了。」

「......妳保證這樣就會好了嗎?」我有點不安。

沒有腋毛?那種造型適合我嗎?

「來,打開。」媽將我的手舉起來。

「媽,沒有腋毛不會很怪嗎?」我難以想像。

「一下子就好了。」

經過這番大掃除,總算將腋下重新來過,後來也沒有在長出奇怪的東西。好險,不然我恐怕真的可以表演腋下噴火。

不過我很會畫畫這件事,終究為我在大專集訓帶來很大的便利。

當大家在烈日下練刺槍術時,我在班長房間裡吹電風扇聽廣播、畫各種節慶海報,還可以自由投飲料慰勞自己(所以有一些比較好的同學會私下託我幫投) ,順便替有在賭職棒的班長們聽比數,他們一開門就要知道比分,馬虎不得。

不管是兵役節、植樹節、軍人節、光復節、國慶節、行憲紀念日我都沒問題,總之我幫負責文藝工作的班長畫了整年度的海報,讓他可以在未來一年裡涼得很愉快,換取我短暫的自由。

儘管如此,那年成功嶺給我的記憶完全是備受折磨的,「苦中作樂」這四個字的意義不大。

儘管後來離開成功嶺,有很多被虐待的經驗可以拿出來說嘴,越是被當成垃圾對待的日子講起來越臭屁(被當成一條大便,真的有那麼驕傲嗎?),但在當下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我只想快點逃走。


這次去成功嶺,距離上次已十年。

我決不會說,這次我滿懷成長的期待,當收拾行李時我還是滿滿的干。

今年二十九歲,這個年紀去當兵算很老了,實際上,整個中隊沒有人的年紀比我大,連中隊長都比我小,他只有二十四歲。

這種感覺真的很怪。因為在這之前,我長期活在一個大家都對我說:「天啊,你才二十九歲就已經寫了四十本書!」的環境裡(那些恭維聽听就好,全部當真包準一天之內發瘋),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大長老,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很幸運,我們隊上的副中隊長(相當於輔導長)是我的高中學弟,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學弟。我們共享一個導師(就是「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裡的賴導),相差了五年。有了這層關係並沒有讓我在上面過得比較爽(大家都在看),照樣被操被幹,但有時我們會私下聊聊天,讓我覺得偶而當個正常的人還不錯。

有一天,兵荒馬亂地洗完澡後,副中隊長把我叫進他的房間。

「學長,訓練期間有個替代役心得寫作比賽,你知道嗎?」副中隊長問。

「要幹嘛的啊?」我不解。

「只要有得名的話,可以放榮譽假一天。」副中隊長。

「喔,派我去的話一定得第一名的啦。」我脫口而出。

「比賽的對像是全成功嶺的替代役役男喔,規定是每個中隊可以派兩個。」副中算了算,說:「替代役共有四大隊,每個大隊有三個中隊,所以總共有二十四個參賽名額。」

「喔,反正我一定第一名啊。」我笑笑:「因為如果我參加了,沒拿第一名的話一定很丟臉。所以我一定會拿到第一名放榮譽假的。」

就這樣。

我說了很可怕的大話。

畢竟是比賽,比賽的話不是直接跟廣大的閱讀者溝通,而是跟評審溝通,所以不管你平常再怎麼厲害,評審不喜歡就不喜歡,不見得可以脫穎而出。我曾用三篇自己非常滿意的作品投稿過三次倪匡科幻文學獎,三次都得了屁,可見參加比賽是多麼不確定的戰鬥。

亂講大話如果做不到,雖然只有副中隊長一個人知道,還是很丟臉。所以我得花費比其它人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想辦法把自己脫口而出的大話實踐出來。

第二個禮拜放假半天,我回家除了跟小內緊急約會,還用計算機快速寫了一篇我在成功嶺的心得,打印出來帶回部隊。由於時間很趕,我只是寫了想說的話,所以足足比比賽字數限制,一千字,還多了整整五百字。

怎麼辦?

當別人還在背歌詞的時候,我就看著那兩張A4紙,思考該怎麼刪除那多出來的五百字。刪除已經寫好的東西一點也不容易,尤其需要刪除的比例佔了文章的三分之一。我用鉛筆劃了又劃,不斷逐字數數,很計較,也很心疼。

有個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也是我讀者的管理幹部,在熄燈就寢前走過來,一邊檢查大家的拖鞋有沒有擺好,一邊用斜眼看著我,說:「十五號,你比賽心得寫好了沒?」

「快了,再刪一下就好了。」我淡淡地說。

「有沒有把握?」他走到我身邊。

「一定第一名。」我若無其事。

「……」他楞了一下,然後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這麼有自信?」

「因為我太強了。」我故意說。

那個管理幹部一邊搖頭一邊走了。

太強?事實上一點也不輕鬆。我足足刪了四天才勉強將字數壓到一千字整。

我在比賽紙上慢慢將文章騰好,交給管理幹部投稿。

比賽結果揭曉時,副中隊長把我叫進房間。

「學長,恭喜你有榮譽假了。」他笑笑。

「喔。」我裝作不在乎。

「喔?你想不想知道你的成績?」副中隊長的表情很詭異。

「好啊,反正一定是第一名啊。」我裝作不在乎。

副中隊長用很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攤手將比賽成績表放在桌上,讓我自己去看。

我看著成績總表,沒仔細算,但好像參加比賽的不只二十四個人,跟原先的說法好像不大一樣?不過嗯嗯,重點是,除了其中一個評審給了我第二名的成績外,其餘的評審都給我跳躍性的最高分。

平均下來,我當然是第一名。

「學長,你哪來的自信啊?」副中隊長用很想打我的眼神瞪著我:「說不定評審不喜歡你寫的風格,也說不定其它參加比賽的人也有高手啊。」

「喔,因為我超強的啊。」我很得意。

其實我沒有告訴他,為了不丟臉,我超努力的,超在意的。

天才很可怕。

而努力的天才不只可怕,還很討人厭。

我犧牲了寶貴放假的一小時,還放棄了很多可以發呆、放空的零碎時間。還賭上了我的臉面。如果沒有第一名,我就變成了用嘴巴放屁的傢伙。

後來榮譽假也不過只有一天。區區的一天。

算起來這個投資報酬的價值還真是低啊,但我也因此對以後亂講大話有了比較謹慎的想法。人啊,偶而還是要節省自己的屁話額度,不然丟的臉也大。

以下將我在放假時匆匆寫出的比賽草稿貼出來,就不事後多修改了,跟大家分享一下一個小時以內寫出來的戰鬥文。這也是我真實的、珍貴的回憶。


02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


日正當中,所有人將內務櫃裡的大大小小東西搬到太陽底下攤開,汗流浹背讓分隊長逐一檢查。原因無他,只因有人晚上偷偷躲進廁所抽煙,討來一場大地震。


「I can't believe what happened now. Why they always treat us so mad?」來自菲律賓的鄰員Chad很沮喪,非常後悔回台灣服役。

「Hey Chad, don't be sad. They can take us anything but our dignity.」我擦掉額上的汗水,用自信的語氣鼓舞年僅二十歲的Chad。

Chad愣了一下,隨即咧開嘴,在大汗淋漓下笑笑點頭。


人生中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意外,都不是巧合,都有意義。

六十七年次的我,十年前參加過末代的成功嶺大專生集訓,當時的我每分每秒都過得很緊繃,晚上睡覺不敢攤開棉被來蓋,深怕隔天早上折不好,蚊帳更是內務的大敵;跑步必定脫隊,完全跟不上大家的節奏;唱歌答數老愛對嘴,為的就是省一份力氣......一份即使省下來,也不知所用何處的力氣。凡事躲在後面,只希望班長永遠也別發現我的存在。

就這樣三十天過去,成功嶺只不過是一場噩夢。


十年來的歷練不斷積累,我開始從事寫作,在校園間巡迴演講,除了分享寫作的心得,也鼓舞讀者「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希望大家能夠用積極與幽默的態度面對人生的挑戰。

十年後的今天,二十八歲的我再度來到初夏的成功嶺。


這次我多了處之泰然的自適,跟自我實踐的積極勇氣。但即使如此,替代役軍事訓練中,高度的時間控管依舊給我很大的壓力,幹部們整天對著役男們窮凶惡極地咆哮「跑起來啊!」、「十秒以內,所有人床前就定位站好!」、「都第幾天了!十五伍陣面還聽不懂,莫名其妙!」、「我說動作了沒!剛剛動的人手給我舉起來!」、「手會不會貼啊!不會貼就給我舉起來!大臂貼耳際,拳眼朝前!」吼得大家神經兮兮,隨時都會崩潰。

在吼叫聲與催促聲中,我總是神色匆匆,加上我是個很容易流汗的人,動不動就一身大汗,有時連眼鏡都給蒸糊了,很狼狽。我很快就想起了十年前那場噩夢,只是我不願只是等待噩夢過去。

即使我內務整得很慌亂,也想擠出時間幫助更多手忙腳亂的同學,幫他們將蚊帳與棉被整到基本定位。我隔壁的同學Chad,是個在菲律賓長大的男孩,聽不大懂中文,在部隊裡顯得格外不適應,我的英文不錯,鼓舞他是我的每日功課,漸漸的,看到Chad偶而在手忙腳亂的限時換裝中,幽默地對我吐舌說」It's damned crazy.」我就覺得很高興。


人會彼此影響,在成功嶺上利用殘缺不全的時間幫助其它人管理時間,彼此打氣,給予積極的建議、而非傳授裝病跑醫務所的秘訣,才是完整的成長。如此幹部們的怒目金剛才有意義,而非僅僅是一種精神壓迫而已。

在成功嶺受訓是團體生活,很多事情無法用合理的請求得到許可。不過,也許你說服不了長官,但你可以感動他------只是在那之前,你得先用像樣的努力感動自己!

我的脊椎有先天囊腫的問題,從前也沒有跑步的習慣,是個運動白痴。在成功嶺幾乎每天早上都要跑三千公尺,對我簡直是無法跨越的挑戰。

我在跑步時,歷經擊掌答數後就已氣力放盡,但跑在我後面的大胖子還沒放棄,我又怎麼能放棄?我竭力支撐,想著我自己的座右銘:「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既然我都在演講中如此鼓勵讀者,我自己怎能背棄?於是我用這樣的信念死咬著隊伍的尾巴,偶而朝後方向那個拼命答數的大胖子豎起大拇指,希望他也繼續堅持下去,而豎起大拇指鼓勵他的我,更不能豎起白旗。

就這樣,我每天都要死不活跑在A組的尾巴,跑著跑著,呼吸越來越凌亂,最後五分鐘都在與「我能跟到這裡已經很棒了,可以了」的念頭搏鬥。

每次,都辛苦堅持到跑回中隊集合場的那一刻。


有意義的事,從來不會是輕而易舉的。


明天部隊還是要跑步,也許中隊長還會臨時興起加跑半圈,也許體能測驗結束後還是要跑步。也許還有更多的也許,挑戰之後還有更多的挑戰。

我希望不僅我自己可以逐一面對並克服,也希望連很弱小的我也願意豎起拇指鼓舞後方的同學,可以帶動更多人面對挑戰。


即使跌倒了,姿勢也會非常豪邁!


03 最近很多人私下寫信問我抄心經的詳細作法

最近上了沈春華life show後,<媽,親一下>看的人大概也變多了,

最近又開始有很多人問我,關於至親生病,如何抄寫心經消業障的方法步驟。

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能讓心情平靜下來是真的。

我們是到熟悉的大廟,請觀世音菩薩作主,包括折壽給至親、寫心經迴向等,

然後開始在家裡的佛堂抄心經,記得語末寫一句

"願此功德迴向給弟子某某某的母親某某某的冤親債主"

之後再用經書壓著寫好的紙,收集起來

(紙有特殊,黃色的,一面印有紅色圖樣。或許去金紙店問問看)

(請佛堂上的神名作主保管)

等到初一或十五的近晚黃昏,拿去廟裡的金爐燒掉,

燒掉時一邊唸著請某某某的冤親債主來拿,

心誠則靈。

照顧親人的心、給他打氣最重要,加油!


04【Elle專欄】戀愛的小密碼

和許多小情人一樣,小內跟我之間存在許多戀愛密碼。

我為車子取了個名字,叫「人生戰鬥路隊長」,簡稱隊長,captain。

跟隊長相處,我有一些小習慣,就是音響的大小聲永遠只能設定在「偶數」,如果不小心轉到奇數,我一定伸手把它上下調整。小內也會幫我。

「為什麼啊?」小內有點不解。

「我覺得偶數比較吉利啊,開車嘛。」我笑笑解釋。

「那34呢?」

「......那就不要開到34啊,可以開32或36就好啦。」

「你好麻煩喔。」

小內抱怨歸抱怨,在我開車時還是會幫忙注意音量數值有沒有調整到偶數。

下車,關門,要離開時我一定會回頭看著隊長,說:「goodbye captain!」

或更肉麻一些:「Take care of yourself, captain!」

或來個熱血版:「Thank you for protecting us. We're brothers.」

小內見怪不怪後,也會學我向隊長說話:「再見囉!Thank you thank you!」

有一次小內很認真地問我,為什麼我要為了隊長搞那麼多花樣,我明明就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啊!

小內認真問我,我當然很認真回答:「電視上不是常常演一些外星人入侵地球,偷偷把人掉包、或是用異形寄生在人體裡的故事嗎?如果我有一天突然沒有把汽車音響轉到偶數,妳就會知道......那個把逼不是把逼,是外星人啊。」

「真的假的?」

「真的啊。」

「你好怪喔。」

「如果有一天我下車,卻沒有跟隊長再見或說謝謝,很可能就是我被寄生了,鼻鼻,那個時候妳千萬不要猶豫,拔腿就跑知道嗎?」

「哎呦!你好無聊喔!」

是很無聊,不過就是無聊才越有情調。

有幾次我在趕時間、或是正好在跟別人講手機,匆忙下車後忘了跟隊長道別,一旁的小內就會用很古怪的表情看著我,問:「把逼?」

電梯門打開。

「怎樣?」我進了電梯。

「你沒有忘記做什麼嗎?」小內瞇起眼睛。

「啊?」我還反應不過來。

「假的!」小內裝模作樣地尖叫:「你是假的!救命啊救命啊......」

靠,我看真的無聊的人是妳吧!


可愛的默契還有好多好多。

不管這個世界怎麼穿鑿附會我多厲害,例如我可以在捷運上寫小說、例如我可以在廁所裡寫小說、例如我可以在樓梯間寫小說、例如我可以在眾目睽睽下寫小說然後同步用單槍將內容投影出來------以上雖然都是真的,BUT! BUT!強者如我寫小說時其實很需要專注,雖然還是可以跟人講話,但都講得心不在焉,亂聽也亂講。

如果在約會時寫小說,小內跟我聊了幾句話後發現我又處於「人際不能」的狀態,就會用很可愛的聲音跟我說:「好啦,掰掰。」

由於無暇理會,我前幾次都不曉得她在講三小,後來才知道小內說掰掰,是指「你又要去那一個世界了」的意思。

我覺得好可愛。

「把逼,你要開始了嗎?」桌子對面的小內,寫作業。

「是的,我要戰鬥了。」桌子這邊的我,敲鍵盤。

「掰掰!」她笑笑揮手。

「掰掰!」我笑笑低頭。


就是這麼回事。

還有好多好多。

戀愛就是細節。

細節就是生活的全部。

當一個女孩逐漸掌握了我所有的生活細節,不約而同製造了好多好多密碼,我知道,我完了。

除了繼續跟這個女孩製造更多只有我們兩人才能全盤了解的小秘密、小暗碼、小默契,我沒有別的選擇啊!

05 本週六後,總統姓馬還是姓謝?



這兩個人,不知道要投給誰? ? ?

那就摻在一起,作成<綠色的馬>! ! !




話說這是新新聞雜誌的採訪,不知道現在出刊了沒。

我想平時新新聞雜誌的閱眾,跟網絡上的年輕人是大不相同,說穿了就是你不會去買。所以為了時效性我就先貼了,反正除了問題外每個字都是我自己寫的。

總統大選即將在這個禮拜六舉行,到了禮拜六晚上我們就知道總統是姓馬還是姓謝,最近一些媒體都希望我可以公開表態,但我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

老實說我不具備這種影響力,況且對兩大總統候選人的陣營來說……





比起我表態,不如哪個候選人認真回答我這個問題……





但我想,以下的文字仍具有意義,希望分大家分享我的想法。



◎ 身為新生代創銷作家,對於現在台灣社會存有的氛圍,有什麼樣的看法?

台灣的人民,長期被各種層次很低的政治氣氛催眠成「如果台灣不是由我們來執政,你的生活就會徹底完蛋」下的信仰者。

但為什麼你要傻傻相信你的生活不依賴他們的領導,就會開始糟糕呢?

理想的狀況應該是,人民培養出自己的、剝奪不走的競爭力,並相信不管由誰來執政,自己與家人都能安好地存活下去。

台灣一直被兩政黨不斷販賣恐懼的鼓吹給瀰漫了,除了王世堅跳海真的蠻好玩的以外,政治相關的新聞都無聊透頂,公開表態自己的政治傾向已經失去「這個人對某種價值的認同」的說服力,而是演變成「這個人很討厭另一個顏色」的情緒。

所以,在這樣長期被扭曲成徹底對立的兩個顏色的環境中,一直都有很多媒體希望我公開說明我的政治意向,但即使一向有話直說的我也不想對著鏡頭說。

一方面,媒體太常斷章取義,它只要你的表態、搭配一個聳動的句子沖沖話題,你的論述他不感興趣。

另一方面,民眾也還不夠理性,甘願接受操弄所以真的就被操弄,他很樂意被媒體的斷章取義操作成討厭你的一群。

這也是我唯一一次,不想接受面對面採訪、而是文字採訪的原因。我希望自己說出來的每個字都被完整而正確地引用。

比起支持特定候選人,比較悲哀的是,即使你支持了他,支持了他所宣稱的價值,他底下的政策執行者也未必有能力將他的政治諾言兌現。往往不過是一場投票。反正不管是哪個候選人都只會在選舉期間成為聖人,選舉一結束,統統打回原形。

所以對絕大多數的台灣人民來說,選一個「他喜歡的人」,比起他代表的國家政策、政治勢力都還重要。老實說這種單純的喜好催動的投票行為還算可愛,我想也比較不容易失望吧,反正大家都對喜歡的人容易有較高的容忍度。



◎ 希望台灣現在需要什麼樣的新方向?

需要兩千三百萬個,相信不管是誰領導,大家都可以過得很好的人民。

據我了解,台灣的投票率是很驚人的高,說好聽一點,就是台灣人民對政治相當有自己的主見、立場、跟嘗試將意見付諸實踐的行動力。但往往這種過度熱情的投票行為,在台灣意味的是「懲罰」與「不信任」,千里迢迢返鄉投票是為了不想讓討厭的人選上,是不信任討厭的人也有領導自己的能力。

現在聊到政治很多人就會忍不住動氣,這真的是非常無聊的事。不管你平常多麼扶老攜幼日行一善,只要政治立場跟另一個人不一樣,就準備被用「我原本很喜歡你,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這樣的白爛句子給淹死。

所謂新的方向……我倒是覺得仰賴那些政客是沒指望了,只有台灣人民自己找到政治之外更多實質的精神食糧(或說是娛樂也好),整體去政治化,這才是應該的大路。


◎ 談談台灣現在需要什麼樣的新總統?

需要一個家人不要那麼常上電視的總統。

需要一個嘴巴說謙卑、心裡最好是也很謙卑的總統。

需要一個嘴巴說支持棒球,立刻問他、他最好就能答出伸卡球是什麼球種的總統。

需要一個願意承受一時責難,去做現在大多數人反對、長遠卻是正確決定的總統。

需要一個不浪費時間在鏡頭前、做深入民間探查疾苦的表面工夫、給我認真坐辦公室討論出解決對策的總統!

要知道「讓人民喜歡你」這個遊戲在選舉結束時就該結束了,什麼鬼「long stay」?什麼鬼「逆風行腳」?當總統是做大事,做大事就要有被很多人討厭的覺悟,該停止自己應該被大家擁抱喜歡的幻覺了!




◎ 希望新總統能夠將台灣帶向什麼樣的境界?

只要讓「接受好的教育,付出努力,就能改善生活。」這句話,一直都能被許多父母、許多學生信賴,這個國家就是偉大的國家。



◎ 對於新總統,您有什麼樣的期許?

不要濫用以下的關鍵詞:

1.關於這點,我想還需要研究相關的「配套」措施。

改成:我們還沒有頭緒,要怎麼做還需要認真研究。


2.對於這點,我們深深表示「遺憾」之意,我們將認真檢討改進,謝謝。

改成:對不起,我錯了。



不要亂講這些屁話:

1.讓他們那些人當選了,他們就會出賣台灣!

評語:少來了,這年頭誰有本事出賣台灣啊。

2.這是台灣人民的勝利!我們會盡力達成台灣人民的期待!

評語: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



06 今天發生了很糗很糗很糗的慘事


今天接受三立的採訪,台灣亮起來節目,

大概說一些我寫小說跟進軍大聯盟1A測試打擊的經歷等等,

我在秀出計算機裡的小說筆記跟靈感的時候,一打開計算機,

赫然發現屏幕上面有......五支我剛剛抓下來的SOD A片預告:~


------還用清晰的圖文件形式給我顯示出來!


面對靠在一旁,仔細看我獻寶的美女主播林毓芝的臉,

我瞬間想殺了我自己啊! ! ! ! ! !

07 【Elle專欄】妳願意餵我血嗎?

以下有雷。

剛剛跟小內看完喬許哈奈特主演的吸血鬼電影「惡夜30」,內容講的是美國阿拉斯加即將進入長達三十天的「永夜期」,畏懼陽光的吸血鬼於是大舉侵入,把一個鎮的居民全通通都吃掉。

(以下提供吸血鬼鶼鰈情深的照片一張,有點色色的喔!)



(哪裡色?!)

我開車送小內回宿舍。

「拍得好真實喔,應該是我看過最好看的吸血鬼電影!」我讚歎。

「是很可怕啦,可是喔,我覺得那些吸血鬼很假。」小內嘀咕。

「假?長那個樣子很恐怖啊!」

「可是為什麼吸血鬼就一定要講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又穿得那麼醜?要是我是吸血鬼,雖然有點可怕,但也不想留那麼噁心的長指甲,一定會剪好再出門,而且,我也想穿得漂漂亮亮的逛街啊。」小內很認真。

好好笑。

我回想電影裡的劇情:「對了,如果我為了救妳只好把自己變成吸血鬼,那打跑敵人之後,妳會叫我去給太陽曬死,還是趕快叫我躲起來?」

「當然叫你躲起來啊!」小內信誓旦旦:「我會每天抽血餵你的。」

我有點感動,說:「反過來,如果妳是吸血鬼的話,妳會跟我說嗎?」

「會吧,反正你那麼聰明,一定會被你發現。」

「那妳還是想跟我在一起嗎?」

「會吧。」小內嘟起嘴:「因為其它人都不會愛我了......」

「哈哈,那我們要講好喔,在一起是可以,可是妳不可以嚇我!」

「好。」小內的聲音很甜。

「不管我們怎麼吵架,不管我怎麼兇妳,妳都不可以突然......吼吼吼的嚇我!」我模仿電影裡齜牙咧嘴的吸血鬼:「就算我對妳大叫」有種妳嚇我啊! 」,妳也不可以用鬼臉吼吼吼生氣大叫」我就是要嚇你,怎樣! 」」

「好的,沒問題的。」小內很珍惜。

過了半分鐘,我突然想到:「可是妳怎麼解決吸血的問題?不管妳怎麼穿得漂漂亮亮,還是要吸人血啊。」

小內很努力想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說:「那就去暗巷裡殺人吧?」

我嗤之以鼻:「妳才不敢。」

「反正我就已經是吸血鬼了,我會努力的......」

「妳不會叫我努力考上醫學院,當上醫生,每天從醫院偷一點血漿給妳吃喔?」

「不用了啦,我會去殺人的。」小內揮揮手,一副不用麻煩了。

「很ok啊,就算我考不上醫學院,我也有醫生讀者啊,我認真寫個信請他們每天輪流偷一包血給我,他們應該會很樂意的吧。」我有點得意。



我的讀者,一向很講義氣啊。

「他們才不會,因為我是個怪物......」小內假裝沮喪:「他們會叫警察抓我。」

「哈哈,也只有我會喜歡妳這個怪物啊,我會好好照顧妳的。」

「把逼對我最好了,嘻嘻。」小內把頭塞過來,我伸手摸摸她。

我繼續出考題:「對了,如果有一天鄭元暢跑來跟妳說,其實他也是吸血鬼,他從來沒有遇過別的女吸血鬼,乾脆你們在一起好了。妳會怎麼說?」

小內有點難為情,慢吞吞說:「那就在一起好了。」

「為什麼!」我緊握方向盤。

「因為......就同類啊。」小內有點委屈。

這次,換我生氣了。


08 我的演講戰鬥(1),一定要聽到笑聲


前幾天在文華高中,完成了生涯第一百場正式演講的戰鬥。

一直以來,對於「演講」都有很多話想說,有的是感想,有的是想紀錄特別的經驗,按照我話說從頭的鋪陳性格,恐怕要寫一系列好長的東西來談談演講這件事。


我念國小時就很喜歡亂講話、惹人注意,上課常常突然不舉手就丟出一句話,弄得全班哈哈大笑(舉手再講的話,會喪失笑點爆發的時間差)。也因此每個禮拜我都會被老師寫好幾次聯絡簿。

往往我放學回家的途中,都會很懊悔我幹嘛要冒著回家被揍的危險講笑話給全班聽呢?為什麼老師明明也有笑,卻要這樣婊我呢?


到了五年級,功課表上突然出現了兩堂「說話課」。

說話課當然不是給大家鬧哄哄聊天用的,老師會叫同學上台講一些每週讀物(就是你得針對一本公開發下去、每個人都有的「課外讀物」摘錄佳辭美句、心得感想、大意等創意貧乏的東西)的感想,訓練同學對著很多人講話的勇氣,增長經驗值之類的。

如果說話課老師乾脆逃課跑去跟其它老師打桌球……就會由班長來執行按照號碼陸續上台演講的工作,此時大家就會講得很快,例如:「我覺得這本書很好看! 」、「看了這本書,我決定從今以後要好好努力用功。」就面紅耳赤地衝下台。

若老師在教室後面改作業、壓場監督的話,大家都得老老實實地上台講感想,但效果很差,台下的人絕對睡死一片,唯一醒著的,就是害怕被台上的同學「點到」的人------因為演講讀書心得完的人,可以指定底下的任何人上台演講。

有的人專門點好朋友(被點到的人:唉呦!你幹嘛啦!),有的人專門點仇人(被點到的人絕對會一路瞪著指名人,憤怒地踩上講台) 。


有一天,我被點到了。

站在講台上,看著底下昏昏欲睡的同學,我有種不被重視的屈辱感。

------那是一種強烈的不甘心。





雖然老師遠遠坐在教室後面,但我突然不想說讀書的心得感想。

反正,那又沒有人想听。

確定沒有人聽的東西,我不了解,為什麼要擺個樣子假惺惺地說出來?

於是我開始胡說八道。

我用班上同學的名字當作角色名,即興說了一個荒誕不經的搞笑故事。確切的內容當然忘了九成九,微薄的印象裡那是個大家一起在宇宙間旅行的故事。

台下的大家不只是笑,而且是狂笑。不只是狂笑,而且是不斷不斷地狂笑。

用大家的名字當作故事角色,也讓全班同學很有參與感,不可能有人睡覺,被我說到名字的同學不斷在下面拍桌大叫:「放屁!我哪可能那樣!」或為了反駁我乾脆一直指著自己,說:「等一下換我上去說!換我!」

底下鼓譟不已,而老師似乎一時不曉得怎麼處理(大概也覺得熱鬧點不是壞事吧),便放任我繼續把故事說下去。

我說完了,故意點了一個被我說成搞笑小丑的好朋友上台,他惱火地接在我剛剛的故事尾巴講,試圖把自己的形象硬坳成比較正常的樣子。但基本上還是一個搞笑的故事,大家照樣笑得前俯後仰。

從此之後,說話課就變成了搞笑的故事接龍,而我通常都是第一個上去起頭的那個人,也嚐到了什麼叫做「被期待」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我在台上把老師的名字也納進去故事裡面演出後(我很怕老師一直沒有參與感、坐在教室後面覺得被大家排擠了),才被怒氣沖天的老師轟下來。這段期間我都一直一直即興地當眾編故事,「畏懼人群」這四個字老實說我蠻不能理解的,因為人群不就是用來親近的嗎?


後來上了國中,班會時間大家最喜歡選我當主席,因為我會把握每個時間搞笑,大家也覺得很好玩。不過高中時我就收斂很多了,唉,因為我受騙、天殺的迷上了努力用功讀書這一碼事。


陰錯陽差,高中畢業後我進了全校都是好學生的交通大學。

不管是上什麼課,每次課堂報告,大家最期待輪到我登台。

我除了必要的「取得分數」外,肯定會加油添醋,鬼扯一堆有的沒的,因為我完全無法忍受底下的大家各自在做自己的事,只有老師一個人假裝認真打分數這種事。

記得有次我上系上的選修「商業概論」還是「商業談判」時,準備要上台報告宏碁計算機的營銷模式前,班上就有點騷動,有人在桌子底下打手機叫逃課的同學快點從寢室衝來教室,因為「今天九把刀要報告」。

十幾分鐘後,教室裡的空位全部被填滿。

老實說,按照慣例我除了「真正必須要讓教授覺得我有唸書的部份」,其餘搞笑的部份一律都不准備,因為準備了就太刻意了,我不喜歡,臨場發揮才是幽默的王道。

我不負眾望,讓大家從頭爆笑到尾。

教授很吃驚,因為他從來沒看過有那麼多人聚精會神地聽講,笑完之後演講結束,全班還會鼓掌長達半分鐘以上。

教授走向我,難以置信地問:「柯景騰,大家都很喜歡聽你報告。」

「唉,還好啦。」

「你可不可以每一堂課都報告五分鐘,然後我給你學期成績九十五?」

「不……不要。」


就是這樣。

我一直以為我不怕人群,我一直誤以為我的臨場反應就是一切。

我一直偏見地認為「準備充分」會帶來「僵硬沒有變化」的副作用。

我一直狹隘地假設底下沒有笑聲就是一場失敗的演講。


直到------


ps:這篇眼講的兩張照片,是新竹竹東高中。三個年級一起擠在禮堂聽,讓我受寵若驚。



09 我的演講戰鬥(2),研討會底下的嚴肅表情


念了東海社會學研究所,開始有一些學術研討會得參加,不然就會遭識破「九把刀很廢」被排擠。這算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吧。

我的碩士論文研究方向,是網絡文學跟它懷抱裡的社群關係(出版社、作者、讀者、文化精英、社會大眾),所以參加的研討會都跟這個題目有點關係。托參加研討會之福,我的碩士論文每次都為了要講一些不同的東西,而漸漸有了發展。

學術研討會跟邀約演講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省下講笑話的時間。

不是不能講,而是講了也沒什麼人在笑。

憑良心說,也不是沒有人在笑,但真正見識過哄堂大笑的我,只會覺得參與研討會的聽眾不過是對我淺淺莞爾罷了。

我在報告我的研究內容時,著重的方向是:努力將嚴肅的東西說得淺白,將有意義的案例說得生動有趣,並反復強調我這次報告內容中最具有創見的幾個要點(這個很重要,我無法接受沒有真正創見的學術演講)。

此時底下有幾個人並不重要,但我很希望他們即使是被逼著來、被押著來的,在我發表我的研究報告時都能興致盎然地坐好、眼睛睜大……聽眾的反應會給我不小的鼓舞,或是扼殺我報告時的精神。

念研究所的這段期間,藉著參加研討會,我維持不多、但頗穩定的公開演說的機會。這種演講的好處跟壞處都是同一個。

好處是,底下幾乎沒有人是我的讀者、甚至連網絡文學是什麼也不見得清楚的學者或研究生,所以我要做的工作就是幫助他們了解網絡文學是什麼狀況、並相信我的研究成果對後繼研究者是非常有用的。我只需要專注這點就夠了,不用在意有沒有人笑。

壞處是,由於底下幾乎沒有人是我的讀者,甚至有很多既不看網絡小說、也不真正懂得使用網絡的學者(他們有的甚至會發表網絡文學研究),所以他們基本上沒有必要、也沒有動機仔細聽我的演講,所以我幾乎無法慢條斯理地舖陳,必須單刀直入,才能在投影片啟動後五分鐘內抓住他們的注意力。

如果我察覺底下的研討會參與者並沒有對我的報告感到興趣,開始閉目養神或根本腦袋就開始進行簡諧運動,我會說得很快、非常快,因為我已經事先發了一些研究報告大綱下去,既然你們對我的口頭說明沒有興趣,那就回家慢慢自己看吧。

說真的,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聽眾,我的極限很快就自我覺察。

面對毫無反應的聽眾,我也不見得每次都有興致戰鬥啊!



10我的演講戰鬥(3),尋找不到演講的呼吸


厲害的人也會有很不厲害的時候,如同山王也會輸給湘北。

還記得在臥底初次出版時(唐莊版本),我跟網絡作家windows98跟icecream預備一起出席新書發表會。

我喜歡熱鬧,不會因為來的人很少就說一些「太好了,我最喜歡溫馨的聊聊天場合了」的話。人少,就算我誠意十足,注定就是比較不high(太誠實了我),人多,就鐵定人來瘋(不然人多是多心酸的啊?)。

為了吸引比較多的人,我特地在網絡上預告「我即將在臥底新書表會裡贈送大家獵命師傳奇的第一章,徐福海戰篇,限量五十份」,完全就是想爆場。到了新書聯合發表會當天,果然來了五十多個人,據說破了那一間金石堂之前的歷史紀錄(……怎麼那麼好破)。

我們幾個網絡作家輪流對著聽眾說話,但我完全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沉穩,坦白說我講得糟糕透了。糟糕到即使是四年後的現在,我一回想起來還是驚得冷汗直流,這時就會很憎恨自己的記憶力為什麼如此超強。

當時一緊張,我的呼吸就會灼熱,脖子好像拼命往氣管擠壓,腦子裡都充血,而底下的大家臉上的表情好像沒有很歡樂,我突然有股壓力,變得非得講一些立刻讓所有人眼睛之一亮的話語。於是我開始說一些我未來想要達到的目標。


全都是鬼扯! ! !


事實上,我根本就是一股勁地說一些自我膨脹的一些話。

我緊張得很離譜。


……雖然回想起來,現在的我已將那天自吹自擂的發言,差不多全都實踐了。

ㄎㄎㄎ。


後來新書發表會結束,跟網友吃飯聚餐的時候我一直覺得很乾,偷偷反省為什麼我會失去我小時候完全不怕人群的力量?為什麼我會因為大家都盯著我看、我就爆發式地胡說八道?

那件事變得無解。

短時間內我也沒有機會去自我調整,因為沒有人請我演講,新書發表會那種很酷的事也遙遙無期,人群再度離我遠去。


總之啊,人要不紅,很多煩惱根本不屑找上你。

我想要有這種高級的煩惱,都沒門。


2005年四月,有一個網友五樣(就是後來設計哈棒帽T跟無懼短T的人)不知道哪一根筋去想到,請我到他的學校大葉大學視覺傳達設計系演講,講題是關於編劇的種種。

老實說我對於編劇這個行業認識有限,少數幾次的編劇經驗都讓我覺得「還是乖乖寫小說好了」。所以我擅自將講題改成:「文字與畫面的近親相姦」,除了分享我貧乏的編劇經驗,主要是說明我對電影表現手法的幾種方式的想法,以及這些經典的電影如何帶給我文字上的創作力量、我受到影響的過程等等。

參加的人不多,因為當時的我還在執行「連續十四個月出版十四本書」的計劃,執行到正好一半而已,知名度很爛,說不定聽眾連五十個人都沒有。

然而在大葉大學的處女戰我覺得講得還可以,怎麼說都是一場我認真構思過的演講,只不過這個很不錯是建立在很模糊的記憶裡,跟現在比較起來,應該只是勉強及格。





第二場演講在南華大學,是文學系主辦的場子。

據說主辦單位有收費,真是不好意思。在那一場裡,我首度上菜最重要的幾個講題中的「小說創作三元素」,當時只是個雛型,講得很生澀,對全場的氣氛掌控得併沒有很好,只是大家還是給了我超過應該得到的掌聲。

在這之後,我不斷在很多場演講中慢慢改革「小說創作三元素」的內容,使它足以在各大文學營裡伸張手腳。這就是後話了。

記得在這場南華大學的演講時,面對上百人的大場面,我竟然有點緊張。有幾次我甚至忘記調整呼吸,一鼓作氣將一句很長的話用不屑逗號的方式說了出來,搞得我自己很喘很喘。

很喘很喘時,腎上腺一催動,有時候我會突然迸出一句很精準的、學術研究等級的句子(那個時候我正面臨撰寫碩士論文的最後階段),乍聽之下會讓人聽不懂卻隱隱約約覺得「九把刀很有深度」,實際上,不過是我用來掩飾自己的不安的護身符。

在當時,我第三個經紀人小炘陪著參加了這兩場演講處女秀。

記得在回彰化的電車上,小炘很中肯地建議我:「老大,我覺得一場好的演講,應該要經過許多反復不斷的練習,不應該那麼即興。」

「可是我很喜歡即興。」我肯定是皺眉了。

「即興很好,但一個好的表演者應該要掌握表演的每個元素,他要知道他說了什麼話,觀眾會笑,甚至要知道觀眾會笑多久。語氣、手勢、表情,都要練到很精準,那個時候再加一點即興的東西就很好,會加分,但你連基本的分數都沒有拿到,臨場反應又怎麼會加分呢?」

我的視線彷彿黑了那麼一下。

「聽起來很無聊耶,重點是那會很刻意,我不想很刻意。我又不是去表演的,我有很多很重要、很厲害的想法想跟大家說,我希望那一些很認真的話可以被聽到。」我頓了頓,說出關鍵的一段話:「很多網絡小說家之所以會被看扁,就是他們沒有真正有意義的話可以說,只會講屁話,但我不一樣,我很認真,我真的想把握機會讓他們知道這件事,然後從演講裡學到一些東西。」

小炘並沒有被我說服,遠遠的沒有,她說:「老大,你有些話的用詞講得太難了,也許這些話只有你才能講得出來、別的網絡小說家不能,但你有沒有註意到,你在講一些很艱澀的話的時候,底下有一堆人偷偷在睡覺?」

「在睡覺?」我很吃驚:「真的有人在睡覺嗎?」

「是、真、的。」小炘非常認真地說:「你沒有註意到有人睡著,就是你不夠在意觀眾反應的證明啊。」

「……真的有人睡著嗎?」我難以置信。

「他們跟你在參加學術研討會時的聽眾不一樣,老大,他們喜歡你,所以來聽你演講,今天你很認真地跟大家說如何創作、創作是什麼、創作包含了哪些元素,說得很認真很嚴肅,但大家其實沒有那麼感興趣,你想想,怎麼可能底下的人都想要寫小說?」

「可是我的講題就是小說創作的三元素啊,難道不該認真說嗎?」

「他們喜歡你,所以抱著想要親近你、多喜歡你一點的想法來聽你演講,但你卻一直說一些讓他們昏昏欲睡的話。」

老實說,我有點火大。

關於睡覺這個機歪透頂的關鍵詞,我已經聽了好幾遍了。

「妳的意思是,要我對著鏡子不斷練習演講?練到每個環節都絲絲入扣?」

「如果你想要演講講得好,對,你是應該這麼做。」

「……」

坦白說,被糾正這種事真的不好受,尤其不是我沒有準備演講的內容,而是我對演講的理念跟「演練再三之後的焠煉演出」差之千里,但我偏偏沒有足夠的功力將我所信仰「臨場反應」的理念,漂亮地展現出來,為我的理念辯護。

所以我在溝通的氣勢上輸給了小炘。

當時,我心中毫無懷疑自己的堅持,並壓倒性地認為小炘的建議會把我變得非常匠氣。我喜歡寫小說,小說貴在千變萬化。

我沒有想到還有另一種奇妙的可能,也還不明白小炘當時究竟在說什麼。

第三場演講在中正大學歷史系,主題是歷史小說,我定了個題目叫「歷史的重新裝潢」。當時我剛剛好寫完「殺手,角」,對趣味地翻轉歷史元素有一點心得,於是也頗有自信地說了一個半小時。

那場,我覺得說得挺好,不曉得是不是掌聲帶來的幻覺。

總之對人群的生疏緊張感,在中正大學這一場裡好像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這肯定是好事。

我以為接下來演講的一切都會很順利,不料卻在桃園巨蛋裡舉辦的國際書展,與作家張耀升聊創作時遇到了挫折。

簡單說,就是準備充分的張耀昇說得比我好很多,而覺得臨機應變就可以了的我講得零零落落,加上張耀升的聲音很宏亮,而我的聲音天生就很薄,相比之下氣勢就輸了四五六籌。

小炘當然也把我刮了一大頓,氣氛還有點僵。

除了是我的經紀人身份,小炘也是我的好朋友,這兩種身份同時一直這樣刮我,讓我受不了。但由於我沒有意識到接下來的幾年裡我會有非常大量的演講邀約,被刮就被刮了,我也沒有打算要在演講裡「變強」,忠於自我畢竟還是比較重要。





後來,我窮極無聊在bbs網絡上搜尋網友曾經聽過的、幾個非常知名的作家的演講,發現有個很有名的女作家被炮轟得非常淒慘。

據說她一直在台上跟同學玩心理測驗,玩到後來都沒有認真演講,評價奇低。

我可不想被如此評價。

我想,只要我很有誠意地、認真說出我想要表達的創作理念,即使底下的同學對什麼叫創作完全無感,我對得起自己也就是了。

人生最怕對不起自己啊。

第五場邀約演講,是素有精英傳統的聯合文學營的小說組講師。

說起來有趣,原本我是想報名參加這個文學營,從一個學員的身份去聽聽那些作家是怎麼建構他們的文學觀、他們眼中的創作元素又是什麼。但我一有這樣的念頭時,主辦單位立刻就打電話給我,希望我擔任講師。

既然有講師可以當,那我只好放棄當學員了。

話說聯合文學營曾經邀請過另一個知名的網絡小說家演講,但反應空前惡劣,於是一度停止邀請網絡小說家去演講的念頭。

我會受邀,在當時完全就是榮幸。


永遠記得。

那天,下著滂沱大雨。

11我的演講戰鬥(4),誠意是王道

人生如果不來點曲折離奇,就不像是偉人的傳記。

我們都不是偉人,但曲折離奇也常常有我們的份。


在我赴會聯合文學營的演講前一天,我第一次開超過三十公里的車,到桃園國際機場接我當時的女友毛毛狗回台。

去機場的時候一路戰戰兢兢,出機場到土城毛毛狗家的路上,卻是一路哭哭啼啼。

交往七年的我們分手了。


送毛毛狗回家後,半夜,開車技術還很爛的我獨自在板橋穿來穿去,很久很久才找到一間飯店住下。

夜裡我一邊整理明天演講要用的投影片,一邊就是在哭。


隔天中午,小炘帶著我後來的經紀人小穎來飯店找我,準備要一起去元智大學開講。而當時正在拍攝「G大的實踐」的導演廖桑跟製片檸檬,早就在元智大學的會場準備要拍我演講的過程。

那天是颱風尾巴,風強雨勁,我因為徹夜哭得太慘太累,眼睛紅腫、喉嚨哽咽沙啞,只好乖乖地躺在車子後面睡覺,把車子讓給安全駕駛的小穎。一路上小炘都不敢多問什麼,畢竟我都失戀透頂了,再對我精神講話也沒有意義。

「老大,加油,你辦得到。」小炘只能這麼說。

「反正我也只剩下小說了。」我縮著身體。

躺在車後座,我覺得很寂寞。


窗外的大雨持續囂擊這個世界。

演講開始,是在一間小小的教室裡,人不多,約莫五、六十人。

但都是對創作懷抱著憧憬的一群年輕人。

我以異常殘破的體能、遠遠低於平日水平的沙啞聲磉,放下第一張投影片。

紅著腫起來的雙眼,說了一場改頭換面的演講。


頭一次我覺得我可能感覺到了,自己跟前幾場握住麥克風的那個人很不一樣。

從這場演講開始,我終於在許多人前找到了類似我在寫小說時的信心。


我想這場演講告訴了我,很重要的三件事:

第一,這場演講的部份內容我之前曾在大葉大學與南華大學演說過,不是全然生疏,技術上開始慢慢熟練起來,會抓「點」。雖然我一直強調臨場反應才是一場演講最有趣的地方,但我完全不能否認「熟悉你所講演的內容」更是確保自信的第一來源,那了那種熟悉與自信,神來一筆才會特別漂亮。

這是小炘一直強調的基本分數。

我可以告訴你很多關於演講的小技巧,或者一些準備的方式,或是應付突發狀況的機智處理的案例等等,但如果你沒有詳實地準備好演講的內容,我想听眾絕對有能力將你一眼看穿。在你被看穿的那一瞬間,我想,你不會還有那個臉談笑風生,也就不可能有自信……厚臉皮的例外啦!


