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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eno9652 於 2013-4-28 02:19 編輯
內容簡介
想來她也是天算會的右護法
平日都是別人聽她的吩咐行事
現在卻被人呼來喝去的沏茶、守夜、研墨
心中還真不是滋味!
要不是為了調查多起命案的真相
她一定一腳將他踢到塞外去!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
自己居然會誤喝一杯加了春藥的茶
然後就跟自己應該調查的對象躺上了床
好好的「調查」了一番彼此的身體!
為了這等不可原諒的過錯,她已經是懊惱萬分
更可惡的是那個男人佔盡了便宜
事後竟然還敢說是她霸王硬上弓,他才是受害人……
序
上一本書跟大家預告阿澄會寫三算會的故事,本來也是打算寫的,誰知過一個年把三章給弄丟了後,我就失去寫的興致,所以變心先寫「羅利之家」系列。
「羅剎之家」主要是寫東、西、南、北四兄弟的故事,本來一開始是想把這個系列的人物個性設定得很變態,但親愛的編編一句話說她會「退」,以致阿澄只好飲恨乖乖做回正常人。
好吧!阿澄承認自己骨子裡不是什麼正常人,雖然表面都做一些很正常的事,也過正常的日子,但思想有時還挺變態的,所以想寫變態人物的想法一直在腦中盤繞。
阿澄對沒寫過的故事類型一直躍躍欲試,例如《狼王》裡的人獸戀,礙於言情小說的限制,阿澄不敢做太多的描述,免得偏離言情小說的主軸,還有《妖王》與《夢王》這兩本書,也怕描寫太多會偏離言情小說的範圍,但是要阿澄乖乖寫回正常人,阿澄心頭又十分不痛快,所以三不五時寫一下,至少也能發洩一下心頭的慾望。
阿澄也想寫跟「鬼」有關的故事,或者「驚悚」之類的,不過阿澄想親愛的編編看到這裡可能已經眉頭直皺,腦中也頻頻浮現編編用力抓住阿澄的肩膀大吼:「妳就不能寫一些正常一點、輕鬆有趣一點的故事嗎?」
好啦!阿澄就先暫時收起變態因子,「羅剎之家」阿澄會盡量寫得輕鬆有趣一些,但是「羅剎之家」之後的話……嘿嘿!就不敢保證囉……
第一章
幾個月前,京城裡發生多起連續兇殺案,兇手專挑天算會裡的算命師下手,很明顯的是衝著天算會而來,再加上幾個月前王上的事情,天算會師南官括的元氣大傷,對天算會來說可是雲上加霜。
因為苦查不出兇手,而跟天算會有關的一干人等接連被殺害,京城裡謠言四起,最甚囂塵上的說法是兇手是衝著南宮括而來。
南官括為了大局著想,於是萌生退意,欲讓有賢德的人來接位,在長老們的極力慰留下,決定暫時再等三個月,倘若還是找不到真兇,南官括就得退出天算會。
身為天算會的右護法,丁煖錚從小便跟在會師身邊,會師待她恩重如山,她卻無法幫他,她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氣惱。
三個月……她一定要在這三個月內把真兇給揪出來,要她眼睜睜看著會師退出天算會,她絕對做不到!