第二,由於是文學營,底下的聽眾是對創作非常有興趣的一群人,對我認真闡述我對創作的想法,很有眼神上的呼應,跟之前場次的聽眾有著「聽講目的上的關鍵差異」。

在文學營談創作,我肯定不是「一個人」。


第三,更重要的是,我發現當我篤信一件事------「如果我誠心誠意說出我信仰的戰鬥之道,聽到的人一定會深深相信」,如此,我就能膽氣十足地站在任何人面前說任何話,絕對不可能畏首畏尾。


第三點尤其重要。

對我來說,有沒有第三點,是決定一場演講「還不錯」或是「真的是超棒」的關鍵分野。

有些人說話時有股很強大的自信,是因為他們擁有很強的專業實力,蠢如郭靖到功夫學校裡教降龍十八掌,也會因為他太強了而很有自信地比手畫腳。

或者有些人,能夠經過千錘百煉的演練,進而迸發出征服觀眾的說服力、與渲染力。例如世界各大邪教的教主,總是可以騙到一堆美女跟他們陰陽雙修、多P交配,真的是……下地獄吧!

針對更多天生就厲害的人,我可能無法說什麼。

但有一點我是絕對相信的,就是強大的誠意帶來極大的力量,即使你拙於言詞,還是有機會能讓觀眾感染到你所有傳達出來的意念。

一場演講下來,如果我無法讓底下的聽眾知道我是個很誠懇的人,那麼,這就是一場失敗透頂的演講。我寧可不要「九把刀很好笑」、「這場演講爆點超多的」、「九把刀是個幽默的人」、「九把刀超敢的!」之類評語。

我誠懇,所以我要「九把刀很誠懇」。


「那麼,如何表露誠意呢?」你問。

「如同我無法教你走路。」

我承認:「我也無法教你,表露誠意這麼簡單的事。」


聯合文學營這一場演講,就連龜毛的小炘也很滿意。

「我覺得這一場……很好!」拍紀錄片的廖桑,放下攝影機。

我自己也很滿意,但,沒有高興。

因為我太寂寞了。





回家後我開始思考。

不同的聽眾,不只在溝通的技巧上有所區隔(後來我在國中演講、在高中演講、在大學演講所用的詞彙都不一樣),甚至在講題上也應該有根本的不同。

畢竟除了在文學營那種少數的場合,不可能,或者該強硬地說「絕不可能」每一個坐在底下聽演講的人,都對創作感到興趣(小炘也提過)。

沒有錯誤的聽眾,只有錯誤的講題------我這麼結論。

是的,我很會寫小說。

但我的人生還有很多精彩的煙火。

我想,我很需要一個「跟小說創作乍聽之下完全無關的、有趣的人生講題」。


在當時,我最愛的媽媽重病。

我愛的女孩轉身遠去。

我的人生一團漆黑,一步向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痛苦深淵。

後退,卻又無路可退。



於是。

------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

12為什麼要反對韓國人合法化吃狗?



我在部落格上,公開幹剿韓國人試圖合法化吃狗,引起一陣正反雙方的討論。

以辯論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如果就國家層次來說,的確沒什麼好說的,根本不必談。如果韓國人要立法:從此棒球三振出局改成四振出局、四壞球保送改成七壞球保送,那也是人家的事------除非他們要強暴國際棒球協會(有這個協會嗎)把國際賽的規則弄成他們想要的畸形模樣,否則你管他去死?

不過,某些事情儘管是人家國家的事,但關係到了全世界,就不能不管,而且要努力地去管。

例如美國他媽的一直不簽京都議定書,不停排放比其它國家更多的工業廢氣,把地球燒成火球。是啊,美國不簽就是不簽,這是別人國家的事,你管得著?美國人大可以用鼻孔跟你說:「靠,你那麼關心地球暖化,不會自己再把廢氣排放的額度往下調一倍,這樣就可以彌補我天天狂排廢氣的部份啦!不要?那你關心地球不就是關心假的嗎?」

如果南美國家突然決定,為了增加國民生產毛額,決定把國境內的熱帶雨林統統砍掉賣掉,其它國家會怎麼想?百分之百一定跳起來大叫:「別這麼幹!我們付錢給你!」所以有了碳額度的分配與買賣。

如果北韓決定,為了控訴全世界都罵它流氓國家,於是決定在2009年元旦採取將境內所有核子彈統統引爆------也就是「國家大核爆之砍掉重練」政策,其它國家會怎麼想?明明就是北韓自己想不開想毀掉自己,甘你屁事啊?但百分之兩百,南韓一定全民下跪,哭著求金日正不要發瘋了。

也就是說,有些事明明就是別人國家的事,但你就是會很不爽。

有些情況不只你不爽,常常還有別的國家更不爽,不爽到出動艦隊跟坦克把一個國家打到癱瘓。現在國際社會一直對中共打壓西藏人權很不爽,對北韓整天軍事演習、發展核武、對著南韓耍流氓大叫:「李明博你這個王八蛋!快給我錢!快給我食物!統統都給我交出來!」同樣也感到很不爽,道理是差不多的。

如果你說事情有分輕重,重要的國際社會就該管,不重要的國際社會就放它一馬當它是別人國家的家務事?或許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我也部份同意這樣的論點。既然文化有差異,有的時候我們的確該尊重人家的文化,例如……

一,伊朗有個女孩被一堆臭男人輪奸了,失去了寶貴的貞操,於是法庭判她死刑。這是人家伊斯蘭文化之一,你管這個女孩去死?

是這樣的嗎?文化差異是這樣用的嗎?

二,非洲習俗里女孩必須接受「割禮」,也就是將陰蒂血淋淋地割除,這些少不更事的女孩不僅得承受身體被切割的痛苦,也失去了自慰高潮的權利。這是人家非洲的文化,靠,你管那些女孩去死?

是這樣的嗎?文化差異是這樣用的嗎?

也許以上兩個案例的答案,你都可以同意,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我通通都不同意------事實上就是這麼簡單。

於是我為我想保護的東西發聲、出力、吆喝大家一起來做些什麼。

很多事情可以辯論,通過辯論得到一個「解決」,一個「勝負」,但不會有「共識」。不過就是我辯輸了你,或是你辯輸了我,輸的人比較丟臉,贏的人覺得很爽,但實際上歧見仍在,而事情最後的走向就得看誰掌握了權力,或輿論怎麼影響有權力的人做出改變。

在辯論的層次上,你可以皺著眉頭說,啊為什麼大家都吃牛豬雞鴨魚,卻獨獨針對韓國人要合法化吃狗這件事義憤填膺?你會雙手叉腰質疑,狗是人類的朋友,但也有很多人養豬當寵物,也有很多人養魚當寵物啊,但你們為什麼不顧及到那些人的感受,還要一直吃豬跟魚呢?為什麼你們就獨獨保護狗呢?

是,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偏心。

我們就是愛狗,所以不想讓狗被人吃、不想看到狗一條條被吊起來割喉,尤其是一個不需要吃狗、肉類蛋白質營養也不虞匱乏的韓國,我們真的無法坐視你們公然合法化對狗如此殘暴的事。

就算我們在辯論上狂輸給了韓國政府跟國際吃狗人士,我們還是會繼續幹剿下去,製造強大的輿論對抗我們無法苟同的「文化差異」。

我們不是為了「想之當然對的事」戰鬥,而是為了「保護我們想要保護的東西」而戰鬥,這麼簡單的心情,有很難理解嗎?

想保護豬的人,就站出來。想保護魚的人,就站出來。

每個人都該為了他認為值得的事,挺身而出。

無論如何,我想在回家、被我的肥拉不拉多興奮地撲倒時,能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溫柔地說:「我沒有沉默,我有站在妳這邊喔!」


13 我走了,故事會留下來


老實說最近的肚子又開始變大了,人類的惰性真的不可以輕忽,只要一個禮拜沒有跑步,下個禮拜很可能還是不會跑,再下一個禮拜,那就肯定肯定不會跑了。然後下一個月根本就是在狂吃。

肚子腫脹的跡像明確地提醒我,我快要退役了。

人生有很多階段,有些階段你無法好好規劃,或者,規劃了也沒有用。

時候到了,接受它就是了。

我爸爸以前老是叫我念個博士好教書、或是考個公務員過點收入穩定的人生,但我的個性崇尚自由,兼又覺得循規蹈矩的人生絕對有害我夢想的實踐,於是從來就沒考慮過那些需要牢牢坐在椅子上的工作。

服了替代役,上天陰錯陽差把我封印進了鄉公所,當一個偽公務員。

在二水鄉公所只有我一個替代役役男,我有一張屬於自己的桌子。




為了健康,桌上肯定有一大瓶礦泉水,在下班前把它喝光光也算是我的任務。抽屜裡是跟我不熟的文具,一迭舊到邊角都捲起來的公文,很多張沒有寫上標題提示的光盤,一台速度很慢的、疑似中毒的桌上型計算機。

桌子底下有一台電風扇,只要有上班,不管冬天夏天它一定會對著我的腳吹,驅趕不分晝夜性騷擾我的小黑蚊。電風扇的成效始終有限,於是我隨身攜帶一罐辛辣的蜈蚣油,每個小時都要抹它一次,熏都熏死了。

二水近年來致力發展觀光,所以我的工作內容主要是營銷二水,協助鄉公所辦各種活動外,在網絡上潛移默化大家對二水的認識更是一大重點,也寫了一個關於二水鄉野傳奇「跑水」的小說。


漸漸的,透過媒體,透過部落格,透過書序,越來越多讀者知道我在二水服役後,鄉公所就變成了二水觀光的一大景點。自然而然的,服務從各地前來的讀者也變成我的工作內容。

特別遇到暑假與寒假,就是我服務讀者兼觀光客的「旺季」,許多不用上課的讀者會跑來二水鄉公所找我拍照簽書,一天之內常常有五、六批訪客,絕大多數都相當有禮貌,知道我喜歡喝咖啡,於是有時候我的桌上會有三、四杯咖啡,知道我喜歡正妹,於是一行訪客中經常可見正妹的身影(嗯嗯嗯嗯真是好樣的)。公所的阿姨也很好客,都很熱情地招呼大家,幫我們拍合照。

由於總是有公務要做,我蠻害怕讀者來了就不知道怎麼說再見、一直趴在我的辦公桌前聊天不走,於是都很熱情地推薦他們去火車站附近租腳踏車,然後攻上松柏嶺看台灣獼猴。

畢竟九把刀只有一個,但猴子滿滿的整座山,與其餵食越來越胖的九把刀,不如買一堆香蕉去吃給猴子看。

「為什麼要吃給猴子看?」每個讀者都很困惑。

「我們不鼓勵餵食野生的猴子,那會使牠們喪失求生的競爭力。不過你要是空手上松柏嶺,那些猴子才懶得理你咧!猴子才不會巴著、跟你討背包裡的獵命師看,所以你還是要拿點水果吸引猴子接近你。」

「接近了,然後呢?」

「然後就當著牠們的面吃香蕉啊!」

「……這樣牠們不會很生氣嗎?」

「會啊,所以要小心牠們攻擊你。」我很認真地說:「當著快抓狂的猴子的面,冷靜地把香蕉吃光光,是一種很酷的挑戰。」







其實松柏嶺上面有一對很猛的夫婦,每天都會載一大箱的水果上去餵食猴子,他們的理念自成一套說法:這些野生獼猴當然搞不懂哪些水果是人類種的、哪些不是,所以經常闖進果園裡覓食,導致受到獵補器的傷害,嚴重者甚至會失去手腳。於是這對夫妻決定定時餵食這些野生猴,讓牠們在食物不虞匱乏下,就不會闖進人類的果園裡侵害果農辛苦栽種的成果。

我不是很認同,但也尊重他們的想法。

這對夫妻還很勤勞地幫那些猴子拍照、見檔、乃至命名。非常有趣。


表面上,我駐守在二水鄉公所猶如死守四行倉庫,但常常我有種錯覺,我的替代役守備範圍似乎涵蓋了整個台灣,而不僅僅是二水。

很多學校知道我處於特殊的服役狀態,於是會寄公文到鄉公所希望藉調我到他們的學校進行演講。聰明又熱情。

很多人肯定會想,九把刀可以出去演講,一定過得很爽,但這樣想就暴露出嚴重的無知了。

比起待在鄉公所四平八穩的位置上吹電風扇,四處演講反而非常非常的累(花蓮、高雄、台北等超過兩小時車程的地點比比皆是),但我想,退役之後將由我的經紀公司重新接管我的活動,經紀公司提出的費用肯定無法盡如這些學校的算盤,尤其很多國中高中僻處資源稀少的地帶,學生普遍缺乏文化刺激,又缺乏充裕的演講費用,如果我能夠藉機用演講鼓舞他們戰鬥的意志,聊聊夢想,談談閱讀與創作,對彼此都是難能可貴的經驗。

我想通了之後,也就將替代役時期的邀約演講當作是公共服務,只要我的時間沒有問題,都很努力地配合這些發放公文的學校。為了避免機機歪歪的爭議,扣掉交通與住宿所需的費用,其餘所剩的講酬幾乎都回饋給了鄉公所、及捐給公益團體。

這是很神奇的經驗,以後不可能再复制一次如此密集的演講行程。

不管事隔多少年,在我回憶起替代役的生涯時,一定會很吃驚自己在服替代役期間,居然進行了五十九場的演講服務!

希望不只是對我,對那些邀約我的學校來說,同樣意義非凡。


離開二水,幾乎到了讀秒階段。

一想到我的油門一踏,下次再回來時已是好久,心中的感受就越來越複雜。

經常光顧的三間早餐店,一家賣巧克力土司,一家賣炒麵,一家賣十元一大包的溫豆漿。每一間都很好吃。

唯一一間有冷氣的便當店裡,我總是一邊吃飯一邊看蘋果日報。

超級的四層樓,卻只有我一個人住的替代役宿舍。有冷氣,第四台,綠色的樓梯燈,還有一個超大的虎頭蜂窩。沒有鬼,我很確定。

負責料理我頭髮十個月的田中理髮店,櫃檯後面有我的簽名。

跟老闆越來越熟的漫畫店,中午吃完飯常往那裡的沙發上塞。

鄉公所三樓的會議室裡,多少校刊社的學生都在上面練習發問。

常常幫我免費洗車的加油站,熱情的小弟總是精神奕奕地大聲向我打招呼。

不是不捨,也沒有沉重,因為在這裡的回憶不是包袱,而是嘴角上揚的角度。

三百天過去了。

二水是一個美好、悠閒地人生逗點。


小說家的人生旅行,注定就是一串又一串的故事。

我走了,「跑水」會留下來。


再見囉二水,再見囉,親愛的公所阿姨們。

我會帶著下一個故事,到另一個地方繼續戰鬥,燃燒更多的回憶。


再見囉。

再見囉……





14靈魂裡最柔軟的地方


很多事情的出發點,是講感情的。

不見得每個受到矚目的社會議題,你都會感興趣,一方面是能力的問題,一方面就是個人興趣與人格特質的問題。

能力問題就是,我對全球暖化議題其實無法產生有效的力量,所以我就只是支持節約能源減碳,行動上贊成,但在發聲上就交給對這個議題有獅吼功的人。

個人興趣就是,我對全球食品的價格節節高升沒有興趣,對石油的期貨價格履創新高所造成的經濟衝擊沒有興趣,所以我一次都沒有在網絡上提過這些事。但這兩件事不重要嗎?重要,但我沒有發表言論的興趣。

我對狗懷有情感,所以我對狗的議題很有興趣,也希望自己在這方面有能力,於是我會試圖參與這類的議題發聲。


在上一篇的「為什麼反對韓國人合法化吃狗」裡,我做了幾個有結構的、說法上的推演,為了要反駁兩大「不反對韓國人合法化吃狗」的理由,這兩大理由分別是:

1.那是別人國家的事,你管個屁。

2.那是文化差異,你要曉得尊重。

請注意,在上一篇文章中,我的辯論策略,不在於所舉的例子(京都議定書、北韓自爆、伊朗強暴、非洲割禮)是否跟「人吃狗」有關係,而在於反擊以上的兩大層次的理由都不成立------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我們會很想干涉原本不關我們事的人與事。

但我也爽快承認,我對於狗的情感才是我發聲的目的,但也因為毫不諱言這個內在價值,所以很多人都刻意忽略了以上兩個辯論策略,讓我覺得很度爛。


原本我不打算就這件事採取辯論等級的論述,但:

第一,我發現,很多閒人會為了辯論上的口舌興趣,在這個議題上做出「思考」。這些辯論性質的文章底下,往往都會出現:「關於是否應該反對韓國人合法化吃狗,顯然還有思考的空間」這類看似面面俱到、實際上一點建設性的意見都沒有。

------這就是我曾提過的假知識分子,沒有中心思想,沒有自我價值,只會皺著眉頭裝有學問,實際不過嘴炮一枚。

第二,我非常訝異,與我一齊站在反對南韓人合法化吃狗立場的人,普遍缺乏中等以上的辯論能力。我以為這方面的論述已經很完整了,並不需要我,但好像並不盡然、或者擁有那些論述能力的人並沒有足夠的點閱率讓他們的說法傳出去,所以搞得我也不知道你們都說了什麼。

------那麼,沒關係,我可以先當第一個。

以下是純粹為了辯論上的需要,而產生的一篇文章。

畢竟如果我不愛狗,就不會有上一篇跟這一篇。



首先,吃素沒有比較了不起,那隻是你的選擇。

大自然食物鏈的運作本身就非常複雜,如果你認為一個生物的生存之道不應該妨害到另一個生物的生存,於是你吃素,好,那是你的選擇,僅僅如此而已。因為大自然裡有很多很多很多動物都在忙著吃另一種、或數十種其它的動物,純粹吃素的動物,我想反而佔非常少數(若不是,我接受糾正)。

老虎吃羊,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蛇吞老鼠,螳螂捕蟬,都是大自然運作的機制。你要規范老虎、訓練老虎吃素,更有著先天攝食、消化構造上的不可能。

人是雜食性動物,我想有一定的道理,或許可以增加我們的生存機率。


第二,許多吃肉的文明國家都有法律規定,你可以吃,但不允許虐待動物。

如果你倒提著一隻準備拿回家作成三杯雞的活雞上街,讓雞痛苦,你犯法。
如果你用空氣槍射瞎野狗,犯法。
如果你用空氣槍射瞎你自己養的狗,沒有比較厲害,還是犯法。
如果你用亂斧砍死一頭食用肉牛,是,牠本來就是養來殺的,但你還是犯法。

表面上這是保障了動物不受虐待的權利,實質上,這是人權的特殊衍生。

為什麼?甘人權屁事?

因為我們接受這些動物因為要被人類吃而被殺掉,如雞鴨魚豬羊,所以這些動物其實沒有「絕對生存」上的法律權利!比如你開車不小心撞死一隻流浪狗,絕對沒有法律可以控訴你謀殺狗,因為牠死了只是一場不幸,說不定你還得去收驚。

但,如果你故意開車衝撞一隻流浪狗,即使牠沒有主人,你還是要吃官司。

結論來了,就是大多數的人無法忍受有些人虐待動物的行為,認為不管是眼睜睜親眼看到,還是從電視上看到轉播,還是從報紙上看到文字轉述,我們都感到一陣非常不舒服與不痛快,很度爛,於是我們大張旗鼓立法保障了動物不能被虐待的法律。

請問,你反對這樣的法律嗎?

如果你反對,覺得虐待動物根本無關至高無上的人權,虐待一下哪有什麼關係(禽獸父親:「告我性侵?我干我自己生的女兒算什麼性侵!」的等級,差不多等於禽獸主人: 「告我虐狗?我切掉我自己養的狗的陰莖,算什麼虐待動物!」),嗯嗯,那我們之間沒得討論,就算你贏好了,反正你沒人性嘛!

如果你跟我一樣贊成這樣的法律,那我們都有最基本的人性,無論你是否接受我所聲稱的「這個法律,其實是人權的特殊衍生」,我們還是可以繼續討論下去。


很多人好奇,如果狗狗不是被韓國人殘忍地吊起來割喉殺死再吃掉(我們得到的信息就是如此),而是被良好地大量養殖、再施予痛快的電宰,是不是就符合人性,然後就可以吃?

我想此時,應該有很多人動搖了。

「刀大!我覺得這樣就可以吃了耶!」你心理覺得不對勁,但還是忍不住說。

好的,別急,這種場面就交給我。

我們會吃電宰豬,但老一輩的我們的先人,在很久以前不管牛是怎麼被宰的,他們就是不會吃牛。

為什麼?不用說你也知道,因為牛在農業社會裡,可是我們的好夥伴!

出於一種鄉下人樸拙的義氣,我們的先人無法說服自己吃牛,就算因為生活拮据必須賣牛給有錢人家吃,還是可以從很多民間故事中知道,那些把牛賣掉的農家都是哭哭啼啼地、像是要把家人送去活宰一樣痛苦。

至今很多農家即使使用機械取代了耕牛,他們還是沒有吃牛的習慣。

當然,我才不會拿這一點類推到狗身上,當作是辯論的重要策略,但不可忽視的,就是「在特殊的情況下,人類跟動物講義氣不是一件很稀奇、或很奇怪的事」。

忘了在哪裡看過一句話,依稀是國家地理頻道,像是說:「人類之所以是萬物之靈,是因為人類有能力保護所有的動物。」那句話不是說人類不應該吃肉,而是在面對全球暖化引起的生態浩劫上,人類有責任、也該付出努力對抗北極冰融。

那句話讓我很感動。

頭一次我覺得人類有點……了不起。

作家可以使用很多種語言,告訴你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靈,跟其它的動物不一樣的關鍵特質是什麼。

講再多,其實人類有的特質,如懂得道歉、懂得羞恥、懂得反省、懂得講義氣、懂得背叛、懂得孝順等等,許多動物或多或少都有。

說到底,其實不過就是人類比較聰明。

人類會跟動物講義氣,但,你我都知道,動物也經常跟人類講義氣,甚至比人還要懂得什麼叫忠誠。例子不勝枚舉,動物新聞也經常可見狗救人、人救狗。馬助人,人助馬。人養鬼,鬼報恩(餵!)。

狗跟人之間共存互助的歷史,任何人類學家都會跟你說,早在文明開始前就已經發生了。隨便google一下就找到這篇:
http://www.sciscape.org/news_detail.php?news_id=884
詳細的時間是個謎,但人類極早就馴養了狗,支使狗從事各種危險的斥候、攻擊、守衛、狩獵、追踪等工作,差不多已是科學性的事實了。

到了今天,狗還是在人類社會中,從事許多工作。

緝毒犬,幫助我們對抗邪惡的毒販。





軍犬,用肉身深入地雷滿佈的區域尋找危險所在,也是任務之一。



雪橇犬,在高山各種奇怪的地形中照常奔跑,除了大便比較多,還無碳污染!





治療犬,在醫院裡跟失智老人、自閉兒、長期臥病的小朋友玩耍,幫助他們增強人際互動中的自信,與打發寂寞。

導盲犬,幾乎無可取代的忠誠傢伙,必須嚴格訓練,抗拒街道上千奇百怪的誘惑,幫助主人安全到達目的地,即使沿途受傷了依舊面不改色。





看門犬,幫助無數民間工廠、家戶、殺手家族警戒小偷與強盜跟無聊的人,多少鄉下的看門狗被無法得逞的小偷下毒報復而死!



末日犬,這是標準的意識形態的極致,意識形態往往反應了人類的情感需求,在孤獨的末日里,我們還是想要有一條狗陪伴。



最多的是家犬(柯魯咪肥肥的看起來非常好吃)。

有非常大量的人養小狗陪伴自己對抗寂寞(多少現代夫妻並不打算生孩子、而是養狗),有很多家長養狗以教育小孩何謂生命教育,許多人由於同情心發作而認養流浪狗以防止牠們被安樂死。也有許多人莫名其妙就被送了狗、於是傻傻地一直養下去。




狗不僅在工作職司上與人類緊密結合,情感上更實質成為人類特殊的伙伴。在數量上,歷史裡從未有一種動物像狗一樣,與人類「結了盟」。

從職司上,人類當然不會殺死並吃掉警犭、軍犬、雪橇犬、看門犬,但人類或許應該因為有這麼多隻狗努力為人類服務(報酬僅僅是有吃有睡,偶而抱抱牠、說牠好),愛屋及烏,讓牠們的同伴擁有不被殺死吃掉的「豁免權」。在人類的神話裡,偶而可以見到相似的「契約」。人類學裡的「交換」,也有一定程度的相似。

這是從義氣出發。你可以不同意,但這是我跟很多人的想法。

從情感上,我認為既然有如此大量的人愛狗、或是有很多人出於非理性的同情(但這種非理性並不具有攻擊性),所以不想狗被吃掉,也是一種人權的特殊衍生。所以注意了,這也是一個人權問題!

這是從人性出發。你可以不同意,但這是我跟很多人的想法。



說一個小故事。

一個七歲的小女孩跟媽媽搭機去韓國玩,在首爾機場通關時,小女孩看見一條緝毒犬在行李運輸道上嗅來嗅去。

小女孩忍不住問:「媽,那隻狗狗在做什麼?」

媽媽說:「狗狗在聞啊,在聞有沒有壞人在行李裡面藏壞東西喔!」

機場咖啡店裡,一條導盲犬領著盲人走近櫃檯。

正在吃蛋糕的小女孩覺得很新奇,蹲下來用手中的小餅乾逗弄導盲犬。

媽媽趕緊阻止:「不可以逗導盲犬玩喔,這樣會害牠分心,就不能好好帶眼睛看不見的叔叔走路了喔!」

小女孩趕緊把手縮回來。

突然間,遠處有個人大叫:「有扒手!」

人群瞬間躁動了起來,一個拔腿開跑的小偷幾乎就要衝出機場大門。

警哨聲響,一道低矮的黑影砲彈般衝出,實時撲倒了得手的扒手。

圍觀的人群掌聲四起,對著一條黑色的德國狼犬吹口哨叫好。

「媽!那條狗狗好厲害喔!」女孩驚呼。

「那是警犭,看到牠要敬禮喔。」媽媽溫柔地摸摸小女孩的頭。

搭出租車離開機場,到了首爾市區。

紅綠燈,車暫停在斑馬線旁,小女孩突然看到旁邊有一間狗肉店。

怵目驚心的圖片招牌,小女孩傻傻地問:「媽,那是什麼?」

媽一時沒有察覺,脫口而出:「那是賣狗肉的。」

小女孩呆住了。

媽媽也怔住了。

「媽,為什麼狗狗那麼幫我們,我們還要吃狗呢?」小女孩怯怯地問。


如果是你,怎麼答?

你要怎麼告訴你的下一代,人類可以輕易背叛正在跟他們講義氣的結盟夥伴?



快尾聲了,你問我為什麼獨獨是狗可以做那麼多工作?

狗的鼻子並不是最靈的,狗的腳程也沒有豹快,狗游泳的本事沒有海豚棒,狗的力氣也沒有猩猩大,狗的智慧也比不上猴子,那麼,為什麼是狗?隨便google一下就找到這篇:
http://www.sciscape.org/news_detail.php?news_id=1121

當然,很多動物,如馬,同樣也在人類世界裡擔任某些功能性的工作,如果你認為大家也不該吃馬,好啊,我同意你,我們一起不吃馬。

如果你進一步拍桌子大吼,要是大家都開始訓練豬取代狗的工作、甚至是與人之間的伙伴關係,那以後大家都不吃豬了嗎? !好,我也可以爽快地同意你,我們一起不吃豬,就這麼簡單。




這場辯論快結束了,我們再來談訴求問題。

通常訴求伴隨著「反制」的行動,這個反制的行動常常跟你的訴求能否達成有著緊密的相關。

有時候,你提出的反制行動很激烈,會迫使對方改變行為。

但有時候則很不幸相反。

例如,南韓要求北韓停止核子武器的研發,這是個訴求,而南韓用來威脅北韓的反制行動,就是停止對北韓的援助。由於北韓非常不爽這個反制,所以南韓提出的這個訴求基本上就是反效果------北韓變本加厲地展開大規模軍事演習。

今天,我們採取一個人寫一封信給南韓總理李明博,請求他不要合法化吃狗,為我們想要保護的伙伴盡一份心力,請問------我們提出了什麼反制?

我們提出了什麼反制,讓南韓人覺得我們在壓迫他們?

我們可曾呼籲大家別買韓國貨?

我們可曾呼籲抵制韓國藝人?

我們可曾在大街上燒韓國國旗?

我們可曾要求陽建福在奧運上對韓國打擊者一律投觸身球?

沒有。

都沒有。

我們不過是聲嘶力竭地反對!我們響應一人一信!

我們公開指責韓國人沒義氣、不文明、殘忍,這種程度的反對跟語言暴力乍看很像,但完全不是一樣的東西。難道我要說:「我覺得你們吃狗肉,不是很好耶,可以不要吃嗎?拜託一下啦!」……好娘炮啊,什麼鬼啊。

絕對,這是最低程度的抗議,幾乎跟表達意見、表達情緒沒有兩樣了。



每個人都該有他的核心價值,我可不想效法假知識分子,以冷笑為生、以素食主義為最高指導原則、以駁斥他人言論為樂。他甚至也有養狗。

對假知識分子來說,說一些聽起來有道理的話,比他們相信什麼還要重要。

對假知識分子來說,網誌上的人氣數值,比他們相信什麼還要重要。

對假知識分子來說,把吃狗或不吃狗當作辯論,比他們相信什麼還要重要。

所以我們可以看見無數假知識分子可以熱淚盈眶地大吼:「雖然我不同意你們吃狗,但我誓死捍衛你們吃狗的權力!」

很抱歉啦,對我關心的事物,我是行動派。

如果你們想要的是一場辯論,我給你們。

接好了。



最後,無論什麼理由,人類以私慾為出發點飼養寵物,不管是出於哪一種類形的慾望,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殘忍,因為動物生存在大自然裡好像才是一種正常,不管你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很大程度同意這種看法。

我甚至也可以從此不養狗,我也可以發動訴求請大家從此都不養寵物。

但我必須很真誠地說,我靈魂裡最有價值的地方,是因為養了十四年的puma後才慢慢柔軟的。

有很長一段時間,面對一個假設性的問題:「如果你能搭乘時光機,你會回到生命的哪個時間點重來一次?」

我都聳聳肩,驕傲地說:「都不會,我就算錯過了什麼,遺憾了什麼,我也承受得起。」

但兩年前,我終於有了新的答案。

如果我能搭乘時光機重來一次,我要回到垂死的puma身邊。

我答應過牠無數次,我要親手闔上牠的眼睛,不會讓牠寂寞。


我沒有。

我一直都很痛苦。





我不是生來就很會戰鬥,我很怯懦,逃避經常是我的第一選項。

但這次不會。









-------ps:-------
有些人就是無法好好看文章,所以只好統整以上,論點可以歸納為:

狗長期與多元的大量工具性使用,若吃狗,將妨害我們對下一代的生命教育

不吃狗,也是一種人權(特殊衍生),而這種人權已有既存的立法(重點)

我們對其他大量協助人類社會的動物,也願意採取一併禁止食用的立場

我們沒有壓迫韓國人,因為這個訴求沒有反制,這是一種最低程度的意見表達

這一篇不同上篇,這篇是有完整論述的,別因為我最後一段感性結束就可以亂栽贓這是一篇"情緒文"







15九把刀砍電影:情非得以之生存之道之「人賤天不收」


在台灣,要拍一部電影出來,可以逼得一個導演說出很多關於理想的句子。

沒有理想,也得學會假裝。畢竟不天真一點,是完全沒有辦法碰電影的。


其實,想拍電影的人一直很多。

電影幾乎是每一個拿著攝影機的人,或站在攝影機前走來走去的人,最究極的夢想。

「某某電影的燈光,是我負責打的。」篤定是燈光師自我介紹最愛用的句子。

如同------

「某某電影的配樂,是我負責弄的。」篤定是配樂師把妹時最上口的話。

如同------

「某某電影的服裝,是我負責盯的。」篤定是服裝設計洋洋得意的口頭禪。

如同------

「某某電影裡的三百七十人,都是我一刀一刀教劉德華怎麼殺的。」

一聽,就知道是出自武術指導。



更何況是導演。

一個導演,拍廣告、拍MV、拍電視劇,不管拍了多少年,從攝影機後面賺了多少錢,這輩子沒拍過電影,心中肯定有個缺口。

這個缺口終究得填補起來,不是因為拍過電影的導演一定高出沒拍過電影的導演一個頭(要是你一直拍爛片也沒多了不起啊!),而是因為每個導演百分之百都喜歡看電影(如果你是個導演但你卻不喜歡看電影,歡迎炮火四射干剿我的以偏概全),此生不斷被許多電影導演深深打動。

而任何自認有才華的導演,絕對抵擋不住親自拍一部電影自我驗證一番。


至於明星。

不是要否定鄉土劇、八點檔或偶像劇裡的演員,但電影演員就是不一樣。

有機會,每個演員都想拍電影,畢竟鏡頭刻在電影明星身上的力道,就硬是比較深刻,感受力特強。黑暗中唯一允許的巨大光亮屏幕,有希望成為演員的「生涯代表作」。

當演員,大家平平都是人,在變成明星前所過得生活想必也差不了多少,雖說個人特質、氣息風采、演技磨練、乃至運氣際遇都很重要,但電影明星當然是鏡頭「慢慢製造」出來的。

慢慢製造的意思,意指有很多的機會放在這些明星或準明星的身上。

太多人說,電影最需要的就是明星。

在這太多人裡的許多人說,在亞洲,真正的電影明星,幾乎集中在香港。

日本有很多傑出的歌手、電視劇演員,但電影明星?

韓國有很多傑出的歌手、電視劇演員,但電影明星?

日本跟韓國都是富裕的國家,但不大量拍電影,哪來的很多電影明星。

許多人會說質好比量好來得重要,但現實上:「沒有量,就沒有環境。」

沒有環境,就難以培養一流的技術人才。


什麼都可以變得出來的技術團隊,就是支撐起電影工業的大功臣。

用簡單的分子分母的數學觀念就可以輕鬆知道,是的,大量拍攝的電影工業,亂七八糟拍出的爛片也多,這就是大家熟悉的成語「粗製濫造」的用法。

但毫不意外,大量拍片的結果,迸出的經典佳作也肯定很多,比起台灣「小而美」的拍法,前者養出的人才不知多了幾十倍。電影工業與更大的娛樂產業環環相扣,互相輝映,靠這行吃飯的人才更豐沛,這些人才又養好、養肥了這塊大餅。

我國小六年級去電影院看的電影「笑傲江湖」(當時是我爸帶我們三兄弟去看的,因此我沒能去隔壁廳看周潤發的賭神,心情大受影響),幾乎沒有計算機特效,簡單的鋼絲特技就幫助許冠傑在草上飛來晃去,沒有奇怪的合成聲光,幾個飛沙走石就將劍氣拍得熱血沸騰。對白雖然沒有到流傳千古的地步,但即使是我也忍不住看一次叫好一次。電影配樂那就更不用說了,完全就是靈魂。

這是導演胡金銓的功力。

更是香港電影工業的技術能力。





曾經在一篇報導看過一個說法,就因為台灣有很多人想當導演,於是一學會了掌鏡,就急切地想要自己上。於是台灣有非常多躍躍欲試的新銳導演,卻沒有足夠多的成熟、出色、專業的技術性幕後製作。

我對電影圈的了解僅限於我與電影人的相處經驗,但傳聞與耳語聽多了,這篇報導的說法倒有幾分正確。

如果你是一個很棒的技術人員,我想你在這一行里可以吃到的工作配額,應該比一個想當導演的人吃到的多。


前天,跟小內去看了鈕承澤導演的「情非得以之生存之道」。

從挑選戲院這一點開始,就知道國片生存不易。

因為根本就不必挑戲院。

彰化沒有上映,厲害如台中也只有德安華納威秀有在放。

「情非得以之生存之道」有兩個主題,這兩個主題用白話來講,就是「拍電影好不踏實」跟「真抱歉我壓力好大」,兩句話合成一句,就是:「人賤天不收」。

很好看,合理票價兩百塊錢。值得推薦。

打著偽紀錄片的旗幟,但其實整部片完全沒有「視角上的必要」採取搖晃的紀錄片式鏡頭處理,我想偽紀錄片應該是誤植,只是這部電影劇情裡要處理的一個點。然而這樣的拍法自然有種接近真實的趣味。

我們拍電影常犯一個毛病,就是對白癟腳,根本不是我們日常生活裡會說出來的話,所以聽起來很矯情,很假,沒辦法投入。 「情非」的對白則很貼近我認識的這個世界,裡面有大量的粗話、髒話,也很貼近我所認識的------大家塞在沙發里靠夭拍片的環境很惡劣的那種場合。

那種場合我一向很討厭啊,在那種談話空間裡瀰漫了一種委靡的慣性,會傳染的。煙霧中,很多人不來點批判的干剿,好像就以為別人會覺得他沒有長腦,更害怕不批評,就不是「擁有理想的同一陣線」。

幹剿別人不懂拍電影或搶劫輔導金資源,比自己拍電影跟親自搶劫輔導金要容易太多了。批判久了,我懷疑,原本要拍電影的人最後都只能成為影評家或嘴砲王。


劇中有很多對於拍電影困境的描述,我看了格外心有戚戚焉。想必有很多電影人看了,會心一笑的次數一定很多很多。一知半解的人看了,也會娛樂到。

在很口語的對白輔助下,幫助我做了看電影最基本的「投入」。


劇情也很飽滿。

個人興趣關係,我對「散文結構」的電影興致缺缺。

「情非」在劇情的設計上很完整,段落感也抓得好,劇情時間軸以「一群人拍電影的過程」為運作,感情時間軸以「這個拍電影的人的困頓掙扎」在跑。

討論拍電影的黑暗面僅僅是輔助,自我揭露才是真正主題,不刻意強調成長、昇華、向上提升,必要時還得為了自己的夢想,對著一些人說一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對著一些人嘻皮笑臉出賣自己的人性。

沒有太多的大愛法輪,所以我不覺得惡爛。

有多少錢拍多大的戲,不見得要叫得動千軍萬馬才能將觀眾請進戲院,陳可辛的「投名狀」拍得很棒,但同樣萬馬奔騰的「三國之見龍卸甲」根本就是一部浪費劉德華的烙賽片。




(趙雲:「丞相!子龍想當英雄!」)



周杰倫的「不能說的秘密」格局小,但掌握得當,效果出奇的好。

鈕承澤的「情非」也有同樣的感覺。


缺點有兩個。

一個是看了很累,「情非」裡面的人經常在抽煙喝酒呼麻摸奶子,我除了愛熬夜之外沒別的殘害身體的習慣,所以我看了忍不住覺得自己很健康。





一個是結尾有點拖。

也許結局沒有真的很拖,但整部片子要咆哮的東西太滿,導致看到後面有點沒耐性。當我情不自禁穿上外套後,竟還「多看」了五分鐘。

我的理念是,不管你有多少話想說,一口氣說太多了,就會失去吸引力。

我想這跟台灣導演不曉得下次拍戲是什麼時候有點關係,只好在能說的時候盡量說,但這種說的方式對一部電影來說是不必要的。






電影的好看不在於它的「完整」。

明白這個道理的人,不見得甘心做到這件事。


最後,我這個人是完全沒有支持國片這種高尚的念頭,有的話也是隨便支持一下,表現在「如果這部國片很爛,那我頂多就是裝作不知道」。

真正愛看電影的人是不會被「我們要團結」之類的意識形態給收編、或說服。如果有一天我的作品被改編成電影,那一定不是為了使國片增光,而是我想要拍出一部連我自己都願意買DVD回家收藏的好電影,然後覺得自己怎麼這麼酷啊。如此簡單,如此難啊。


比起到處去跪電影,我真慶幸自己的夢想就是寫小說。

將將好就是我正在做的事。

再大的爆破場景都不需要成本,再驚人的特效我幾分鐘就輕易完成,再美的女主角都任我擺佈ㄎㄎㄎ,再多的大牌我都可以用命令的口氣叫他們喬開時間陪我一場。

我所要灑血對付的,就是最核心的------讓你手中的小說很好看。


偶而寫個網誌很愉快,但精彩的是我關掉網誌之後才要接著做的事啊!



16我的演講戰鬥(5)三生有幸

以「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為題,我開始了校園演講。

第一場在交通大學,是我寫小說的起點。我的天生主場。

這個講題底下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打工的趣事、硬著頭皮參加救生員訓練測試、九刀杯自由格鬥賽、在火車上遇見手槍王、我媽媽生病等等。

以上帝惡搞我的人生為主、我試著在其中掙扎戰鬥為輔。

簡單說就是好笑又熱血,是歡樂又熱鬧的講題。


當時,我不斷地強調兩句話。

第一,我相信,人生中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意義的。

第二,我認為,人會彼此影響。


這兩句話開展了所有的演講子題,雜亂無章卻又奮力地將我過去的人生做個簡單的總結。由於真的講了很多次,越來越熟悉大家的反應,我的自信也更飽滿了。

每次演講這個題目,我都給了我自己很大的鼓舞,在台上笑得很開心。

鮮少人知道,當時站在台上演講的我其實才是最需要被打氣的人。

所以謝謝這些學校,既請人來聽演講為我打氣,又給我錢,哪來這麼好的事!


小炘在一場中山大學的演講後,坐我的車去台南跟她妹妹會合。

一路上,小炘不知道哪根筋抽到,跟我說她其實很喜歡聽我的演講。她說,每次聽了都會覺得人生很有希望,更羨慕我可以很大器地活著。

我覺得真是受寵若驚。

不過論大器,其實應該說是幸運。

雖然我有很長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書都賣得很爛,但兩間出版社從沒有冷眼於我,什麼事都好商量。讀者雖然老不買我的書,然或許出於尷尬後的同情,這些網友讀者可沒吝嗇過說我很厲害、超屌等言過其實的好聽話。大多數的人都願意試著接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把我的缺點搞成個人特色,而不會強迫我改變。我的好朋友都了解我很熱衷開玩笑,每個都被我磨練到脾氣超好,發誓對我效忠(?!)。

大家都對我很好,所以我平時想找人發脾氣,也就只能看電視新聞。

久了,器量就被大家連手養出來了。

所幸愛憎分明的脾氣終究還是沒改,改了,容易妥協了,大概寫出來的文章從此了性格,四平八穩,無聊異常,世界上多一個我也什麼差別。

如果大家與我易地而處,相信大多數的人都可以活得很大器,不成問題。

所以一個人整天過得不快樂,除了自己的個性有毛病,我想際遇也是個關鍵,周遭的人怎麼待你也是個關鍵,如果你有幸遇到一群非常包容你的朋友或同事,就包容回去,別輕易消耗了他們對你的好。


有件事非說不可。

話說小炘在這場演講中,一眼瞬間愛上了接待我的學生會幹部小白,小白很帥,差不多也是一眼就視奸了小炘。我後來變成這兩個人的傳聲筒,電光火石,情慾賁張,一下子就愛過來愛過去的,真的是……

還敢跟我要一台smart當作你們結婚的禮金!


這個講題越講越順,尤其講到了火車手槍王那一段,應該是經典中的經典。

在我人生最痛苦的時候,這個講題幫助我自我療癒了太多。

慢慢的,這個講題中有幾個超有趣的親身經歷,被我忍不住寫進了獵命師傳奇的序(交大女舍樓下的獻花告白、比絲吉的戰鬥)、中國時報三少四壯專欄(救生員訓練、打工漫談)、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九刀杯自由格鬥賽)等等,既然寫都寫了,實際上拿出來演講的次數便銳減。

到了後來就很少再出現。

我想,那是因為我也找到了快樂。


三生有幸,我遇見了小內。


17【Elle專欄】愛我,求求妳

昨天晚上睡覺時,我親親小內的臉。

小內像平常一樣,臉頰超好親的。


「把逼,你很愛我嗎?」

「對啊。」

「有多愛?」

「超的。」

「真的嗎?」小內的眼神有點落寞:「那你有把握可以一直愛我嗎?」

「當然可以,妳那麼好。」我嘻皮笑臉,又親又抱的,使勁地寵她。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小內蜷曲身子,背對著我。

「不知道什麼?」我摸著她的頭。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可以愛你那麼久。」

小內的聲音很認真,我嚇到了。

「什麼?為什麼?」我起身,貼近她的眼睛。

「我不像你,前兩次戀愛都是七、八年,都很久,你早就習慣談那麼久的感情。可是我以前交往的兩個男朋友,都沒有超過兩年。」小內的聲音像是漂浮在太空中的果汁軟糖:「現在,我們已經交往超過兩年了,早就超過了我的理解範圍。接下來會怎樣我真的沒有辦法想像……我們真的可以永遠愛下去嗎?」

我的心一下子復雜了。

我躺回原來的姿勢,看著她單薄的背。

「可以。」我說,聲音卻沒有字面上意義那麼堅定。


我很失落。很不安。

很不服氣。

通常,不該是知名作家的女友為她的作家男友的魅力感到不安嗎?

現在,怎麼會是我在擔心我的乖乖小女友有一天突然說不愛我了呢?


「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分手了,我回想起跟你在一起的這兩年,說不定真的會覺得自己在做夢。」她幽幽地說。

「又不是夢。」

「可是真的就像夢啊,太不真實了。好不切實際喔。」

什麼對話嘛……我的心很悶很悶。

「如果有一天,妳不愛我了,妳會第一時間跟我說嗎?」

「……我不知道。」

「不要不知道,也不要怕我難過。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妳告訴我,我會祝福妳。答應我。」我的傲氣上湧。

「好,答應你。」小內始終沒有轉過身。

「那,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愛上了另一個女生,我也會跟妳說。」我的眼淚溶掉了傲氣,流了下來:「妳也要讓我走,我們好聚好散。」

「……」小內依舊背對著我,淡淡說:「不要。」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小內對我幾乎是百依百順的愛戀。

有時我也常這麼錯信。

我們經常膩在一起,也擅長溺愛對方。在我們溺愛彼此的時候,偶而會透不過氣,卻也從這種副作用裡得到了飽足的安全感。我很喜歡。


但其實小內很有個性。

有一天小內若對我沒感覺了,我難以想像這個世界會糟到什麼樣……

可真的很不公平,明明就不該是我感到不安,而是我要花費精神去安撫小內,說我會乖乖,是個除了征服天下、沒有不良慾望的小說鬥士才對啊,為什麼是我的眼淚跟鼻涕卷在一起,幾乎沒辦法呼吸了?


突然,小內轉過來。

「把逼,你真的覺得我很好嗎?」小內在漆黑中凝視著我。

「妳真的很好,我很,喜歡妳。」我哽咽。

「謝謝你。」小內用手指摳掉了我的眼淚:「不要哭了。」

「我們一起加油好不好,一定可以的。」我還是一直掉淚。

「好,一起加油。」小內摸摸我的頭。


小內轉過去,沉沉睡去。

有點顫抖,我從後面抱著她。

頭一次,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18每次第四台一播,就會重看一遍的香港電影



"師傅,那個老妖怪說西方沒有極樂,到底有沒有啊?"

"少廢話多做事!走了!"

"是,師傅!"




剛剛又開始看倩女幽魂第三集了。

我想大家也差不多吧,周星馳的電影每次第四台一放,很可能就會下意識地為了重看某一段,幾乎重看了整部片。

賭神也一樣,(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

笑傲江湖二部曲也一樣,(我最喜歡令狐衝大叫我跟你打!)

至尊無上等等都太棒了,(沒有一部賭片可以超越至尊無上最後的賭局)

倩女幽魂是非常厲害的三部曲,在我看來是一部比一部好看,後來居上,重點是配樂異常的熱血好聽

普渡慈航是相當經典的惡鬼角色,我很愛啊,政治人物的極致就是普渡慈航啊!

(比起來,姥姥只是一個流氓等級的爛咖)

倩女系列最重要的當然是倩女,王祖賢在我的年代可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大美女,

(利智也超美的)

就算她真的變胖了也沒關係,能夠迷住全世界的男人十年也真是太夠本了,胖胖的很快樂的話又沒有什麼關係.......






大家呢?

第四台回放哪些港片你們會一直重複看呢?






19序,還是得自己寫


我很少保存報紙。

年輕人總是對執政者抱持著「你們都是混蛋」的念頭。

十年前,在我還在念大學的年代,同儕間若有人支持老態龍鍾的國民黨是非常奇怪的事。問理由,大抵不脫:「民進黨又沒有執政過,把國家交給他們……可以嗎?」這種鳥邏輯成立的話,那處男就打手槍打到死好了。

在民進黨代表反威權、反貪污的情勢下,有點批判思想的同學幾乎一面倒支持民進黨,國民黨在我們這些半生不熟的知識分子間簡直被電爽的。

回想兩千年第二次總統直選,參選人之一許信良到交大演講,我一直對理想主義者抱持好感,便拉著兩個室友跑去聽了。

比起宋楚瑜到清大演講時學生們塞滿了大禮堂,對許信良感到好奇的只有三、四十人,一間普通的會議室都坐得冷冷清清。我實在替他緊張。

演講結束,大家問的問題都有氣無力,我便舉手發問:「許先生,你一直強調天命在你,但民調上顯示你很可能不會當選。所以能不能請你給我們一盞明燈,告訴我們除了你之外的總統候選人裡,有哪一個是勉強可以當選、對台灣也很有幫助呢?」

全場騷動,許信良也怔住了。

緊握著麥克風,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才開口:「我相信,天命一定在我!」

他如此強調,但沈痛的語氣已經洩漏了太多。

那一天我有點了解到,「當總統」對一個從政者可以有多重要。

投票揭曉那晚,我們一群死黨聚在國中老師家開同學會,順便看開票。

到了很晚局勢才明朗,陳水扁終於在兩藍互殲下脫穎而出,在鋪天蓋地的瓦斯汽笛聲中發表了當選演說,場面感人。

好友勃起不置可否:「告訴你,軍方不會聽陳水扁的話的!」

我嗑瓜子:「你投誰?」

「許信良啊。」勃起毫不遲疑。

「那軍方就會聽許信良的話嗎?」我吐槽。

勃起楞了一下,然後笑了出來:「……不會。」

我們這群死黨畢竟太熟了,大概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極少數不會因選票傾向不同而尷尬起來的異類。

對於政治上的選擇,每個人都有理由,卻也都不是理由。觀點常常不是自己經過思考形塑得來的,而是電子媒體給的、都是像我這種寫在報紙上讓你看的文章慢慢影響而形成的。

你要接受哪一種媒體那一篇文章影響,沒有意外,其實都是喜好問題,而大家都喜歡將自己的喜好擴大想像成全民一致的需求。

我讀社會學,了解什麼是民粹,什麼是集體意識,什麼是操弄,什麼是韋伯口中的領袖魅力。擅長感動人民的政治,幾乎動搖不到我。

所以我永遠記得政治唯一觸動我的那一刻。

那是全開的報頁上,陳致中單手在地上做伏地挺身的照片。




「那幾個人都沒有當過總統,誰都不知道哪一個當最好。」我告訴當時的女朋友,說:「所以我要選一個跟我們最接近的人。」

選後,一份頭條印了「台灣之子」的報紙,我收藏了好多年。



兩千年的政黨輪替,也是許多人人生里峰迴路轉的起點。

陳水扁上台。王建民在小聯盟短期1A投出第一個球。我開始寫小說。

至今第八年。

陳水扁揮揮衣袖,留下一堆囧臉下台了。

王建民用九十四哩的伸卡球,打破亞洲球員紀錄神速拿下第五十勝。

我寫了四十一本書,還不要臉地硬要把自己跟王建民寫在一起。

總統有任期,投球跟寫作卻沒有任期。

那一份收藏多年的報紙,也不知不覺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



寫了八年的小說,除了書從賣得哭八爛到小有成績外,什麼也沒改變。

真正搞創作的人都很自我,我一直覺得單純的自己跟複雜的政治扯不了關係。

不過隕石要砸下來你要撐傘也沒用。

這次大選前,有點熟又不太熟的卡神打電話問我,想不想跟謝長廷吃飯。

「想啊,當然想啊,總統候選人耶!」我直率起來連我自己都會怕啊。

「那我就安排一下囉,到時候你可以問他很多尖銳的問題。」

「可是我不想被媒體知道耶,我只想去吃飯跟聊天。」我就是這樣。

「放心啦,當天完全就是一場秘密飯局,不會通知任何媒體啦!」卡神保證。

一掛上電話,我立刻笑倒家里沙發上。

當時我即將出版一本新書「綠色的馬」,書名取自五年前我寫的一篇同名小說,當時寫的時候完全沒想太多,五年後卻意外地發現這篇小說的命名有非常濃厚的政治氣息。

有綠,有馬,摻在一起就變成了綠色的馬。





「人生沒有意外。」摘自我自己。

對!人生絕對沒有意外,書名既然長成這個模樣,不趁機大開政治的玩笑就太浪費了。我計劃想請兩政黨的總統候選人幫我寫序,更反常地立刻打電話給出版社編輯。

「這樣好嗎?」出版社編輯很吃驚:「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畢竟……」

我想得很清楚:「哈哈,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政治表態當然很無聊啦,這件事好玩最重要,所以這次邀序的唯一條件就是,非得兩個參選人都寫不可。如果我只找謝長廷,那我就被打成綠的。如果只有馬英九寫序,那我就藍到翻不了身。」

「如果真的可以兩個人都寫的話,那就沖一下!」編輯終於也被我說服。

「我下個禮拜會跟謝長廷吃到飯,我會親自向他邀序,所以你們只要幫我找馬英九那邊的管道就可以了。」我已經開始想像那樣的畫面。

總之就這麼說定。

到了吃飯當天,我帶了女友小內,剛看完電影的兩個人完全就是要去約會續攤的心情。

卡神說,除了一直強調自己心跳很慢的林義傑,一起吃飯的還有以「行為非常不正經」著稱的遛鳥達人李昆霖,所以我很放心這不會是一場無聊的飯局。

不過,有個問題。

出版社在這一個禮拜來,都沒辦法摸進馬英九的七步之內。

吃飯前,我去高級廁所大便的時候,我還蹲在馬桶上在打電話給出版社緊急確認:「真的沒辦法找到馬英九那邊嗎?應該總是有管道的吧?什麼?太趕了一時找不到?唉,我等一下就要跟謝長廷吃飯了耶,如果我先跟他邀序了,萬一馬英九還是找不到怎麼辦?對啊!如果謝長廷答應了也寫了,我總不能跟他說,由於我找不到馬英九,所以你這篇我沒辦法用吧!那樣我就超沒品的啊!唉,好吧,也只好這樣了。」

我很沮喪地回到座位,飯局裡我便提也沒提過邀序的事。

不過滿臉疲憊、聲音沙啞的謝長廷一坐下,竟然主動說他最近看了我的小說「殺手,流離尋岸的花」,吼,害我興起投給他的衝動。

「很好看吼!」我高興起來,連我自己都會害怕啊。

「很好看,寫的很感人。」謝長廷微笑:「不過鐵塊最後很可憐。」

上菜了,當然都是好料,我面目猙獰地夾了一大堆生魚片。




平常我們這種賤民哪有機會跟總統參選人吃飯,坐在謝長廷正旁邊的李昆霖竟然沒種地發抖,他說:「你看我,緊張到夾菜的手都會抖。」

謝長廷立刻響應:「除非你是要刺殺我,要不然幹嘛緊張呢?」

大家笑一笑就都變得帶種多了。

我一邊忍住繼續壟斷生魚片的衝動,一邊問:「院長,大家都說陳水扁跟你私下不合,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大家都嚇了一跳,但謝長廷大概對這個問題免疫了,立刻說:「政治人物好比天上的星星,同一星座的星星看起來很近,其實距離都是好幾萬光年。」

妙答後,又認真地說了一些他們之間相處的小故事。

我再接再厲:「那你對王世堅跳海有什麼看法?」

「……」謝長廷倒是楞了一下,才幽幽說:「我希望那些新聞快點過去,我比較好打選戰。」

大家都笑翻了。

大家輪流發問,越來越敢,比如陳進興事件、李遠哲被送豬頭事件、謝長廷被換下行政院院長職位等等,讓謝長廷的筷子幾乎沒夾過什麼東西。

不過我也有些正經的事想要說。

「我覺得,只要施政就一定會犯錯,不可能每一個政策都是對的,但從來沒有一個政治人物勇於道歉,只會講一些遮遮掩掩的話打混過去。謝院長,你也一定有犯錯,如果你可以當第一個道歉的政治人物,一定會有正面的影響力。」

「你說的很好,但現在的媒體不會給你公平的機會。如果我很認真地道歉,標題一定會放大:謝長廷終於認錯。其它的部份人民就會忽略,也不會去關心我的解釋。」

飯局結束,我們這些賤民忙著拍照後,謝長廷微笑走進電梯。

門關上。

「民調差那麼多,謝院長覺得自己最後可以選上嗎?」我問謝的幕僚。

「他很有信心,認為最後一定能夠逆轉。」幕僚說著說著,嘆了口氣:「不過他這方面的運氣一直不好。很歹命。」

這一聲輕輕的嘆氣,讓飯局的尾巴有點落寞的滋味。

跟謝長廷私下吃飯、亂問問題真的是很有趣的經驗,在總統大選期間如果我在網誌上像現在這麼描寫飯局,所有的綠帽子都會如雨下戴到我頭上,於是我便絕口不提。

選後送帽子的人少了,懂幽默的人多了,我才想將好玩的經歷寫出來。

事實上我也想跟馬英九吃個飯,看看他會怎麼回答我的問題,不過沒人邀我也沒辦法。畢竟沒跟馬英九吃一頓,導致最後「綠色的馬」只好由我自己揮刀寫序,非常遺憾!

不過我這麼輕鬆旁觀政治、反過來消費政治,很多人一定不以為然。

對很多人來說,飯可以不吃,但顏色卻絕對不可以選錯。

台灣的人民,長期被各種層次很低的政治氣氛催眠成「如果台灣不是由我們來執政,你的生活就會徹底完蛋」下的信仰者。

但為什麼你要傻傻相信你的生活不依賴他們的領導,就會開始糟糕呢?理想的狀況應該是,人民培養出自己的、剝奪不走的競爭力,並相信不管由誰來執政,自己與家人都能安好地活下去。

八年前,有多少人抱持著忍耐的心態,想像著「如果不是這個人當總統,我的生活一定可以過得更好」,然後自告奮勇臥薪嘗膽。

到了四年前的三月二十日晚上,當這些人赫然發現他們還要這樣再忍受四年,只能陷入更巨大的痛苦,別無選擇只好繼續臥薪嘗膽。

這不是那些人自找麻煩,是兩種大政黨連手種下了整座山的恐懼。不厭其煩幫助你討厭對方,是藍綠政客最大的樂趣。

現在,政黨又輪替了。

度爛八年的人包下所有的餐廳慶祝,換了一批人「預備承受」痛苦的生活。

何必?

一個月前在台北,我遇過一個聰明的出租車司機。

他老神在在說,他從不真正表態,有榮民老杯杯上車他就跟著罵民進黨混蛋搞台獨,有台客上車他就乾剿國民黨擋法案擋預算,為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在對方下車時,聽到一句:「不用找了!」

我想,出租車司機選擇了屬於他的快樂、跟生存之道。

八年了,藍綠雙方的信徒們唯一共同的偏好,其實不是對經濟成長的見解,而是王建民的勝投數。但從不表態的王建民擁有台灣人最強韌的憨直,你問他藍綠,他一定會說:「我一球一球投……一球一球投!」

感謝王建民真的一球一球投下去,終究還是讓我們有了美好的共識與期待。






20【Elle專欄】在校門口揮揮手的妳


我服替代役,選的是文化役的役別,專訓時在台中漢翔基地。

小區實作是很重要的課程,六十人分成六個小隊,每一個小隊都得在台中挑選小區時作的區域。期末成績將很大程度決定我們將來要去哪個縣市服役。

在我精心圖謀下,我所屬的第六小隊選了沙鹿地區,一個禮拜至少有兩天會從專訓基地發遊覽車,途中會經過小內就讀的靜宜大學校門口。去一次,回的時候一次。

我光只是坐在車上瞥眼靜宜校門,就覺得很溫馨,那可是我常常接送小內上下課的地方,有好多回憶。要知道,男人在當兵的時候總是活在跟女孩有關的一切裡,才能過得舒坦。

有天早上,剛上車,我照常打電話給小內:「我們要出發囉!大概再過半小時就會經過校門口了。」

小內很興奮:「好!等我一下!」

我知道她要做什麼,也很期待。

經過靜宜門口時,果然看見小內站在樹下,又叫又跳又揮手地,拿著手機:「把逼,你是紅色的那輛遊覽車嗎!有看到我嗎!有看到我嗎!」

我的臉貼著玻璃,像個豬頭:「有的有的!鼻鼻好可愛喔!謝謝妳!」

「可是把逼我沒看見你!你在哪啊!」小內急得快哭了。

「啊!我們已經開過去了!」我看著變成一個小黑點的小內,好感動。

跑來校門口站崗對小內來說可不容易,我們匆匆見了一眼瞬間後,她又得快跑過半個山坡,趕回教室上課。

「對不起,要妳跑這一趟。」

「我很高興,真的。」

這種事多作幾次後,同梯的都發現了。經過靜宜校門口時,大家都湊熱鬧地貼在右側玻璃上,發出哇啊、吼呦、那就是九把刀的女朋友喔、什麼意思嘛、哪有這麼閃的、教官九把刀犯規啦!等等的不平哀號。

每次見完小內,我就滿足地全身脫力,可以回憶一整天。

不,不只一整天。有些畫面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這就是了。

後來有一次,小內神秘兮兮地,要我在遊覽車經過門口時務必提醒她,她有個小驚喜要給我看。我猜是穿得特別辣之類的。

「快到囉快到囉!快到紅綠燈囉!」我貼著玻璃。一群同梯也貼著玻璃。

「總共有兩台啊,一台紅的一台綠的,到底是哪一台啊!」她好急。

「啊?是嗎?我不知道耶,我坐在車上我沒辦法看到顏色啊!」我倒是不緊張,笑說:「我們快接近了喔!妳在哪裡啊?我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揮手喔!」

「我不知道是哪一台啦!快點跟我說!」

就在這一瞬間,我拿起手機拍下小內等待我的經典畫面,同梯也羨慕地歡呼。

可是,我沒看到小內的驚喜啊?

「你怎麼沒跟我說你經過了!」小內開始生氣,不,簡直是暴跳如雷。

「啊?我有說了啊!我還拍下妳了耶,今天很漂亮喔!」我安慰她。

「可是……可是……」小內快哭了,又很生氣:「你沒跟我說是哪一台!」

「有那麼嚴重嗎?就說是兩台中的一台了啊。」

起先我很不能理解,覺得她在無理取鬧,搞不懂她到底在不爽什麼、安慰她又一點效果也沒有,原本很高興的我一點也不曉得自己錯在哪裡。

搞到後來,兩個人竟然吵起來了。

後來我才知道,小內前晚熬夜用亮片紙剪了一個紅色愛心,貼在一把雨傘上面。打算等我遊覽車經過,便笑嘻嘻打開傘旋轉愛心,讓我愛她。

小內就是這樣,想要讓我開心的計劃落了空,就轉生氣,覺得一切都不值得。

我又道歉又哄地,忙了大半天還是聽到她在電話那頭髮狂。

「反正是你不好!」

「好啦好啦,是我不好!」

「真的就是你不好嘛!」


好像真的是我不好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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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elle雜誌從七月份開始,已經沒有我的專欄囉!
因為合約到期了。
據elle雜誌說,從來沒有人在那裡寫超過一年的專欄(尹奶精倒是一直有寫下去的樣子),
但我已經離奇地寫了十八個月,所以還是得停ㄎㄎㄎ。
所以這個專欄就沒有主人了,不過因為我寫了小內就會很開心所以我還是會繼續寫下去的,
如果找不到地方發表的話,以後就直接貼網絡也有可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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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的好夥伴們,對不起我果然還是弄丟了大家的住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沒有弄丟我們的回憶啊,雖然很機歪但跟你們一起很快樂
ps:安官桌現在還在當替代役耶,好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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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是網友的衍生創作,這次也是<分手後戀人>喔

連結:

http://www.youtube.com/watch?v=7V6-SGtV4Us


http://www.youtube.com/watch?v=2KDV9-vGoNc




21關於去國外唸書留學這件事





(先說了,每個人的情況當然都不一樣)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個在國外唸書的讀者的信,意外把我從衝稿地獄中扔到blog透透氣。

很多人在父母的安排下,在人生的某個階段出國唸書,

有的人覺得很棒很幸運,有的人覺得很雖很孤獨,

有些人憧憬念國外唸書生活的日子與隨之而來的新鮮體驗,

有的人很懷念大家一起面對升學壓力的苦澀......與相互取暖。

就我自己來說,將來除非我自己的孩子主動跟我開口,不然我不會考慮把還沒有大學畢業的孩子送出國唸書。

為什麼?


關鍵是朋友------等你擁有了無堅不催的核心朋友群,再出國不遲。


我的身邊有幾個朋友案例,他們國中畢業或高中畢業就出國唸書,

當他們想辦法融入新的學習環境時,他們的國中朋友正一起為了念高中而煎熬,一起被老師揍,培養革命情感。

當他們開始交到外國朋友的時候,他們的高中同學正在準備考大學,偶而還舉辦國中同學會歡樂一下。

......幹他們也許還會受騙上當一起追同一個女孩子。

當他開始上國外大學的時候,他以前認識的那群人也上了台灣的大學,開始談戀愛,開始騎機車,

有的人甚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宣布他當爸爸了(而你居然沒有在場落井下石說恭喜你啦!)

非常可能你在國外交了很多朋友(所以此篇文章並非論述你出國就交不到朋友),

但,多年以後你回到台灣發展(如果你不回台灣,就不用往下看文了),

你會發現以前認識的死黨跟你之間有了距離,

他們不會排斥曾經很要好的你,但你畢竟變得陌生,話題常常搭不上,

最有交集的是,大家一起回憶你有參與的那一小部分,

再加上你跟這些過期好友講解國外學制的差異(他們不斷發問,你回答)。


對我來說,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才是人生規劃裡比較不重要的部份,

因為一個優秀的人才對國家社會比較有幫助,

幹但是對我的人生不見得那麼有幫助啊! ! ! !


我想擁有一群很要好的朋友,一起玩鬧一起長大,一起累積回憶,

等到我突然間想體驗國外唸書的生活時,大學畢業了再出去似乎是一個比較好的時間點,

因為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忙當兵忙考研究所,有的人也會開始忙出國唸書,是彼此人生最混亂的時期,

最重要的是,你不會因為在這個階段出去(或更以後再出去),

失去你在人生中交朋友最精華的階段所可以得到的最珍貴的資產。

------他們已經確確實實變成你隨時可以"一起去做些什麼"的一輩子朋友,而不是"認識的同學"。


也許你會變得比較不優秀(如果你認為台灣的學習環境比較爛的話,但我不這樣認為),

但損失的是國家民族社會地球人類的前途,而不是你。


最後,大家也許會說,如果是真正的朋友,幾年後相見也會是朋友。

或許是吧,但錯過了那麼多的相處時光,陪在身邊的肯定比較有充實感。

大家或許也會說,靠咧那回台灣後再重新交一批朋友啊,

是啊,是可以,但新交的朋友沒有為你保存共同的青春回憶,你要尋找青春回憶,還得飛到國外參加同學會。

人生沒有全部都拿的,是吧?


大家的看法呢?





22武林群俠傳在線遊戲代言,拍廣告雜談


這次被中華網龍遊戲公司找上當代言人,當然很高興啦,因為只要跟戰鬥、跟3C、跟正妹有關的東西我都蠻有興趣的,遊戲當然也在其中啦。


據說廠商是看了我在網絡上放的「慢慢來比較骯髒」的惡搞短片給吸引住了,就是一邊刷牙一邊跟老師溝通的那段啦,裡面有提到我想代言東西但廠商都不鳥我等等,遊戲公司就覺得嘿嘿嘿這個笨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而我就ㄎㄎㄎ居然有人要踏火坑耶不妨被利用一下,於是我們就一拍即合啦!


廣告要怎麼拍,我們事前開了兩次還是三次會議。我相當喜歡思考如何在短時間內讓觀眾留下深刻的印像這類的事,所以也提了蠻多很機歪的想法,只是我的想法一向跟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向不大一樣(改天我來拍一些給大家看),所以最後被接受的其實不多------這可能讓廠商免去很多被幹剿的困擾! !


拍廣告那天是端午節,為了拍片,我放棄了每年我都會參加的台灣海峽杯龍舟錦標賽(從高雄港一路劃到廈門,每年都劃到吐,只要能活著抵達廈門就算是勝利了,不過由於機票很貴所以大家還得慢慢劃回高雄港)。


早上先在台北河濱公園拍一支外景版的,太陽很曬,還好我那天性冷感不然肯定中暑。話說拍片前我喝了一大杯冰豆漿,害我還沒正式拍的時候就感覺到有東西要從我的屁股裡暴衝出來,只好一個人用很娘的姿勢走進公園裡的流動廁所------正當我解放完畢,要沖水的時候,赫然發現它不能沖水!只好留下非常巨量的爆炸物在裡面……希望下一個進去的人不要覺得很想死。


下午先拍臨時演員的部份(臨演超多正妹的,我很疑惑為什麼我不能跟他們一起拍呢?是歧視主要演員嗎?可以這樣歧視主要演員嗎?),原本我是想在網絡上應徵真正的讀者當臨演的,那樣一定很有趣,但廠商很希望消息保密,所以就變成廠商跟製片那邊去找囉。


代言的廣告總共有三支,大家現在看到的這一支是唯一講話超過十句的,另外兩支的內容就不先透漏啦(導演剪好後會慢慢釋出)。


這一支在拍的時候,其實講了超級多的話,講的內容因為都是我自己想的,廠商跟導演都完全沒干涉(謝謝),所以每一次講的都有點不大一樣,很隨性(例如我的臉被黏了一顆痔,於是就臨時模仿鄭弘儀)。


跟上次拍模仿周杰倫的短片一樣(請上youtube搜尋「依然拒絕我」),我只有先想好一個架構,仔細的內容就放空,由於不背稿,「點」就會變得很自然很有趣,缺點當然就是講得零散,要靠一直講一直講到順為止。


這次我設定主要的結構是「九把刀去應徵擔任武林群俠傳的代言人,努力說服廠商我比其它明星更合適」,在這個結構底下可以玩的點很多很多,比較可惜的是,我講的內容其實都有劇情,但為了廣告的節奏感所以都只是擷取片段的一、兩句話------不過這也不能怪別人,畢竟我講的完整版雖然超爆笑,但內容------全、部、都、有、問、題!


簡單說,就是雖然沒有違法,但肯定會機歪到廠商、跟很多躺著也中槍的明星,哈哈哈哈哈!


這支廣告不會放電視,只會放網絡,在影片中導演弄了一些「臭蟲」讓大家抓,以符合遊戲封閉測試的本質意義,影片中有那一些不正常的「現象」出現,就是臭蟲了,我自己看,覺得除了兩個點不好抓外,其餘都很好看出來啦!


這是我第一次拍商業廣告,老實說我不是明星,不是演員也不是歌手也不是立法委員,表演的功力當然很爛了,我的部份全仗我的厚臉皮(在那種狀態扭捏只會害到自己跟大家),又所幸導演跟製作團隊對我很寬容(但沒有提供正妹負責對我微笑),才能一次一次慢慢把廣告搞定。大家都很累啊,很多臨演的腳都被蚊子侵犯到整個扭曲了。


最後,當然在遊戲裡也會因為代言的關係,出現一些蠻有趣的「設定改變」,那些改變我也有參與到,很期待咧。所以我會挑個時間把我的Mac計算機灌進雙系統,這樣我才可以玩自己代言的遊戲(之前就是了解設定跟看遊戲畫面)。


希望一切都會很順利ㄎㄎㄎ。




抓臭蟲活動網址http://wx.chinesegamer.net/event/20080617/



第一支廣告下載網址http://wx.chinesegamer.net/index-6-3.asp

建議下載最高畫質,質量差很多啊! ! !


23不是英雄,但也別當混蛋

國二某一天,剛剛補習完回家的我,接到一通非常陌生的電話。

對方的聲音很低沉。

「柯景騰,你猜猜我是誰?」

「……你是誰?」

「你猜猜我是誰?」

「啊?你到底是誰?」

「你就猜猜看。」

「……我們在哪裡認識的?」

對方堅持要我猜,干我一直沒頭緒,那聲音實在非常陌生,我完全沒印象。重點是對方是男生,我真的很不想跟男生玩猜猜我是誰這種一點也不色的遊戲,我的耐性流失得很快。

這種鳥蛋對話僵持了很久,我快度爛到要掛電話的時候,他才提示:「我就是在國小,被你們欺負得最慘的那個人。」

我嚇到了。

即使得到了「清楚的提示」,這低沉的聲音還是跟「那個人」完全搭不上啊。

「你是……高XX?」我狐疑。

「對。想起來了嗎?」他似乎有一點高興。

「你的聲音也變得太多了吧?」我有點,不安。

高XX是我國小五、六年級的同學,成績很爛,兩年來都跟另一個成績很爛的男生坐在講台旁邊的特別座,他的聲音很娘,身形舉止也有點娘娘的,但從國小畢業不過兩年,現在,高XX在電話裡的聲音完全就是摔角選手的感覺。

話說過去高XX經常打班上男生的小報告(打架、偷竊、作弊、上課講話、下課說台語),於是班上的男生也就很討厭他,用整天嘲笑他笨蛋、不跟他玩任何遊戲、絕對排擠他的方式去報復高XX。

可以想見惡性循環下,高XX就越熱衷跟老師打我們的小報告,而班上的男生也就越孤立高XX。

我百分之百確定,高XX沒有一個朋友。


------不過,高XX打電話給我做什麼啊?


「我想問你,你們當初為什麼要欺負我?」高XX終於切入重點。

「……有嗎?」我心虛地說。

「你敢說,你們沒有欺負我?」高XX提高了聲音。

「我們沒有打你吧。如果真的要欺負你,就直接打你了。」我直覺地閃躲。

「沒有嗎?沒有嗎!」

「至少沒圍毆過你吧?」


其實我記得,高XX跟我的好朋友打過架,原因忘了。

只記得我的好朋友落了下風,而平常看起來很娘的高XX打得很「淒厲」,彷彿沒有什麼好失去的,打完後明明是他贏了,他卻趴在位置上哭了。

但我非常確定,我們班上的打架,在我堅持「凡打架必單挑,不然就跟我打」的原則下,沒出現過任何一次圍毆。

儘管一身冷汗,才國二的我還是想抓住這一點,撇清「欺負」這兩個字。


「你們沒有一起打我,就等於沒有欺負我嗎?」高XX的聲音不容妥協。

「不算吧。畢竟是一對一。」我全身發熱。

「……」

「對了,你現在哪一間國中啊?」

「XX國中。」

「有在補習嗎?在哪個老師那邊補啊?」


話題被我強制拋到「正常」的區域。

補習或不補習,哪一科最好,我念的是美術班,數學你都怎麼念啊,壓力大嗎,老師好嗎,未來想念哪間高中……

我很努力地忽視我不斷從我身上湧出的汗水,在電話裡製造一些跟往事無關的東西。對話很普通,是每個國中生都可以輕易複製轉換的閒聊,高XX也不得不回應我的聊天,但過了十幾分鐘,我已經硬湊不出話題了。

而高XX又開始問,為什麼當初我們要欺負他,讓他每次回憶起來就很生氣。


坦白說,我也動氣了。


高XX,你認真想一想,如果你不是那麼喜歡打小報告,大家會那麼討厭你嗎? 」

「我打小報告,是因為你們討厭我。就算我打小報告,也是你們活該。」

「好,那我問你,我有欺負過你嗎?」

「……」

「我打過你嗎?」

「沒有。」

「我有罵過你嗎?」

「沒有的樣子。」

「我沒有打過你,也沒有叫別人打你,陳明義跟你打的時候我也沒有幫他,他最後打輸了我也沒有怎樣。」我氣急敗壞地反抗:「還有,我也沒罵過你,我也沒嘲笑過你,我只是跟大家一起不喜歡你,但是我什麼也沒做!」


高XX在電話那一頭,沉默了片刻。

我則持續全身火燙。

從小我就是一個很直接的人,喜歡跟不喜歡在第一時間就會表現出情緒。在國小五、六年級時我迷上了打架,遇到狀況就說:「那我們單挑吧。」就這麼靠著不斷打架,跟班上同樣血氣方剛的男生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一起乾了很多壞事(以後再說)。

但,我可以發誓,我絕對不來陰的------我打人一向對著臉打。

當時班上的男生在搞集體孤立高XX的時候,我雖然也不喜歡他,但我會看他可憐就走過去跟他說幾句話、借他錢買飲料、至少在他跟我講話的時候我也會客客氣氣地回話。我相信,我肯定是全班對高XX最友善的人。

為什麼?沒有別的理由,只因為我覺得被全世界排擠的感覺一定很難受,而我看著我的好朋友們這樣整天孤立他、嘲笑他、罵他,其實我也有很強的內疚感……我常常納悶,需要做到這樣子嗎?

久久,高XX終於開口。


「你什麼也沒做。對,但為什麼你什麼也沒做?」

「我……我又沒有欺負你。」我口乾舌燥。

「你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我,你什麼也沒做。」高XX冷冷地說。


沒有咆哮,甚至沒有提高一點點的音量。

但卻排山倒海地摧毀了我匆匆忙忙架築起來的心理防線。


我沒有說對不起。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我都在為過去的我辯護。

我說,你應該打電話給某某某抱怨吧,因為他常常罵你啊。

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

我說,你應該打電話去罵某某某吧,因為他常常恐嚇說要帶人打你啊。

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

我說,你應該打電話跟某某某對質吧,因為他常常嘲笑你啊。

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


最後怎麼結束的我已經沒有記憶。

依稀是我找了個家人要用電話、還是我要去洗澡了之類的理由,掛上了話筒。


<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 不是英雄,但也別當混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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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嬉戲與玩笑,有時候真的非常殘忍。

高XX的案例,跟現在的校園霸凌事件新聞相比,情節算是很輕微,但當事人高XX所受到的創傷絕對很深很深。

有時候傷害一個人,用拳頭,直截了當,但傷口的回复力很快。但用嘲笑,用言語,用冷漠,去孤立一個人的時候,那傷口肉眼不見卻終生難忘。

難忘到,國小畢業都兩年了,高XX在百思不解的屈辱與憤怒下,打了電話給當年唯一跟他可以稍微溝通的我,宣洩了他遲來的反抗。


也許在他的眼中,我才是最可惡的人。


我明明就覺得不該孤立他,明明也會看了心中不好受,卻因為孤立他的人是我的生死之交,於是我選擇了什麼都不做。

回想起來,我的木然真的很可怕。

如果我也是處心積慮孤立他的其中一份子,也許可以解釋成「當時的我還不夠成熟、還是個心眼壞、不懂得體貼他人的小孩。」這樣還比較簡單,我可以聲稱我已經悔過反省就結束了。


但問題是,我不是。


當時的我毫無疑問已認為高XX被大家這樣對待,是不對的。

但我沒有挺身而出,我沒有告訴我那些好朋友,說:「餵,不要這樣。」

我不是怕我自己做了這個動作,就反而被排擠。我們的友情沒那麼薄弱。

我不是怕我自己做了這個動作,就被嘲笑「假惺惺」。我確定只要我挺身指正了,面紅耳赤、耳根發燙的人一定不是我。


我在怕什麼呢?


我什麼也沒有怕,我只是可怕的無動於衷。

我可怕且自私地認為,只要我沒有加入欺負他的行列,我就不需要良心不安,我就可以跟「欺負」這兩個字劃清界線。我就跟所有的骯髒事無關。


幹,其實我也是個爛人!


掛上電話的我很迷惘,於是一個一個打電話給以前的死黨,確定了一件事。

------他們沒有一個人,接到高XX的電話。

真的只有我。


高XX沒有打電話給他們,卻打給我。

為什麼?

答案我從來不知道。


後來我一直在想,他打了電話給我,是不是想自殺?

是不是自殺前的最後反擊?

答案我也不知道,也沒在報紙上聽聞過這樣的事件。

我沒有勇氣去確認。


後來,我在寫小說「狼嚎」後序的時候,寫下了這麼一段:


我認為,真正的英雄,從來不是從眾的。
英雄具有強烈的<對抗>氣質,是顛覆的,是具有驚人破壞性的,在大家都讚成的時候能勇敢抗議,在所有人搖頭的時候他義正嚴詞捍衛想法的那種人,必要的時候,英雄還要能撕裂自己與眾人間的情感,捍衛<自己信守的價值>。
(中間略)
這並不是說,反抗眾人的必能稱英雄,也不是說,英雄心中的對才是對,眾人長年死守的東西就是迂腐。我們每個人分辨對與不對的標準,一定不會完全跟眾人一樣,能相信自己到願意挺身而出、實踐理念的那人,才具有英雄特質的起點。
所以英雄其實是很危險的,他挑戰著集體的價值,悍衛著的,是自己。


寫著寫著,我想起了那段醜陋的往事。再度滿身焦躁的大汗。

------真正的英雄,從來就不是從眾的。

我不是英雄,遠遠的不是。

曾經我對不正義的錯誤對待置身事外,我沒有指正我的好朋友,我沒有捍衛我的價值。我沒有保護一個我不喜歡、但實際上卻很可憐的人。



看到最近社會上那麼多校園霸凌的新聞,我想還沒曝光的一定更多更多。

有輪流性侵犯女同學並用手機拍下來放上網的混蛋。
http://akau.net/akau/Article_Show.asp?ArticleID=10336

有五打一還敢將過程拍下來放上網的混蛋。
http://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080606/17/10ogg.html

有十幾個人一起毆打一個女生打到人家住院的混蛋。
http://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080615/78/119mr.html

有把公然笑嘻嘻燒狗當烤肉還拍下來放上網的混蛋。
http://blog.roodo.com/96106/archives/5895335.html

有拿著BB槍射擊街友愚弄人家做伏地挺身並拍下來放網的混蛋。
http://big5.huaxia.com/tw/sdbd/sh/2008/00806607.html


我的網誌,不是寫給那些欺負同學、或狗、或街友的人渣敗類看的。

你們很邪惡。





這篇網誌,是寫給以前的我自己,以及現在正維持可怕木然的人。

這次我想說的,很簡單。

但做起來就一點也不簡單。

每件事都有他的代價,挺身而出,也有它的代價。

但起碼你不會失去重要的東西。

如果你正是被欺負被排擠被孤立的人,我無法保證有一天你會得到該屬於你的正義,因為我也等不到我的。光是你維持一動不動的樣子,就會繼續受到壓迫,且一定越來越過份。一旦你開始採取掙扎的姿態,下場也可能更慘。

但不反抗,不行。

沒試過反抗,不行。

被人渣欺負不是你的錯,但你得嘗試各種管道,嘗試向老師認真申訴,嘗試跟爸媽說,嘗試跟學校說,嘗試別用無可奈何的笑臉響應那些欺負你的人,嘗試到派出所報案,嘗試將你的立場翻轉過來。

你得嘗試對得起未來的自己。





加油,也對不起。






24【Elle專欄】我們的小孩

小內不只一次跟我提到,她很擔心我們將來的小孩跟我年紀相差太大,會造成「人生上的困擾」。

起因是小內有一次看電視名人訪問,主持人問大老婆十六歲的作家蔡詩萍(怎麼那麼色啊!)將來看到十八歲的女兒跟男朋友在家門口親熱,會不會擔心。只見蔡詩萍淡淡說不會,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六十幾歲了,不大可能有那種管教女兒的心情吧。

電梯打開。

「很可怕吧!」小內瞪大眼睛。

「是喔?」我拿出鑰匙開門。

「怎麼不可怕?你現在二十九歲了,你想幾歲結婚?」

「都好啊,我沒想那麼多,快快樂樂跟妳在一起不都一樣嗎?」

「你怎麼這樣?」小內氣了。

如果這時候我沒有正面回答,我就得花十倍的時間安撫她,一點也不划算。

「硬要說的話,大概是三十六歲以前結婚我都可以接受吧。」我認真。

畢竟三十六是個好數字,六六大順,如果選擇迷信的話就得投入一點。

「……好老喔,我不想你到時候變成一個看起來很老的新郎。」小內噘嘴。

「餵,我鬍子剃掉的話,看起來根本就超年輕的好不好,而且我的心靈也一直保持在很幼稚的階段啊!」我不以為然,一邊用單腳脫鞋:「而且,只要新娘看起來很美就可以了啦!我看起來勉強配得上妳就好了。」

小內的重要夢想之一,是想成為兒子女兒母姊會裡最年輕漂亮的媽媽。

要達成這個夢想,可不能在結婚的主題上拖拖拉拉。

「你是因為我的年紀還小,每天都一直約會,所以沒有意識到其實你應該要結婚了。」小內開始扳開手指計算:「你看,如果你真的三十六歲結婚,正好三十六歲有小孩,那小孩將來十八歲的時候,你就已經五十四歲了耶!五十四歲!我們的小孩才剛剛好要上大學,你就五十四歲了! 」

小內越說越激動,好像我都聽不懂似的。

「五十四歲就五十四歲啊,那個時候我不見得要變成老人啊,我還是可以常常運動維持健康,心靈也一定繼續很幼稚。」我拉著小內,一起摔在沙發上。

可小內一臉的大便。

我只好笑笑:「OK啦!如果妳很介意我跟小孩子的年紀差太多,那我也可以提早一兩年結婚啊,反正我又不是偶像,早點結婚也沒什麼。」

「不是這樣說的好不好。」小內不知道在盧什麼。

「我真的不覺得人生一定要在幾歲時怎樣怎樣,朝著大目標走就好啦。」

「……」

「再說,我周遭的朋友也都這樣啊,除了李豐名前幾天才結婚,阿和跟雅莉在一起才一年,許博淳跟Kate也差不多一年,老曹才剛交到人生第一個女朋友,該邊還在鬼打牆,賴彥翔甚至連打手槍都還沒開始練咧!」我信手拈來,就是一大堆活蹦亂跳的證據:「現在大家都馬很晚結婚,這是潮流。」

「他們是他們啊!」

「就算我跟小孩子差很多歲,以後還是可以父子一起去租書店看漫畫,一起做一些很酷或很無聊的事啊,我那麼強,一切都會沒問題的。」

我用力摟著小內,非常非常的用力。

她不領情地把我推開,一副我完全無法進入她的世界的怒。

「嘻嘻,妳就那麼想快點嫁給我啊?」我搔她。

「誰要嫁給你啊!」她大怒。

小內迅速轉身,不再理我。





25昨天去看了K1自由格斗大賽! !


什麼是K1?

答曰 http://zh.wikipedia.org/wiki/K-1

目前還在連載中的漫畫裡,要選三部,我最喜歡看獵人,海賊王,刃牙這三部

前兩部大家應該都是有志一同,但喜歡刃牙的人就不多了,



因為刃牙的創意超血腥,究極的暴力觀,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

但是!我記得星爺也很喜歡看刃牙喔! !

刃牙帶給我格鬥技與戰鬥的衝擊很大,也影響我在寫作裡描述<力量>的方式,超厲害!

重點是,在全世界其它地區相當風靡的真實格鬥技戰鬥比賽K1,終於來到台灣啦!

那當然是要見識見識一下現場看比賽的魄力啦!

雖然我沒有看過任何形式的格鬥技大賽

但合理地想,如果坐在很遠的地方看比賽,就只能盯著實時轉播的大屏幕,

聽不到拳拳到肉的聲音,看不到汗水跟飛出來的牙齒,也感覺不到從選手身上散發出來的灼熱荷爾蒙,

這樣好嗎?

據說K1的票賣得不怎麼好,那麼K1以後就不會到台灣來了,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我唯一可以在台灣看到的K1? ? ?

所以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幹代價可不輕啊,一張最前面的票竟然要8000大洋!