根據調查結果,羅剎家族早期是以製作刀刃兵器起家,發展到現在還兼營錢莊、糧食、房地產、典當等生意,後又創辦「羅和堂」,大量進口朝鮮、琉球、大食等地的進口藥材,前年太后病重,幾乎藥石罔效,羅剎家獻上千年紅參,太後奇跡似地病癒,從此「羅和堂」被宮廷授予官銜,幾乎富可敵國。
其實兇手所用的暗器她根本沒見過,查了許久,才從一個前羅剎家的老總管口中知道,是羅剎家族的獨門暗器,聽說他們的先祖中有位奇人,專做殺人不著痕的暗器,但只留來做收藏,後代子孫幾乎都是文人。
羅剎之家有四個兄弟,目前除了掌事者東剎住在東剎府裡,其餘的西、南、北三剎則是去向不明。
羅剎之家財大、勢大,跟王室的關係又密切,若沒有確切的證據,想辦他們根本不可能,偏偏所有的線索全指向他們,這點就是讓她最苦惱的地方。
真是弄不懂,都已經財大、勢大了,為什麼還要興風作浪?照她看他們不是太無聊就是想造反。
羅剎之家是城裡最大的豪宅,她曾經夜探好幾次,但總是無功而返,宅第之大,光是找東剎的住處就費了好大一番工夫。
好不容易打聽到東剎府正在擴建,要招一批奴僕、婢女,這種能光明正大進東剎府的機會,她怎麼能錯過。
不過,想進羅剎之家當婢女也不是容易的事,除了限制不能太高、太矮,就連太胖、太瘦也不行,身家清白外,還得口齒伶俐、手腳俐落、眼明手快……囉哩叭唆的規矩一堆。
縱使這樣還是一堆人搶破頭想要進去,原因無他,因為薪俸高外,還年年調高薪俸,等六年的賣身契一到,願意留下來的留,想回家的也能領到一筆豐厚的酬謝金,這可是在別的地方沒有的。
像她這種有幾年武功底子的人,以上種種根本就不成問題,雖然報名的人有上萬人,篩選下來只剩十幾名合格者,她自是其中之一。
上工的第一天,嚴肅的總管領著一群新進的奴僕、婢女在府裡走著,煖錚走在最後面,一進府裡,她驚訝得眼珠子差一點掉出眼眶。
從外頭看來,高高長長的圍牆佔地遼闊,不過以羅剎家的家大勢大來說,這是可預期的。向來她都是夜裡來,所以視線不明,只知道這兒大得離譜,想不到也真的誇張得不像話。
說到底她可是進過王宮,見過大場面的人……但是……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太、太氣人了……
論金碧輝煌自是比不上王宮,但是放眼望去,崗嶺起伏、縱谷交錯,有泉、有瀑、有溪、有湖,湖光山色得令人忘了這裡位在最熱鬧的東城門裡,點綴以亭、苑、橋、塢,讓人有置身桃花源的錯覺。
「府裡全採用名貴紅木建成,就連你們現在走的步道也是,共有十二苑、二十四亭、六橋、四塢,名字妳們再慢慢背,每月會抽問一次,等一會兒各處的領事會帶妳們去幹活的地方。東剎府的規矩嚴格,誰敢違背,下場就是趕出東剎府並永不錄用,但如果表現優秀,增加薪俸絕對少不了……咳!那邊那一個,妳在幹什麼?」
煖錚恍如由夢中驚醒,望著前面一排人正看著她,她才發覺自己被美景吸引,已經遠遠落後其它婢女有一大段路,趕緊快跑上前去。
「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行為引起其它婢女竊笑,大總管一臉不悅,「東張四望,成何體統?我剛剛說的話,妳有沒有聽進去?」
呃……他剛剛說了什麼?煖錚點頭如揚蒜,「有……統統聽進去了。」
大總管冷哼了一聲,轉頭繼續往前走。
煖錚此時才抬起頭,一臉不屑地望著大總管的背影。什麼嘛!只不過是一個東剎府的大總管就這麼趾高氣昂的,就連王宮裡的太監總管見到她都得好聲好氣的行禮呢!
啐!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只不過是看一下風景,凶什麼凶啊!她肯看也是看得起東剎府好不好?不准她看,她就偏要看!
她的眼睛這時又瞟到不可思議的東西。哇!不但養了鹿、鶴,還栽種了一大片玉蘭……嘖嘖!既有自然之美,又兼詩情書意。
辛夷塢、斤竹嶺、文杏苑、緣萼亭,幾乎是以地貌與植物命名。乖乖!看來這裡的主人不是財大氣粗的暴發戶,水準還挺高的嘛!
每當走進一個院落,大總管就開始唱名,被點到的婢女乖乖走進院落裡,直到她身邊的人愈來愈少,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
「丁煖錚!」
身為天算會右護法,好久沒聽見陌生人喊她的名字,她嚇了一跳,大聲喊了一聲,「是!」
大總管泠瞟了她一眼,「不錯!還挺有精神的。記住!這裡是府裡最重要的地方,也是甫進府的婢女最不想待的地方,妳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煖錚聞言睜大了眼睛,不解的望著大總管。
大總管繼續道:「這是東苑,正是東少爺住的主屋,如果不小心著伺候,惹得少爺不快,隨時會被掃地出門。」
瞧他說得多恐怖似的,她可不是被嚇大的,「是!煖錚一定會加倍小心的。」
「東少爺一向愛乾淨,打掃得一塵不染是基本原則外,晚上妳跟其它東苑裡的婢女還要值夜班,值夜班時只能有一個人,除了要站在東少爺門外等候差遣外,還得幫東少爺砌茶、做茶點、,研墨、洗筆……對了!庭院內不能有一片落葉或雜草的,東少爺不喜歡。此外,東少爺也不喜歡婢女擦香水、撲香粉的。記住,做任何事動作一定要快,迅速、敏捷,東少爺不喜歡拖拖拉拉,只果妳能做到以上幾點,就沒什麼問題了,東少爺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
天啊!煖錚在心頭吐舌。這樣還叫做不難相處,那請問他口中的好相處是什麼樣?