根據http://www.ticket.com.tw/dm.asp?P1=0000008676 指出:

現場觀眾有95%為20幾歲年輕人,其中80%是熱戀中男女。
這是無形的市場之手進行雙向操作的結果。因為K-1比賽是一種力的較量,表現出雄性魅力,極易引發觀眾的英雄崇拜情結。
音樂加上主持人的吶喊,足以發洩年輕人心中的壓抑、憂鬱及煩悶。

哇,那麼有雄性魅力,應該可以為戀愛加分吧!於是我找了小內陪我去,代價又加了一筆8000哈哈哈哈(笑屁啊!)

我打電話找據說已經不再遛鳥的前遛鳥國手李昆霖跟他已受孕的性奴王小啦一起去看



這是他的blog

http://blog.pixnet.net/kunlinjohnlee/post/19939842
http://blog.pixnet.net/kunlinjohnlee/post/19944298

不惜成本坐這麼近真的很酷,附加價值是看到一些大明星跟小明星,大S、黑人、王偉忠、吳奇隆、一大堆伊林模特兒,

但主要還是真的可以把打鬥看得很清楚,腳踢在對手身上的肉擊聲非常清楚,頭被打中時汗水噴到半空中也看得很清楚,

擂台在晃(原來真的會晃),繩索緊繃,選手偶而自己製造出的音效(雷西佛會搞這套)

於是魄力也很清楚地見識到了!

特別是217公分的韓國巨人對170公分的泰國拳矮子的比賽真好玩

(除了幾個韓國人外,全場都一面倒替泰國人加油,誰叫http://tw.news.yahoo.com/article/url/d/a/080714/8/136eh.html ),

上原誠在最後回合一拳KO韓國跆拳道冠軍,一拳就將他打到用擔架退場(很恐怖,不過這一場我覺得很有意思),

最後的冠軍在跟韓國巨人對打時,不到一分鐘,就瞬間將巨人打到鼻子斷掉退場獲勝(很有氣勢的打法),

比賽原訂4小時打完,最後卻花了五個小時,看得很累,到最後都有點麻痺了,

選手出場花的時間蠻多的,我覺得很可惜的是,每個選手都可以自己選自己出場的音樂,

像韓國人出場就選韓國歌,泰國人出場就選泰國歌,但我們有兩個台灣人出場時都沒有選台灣人唱的歌,

我覺得很可惜啊,我還以為會聽到飄移還是雙節棍,或至少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咧!

台灣選手的"對手"都很年輕,也許是太年輕了,所以導致看起來有一點不強,這是第二可惜的地方.......

希望這兩位已經取得K1門票的格鬥家都往更高的打架殿堂邁進!



看完全部比賽已經晚上21:30了,靠真的很餓......原來現場沒有在賣熱狗跟啤酒! ! ! !

希望下次K1還能來台灣打,而且是更精彩的對戰組合!

最後特別謝謝小內嘻嘻哈哈參與我很喜歡的東西啦





26今天在台北汀州店金石堂的簽書會

又到了賽后檢討的時候啦ㄎㄎㄎ!

今天在台北汀州店金石堂的「拼命去死」簽書會,跟我自己以前比起來,人不算多,依照號碼牌的實際發放狀況,約莫兩百二十個人,跟我自己估計的三百人有快一百人的差距。




回顧過去的簽書會,從最早的「臥底」約五十個人(還是跟其它網絡作家合辦),「狼嚎」約五十個人(這種人數最後竟然還簽不完、一群人拉到附近的麥當勞繼續簽、還玩奇怪的問答遊戲),殺手一忽然暴增到兩百人,此後大部分都在一百五到兩百五十人中間(偶而會遇到一百人以內的小場子) ,不過殺手簽書會歷來都爆多人,記得上次「殺手,流離尋岸的花」到場讀者破五百人,因為有所向無敵的蟬堡加持,一下子讓其它本書的簽書會看起來有點冷清。



(圖為狼嚎簽書會拉到附近麥當勞狗尾續貂)


每次簽殺手的時候,我都超級緊張的,因為很怕簽不完,每次在汀州店簽殺手,我就非常仰仗我的好朋友……金石堂對面的東南亞戲院,小仙女一邊主持一邊請號碼牌在後面的人不如先去東南亞戲院看場電影,再回來排隊絕對來得及。在這樣的節奏下,每個人都簽得挺倉促的、拍照也挺趕,每次從下午一點半簽到晚上九點半,期間大量喝水喝大家捐給我的飲料、每簽一百人就去尿一次尿,簽完後都超茫然的,額頭也超痛的(因為我罹患無法微笑的病、要笑就要燦爛的笑)。






我很累,但大排長龍里的大家更累,對不起也謝謝。

很多人有很多人的簽法,少少人有少少人的簽法,今天「只有」兩百多個人,老實說對喜歡超熱鬧的我來說是少了點鬧哄哄的快感,但無論到了多少人,這些人都是特地趕來、站著、排著、等著,對我來說都是值得珍惜的「貴人」。

越少,代表越難得,代表我應該付出更多的時間給大家。

所以我今天沒有開「殺手二檔」,而是恢復到最早期的一邊簽書一邊聊天一邊畫畫的方式,慢條斯理到逼近悠閒的程度,哈哈,除了要我寫一大堆話導致沒空間畫圖的人外,今天應該每個人都拿到有畫圖的簽名書吧? !平常我去學校演講後的簽書時間幾乎都沒畫圖的(因為排隊的人很長,每個人都畫的話,學校教官會閹了我),就只有在簽書會的時候啟動這個模式。




每次簽書會結束,我都有一個固定的感想:「重複見到同一個人的感覺,真好。」我的記憶力很普通,但記住的東西、場景、當時的對話,遠遠比一般人要強得多,靠的就是經常回憶(等我老的時候,我肯定就是那種很討人厭的「想當年啊!」那一型的老人)。

以前每次在簽書會上看到熟面孔,我一定會說:「我以前看過你吧?」或簡單一句「好久不見!」。到了今天,有些臉孔已經熟到太熟了,我乾脆直接說:「這是我們第三次還是第四次見面吧?」或「上一次你來,是在殺手四的時候吧?」有的我還可以直接講出對方的名字或綽號,更猛的是繼續幾個月前沒有完成的對話! ! !

我猜想,我的腦中關於讀者數據的倉庫,應該有一千筆持續更新的數據吧?其實呢,大家現在用無名大頭貼真的很方便,有些人明明我沒見過,但在無名上看也看熟了,相信某一天本體直接遇見,楞一下之後應該也能「喔!你就是那個……」這麼寒暄吧!所以大家盡量用自己的照片吧,不要老是用畸形的卡通人物還是影視明星當大頭貼啦!






不過我得承認的是,我對正妹的記憶力,要遠遠超過其它人,哈哈!

不論哪一場簽書會,都有讀者自動自發幫忙,今天呢,要感謝的人,有努力保持很漂亮的主持人小仙女(小內說妳是又漂亮又善良的大美女喔!),幫忙拍照的小黑跟小芳姊,幫忙維持秩序跟人體廣播的彤姊,絕對會來表演的模仿界的絕地大師平平。








還有,謝謝讀者唐牛送給我的國旗衣(還是太大件了啦,我穿M的好不好!),藥膏妹送給我的藥膏貼佈(我貼了整整三個小時有吧?) ,正妹雙人組送我的大像玩偶,幾個人寫給我的手寫信(除了正妹的抱抱外,我最愛收這種了),稻江畫畫人送給我的鉛筆素描圖,拳擊手送我的拳擊鑰匙圈……

大家都對我很好。

我一直很喜歡有個位子放在我的旁邊,那似乎是我簽書會的獨特作風。

讀者可以在旁邊坐著跟我拍照、跟我說話(正妹可以靠近一點,小內不會生氣ㄎㄎㄎ)、告訴我書上面要寫什麼名字、祝誰生日快樂、告訴我一些奇怪的小秘密等等……我會努力記到我們下一次見面。




最後我得說,不管聽幾次,每當坐在我邊的座位的讀者,幽幽地跟我說:「我從來不參加需要排隊的活動,今天是我第一次……」時,雖然我臉上肯定在笑,但我的心裡都馬感動得,很想抱著腳底下的大地球,大叫一聲:「好樣的地球兄!請繼續努力地向前轉吧!」



ps:希望有去的大家多發表感想,將你們的感想網址留言在這篇網誌底下,我會將你們的感想連結附註在這篇網誌底下喔。還有,有拍照的記得要開分享不要鎖右鍵,我要去抓啦!





27昨天去美麗華IMAX廳看了<蝙蝠俠之小丑好威>,希斯萊傑再見!




我沒有遇過比我更喜歡電影的人。

話說台中有全台灣最棒最舒服東西又最好吃的老虎城Gold Class電影廳,

(那個雖然我沒有拿廠商贊助啦,不過老虎城要用無限次VIP看電影免費卡丟我的臉(有這種東西嗎?),我很樂意被收買喔ㄎㄎㄎ),

後來我迷上後,每個月至少去一次,

大直的美麗華電影院則有"一個廳"(注意只有一個imax廳,其它都是普通廳)擁有台灣最巨大的屏幕,

是專門for imax特殊規格的電影放映用的,

很酷很屌,我卻從沒見識過,太遠啦!

不過為了紀念再也無法西斯的希斯萊傑,昨天跟小內花了一個多小時搭車轉車去看<蝙蝠俠之小丑好威>,

屏幕真的很巨大,看起來很過癮,幸好我挑了最後一排坐不然可能會看到頭暈,


劇情就不講了,那恐怕不是最重要的部份,反正就很好看,很邪惡(類似Dr. Hydra那種),很黑暗。


電影快結束的時候,我看著被倒吊的小丑狂亂地大笑時,整個人變得很感傷,

眼前這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續集裡,再也不會出現在任何一部電影裡了,

那可是希斯萊傑在大屏幕上的最後一幕啊......演得太好了,謝幕時的哈哈笑聲反而空氣變得更重。




希斯萊傑是小內最喜歡的演員,以前每次在電視上看到希斯萊傑演的電影,小內就會尖叫,說好帥喔我的天啊之類的話,

跟很多人一樣,我也很喜歡希斯萊傑,但遠遠沒有小內的那種喜歡,每次看到小內對他尖叫,我甚至還有點吃醋......

希斯萊傑死掉了,小內很傷心,但我原本以為她不會哭,

直到昨天電影結束,影片最後打上一句僅以本片紀念希斯萊傑時,

小內突然低聲叫了一聲,身體微微後倒,我的鼻子也酸了,

觀眾間自動自發想起掌聲,小內的眼淚馬上落了下來,

後來小內邊哭邊出場,一路哭,抽抽噎噎的,說:「......我喜歡他真的好久了喔......真的好久了喔...... 」

我拍拍她,但沒有安慰她不要哭,因為我想希斯萊傑一定很高興,喜歡他的影迷們為他落淚吧,


在<拼命去死>中的不死人,他們之間大部分人擁有的長生不死都是虛幻的,

但我知道,希斯萊傑真正永遠活在小內的心中。




(<---此書為不要臉之硬插入性營銷)


Dr.西爾爾克死前舉杯向天那一番話,畢竟是王道!


除了蝙蝠俠之小丑好威外,

最近也看了一些片子,就用寫流水帳來代表我的敬意好了ㄎㄎㄎ





剛剛去看了影評六成很爛,二成持平,二成還可以啦的赤壁,

其實我還蠻容易被娛樂到的(幸福的體質),我覺得輕鬆的節奏很有趣,

我反而對很僵硬的<史詩>很倒彈,所以赤壁我覺得還不錯耶,

林稚齡要小馬站起來倒是真的蠻肉麻蠻好玩的,很好啊,詼諧版的孔明也很棒,我天生欣賞這樣的人,跟這樣的演法,

只是有一些廢戲真的很拖,比如比琴,靠未免也比太長了吧(重點是彈的音樂無法讓人投入啊),

還有一些戰爭場面其實很無聊很冗長,

其實! ! !拍戰爭片不一定要花很多時間在拍戰爭啊! ! !

(若能領略這一句話,那麼恭喜你------),





(為什麼要拍赤壁呢?其實直接改拍火鳳燎原不是酷很多嗎??!!)






鋼鐵人,

今年最好看的電影,多說無益,DVD出了我再買一遍。






全民超人,

今年最令人意想不到的電影,應該所有人看到一半都會發現自己看錯了類型囧!

很多人因此覺得很度爛,我卻覺得電影就是該這樣讓人想像不到,所以我覺得很好看,

該怎麼說呢?我覺得要當一直批評的人,真的當人當得好累啊,

明明其實就笑得很開心,走出電影院卻要灼灼有詞來證明自己比別人聰明,

唉,我真高興自己很容易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麼到處都充滿天才啊!" 的個性。



有一些已經變成二輪或快要二輪了,不過還是講一下好了......





功夫之王,

我在去看之前就知道這部片暴爛,但還是去二輪電影院看了,

畢竟,你知道的嘛,那兩個人難得一起演總是要去看一下,

所以看得很爛很累也是我自作自受。








駭速快手,

我覺得,是一部挺有實驗精神的真人卡通片,

不是真的非常好看,但起碼我不會覺得受騙上當了,

看到最後的大對決,雖然結局人人料到,但還是有點感動喔! !





其實很不好客的無敵浩客呢,

我覺得真是普通啊!那就這樣吧! ! !

(兩個怪物打架的魄力,還比不上前兩年大金剛對決那幾隻暴龍咧!!)








破天慌,

是我非常欣賞的鬼才導演兼編劇拍的(靈異第六感、靈異象限、unbreakable <---忘了中文),

這次果然還是讓我相當激賞,

如同前兩年的<水中的女人>,結果也同樣令我滿意------八成觀眾用罵的離場! !

......嘿嘿,對於某些我堅持他是鬼才的人,

我還真捨不得大家跟我一起喜歡他咧! ! !

鬼才,就是要有一點只被少數ㄎㄎㄎ自以為懂門道的人(甚至誤以為自己也是鬼才)給喜歡,

才有資格被稱鬼才嘛~~~~不然就統一叫天才不就好了嗎? ? ! !








正義悍將,看得很爽,OH YA

其實不想寫了我要去寫獵命師14的大綱了啦! ! !





28【Elle專欄】為妳寫詩


有一陣子,我的耳朵裡都是吳克群的「為妳寫詩」。

說起來有點好笑,我以前一直覺得吳克群都在模仿周杰倫的曲風,所以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BUT!

BUT!

BUT我某天早上開車時,無意間在廣播裡聽到這首「為妳寫詩」,覺得豈止真好聽!簡直就是無敵好聽,加上不斷重複的副歌曲子好記得很,一下子就灌進了我的耳朵,灌進去後就跑不出來,害我整天就在那邊重複「為妳寫詩,為妳靜止,為妳做不可能的事」這三句歌詞。

後來即使知道是吳克群寫的,也來不及了,我對吳克群從此大大改觀。

前幾天小內搭火車到二水找我,我們一起開車去台中新光三越看電影。

小內的臉有點臭,因為她手裡拿著我在壹周刊上面連載的小說「二哥哥很想你」,那小說是我的真實故事,為了紀念我的狗狗puma而寫的。

puma活了14年,也因此故事帶到了在那十四年裡,很多很多關於我的家人、與我自己成長的故事。

這一期連載,正好寫到我跟前女友初吻的過程,內容還有點色。

小內在火車上看了,肯定很悶。

「心情不好?」我深呼吸。

「沒有。」小內看都不看我一眼。

「對不起啦,真的,謝謝妳。」我的聲音非常溫柔。

「幹嘛對不起?」小內終於轉頭瞪我。

完了。

今天的約會一定很慘,雖然電影院正好在新光三越樓上,偏偏小內可不是那種花錢買禮物就可以買到笑容的女生。

我一定要使出絕招。

「小內,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看著前方。

「我又不介意,你幹麼解釋?」她根本不看我一眼。

我微笑,開始唱吳克群的為妳寫詩。

由於我只會唱那三句,於是我……於是我就只唱了那三句。

「小內,看在我為妳寫詩的份上,妳可以原諒我嗎?」

我用世界上最柔軟的語氣,搭配不輸給納豆的笑容。

「你哪有為我寫詩!」小內尖叫。

「小內,我親愛的小內。妳是我的陽光,空氣,還有水。不,妳也是我的火,燒起我對妳熊熊不滅的愛,甚至,還有團團的慾火…… 」

「我不要聽,你真的很爛!你根本沒有為我寫詩!」

小內持續尖叫,一拳揍在我抓著方向盤的手上。

一直揍!一直揍!一直揍!

「沒有寫詩,至少也為妳靜止啊!」我唉唉叫。

「什麼是靜止!」小內氣得頭髮都亂了。

「反正就很愛妳啊。」我摸摸她的手。

她不接受,將我的手「拿回」方向盤上。

沉默了十秒,小內忍不住嘀咕:「我覺得那個靜止用得很莫名其妙,什麼是為妳靜止?只是為了押韻就可以亂寫嗎?」

我想,應該是「妳的美,讓我忍不住暫停呼吸」的意思吧?

「妳說得有道理,所以我覺得應該唱成……為妳寫詩~餵妳吃屎,是不是就比較容易懂,也更感人呢?」

我微笑,伸出手指作勢要挖開小內的嘴送屎進去。

小內一巴掌拍開了我的手,又氣又笑:「好啊,你為我吃屎啊,吃啊!」

我張嘴,吃了小內的手一下。

「我還是不喜歡吳克群。」小內脫口而出。

「怎麼說?這一首歌是真的蠻好聽的啊。」

「他的頭太方了。」她非常認真地說。

「哪有人這樣啊,頭很方,也沒怎樣啊。」我暗暗感到好笑:「而且他的頭再怎麼方,也沒有許效舜的頭方吧?」

「不是,許效舜的臉是五角形的,但吳克群是正四方形的,真的就是四角形,我沒有看過比他還要方的臉。」她很堅持。

妳在說什麼鬼啊?吳克群聽到會很傷心的。

不過這樣也好,我就非常努力把話題牽制在吳克群很方的臉上,然後是同樣有個方字的方大同,然後越扯越遠、越扯越無聊。

直到我們將車好好停在新光三越附近的停車格里,下車時兩隻手已經嘻嘻笑笑地牽在一起……


ps:ㄎㄎㄎ吳克群對不起啦!希望你越來越厲害,寫出越來越棒的曲子!在這里為你重新宣傳一下"為妳寫詩" 贖罪




29加油,人生已經開始了


好前一陣子,跟小內去看了據說非常好看的電影「PS:我愛妳」,電影裡面開出租車的男主角,跟擔任房屋銷售員的女主角老是吵架,男主角一直都想要生個孩子,女主角則認為兩人還沒有自己的房子,生孩子的時機當然未到。

女主角哭著抱怨:「傑瑞,我好害怕我們永遠都沒有辦法像別人一樣,擁有一棟大房子,想兩隻狗,還有小孩在庭院裡跑來跑去……我沒辦法相你這樣,永遠都用船到橋頭自然直的眼光在看這個世界,我真的很害怕!」

男主角緊緊抱著她,認真說:「別擔心寶貝。相信我,我們的人生已經開始了……已經開始了。」


一點也沒錯,人生已經開始了。

在你追求到想要的一切前,人生還是得繼續下去。

對我來說,犧牲當下的人生換取未來的人生永遠是一件很可疑的事。

從小我們就被大人們教導,人生分成許多階段,不同的階段有不同的責任跟任務,集點卡蓋滿了,才能繼續往下一站前進。

循序漸進的確讓人安心,但這樣也規訓出很多「如果沒有怎樣,就不能怎樣」的心態,與「在怎樣怎樣之前,我只能盡可能忍耐」的想法。

於是這個社會成功孵化出許多相信「先考好大學,其餘再說」的阿呆、或「等到我存錢付清頭期款後,我再認真想想人生是怎麼回事,比較實在」的阿呆二檔。

還有阿呆三檔、阿呆四檔、超級阿呆、超級阿呆二、超級阿呆合體術。

這些阿呆,對不起,我很可能正在說你------大家都被「如何成為一個有用的人」的論述給困惑住了,為了成為如此那樣有用的人,你們放棄了很多「先成為自己」的可能,為了「更高的理想」犧牲了很多當下的快樂。

隨著時間流逝,那種犧牲感越來越巨大,更堅定了某種無論如何都要「蛻變」的信仰,更強化了「在將來當一個有用的人,這件事真的很重要」的信念。

------連想都沒想過,自己是可以隨時隨地擁有堅定的快樂,的權力。


只要有夢想,隨時動手去幹,人生就是當下。


不過談到夢想,就想說一件可能很殘酷的事。

是,很多人有夢想,但這些夢想大多是這個社會所談論的「一個有用的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把這些狀態,例如年薪尾巴甩著幾個零、汽車鑰匙上的標誌、前半生中出幾次正妹、一年出國開會幾次、參加大學同學會時遞出的名片抬頭、被商業雜誌訪問的篇幅大小等等,當作是自己的夢想,恐怕是這個社會最常見的現象。

我大膽說一句,這些都是假的。

如果這些由「廣泛的成功者的定義,建構出來的夢想藍圖」是真的的話,某天你實踐了,達成了,功成名就了,那麼你突然被告知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應該要大笑啊!而不是錯愕著搥牆壁、而不是痛苦地反省到底有什麼事忘了去幹吧?

關於夢想,我還有很多話想說。

但我想先從強獸人朱學恆的網誌裡偷渡一個幽默的夢想勇者,Randy Pausch。

請用凝,或寫輪眼,仔細閱讀這四篇朱學恆介紹Randy Pausch 的文章。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7/12/16/randypausch2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3/03/dyingwish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7/10/p342#more342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7/26/randypauschfinal


我很喜歡Randy Pausch 演講裡,關於實踐夢想的這一段話:

「這道牆不是為了阻擋我們而存在,

這道牆讓我們有機會展現自己有多想達到目標,

這道牆是為了阻止那些不夠渴望的人,

他們是為了阻擋那些不夠熱愛的人而存在的。 」


很酷,很熱血,我都這麼覺得,大家也理當如是。

不過看了演講精選後在計算機屏幕前用力鼓掌很棒,虎目含淚很棒,心頭一熱很棒,將演講的youtube連結到處轉寄,很棒,但我相信Randy Pausch希望演講能傳達的不只如此。

每個人隨時隨地都在快樂實踐夢想,這個世界才會變得更有意思。

想要過著很酷的人生,聽起來很幼稚,但幼稚得很勇敢。


我喜歡關於電影的一切,過去從奇怪的方向評論電影,用小說演練電影分鏡,解構電影當演講內容,從電影談創意,硬要被電影啟發人生,接單寫電影劇本,賣小說電影改拍版權……但這些都比不上,嗯嗯,你了解的。

無論如何我想拍一部電影,試著再親近電影一點,雖然我的才能極為可能不足,雖然我評論電影打嘴炮的能力一定強過我自己拍出來的東西,但……我想大笑,不想搥牆壁!


因緣際會,我今年會動手導演一部劇情短片,我會努力去幹。

而且我一定要幹的快樂。




30 7.69分上大學,又怎樣?


繼去年18分就可以上大學之後,今年7.69分就可以上大學。

記者打電話問我看法,我說,真的好低分喔。不過低分就低分,我覺得想念就去唸吧。

現在高中都快變成全民的義務教育了,大學教育也默默跟進,好與不好,我說不上來,並非冷眼旁觀,只是覺得社會整體會自行發展出新的「人力資源競爭力辨識機制」,才沒有白痴到「只要是大學畢業人生就有搞頭」。

但如果你要說現在大學生的競爭力不如以往的大學生,我同意啊,因為以前的大學錄取率很低,在我的年代大概只有五成,可以上大學的人都是乾掉另外百分之五十的人才擠進門坎的。但,話又說回來,二十年前的高中畢業生,他們的競爭力也比現在的高中生強啊!結果我們的社會有變得比那個年代更虛弱嗎?不過就是普遍學歷越來越高的自然現象。

然而我很度爛那些假考部隊,不過又是虛偽矯飾的菁英主義藉社會正義大鳴其鼓------餵,跟那些被你們列為低一等級的人同處相等的學歷階級,才是真正讓你們不舒服的地方吧?是吧!是吧!

(借一下強獸人的網誌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7/24/fakeexam
(強獸人的日常生活顯然很無聊,網誌又更新了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8/08/p365#more365

扣掉假考部隊的假正義,我想可以討論的一點是,當社會放了很多資源在廣設大學教育上,是不是對的方向?如果這樣的資源分配對社會整體沒有幫助、甚至有負面效應,政府該不該立法干預錄取的最低門坎?

然而這麼嚴肅的層次(嚴肅到有點無聊了),我通常是不加以討論的,因為我是人生至上主義的論者(……什麼時候有這個主義了?)。

我從這個地方開始思考:如果每個人想上大學就可以上大學,而這個機制對服從它的這些大學生來說,是不是對他們的人生有幫助?

如果大部分的人開始發覺,光只是上大學並不會對他們的人生有幫助、實際上也學不到他們想學的東西、就算畢業也得不到好工作的話------他們退出這個「非常普及的大學教育機制」,日積月累下,有沒有辦法改變這個遊戲規則?

也就是說,我覺得那些被媒體點名拿出來討論的低分錄取的學校,他們的存廢,應該由就讀他們學校的學生來決定,應該由幾年下來的畢業生表現而決定。算是一種自然淘汰賽制。

至於有人考了八分就想念大學,那是他的人生,沒妨礙到任何人。

媒體把他想念的科系搞臭了,最好是舉證那個系所的師資有問題(學歷造假、沒發表論文、師生關係很淫亂、系主任收賄這樣的事),至於那個系所就是想低分收學生,他們面對的問題就由他們承受就是了。

另一方面,我們來想想,大學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社會在討論這個問題時,都把大學當作是「人力資源產生器」,把從大學畢業的人當作是人生履歷表的第一站:「台大→新竹科學園區宏達電工程師→人生第一台車→人生第一棟房子」。如果這個履歷的第一站,沒辦幫助你取得下一站的門票,例如好的工作,例如好的職稱,就算是失敗的學歷?

但大學給我們的,豈只是學科成績單上的分數?

我是交大畢業的,89級,管理科學系。幸運延畢過一年。

老實說,我當然有能力念完交大管理科學系開出來的每一個課程,只是大二之後我就對系上開的課失去興趣,因為系上打算製造出來的那種產業精英,跟我原本幻想的、將來想成為的那一種人南轅北轍。

我沒興趣,也就念不好,很多跟數學有關的課我都修了兩次以上,包曉天老師的線性代數我修了五次。包曉天老師的機率我也修了兩次。陳英亮老師的OR(忘記翻成中文怎麼翻了,作業研究?)我修了兩次。王克陸老師教的會計上下兩學期我都只拿到不多不少的六十分。統計我忘了到底修過幾次?想不起來!

我拿到交大文憑的那一天,我深刻了解,交大給我的光環要勝過我真正擁有的競爭力。我只是有能力畢業,但其它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從交大畢業就很猛了,可我知道我的學科能力弱得驚人。

我不是一個優秀的績優生,但,我熱愛交大。

我真的很喜歡在交大度過的五年時光,我在浩然圖書館、清大的老圖書館度過太多不專心的備考時光,在那裡面擁抱了數量驚人的雜書,看了好多電影。

我在NCTU版上打過十幾次的大規模筆戰。

我愛上過一個女孩,女孩教了我很多事。

我參加了辯論社,雖僅僅一年,但也獲益良多。

打了很多任務,遭遇無數事。

更要強調的是,這輩子讓我心智大開的,不是什麼赫赫有名的哲學大師,而是跟我同寢室的室友在無數個徹夜辯論中啟迪了我的思想(我大概也讓他們看到了什麼叫恣意妄為的人生之道),在此同時,我的室友們也用獨特的方式在課業外開創了他們的人生,讓我實際見識到「人的特質」強過「學校加持」 。

我那一屆管科系畢業時,同寢室四個人只有一個成績中等,包含我在內的其它三個人,成績都在全系倒數十名內------號稱管科89級成績最爛的寢室。

不過呢,其中一個成績很爛的室友在大學時期就開了一間公司,在我們都還在騎機車吸廢氣的時候,他已買了一台七十幾萬的轎車,每次開同學會就會收到印好他最近開的公司名稱的新名片。

成績最爛的那個,過去幾年在荷蘭的Benq工作,今年申請到華盛頓大學的法律博士的全額獎學金,七月已經搭飛機去過他的唬爛人生。

我在寫小說,老是自稱要藉此征服天下。

沒有愛過交大,我難以成就今天的自己。

我也希望未來某天,交大能以我這個成績很爛的畢業生為傲。

大學,不該只是被當成人力資源的產生器,會這樣想之當然的人,我大概可以想像你的大學生涯只是充滿了哪些東西……沒有不好,每個人都有他的選擇,但要因此輕賤別人,還早!





31不要讓夢想變成夢遺




兩個禮拜前我寫過一篇網誌,叫「加油,人生已經開始了」。
http://www.wretch.cc/blog/Gidden ... =5#trackback3953664

大家反應熱烈,但我注意到在這篇網誌底下,有個位居218樓的讀者rociOSnow響應了這兩句話:「其實我很害怕,夢想變成我逃避的藉口」。

我想我明白這個網友在說什麼。

我常常說一些鼓勵大家朝夢想前進的話,經常被大家引用的兩大段話,其中一段是這樣寫的:

夢想不是掛在嘴邊炫耀的空氣,而是需要認真的實踐。
等到對的風,我們展翅翱翔。
沒有風,只要擁有足夠強壯的翅膀,我們照樣拔地飛行。
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完成了什麼,而是如何完成它。
天空見。

這一段話,以第一句話最重要。

如果你整天將夢想掛在嘴邊,卻一點也沒有在做一些實踐夢想的暖身運動,那麼追求夢想的論調,就只是你逃避「人生需要努力」的藉口。

用超低分考上大學,絕對不是可以用驕傲的語氣拿出來臭屁的事,僅僅七分,實在很低,可以說是毫無標準。

如果你常常把「讀什麼學校不是重點,實力比較重要」這個論點當作是反擊文憑主義的擋箭牌,久了,你就會習慣拿出下一個擋箭牌:「實力不重要,要緊的是你有沒有擁有夢想」。

接下來,長期擁有夢想卻只是每天努力夢遺的你,幾年後就會開始信奉下一個座右銘:「夢想只是成功人士催眠出來的幻覺,重要的是你過得開不開心!」

更多年以後,懶惰到沒有學歷、也沒有一技之長的你,終於發覺自己沒辦法開心,也沒辦法讓家人開心,情非得以下,你只好相信:「人終將一死,是非成敗轉眼成空啊。 」

到頭來你什麼也沒做。

沒有確確實實努力過,只是熱血地信奉一些熱血的格言,你的人生就只是一堆句子的總集合,扣掉這些,什麼也不是。

人生,要流汗的。

儘管我們遲早都要接受很多汗水都是白流的事實,但不流不行。因為沒有流過那些莫名其妙的汗水,不會有強壯的人格體質。



發哥討厭別人拿槍指著他的頭,我則很討厭別人用說教的語氣跟我講話,但我更討厭很多人把「自己明明就做不到的事,講得很稀鬆平常……沒什麼了不起嘛」,如果我非得用說教的語氣反擊這些人,我會做。

所以以下一段全是很雞巴的說教!





從來我就覺得,可以把書念好的人很厲害,因為我在高中時期徹底嘗試過了「努力用功」這一件事,雖然個性搞怪,但我可是老老實實把大部分的時間都拿來唸書,極限了,我很多物理觀念都一知半解,為了得分我只好用自己幻想出來的「創意」徑自理解它。化學,雖然分數一直不差,幹,但到了最後階段我都用陳建宏教的暴力記憶法去搶分數。數學我則很幸運為了幫沈佳儀解題我變得挺罩的。

反正我就很用功,但不管我再怎麼努力,我就是贏不了我們班上前十五名(其實就是全校前十五名的意思,能力編班的常態)。我深知在唸書上的天資有差異,不過成績贏我的那十五個人,我想私下也非常用功,沒有浪費了父母生給他的好腦袋。

如此用功三年後,我甄試上了交大,應該是我努力用功生涯的極限了。

(甄試上後,班導跟我爸都希望我放棄資格,沖沖看聯考考醫科,我瘋了才這麼做!我太清楚除非文昌帝君上身,或是哈棒幫我去考,不然毫無指望。)

後來展開寫小說征服天下之旅,我到建中、北一女、師大附中、中山女中、台中一中評審文學獎時,我都覺得挺榮幸的,因為我所看到的那些彬彬有禮的孩子,都是在「努力用功」這一點上狂贏我的人,他們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而且他們竟然還有閒暇寫小說!

所以我不會說,努力用功又怎樣?成績好又怎樣?讀好高中又怎樣?

很怎麼樣啊!

底子紮實的高中生上了大學,如果還能繼續努力用功,我想學習到的本事沒道理比高中亂讀一通的人還少吧?

我不過就是非常反感,就因為書讀得好、就把其它人看扁的那種機歪菁英。

回到7.69分念大學這件事。

「大學生」這個名詞已經被整體社會、給媒體給污名化了,原因在哪裡?

原因在於大學太多,升級的、改制的、新設的大學越來越多,生產出來的大學生當然很多。負責核准的教育部要擔責任,買地蓋學校的那些人也要負責任。

那麼,這些人是哪些人呢?

這些人就是發明了「草莓族」名詞貶抑他們下一代的大人,這些人就是當年控訴大學入學門坎太高阻礙小孩求知求學的權益、讓小孩讀書不快樂的大人,這些大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弄出一大堆學校,然後呢?





這下子好了,大學那麼多,大學教育演變得普及了,這些大人現在才要戴上面具,回過頭來用憂心忡忡的語氣教訓這些孩子:「把世界交給你們,真讓人不放心啊! 」

吃大便吧!你們這種爛大人才讓人無法信任吧!






念了大學,不代表你就可以從那一間大學畢業。

今天大學把大門放得很寬,用滾的都可以進去,這個現狀可以有許多關於學術自由、有教無類的名目作為解讀,但如果將來畢業的門跟入學的門一樣寬,那才是真正說不過去。

重點來了,「有教無類」的意思,並不是直接發給你一張畢業證書告訴你人生就是這麼便宜,順手就可以拿走你想得到的東西。

7.69分進大學的意思,應該解讀成,你以後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能畢業。

7.69分進大學的意思,應該解讀成,你以後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能畢業。

7.69分進大學的意思,應該解讀成,你以後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能畢業。

如果你無法畢業,在讀大學的這個過程,希望你不要虛擲了光陰,而是想辦法從大學豐沛的學術資源中,帶走了一些對你有用的知識,或得到人生的啟發。



低分進大學是一回事,高分進大學也不見得是好事一件,因為我們常常被分數志願表迷惑,常常被社會人力資源的需求給迷惑,最後他媽的填錯。

(請參考http://www.wretch.cc/blog/Giddens/4789391 過重的父母期待)

進了大學,就算你猛然發現讀錯了,如果你覺得重考很度爛、無法來個壯士斷腕,那就好好把書念一念等畢業吧(念錯係不稀奇啊,我看有一半的人都會說自己念錯了系),在這個過程中想辦法到你有興趣的系所旁聽課程、試探自己的潛力,或者乾脆花心思準備轉換跑道的研究所考試。

大學可以填錯志願、誤解自己的喜好,但大學畢業後,考上某某研究所,你要抱怨說研究所也讀錯了,只能說你過去四年活得真白目啊!

如此,縱使大學念錯了,畢業後雖然拿一張可有可無的文憑,但至少------你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







我說過了我在念交大時,本科系的必修都修得很爛,但我對傳播有興趣(當時我想到廣告公司上班,寫文案,或發想創意),除了把通識課表上關傳播的課全部都修過一遍外,還想更進一步,念點難一點的東西試試看。

剛剛好我那成績爛到爆炸的室友對法律很有興趣(記得嗎?今年七月他跑去美國念法學博士了),於是我們兩個大三生就一起跑去交大傳播所修碩士班的「傳播法規」課程。

開課的李老師跟幾個一起修課的碩士生都覺得我們很扯,一開始還想勸退我們。我們要念很多國外的智慧財產權的判例,還要每週輪流報告,我室友英文很強把原文書當中文書看,但我可是很努力查了一個學期的單字,最後我們都拿了八十五分,李教授還幫我寫過推薦信。

我大學沒有把系上開的課學好,但我可沒閒著,我總算在這個階段弄清楚我的興趣,並相當努力準備了研究所考試,研究所考了兩次,第一次全部都沒上(太幸運了真的是!),來年一邊寫小說一邊準備,後來考七中四,選了離我家最近的東海社會學研究所去唸。 (過程請見壹周刊後面的故事連載啦,在那邊寫得太詳細,贅述很累,我很喜歡東海啊,私立的又怎樣?不懂ptt鄉民是瞧不起東海哪一點啊?)

這一大段從獵命師14那邊搶時間過來的東西在寫什麼?

夢想不是拿來擁有的,需要認真的實踐!

夢想不是拿來擁有的,需要認真的實踐!

夢想不是拿來擁有的,需要認真的實踐!


十年之後,你應該將努力實踐夢想的過程,濃縮成一句屬於你自己的座右銘。

不要回過頭來,赫然發現你人生最猛的戰績,不過就是:

「哈哈哈告訴你,當年7.69分就上大學的那個人------就是我啦!」




32Every man dies, not every man really lives.



請大家先去看這幾篇網誌: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8/05/p362#more362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8/10/p369#more369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8/12/p371#more371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8/13/p373#more373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8/15/policeman7#feedbacks

http://blogs.myoops.org/lucifer.php/2008/08/15/policeman7#feedbacks

(其實看到一半就可以出來了)

前天我去漫博會場頒獎尖端的浮文志文學新人獎,同樣是評審的朱學恆也去,他科科科地拿了一張卡片給我,說:「我知道你根本沒時間去買卡片,我都準備好了,幹你快點拿去寫!」我看他還有一大堆卡片在背包裡,於是我也幫小內多挑了一張。

我說,我這天還在考慮要不要將他這篇募集卡片的網誌連結在我的網誌上,因為:「我怕把你的活動弄臭了。」

朱學恆說:「沒關係我已經很臭了。」

我這麼說的原因很複雜,因為這個社會總是有人不厭其煩為你的行動詳細附註解釋,這個活動在朱學恆的網誌上發起當然沒有問題,在其它人的網誌上串連響應也不會有問題,但如果擺在我的網誌上呼籲,卡片的量一暴增,加上可以像見的許多留言內容……如刀大好棒啊、支持刀大的熱血、快點支持朱大的正義,我就斷絕了把這個活動放在自己的網頁上的念頭。

此外,最近我的信箱也接到一些讀者來信,提醒要我支持這個活動,因為「這個活動很熱血」。我看了,特別覺得心驚,更堅定了我只要把卡片寄到吳警員家裡就好了的決定。

對我來說,這個募集卡片的活動有兩個意義。

一個當然是給予吳道源家屬的安慰與打氣。

另一個,就是藉由寫卡片的行動,讓參與的大家認識光明的社會價值。

------但絕對沒有包括「這個活動很酷,呼朋引伴一起寫卡片很熱血」。

這麼想,如此解釋,很讓人灰心。

這種熱血效應一旦無限擴大後,本質就會變成一種假造的英雄光環,到了最後朱學恆就變成了大善人(雖然強獸人常常說他造橋鋪路行善積德,但為什麼還是沒有正妹接納他的肉體呢?!),而吳警員就變成被鄉民追捧的民族英雄,甚至寫卡片的大家也開始沾沾自喜起來。

而失去了大家一起寫卡片的真正意義……那該是一種單純而善良的價值。

最後也一定會出現:「那個人又在沽名釣譽了。」這樣的冷言冷語。

我去看電影黑闇騎士時,面對小丑操弄人心的犯罪,蝙蝠俠憤愾地說:「他的確找到了我的弱點。我的弱點就是,蝙蝠俠不能被誤解!」

我想這也是許多強者的死穴。也是我的。

我想大無畏地活著,我敢跟迥異的價值對著幹,我可以大剌剌為了想保護的東西被干成言論暴力的豬頭。但我就是不想被扭曲,拒絕被誤解。

默默寫一張卡片寄過去簡單多了。

只是呢!

朱學恆常常宣稱他沒有這個死穴,他說男子漢就該放手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不需要他人的理解……干我想他是還沒有遇到被暗黑千人殺捅到這個死穴過吧。

不過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天真的人,也就不存在著改變的力量。

僅將我的卡片放上網,希望這個募集卡片的活動能夠充滿意義地繼續壯大。





33生日快樂給我自己,謝謝大家一直陪著我航向偉大的航路!




昨天全家人一起咻咻咻來到了峇里島,

有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大嫂,正在學走路的小侄子,我弟,小內,我自己,

浩浩蕩盪九個人耶,只差柯魯咪很可憐沒辦法跟:~

哈哈所以今天生日就在峇里島過啦!

這陣子真的好誇張的事情很多,推掉了很多,

但接下來的都是令我自己相當著迷的東西,代價就是左支右絀,

在工作最忙最累(幸好不是最徬徨)的時候,

被預先定好的行程強制丟到國外,

應該是快樂的命運吧!

我就在這裡悠閒地看天看海亂寫東西囉!

三十歲了,應該要寫篇「升級了」之類的感想,

但誰要在峇里島寫這種東西啊! ! ! !

總之謝謝大家的生日快樂喔

我會繼續帶給自己快樂的(咦?這個時候不都要寫帶給大家快樂嗎?)

也會很快樂地在三十歲以後陸陸續續完成許多夢想,

真的,這些年我真的很高興!太高興了!

所以就讓我一鞠躬謝謝大家啦!





34海角七號,實在是相當的好看(快上映的囧男孩也很棒)




昨晚去看了海角七號。

好看。

真好看。

通常一部電影影評寫得太長,幹,那一定有問題,

如果不寫多一點,影評人怎麼騙你進去看呢?

如果不多寫一點此片如何透過晦澀但高超異常的技巧,來反映出社會的意識面向的賽恁老師聽不懂的話,
怎麼唬爛你你看到想睡覺是因為你沒文化素養呢?



海角七號,「拍得真好,快去看」------這七個字就很夠用了!


任何寫了跟國片有關的影評都可以不用看了,因為它的好看跟是不是國片無關,

我在戲院聽到的爆笑聲也跟它是不是國片沒有關係。

十月份我就要拍短片了,雖然片種相當不一樣,但看了海角七號後很受激勵,

我不敢說我自己也在追逐電影夢想的行列裡,但好的作品真的可以打動正在嘗試創作的人。


我沒有因此多出自己也能拍出好作品的信心,但我會記住昨天晚上電影廳裡的感覺。




另外,前一陣子我看了囧男孩的試映,

拍得也真好!我想找梅珍阿姨合作我的短片,希望可以洽談成功。

我想很多人都還沒看過囧男孩,所以就先不雷大家了------希望正式上映的時候也能如同海角七號獲得熱烈的迴響。





35這學期開始,在<實踐媒體傳達設計系>教課,請大家多多包皮



對一個已經脫離學生生活很久的人來說,我還在用「這學期」、「上學期」當作時間單位,實在是非常奇怪。

我持續使用的原因有三。

一,小內還是學生,她的暑假就是我的暑假。

二,我常去學校演講,七月八月都沒什麼學校邀我,開學就爆炸。

三,新的原因。從這學期開始我會在實踐媒體傳達設計系上課,上的課名我還背不起來,但我打算上「如何說故事」就對了,對象主要是大二的動畫組學生。

這就是我今年在香港邊簽書會邊玩的時候,接到的那通電話。



一直我都有個想法,就是將我的「念」傳遞出去。



通常學校請我去演講,都只是短暫兩個小時的時間。

在彼此都陌生的情況下,兩個小時可以說什麼?本來我的題目共有七、八個,但講到後來我發現,最多人會感興趣的還是「開始寫小說的前五年」跟「幽默救世界」,如果我在學校大禮堂講如何寫小說、講網絡文學的起源發展史、講獵命師怎麼寫出來的、扶老奶奶過馬路的正確姿勢,底下至少有一半的人都不感興趣------我幹麼要為了自爽去害人啊? (害人還拿錢!罪加一等!)