此時有一個婢女走近他們,「大總管!」
「這是新來的婢女,叫丁煖錚,妳負責教她這裡的規矩。」
「是!」
大總管指著那名婢女,「其餘的活妳再問采靈,她是這裡做最久的婢女。記住我剛剛對妳說的話,其餘的就看妳自己的造化了!」大總管面無表情說完後轉頭就走。
煖錚撇了撇嘴。什麼嘛!不過就是個東利府,講得比王宮還可怕。
「這種表情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都不可以有。」
煖錚看了一眼身旁正對著她瞪著大眼睛的采靈,「呃……好!」
采靈冷淡轉身,「跟我來吧!」
我的媽啊!這是什麼鬼地方,一個大總管就夠了,怎麼連這裡的婢女都是一副晚娘面孔?
她跟著采靈來到一個地方,裡頭並排了數十張床,「最左邊的床位是妳的,每天早上我會來叫妳們起床幹活,如果是值晚班的人,早上可以休息。」
煖錚點點頭,「哦!」
采靈接著轉身,「我帶妳到東少爺的寢室去。」
她們走進寢室,裡頭有許多的婢女正在打掃,煖錚一接觸到她們投來的眼光,紛紛對她們報以友善微笑,卻沒有人理會她,大家只是將視線移開,低頭沉默的打掃著。
煖錚僵著笑臉。這就是人人搶破頭想進來的地方嗎?該不會來這裡工作的婢女,日子久了都會變成這樣?她開始覺得自己混進來這裡似乎是個下下之策。
采靈帶她走進內寢室,「妳就接替約滿離開的人的工作,每天的床單一定要換洗,枕頭要拿到外面打得鬆軟,床頭的玉蘭花要天天換不同盆,掛簾也要天天換不同套;少爺的衣服也要天天熏染檀香。還有,東少爺起床時一定要喝一杯放上金箔的清茶,早上洗臉的水要用袖子葉煮過再放涼,這些事絕不能馬虎,所以妳要比一般人早起……」未說完,一轉過頭來卻發現煖錚正張大眼睛盯著桌上的東西驚呼。
「這……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夜明珠啊?聽說這一顆就價值連城耶……哇!我長這麼大,頭一次見過這種東西……」
采靈不悅的凝眉,快速走近她,把她手上的蓋布抽走,將夜明珠蓋好,「誰准妳動少爺的東西了?這裡隨便一件東西都是妳幹上一輩子的活也賠不起的!」
拜託!又不是摸她的東西,凶個什麼勁啊?「我……只是好奇嘛……」
「在這個地方,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奇,好奇可能會害死妳,要多做事、少說話!」
忍耐、忍耐!她可不能進來第一天就壞事,她要忍唇負重,等她查個水落石出時,再好好踹這個臭婆娘也還來得及。
煖錚低頭認錯,「是!我下次不會了!」
采靈說話幾乎沒有溫度,「還有,我剛剛所講的話,妳聽進去多少?」
煖錚眼睛眨了眨,心虛道:「當然……全部聽進去了,而且我還聽得很仔細跟清楚呢!」
釆靈雙手抆腰,「是嗎?那麼從頭到尾說一次來聽聽。」
「啊……這……呃……就是……這個……對了!要鋪床……」
采靈並不放過她,繼續退問,「還有呢?我只有講兩個字嗎?」
煖錚乾笑,「當然還有……妳說了很多……」
「只是妳剛剛就顧著看夜明珠,所以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對吧?」
煖錚聞言,一臉尷尬的道:「妳……都知道嘛……」
采靈的臉垮下來,「看來妳似乎不把我放在眼底。」
「妳言重了……我只是……只是……」
采靈瞪著她,「在這裡沒人敢這麼敷衍我,妳是第一個!可人!」她高喊一聲。
一名婢女匆忙跑過來,「采靈姊!」
采靈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後,便轉身一臉怒意離去。
有沒有搞錯啊!這樣就生氣了,只不過是個奴才嘛!怎麼脾氣比公主還大,簡直莫名其妙!煖錚在心裡嘀咕。
采靈一走,那些剛剛不理會她的婢女紛紛走到她身邊。
「妳完了!采靈生氣了!」
煖錚一時之間適應不過來,「妳們……」
「我們是因為采靈在,才故意不跟妳打招呼的,就是怕她生氣。」
「可人,剛剛采靈對妳說了什麼啊?」