所以後來只要是第一次接觸的高中國中,我多是挑頗有勵志笑果的「開始寫小說的前五年」來講,至於「幽默救世界」有超機歪的手槍王橋段,只能在大學裡講(還不一定能講),所以封印好一段時間囉。

唯一例外的是,我去過華梵大學擔任駐校作家(我覺得這個抬頭很酷,很像戰地記者),對著疑似同一群聽眾連四周講了四場演講(還沒用到手槍王咧),那四場都沒有重複主題的演講算是罕見。

所以,念有限。

但我一直想挑戰看看,設計一連串跟「說故事」有關的課程,從電影、漫畫到小說等我慣用的媒體與素材,去組織我的念,把我的念說得有趣有意義。就我自己來說,把我的想法說給其它人聽的過程中,也能夠後設地重新理解我的思路。

這套課程肯定不成熟,但沒有度過不成熟,就不會有發展完備的一天。

沒有對象的課程只能寫成書,太無趣,我想在有互動的情況下完成這個課程。所以我當兵的時候就一直在計劃(說計劃,也不過是擬定課程),在退伍後也許可以來個周遊列校、每年都在不同的學校「教說故事」。


沒想到幾個月前曾去演講過的實踐大學很快就來邀了,實踐超酷啊,學校厲害想必我會有一批很厲害的學生可以讓我實驗。所以我就非常高興地答應了。

只是這個合作太晚發生了,學生選課也選下去了,導致我早就塞爆的行事歷面臨重新整理的壓力,我請我的經紀人幫我全力調開既定的演講,讓我盡量執行應該待在實踐上課的時段,可惜還是有幾場演講死都排不走(例如學校週會等等),或我有別的特殊安排了(光拯救地球就排了兩天),只能用一大早補課的方式去排排看。




請有上這堂課的同學多多包皮啊。

下學期如果系所那邊還願意合作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很囧的情況了。

關於點名……系辦說一定要點名,雖然我自己也不喜歡被點,不過點別人------靠我可以接受啦! ! (←此人沒品)

所以大家要來上課,上課是一件好事,會有好康的。雖然遲到總比不到好,但其實前一天晚上禁慾,早上十點的課就不會賴床了知道嗎(筆記)。

最後強調,有上這堂課的同學們,說好補課可以選在早上八點上課不要唬爛我啊!



我的肝也是肝,早上大家一起吃雞精補回來就好了!



----------------------------(竹北高中分隔線)--------------- ------------------

此外,今天去竹北高中演講也是很棒的經驗。

果然引言開場的老師一說,秩序就變成五星級的了,演講過後的掌聲之久大概超過我任何一場演講後所得到的。老實說太長了,我應該沒有那麼好,謝謝!

兩個小時的演講,有的學校會希望我拿九十分鐘演講,三十分鐘簽名,但事前我跟竹北高中的老師溝通過,我說希望待在學校的每一分鐘都拿來演講,比較不浪費大家的時間,畢竟不可能每個人都想要簽名(排隊也很悶),且更重要的是,演講有意義太多了(除非表演踢毽子、漱口、打麻將),如果再多給我半個小時待在竹北高中,我毫無疑問繼續演講多半個小時,累多了,但大家得到的不會只是一張紙。

所以很抱歉囉,我耗盡一百二十分鐘演講的結果,就是無法用簽名會緩衝演講後的氣氛,匆匆就去趕高鐵了,不要覺得我機歪啊,是我很在乎。

謝謝竹北高中,今天我們都很快樂!





36【Elle專欄】安慰女孩的五步驟

上個禮拜跟死黨在阿和家打麻將的時候,無法專心打牌的阿和正跟女友吵很大。看著阿和不斷被掛電話,我們聊起彼此跟女友吵架的經驗。

這輩子剛交女友不到三個月的老曹,顯然無法加入我們的話題,他欠揍地說:「我跟她還沒吵過架。」

我冷笑:「你現在整天都想做色色的事,當然沒架可吵。」

該邊引述每一本戀愛勵志書都會提到的觀念:「其實男女之間吵架,並沒有誰對誰錯。」

我冷笑:「那句話一定出自女生的嘴巴。事情當然有對有錯,只是看要不要計較罷了。」

阿和在百忙中不忘同意,狠狠說:「對!只是不想計較!」

整晚的麻將就在男女吵架的話題中度過。

重點是,我們都勸阿和無論如何都要低聲下氣跟女友道歉,畢竟啊,反正這件事阿和最後無論如何還是得做,不如早點五體投地說對不起,架也可以提早收工。

隔天,阿和就卑賤地展開了和好之旅,害我們第二天的麻將三缺一。



戀愛沒有真理。

但我得強調有一句話非常接近真理------


如果兩個人剛剛在一起不久,吵架是感情增溫的徵兆。


兩個人不管如何喜歡對方,成長的歷程不可能全然相同(兄妹戀不在我們的討論範圍啊),習慣、品味、愛憎都有差異。才剛剛在一起,熱戀啊,一定會特別珍惜對方的感受,都馬盡可能地容忍對方跟自己的歧異,不敢、也不想吵架。

得過且過,或乾脆裝瞎。

相處久了,若一直容忍下去都不爆發,我看只會精神分裂。

不精神分裂,也會很悶很悶。期中考念的都沒考出來已經夠悶的了、老闆發現你一邊上班一邊偷用msn已經夠悶的了,談個戀愛幹麼搞得自己那麼悶呢!

要是「終於願意」吵個架,大概是雙方都覺得兩人的感情已經具備「來吵個架吧!」的基礎,覺得「激烈碰撞一下也不至於分手吧」!


例如。

「你說!為什麼我變身成林志玲你才肯跟我上床呢!」魔形女咬牙切齒。

「妳為什麼老是在做愛的時候,還叫我戴面具!」蝙蝠俠大吼。

「克拉克!你非得一邊拯救地球一邊跟我講手機嗎!」露易絲怒了。

「你幹麼在跟我做愛的時候生氣?我這樣很痛!」浩克的女友哭訴。


只不過,我的情況又更複雜了點。



我大小內九歲,又在創作的領域有點成績,不管是年紀或社會地位都頗有差距------但把這兩個距離放在戀愛的領域,這些差距可以當作是相處上有趣的點,卻絕對不想成為讓彼此無法靠近的斥力。

我很怕,小內對我有所埋怨時,只敢把氣往肚子裡吞。

還記得小內第一次在捷運站對我擺臉色的時候,我心中竟是大呼一聲:「YES!」

但女孩生氣生習慣了,再可愛也有限啊!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真懷念小內對我百依百順的短短兩個禮拜(望向遠方)。


我從不矯情地認為,吵架對兩人的關係有正面的幫助。餵,可以一邊親小內一邊討論事情,我絕對不想用吵架的方式解決問題------因為好煩啊!問題也常常不會解決啊! !

於是我們約定好,不管吵多大的架,一個小時一定要和好。

「對不起,是我不好。」十次有九,是我先開口。我太沒耐性。

「把逼,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好嗎?」小內只要一開口,我絕對照單全收。

這個強制停火協議,大概是我們所有甜蜜約定裡「最有用」的吧。


吵什麼,常常不重要。


再怎麼耍任性、再怎麼冷戰、再怎麼烙狠話,保存期限統統不會超過一個小時。畢竟我們在一起不是為了整天評比誰對誰錯,沒有什麼比快快樂樂說我愛妳還要重要。

以下提供一個求和家庭常備急救箱,跟一帖快速絕倫的快樂特效藥。


星爺泡麵,有「吹含吸舔扣」五大步驟,安慰小內也有「拍摸親笑抱」五大要訣,缺一不可。

拍,就是有節奏地輕拍小內的背。

摸,就是溫柔地摸摸她的頭。

親,當然就是將她的臉上的眼淚親掉,沒眼淚的話就親到她嫌我口水髒為止。

笑,一直笑最重要,因為我就是靠著「我笑妳就笑」這五個字追到小內的。

抱,快和好的時候要快點抱抱,最好是抱到小內都快喘不過氣求我放開她。

基本上,只要有條不紊地執行這五大步驟,被我氣壞了的小內就會慢慢冷靜下來,說:「過來,我要咬你。」

「……好。」我只好將袖子捲起來,讓小內咬到氣消為止。


有一次不曉得在吵什麼東西(吵架的原因我大多記不起來,因為情侶吵架的原因幾乎非常無聊!),我忘了施展這五大絕技,小內還是處在火山爆發的情緒裡,一直推開我的抱。

大家都說九把刀很神,難道是說假的嗎!

「小內,不然我們來劃龍舟好了!」我突然大叫,兩隻手做出划槳狀:「快!」

「什麼鬼啊!」小內呆住。

「劃龍舟啊!嘿咻!嘿咻!嘿咻!」我全神貫注劃起龍舟,身體前後搖擺。

「……」小內表情古怪:「你幹麼在我生氣的時候劃龍舟啊!」

這時候正是生死存亡的關鍵,道歉的話就前功盡棄了!

我揮汗如雨,焦急地大叫:「快!快點奪旗啊!」

「奪什麼旗啊?」

「那你先幫我劃,我來奪旗!」

「什麼啦!」她莫名其妙著急起來。

「快!換手!」

我大叫,小內只好被迫做出划槳的動作。

我趕緊往前曲張身體,一把「拔下」終點線的旗子。

那一瞬間,小內終於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37實踐媒體傳達設計系,有修我課的遊戲組同學注意這裡喔



各位說好要常常看我網誌的實踐同學們,大家都知道下次上課的時間是10/01,還有約兩個禮拜,這段期間為了不讓大家過得太苦悶,所以推薦大家可以先開始看電影、看漫畫、看小說。

在我們10/01上課前,先告訴大家我們這學期的課既然是「說故事」,所以會討論到許多「我認為有幫助大家了解如何說故事」的素材,這些素材很多,可以幫助我們在討論上建立意見交叉點。





漫畫。

請大家看海賊王,獵人,死亡筆記本,灌籃高手,七龍珠,伊藤潤二的恐怖漫畫精選(東立出版社那一套),當然看漫畫的標準是------看越多就越好啦!



但請不要抱著研究的心態去看漫畫謝謝,看爽的就對了,我可不想逼你討厭一個超級好看的東西。

進階一點的話,請你多看一個「二十世紀少年」,畢竟完結篇了,朋友是誰也總算清楚了,真人版電影也快要上映了。





小說。

我無法教授各位每一種說故事的方法,我就僅能傳授我的,我試圖告訴各位金庸的技巧一定講得不到味,但分享我的思考模式,肯定辦得到。



如果質疑我:「賽咧,你就只會教你會的東西!」

我會說:「嘿呀,我沒辦法教我不擅長的事。」



雖然當然買書很值得,但說過到學校上課是我個人的興趣,不是去推銷書的(在四個月內密集針對四十個人推銷我的書,是一件蠢不可及的事),所以我們就針對「網絡上已有的免費版本」做討論的基礎素材。我自己選「殺手系列」、「哈棒傳奇」、「樓下的房客」、「臥底」、「打噴嚏」。

當然看過我所有的小說那是最好,因為我會隨手舉例。

但絕對不勉強完食四十三本書,把我的書當教科書讀我會很傷心的。

不過各位是遊戲組的成員,所以或許我們可以加一個「獵命師傳奇」,如果大家有看,我們就以獵命師傳奇為基礎多上一堂獵命師傳奇的故事構想過程。





電影。

我們這學期要討論的課,需要藉助的電影有很多,有些我們會直接看片段討論,但絕大多數會請你們當作興趣自己去吃,因為我們不是上電影賞析!

電影是很重要的「說故事的方式」,重點是,也是「我」所熟悉的方式。 ,以下推薦的電影不見得都是正面取材的電影,有些是讓你看著罵的。




日本鬼片:鬼水怪談,七夜怪談,鬼來電,咒怨。



台灣、泰國、韓國、香港鬼片:鬼影,邪降,鬼鈴,三更,斷魂梯,見鬼,宅變。



恐怖片:十三號星期五系列、惡靈07月光光心慌慌、德州電鋸殺人狂、驚聲尖叫系列、是誰搞的鬼系列。



殭屍片:惡靈古堡、28天毀滅倒數(一、二)、活人生吃、活屍禁區、生人迴避、活屍日記。不必全看,自己挑個三部來看就可以了,然後課堂上我們在一起看另一片。




愛情片:在世界的中心呼喊愛,現在很想見妳,淚光閃閃,情書。


導演取向的電影:



杜琪峰(槍火、PTU、放逐),當然多多益善。



奈沙馬蘭(靈異象限、驚心動魄、水中的女人、破天慌)



周星馳(大家應該都很熟悉了,但我們主要是看周星馳當「導演」的那些片)






不分類電影:歡樂谷,楚門的世界,刺激1995。



暫時先這樣了,有多的另外再補。

下次上課我會告訴大家這學期的評分標準,以及期中作業與期末作業該長什麼樣子,謝謝!





38狐狸與我



最近很忙。

人啊,通常說自己最近很忙,都有一種「自我稱讚」的暗意,表示自己真厲害啊怎麼有那麼多事情可以做都忙不完咧,但!但這兩個多月來我真的經常處於時間不夠用的狀態,然而我比較享受當一個徹底的廢物、什麼也不做就是約會的日子。

可人真的很奇怪,其實時間不會不夠用的,畢竟睡覺頂多就八個小時嘛,剩下十六個小時怎麼會不夠用呢?如果我可以確實執行每天五千字的黃金戰鬥力,任何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是就算我有再多事情要做,且每一件事都重要到不行,也不見得會想把每一刻可以使用的時間都運用在「正經的事情」上。歸根究底我是一個時間管理很差勁的人。

有時候明明就搶到靠近插座的座位,有時間繼續坐在星巴克里多寫一個小時,我卻忍不住走到外面看兩個鐘頭的漫畫。

有時候應該要交稿了,我卻因為很想開車,只好一個人從彰化開車到台中看電影,故意遺忘出書時間有跟通路講好了的事實。

像現在,我應該在明天出國前來寫個壹周刊的連載,免得回台灣後立刻要進入拍電影的最後節奏,干我哪來的時間寫小說?

但,我正在寫網誌。 ㄎㄎㄎ。

我想這肯定是一種個性上的「自我保護」機制,防止我被這個世界馴養了。

前幾天我接到blog ad的電話,問我想不想看電影「狐狸與我」,於是我就拿到票去看了。

其實如果我是正常的人類,根本不該去看的,隔天白天在豐原有一場演講、加上晚上要衝上台北看雅妍跟靜美姐定裝,隔天也正好是我在taipeiwalker上亂寫連載的最後截稿日,但斤斤計較有沒有時間實在很無聊,尤其看電影本來就很快樂,開車也很快樂,開車時有小內坐在旁邊那就更快樂了。

一切都具備了,那就出發吧,看晚上11:20的場次。

「狐狸與我」是經典小說「小王子」改編的電影,說出來不怕你笑,干我沒看過小王子,不過我知道小王子裡面經常被討論的一段,就是「馴養」的概念,這也是狐狸與我這部片子的要素。

電影好看,要說合理票價的話我會給150。

我原本以為是適合父母帶小孩子去看的那種類型,但其實我看了也蠻著迷的,影片前面像Discovery或是動物星球頻道,好險大自然真美的感覺沒有一路暢快到底。

當然了,「狐狸與我」不是那種天真可愛的片,藉著充滿慾望的童真去觸及「什麼是愛」的討論,影片倒數五分鐘的時候,一個畫面讓我整個人突然陷下座位,心裡瞬間空掉。

我一直排斥去看關於動物的電影,不是因為不愛動物,而是畏懼這種心情。

看完已經半夜一點半了,我跟小內走回車子的途中,我聊起另一部片「家有跳狗」的最後一分鐘,又聊起被我馴養了的puma,忍不住還是哭了。

很高興,電影給了一個安撫觀眾的結局。

------雖然我覺得,那不是真的結局。





39今天晚上跟小內去看<六義幫>



說來也奇怪,我從來沒有看過劇場舞台劇,原因不明,可說是沒有想過就沒有想過,

我弟弟倒是很熱衷看舞台劇,也有一群喜歡跟他一起看表演的朋友,會買很多表演的CD跟DVD跟等,

(所以當我弟知道相聲瓦舍邀過我加入編劇時,他狠狠嚇過一跳,只是當時我忙著去當兵,於是無法合作)

但這一次屏風準備推出的<六義幫>舞台劇我蠻有興趣,因為裡頭有個方文山,

而這個方文山我很崇拜,且他正跟我同樣擔任<愛到底>這部電影的四個短片導演之一,

我覺得我已經夠扯了,一邊寫著十月底要出版的新書(暫時保密),一邊籌拍預計10/09開拍的電影,

可方文山更扯,他竟然還有辦法跑去演舞台劇! ! ! ! ! !

於是我實在克制不了去看他如何燒靈魂演戲的慾望。

此時,屏風正好打電話邀我去看戲......我該說是美妙的巧合嗎? !


幸虧屏風邀請,不然今天晚上我就少了很多思考跟感動。


許多人會用文化分析的角度去解構他們所看到的表演,很猛,

我這個人比較俗,就讓我用站在一個純粹帶女友去看表演的幸福宅的角度,來寫一些東西。


舞台的設計與變幻,我覺得超級厲害的,迅速自然與確實,

讓我大為嘆服,

可是在劇情的推展上,交錯著三段時空,

同一個人飾演不同的角色,加上一開始人名與角色設計我跟小內都記不是很清楚,

所以常常陷入迷惘,想要用"理解"的角度去看戲,大過於去"享受"演員的表演,

有點辛苦,無法全神放鬆,甚至想听清楚每一句對白(幹太難了吧)

所以後來我不自覺地干脆放棄理解,改成用"隨便"的心態下看,

後來中場休息時,神出鬼沒的王月姐突然出現,笑嘻嘻問我跟小內好不好看,

我說場景變幻超厲害讓我超驚訝的,小內趕緊點頭說很好看,

王月姐用很堅定的表情說,等一下的戲更好看!

但王月姐走後,小內便很害羞地跟我說,可是其實她很多地方都看不懂怎麼辦,會不會王月姐覺得她在騙她啊? ? ?

不過啊,

下半場的戲果然非常好看啊,最後小內還看到哭哭了,

我也頗有感觸,陷入奇怪的童年回憶裡。


國小五、六年級的時候,我也跟班上的五個好朋友結拜,成了<六兄弟>,

我們一起打架、偷東西、作弊、賭博、瞎整低年級的學弟妹(錯誤示範ㄎㄎㄎ)

連數字都一樣,能不有感觸嗎?

後來我們失去聯絡,好幾年都沒有往來,幸好我漸漸比較有知名度了,

於是開始收到以前結拜兄弟的信,感覺真好,

未來我也會寫一些那個時期的回憶紀念一下。


關於六義幫,我想如果再看第二次,百分之百沒有問題從頭了解到尾......

但,其實不懂的部份全都捨棄又如何?

找到屬於自己的感動才是真的。沒有了感動,看懂戲劇每一個構成也是枉然,不如回家算因式分解,啊不就很懂!

擔綱最重要角色的王仁甫的表現很不錯,不過我想ptt的酸酸鄉民應該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幹嘛啊),

我最想看的方文山戲份沒有想像中的多,但他的表演也很有自己的趣味,果然是個很樂於嘗試生命新可能的才子,

黃嘉千,妳太棒了,活靈活現,可愛又討打,每一個細節都是梗......之類的,

朱德剛的角色設計我最喜歡,超寶的,對白之妙也得配合這麼逗趣的表演才顯得得出功力。


寫了這麼多,其實一點也不專業,

不過,幹麼專業呢?現在喝個牛奶買個餅乾都要仔細看一下產地,連看個戲要那麼累,何必呢?

謝謝屏風的邀請,讓我這個以前沒看過劇場舞台劇的聳咖開了眼界,於是我也變成了以後會買票去看戲的人。


推薦給大家囉!





40恭喜我的前經紀人小炘,<命中註定我愛妳>編劇入圍金鐘獎!




喔喔喔喔喔喔現在要恭喜我的前經紀人小炘! !


有看過<依然九把刀>那一本書附贈的DVD ,就知道我的前經紀人小炘,是一個很重要的伙伴,

在我還是一個純粹很強、但沒什麼人知道的作家時就在我身邊跟我一起戰鬥了,

(當有很多人知道你時,那個強就不可能純粹了,會加入很多讀者自行分析的部份)

所以我們不只是經紀人跟戰鬥狂的關係,

也是好朋友,就連我們交往男女朋友的時間(我跟小內,小炘跟小白),都是在同一天! ! !



後來小炘離開我的經紀公司,跑去三立電視台,當了編劇,

熬了很久後,終於寫出了超受歡迎的偶像劇<命中註定我愛妳>,

非常棒的人生轉折吧!





今天小炘打電話給我,說她超高興的,因為命中註定我愛妳入圍了金鐘獎最佳編劇! ! !

哈哈哈哈真的很酷啊,希望不只是入圍,還能一舉掄下獎項啊!






文章的最後,想留給兩個蠻特別的讀者,

一個是天盟的魚翅,妳結婚的時候我人在聖地亞哥,不然我一定會去的(本來興致高昂地答應了說),



現在說對不起,不如祝你們幸福快樂囉


另一個則是我官網的站長米其屁,前些日子他終於超費工地求婚成功啦,

接下來就準備開始過著省錢不用買保險套的人生了,喔喔喔喔這裡也給他恭喜一下!



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幸福囉




41獵命師14,謝謝大家的喜歡,首刷即將絕版預告




很多事情的起點,都是非常怪誕不經的。

回想那一天晚上我正在寫「後青春期的詩」,小內坐在客廳沙發看日劇。

那幾天我閒閒沒事就打電話問蓋亞編輯,

什麼時候我可以看到獵命師的封面啊?

問了好幾次都沒有結果,唉,我早就寫完了耶,結果最後竟然是在等封面。

我窮極無聊就開始拿黑色簽字筆在影印紙上畫獵命師的封面,

想說畫給大家笑一下好了,

當時就存著我一定要用投票的方式污辱大家的智慧,

但老實說……我完全沒有料到竟然會有人好傻好天真地以為獵命師的封面,

真的會是兩張我隨便亂畫的東西

(沒有打草稿、沒有先上鉛筆、沒有在腦中構圖)。

甚至還有讀者在自己的部落格里幹剿我,

說我竟然如此不尊重自己的作品、用那麼粗糙的鳥插畫當封面等等,

態度異常認真,讓我在計算機前笑到差點疝氣復發。


我一方面覺得很扯,

另一方面看著大家熱烈討論這兩張封面的盛況,

很多人咆哮叫我不要再唬爛了,很多人在哀號,

也有很多人非常配合地盛讚這兩張爛東西、一搭一唱的。


我靈光一現,馬上就寫了一封信給蓋亞出版社老闆,

說不妨試試看,把我畫亂的東西作成限量版本的獵命師------真正的獵命師實體書喔,

然後放在金石堂跟博客來的網絡預購,抓個超級限量的三百本或五百本,

我覺得至少一定不可能賠錢、全都賣得掉,

更重要的是,大家一定會覺得我發瘋了!

(居然有那個萬分之一的機會賣不完的話,

拿去簽書會現場再賣一次,絕對是爆賽的逸品啊。 )


很多人以為惡搞就是放肆作賤別人的意思,

或者誤會隨便改動原始文本就是很厲害的創意,

但其實以上兩者都不是啊,常常就是自己為有趣而已。

對我來說,讓許多人一起哈哈大笑的快樂就是王道,

惡搞也要有一個有趣的核心價值才會迸發出共鳴------

我很重視獵命師,所以我迫不及待將絕對經典的惡搞方式套在獵命師的身上!


哈哈哈,沒想到蓋亞老闆也不是挺正常的,

他竟然做出更奇怪的決定,

就是每一本首刷的獵命師都披上那一件爛書衣,

徹底反市場,風險變得很大------不是每個讀者都有看我的網誌,

也就是說,

會有很多讀者在看到實體書的瞬間,真的以為獵命師整個被我放棄了! !


有些事就是這樣,

我們當然可以用最安全的方法營銷重要的作品,

但人生嘛,難得有「前無古人」的情況可以去嘗試,

就應該放手去乾一幹,

大不了,下一本獵命師再贏回來也就是了。


哈哈哈,有個網友在留言裡說得好,我很幸福,有那麼多人陪著我任性。

對啊!就是這樣!



以下有雷。




這一次的獵命師傳奇,前傳裡,我嘗試將重點放在人物性格的描繪上。

很多時候我們寫故事,是著重在劇情上,

人物是故事的輔助組件,是順應著故事的走向去做一些他們必須去做的事。

這一次我特別著重在發展人物的性格,劇情是輔助,人物才是主綱,

例如我很喜歡寫高力濃稠的妒忌、

廟老頭對壞蛋的透徹分析與實踐、

郝一酉的怕事懶憊(可不是單純的與世無爭啊)、

谷歌石必須被崇拜的人性需求、

烏禪的英雄落寞與陽剛暴烈……

這次前傳的下一個梗,應該就會在FH15慢慢揭破了。


本文裡,時間動線終於脫離了熱鬧的那一夜。

除了在南京與紐約點燃戰火外,

同時將大戰前夕的各方人馬做了總整理------除了烏霆殲與陳木生那一組之外,都做了交代。

話說我一直都很喜歡寫烏拉拉跟武藏,

這兩個人再度碰面時的那一段互動,寫得我很開心。

闞香愁也是我很喜歡的角色,超懶惰的預言詩人,

擁有與他個性大不相稱的超強能力

(至少與烏霆殲同一個檔次------這算是雷嗎?),

未來將搶進奇怪的重要位置。


下一次的獵命師傳奇15,

不再廢話直接開打大海戰,樂眠雙棺加上自衛隊軍艦決戰第七艦隊,

打到就算有人哭出來也不會停。

獵命師集體將出現重大變化,雞巴透頂的Z組織……嗯嗯,不多說了。



順便一提好了。

7-11的書本單日曆史銷售紀錄,之前由獵命師13創下後連續保持了八個月。

一直沒有別本書可以扭它下來,唉,這樣下去實在是不行!

沒人破,我們只好自己來!

所以囉,

謝謝大家的喜歡,獵命師14打破7-11有史以來單日銷售的最佳紀錄,

蓋亞出版社昨天已經開始進行獵14的再刷!

首刷限量的機歪封面即將走入絕版的不歸路,

如果你還在期待獵命師全部完結篇再一口氣蒐集的話,

我想,這一本可以暫時先入手,不拆封膜。

否則------你就買不到啦!





42嗯

什麼都可以不要的人,不是勇敢,是很可怕。

"對你,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需要一直去思考這個問題的人,顯然面對著即將一無所有的死境。


選對了,也會失去很多。

選錯了,也許才是重生的開始。


有時只是想拖著半死不活的肉塊繼續往下走,無意識地呼吸也在勉強接受的範圍內,

因為重生不必然存在,得真正死一次才是千真萬確。

大概人都是怕死的,哪怕重生真是必然,計較起時間長短也令人毛骨悚然。


到底現在這個姿態,是走下去,還是看在另一個自己的眼中只能算是逃,

不知道,因為我以前根本不必思考這麼令自己不屑的問題。


人生沒有全都拿的。

我想挑戰這句話,只是我已經辦不到了。




43說

我說

人生中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它的意義。

應該是的吧。

要與不要,都會有它的因果,有時因果會改變他的構造,有時只是延長原本因果時間。



人生九成九九的時間我都誤解自己是一個大刺刺接近快樂無知的人,

卻忘了自己為什麼可以如此了解自己的原因。

禀賦用在創作之外可能產生的結果不令人意外,解開了因果,或只是看見了因果。

大部分的快樂無知磨成了尖的那個點,穿透別人的結果還是得扎在自己的手心上。



強制的無情緒是一種保護色,習慣了就不容易受傷,卻終會變成一個無情的人。

無情的人可以假造出情緒,卻端不出真情感,其結果也不是我要。



有一種清鼻涕的藥我吃了半個小時後就會想睡,我鼻子很差,吃了正好清一清,

睡得很舒服是我最需要的,不是,但得說服自己是。其實也不用說服,天空的顏色會提醒我。



了解另一個人永遠是困難的。

糟蹋另一個人絕對是簡單的。



否定自己如果是了解別人的唯一途徑,對我來說可能是最不可思議的方式。

但身邊的號志告訴我,這就是一條單行道。





44沒事


沒事。謝謝大家關心。


我還想多試試用"我們"當開頭,去寫我的人生。


沒有熱血的峰迴路轉,

只有單純的連續兩晚的傾盆大雨。

最後找了把傘而已。


有些事我永遠不想寫在任何地方,跟任何人交待,只想說最後結果。


幸福快樂是我想要的,所以我的心裡有一個洞。

我不想正視它的存在。

但我可以用眼角余光,想辦法在快樂跳舞的時候不跌下去。


是不是值得只有十年後的我才會知道。

當下的我只能憑藉感覺。


我想有依靠,也想被依靠。


我不夠高可是我的夢想很高。

我不夠強可是我的笑容很強。

我不夠好可是我對妳很好很好很好。











我跟小內還在一起。


謝謝。





45九把刀跟五月天的合作,故事開始的那一天




九把刀跟五月天的合作,故事開始的那一天

我一直都想跟五月天合作。

這不是說假的,自從有一次我在野葡萄文學志裡看到阿信的訪談後,我就蠻驚訝阿信對於人生的想法、與他將想法陳述出來的方式,也有點感動,此後偶而會在演講時引述阿信對於人生的某個看法:「人生要有立場,才會有趣。」

不稀奇,卻是很珍貴的共同記憶。大家都喜歡五月天的音樂,我的大學生活裡也充滿了五月天的志明與春嬌、尬車、擁抱、瘋狂世界、I love you無望。後來我自己也開始創作了,可以站在創作者的角度用另一種視角去多喜歡五月天一點,我很高興。

大約是半年前吧還是幾個月前?忘了,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請蓋亞出版社幫我問問看,阿信有沒有意願跟我合寫一本書。連方式我都想好了。

雖然我平常沒什麼太重視的事,但對於寫作,我是極度重視且非常非常有熱情的,且有強烈的潔癖------有很多讀者寫信給我、請我把他們經歷的人生故事寫出來,或者是請我把他們想出來的點子卻沒能力完成的故事寫成書等等,我都一律揮汗拒絕。

無關故事好壞,我只想寫自己想出來的故事。

所以我拒絕過幫幾個名人寫傳記、幫電影寫電影小說、幫偶像劇寫偶像劇小說、幫任何計算機遊戲寫遊戲小說。就連以前我的經紀人大老闆柴姐問我要不要幫她寫故事改編成偶像劇,我都說不想,因為別人跟我說故事、說靈感、說角色設定等等,最後由我執行統整,這樣的過程……多麼沒有成就感啊!

沒有成就感之餘,我也會少了很多嘴角上揚的驕傲,我喜歡每個故事都由我自己一磚一瓦砌起來的手感。這也是一種潔癖。





所以我都柴姐說,我想要我就單純寫故事,喜歡,妳再自由拿去改編戲劇。

遊戲也是,應該是我寫獵命師傳奇,你拿去改成在線遊戲,而不是倒過來。

應該是我寫殺手,你拿去改拍成電影,而不是倒過來。之類的。

回到書。

這輩子目前我就只邀過兩個人跟我一起,用各自攻山頭的獨立寫作方式完成一本書。阿信就是其中一個。我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而是要說,我真的很欣賞阿信這樣有想法、有熱情、有特殊氣息的「創作者」,恨不得可以並肩作戰。

後來,五月天便來邀約這一次的「合作」。

那次與阿信見面的時候,很快破題聊到了「三十歲」的人生階段問題。

說是「問題」,也不對,三十歲哪有什麼問題?

應該說是我們對自己明明到了傳統定義上的「青春期」都有拼命想延長它的慾望,或者徹底顛覆它的一種傲氣。

青春應該是一種熱情,而不是一個年齡上的短暫保存期限,尤其有些臭小鬼明明心態就老得過份的快,而我們雖然都破三十歲了,對想要活出生命的熱力的精神力,卻比許多十幾歲的小伙子還要年輕太多了,憑什麼我們就要被叫中年大叔呢? (靠!我全身上下只有肚子比較接近這個定義好嗎!)

阿信偷偷說,他們這一次的新專輯名稱就叫「後青春期的詩」,發想點就是五月天踩在人生「青春/中年」界線的感想(我不能替他們說太多,他們怎麼想,就由五月天自己大聲說吧!)。如果我願意,也對這次的主題也感應的話,他們想邀我一起共享「後青春期的詩」當作我自己的作品名稱。

聊天中間不知怎地談到我遭某高中生抄襲又被反婊一道的事件,阿信說他當時就很注意那新聞,好像還有跑來我的網誌留言支持我,但當時我的網誌每天都爆炸多人所以沒注意到。坦白說雖然我覺得自己對到不行,但真正聽到有人當著我的面說支持我採取戰鬥迎擊的姿態,我是、真、的、非、常、感、動。

能夠合作,當然很棒。

不過,要怎麼合作?

立刻就可以想到幾種合作方式。

一種是我幫五月天的新歌填詞,不過這要我幹嘛? ? ?他們都是佼佼者啊!

一種是我幫五月天寫MV腳本。這當然我擅長到不行。

一種是我幫五月天寫一個極短篇故事,整合在歌詞本。這我當然擅長到不行。

「都不是。」阿信微笑說:「我想請你用自己的方式,寫一本書。」

這種……我簡直擅長到,連我自己都很害怕啊!

「那,你已經有故事了嗎?」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頭皮有點發麻。

老實說我蠻怕阿信已經有一個故事在心中了,只是要我代寫出來。

那樣不是逼我對我嚮往已久的合作說一些對不起我還是不夠幸運之類的話,就是逼著我無限擴大我想要合作的心願,去崩壞我對成就感的追求。








「沒有,完全沒有。」阿信說:「你用自己的方式寫自己的故事,應該是最棒的吧!」

「科幻也沒關係?有點不正常也沒有關係?」

「隨你囉。」

「有沒有一定要的元素?比如一定要愛情?」

「沒有,都看你。你的故事你自己決定,你應該也最喜歡那樣吧?」

「對啊,我……我超強的。」我終於忍不住科科科笑了起來。

在那一瞬間,我就決定用我自己的「投射身」當作故事主角。因為不管我怎麼架構故事,都沒有一個角色可以比我更想詮釋我自己對「後青春期」的看法,與我想與之對抗的慾望。要用自己,不妨就用得徹底點。

如果有些人已經通過五月天最新專輯的預購,拿到了我的「後青春期的詩」的試讀本,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故事主角跟我自己的連結:「雞巴報紙頭版事件+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故事接下來的發展,真的就不是你們目前所獲得資料所能想像的,非常……特別!

在聊天中確定了合作的方式後,其實我們都對合作的細節不感興趣------比如要怎麼在商業機制中結盟啦、要怎麼搭售啦才會賣得好啦等等的,我們根本就很懶得聊,我都把時間花在問阿信一些大家會好奇、而我個人非常想知道的……有點機車的東西。想了想,雖然阿信的回答我都非常欣賞,寫出來大家的迴響也一定很棒,但畢竟阿信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寫在網誌上吧,所以我就不寫了。科科科。

總之,這次的合作最棒的地方有三個。

第一,是我可以非常早就听到五月天的新專輯。

第二,是我擁有絕對獨立的創作自由,跟我自己對「後青春期」的詮釋。

第三,純粹超爽,可以跟我喜歡的創作團體合作,完全就是一種夢想實現。

最後,原諒我必須很臭屁很臭屁地說。作家寫書跟歌手的唱片異質合作,在五月天跟我合作之前已有先例,但很抱歉啊我這個人講話就是那麼直……儘管不是第一次,但絕對不會有我們這一次合作那麼有魅力。

真的。


五月天很棒,大家都聽過新專輯了吧?

我呢,我認真起來,連我自己都會害怕啊!

過幾天就等我的新書歸位啦!

Ps:我的新小說,配上五月天新專輯第11首(後青春期的詩)跟第12首(笑忘歌)一起聽,很猛很搭啊!

Ps:干我忘了跟阿信合照了啦! ! ! !




46敢堅持,才有價值


記得我的經紀人曉茹姐問我,我喝不喝竹炭水的時候,我立刻想起一段有點白爛的往事。


有好一陣子我蠻迷竹炭功能的,不僅買了竹炭消臭包丟在車子裡,穿竹炭襪,甚至買了幾根竹炭丟在電飯鍋裡,要我媽跟飯一起煮看看會不會比較香。


比較扯的是,我還真的丟了兩根短竹炭到我家的飲水機裡的貯水槽,經年累月地跟著水一起加熱。後來我完全忘了有這麼一回事,直到某天我突然又想加竹炭到水槽裡時,一打開,才看到那兩根先前放進去的竹炭已經變成了灰白色!


天啊!我好像放了至少有一年半那麼久都沒更換啊!


所以我很想接這個代言。


我是一個非常愛喝水的人。所以我也喜歡尿尿。


有聽過我現場演講的人,應該都有見識到我在演講過程中不斷不斷喝水、大量大量喝水的畫面。如果某次我的演講超過兩個小時,就可以看到我自行中斷演講、先跑去上廁所再回來繼續講故事的任性,每次演講我都會喝至少800cc的水,有時甚至喝乾兩瓶600cc的水共1200cc。


除了女優紅音,我覺得自己非常適合擔任「水」的代言人。


味丹多喝水這個「竹炭水系列」背後,有個悲傷的故事。


包裝水的市場異常競爭,竹炭水其實由於先前銷售不佳,被主要的通路給淘汰下架,很多便利商店都已經買不到這個品牌了。但廠商覺得,竹炭水是個很好的產品,蠻不解為什麼會賣不好,於是使盡力氣想給竹炭水再一次機會,想重新給它新的包裝(容量變大了,居然逆向變更便宜)、新一波的廣告,將竹炭水重新推到主要通路的架上。


這個故事,跟我自己的人生還真有點……悲傷的相似啊!


我第一本上7-11書架的小說,是「打噴嚏」。而且還不是全台灣的7-11,是僅僅一小塊區域而已。

打噴嚏當時賣得有夠爛,所以只上架一、兩個禮拜就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小說都沒有再於7-11出現過。


後來也沒什麼感人的奇蹟,我所做的不過是我之前一直在做的,不斷寫作罷了。

要說我很努力什麼的,其實我有點心虛,畢竟寫作真的就是我很喜歡做的事,披星戴月也是我高興,沒什麼痛苦好忍耐。

一直寫,一直寫,承蒙大家喜歡,我的小說重新出現在7-11跟其它許多便利商店的書架上,最多曾一口氣看到一共有十二本我的書出現在便利商店的架上,差一本就算一條龍了。


我很開心啊真的。


我是個很擅長亂講大話的人,但也很擅長把大話實踐出來……很多人由於有批評我的需求只會注意到前者,對於後者常刻意忽略。科科科。

所以我說:「說出來會被嘲笑的夢想,才有實踐的價值,即使跌倒了,姿勢也會很豪邁。」這一句超大話,就成了契合「竹炭水」想奮力重回「通路架上」的精神。


話說這次拍廣告到了傳說中的奧美廣告公司參觀,奧美真漂亮啊,每一個會議廳都很有特色,看在我這個「不必在裡面熬夜工作的人」的眼中,真是個非常磅的工作場所。


我以前念交大管科時,對未來的職業目標相當混雜,大概是:「記者、電影編劇、電視劇編劇、綜藝節目企劃、廣告企劃、廣告文案」之類的。我當然覺得自己很有想法跟創意,所以也蠻喜歡跟廣告公司的人一起討論這次「竹炭水」要怎麼表達,看到他們,就好像看到另一個可能在平行時空存在的自己。


後來奧美團隊想出來的廣告內容,我覺得,簡直就太酷了。


只是我看到那一句「想打敗金庸」我還是快昏倒了。

其實金庸是我的偶像,我都馬是用「三十年後,我想跟金庸並駕齊驅」期許自己要多多努力,「打敗」這兩個字很兇殘,我大概只有在剛剛寫小說的那幾年會這樣胡說八道。

我跟奧美說了我很想用「並駕齊驅」或「終我一生,真想看見金庸的車尾燈」這種我覺得比較謙虛,但奧美大概覺得「打敗」比較酷,所以最後還是用了「打敗」。

唉,這樣雖然我一定會被很多人幹,但好像也更符合「說出來會被嘲笑的夢想」的定義吧!


值得一提的,拍廣告當天我的是自己的筆記型計算機,所以我有九成以上的時間都真正在寫小說,當時寫的是「獵命師傳奇14」里漢彌頓等獵人被服部半藏圍殺的過程。每次攝影機在拍,我都自己寫自己的,頂多加一些推眼鏡的動作,讓畫面比較有變化罷了。


這種可以一邊拍廣告一邊寫小說的案子,真是太愉快了不是嗎!




另外附上前些日子在公司拍的公益短片,希望幫助活動更成功囉!





47雖然覺得有些事不必解釋,但不寫出來也真講不明白


雖然最近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不大適合寫有意義的文章,不過有些話也是想說很久了,藉著簽書會結束的隔天,什麼也不想做的情況寫點意義濃度很低的東西也是好的。

前幾天早上我接到一個罹患憂鬱症的讀者的電話,男的,之前經常參加我的簽書會,也蠻熱心(那是在一個我會隨便把手機號碼給出去的年代給的,只要跟我要我就給,造成很多後遺症。現在除了五星級正妹我死也不會給啊!)

扣掉閒聊天的部份,那位男讀者說,之前有好一陣子都沒有參加我的簽書會,是因為他罹患了憂鬱症、女友跑了、經濟狀況也有問題,而且他覺得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怎麼會開始拍起廣告,沒有認真寫小說了呢?我變了,變得不再是他崇拜的那個九把刀了,於是他有種非常失落的感覺。

直到這位讀者嘴巴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地翻了最近出版的「後青春期的詩」,他才醒覺到原來我還是那個原來的我,於是他的憂鬱症症狀獲得了部份的紓解。 (中壢場簽書會也有一個讀者跟我說,他看了後青春期的詩後憂鬱症就好了,雖然應該是騙我一場高興,不過我有被騙得很開心)

要說我很驚嚇嗎?

也不是,只是覺得「果然還是有人這麼想」。我謝謝他提醒我應該說明這件我原本不覺得有必要說明的事。

於是有了這篇網誌存在的理由。

許多答案我已經在「後青春期的詩」里大刺刺說得挺清楚,那部份就略過不提,有人追問我也只想偷懶請他去看書翻答案。不過也有沒提的。

首先是寫作。

每天勤勞寫作,最終寫出一堆垃圾,這種事沒什麼好炫耀的。

我當然不覺得自己寫的東西糟糕,我「此生此世」不曾將自己的作品謙稱過「拙作」,因為每一個故事我都很喜歡,只有讀者可以度爛它們,我自己可沒這種感覺。

姑且拋開「寫得好不好」的主觀問題,如果有個人最近十二個月以來出版了七本書(殺手流離尋岸的花,獵命師十三,綠色的馬,拼命去死,大哥大,獵命師十四,後青春期的詩。尚不包括未完全稿),他的狀態若不是勤勞寫作,幹,那什麼是呢?

出版八本嗎?九本嗎?

我永遠都可以接受別人說我寫小說很爛,儘管他們也許只是翻一翻,但我是絕對不會接受有人說我「忙於旁鶩,荒廢寫作」。太扯了,鬼才信。

話說廣告的拍攝其實很不花時間,兩次拍廣告,各只花了我一整天的時間,當然很累,但其實工作人員才真的爆累,我甚至還可以在現場寫寫小說,不可能寫多就是了。要說花時間,跟廣告公司或廠商討論我的想法比較多,但動腦筋這部份我相當喜歡啊。

其實廣告商,或是產品商找我還蠻多的,最常邀約的就是希望我寫一些關於他們產品的部落客推薦文,種類五花八門。如果是以前那個窮到吃飯要在桌面收集零錢的我,沒問題啊,只要產品我看對了眼,這種案子自然是多多益善,我不打高炮的。記得我三年前還拿過一次幫寫影評的酬勞咧,雖然電影我很喜歡但我還是有拿錢,搞得我現在想起來心裡都有點怪怪的。

不過呢,由於我真的不缺這份收入,所以我的經紀人曉茹姐幾乎全都幫我推掉這些廠商的邀約了,她希望我的部落格永遠維持在我隨便亂寫的狀態,不要太商業化,我想幹爆什麼東西很爛就給它幹下去,想推薦什麼就乾脆免費幫牠寫。我覺得這樣很好啊,要增加收入,就認真拍個廣告推薦,然而部落格就是我的地盤,一個大家統統沒有自由,只有我跟正妹有自由的美好地方! (大家鼓掌,大叫:正妹好耶!)所以還是維持現在的亂七八糟的好。

記得前一陣子有廠商打電話給我,說要送我免費的電影票,我一邊開車一邊說:「要送我票我超高興的啊,因為我很愛看電影啊。不過我不保證一定會寫好的影評,甚至不保證會寫任何影評啊。」

「如果我們提供報酬呢?」

「不需要啊。如果我覺得很好看,我就寫免費的送你們啊。」

「……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我在網絡上寫的每一個影評,都是超真心的啊!」

電話結束,我還是收到了兩張公關票,很高興耶。我就是超愛看電影的。

認真說起來,靠,蘋果計算機不找我,書架商不找我(如何打造巨大的書櫃裝九把刀的書呢?),咖啡商不找我(連鄉公所阿姨都知道我每天必喝一杯咖啡加一盆豆漿啊),美少女選拔大賽不找我,二十世紀少年電影上映了我這種五星級的漫畫迷居然沒有參加首映!