可人對煖錚歎了一口氣,「采靈要妳去擦屋頂的琉璃瓦,每一片都要擦乾淨才准下來,還有今天晚上妳得值晚班,而且明天還不准休息。」
眾人搖頭。「天啊!看來妳惹得采靈很不高興!」
「為什麼大家這麼怕她?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煖錚問道。
「她是大總管的孫女,大總管在這裡已經待了第三代了,再加上東少爺很喜歡采靈,所以……」
「胡說!少爺才不喜歡采靈呢!照我看是采靈自己暗戀著少爺。」
「妳講話小聲一點,要是采靈折回來聽見,就有妳受的了!」
「哼!少爺是看在大總管的面子,他哪裡喜歡采靈了?」
煖錚聽她們妳一言、我一語的,大概知道了內情,「反正不管如何,采靈就是不能得罪的對象囉?」
「沒錯!如果妳想在這裡待下去的話。」
「其實采靈也不難應付,只要順著她就好了。」
原來只有一個采靈難相處。「我剛進來時簡直快嚇死了,見妳們每個人都是晚娘臉,還以為每個人都采靈那樣。」
她們笑著對煖錚道:「我們都是好相處的人,以後妳就會知道,不過……現在妳最好快點爬上去擦琉璃瓦,不然會連累了可人。」
煖錚笑了笑,拿起抹布,「這有什麼問題,我啊!最喜歡爬上爬下了。」
****
如果那個采靈想找碴,那她可就找錯對象了,對於有武功底子的煖錚來說,上屋頂一點也不可怕,反而能登高望見遼闊的風景而感到心曠神怡。
從上面看下去,整座東剎府盡入眼底,那個東剎命真好,能住在這麼個好地方,不過卻是個龜毛的人,這種人通常一定長得非常醜,因為就是對自己不滿,才會轉而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的。
這種好地方給那種人住還真可惜,要是給她住的話,她一定每天作夢都會笑。
煖錚坐在屋脊上,看著身下光亮的琉璃瓦。哼!還沒聽過有人擦屋瓦的,那采靈分明就是整人,況且就算她擦不擦,采靈又怎麼會知道,看采靈那個樣子,不像是會爬上屋頂來檢查的人。
上頭好安靜,風吹得她就快睡著了,倒不如在上頭睡一覺好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上來看。煖錚伸了伸懶腰,躺在屋頂上蹺起二郎腿,手撐著頭大大方方夢周公去。
「東少爺回來了!」
突然,一記高昂的叫聲,倒把在上頭打瞌睡的煖錚驚醒過來,一時之間她忘記是在屋頂上,身體坐起腳才想伸直站立,卻踩到斜斜的屋瓦,就這麼整個人往下掉。
一個東西從天而降,正好被東剎赫介接個正著,而煖錚都已經打算好要怎麼落地了,沒想到會撞進一個陌生的懷裡。
兩個人四目交接,煖錚簡直是看傻眼了。眼前的陌生人,有著一張她所見過最俊起的臉龐,俊美的五官,深邃狹長的雙眸,眉宇間散發冷肅氣息,這種五官不該出現在男子身上,卻不讓人覺得突兀或不安。
「是妳!」
旁邊人的高分貝斥喝聲讓她閃神,望見了大總管帶著怒氣的雙眼,「大……總管……」
大總管氣急敗壞的。這個丫頭真會闖禍!「還不快下來?!」
對喔!她還被人抱著,對方還是個男人。她趕緊站好,「我……我不是有意的……」
大總管把她抓到一旁,「妳怎麼會從屋頂上掉下來,還差一點壓到少爺?要是把少爺壓傷,妳十條命也不夠賠!」
「我……咦?少爺?」她睜大眼睛看著眼前也正在打量她的男人。天啊!他就是這個房子的主子……東剎赫介……
大總管又在她耳邊嚷嚷,「大膽!竟敢這樣看著大少爺!」
幹什麼啊!他又不是王上,還不准別人直視他喔!煖錚沒有馬上低頭,反而將視線轉到大總管身上。
「這不是我的錯,我又不知道東少爺長得是圓是扁。」
大總管愕住,第一次有人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妳竟然還敢頂嘴……」
赫介的眼底出現一抹笑意,「楊叔,她說得沒錯。」
大總管拿起手巾頻拭汗,「少爺,她是新來的婢女,什麼都不懂,奴才等會兒一定會帶下去好好告誡她!」
赫介走到煖錚的面前,巡視她全身上下,「妳叫什麼名字?」
他長得倒是不錯,是那個眼神令人感到不舒服,「煖錚。」
赫介看著這個面對他毫無畏懼,還能用清澈眸子直視他的婢女,「煖錚,為什麼妳會從天而降呢?」
她就是在等他問這個,「因為我被處罰爬到屋頂上擦琉璃瓦,一個不察就掉了下來。」
赫介與大總管聞言,吃驚的望著高達數尺的屋頂。
大總管搖頭,「這怎麼可能?是誰要妳爬到屋頂上去的?」
煖錚特意清了清喉嚨才說:「是采靈!」
大總管臉色變緣,「什麼……」
赫介倒是面無表情,「下人們的事,就交給楊叔處理了。」走進寢室時,他還多看了煖錚一眼。
大總管瞪了煖錚一眼,「妳說得可是真的?」
「如果你不信,可以親自去問采靈。」
什麼態度嘛!好像錯的人是她,要不是她有幾年武功底子,普通人這樣摔下來,不死也半條命去了。這對欺善怕惡的祖孫,在主人面前像條狗,在下人面前跟皇帝沒兩樣,欺善怕惡,哼!她最討厭這種人了。
「我自會問清楚!妳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大總管說完便氣沖沖離去。
煖錚在他身後大扮鬼臉,「呿!要小心的人是你!」她回頭一看,就見東苑裡所有的婢女都如喪考妣的看著她。
「唉!一次就得罪兩個人,我看妳難過了!」
煖錚無比吃驚。她身後什麼時候聚集了這麼多人?「妳們……什麼時候來的?」
「大總管走後!」
「妳們……剛剛都看到了?」見眾人點頭,煖錚沒好氣的道:「妳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剛剛為什麼不幫我說話?」
「我們哪一個敢得罪大總管跟采靈?」
「我還有半年就約滿了,我可不想這個時候出什麼差錯,受了采靈六年的氣,可不想一毛線都沒拿到就走人。」
「我娘病了,全靠每個月我寄給她的銀子救命,要是沒這份活,我還得重新找。」
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行了、行了!我不怪妳們就是了。」
「煖錚,我們真的不是不幫妳,只是……」
煖錚挺起胸,一臉神氣道:「我知道啦!反正我才不怕他們,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統統放馬過來好了!」
眾婢女則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她,「煖錚,我覺得妳真的是好堅強,又好勇敢喔!」
被人誇一下,馬上就得意忘形的煖錚道:「好說啦!我從小就被人誇勇敢!」
「妳剛剛掉下來一點都不害怕嗎?」
「笑話!有什麼好怕,就算摔死,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站在窗邊的赫介則把這一幕看在眼底,一向冷峻的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笑意。
第二章
雖說發生了白天的事,煖錚也沒討到什麼便宜,晚值依舊照樣,所以說「天高皇帝遠」造句話是對的,對下人們來說,小小一個大總管甚至是有連帶關係的人,一旦得罪,準沒什麼好處。
不過她大話都說出去了,所以現在她得站在房門外,死瞪著門扉裡透出的燈光,等著東少爺的隨時傳喚。
她還真好奇這個東少爺,三更半夜不睡覺到底在幹什麼,該不會是在計畫著什麼事吧?搞不好會是很好的線索。
她把手指放進嘴裡弄濕,點破紙窗想看個究竟,透過小洞,她看見赫介正坐在一張大桌前,手上揮舞著毛筆,她再瞇眼細瞧。看來他好像是在畫畫……
煖錚滿臉問號。三更半夜不睡覺在畫畫?有錢人家的腦袋都在想什麼啊?是吃飽太撐睡不著嗎?
如果真是這樣,就一個人畫個夠好了,幹什麼連累可憐的小婢女,他大少爺夜裡不睡,白天還可以睡個飽,她卻白天還得工作,分明存心整人嘛!
也難怪啦!什麼人養什麼狗,看大總管那副嘴臉就知道,這個東少爺一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種爛地方竟然還有一堆人搶破頭要進來幹活,沒能進來的人還呼天搶地的,真是活見鬼了!