但聽清楚了!接下來才是重點……

我不會因為我今天可以不靠在部落格上推薦商品(不管是直接了當地推薦,或是技巧性地置入性推薦),就擁有好的收入,就偏狹且酸葡萄地指責大多數收廠商錢、在部落格上寫專文推薦的作家,說他們這樣做不對,說他們這樣做很爛等等。作家在台灣讀者這麼少的地方,生存空間原本就不大,如果可以想辦法在創作之外多一些收入,無可厚非。不偷不搶,不是嗎?不過就是被看不順眼罷了。

我沒這麼做,單純只是因為我不缺這份收入,跟我想擁有更多的自由自在罷了。

我這份自由自在,完全承蒙了大家買了我的書,謝謝你們。
話題遠了。

來說說我今年干了什麼事好了。

二月份,除了獵命師十三登場,我什麼也沒幹。

然後就是一連串忙著被婊。

請大家告訴大家,我很想去新店高中演講。只要我去成的話,我出一萬塊錢獎學金補助新店高中的清寒學生。先不說下一場演講要從明年三月份排起,而新店高中竟然可以插隊在任何一個月份,從來沒有演講是我自己花錢去的,新店高中可以是第一間。我保證除非回答學生問題,否則我絕口不提陳漢寧三個字,或進行任何婊學校的言詞行動。該場演講長達兩個小時半,中間還會讓大家集體尿尿一次,聽不爽中間尿完就可以不用回來了。我不婊學校不婊陳漢寧,再加獎學金,時數超越任何一間學校,夠誠意夠霸氣了吧,我要做的,就是一場精采絕倫的演講。

四月退伍。哈哈哈哈哈!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在二水服役很神奇。

五月我去馬來西亞跟新加坡參加國際書展。

五月加上六月,兩個月寫了大哥大跟拼命去死。拼命去死還有兩場簽書會。

七月去香港參加國際書展,還玩了很多天。慢慢開始電影計劃。

八月跟九月我在寫獵命師十四,全家去了一趟峇里島,在峇里島的渡假小屋裡我甚至還寫了電影劇本。

九月份之後就更精彩了。我開始在實踐大學媒體傳達設計系上課,課程內容是「如何說故事」,一邊有系統地整理這幾年來我對創作的看法。我很認真,雖然我常常調課到大家都不想爬起來的時間。

九月我也開始寫「後青春期的詩」,跑去美國參加教士隊投手甄選時也是繼續每天寫。

十月份時,「後青春期的詩」寫到五萬字時暫且擱下,跑去拍電影。

拍電影很快樂,超棒的生命經驗,任何經驗都無可替代,燃起了我心中再多拍一部短片、兩部劇情長片的想法。希望有人願意投資啊。

電影拍完的隔兩天,我開始接力「後青春期的詩」,然後開始簽書會。目前進行了三場,還有兩場喔,台中跟彰化的大家,有空請來相見嚕!

我的時間管理一向很糟糕,常常很多件事軋在一塊形成巨浪毆打我,但哭哭跟抱怨可不是我的強項。這半年來出現了很多機會等著我去做,這些機會都很棒,都很難得,我捨不得放棄,所以這半年來形成了我這輩子目前為止最忙碌的時期。

幸好我真的很喜歡做這些事,所以這段期間我沒感受到壓力,也沒有不快樂,只是覺得時間不夠用,跟電影看得不夠多(這點讓人很生氣)罷了,除此之外就是用正面迎擊的姿態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地戰鬥,不想錯過。

還是要說,電影的部份真的仰仗了雷孟跟廖桑才有辦法讓我分心到別的事上,否則我鐵定挫賽。靠腰我們明天還要繼續剪片咧。

有些人看了我拍廣告,就覺得我迷失了,老實說我真的不曉得邏輯在哪,以後我還想代言更多我喜歡的東西,嘗試更多跟小說無關的想法,比如長久以來我都想讓自己的小說演化成電影、漫畫、電玩、電視劇,這些念頭從未變過,也公開寫過很多次,但這種演化與改編一一實現的時候,覺得我「迷失」了的讀者、或偽讀者可能會更多了。

我只希望替我高興的人也可以同時增加,ㄎㄎㄎ,ㄎㄎㄎ……

十一月到了,距離年底還有兩個月,可我覺得我整年都很積極啊,就連點正妹的大頭貼我都點得非常勤奮啊,偷懶這種事真的輪不到我啊,我就是要商業化,也會自己規劃出一條我高興的商業化之路啊。

我決定,明年二月份國際書展後我去放兩個禮拜的大假哼哼! ! !



常常接到電話,問我哪一天有沒有空,其實這種日子還不少,但沒有排事情不代表我閒閒沒事幹啊,不寫小說,我會因為太久沒唬爛全身爆炸啊!






48很感動耶真的,今天謝謝大家鐵腳了五個小時


今天下午兩點,先在彰化某補習班演講兩個小時後(第一次去補習班演講,亂奇妙的),

再到台中墊腳石旗艦店簽書,

這一簽就是五個小時,謝謝大家真的,

我這兩個禮拜週末的簽書會一直被大家的人山人海給震撼到,

高興,是真的很高興啊,女生也變多了------非常明顯的轉變啊! ! !

明明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寫愛情小說了,竟然還會出現這種大反轉,難道是我的好運駕到? ? ! !

(這個好運直接證明了,我擁有霸王色的霸氣,根本就是征服女人國跟蛇姬的魯夫,而不是黃恁老師猿個屁!)


然而人很多,累的人也變多了。


在後青春期的詩裡,我寫明了我的想法,

我覺得不能隨便背對自己的幸運,因為這股幸運是很多人難以追及的,

所以抱怨人太多是非常非常機八的一件事,也很假,更完全違反了我的本性,

------我從小就有大頭症,所以後來也不會有什麼大頭症的問題! ! !

(是的,我從小就迷失在我過度信任自己的幻覺裡)

而且我挑明了說,我就是人來瘋,人多我就會特別歡樂,

演講也是,爆場的演講我就會整個很有乾勁啊! (不然人多是多心酸的啊??)


很多人來排隊簽書,讓我直接感覺到自己被很多人喜歡,有兩個意義,

一個意義就是,我真的就是很高興而已,但不會覺得自己除了寫小說之外有任何過人之處,

另一個意義就重大了,

很多人看我的小說,等於讓我感覺到我的創作是很確實地在"跟這個世界對話",而不是一個人對著計算機獨白,

這份意義對我的創作動力來說,有無與倫比的催化作用。

好啦直接了當地說,就是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BUT!

人生最精彩的就是這個BUT!


BUT其實我最近在認真思考簽書會號碼牌的發放規則,

也就是,我覺得常常都要大家排隊排那麼久,真的很不好意思,畢竟把時間拿來單純排隊真的蠻讓我過意不去,

拿去看電影應該都比較強(除非一邊排隊一邊聊天,或是看書,看學校功課,玩NDSL或PSP等等),

我想以後要不要改成發放150個或200個就不再發放,讓大家都可以輕鬆愉快地跟我玩簽書會的遊戲? ?

(例如這一兩次的台北場簽書會就只有一百多個讀者,還蠻自在愜意的),

比起簽書,大家要是有機會聽到我的演講,一定要來喔,我非常想要激勵大家的人生鬥志啊!


總之,想歸想,

今天就是高興到不行,真的真的,大家快點把照片上傳到網絡上(我也很想看看大家寫的感想哩),

也請記得不要把照片上鎖,我就是活動後狂抓大家的照片,抓一兩天就不會抓了:~~

請第一時間就開放相簿喔謝謝啦!我現在都放在ipod touch裡一直看大家咧!





49關於吃路邊攤的三件很普通的事



這篇沒什麼要緊事,只是隨便寫。

退役後,台北彰化兩邊我都常待,乾脆也在永和租了一間約六坪大的小套房,工作方便,近約會,近星巴克轉換寫小說位置,位居五樓卻無電梯可免費鍛煉大力金剛腿。

樓下附近有一間很好吃的擔仔麵小攤,晚上七八點才開,深夜的生意最好。

上上個禮拜,台北「後青春期的詩」簽書會前一晚,雖然不餓,但我的肚子告訴我它很無聊(毫不在乎變胖的警訊),突然很想吃點湯麵之類的東西,於是穿著短褲拖鞋就下樓去啦! !

平常要是跟女孩一起吃路邊攤,都會點多一點小菜,比如燙花枝、燙青菜、或是切著海帶或滷蛋等等,比較有宵夜約會的感覺。

可一個人吃的時候就想簡單一些,我只點了一碗熱湯麵,慢慢吃,一邊讓熱氣蒸蒸鼻子------每次吃完熱湯麵,最大的收穫就是擤鼻涕的時候會很暢快。

吃到一半的時候,有個年約四十的胖子跟我並桌。

他點的東西可多了,湯麵一碗,燙青菜一盤,油豆腐一大塊,再一盤燙薑絲豬肝,應該是餓了好幾天。當他浩浩蕩蕩開始扒面的時候,我的筷子掉了一條豆芽菜在桌上,我本能地夾起來吃掉。

大概是這一幕被胖子看到了,胖子突然開口:「一起吃啊!」

要是平常,我大概會靦腆地說不用了,但隔天要簽書會,心情有點好,於是就隨口嚷了聲:「喔。」然後就伸筷子夾了一塊豬肝。

其實我還蠻想大大方方吃胖子點的東西,然後在自己先行付錢的時候一起把兩個人的帳結了,頗有豪氣。可那一晚我只帶了一百塊下樓,肯定不夠,所以我只意思意思吃了胖子的東西兩口,然後就擤擤鼻涕閃了。

沒了,沒要說什麼小故事大道理。

只是覺得遇到了一個大方的胖子,也難得這樣亂吃別人的東西。






不過我也想起兩件小時候吃路邊攤發生的事。

話說國小的午餐,大多是我媽在家裡煮好,再讓我爸帶去學校給我們吃,一口氣可以省下三個小孩的便當錢。

但到了五、六年級時,大哥上了國中,只兩個小孩在念國小,有一陣子媽會乾脆給我跟我弟各三十塊錢,叫我們早上先去買學校的便當卷,到中午再拿便當卷去福利社換便當吃。

小孩子最擅長的事,就是不聽話。

我有一半機率不會買便當,而是拿著那三十塊錢,在中午時候跟同學一起到學校外面吃東西,等到午間靜息過後再回教室。在我小時候的年代,十五塊錢一碗湯麵,二十塊錢一碗碗粿,吃完以後還有十五塊到十塊錢可以買冰紅茶,或拿去打電動----- -又可以不用睡午覺。

有時候我們一群狐群狗黨在外面晃,有時候是我一個人在外面走來走去,走累了就坐在路邊幻想。從小我很喜歡這種什麼話也不用跟任何人抬槓的感覺,雖然孤獨久了就會生出寂寞的感覺。

我要說的兩件事很普通。







有一次我跟一個朋友在吃路邊攤的碗粿(那攤超級好吃,後來變成現在的杉行碗粿,在民生國小附近的一間店,從早餐就開始賣,湯也很便宜好喝),鄰桌是一對笑容很甜蜜的新婚夫妻,打扮普通,甚至有點貧窮的感覺。

那對夫妻吃著吃著,便問我們:「你們為什麼沒有在學校吃飯?」

我沒答話,那朋友說:「我們想在外面吃。」

有回答等於沒回答。

那對新婚夫妻點點頭,說:「你們很可愛。」

這種回答等於亂回答。

然後那對新婚夫妻就幫我們付錢了! ! ! !

好怪啊,不過原來長得可愛也可以被請客,讓我小吃驚了一下。

尤其我朋友長得其實很欠揍,我想完全是因為我的關係。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

(1)幫可愛的小朋友付錢,可以讓他印象深刻到長大以後寫一次部落格。

(2)長得很欠揍沒關係,跟長得可愛的人一起吃東西還是有可能被請客。

(3)只要東西夠好吃,努力下去即使是路邊攤也可以買下店面長久經營。

(4)人不可貌相,那對打扮貧窮的新婚夫妻其實是有錢人。








第二件事的印像極深刻。

同樣有一次中午,我在靠近民生菜市場裡的路邊攤吃湯麵,老闆跟他的女兒一起做,攤子不大,但東西好吃,生意很好。

除了愛吃碗粿,那間湯麵攤子我也常去,因為它的對面就是一間很好喝的冰紅茶店,我常常吃完面就走過去買來喝,從此之後我就愛上了喝有古早味的冰紅茶(比如台南的雙全紅茶)。喝到肚子痛也是常有的事。

那一天我吃到一半,有一個微胖的女生拉開椅子坐在我對面,她的年紀我當時覺得是十八歲左右吧,因為我的印像是:個性怯懦的大姊姊。

那位大姊姊囁嚅叫了一碗湯麵,沒有加任何東西(印像很深,因為我常常加一顆滷蛋,然後戳破滷蛋使勁攪和在麵湯裡,好香好香!)。

而老闆的女兒把麵端上來,放在這位大姊姊的面前時,大姊姊神色異常緊張,聲音發抖地說:「……對不起,我沒有錢。」

沒有錢,不是忘了帶錢,也不是打算賒帳的那一種沒有錢。

是沒有錢,卻想吃一碗麵的那一種沒有錢。

我還來不及幫她尷尬或生出任何念頭,端面的老闆女兒怔了一下,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沒關係,妳吃。」然後就轉身去忙其它客人的點餐。

這一個畫面我畢生難忘啊。

身為唯一目擊者的我慢慢吃著面,過程中很努力克制自己想要觀察坐在我對面大姊姊的表情反應的好奇心,免得大姊姊覺得難堪。只有在快速吃完面後站起來的一瞬間瞥了她一眼,大姊姊非常專心、緩慢地吃著不用錢的面,有一種感覺:她剛剛應該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頭抬起來吧? !

那一個畫面我一直牢記到現在。

認真說起來,那個畫面並沒有什麼「幫助人是很快樂的」或「施比受更有福」之類的經典意義,整個就很簡單:路邊攤賣麵的女兒,請了沒錢吃麵的人一碗麵。

而令我感動的其實不是那請客的老闆女兒的善心(雖然真的好人),畢竟如果是我,或正在看網誌的大多數網友,都有這份「請一個肚子餓的陌生人吃一頓飯」的善意,只是有沒有這個機會,或有沒有抵抗這一份尷尬的心情罷了。

(這讓我想起了,我在大陸上海遇到的一件爛事,往後再提)

讓我感動的是,這位不曉得為什麼會沒錢吃一碗十五元湯麵的女孩(蹺家?流浪?錢被偷?家裡窮?或只是剛剛好錢用完了肚子卻也餓了?) ,她沒有打算欺騙店家,也沒有大費周章編造或陳述自己沒錢的理由,就只是坐下,用「信任這個世界會幫助她這一頓」的勇氣,點了一碗湯麵。

真的,需要幫助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啊,每個人都有低潮。

沒辦法自己爬起來的話,伸出手向正好經過的人呼喊一下,也很需要勇氣呢。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

(1)十五元一碗的湯麵在台灣現在已經找不到了,可見通貨膨脹的可怕。

(2)按照童話故事法則,那位食麵少女其實是妖精所變,日後會來報恩!

(3)如果沒錢吃飯卻要點湯麵,不要加滷蛋免得店家覺得你也太愛凹了。

(4)九把刀真的靠腰無聊,沒東西寫部落格卻硬要寫,簽書會的感想呢?







說到湯麵,我家附近的「貓鼠面」還挺好吃的,有時候回家錯過了跟大家一起吃飯的時間,我就會走一分鐘的路過去吃一碗三寶面(大貢丸、小春捲、還有一個忘了),五十塊,不算便宜也真的不貴。湯頭很棒啊。

這樣沒有認真寫個結束的點,可以嗎? ?





50最近看過的三部亞洲片+永春高中演講


最近看了三部片,差異性很大,來說說。

最先看的是鈕扣人,台灣片,請了我很喜歡的吳鎮宇,幹他還燙了個奇怪的捲發。故事以一個專門替幫派與殺手清理犯案現場、善後屍體的專業「毀屍滅蹟者」為主角,這個視角還蠻特別的,因為通常這樣的職業都不算酷,在殺手電影裡應該算是配角,在這部電影裡算是特別放大,蠻有意思的出發點。

電影一開始十分鐘還蠻令我驚豔的,特別的氛圍,專業、自信又冷靜的處理屍體過程,還蠻風格化的。只是這十分鐘過後,說故事的動線開始支離破碎,不連貫,動不動又會有一個大叔出現講解屍體處理人的江湖規矩,還蠻破壞電影感的。每次想期待什麼特別的劇情出現時,節奏就開始延宕我的期待。

以下有雷。

我還蠻喜歡李倩蓉在電影中的演出,一個帶著女兒到處求幹的母親,應該撐得上不計形象了吧。只是這個角色死得非常------對劇情完全沒有影響。應該說,從角色出現到角色結束,都對劇情無起作用。

結局呢,缺乏有魄力的高潮,殺手對決屍體處理人------基本上是毫無對決,勝負分出的分式太平凡,讓我蠻錯愕的。這個太可惜了真的,我想問題出在這個殺手太弱,基本上給我一把槍他就死定了的感覺。

導演錢人豪跟我說了他原先拍好了的電影結局,我仔細看了,覺得原先的版本比最後定剪出的版本有魅力得多。雖然亂殺一通,但比最後的溫馨電影院版本至少好十倍。

台灣這種黑色亂殺的片種相對稀少,希望越來越多這種以商業為目的的黑社會片出現哩......

合理票價:八十。






今年韓國最賣的超級大片「神偷,獵人,斷指客」,因為壹周刊給了87的高分所以我興致勃勃第一天就跑去看了。

乾結果很失望。這個失望是因為,明明就可以真的非常好看的,但劇情到後面整個就弱得太離譜,三個黑白英雄的對決,根本也不精彩,只是好整以暇互相開槍有什麼好看。整片花在騎馬跟開槍的時間太多,儘管拆開來看都很精彩,但組合在一起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就會看到很累。

整部片,我都很讚歎韓國人原來拍電影已經可以拍到這樣的技術了,但看完電影后,我的讚嘆沒有變多。

值得一看嗎?當然值得。

附帶一提,在看的時候,我的腦中就一直浮現尾田榮一郎的短篇傑作集,其中的兩個短篇。一個是斬龍刀客龍馬,一個是被冤魂尾隨的神槍手。我看故事的訓練有素的雙眼,當然大大提早揭開了電影的底牌囉。這張底牌不算新梗,但好好地用,還是一張大通殺的絕妙好牌。

角色設計裡,那個壞蛋還真的壞得很帥勁,胖子也胖得很逗(但那種逗,在韓片裡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必然的典型),只那個獵人非常缺乏特色魅力啊。

合理票價:150。






第三部片,是昨天晚上看的「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媒體試映。

歸類上算藝術片吧,不過我覺得是這三部亞洲片最好看的,因為它很怪,怪得不自然,卻又硬是要把劇情長得那樣,那股怪氣我還挺喜歡的。

男主角是擅長性詐欺的皮條客,女主角是只半生不熟的雞。

男主角愛長篇大論的自爽式廢話(我很喜歡這點),個性很糟糕,說真的絕對不是什麼有風格的壞人,說穿了就是個性很差,這點絕對不會有錯。這種完全不在乎觀眾感受的角色設計,我挺欣賞的。

女主角很像張柏芝,漂亮,有股奇妙的強悍氣質,為戲犧牲有脫,還真的蠻有必要。她的個性太世俗又太彆扭,所以成就了男主角的雞掰壞個性,兩個人加在一起,變成一杯我大概以前都沒喝過的電影口味。

好看嗎?好看。

悶嗎?很悶。

推薦嗎?非常喜歡看電影的我就推薦,一般就算了。

如果是DVD我就會一直按快轉,幸好不是,我被定在電影院理好好看了它一次,於是我就順利將它看成好看的片子了。對我來說藝術片往往都有這樣的特質啊。

合理票價:不會合理的。




話說今天去永春高中演講,

天啊你們學校放學時刻,黃昏滿天的景色真漂亮耶!簡直就有每天都在談戀愛的氣氛! !真的真的!

如果我的正妹雷達沒有壞掉,永春高中疑似!疑似!疑似是我最近去演講的學校裡,正妹最多的一間!

那三個長得很像、頭髮一律綁馬尾的三胞胎姊妹,站在一起簡直就正斃啦,永春高中的男生真的是太幸福了......

下個禮拜我要去中正預校跟嘉義大學演講,希望......女生坐前面一點啊呵呵呵



剛剛從新烏日搭電車回彰化,看見坐在我對面的三個女生,穿的竟然都是一模一樣的鞋子,

好神奇啊,這樣的機率應該滴得有點恐怖吧,立刻偷拍下來,

有圖有真相(我假裝在拍自己的腳)......





51走唱藝人


一樣是隨便寫寫。

前幾個禮拜,我跟女孩在信義華納威秀看完以為快要下檔的電影「鷹眼」,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吧。我們慢慢從電影院走向對街的新光三越,循路要去市政府捷運站時,在打烊了的新光三越旁(忘了那一館),看見兩個中年男子在路邊唱歌。那兩個中年男子,唱的其實也不怎麼樣,歌曲也老。

那麼晚了,又是在人潮散去了的角落地方,根本沒什麼人在聽他們唱歌,只有三、四個正好坐在椅子上休息、自顧自聊天的年輕男女。

我們正好經過的時候,那兩個中年男子正在做ending的感想,他們以一種相當誠懇、也可解讀成煞有其事的語氣說:「今天晚上很高興在這裡演唱歌曲給大家聽,明天同一時間,如果沒有突發性的case的話,我們還會在這裡跟大家見面,希望大家明天也能夠來這裡欣賞我們的表演……」

靠,我跟女孩只是刻意放慢腳步走過,便覺得那一番話極為尷尬。

那三、四個年輕人根本沒在聽、甚至沒有正眼看那兩個剛唱完歌的中年人,但那兩個中年人說著說著,竟自嗨地說:「如果大家覺得今天我們的表演不錯,請給我們一些掌聲鼓勵。謝謝!謝謝!」

結果當然是沒有掌聲,只聽見他們自己慢條斯理地拍手。

身邊的女孩低頭猛說:「天啊,這也太尷尬了吧!」

我艱難地回頭,看著這兩個走唱藝人寂寥的謝幕,不曉得要不要幫忙拍手。

那兩個中年男子自己拍著手,彬彬有禮地向一片空氣微微鞠躬。

我的心底,突然有股溫暖的被感動。

在小說「後青春期的詩」裡,我透過阿菁的話,寫了這麼一段。


「我不知道曲子有多難寫,也聽不出來怎樣叫突破,但我知道,一個默默無名的人在地下道裡徹夜彈著吉他給空氣聽,很酷,但一個知名歌手在小巨蛋彈吉他唱歌給一萬個人聽,看起來絕對不會比較遜喔。」

阿菁慢慢斜著臉,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如果大受歡迎的人反而要羨慕不被任何人期待的人,那不是很扭曲嗎?」


寫是這麼寫,但,真的看見那種沉浸在孤獨的自我歡愉裡的街頭歌手,還是會真心希望,在徹夜的無人表演中,他們自己也非常地陶醉其中。

幾天后,我跟女孩在一中街的水利大樓樓下,一邊喝阿月紅茶一邊吃半月燒,跟許多同樣在吃吃喝喝的人,一起聽一個相貌普通的街頭藝人彈吉他唱歌。

他彈得挺好,唱得也不錯,大家給錢又給掌聲,有人還搞起點歌……

我覺得啊,這個街頭藝人的臉蛋沒有帥到可以騙個機會,歌聲也沒有厲害到可以出唱片的程度,但真的蠻好聽,他靠著手中吉他在人聲鼎沸的一中街里贏得許多注目,心裡應該是非常滿足的吧。



說到看電影(有說到嗎?)。

今天我跟女孩去公館的東南亞戲院看電影「停車」,散場後,我聽見另一個影廳的出口出現異常尖銳的吵架聲。我很好事,便跟一群同樣好事的鄉民站在那裡觀察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有一群歐巴桑一起去看電影,其中有個歐巴桑帶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孩,那個小孩整場電影不斷跑來跑去、鬼叫、大聲嚷嚷,搞得散場後,一個女人非常憤怒地要求對方道歉。

關鍵句如下:

「妳帶那麼小的小孩看電影,他看得懂嗎!妳敢說他沒有一直吵鬧!」

「你們整場都在後面大聲討論!討論劇情!妳敢說沒有!」

「為什麼妳都不管妳帶來的小孩,我們這些人難道是活該嗎!」

「對這種人,你們戲院難道都不能管嗎!」

那個帶小孩的歐巴桑不僅不道歉,還反唇相譏那個女人「從小遭受虐待才會反應過度啦」跟「妳就是想要退票啦!」等等,整張臉就很賤。

他媽的這種死不認錯、拉不下臉只好反剿回去的句子,聽起來就讓人火大啊!







只是前來處理戰局的東南亞戲院院方,看起來並沒有站在那位倒霉的女士這邊,而是採取雙方皆道歉的柔軟態度,讓我覺得蠻失望。

就我所見,那位女士雖然發飆、罵聲超大、態度快要逼近歇斯底里------但她的怒,有九成九是因為院方沒有立刻給出正義啊!我們這些並沒有一起看電影的人沒有親身經歷,也不能說什麼,只是當觀眾幫忙生氣罷了。

後來那位發飆的女士很度爛走了,我這才看見兩個剛剛跟他們一起看電影的人(台北廳放的是什麼片啊?)走向處理戰局的戲院代表,說:「那個小孩子真的很吵,整場都在吵,我們真的沒辦法專心看電影。」

唉,這也晚了吧,他們要是早一些聲援那個火大的女士,女士一定很受用啊。

大家看電影時所遭遇到的打擾,大抵是遇見劇情解說魔人、討論劇情魔人、偷帶滷味魔人、對白複述魔人、狂踢前座魔人、小孩哭鬧魔人、愛講手機魔人、不斷走動魔人、笑點詭異魔人等等……

我遇過最扯的都比以上還扯,那已經寫進「媽,親一下」了。

那應該叫「帶著巨大收音機的昏睡流浪漢魔人」吧!





52今天早上做了可怕的惡夢

今天早上快十點時,做了一個很可怕的惡夢。

夢見我家變成很有錢的美國莊園式的住宅,冰箱也變很大,

我跟女孩在家裡偷偷約會,不敢讓我家人知道,

正當我家人的腳步聲逼近廚房時,我趕緊打開冰箱,跟女孩說:「妳先躲一下,等一下我就打開讓妳出來。忍一下喔!」

女孩很乖,笑嘻嘻地躲進去。

然後我就跟家人一起玩變成藍色、巨大化了的puma。

當時我還很開心,還一直跟puma講說:「我還以為你死了咧,原來是變成藍色的!」

又摸又捏的,覺得puma沒死掉真是太好了。就這樣我就抱著puma去睡覺了。

直到隔天,女孩的媽媽出現(場景與角色常常在夢裡無邏輯地錯亂),一邊刷牙一邊問我女孩去哪了,

我隨口應道:「我不知道啊。」

然後就趕緊衝到廚房,打開冰箱上面的冷凍庫,一看,什麼也沒有,

我鬆了口氣,想說當然沒有啊,女孩身體那麼大怎麼躲得進冷凍庫,就算躲得進,太冷也會自己跑走,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昨天女孩應該是躲進冷藏室,而不是冷凍庫啊! ! ! ! ! !

我立刻打開冷藏庫,一看,天啊! ! ! ! ! !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女孩竟然躺在裡面,全身除了臉,全部都鑲嵌進冰塊裡! !

我崩潰了,將完全不動的她拖出來,用水沖她,

那時我還想起海賊王裡的橋段(大將冰山單挑草帽一行人),想說不能用熱水免得整個碎掉,要用溫水慢慢衝,

我一邊大叫女孩的名字,一邊大哭,一邊大罵她幹麼不自己踹門出來,要傻傻地等在裡面......

然後我就因為過度心慌,醒了。

醒來,覺得好險是個夢。

不過女孩是真的有可能這麼做的,傻傻地等我打開冰箱,等著等著就凍僵在裡頭,

一想到虛幻的女孩還在夢裡被困住,我就趕緊繼續閉上眼睛,

努力地想回到同一個夢裡,想給這個夢一個好的結局,就是女孩沒死只是感冒。

但後來就無法睡著了,整個心臟都揪掉了。





53海角七號沒得最佳影片,與反海角現象的反反思


昨天晚上一邊打麻將一邊看金馬獎,

海角七號沒得最佳導演,我覺得挺合理,因為得獎的是很厲害的投名狀陳可辛,

但海角七號沒有得最佳影片,我實在很為它抱屈,

白痴都知道投名狀的鏡頭精準度、漂亮、飽滿度全都贏過海角七號,

但年度最佳影片,不等於年度"拍得最好、失誤最少"的影片,

投名狀超級棒,我也很愛,只不過---------

海角七號是台灣今年的<時代集體記憶>,

十年後回想2008發生了什麼事,海角七號一定是重要的註記。

電影跟任何創作物一樣,最可貴的地方,都不在於創作者很厲害、創作物很強,

而是,這個創作物能否實際地與創作者之外的人類產生互動、發生關係、感染影響了什麼,

這才是創作物存在的真正價值。

否則,創作者就是死的,創作物也不過是漂亮的死性物件。

從這個角度來看,並不是在說票房決定一切,投名狀的票房也很強啊,

我所說的是,海角七號已經是一個「現象」,但投名狀「只是一部好電影」。

(這個"只是"用得不好,但我想,除此之外很難精確表達。閃躲"只是"這兩個字沒有意義,只是鄉愿)

所以我有時跟沒有看過海角七號的文化工作者聊天時,

我會說:

「你可以事後覺得海角七號不好看,可以看完後覺得沒有大家口中那麼棒,但,海角七號已經是一個文化現象,你應該去電影院感受一下它存在的理由。」

我認真覺得,把年度最佳影片頒給海角七號,才有一種熱烈中的熱烈。

(既然去年都可以一鼓作氣頒給色戒了......)


話說海角七號很妙,它在極短的時間內映證了我的<周杰倫理論>,

慢慢來比較快收錄,林志穎與周杰倫

海角七號一上映,票房還很普通的時候,網絡上一片掌聲跟打氣,

靠腰真的是看不到任何批評,所有人萬眾一心地向沒看過的人推薦,

所以網絡上到處充滿自動自發推薦海角七號的網友,常常有人在比賽誰看過的海角最多次......

(靠,有人看17次是怎樣?看16次還看不懂嗎??)

但等到海角真的賣破億,酸酸魔人就開始出來了,

理由還不過就是海角沒有好看到賣破億的資格、特效很假、畫面不夠精緻、受限語言只有台灣人才看得懂其中趣味等等,

現在去網絡的movie版,已經變成只要有人貼海角七號的觀影感或票房紀錄,就有許多人開始噓,開始酸,開始罵,說噁心想吐......

唉,其實海角七號的票房才不是媒體炒作出來的咧,而是網友用人海推薦出來的集體炒作,

對,都是炒作,但本質根本就不同。

如果覺得一切都是炒作便能成就海角七號,

那麼,

1.為什麼網友不會集體炒作其它的電影? ? ?

2.同樣的炒作放在其它的電影,也會產生同樣的票房效果嗎?

不管票房好不好,海角七號的電影的本質根本沒有改變,

票房太好,好到超過它的成本好幾倍,難道也是一種錯? ?

其實啊,真正有趣的就是在這個關鍵啊! !

------為什麼一部電影會得到它的拍攝質量好幾倍的票房,這就是最值得我們研究的地方啊!

這就是一部電影之所以不再是電影本身,而是「現象」的精妙之處啊! ! !


今天海角七號出電影紀錄書,也有人說是炒作,

但問題是,幾乎每一部電影都會出版電影紀錄書啊! ! !

(比如,最近電影「愛的發聲練習」也有出書啊,賣得普通於是沒人噓???)

不能說,這件事大家都有在做,可今天你做的事很成功,就反而要因此被噓吧。

或者該這麼阿Q地想------沒有人噓,也代表都沒有人注意吧。



最後恭喜范逸臣的「國境之南」得到最佳電影主題曲囉!





54澳門賭輸,但葉問很好看,可我不想幫鑑定小說(什麼標題啊)
前天到香港,跟女孩家人一起玩,

逛街逛到腳快爆炸,只買了兩件衣服,

比起上次跟女孩單獨到香港的大豐收不可同日而語啊。


最大的收穫是去澳門威尼斯賭場玩三個小時,

哇讓我大開眼界啊,真的很新奇的體驗,

當作取材的話,此行可說是頗有感受哩。


不過大部分的賭桌在幹嘛我都看不懂,比如百家樂我就不曉得怎麼玩,

只好去押最普通的骰子,賭大小、猜點數之類的白痴玩法,

在這上頭輸了五百多港幣,小輸啦我知道沒什麼,不過就是不爽。

玩更愚蠢的吃角子老虎我就在行了,從四十幾塊港幣讓我玩到贏三百多港幣,

雖然少了刺激感,不過贏了就爽了。


話說我其實很想玩二十一點的,他媽的誰不會玩二十一點啊? !

可惜每跟莊家玩一次起碼就要賭三百塊港幣的樣子,未免有點太大啊,

不想讓女孩的家人覺得我是個賭徒,所以就算了。


……其實我賭的更大啊!我的人生就是一整個左手在跟右手賭啊哈哈!


在賭場,女孩的手氣很強喔,有一次玩猜骰子點數,

她押九,結果真的開九,贏了七倍耶!

她也玩得很開心,我們還是一樣像兩個小孩子,用很興奮的心情在自嗨,

不過為了怕運氣跑掉我們都不敢親親,所以就一直忍著,

忍到確定輸定了的時候才大釋放地親親抱抱……


問一下,我有澳門的讀者嗎?有嗎?

有的話下次藉故辦一場簽書會到澳門去,晚上順便再去威尼斯人玩一下呵呵。


今天下午女孩跟家人先搭飛機回台灣了,留下我一個人,

真的有點寂寞,心情整個就孤僻了起來,甚至有點想在旅館裡寫小說就好了。

晚上逛了九龍塘的又一城,不過沒上次好逛了,因為沒有女孩陪我嗚嗚嗚。


一個人逛街,只買了兩件T-shirt,

不過在香港唱片行照例又買了一大堆的DVD,

我真喜歡收藏電影,雖然有些只是單純地想要擁有,但也很足夠哩。

比如我買到了Jim Carry的「楚門的世界」,這一片台灣早就絕版了,

我在新加坡也找不到,結果竟然讓我在香港找到這寶貝,真的很爽。


上上上次我來香港,也看了場電影,江湖,全戲院只有我跟小貓兩三隻,

戲好看,可現場的共鳴感就少了,很可惜。

今晚我在又一城裡的影城,看22:00的「葉問」Ip Man。

真好看啊!真好看啊!

看得我全身都快要爆炸了,一場一打十的屠殺戲打得真是異常精彩,

劇終時我非常、非常、非常有想大聲鼓掌的衝動,唉,不過我的膽子……


甄子丹在某次訪談裡說得沒錯,他不只是個「武打明星」,

同時呢,他也是個「演員」。

打得好,演得也真好(似乎葉問是個功夫高強的阿宅),

希望葉問越賣越好(賣相似乎是擋不住了,口碑肯定超強,加我一個!),

也希望將來有機會可以跟甄子丹與導演葉偉信,跟武術指導洪金寶合作,

他們真的是,合作無間的最佳證明啊!


明天開始要宣傳電影「愛到底」了,

同行的還有一些明星演員……雖然除了小範外我沒一個私下認識的。

還沒看過其它人導的,不過我保證導演的部份真的很棒喔,

在香港提前宣傳電影的時間只有短短兩天,希望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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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一件其實我很想說抱歉,但其實沒有真的很抱歉的事。

越來越多人在我的網誌上留言,或是乾脆用附檔寄到我的信箱,

希望我幫忙鑑定小說,提出批評與意見,

有的作風很豪爽,直接指定我幫他寫序。

BUT!

人生最精彩的就是這個BUT!

BUT「很抱歉」我沒有在幫任何人看小說並提出意見的慣例,

……除了受邀擔任各文學獎的評審。

因為我自己寫小說的時間都不夠用了,也不是什麼大師,

(真正的大師,都沒在寫小說了,只要成天修改自己的小說就可以了),

我覺得自己還在劇烈戰鬥的狀態。

即使不想戰鬥的時候,我也有幾百個愉快虛耗時間的方法,

其中一個叫「約會」,嘿嘿嘿嘿。請見諒啦!


在以前也許有一直被網友狂凹,結果將檔案點開來看幾下的往事,

不過自從發生陳漢寧跟印刻出版社之文學模仿大賽事件後,

我就連點都沒點過任何人寄給我看的小說了。



我真心覺得,如果有很多人受到我任何形式的鼓勵,

因此開始嘗試創作(注意了,是創作),

真的,是我的榮幸,幾乎可以說是我生命的重大驕傲了。

不過,在這裡也給想創作、或正在創作的大家另一種鼓勵,

那就是------任何時期,除了投稿文學獎,

任何時期的我都未曾將自己的小說寄給任何大師、作家、編輯鑑定,

希望對方提出批評與指教。

相信我,自我摸索是非常有趣的過程。也許,還是創作最有趣的部份!

那麼就一起加油吧,

沒看到在最新的「殺手,無與倫比的自由」中,

我自己也忙著持續進化不是嗎?哈哈!






55最近有很多惡意中傷的謠言,我轉錄幾天前寫在bbs上的自清


沒理會網絡上的謠言很久很久了,看見有人到處惡意中傷也很久很久了,

我的強項從來不包括忍耐,但以前有很多時間戰來戰去的,也蠻快樂,

但現在很忙,也喜歡忙,沒時間了,所以我大部分都改採取刻意忽略的方式,

老實說結果通常不錯,讓我頗為意外,

許多網絡小白會因為我的漠視而自動消失------畢竟我一旦理睬了他們,他們反而爽得要命,

覺得終於因為惡毒我而得到了許多人的矚目,網誌人氣沖高才是他們的目的。

由於「漠視」的應變態度效果不錯,也幫我省下很多時間寫小說跟約會,所以我這半年以來都很樂意這麼作。


BUT!

人生最雞巴的就是這個BUT!


總是有例外。

有些惡毒的謠言我再不反擊,久了就變成真的了,

我想過我是不是應該繼續都裝沒看見,來個清風拂山崗之類的,讓奇怪的傳言自動消失,

之類的。

但明明就可以認真反駁的,我就該嘗試,因為傳言乾就是不會自動消失,只會繁衍。

我是真的不想承受不該屬於我的謠言。

以下節錄我在楓橋驛站bbs我的個人板,上面寫的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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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iddens (九把刀) 廣告牌 IS_Giddens
標題 剛剛去看了ptt,我只想說......
時間 2008/12/22 Mon 02: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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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反駁ptt某版謠言的備份)

說過很多次,要怎麼評論我的作品,我都不會打擾,

不過對於造謠,我就不可能讓你講太爽,

不打筆戰,我平鋪直述。


1.

我沒說過討厭在線遊戲這種話,

我是在獵命師傳奇第一集批判過,

有很多奇幻小說都是看著在線遊戲下去寫,沒有創意,

這不代表我度爛在線遊戲啊。我自己也打過"混亂冒險"長達半年,靠因為徐若瑄代言啊。

從N年前我就一直在各個講演裡不斷嗆聲過,如果用"我流"寫成的獵命師傳奇,

最終沒有製作成在線遊戲的話,就算是我失敗了。

這些嗆聲我想應該有一萬個人現場聽過了,覺得我唬爛的應該也有八千吧。

會這樣一直接近幻想似地嗆聲,像是度爛在線遊戲的人會說的話嗎?



2.

我寫毛毛狗跟我之間的故事,毛毛狗從頭到尾都知道也同意,

甚至也很感動,還說書出了要買一本給她媽媽看,

如果你真的有看壹周刊後面的連載,

就應該知道我現在正在寫的這些不是嗎?

我在紀錄我的人生,故意漏寫跟我交往七年的前女友,才是不尊重跟輕蔑,

如果她不想被寫我絕對直接不寫這樣的故事。

雖然我怎麼作人不需要你同意,但我不喜歡有人這樣胡亂造謠。

我在blog上寫小內,小內也同意,也很高興,

試問,

(1)明明我有女友,卻隻字不提,讓女讀者覺得我單身,隨時保持有偷吃的潛力。

(2)將女友跟我之間的小互動寫出來,讓她覺得高興,大家都知道我有女友,且相處很好。

你會選哪一個?

我知道選(1)的網絡作家很多,偷吃女讀者的也一直都有,

光明磊落是我的強項,我選擇(2),幹這樣也有事,靠。

小內跟我很好,我說了我們沒分手,大家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雖然我同樣沒必要跟不認識的人交代這些事,不過要拿這些事中傷我,那也不必。



3.

我將毛毛狗幫過我想故事的部份,寫作小說功夫的作者感想的部份,

後來書再版了,我跟毛卻分了,

請問------>

(1)我換掉序。被批評沒品,沒風度。

(2)維持序。被批評消費前女友,作人有問題。

是你,要選哪一個?


我選,維持序------>讓毛毛狗很高興我記得她的幫忙。


只有我知道怎麼做,前女友會開心還是生氣。

你知道嗎?

打噴嚏的實體書改版,毛毛狗幫助我想故事的作者感想,就是同例,

干我就不重複了。



說完了,

至於要批評我的小說很爛請繼續,我不會打擾也不會插嘴。

---------------------



為什麼我要這麼大費周章地從bbs上節錄這篇文咧?

主要是有人非常惡意地到處張貼這個留言。





不管這個惡意散佈謠言的人是誰,真的都太閒了。

好歹也登入一下嘛,不登入就到處發謠言,不就顯得一開始就一副小頭銳面的猥瑣樣嗎?

公佈一下這個小人的IP

很多人的blog都被留言了

應該是無差別的到處亂貼的留言

所以歡迎大家陸續提供這個人的ip地址

你們是自己的版主的話就看得到

(知道什麼是ip地址嗎?)









雖然愛亂講大話是我的強項,不過仁者無敵也是我的強項。





最後,我要怎麼稱呼我心愛的女孩,一向是我自己的事。

關心我的人我得謝謝你們,不過我跟女孩有我們自己的想法。
他馬的一兩天沒寫網誌小人就出現了。






56今天要說一件關於「信用」的事

約兩個禮拜前吧,我買了一台新筆電,固態硬盤版本的macbook air(以下簡稱MBA), 嘿嘿,超薄超輕又超美,當天晚上便興沖沖地將舊計算機裡面的九成數據灌了進去,想說以後長時間背在肩膀上到處跑來跑去旅行、演講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我上一台計算機,重2.36公斤,這台整整輕了一公斤啊)。

第二天早上十點半,我背著新計算機,開車去靜宜大學準備一場演講。

靜宜我熟啊,我早到很多,於是在附近一間常去的早餐店吃早餐,吃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忘了帶變壓充電器,而我的MBA的電力昨晚被我亂用只剩下一半。

怎麼辦?

我演講的時候很喜歡放投影片輔助,比較活潑,依照我的經驗與感應,我覺得電力只剩一半的MBA只能講一個半小時,可我最近常常講爆兩小時啊。雖然投影片只講一個半小時、其它時間拿來作現場問答也可以啦,但由於靜宜大學是女孩正在讀的學校,所以我想了想,決定開車回彰化拿變壓充電器,讓我可以用百分之百的力量下去演講,女孩才會覺得我帥。

想著想著,我就趕緊開車回彰化了。

不走運,高速高路正在修路,塞車塞得很變態,平常只要開二十五分鐘我竟然開了快一個小時。

一回到家,車子才剛剛在地下室停好,我打開後車廂要拿我的背包時(門鑰匙在背包裡),赫然發現……哪裡有什麼背包啊!


我立刻想了起來,背包讓我給放在早餐店了啦!


那台MBA我才買了第二天,就讓我搞丟,這簡直虧到不行。

接下來當然是演出從彰化飛車衝回台中的戲碼啊。

我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女孩,想她中午下課後快點去幫我看一下背包還在不在,能夠比我早到的話最好。那間早餐店有營業到中午,中午也是供餐的,大學生的強項之一就是一不小心就睡到中午,所以中午時間在那間早餐店吃東西的人潮會比單純去那邊吃早餐的人還要多。人一多,我的背包被陌生人順手幹走的機率就大增啊。

我當然很緊張。

雖然我當然緊張新計算機跟我說掰掰的痛苦,但,我更緊張我忙了一整夜將許多關於「小說」的數據進去,那些數據都很寶貴,縱使我有備分,但絕對不想被其它人拿走……這才是重點啊。

不是我在炫耀。因為我很認真地看待創作這件事,不管是紀錄靈感,還是先一筆暫時帶過的草稿,我都很紮實地在作,所以我的計算機裡應該擁有千軍萬馬等級的作品輪廓(光是殺手的故事,就有三十幾個還沒寫但已經有主題基礎了),一旦被別人幹走了,此生我都將面臨到底是誰抄誰的爛問題。

光是想像,我就會全身冷汗。


一邊開車,我一邊想起一件事。

當初我追到女孩的時候,由於感到太過不可思議,曾問了女孩好幾次,為什麼像她那麼好的女孩最後真的讓我追到的原因。

我問了很多很多次。

女孩回答過的其中一個原因:「因為你很樂觀啊!」

我疑惑:「我是很樂觀啊,不過妳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女孩認真說:「因為你說過,要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先笑就對了啊。」

是啊,我是這麼說過的:「不管遇到什麼爛鳥事,只要可以第一時間笑出來,就一定可以克服。相信我。」


但我的強項就是愛亂講大話。

今年二月份他媽的我氣處於最低迷的時候(幹幹幹幹幹幹幹),我開車跟女孩去漫畫店看漫畫解悶,車子就停在漫畫店對面。

漫畫看完了出來,我看見車子被狠狠刮了一道白痕,前門後門都有,幹,超不爽,我滿肚子大便地上車,繞著附近開了兩圈,一邊罵,一邊想找路口監視器(有的話就想去警察局報案、把帶子調出來依照時間點抓人。)

結果沒有監視器,當然是不了了之。

後來女孩開玩笑地糗我:「把逼你不是說,遇到不好的事,只要笑出來就無敵了嗎?你車子被刮了,我就沒看你笑啊!」

唉,我也只能靦腆地承認自己沒有自己說的那麼豁達、厲害。


緊抓方向盤的時候,幸好我想到了這段往事。

雖然計算機弄丟了比車子被刮還要嚴重一千倍,但對女孩守住我微薄的信用也是相當要緊的事。如果女孩早我一步抵達那間早餐店,看見她時,萬一她的手上並沒有拿著我的背包,我得哈哈一個大笑,然後說:「哈哈,算了啦,計算機再買就好啦!」

如果女孩的手上拿著我的背包,裡頭卻沒有放著計算機(就是說,計算機被幹走了,但禮貌地留了個空皮給我,幹),我同樣也要笑著說出這一句話。


對,沒錯,計算機不見了,是既定事實。

------但我對女孩的人格信用可不能繼續流失。


我開始在車子裡練習大笑,跟說出那一句話的表情。

一邊練習這麼白痴的事,一邊我也在心中默默跟老天爺約定好:如果這次我僥倖找得回自己的MBA,我這個月一定要比平常每個月固定捐的錢,多捐一萬塊給需要的慈善團體。


當我的車以非常帥氣的速度逼近早餐店時,正好看見女孩拎著我的背包,面無表情地走向我的車。

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有我的背包耶!

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
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
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
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不過裡面有我的MBA嗎?

我壓抑著不安的心情搖下車窗,擠出一個笑容問:「謝謝啦柯比,不過……裡面有計算機嗎?」心臟跳得很厲害。

女孩這才溫柔地笑著說:「有啊,有計算機。」

我欣喜若狂,大叫:「太棒啦!哈哈哈哈哈妳真的是我的幸運小天使!」

女孩得意地把頭探過來:「那我有功勞嗎?摸摸我的頭。」

我大笑,亂摸著女孩的頭:「當然啊!柯比這次立了大功啦!」


計算機失而復得,當然很爽啦,雖然那的演講還真的讓我講到計算機沒電。

不過平常我捐款,都是用信用卡固定刷固定捐的,後來我卻因為太忙了,完全忘記要額外多捐一萬塊錢的事。

忘記了。我真的忘記了。


前幾天我去香港宣傳我參與導演的電影「愛到底」,由於電影公司請客,所以去香港的時候坐商務艙,回台灣的時候竟然坐到了頭等艙。很爽。

去的時候我是一個人提前去的,回台灣的時候,我的前面坐了Makiyo跟周彩詩,很正,整個頭等艙只有我們三個人,加上一個老老的外國洋人。

我一上飛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MBA寫「殺手,無與倫比的自由」,一直寫到空姐上餐點時才會罷手。那時我順手將超薄的MBA插在座位前面,大吃了起來,順便戴上耳機、複習飛機上的電影「海角七號」。

飛機降落後,由於頭等艙的旅客可以先下飛機,Makiyo跟周彩詩很快就準備好要下飛機了,我還戀戀不捨地看著電影最後一段。她們說:「導演!走了走了!」由於是美女在叫,我趕緊穿上大衣、背上背包一起下飛機。

出了機場,電影公司派了輛小巴士載我們一行人回台北市。

我在小巴士上,還跟我的經紀人曉茹姐提到我曾經將計算機扔在早餐店的蠢事,一邊描述,這才一邊想起我一萬塊錢還沒有捐出去的事。

「當時我向老天爺許了個願,如果我的計算機找得回來……」我還這麼說。


那晚終於回到永和我的租屋處,第一件事要做什麼?

當然是要講義氣地將最新的殺手貼在bbs網絡上啊!

我打開背包,要將MBA拿出來時,完全傻眼了。


沒有計算機!


我瞬間就想起來,我的計算機根本就還放在我在飛機上的座位前面啊!

難怪我在下飛機時背起我背包的瞬間,還沾沾自喜:「好輕啊,真不愧是全世界最薄的MBA!」原來里頭根本就沒有計算機啊!當然很輕啊!

啊這下真的賽了!

距離我下飛機、搭小巴士到台北、轉出租車到永合租屋處,已經有兩個多小時了吧?那台MBA那麼薄,萬一空姐整理座位的時候沒有發現,我的MBA不就要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或許現在不曉得已經飛到哪個名字很奇怪的國家了啊!

怎麼辦?

我抓著很短的頭髮,趕緊------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過是計算機啊!」我哈哈大笑,然後超痛苦地把頭撞在床上,大叫:「干我在笑三小啦!幹你是白痴喔!」

冷靜下來後,第一時間我當然想打電話給長榮,於是直覺地想打開計算機google一下長榮的電話,卻立刻翻白眼放棄。靠我沒計算機可以google啊。

怎麼辦?只好厚著臉皮打電話給經紀人曉茹姐,請她幫我打給機場或長榮,查看看有沒有人發現我的MBA。

當曉茹姐開始查詢的時候,我坐在馬桶上,將蓮蓬頭打開熱水對准我,一邊大便,一邊洗澡(這種洗法很爽的,有時候心情好,我還會分一隻手刷牙咧)。

我在滂沱熱水中思索。

飛機那麼大一台,說不定飛機根本還沒重新加滿油、例行檢修、起飛吧?

又,就算已經起飛了,幸好剛剛是坐頭等艙,頭等艙的乘客應該都很有錢吧?是吧?是吧?應該都爆有錢到對區區一台MBA不屑一顧吧?

但如果飛機已經起飛了……
我說過:「人生中發生的一件事,都有它的意義。」


那麼,我又搞丟了一次MBA,到底有什麼意義?

依照作家最喜歡玩的「小故事大道理」,可以分析出以下選項:

(1)我真是個粗心大意的個中高手啊,以後要小心一點喔。

(2)MBA太輕太薄了,我根本不應該買,換回之前那台全功能的MBpro吧。

(3)可靠的經紀人很重要,所以也很雖,每次都被我拖累。

(4)正妹真的是一種很容易讓人……不,讓我注意力分散的生物。戒慎!

全身熱水很舒服,很舒服腦子也特別清醒,慢慢地我回想起我在小巴士上跟曉茹姐提到的MBA失而復得的故事。我忽然大驚,那個故事最爛的一點就是------我沒有依照約定,捐一萬塊錢幫助這個世界。


幹,搞了半天原來是報應啊!


幾分鐘後,當我最後一條的大便正要剪斷時,曉茹姐回電給我。

「有,有找到,現在鎖在機場的保險箱。」曉茹姐直入重點。

肛門一揪,我瞬間將大便剪斷。

「是吼!超爽的啦!哈哈哈哈哈!那我現在立刻搭出租車去機場拿吧!」

雖然出租車來回機場的車錢很貴,可是!我絕對不想放我的計算機在外面過夜啊,萬一我變成冠希哥第二怎麼辦?尤其我隔天就要去實踐大學教課了,我有一些投影片想要更新放給同學看,沒計算機輔助的話,上課時我只好隔空亂演講了。

「不行,他們說保險箱明天早上七點才會開,所以最快也是明天早上七點。」

「蛤?是喔。那……我想一下。」

省掉無謂的失望,我對既定的、無法改變的事實很快就接受了。我開始計算明天早上七點我要怎麼去拿,去拿了以後能不能直接衝到實踐大學上課。

「我跟你說,你明天下午兩點要進公司啊,有個天下雜誌的採訪,所以明天中午我去機場幫你拿,你下午就可以拿到了。」

「是吼。」我超感激的:「那……那就拜託妳了!對不起啦!」

「你那一萬塊錢快點去捐啦!」曉茹姐科科科笑。


就醬,自己白痴往往都會牽累到別人,自己賽也會賽到別人。

隔天曉茹姐幫我來回台北市跟機場,拿了我的心肝寶貝回來。在公司等雜誌訪問時,我看到曉茹姐將MBA交給我,整個就很內疚啊(不過心中的高興還是遠遠大過內疚啦,趕緊拿衛生紙沾濕來擦有點髒髒的銀殼) 。


為了別人好,我決定把欠這個世界的一萬塊錢加碼,提高到兩萬塊錢,這幾天就會乖乖找個可以信賴的慈善團體奉獻出去,最近景氣欠佳,大家找錢都來不及了,需要被捐的慈善團體應該都更欠錢。

希望依約定捐了後,任何可以主宰我MBA命運的神、老天、造物主等等之類的超強的力量,可以不要再提醒我「守信」的重要了。

不過,老實說這一次……一開始我硬要逼自己笑也太勉強了!

人生要做到自己曾經亂誇口說過的「快樂法則」,真的真的好難啊。

千萬記得啊,以後大家在看作家寫的那一些「教你怎麼把人生過得更好」的勵志書,他媽的可以信一半就很強了(下次來寫一篇專供大家圍毆勵志作家的文好了)。

應該干出口的時候竟然要笑,真的很不健康,我之所以還是想試著笑,是因為想貫徹對女孩的信用,而不是因為這樣作真的有什麼人生上的好處啊。






57這件事真難以啟齒!

今天網誌的主角,是江雷孟先生。


雷孟是我最近三年交的朋友,他是"G大的實踐"紀錄片的製片(導演是廖明毅),

這紀錄片拍的時間很久,好像跟拍了我長達兩年,

很巧合地這片子正好從我書賣得很爛的時候,一直拍到賣得不錯,

整個過程很懸疑地被紀錄下來,所以硬要亂講的話,說是患難之交也是可以啦。


拍了那麼久,沒有變成朋友才奇怪。

雷孟後來跟廖明毅幫我拍了電影短片"愛到底"我的部份,是我的執行導演,

由於天生的正義感使然,我常常阻止他們在拍片的時候藉機把妹,

(真相------我覺得眼睛範圍內看到的正妹統統都是我的!!!),





後來我一直相當自責。


因為!

因為!

因為後來雷孟開車送我回家,停在紅綠燈的時候,

他用很扭曲的表情跟我說,他每年年初都會訂定一年計劃,

比如要做什麼,要完成什麼之類的,

雷孟說,回想起來,

在2008年他定下的計劃統統都有達到,感覺很好。


BUT!

人生最悲慘的就是這個BUT!


BUT他也許下了2008年一定要交到女朋友,如此卑微的願望啊!

就只有這個卑賤的願望沒能達成啊! ! !


說著說著,雷孟就趴倒在方向盤上痛哭失聲了,

還說再不快點交到女朋友,以後等他飛黃騰達、變成知名的大導演後,

漂亮女人們就只會要他的錢、要他的名、要演他的戲,就找不到只要他肉體的真愛了。


靠腰!

朋友是交來幹什麼的!


交來借錢的?

對!


交來搭便車的?

對!


交來打麻將的?

對,而且一次要交三個!多交了還不行!


不過有的時候,

交朋友就是單純亂講義氣啊! ! !


我算了算,距離2008年結束,還有三天的時間!

三天!

上帝創造這個世界,也只不過花了七天的時間!

三天!

借助超級紅娘之九把刀無名網誌,夾帶每日四萬的閒晃人氣,

三天之內要逼雷孟遇見他的真命天女,

應該也只是剛剛好而已吧! !


所以啦,

在此向各位寂寞的女孩們獻上貢品一枚,雷孟先生的網誌,


絕世癡情男子,江雷孟,參見!


中意的話就請順手打包帶走雷孟吧,喔喔喔喔喔喔!

有圖有真相。





中間者就是雷孟。

就算是行走於警察之間,依舊不改其色。




雷孟很謙虛,登上過國際媒體這件事,也從來沒聽他主動提起。


補圖一,




最右邊是雷孟。

雷孟的眼睛很小,只有一條線。

(據民間傳說記載,傳說眼睛小、別的地方就比較大。)

附帶一提,最左邊是廖明毅,

至於站在正中間、全身散發強烈霸王色霸氣的男子漢,則身份不詳。



補圖二,




最左邊是雷孟。

雷孟有吃鼻屎的習慣,不過不是因為他的個人衛生習慣不好,而是他的鼻屎相當好吃的關係。

附帶一提,最右邊是廖明毅(此案暫時不受理)。

話說廖明毅好像也想交女朋友,不過他正在當兵,

所以我們就不管他了謝謝!

畢竟專心當兵也是很重要的喔!畢竟專心當兵也是很重要的喔!畢竟專心當兵也是很重要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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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我的演講戰鬥(6)關於演講講題的選擇



我的演講戰鬥(6)關於演講講題的選擇

寫小說,我無法限定自己在固定的題材裡無限重複,我的耐性有限。

演講也一樣。不知不覺,講題越來越多。

講題多,但是場次也多,所以即使我沒花過時間練習,但不斷不斷的實戰也鞭策了我詮釋演講的方式。後來察言觀色,去蕪存菁,斬掉幾個大家比較沒反應的橋段,增強大家很有笑聲或特有躁動的段落,就算是同一個講題也慢慢有了不一樣的講法。

好玩的講題有時候很有挑戰性,因為是邀約單位的特殊要求,我負責配合。有時要作一點功課,畢竟我才疏學淺,光靠才能是明顯不夠的。

例如很早的時候中正大學請我演講的題目「歷史小說」,可我明明寫過的歷史小說屈指可數,在當時不過才「殺手,角」與「少林寺第八銅人」,且都不是正統的歷史小說。那時我才演講不到十場的經驗值,講得很驚險。

又例如暨南大學的國文通識課請我去講「現代武俠小說」,要我主講自己的小說「功夫」,在演講中單講一本書的難度頗高,因為底下的學生要是擺爛沒事先讀過,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聯合文學要我講「文學與空間」,我有點沒印象自己說了什麼。倒是有印像說了咖啡聚的往事,跟放了一段我還在台中東海租屋處的寫作空間的錄像。

南投的中興高中請我用讀書會的形式主講「殺手系列」,我花了大量的時間在陳述殺手世界裡的種種正義觀與價值,跟蟬堡真的很酷等等之類的。缺點是,底下的學生如果沒有看我寫的殺手小說,會完全進入不了我的世界。

真理大學由於要主辦校內文學獎,請我演講「如何寫好短篇小說」。這個我就慘了,我還真的不曉得怎麼把這個題目講兩個小時,於是只好硬著頭皮說我的「小說創作三元素」。

中研院要推CC授權計劃,於是我硬著頭皮去講了有點死板的「網絡文學與衍生創作」。這個講題其實不是很大眾,完全就是碩士論文學術研究的活潑版本,後來在彰師大又講過一遍,我自己覺得勉勉強強。說真的雖然我可以用一本正經的態度去講一個很嚴肅的主題,也覺得講得不錯,但實際上我還真不喜歡沒有笑聲、一點都不輕鬆的演講場合……沒成就感啊!

回想起來,目前為止最屌的演講地點是在成功嶺服替代役新訓時,在大餐廳演講給整個第三中隊聽。那次演講我穿著白色短汗衫、加上藍色短褲,一整個不OK!不過替代役男可以這麼演講給同袍聽,應該算是很屌了吧。









講題很多,但講到後來,邀請我的單位越來越多,比起以前都是大學請我去,現在是很多國中高中的學校也來邀約(大概是學校教官沒收了越來越多我的書吧)。面對第一次跟我接觸的高國中讀者,如果我演講「小說創作三元素」之類的寫作性題目,底下的學生一定睡得很爽,因為對創作有興趣的人絕對在少數,他們才不管我如何如何會寫小說咧,試了幾次都一樣------

缺乏互動的演講,等同沒有人想看的小說,寫了等於白寫,不如不寫。講了不如不講。所以聽眾是誰,理所當然決定了我的講題。

一遇到那種全校性的演講,我就會挑「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這種很好玩、又勵志又熱血的題目,不管有沒有看過我的書,所有在底下聽演講的人都可以從兩個小時的演講中得到一些勇氣或樂趣。

講到後來,變成「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這題目講得最多。以後也會是吧。

「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這個主題底下,可以有五十多張投影片可以講,各自承載著不同的子題。從我小時候擁有的第一個夢想------想當漫畫家,開始說起。一直到我開始寫作,最後終於被大家看見我的存在為止,每一個子題都用我的一本書當作畫面。

投影片,恐懼炸彈。我喜歡講在新竹租屋寫小說的奇妙房東,也很愛提沒人要看我的小說的時期的自我解嘲。明明就很孤獨,可是孤獨也有孤獨的自得其樂。如果一件事情無法讓你自得其樂,肯定沒力持續下去。

投影片,魔力棒球。這是一個血淋淋的網絡文學與實體書銷售大矛盾的案例。我覺得每一個在台灣研究網絡文學的人,都應該來聽聽這一段笑中帶淚的故事。常常我覺得多文化文論者都過得太爽,才會一廂情願覺得網絡作家在網絡上放作品給大家看是一種自我營銷,靠腰,過來聽這個部份,包准你對我肅然起敬。

投影片,等一個人咖啡。我會提到我寫作以來面臨的第一個、希望也是唯一一個的暢銷魔障。說真的,我寫了很久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以變得很暢銷,直到我擁有了黃金等級的靈感「等一個人咖啡」,但擁有後,卻出現了迷惘,莫名其妙覺得彷彿從這本書開始就能夠暢銷,於是開始……出現我過去從來不曾出現過的行為。就連如此驕傲的我也會迷惑,我覺得這樣的經驗很有意義,分享給有心創作的人,聽的人應該特別有感觸,會警惕。

投影片,愛情兩好三壞。我會說說我開始嘗試寫電視編劇的經驗。那個失敗的經驗讓我覺悟到自己的自以為在短期之內是治不好的,所以還是別搞集體編劇那一套,自己寫自己喜歡的東西比較實在。

投影片,樓下的房客。我喜歡講在大陸宣傳樓下的房客時發生的怪事與趣事。對,有獵命師序中提到的比斯吉大作戰,但也有很多期他的梗啊。

投影片,哈棒傳奇。這絕對是整場演講的大高潮啊,很有梗,雖不見得每一場演講都會講,但講了一定很爆笑,講多了我會有些害羞,因為內容真的太好笑了,導致要讓全場笑到疝氣,簡直毫無挑戰性啊!

投影片,獵命師傳奇。我肯定會提到黃易大師的尋秦記。這也是很真實的自我反省的經驗談,對於自己根本沒有接觸、沒有基本了解的東西,絕對不要隨便批評------那是多麼廉價的批判。

投影片,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這是一段很溫馨的真實回憶啊,由於我對很多作家用真實人生、虛構的故事攙雜在一起寫成小說,號稱回憶之類的東西感到絕對的反感,所以當我寫起當年我們一群死黨一起追同一個女生的故事,我寫,就是絕對的真實,所以這本書對我意義非凡。說到當年大家共同喜歡的女神,我總是眉飛色舞的哩。希望女神沈佳儀總有一天,能夠坐在底下聽我神乎其技地說著關於這本書的背後故事。

投影片,媽親一下。我會說說媽媽生病的時候……我人生里最黑暗的時期,是怎麼影響到我對寫作的態度。說到這一段的時候通常已經到了演講的尾聲,有些尿急的學生會開始躁動,如果我感覺到大家已經聽得夠爽了、不想再聽了,我就會直接省略不講。因為我可不想在認真傳達情感的時候聽到任何噪音。

其實生動有趣的題材還有很多很多啦,可是投影片有很多張,不可能每一張都會講到,所以都是看心情、看現場氣氛、有時候是看時間限制,一邊講、一邊挑選想要講的。如果連續兩天都有排演講,前一天講過的,我隔一天就會換掉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內容吧。

不能不提,還有一個隱藏版本的題目,就是------傳說中的「手槍王」!

手槍王,表面上是個限制級的講題,實際上呢,當然是爆爛的超限制級啊!這個大魔王BOSS等級的題材,整個講起來大概需要二十分鐘服,因為內容非常的喇賽,所以絕對不可能拿去高中或國中講。就算是大學,我也很久很久沒講了……

因為!因為以前學校隨便兩千塊就可以請我過去,我還蠻敢講手槍王了!

BUT!

人生最精彩的就是這個BUT!

現在演講費用提高了,我還真的不敢講手槍王,讓主辦單位瞬間發瘋。

不過我們說真的,在火車上遇見手槍王是我真實的戰鬥經歷,歸根究底還是相當勵志。期待某一天我遇到一間很夠種的學校,指明要我講手槍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我就講吧。


除非是到文學營或中文系演講,我才會講一些關於寫作竅門的題目。

底下的聽眾清一色是想確切知道我在寫作上的思考分式而來,所以磁場算是一致,即使我講得比較乾燥,他們照樣也能聽得入神,贊不贊同我的理念當然未必,可單純消耗一場演講的時間去初窺一個作家的腦袋結構,應該不算吃虧。

有時候我會用投影機,直接展示我計算機裡存放的靈感數據庫,讓創作同好看看平常我是怎麼鉅細靡遺地埋藏我的ONE PIECE的,分門別類,量大到爆炸。這樣的展寶有好有壞啦,也許我激發了很多人對「勤勞」這兩個字的全新感受,或許,也讓很多同好覺得……乾脆小說都讓我一個人來寫算了: P

但我明白「底下都是創作同好」的機會不多,不過也無所謂,隨緣。

2008年我開始在實踐大學教課,才有百分之百的機會將我對創作的認識,透過一連串課程傳達出去。現階段我覺得我做的沒有很好,畢竟上課不是演講,沒辦法一堂課都弄得很有趣,我想欠缺的是經驗吧,又或者我跟體認到上課的本質跟歡樂的演講就是有著很不一樣的東西。

但我想變強,我會繼續嘗試。







59我的演講戰鬥(7)傳說中學生會會長的大爆料




演講了那麼多間學校,當然發生過不少值得回憶的趣事。

隨意舉出兩、三件好了。


2005年在中國醫藥學院演講,在我一陣支支吾吾的東拉西扯後,我突然拿出一束鮮花向追求中的女孩告白。

女孩坐在人群中,緊張地不知道該怎麼擺表情。

「今天晚上送給妳這一束花,不是要問妳想不想成為我的女朋友,只是單純地想讓妳快樂。」記得我是這麼說的。

這一段還有完整的影片喔,呵呵,改天炫耀給你們看。


不能不提世新大學。

直到今天,累積了一百六十幾場演講,可除了2005年年底的世新大學,沒有一個機構單位、任何一個文學營、任何一間學校是我主動要求想去演講的。

世新大學之所以是特例,跟世新大學被美女塞爆沒有太大的干系。

是這樣的。

在我被毛毛狗甩掉之後,除了很娘炮的哭,我每天都很勤勞地在點無名美女相簿解悶,也整天都在點我的留言版裡的讀者網誌連結(算是很積極地重振人生了,怎樣!這種性格請參見……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很想狠狠被電一下。

某天我點到了一個馬尾女孩的相簿,她很清秀,整個就電倒了我。

雖然完全不認識,只不過她看過了我一本書,寫了讀後感給我,我依舊無恥地懷抱著無限遐想留言給她,還厚臉皮問她:距離聖誕節還有三個月,那麼,如果今年聖誕節以前我們都還沒有男女朋友,要不要,我們就在一起吧!

馬尾女孩很有同情心地說好。

……登登!

從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就整個光明起來了,覺得我還沒有被這個世界放棄。





我稱呼那位馬尾女孩叫「三個月小姐」。

後來雖然我在三個月的期限內認識了命中註定的女孩,而沒有跟三個月小姐在一起,但我真的好感激當時她救了快溺死的我一命,在我最悲情的時候,有一個這麼正的女孩,居然肯要我!這種巨量的同情心真是難以形容。

為了表達我的感激,我立刻在bbs上寫信給世新大學學生會的會長,請他們務必邀請我到世新演講,演講費亂給或不給都隨便啦,重點是我想快點過去報恩!

收到我毛遂自薦的世新學生會會長很有效率,很快就邀了我過去。

演講最後幾分鐘,我看著坐在底下的三個月小姐,說了為什麼想來世新演講的原因,謝謝她救了我,也圓了自己一個感激。





補一個,後來我好像是在ptt上面看到一個關於我的八卦。

世新學生會會長爆料,說九把刀當初寫信給她,希望她邀自己去世新演講。會長很疑惑,問九把刀為什麼主動想來世新演講,九把刀說,是他死去的外婆託夢給他,叫他一定要快點去世新演講。會長說她當時好感動,覺得九把刀超孝順,於是用最快的行政效率邀請了九把刀。

然後九把刀在演講最後,竟然自己爆料是為了講給一個女生聽才主動跑來,讓學生會會長聽了快昏倒。她很暴怒,原來九把刀是為了報答正妹才來這招,早知道就不讓他來了。不過當會長氣沖衝講給其它人聽的時候,其它人都大笑,說怎麼會有人相信九把刀隨便虎爛的理由啊,還死去的外婆託夢咧!

哈哈。對不起啦!

現在三個月小姐談戀愛了,變得越來越正,非常祝福她囉!



人數最多的演講,其實不曉得是哪一間耶。

我不可能鉅細靡遺列出來,但第一場現場超過兩千人的應該是台中的向上國中
,超多人,非常熱情,學校也很有規劃地設計了演講,是第一間讓我感到很衝擊的學校。

人多,安靜就變得非常重要,甚至是最重要。

隨手舉例幾間給我第一流安靜的「破千人」聽講的「高中」(大學基本上都是安靜的),如員林高中(那一束意外的光!)、台南一中(我簽名竟簽了兩個多小時,有沒有搞錯啊)、雲林正心中學(很難得晚上在高中演講,超扯)、彰化女中(我走路就到了)、台南南寧中學(印象深刻真的很安靜)、台南善化高中、彰化田中國中、彰化師大附工(你們學校老師對我似乎頗有誤解啊)、台東高商、台東高中、台北明倫中學、台中清水高中、新竹高工、竹北高中、新竹竹東高中(希望坐在地上不會太委屈你們啦)、台中文華高中(我第一百場演講,正妹很多)、台北永春高中(校園超美,列入正妹評鑑地圖)、桃園平鎮高中、雲林虎尾高中(你們學校教官還討厭我嗎?),明明聽講的學生人就很多,可這幾場大家超安靜,我印象非常棒。

希望將你們的學校列出來,你們會覺得有點高興啦。



座談會也歸類為演講的一種,但也不大能算。

就我而言,我一個人演講絕對比跟誰誰誰座談會精彩很多,因為我怕生。

我不大喜歡跟不熟的人座談,這是老實話,就算我崇拜對方、尊敬對方,也不代表我就喜歡跟他一起聊天給觀眾聽。但基本上座談都是跟不熟的人座談啊,真正熟的人,還座談個屁啊,私底下一起約去看電影就好了,要來個明目張膽的座談,都馬是硬講給底下的人聽。

基本上,兩個不熟的人交談起來,如果沒最淺薄的一滴滴默契,其實就是各說各話,沒交集,各自精彩罷了。這類型座談會的進行,比起主持人拼命地穿針引線,底下聽眾的自由提問更重要,因為主持人不見得能掌握聽眾真正想知道什麼,大多只是不想有冷場,不如放任由聽眾來默默主導- -----好的講者一定能藉由聽眾提問,製造出火花啊!

跟我座談過的人,應該都很辛苦,因為我很會亂講。

不過有時候我也蠻辛苦的,因為我會因為不想座談對象覺得我很雞巴,就嘗試壓抑比較自我、比較隨性的個性,弄出微笑謙讓的表情給對方看。我雖然尊師重道,但盡量還是想做自己。可若完全做自己會讓對方難堪的話,干我們有時候也可以不那麼自己,一下下,沒關係。

回想起來,我覺得跟我一起座談的人裡面,應該就屬蔡智恆最聰明了,他很會扯,也很幽默,臭屁起來也是狂妄自大的品種。






不過我不久後在2009年二月份台北國際書展,據說要跟強獸人朱學恆進行一場公開對談,他大概、疑似、可能、推測,比蔡智恆還要聰明的樣子吧。

反正都比我聰明啦。






60我的演講戰鬥(8) 一對一單挑型的演講



人數最少的演講。

------絕對,絕對是2006年九月在台北世貿舉辦的兩岸圖書銷售大會。

那天是禮拜一,我的演講在早上九點,是所有演講場次最早的一場,兩岸圖書銷售大會洽收門票一百元,那天也是大會開幕的第一天。為什麼安排的那麼早?主辦單位希望可以由「疑似人氣最高」的我開場,為整個活動帶來好彩頭。

可是……禮拜一耶!又不是暑假,大家都要上班上課,哪有可能有人會為了聽一場收一百塊錢的演講,搞到翹班逃課啊!就算是不去上課也不會死的大學生,拜託!大學生都馬睡到中午才起床,九點的演講誰爬得起來啊!

我一到現場,頭皮立刻發麻。

別說專程來聽演講的聽眾了,就連一般定義的人類也屈指可數啊,我敢說,現場除了記者跟展場的維護人員,絕對沒有一個是買票進場的地球人。

「太……雞巴了吧!」我虎軀一震。

工作人員個個都在迴避我的眼神,我了解他們很怕看到我露出失望的表情。

失望是不會,我早就知道人肯定很少,但我還真沒料到完全沒有人。

所以我比失望還慘,我完全就是靈魂出竅啦!





「大家好,嗯嗯,麥克風測試……我是九把刀。」

我一拿著麥克風,坐在底下的人就只有跟我一起過去會場的經紀人曉茹姐,其餘都是徹徹底底的空位,跟游離在演講區外的幾個工作人員(脖子上都掛著黃色吊牌)。認識的出版社編輯臉色詭異地遠遠看著我。

怎辦?

還要講嗎?

我看著曉茹姐,她看起來倒是很平靜,一派自然地坐在下面。

我想起了剛剛接手我業務的曉茹姐,只有私下聊天的經驗,連一場正式演講都沒有聽我說過。那麼,扣掉她的身份,曉茹姐應該可以算是一個真正的「聽眾」吧?

於是我就拿著麥克風,用家常閒聊的語氣對著曉茹姐演講了起來。

當然了,對著僅僅一個人演講,跟對著一大群人演講(去高中演講時,經常是對全校,或至少兩個年級的學生演講,兩三千個人很平常啊),當然還是少了很多比較大的手勢跟聲音表情,但,我可是相當認真地一直講一直講啊。

冷靜是曉茹姐的強項。曉茹姐邊聽,邊微微點頭,算是幫我打氣吧?

大概是這種一對一的單挑型演講實在太特殊了,在現場附近觀望的展場工作人員也漸漸走進來坐,不過人數還是很少,不到十個人。每次看到新進來一個人坐,我的內心竟然很不爭氣地感到得意。

就這樣,我講了一個小時整結束。


自古以來很多大將軍都會說,就算戰到一兵一卒也不言退。

後來許多演員都會說,就算底下只剩一個觀眾也會認真表演到底。

說歸說,馬的誰真的遇到過?誰又真的做到過?

很久以後,我聽聞了某位暢銷勵志書作家,在某年去成功大學主講一場關於「談EQ」的演講,結果一到會場,只有小貓兩三隻坐在下面,他當場大怒,拂袖而去。題目是EQ耶,蠻諷刺的不是嗎?

我的缺點許多讀者都知道,我這個人是絕對不裝謙虛的。但我這種超不勵志、超自以為是、嚴肅文壇拒絕承認資格的作家,內在精神力跟實踐力可比一票只會嘴炮的大師強悍多了。





突然想到新加坡。

就在去年吧,記得我第一次受邀去新加坡世界書展的演講,底下約有兩百張椅子,可是卻只有寥寥二十幾個人坐在底下聽,其中還有幾個人是我在新加坡其它小演講會場時遇見過的熟面孔,他們特地為我加油打氣,幾乎跑遍了我在新加坡的行程,可是,現在來到最後一場主力型的演講了,竟然反而最少人?

我一上台,就感覺到他們的尷尬。

尷尬這種氣氛比瓦斯氣爆還危險,我怎麼會不怕?我也很怕啊!

不過,我很怕,但還沒有怕到落荒而逃。

我先是照常演講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快結束時,我永遠記得自己是這麼說的:

「哈哈,大家可以放輕鬆了。我知道你們替我緊張,人那麼少,九把刀是不是覺得很丟臉,自己的人氣怎麼這麼低。可是說真的,我也很替你們緊張,想說坐在下面的你們一定很尷尬,覺得我簡直很慘,不忍心之類的。是不是?站在台上,每次我要看你們的眼睛,你們就趕緊把視線撇到旁邊去,不跟我對看。」

聽我如此自婊,台下的二十幾個人,突然釋懷地笑著點點頭。

「其實我也有點尷尬耶。我很可能是目前台灣人氣最強的作家,所以主辦單位花機票花飯店錢邀我過來新加坡,想說反正我一定很厲害。這也是我的第一次出國演講,我也很重視,現在我覺得沒有辦法符合主辦單位的期待,號召很多新加坡的讀者來現場聽,也真的有點不好意思。原來我其實在新加坡很遜。」

「但你們知道嗎?這可不是我遇過人數最少的演講,有一次我在台灣演講,台底下除了同情我的工作人員外,只有我的經紀人曉茹姐坐在底下,明明那個時候我在台灣已經很紅了,但卻只有一個聽眾?怎麼辦?幹照講啊!雖然我常常說,人多我就很high,但人少我還很認真的演講,才顯得出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嘛!」

「有些記者在採訪我的時候都會問,九把刀,如果有一天你的書又賣得跟以前一樣爛了,怎麼辦?我都會說,其實我是經過很長的時間才看見讀者漸漸變多,有個過程,所以不是一夕爆紅,不是一夕爆紅,也就不會有一夕爆紅的後遺症,如果有一天我不紅了,演講少很多了,可以有更多時間寫小說跟約會也不錯啊,哈哈,在台灣我有個很喜歡整天都約會的女朋友,你們有看我的網誌就會知道她。」

「但是!注意了!雖然我們可以安慰自己萬一有一天不紅了也沒關係,BUT!人生最精彩的就是這個BUT!我們要有志氣一點嘛!這是我在新加坡第一場大型演講,人很少,不要緊,但我會更加努力,寫出更好的作品,多來新加坡幾次,總有一天我要每一張椅子上都黏了一個人。人生就是要有挑戰才有意思,今天是我在新加坡的起點。謝謝大家!非常感謝你們!」


那一場由僅僅十幾個人熱烈拍出來的掌聲,此刻我閉上眼睛,還聽得見。






61我的演講戰鬥(9)台南一中的吳老師教官



藉著演講,也帶了我到過好多好多地方。

台北、台中、台南、高雄這四個大城市的學校我去了好多,不過沒去過的更多。說真的,至少每一間女校我都很有興趣去走走啊!下個禮拜我要去台中女中,我就整個很期待啊……(面不改色地說出丟臉的話,也是我的強項)

在大城市演講不稀奇了,像是好山好水的花蓮,我應該就去了三次,不曉得是演講是順便呢?還是去玩才是順便?總之花蓮給了我好多的回憶,是個相當美麗的地方。

遠如台東我也去了一次,不過那一次竟連著兩天跑了四間學校演講,等於我全部都沒有玩到,完全!沒有玩到!下次我要專程去一次哼哼。

馬祖的學校有邀過我,不過後來時間上不行,可惜。澎湖我過幾個月會去演講耶,屆時也會帶女孩一起過去,女孩沒去過澎湖,可澎湖我去過兩次,會租機車好好載她兜風一下。金門的特產是菜刀,不過有學校在欠九把刀的嗎?

說起來,除了外島,在台灣宜蘭我也還沒有去演講過。

屏東目前是沒有,不過快了,我今年四月一號要去屏北高中演講,既然都到屏東了,我預計可以再多講一間屏東的學校吧,有沒有屏東地區的學生要去跟學校建議的?其它時間我要自己開車在屏東閒晃啦。


殺手歐陽盆栽說過:「每件事都有它的代價。」

演講當然是收費的。

不過演講的費用真的不是我在控制的,是經紀公司在管。除非邀約我的人跟我有極為特殊的私人關係,否則我不可能請我的經紀人通融。

只要有演講邀約的email寄給我,百分之九十九會被我直接轉寄給經紀人處理,我幾乎完全不去管它。有的學校、奇妙的單位不知道從哪裡弄到我的手機直接跟我喬費用,真的讓我很困擾,說了半天其實我們也不認識、沒交情、妳是不是正妹我也不確定、就算妳是的是正妹也不是我的正妹啊,幹嘛硬要盧我呢?如果我真的可以完全自己決定費用、決定時間,經紀公司跟我籤的那張合約難道不會有法律問題嗎?

不過,偶而有偏遠地區的學校提出邀約,只要給交通費等級的費用我也會去。因為我不斷在演講的過程中見識到城鄉差距的可怕。

怎麼說呢?

常常我演講一開始會放幾張動漫畫的圖片,用笑聲熱熱場子。

我發現在越大的城市裡的學校,我聽到的笑聲就越歡樂。

可是將場景挪換到鄉下地方的小學校,在我放搞笑投影片時竟然只有幾個人在給我乾笑,還笑得有點心不甘情不願。

這表示什麼?表示他們完全都沒看過我放的投影片裡提到的「海賊王」、「獵人」、「火影忍者」、「死亡筆記本」。拜託這些漫畫都很紅耶!就連電視也常常在播啊!

我自己是在小小的城市彰化長大的,可是我每個禮拜都還是有認真在抽屜底下偷看少年快報呀。原來對我來說很稀鬆平常的消遣,對很多資源更不足的地方的學生,一本漫畫,竟是那麼陌生而遙遠的娛樂。

同樣的想法底下,那些學生眼中所謂的「知名人物」,應該也很少來小學校演講吧?那麼,就讓我偶而被動地接受偏遠地區的演講邀約,開全部火力演講「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給長期缺乏文化刺激的學生聽吧,這點我也跟經紀公司說過了。

這是我自願被凹,所以我不接受別人凹我(這個下下篇來詳談)。




城鄉有差距。

學校文化也有差異。

台南一中的演講經驗很特殊。

通常我演講結束後,留在講台上為同學簽書,大概簽了十五分鐘吧,學校教官就會嚷著:「上課鈴響了!同學快點回教室上課!快!」

再過一陣子,必然倡導無效,此時教官就會隨手指著排隊隊伍中的一個,說:「從這個人之後統統給我回教室,簽不到你們了!快!不然就要開始登記! 」

國中生跟高中生都馬很怕被登記、被記過之類的,被教官這麼一恐嚇,就會開始閃人。我大概只要簽二十分鐘就可以跟工作人員大合照,開車走人囉。

BUT!

人生最驚嚇的就是這個BUT!

記得2008年四月我去台南一中演講的時候,發功一結束就坐下來開始簽書。我看了排隊的人龍一眼,幹,超長,絕對有繞了大禮堂一整圈。不過我一點都不怕,因為總是有教官罩我啊!

結果我一直簽一直拍照一直握手,時間越來越久,人龍還是長到讓人絕望,鐘聲敲了又敲,都是在敲爽的。

最後,帶著微笑的教官終於出現了。我的心一寬,感覺得救。

……這輩子沒那麼喜歡過教官啊!

只見這位穿著卡其色制服的平頭教官,和藹可親地拿著麥克風,對排隊圈了又圈、圈了又圈的南一中同學們說:「那個……鐘已經打了,想上課的同學,記得快回教室去上課啊……學習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想留在這裡簽名的話,記得要有禮貌喔……呵呵呵。」

說完就走了。

幹幹幹幹幹,你這個教官竟然是哈棒傳奇里的吳老師假扮的!

不幸我沒記錯的話,那天我簽名簽了超過一個半小時以上,幾乎跟演講時間一樣長了。他馬的簽到我神智昏瞶,而且簽名的幾乎都是男生,我完全沒有一點飄飄然的快樂啊大哥!




說到演講時間跟簽書時間的平衡,我認為最佳的比例是:100比0。

記得我說過,不管到哪個學校,我都打算講滿兩個小時。這不是我很敬業,也不是我有特殊的責任感,而是我話很多……我記得我甚至在青雲科技大學好像講了超過兩個半小時,中間逃去尿了一次,大概是目前最長的紀錄。

不過一般高中、國中,校方在集合同學、管理秩序、整隊安靜之類的雜碎時間都會花掉十幾分鐘,長官再講一講,實際上留給我的只有一個半小時吧。很短耶,幾乎不可能殘存問答時間。

有的學校希望我可以留一些演講的時間幫同學簽書,我當然可以,叫我簽書又不是叫我挑鋼筋。比起舒舒服服坐著簽書,脊椎有毛病的我一直站著演講才累好不好?但這樣做,對校方、對學生真的值得嗎?

我說了蔡智恆很聰明,大叔他倒是看得很透徹,他說讀者就是希望你快點講一講,然後趕快幫大家簽書就對了。

可是我……有毛病。

如果我簽書花半個小時,等於我演講只有一個小時又多一點點而已耶。一樣花相同的費用請我去演講,怎麼不想辦法把我的最大價值壓榨出來呢?

今天要是我演講得很爛也就算了,就當作花點時間勞動服務為大家簽書,可是我認真覺得我的演講內容應該對坐在底下聽的人有些幫助,就算沒幫助,至少也蠻好玩的吧?

再說,演講對所有人都好玩,但簽書,就只有對正站在我前面的讀者好玩而已,其它都在排隊耗時間,排隊的人一邊覺得累、還一邊在心中默默對我產生恨意。

其實已經不定時都有簽書會在舉辦了,我根本就是那種很好找到的作家啊。想得到簽名,簽書會的時候我還會每本書都畫畫哩,但演講結束時受限時間壓力,我只會簽名而已,豈不很單調。

如果可能,我想拿所有的時間演講。

認真帶走我演講裡的任何一句話,讓那一句話與你的人生髮生化學變化,這更像是男子漢「無中生有等級的簽名」啊!






62光明磊落地活下去


還記得前幾天有一個人到處造謠毀謗我嗎?

我們姑且稱他為造謠者,這是那個造謠者當初的留言。





而這篇文章是我當初的反擊。


最近有很多惡意中傷的謠言,我轉錄幾天前寫在bbs上的自清


這件事有了進展,也迅速來到了結束。

經紀公司的法務部說,這樣大量地匿名濫貼傷害我名譽的留言,明顯出自惡意,留言內容又與事實不符,已經構成毀謗,建議我可以採取行動,向網絡警察報案處理,不然每次我都被玩陰的,應該要有一次真正的法律行動。

我跟他們說,要不要告暫時不論,因為我這輩子還沒告過人,可以的話我不想有先例。但我對到底是誰這樣毀謗我,很好奇,所以我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要是只有網絡警察可以幫得上這個忙,我肯定去報警。





為了確實被受理,我得先蒐集基本的證據------於是我先貼出了這個造謠者的IP地址,然後希望有被貼到惡意留言的讀者可以繼續提供這個造謠者其它的IP地址出來。


而自從我貼出了這位造謠者的IP地址後,有些讀者網友告訴我,用這個在線軟件(http://www.ip-adress.com/ip_tracer/)可以追踪到IP地址的所在地。

於是我用了,幹還真好用。

立刻就可以知道造謠者使用計算機的位置,兩個不同的IP,都長在相同的地點。













都在高雄的這個地方。



好,接下來不久,我的經紀人曉茹姐就收到了這個造謠者的來信。

這個造謠者的信是私信,我不便公開,但有三個重點:

一,承認犯行,並希望我原諒他。

二,他願意在一千個網誌上留言向我道歉。

三,認為女人青春有限,我應該快娶我的女友。


曉茹姐先打電話過去,確認了對方是否真的就是犯人。

對方承認後,曉茹姐將信轉給了我,我看了後有三個反應。

第一,我鬆了一口氣,犯人有找到,省下我很多調查跟報案之類的時間。

第二,我還是很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自首信中有提到真實姓名,但這個真名我一點也不眼熟啊,哪來的這麼一個人對我懷恨如此深?