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怎麼同樣是人,命卻差那麼多?
煖錚捶了捶自己的大腿。她都站了大半夜了,他在裡面連吭都沒吭聲,四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搞不好她站到天亮,他也不會叫她。既然如此,她何不乾脆坐下來睡覺,反正她站在外面,他也看不見她在打瞌睡,她才不會真傻到呆站一整夜呢!
煖錚二話不說就坐在門邊,將頭靠在手臂裡,大夢周公去。今天一整天已經夠她受的了。
就在她睡著沒多久,屋裡頭傳來了聲音,「來人啊!」
赫介望著沒有動靜的門,又喚了一聲,「屋外有沒有人?」
眼見還是沒有動靜,他心頭納悶。門外不可能會沒有人才對啊?他打開門走出去,很快便看見一個坐在門邊打瞌睡的婢女。
他揚高眉頭。這樣的情景倒是有始以來第一次。楊大總管以嚴厲出名,居然有下人敢公然偷懶,還大大方方的直接坐在主子門口睡起來,從發出的平穩呼吸看來她已熟睡。
他蹲下身子,動手推了推她,「喂!快起來!」
煖錚睡得正甜,「別吵啦!」
「喂!快點起來!」
煖錚火氣上升,手握起拳頭,想看看哪個人不想活了,居然敢吵她睡覺。
「你找死啊……」
赫介揚眉,這也是頭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對他說話。「找死?」
當看見眼前人是誰時,煖錚一下子清醒過來,她迅速站起來,「不……是……是我找死……」
原來是她。「去沏一壺茶過來。」說完他便走進屋裡。
煖錚靠在牆上鬆了一口氣,「呼!嚇死人了!」
她趕緊往茶水間走去。煩死人了,三更半夜要喝茶就自己去沏啊!又不是沒手沒腳,這種小事還要一個婢女每天守在門外,等他大少爺差遣!所以說她最討厭這種公子哥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跟廢物有什麼兩樣?
她記得可人說過寢室後頭就是茶水間。一推開茶水間門,她嘴巴眼睛張得老大。
哇!茶水間怎麼會這麼大啊?除了前頭寬敞的燒茶、煮水區外,後頭則是擺了四、五個高櫃子,櫃子全畫分一格一格的,像是中藥店那種藥櫃子,她仔細看著每個格子上頭的文字。
「烏龍、金萱、香片、洛神花、菊花、橘皮……乖乖!名堂還真多耶!」
每個櫃子分門別類,除分生茶、熟茶外,還有花草類、水果類、藥草茶,看得煖錚頭昏眼花。
「受不了!搞這麼多種茶,又只說要沏壺茶,鬼才知道要哪種茶!」
哎呀!管他的,有泡就好。煖錚先把水壺上的水燒開,接著抓了一把烏龍茶扔進茶壺裡,將熱水倒進茶壺裡。
「茶不是這樣泡的,而且你拿的茶壺跟茶葉也配錯了,烏龍茶要用陶壺泡才會好喝,用瓷壺泡不出烏龍茶的香味來。」
夜深人靜,赫介無預警的突然出聲,令煖錚嚇了一跳,手上的茶壺也掉下了地,燙水濺到她的手。
「啊——好燙——」她趕緊把被燙得發紅的手浸在冷水裡。
赫介看著散落一地的茶葉,「你怎麼能用手抓茶葉?這麼粗魯,茶葉會被抓壞的,得用專用的勺子舀。還有,第一泡的茶得倒掉,不能喝,你怎麼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懂呢?」
煖錚張大了嘴巴,「基……本常識?」他要跟她討論基本常識是嗎?他難道不知道人比茶葉重要嗎?她被燙傷了,他應該先關心她的手吧?這才是所謂的基本常識才對。
赫介蹲在地上看著破碎的茶壺,接著歎了一口氣,「這可是龍井窯的瓷器,特別為我東羅剎所製作,是世上獨一無二的茶壺,看來我跟它的緣分到今天為止。」
煖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有沒有搞錯?難道她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手泡著冷水,他都沒看見嗎?居然可以連半句關心的話都沒說,反而只在乎他的什麼狗屁茶壺,難道人比不上一隻破茶壺?