第三,我很生氣。這封貌似道歉信的信,竟然敢提醒我女人青春有限、叫我快娶女友,儼然對我說教,更有一種「今天這樣惡搞你,還不就是因為看不過你遲遲不娶你女友! 」的俠義精神。

俠義精神個屁!

他馬的我心愛的女孩才連大學都還沒有畢業,娶是娶怎樣?一副對我的女友很關心的樣子,竟會連我的女友有沒有大學畢業都不知道?撇開這個,我跟我心愛的女孩要什麼時候結婚、甚至有沒有要結婚,都輪不到我們兩個之外的人操心。

我們彼此相愛,有彼此相愛的方式與默契,你不認同,是你「內心世界」的事,但你可以這樣到處在讀者留言板裡匿名毀謗我、去展示你的不認同嗎?尤其這個造謠者竟然敢在毀謗文裡提到「九把刀遺棄前女友毛毛狗」這樣的字眼,到底對我有沒有一點用google就可以解決的了解啊?我在壹周刊連載的故事「這些年,二哥哥很想你」裡寫了很多與毛毛狗相處的往事,也提到了我們是怎麼無法繼續在一起,你還真敢講我遺棄了誰!

我喜歡我的女孩,就是很喜歡很喜歡。

我們很甜蜜,一起玩狗,一起跟對方的家人到處旅行,一起計劃未來。

我們會吵架,會爭執,會賭氣彼此不說話,也會吵到哭,甚至也會提分手。

我們跟所有的情侶一樣。

很特別,也一點都不特別。

萬一有一天我們無法再走下去,我絕對不會因為不斷受到大家熱烈的祝福,就不敢跟女孩分手,為了維護虛假的好情人形象,勉強將這段感情苟延殘喘下去。

大家很看好我們,也很祝福我們,我覺得很得意,女孩更覺得很開心。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們結婚了,絕對不是因為大家希望看見我們結婚而結婚,而是我已經愛她愛到如果不娶她我就會全身爆炸的地步------這才是純粹的愛情,不是嗎?

所以我不接受這位造謠者虛偽的俠義精神,我肯定那隻是他充面子的理由。







好了,然後我昨天晚上六點多,從經紀公司打電話給這位造謠者。

電話中,我跟造謠者說,你自首,讓我不用花時間找網絡警察搞得我自己很煩,所以這點我算是謝謝他。所以我今天自己打電話給他,而不是委託經紀人處理,就是想和平地解決這件事。

但要和平地解決,就得老老實實把事情原委跟我說清楚,我保證------只要清楚交代身份跟動機,並在網絡上道歉,我就不會走法律路線。

其餘對話的內容就不詳細提了,總之有幾個重點。

第一,這個造謠者果然以前就對我懷恨在心,我也有記憶。

無名的使用者MIXTIME。

起因,就是這個補習班老師簡諍(不是作家簡媜)亂講他曾教導過我的事。


事件相關一,http://www.wretch.cc/blog/Giddens/7099308
標題,2008.01.25 好雞巴的感覺,據說<簡諍>到處說我是他的學生?

事件相關二,http://www.wretch.cc/blog/Giddens/7099577
標題,2008.01.26 簡諍寄信給我承認了

事件相關三,http://www.wretch.cc/blog/Giddens/7099605
標題,2008.01.26 態度決定了很多事

事件相關四,http://www.wretch.cc/blog/Giddens/7099622
標題,<關於創作>我有個朋友......最好是啦。


我想一定也有網友記得這個在我的網誌大吵大鬧的人吧。

這個MIXTIME是第一個被我的網誌設定為黑名單的人,因為一直鬧,鬧不完,不斷留言,大家都被搞得很煩。後來被我設黑名單之後,他就回到他的網誌繼續說我的壞話------OK啊,只要他不造謠、無中生有,就算他要罵我的小說跟垃圾沒有兩樣我都懶得理他。

電話中造謠者不斷道歉,強調他這件壞事一做完就很後悔,很快就自首。

我說我不相信,我說因為你不是透過連鎖發信系統,按一個鍵就鋪天蓋地地貼了一千個網友網址,而是「鎖定每一個在九把刀網誌上留言的讀者,點進去他們的網誌,再貼上惡意留言」,所以你每留一個言,就有一次機會可以住手。

但沒有啊!這個造謠者貼了幾百個我的讀者網誌,幾百次,都沒有住手。

(除此之外他還去「沒在我這裡留言、但人氣卻很高的其它無名網誌」上繼續他的惡意毀謗行動。這點我倒是忘了在電話裡戳破他的後悔謊言。另外我覺得,若非我開始公開收集他的IP地址,讓他感覺到醜事有敗漏的危機,我也不會得到這封自首信。)

所以我跟他說,我覺得你完全就是惡意,而且是絕對的惡意……沒有後悔啊!

他繼續不斷地道歉,他馬的我也不忍心就這一點繼續戳他戳下去。

接著來到重點,我問造謠者打算怎麼辦?

我先說了不必他賠錢,我也不會反悔報警,但事情要有結束。

造謠者說一切都聽我的。

好,於是我跟造謠者說,你是指名道姓地毀謗我,所以沒道理你的道歉啟事可以繼續用匿名道歉的作法進行。我也不必你用真名道歉(不想做得這麼絕,我說過了我一直在修正我的作法),但你至少要用你本來的無名賬號向我致歉。

而造謠者在那一封信中既然說,他可以在一千個無名網誌中向我道歉,那你說了,就去做吧。反正你當初就是花了那麼多精力在毀謗我,花同樣的毅力為我做出澄清應該一點都不過分。

最後,我跟造謠者說,我覺得你討厭我,我討厭你,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你也不必因為我依約定讓事情和平結束,就認為、或假裝覺得九把刀是個好人、大善人,你還是可以繼續討厭我沒關係,就是不要再造謠毀謗我。

而我,我也不會裝出我是個很好的人,所以我就要原諒你展現我的雍容大度,干我就是覺得你根本就是個令人討厭的人。不過你可以放心,只要你做到了「你自己本來就應該做的道歉」,我就不會追究下去。

最後,我說你的網絡道歉文自己寫了就算數,我不會事前檢查。

他有點驚訝,問我為什麼不用事前先看一遍?

我說我要事前檢查的話,那還不如乾脆我幫你寫,但那有意義嗎?你自己寫的道歉文,有沒有誠意就讓網友自己決定才對。

然後對話便結束了。


昨晚睡覺前我看見了他的網誌道歉啟事:

造謠者的道歉啟事

不過現在不用點進去了,因為他已經賺到他要的人氣,所以關閉道歉(原來道歉也有截止日期啊,那我的停止法律追訴權也有自動失效的意思)



然後我就去睡了。這是我連續好幾天第一次在晚上十二點以前上床。

我睡了個精神飽滿的好覺。

我也犯過各式各樣離譜的錯,曾經很久前我也有不光明磊落的時候,我不是林清玄不是劉墉不是戴晨志不是李家同不是嚴長壽不是葉教授不是朗達拜恩不是證嚴法師不是聖嚴法師不是尤達大師,我說話的時候沒有發光的法輪在我的腦袋後面轉啊轉的。

但我跟歐陽盆栽一樣,我相信每個人都該有第二次機會。

你拉得下臉道歉,我就能盡量抓開我的心胸。

或許我沒辦法假裝我能徹底地原諒,但我會盡量多深呼吸幾次。

你討厭我,我討厭你,這兩件事可以繼續下去,人本來就是各自構成的性格產物,都來大愛擁抱這一套不必要也很噁心。不過這件事到此為止,大家也不用去為難這位造謠者,就讓他遵守約定繼續在各位的網誌裡張貼道歉啟事吧。


光明磊落地活下去,唯有如此才能昂首闊步。

這也是我的嚮往,我的......






63不廢話,今天的台中女中演講超棒啊



哈哈哈哈不多說廢話了,

今天是2009年第一場演講,安排在女校開始我的2009真的是太無敵啦!

我很重視今天的台中女中演講,甚至可以說非常期待了。

事前還很認真地思考過,坐在底下的清一色都是女生,要不要努力修正我的慣用詞彙,

免得我講得很高興,可底下的清純女孩們卻覺得------九把刀好沒水平。


可是,我的擔心好像是多餘的了。


我今天演講的好開心啊,台中女中聽講的秩序很棒,絕對可以列進秩序組的前十強了。

加上是女校,所以就整個大加分啊哈哈哈

沒椅子,大家都是席地而坐,講台距離大家也很近,

可惜麥克風是有線的,不然按照我的個性磁力曲線(物理課沒教)我就走下去大家中間講了,可說是相當遺憾!

我本來以為演講可以準14:00開始,講足兩個小時再簽書拍照很ok哩,

但是實際上我開始接過麥克風的瞬間,已經14:22了......囧,

幸好大家很有默契地被我半強迫地將本來應該留給大家簽書跟拍照的時間,換成了多演講了半個小時。

......我覺得這樣有意義得太多太多了喔。

希望妳們可以真的相信,多演講半小時比簽書拍照還要難得這樣的理念(前者對我來比較輕鬆)。

不過更遺憾的是,原來中女中一個年級有18個班那麼多啊!

我今天看到的只是少數(我知道要聽演講要抽籤,但我不曉得那個難度),錯過了數以倍數青春可愛的女生! ! ! ! !

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
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
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
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
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幸好妳們還欠我一條裙子啊!

兩年後,請務必通知我再去領它! ! !

下次領它的時候,我想在大禮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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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去的人快快補照片給我 ------


另外我要解釋一下,

之前要大家自己詮釋看看"你不能害怕你不相信的東西!"(後青春期的詩,阿菁說的)這一句話的意義。

大家有自己的解讀或想法,很好啊,我自己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針對"後青春期的詩"裡面的主角流星街,

阿菁的意思是,

如果你根本就不相信你會成為那種為了討好群眾而濫寫番石榴歌的作曲家,你就一點也別害怕自己會成為那樣的人!

很大程度鼓舞了一時還聽不懂阿菁的話的陳國星。


對我而言也是如此。


我根本就不相信我會成為偽善虛假的大人,所以我也一點都不害怕我會成為那樣的大人。

我根本就不相信我會為了維持暢銷拼命去迎合群眾的喜好,所以我也一點都不害怕我會成為那樣的作家。


他馬的我害怕的事情超多,但至少不包括以上兩種。


謝謝大家很努力地舉例與分析,很多句子都解釋得很有笑點啊






64我的演講戰鬥(10)演講一定得注意的幾件事

來說說演講的場合,我一定要自己注意的幾件事。


第一,麥克風與音響的回音不能太大,否則會造成我講什麼底下聽眾都聽不清楚的情況(只有坐在最旁邊的同學聽得清楚,因為他們直接坐在音響旁邊)。我是在花蓮教育大學跟僑光技術學院發現這件事的。這個硬件上的缺點,跟我講話講得很快也有關係,字跟字之間的節奏全黏在一起。

這不是主辦單位工作人員的不體貼,算是先天上的缺失,不要緊的。


第二,不能因為我放投影片,就將燈光全暗下來------絕對會有人睡著,不管我講得多有趣。這一點屢試不爽,我是在台中技術學院首度發現這件事的,此後還有兩、三間學校在我疏忽下意外中槍。

縱使我不帥,但燈還是打開的好!


第三,最好可以用我自己的NB播放投影片。

我用的是蘋果計算機,投影片都是用keynote製作的,檔案格式並不能用windows系統播放,所以我都得攜帶自己的NB到演講單位,自行接單槍。說真的蘋果計算機的keynote簡報程序比powerpoint好太多了,如果現場的單槍有特殊限制(光怪陸離啊),導致我無法用自己的NB播放投影片的話,我也只好將投影片轉檔成最簡單也最通用的PDF文件,再用邀約單位提供的計算機播放。

可是那樣不夠爽啦!


第四,一定要喝水。

喝水很重要啊,我演講的時候超喜歡喝水的,因為我的聲音很薄,喉嚨也不好,講沒幾分鐘一下子嘴巴就乾了,猛喝水的話就可以講得很愉快。一場演講我至少會喝掉七百毫升的水。本來喝水也沒什麼要求,不冰的水就可以了,不過後來我開始代言味丹的「竹炭水」,就變成希望主辦單位可以提供竹炭水給我喝啦。謝謝謝謝。

不過也因為喝了很多水(有時候我會喝掉兩瓶竹炭水,約一千四百毫升),所以常常喝到我膀胱撐不住。大概有五、六次,我講了約一個多小時後,由於喝了太多的水,我強烈感覺到下腹部以一股小宇宙正在無限膨脹,再不解決的話,馬上我就會表演一邊演講一邊若無其事滲尿的絕技了。

於是我只好溫柔地問全場聽眾:「咦?我好像看到有人面有難色喔?是不是想尿尿了呢?想尿尿的人舉手!」

沒有人答腔,也沒有人舉手。

不過我還是溫柔地說:「原來有那麼多人舉手喔,那我們就休息五分鐘讓大家去解放一下吧!哈哈哈要快點回來喔!」

演講到一半跑去尿尿,對我來說其實沒什麼羞恥,因為我早就演講超過一般演講的時間啊,尿尿本身也很正常。不過大家都覺得這樣很好笑,搞得我竟然也有點不好意思。雪特咧尿尿很正常啊。


第五,我的鼻子很爛,習慣性過敏,所以演講前一定要進廁所洗個臉、順便擤個鼻涕,演講的時候才會很通暢,不然都是鼻音。

有時候演講前主辦單位會一直叫我跟各處室的長官連環哈啦,弄到我幾乎沒時間去廁所擤鼻涕,我又不曉得怎麼開口說我有這個特殊需求……


第六,哈哈哈哈哈,演講時底下的女生聽眾越多越好啦嘿嘿!

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
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
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女校是王道!

如果是男女合校,女生統統坐在第一排會讓我戰力大增啊!
如果是男女合校,女生統統坐在第一排會讓我戰力大增啊!
如果是男女合校,女生統統坐在第一排會讓我戰力大增啊!
如果是男女合校,女生統統坐在第一排會讓我戰力大增啊!


第七,拜託了大家,請送我高中女生製服!

現在,我的衣櫃裡,應該有二、三十件高中女生製服吧?

為什麼我要收集女生製服呢?

因為雜誌記者常常問我:「你有沒有在收集什麼?」

我都回答:「有啊,我有收集海賊王、灌籃高手、獵人……很多漫畫。」

記者都說:「那不算收集啦!很多人都有的不算特殊收藏啦。」

接下來我就啞口無言了。

所以我決定!決定以後演講都要得到該校女生的製服當戰利品!

你質疑,為什麼是女生製服而不是男生製服?

吼!

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蒐集男生製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蒐集男生製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蒐集男生製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蒐集男生製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蒐集男生製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蒐集男生製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蒐集男生製服!告訴我我為什麼要蒐集男生製服!

說到特殊制服的戰利品……很多女生製服都很有特色,不過其中又以兩件軍校的女生製服最猛,英挺又帥氣,入手難度高,絕對是五星級的收藏品。

謝謝你們送我制服,我會叫小內穿……不,我會好好珍藏的!






65我的演講戰鬥(11)真正的惜福

這個演講系列快暫時告一段落了。

寫了這麼多,其實我最想寫這一篇。

大家可能以為,我寫這一大串演講紀錄,目的就是希望更多學校請我去演講。


是。

但更不是。


演講很快樂,演講的時候有很多人在底下聽、在底下笑,更加快樂。

只是演講越來越多,從2005開始直到2008年年底我已經演講了167場,光是2008年我就講了八十幾場,足足佔了一半。

很誇張吧?我自己剛剛將數字算了出來,也嚇了一大跳。

哇,我也未免花太多時間在演講上。

在台灣,人少,讀者少,可以養出來的職業作家也少。

光靠版稅可能會出人命,於是很多作家受邀演講、參加座談、參加文學營授課的收入,可能比他真正寫書所賺的錢還要多。能接到演講邀約,是很多作家夢寐以求的事。

即使是我,演講對收入的幫助也挺好,可說是效率很高的賺錢方式。

但,說真的我希望演講可以少一些。

我媽生我的時候,大概多生了好幾張臉皮給我吧,害我從小羞恥心低微,不大怯場,拿著麥克風講話有時還格外有自信,所以演講從來不是困擾。

另外我不是不苟言笑的人,也不會說讓人聽不懂的大道理,很喜歡跟聽眾一來一往有互動,所以演講大部分的時間大家都蠻歡樂的,我也從中獲得很多的快樂,跟成就感。

問題就是出在,比起演講,我更喜歡寫小說,跟約會看電影。

賺錢是很快樂啊,有錢多多賺也很好啊,但如果只因為「做這件事情可以賺錢」就花大量的時間去做,忘了有時候要得到快樂並不見得跟賺錢相關,不就怪怪的嗎?

書,不會無端端出現在書架上,要貨真價實的時間去寫。

時間很公平,你一天二十四小時,我也一天二十四小時。我也沒有不愛睡覺。

每次演講結束,我都會放空自己幾個小時的時間去做別的事,累了。有時候演講結束還要接受校刊社的採訪(簽書也不見得可以很快結束),或是回經紀公司接受平面媒體的採訪,之類的,加一加真的會累積疲勞。

有演講的日子,通常我就不可能花很多時間寫小說了,約會是王道。

我喜歡演講,我不想討厭它,所以我要跟它保持一個可以互相喜歡的距離。

於是我跟經紀人說,把我的演講排鬆一點,每個月不要超過四場,平均一個禮拜一場就好了,在這個鬆散的節奏底下,我既可以靠演講穩定收入,又能因為拿著麥克風嘻嘻哈哈地鼓勵大家人生就是不停的戰鬥,順便獲得成就感,完全就很棒。

更根本來說,演講畢竟不是我的強項本質,我擅長的是寫小說,別說什麼「身為一個小說家,所以應該花時間在寫小說上」這種冠冕堂皇的屁話,就算我是一個屁,我自己還是很喜歡寫小說,所以我想將大部分的時間都留給創作,演講只是我的消遣,轉換一下心情之類的餘興活動。尤其當我認真在衝小說結局的時候,我還真想全心全意地對付屏幕裡的故事,不想被分散持續力。

不過事情哪有我想像的那麼爽。

人生啊,沒有人可以全都拿的。

有一些學校邀請我去演講的溝通經驗,對我來說真是惡夢。

這些惡夢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就不寫學校名字了,畢竟學生很無辜,說到底就是跟我接洽的人很惡劣,學校名字不用跟著一起受累,學生的自尊心也不用一併賠進去。

即使我自己規劃一個月只講四場,有的學校求好心切,拿到我的電話後就一直盧一直盧,一直在確認我的行事歷狀態,推敲其中的細節,一天一天問我那一天到底有什麼既定行程導致我不能去他們學校演講。

老實是我的強項,卻也是我的弱點,我會跟學校說我雖然我不可能把時間排滿,一定還能擠出某些日子去貴校演講,但我真的想把大部分的時間留給小說,所以演講行程不想排得太密集,太密集會中斷寫小說的high點,我看還是以後有機會吧。

由於我講話很誠懇,大部分的學校都會在這個溝通階段了解我的想法,禮貌地結束對話,或改預約幾個月後的時間。我很感激校方的體諒。

但有的學校卻會惱羞成怒,溝通就爆炸了。


記得有間學校校方嗆我:「九把刀,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學校?」

我在電話這頭楞了一下,心中一把火,不過在那瞬間我無奈地答應了。

能怎樣呢?我這個人就是不能接受誤解。

明明就只是我不想一直密集演講導致喪失樂趣,跟你的學校錄取分數高或低有什麼干係?即便我可以光明磊落地繼續拒絕下去,但如果我最後真的不去,私下我會被這個承辦人員講得多難聽?

如果這個人是老師,他大概就會去班上跟學生講說:「今天我打電話邀九把刀來我們學校演講,但就是請不動,他看不起我們學校。」他馬的我不想被這樣陰險地搞。


有間學校一直一直邀,我用想專心寫小說為由推了很多次。

我一直強調:「今天為什麼有很多學校想邀我去演講?是因為我很會演講嗎?不是,是因為我很會寫小說,很多學生喜歡看,然後才接著喜歡我。所以我的核心價值是寫小說,不是到處去演講。如果我整天演講賺錢,小說都丟著不寫了,這樣對嗎?如果真的有站在我的立場想,就應該可以知道我今天不去演講不是耍大牌,而是很珍惜我一直都沒有改變的興趣,那就是寫小說。」

誠懇我最強了,但心腸軟也是我的大缺點。

最後還是盧不過,去了。

印像中那位邀約老師施展的關鍵理由是:「我們學校經費很少,什麼大人物都請不到,所以都只能請一些學生不感興趣的人來演講,每次大家聽了都快睡著,也沒收穫,九把刀先生,你如果能來,我們全校真的都會很高興。」

聽起來很悲情,於是恍恍惚惚中我就答應了。

那天演講當然很精彩斃了,大家的反應也很熱烈。

不過演講結束後來到觀眾問答時間,那位邀我的老師舉手,問了個問題。

「請問九把刀先生,你現在是個暢銷作家了,很多邀約也接踵而來,你如何在這麼多邀約中保持不斷寫作的習慣呢?還有,你會不會擔心,過多的掌聲會讓你漸漸迷失自我呢?」那位老師拿著麥克風,眼神銳利看著我。

我差點摔倒。

我無奈地看著她的眼睛,慢慢說:「我一直都有在寫小說,今天我本來也應該在寫小說,不過現在我卻在這裡聽掌聲。話說回來,我一直都很努力推辭過多的演講,沒錯,我很喜歡掌聲,但我也不喜歡整天都聽到掌聲啊,今天就是妳一直叫我來演講我才來的,現在怎麼是妳在問我過多的掌聲會不會讓我迷失自我咧?」


要拒絕充滿掌聲的場合,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難啊。

我是個容易自high,嘿嘿嘿嘿地眉飛色舞的人,但那種充滿崇拜與讚嘆聲的場合,對我來說一點誘惑力都沒有啊。

一個五星級正妹的淡淡一笑,敵得過一萬個鄉民對我鼓掌叫好啊! !


其實最讓我度爛的邀約經驗,竟發生在我的故鄉彰化,某高中。

我本來想花很多篇幅來爆炸的,但!那件事要寫就會寫很多,花那麼多時間在寫一件很惱火的事絕對不划算。

好事的人自己去看我在楓橋驛站bbs站(網址:telnet://bbs.cs.nthu.edu.tw)裡的Giddens板,搜尋「是時候寫」這四個字就可以找到了。

我好像越寫越上火了。想到就氣的記憶還有一個。

記得2008年我還在二水服替代役的時候,有個女人跑到我家,說她是某國小「母姐會讀書會的召集人」。當時我正在藥局裡跟狗玩,她一來,我就被我爸叫到櫃檯前跟她聊。

女人很有禮貌,先說了一些恭維的話,我也很禮貌地響應。

然後女人開口邀約我:「九把刀,我們母姊會今年選了三本書要看,其中一本是你的」媽,親一下」,這本書好感人,我們希望你能夠來我們的讀書會,讓我們把看這本書的感想說給你聽。」

在我家嘛,我又穿著短褲拖鞋,我隨興地說:「謝謝,真的很高興你們喜歡那本書。不過說真的我最近沒有時間,下一本小說就快出了,我要認真寫。而且說真的啦,我覺得讀書會應該是你們將感想分享給彼此,而不是說給原作者聽啦。」

「可是,我們都好喜歡你喔,如果你不來我們讀書會,我們這些媽媽都會好失望的。難道連一天的時間都撥不出來嗎?」

「一天的時間當然有啊,不過我比較想寫小說。」

「一天不寫應該……還好吧?我們有好多書要給你簽喔!而且我們的小孩子都很崇拜你啊,你來我們讀書會,一定會很轟動的。」

然後我得省略一大堆極為類似的對話。

總之就是她一直邀,我一直推。最後推到她有點火了,我也開始有情緒。

「真的謝謝啦,不過我常常跟我的讀者說,我就只是一個把小說寫得很好看的人,其它的部份完全就很普通,跟大家都一樣啊,所以我不是生下來給大家崇拜用的,我是生下來寫小說的。」我乾脆老實地說:「而且我現在在鄉公所服替代役啊,平常也不是說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放假的話,我都要跟女朋友約會耶。」

「那如果我們發公文到鄉公所,把你調出來我們學校參加讀書會呢?」她開始咄咄逼人:「鄉長我很熟啊,我跟他講一下就沒問題了。」

「發公文也沒用啊,我要自己先有意願,公所才會把公文送上去啊。」

「那如果我們十幾個媽媽開車去鄉公所找你,二水鄉公所我都認識啊,我們可以直接在公所樓上的會議室開讀書會,你就不用跑這一趟了。這樣應該可以了吧?」她有點激動。

「公所是我服役的地方,其實不適合在那邊開讀書會啊。不過你們要去二水開讀書會我沒意見,重點是講到現在我已經有被逼的感覺,所以就算你們到了公所,我也不想跟你們開讀書會。」我一直壓抑著情緒,冷靜地說:「說真的,整件事不過就是你們想找我聊天,但我不想,你們喜歡我的書我很高興,但不能因為你們喜歡我的書,我就得配合你們做各式各樣的活動啊。」

「九把刀,你現在已經是個暢銷作家了,難道你不覺得演講是你的社會責任嗎?」她終於說出最讓我反感的造句。

我火大了,但我的強項也包含了用冷靜的語氣講出很火大的話:「我有我關心這個社會的方式,跟非常具體的作法,我為這個社會做了什麼事也不必向誰報告。演講是我高興,我從來不把演講當作什麼社會責任。所以我也不接受有人可以拿社會責任來壓我。」

「我們這次選了三個作家的書,劉墉的」我不是教你詐」,跟李家同的」讓高牆倒下」,跟你的」媽,親一下」。劉墉跟李家同都是很有社會責任感的人,難道你……」

「我有社會責任感,但我要怎麼實踐我的社會責任感是我的事。今天怎麼會有人把我參不參加妳的讀書會當作有沒有社會責任的證明?妳會去跟劉墉講,如果你不來參加讀書會就是沒有社會責任嗎?妳會去跟李家同說,要是你不參加我們的讀書會就是沒有社會責任感嗎?不會啊。事實上就是,劉墉不好找,李家同不好找,可是我超好找,所以妳才有機會站在我面前,質疑我不去參加讀書會就是沒有社會責任啊!」

對話不歡而散。

她頗不爽地走掉,我繼續跟我的狗玩。

幾天后,這位太太照樣帶了十幾個媽媽到二水鄉公所,裝親切地來到我的辦公桌前。我很傻眼,我不是說我不想參加什麼讀書會了嗎?

結果這位太太堆滿了笑臉,說:「九把刀,我們來開讀書會了喔!快點快點上樓,我已經跟公所講好了,三樓會議室可以暫時藉給我們用! 」

幹。

我整個人快瞬間進化成超級賽亞人了,可是當我看到跟在那位太太身後的十幾個讀書會成員的媽媽,她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天啊!他就是九把刀!」的笑容,我就整個氣餒了。

她們肯定不知道,我根本沒答應今天參加讀書會。

百分之百就是那位來我家邀我的太太,在騎虎難下的情況率眾而來,用強的。

怎辦?我從來不信勵志書裡教的EQ那一套,狗屁啦。

不過我想起了自己的情緒法則:

------如果十年後我不會介意的事,我今天又何必在乎?

然後我想,要是我嚴詞拒絕了這十幾個媽媽,硬是坐著辦公不上樓,十年後我回想起今天我看到的十幾個媽媽失望的臉色,我一定……很在乎。

於是我就上樓參加讀書會了。

對,那位強迫我執行「社會責任」的雞巴太太贏了。

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我沒什麼好說的,也找不到什麼理由安慰自己其實贏得了什麼。

沒有啊,什麼都沒贏啊。我的EQ也沒有因此提高,說穿了我不過是不忍心看到那十幾個不知實情的媽媽們,覺得白跑了一趟二水很失望罷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就知道如何分配演講的節奏,避免自己迷失。

我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光靠喜歡寫作這一點我就會一直一直寫。

什麼時候想去演講、或什麼時候不想去演講,本來不就該被尊重嗎?

何況這樣的作家,當他用「可是我那幾天想寫小說」為理由推辭邀約,聽到的人應該要很感動才是,怎麼還忍心用耍大牌、大頭症套在他身上呢?

反正以上的情況都不會發生了。吧?

現在我的演講全部都是經紀公司在管,所以我就從這些惡夢中完全逃走了。





我寫到頭都快爆炸了,最後做個簡單的結論。

不做任何一件壞事簡單,能抵擋得住過多的好事才難。

所以「可是我們都很喜歡你啊!」這幾個字有一種古怪的反作用力。

彷彿由於對方很喜歡我,又買了很多我的書,我就得配合他做一些我本來不會去做的事。如果不配合,我就會辜負對方的喜歡,就有可能變成「不惜福的人」。

不惜福嗎?

我很惜福。

但真正的惜福,不是全心全意去呼應大眾對我的喜歡。

真正的惜福,是珍惜大家喜歡我的理由------寫小說。






66 要做一件證明自己很想女孩的事
再兩個禮拜,我就要去馬來西亞跟新加坡演講跟簽書。 (ps:這文是去年寫的啦

踏出台灣宣傳作品是好事,但今年我犯的小人特多、超機歪的事也很多,小內的爸媽好心帶我去行天宮拜拜、收個驚,祈求我出國一路平安。

離開行天宮後,他們直接開車送我去火車站搭高鐵,我要一個人回台中。


「把逼,你一直在笑。」小內在後座用手指戳我的手掌。

「……嗯?」我搞不懂。

「你是不是都沒有捨不得我?」小內一臉很悶。

「哪有,我超捨不得妳的啊。」我立刻啟動警覺模式。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你都要走了。」

「我哪有啊!我哪有開心,我都馬離~情~依~依~」

我拿開隔在小內與我中間的一大袋換洗衣物,說:「坐過來!」

「不要。」小內說,卻忍不住靠了過來。

我摸摸小內的頭,讓她躺在我的大腿上。

「我走了,妳要好好吃飯,但不可以吃太多。」

「好。」

「也要好好喝湯,湯可以喝多一點。」

「為什麼湯可以喝多一點?」

「湯喝多了就比較容易飽,飽了就不會吃那麼多。」

「好。」



台北火車站到了。

我剛買票完,就接到小內的電話。

「把逼,你真的有想我嗎?」她的聲音低低的。

「有啊,如果我沒有想妳,我怎麼可能得到這個禮拜最想小內的人的比賽的第一名呢?」我一邊講電話,一邊搭上電梯。

「那你真的有捨不得嗎?」

「如果我沒捨不得,我又怎麼可能贏得本週最捨不得小內的比賽的冠軍呢?」

「……又沒有那些比賽。」

「反正我就是超級miss you的,超級!」我看著二樓星巴克的櫃檯,考慮著要不要買。

「把逼,你要在五點以前做一件讓我覺得你很想我的事,不然我就要生氣。」

「現在已經四點半了耶。」

「好,那六點。」


我覺得真好笑,但短期記憶力特爛的我還真怕忘了做這件事,不可以太疏忽。

在高鐵上我只會做一件事,寫小說。

我用右腦趕著中國時報後天就要的稿,用左腦盤算怎麼讓小內知道我很想她。

寫著寫著,台中也到了,我一邊收拾計算機一邊打手機給小內。


「小內,妳到底在哪裡啊?我們要下車了啦!」我裝出焦急的聲音。

「下車?」

「對啊,快到台中了,妳在哪啊?在廁所嗎?」我講手機,悠閒地走出車廂。

「什麼啊,你在演什麼戲啊?」

「妳在說什麼啊,要開玩笑等一下再開,車子已經靠站了!」

人潮沒有很多,擠了擠,我朝最近的手扶梯走去。

「我在百貨公司啊,吼呦,我知道你在演戲啦,被我識破了。」

「妳在百貨公司?妳……妳不是跟著我一起上高鐵了嗎?」

「把逼!」她覺得很好笑。

「啊!」我裝出猛然驚醒的語氣,嘆道:「都是我太想妳了,一路上我都以為妳就坐在我旁邊,我還一邊寫小說一邊跟妳說話,要下車的時候找不到妳,還以為妳去上廁所了……所以……」

「把逼!我已經識破了啦!」

「所以,原來是我太想妳了!」

小內開始嘻嘻笑了起來,我也正要哈哈大笑的同時,發覺自己怎麼兩手空空?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高鐵列車尖銳的警示聲,讓我每一條神經都顫抖了起來!

「他媽的!我忘了拿那一袋衣服!」我大吃一驚,立刻狂奔回車上。

「把逼不要再騙人了啦!」小內受不了地笑。

我邊跑邊解釋這次是真的了,小內也跟著緊張起來。

就在高鐵門關起來的千鈞一發,我用非常醜陋的姿勢插進車裡。

滿臉發熱,我沮喪地走回原來待的車廂,找到了放在頭頂行李架上的一大袋換洗衣服,失魂落魄地坐了下來。

花多一點錢搭高鐵,就是為了快一點到達目的地,現在完全沒有意義了啦。

小內在電話里安慰我:「把逼,現在我百分之百相信你真得很想我了。」

「我本來就很想妳啊!」現在我得坐車到下一站,再立刻返回台中。

我看了一下信息提示牌上的時程。

「下一站,直達左營!」我虎軀一震。

左營!

不是嘉義,不是台南,是左營!

四十五分鐘從台中到左營,再四十五分鐘從左營折回台中,中途轉車估計至少十分鐘,剛剛學會加法的小朋友也知道------我要多花一百分鐘回家! !

「把逼,加油……那你就把握時間多寫一點小說囉。」

「嗯啊,我……好痛苦啊。」我昏昏沉沉將計算機重新掀開。

「那我不吵你,你加油。」

「唉。」

不過我這不是寫後天要的稿子,而是立刻紀錄這件白爛的事。

許多我與小內的對話之所以能寫得這麼傳神,幾乎一字不漏拷貝當時的情境,就是因為我一覺得有趣,就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把對話先寫下來。

不久,小內傳了一通簡訊給我:「比鼻我愛你,真的很想幫助你加油。你怪我吧如果你會比較好過,我沒關係。我愛你愛你。你把握這段時間寫東西吧,加油,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我一定最近不再問你這種問題了。現在拍拍你,想想上次你坐客運坐過頭到台北再回台中,現在高鐵算是舒服好嗎?對不起我愛你。」

亂寫,我怪妳什麼呀?

不過不要一直問這種問題倒是我賺到了啊!

話說比起上一次搭客運坐過頭的白爛經驗,這次的確好多了。

在客運上只能用昏睡打發時間,在火車或高鐵上至少可以寫小說、拼命催眠自己怎麼這麼上進啊科科科!






67我的志氣,沒你們不行


很想多說一點,關於這次寫後青春期的詩的感想。

小說裡的主角流星街,典故取引自我最喜歡的漫畫之一獵人,我想很容易就可以發現主角就是我的「投射身」。

使用投射身寫作對我來說不是太稀奇的事,但不多許多角色都有我自己的影子,例如語言裡的柯宇恆……我的第一個主角,雖然我不會超能力而且有好端端兩隻手,但基本上我們分析事情的邏輯是相當接近的,情感的感受方式也差不多一致。

為什麼寫個小說,我要用投射身「流星街」,而不要直接了當用本尊「九把刀」呢?

因為九把刀就是九把刀啊,就是我啊,我希望如果拿我自名字出來寫東西,除了獵命師傳奇的序「有時候」會故意亂寫外,其它的時候寫出來的東西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最好每個對話、每個細節至少都與記憶中完全一致,不然,我就不應該用本尊下去寫任何從未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特別是好事。
(參考http://www.wretch.cc/blog/Giddens/7099622

此外,有些話,在我心中已經想說很久了,但缺乏對話情境去展演出來。如果有個叫流星街的傢伙可以幫我這一把,我會很高興。他的精神困境是我八個月前的困境,當時我很脆弱,但現在我應該有強大到可以拍拍流星街的肩膀了。


年初的被抄襲事件爆發後,很多發生在我身上很噁心的事,其實我當初並沒有寫出來。

為何忍住?因為我還很傻很天真地相信跟我保證他們會公正處理事情的「大人」,雖然不是說謊就是大笑婊了我,但還是會持續幫助正義實踐。所以我學著壓抑我更大的怒氣,去等待。

可最後那些大人完全背叛了他們自己------不是背叛了我、也不是背叛了正義。

他們的嘴臉我相信他們自己的子女看了都會嘔吐。


另外還發生很噁心的小插曲。

有個專門寫部落格文章酸人的、我賬號拼不出來的傢伙(大概自以為紅吧),在當時寫了很多幹婊我的文,說陳漢寧根本不是抄襲等等。

事後這個賬號我拼不出來的傢伙還敲了我女友的msn,在msn對話裡他得意洋洋告訴我的女友,要是他是我,就算覺得是被抄襲了,也得裝作一副大肚量、笑笑說一些諸如:「一起加油創作吧!」、「希望我的作品給你啟示」之類的------「言不由衷的假話」,他說這個雍容大度的樣子很容易就贏得所有人的尊敬,評審愛,讀者愛,旁觀者愛,ptt鄉民愛,陳漢寧更愛,新店高中校方愛(就是記者不喜歡)。

比起來,我奮力追討正義的樣子顯得我氣度很小,為什麼我不要裝一下、符合各方期待、也更符合自己的「人格利益」呢?

他花了很久的時間在勉勵我的女友,怎麼將她的男友打造成一個人見人愛的大作家。 msn對話紀錄全都留著啊。

如果我那麼會裝、那麼假、那麼「會做人」、那麼喜歡符合大家期待,干我豈不是跟你這個賬號讓人拼不出來的傢伙一樣,變成人間垃圾了嗎?我豈不是變成只會整天在網誌上酸酸別人(苦主不少啊)講一些自以為很厲害的話,但卻什麼事也無法在「計算機外的世界」真正實踐的假人一樣了嗎?




(據說這傢伙的女友是我的書迷,為是否構成抄襲這件事跟他用力大吵一架。謝謝,這位女孩。我想如果這位女孩發現她男友連私下msn也是這麼假的人,不曉得會多傷心。)



事件懶人包

那件事的旁枝末節很豐富,我一直保留很多事沒講。

是裝大器所以不講嗎?

不是。

是因為我、沒、時、間、追、討、下、去!

我得承認,很多事比追討正義還要重要,或者,有趣得多。

要我回顧當初的事情,我會說:「器量,不是為了用在你們這種垃圾上,而被發明出來的名詞。」

要訓練大器,我會找別的事來練習,而不是那些沾沾自喜的小人,他們不配。

回到後青春期的詩。


寫過的故事種類很多,每一種類型的寫作過程都有獨特的快樂在裡頭。

但「熱血」應該是我最擅長的敘事風格,因為我信手從我自己的個性裡拿出來就沒問題了。

「畸型的對話」我也是很拿手滴,畢竟我可是亂講話的佼佼者------要不然哈棒傳奇是怎么生出來的呢? ? (話說,請姑且期待哈棒二,幹哈棒二我寫到兩萬字後暫時封印了,因為我發現我嚴重亂寫!)

後青春期的詩就是在我輕鬆愉快下完成的故事,連去美國聖地亞哥玩耍幾天時,還可以每天回飯店寫五千字,看有多快樂。


我很愛寫這種認識很多年的老朋友的冒險小說。

這次小說裡的角色森弘,取引自我真實人生里的好朋友姑討,他真的在中華電信上班,也真的很怕痛,籃球打得很棒,把妹也常常不得其法,個性固執,卻頗有正義感。他是個好朋友。

不過姑討三十年來都學不會打手槍這一點,卻是分給了另一個角色楊澤於。

西瓜則是一個知道我家藥局在哪、請我吃過兩次豆花的老讀者的暱稱,我隨便用的,個性差很多,不過真實人生版本的西瓜個性不錯喔,正在當兵,改天他退伍了我在網誌上幫他徵女友吧!

肥仔龍是清大夜市,我以前常常去吃的一間鐵板燒店名。好吃又便宜。每一群好朋友裡,好像都有一個胖子喔? ? ?

於筱薇當然就是沈佳儀的化身。至於於筱薇這三個字則是我上次在網絡上徵名字時取用的,希望這位讀者不要介意,開心的話更好。 (獵14也用了好幾個大家的名字投稿,我想只有名字被用的人才看得出來吧,謝謝。)

阿菁是個很妙的角色。我超喜歡。

話說我的籃球明明打得很爛,但高中大家一起打籃球的時候,我真的被叫去守一個超級厲害的隔壁班女生,靠她真的很強好不好,我都被電得很慘。後來這個籃球超強的女孩去了美國念研究所,還在當地學校打校隊!美國耶!可以知道我當初被電得自尊心灰飛煙滅的狗樣子! ! !

比起遙不可及的女神,經常跟大家玩在一起的阿菁更讓人溫暖。

藉著這個角色,我懷念了一下某個擁有同樣身份特質的女孩。我們都很想妳。


這次的小說中,還出現了幾個出現在別的小說裡的彩蛋人物。

如「等一個人咖啡」裡的楊澤於。 「愛情,兩好三壞」裡的阿克。 「樓下的房客」裡的柏彥。 「殺手,風華絕代的正義」裡的歐陽盆栽。 「語言」裡的柯宇恆。我沒有考察那些人物出現的時間合理性,畢竟都是我的故事嘛!就來個跨越時空的同學會,怎樣!

後青春期的詩中,有很多讓人摔腦袋大笑的場景,可有一個讓我自己非常感動的畫面。以下有雷。

西瓜躺在天台上,說起人生跑馬燈時,西瓜拿著冰涼的啤酒壓在額頭上,慢慢說:「最後的畫面,停在,我將臉靠在小禎的大肚子上,小禎慢慢拍拍我的頭,說……沒關係,我們一定會幸福的……乖乖,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不會忘記,寫到這一段時我還哭了。


寫完了這個故事,我捨不得讓這幾個人從此解散。

以後還想用這些夥伴,陪我在小說世界裡冒險下去!


小說除了好看,我還希望承載著某個能量強大的隱性主題。

在這次的主題底下討論某些我正在衝撞的「問題」,卻不一定可以得到答案。

真實世界如此,虛擬故事裡也可能如此。

但我自己就像小說裡提到的那幾句話一樣:



OK啦。

即使我還是沒有得到解答。

但我得到了力量。

很多很多繼續往前進的力量。



希望大家也是如此。

不見得我的小說擁有「小故事大道理」的結構,主角群大費周章地冒險,透過最後事件的痛快解決,告訴讀者我們應該思考出什麼樣的人生答案。

真實人生沒那麼爽啊,那麼多答案等著被你知道! !

不過我們一定,一定可以得到繼續前進的力量。

我保證。



記得兩個月前,壹周刊記者牟小姐跟我去彰化二水一整天,拍當地的旅遊照片跟介紹玩樂的方法。拍攝工作結束後,我們在車上閒扯。

牟記者突然說:「台灣現在的作家裡,你應該是最有影響力的一個吧?」

我怔了一下。

在以前,類似的對話都讓我非常、非常、非常不好意思,我多半會僵笑著說:「啊,沒有啦!」、「誰誰誰寫的東西也很多人看啊!」、「是這樣的嗎?」、「朱強獸的精神力應該比我強吧」、「最好是啦,都你在亂講」之類的話。畢竟很多主持電視節目的作家才是真正的紅啊,我還算是只被三十歲以下的人類廣泛知道、但很多大人都還以為我是某種生物兵器的人。

可我想了兩秒後,終於突破小說中流星街的自我保護,說出我真正的膽量。




「我很希望妳說的是真的……因為我有很大的志氣。」我大概耳朵紅了。

「什麼志氣?」牟記者好奇。

我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我想改變這個世界,我需要比現在更大的影響力。也許現在不可能,我的讀者也很年輕,但我的讀者有一天會長大,當他們統統變成他們想要成為的那種大人以後,一起改變世界就非常可能!」



這是我的志氣。

沒有你們我辦不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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