此時赫介才緩緩站起來,他看了她一眼,「你是那個新來的婢女吧?好像叫什麼煖錚的,我沒記錯吧?」
煖錚點點頭,「沒錯……」
「算了!就看在你初來不懂,這一次我就不跟你計較,茶壺的錢你就賠一半好了,要是全賠的話,你也賠不起,每個月再從你的薪俸裡扣。我已經沒心情喝茶了,等一下你就倒壺熱水到我房裡即可。」說完,他神色自若的走出茶水間。
煖錚杏眼圓睜,無法想像世上居然會有這種可惡的人,她捂著自己額頭大口喘氣。
哼!這種話他居然說得出口,這樣叫做不跟她計較?明明出聲嚇人的是他,才害她打破茶壺、燙傷了手,現在居然惡人先告狀要她賠茶壺錢,還一副大發慈悲要她叩頭謝恩的混帳模樣,還說她賠不起……她賠不起……呼!就算她賠得起,她也不賠!王八蛋……混帳加三級……
煖錚簡直就快氣炸了,她一連喝了好幾口水,還無法消氣。
人家說生意人都是為富不仁、自私自利,真是說得一點都沒錯,難怪他手下的人一個比一個還要可惡。
要不是為了查案,這種鬼地方用八人大轎抬她她也不來……真是氣死人了!
煖錚!你一定要鎮定、冷靜,會師待你恩重如山,千萬不能因為這種小人就打退堂鼓,都來了一定要堅持下去!深吸了幾口氣後,她告訴自己不生氣、不生氣,氣死了豈不便宜了人家。
端著一壺熱水,她抬頭挺胸地走出茶水間,走到房門口,煖錚努力擠出笑容,接著敲了敲門,「少爺!熱水來了!」
「進來!」
哼!連聲音聽起來都這麼不順耳……不行!她要忍耐,要忍耐!一定要忍耐才行。
煖錚端著熱水來到赫介桌前,望著桌上他筆下那幅栩栩如生的蘭花,不覺睜大了眼睛。她雖然沒有監賞名畫的本事,但也看得出來這樣的畫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畫得出來的,至少她就畫不出來。
赫介頭也不抬的對她說道:「擱在哪裡吧!」
「是!」
煖錚放下熱水後,站在原地看著他用無比認真的表情揮毫,她心頭頗不以為然。
呼!想不到像他這種人也能畫出這種畫啊!
他是真的對詩畫有興趣,還是身為生意人的他,怕自己銅臭味太重了,所以才想附庸風雅,照她看來一定是屬於後者,人家說蘭花像謙謙君子,不過像他這種人,畫再多蘭花也不可能變君子的。他只是一個空有好皮相、骨子裡卻是不折不扣的奸詐小人!
「你也懂畫?」
煖錚搖頭,「啊……不……我不懂!」
赫介望了她一眼,「那麼你懂得磨墨吧?」
「磨墨……當然懂!」
「我的墨汁快用完了!」
「哦!是……」
雖說手還隱隱作痛,但煖錚可沒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什麼,她趕緊動手磨墨,屋子裡除了毛筆在宣紙上摩擦的聲音外,就是磨墨的聲音。
煖錚看著赫介把顏色染上,看起來好像蘭花被活生生放在紙上,令人一時之間分不清是畫還是真實的。
完成後,他拿起畫仔細觀賞。
煖錚忍不住脫口說出,「畫得真好!這是我看過畫得最好的蘭花!」
赫介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呵!你的眼光不錯!」
她趕緊快速捂上嘴。她在幹什麼?身為婢女就該靜靜待在一邊,怎麼能批評主人的畫,怎麼會忍不住這麼多嘴起來……
赫介看著她因磨墨而沾黑的手指,「你的手……」
暖錚看著自己烏漆抹黑的手,「我的手?」
她的臉也被手指染上黑,「你的臉……」
啊?該不會是沾到臉了吧?「我的臉?!」
煖錚忙用手去擦臉,但是愈擦愈糟糕。
對她的笨手笨腳,赫介感到好笑,他指了指裡面,「那邊有鏡子。」
煖錚趕忙跑到鏡子前面,望著自己可笑的大花臉,懊惱地拿起懷裡的手絹用力擦著。
赫介看著她磨墨的地方,幾乎濺了一半的墨汁出來,不覺搖搖頭,「我真懷疑你是如何被錄用的?該不會是你行賄才進來的吧?」
煖錚聞言,急忙跑出來,「什麼?!行賄?!」
赫介指了指桌面,「難道我說錯了嗎?不然像你這樣茶也不會泡,墨也磨得到處都是,手腳這麼不靈活,怎麼可能會被錄用?」
煖錚張著纓唇,氣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說什麼?她手腳不靈活?她可是堂堂天算會的右護法,就連當今宰相對她講話也客客氣氣的,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三番兩次的羞辱、嘲笑她?
赫介接著沉吟,「不過……想進來做婢女的一定都是需要這份工作,但是照東剎府的規矩,你根本就很難在這裡生存下去,因為你做事的風格我實在很不欣賞。」
煖錚腹中燃起熊熊烈火。她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這男人懂不懂什麼叫做狗急跳牆?只要是稍微有點自尊心的人都會生氣的,就算是婢女也是人,也會發火,他不懂這個道理嗎?
「砰!」煖錚用力拍了下桌子。「你到底說夠了沒有?要知道人的忍耐度可是有限度的,就算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你也不能像數落狗這樣數落我!第一天上工先是爬上屋頂去擦琉璃瓦,接著晚上不能睡覺,整夜像個傻子站在屋外,然後莫名其妙的要我泡茶又不說泡什麼茶,打破茶壺就要扣薪俸,最可惡的是我的手已經被燙傷了,你居然還要我磨墨!要不要我把熱水淋在你手上,再叫你磨整夜的墨,就不信你手不痛,不會濺出半滴!」
煖錚氣得把身上婢女的藍色衣服脫下來,用力扔在桌上。
「本姑娘不幹了!誰要來就讓她來好了,只有頭腦有問題的人才會行賄人這裡來工作!」
赫介先是一愣,接著眼底泛上興味,他看著氣急敗壞、仰高著頭死瞪著他、像是要把他活活掐死的婢女。「這麼說來……你是不想幹羅?」
他這話倒是令煖錚愣了一下。不想幹……她好不容易才進來,才來第一天,都還沒查到什麼名堂,怎麼能說不想幹呢?可是……她看著桌上的衣服……話已說出口,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赫介見她沒有開口,眼底閃爍不定,「這裡真的讓你這麼痛苦嗎?」
她看著他那可惡的神色,牙一咬,決定霍出去豁出去了,「我……」
煖錚想帥氣的說:「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天無絕人之路,本姑娘就算不待在這裡,總還有其他法子查出羅剎之家的底細。」
只是,眼前的赫介握住了她的手,「的確都紅腫起來了!」
接著煖錚看著他走進屋內,從櫃子裡拿出一瓶白色藥瓶,「手伸出來。」
她被他這個舉動嚇得愣住,無法反應。他現在這樣……該不會是想幫她上藥吧?
赫介見她只是一臉呆滯地看著他,便直接拉起她的手,將乳白色的藥膏塗抹在她手背上。
這怎麼可能?她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在作夢?眼前這冷血無情的人,居然在為她上藥?
上完藥後,赫介抬頭看她,臉上沒有特殊的表情,「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煖錚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臉錯愕的張嘴,「啊?」
他揚眉道:「你只是乎被燙傷,耳朵應該還好好的吧?同樣的問題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沒錯!剛剛的確是錯覺,像他這種人,怎麼可能會真心誠意對別人好,同情心這種東西恐怕早八百年就被狗給吃了,更何況她只不過是個不值錢的小小小婢女。
煖錚雙拳緊握,一臉堅定的看著他,「沒錯!這裡的人事物我都受夠了!我……我決定……決定……」
不等她說完,他便走離她身邊,回到書桌前,「你決定要走是嗎?」
怎麼……難道他以為她不敢嗎?煖錚用力點頭,「沒錯!」
赫介環胸看著桌上濺出的墨汁,生性潔癖的他愈看愈不順眼,抬手指著桌面道:「還不快把桌上的墨汁清乾淨!」
「是!」
他理所當然的態度,令煖錚轉身就去拿抹布,下一刻又立即頓住。有沒有搞錯啊?她都要不幹了,幹嘛還要清理什麼桌子?關她屁事啊!
她氣呼呼地來到他面前,說道:「我說赫大少爺!我想你沒聽清楚我剛剛說的話吧?同樣的話我也不想說第二遍。」
赫介看都沒看她,走進內室,煖錚也跟著後頭進去。「你說你想走。」
「既然我都想走了,就不再是東剎府的婢女,你也不再是我的主子,我更不需要聽從你的命令!」
赫介揚眉回頭看她,「你真的想清楚了?」
「沒錯!」笑話!這種問題根本就不用想。
赫介瞭解地點點頭,「既然你想清楚了,也能承擔後果,你想走就走吧!」
煖錚眨了眨眼睛,「等等……後果……什麼後果?」
赫介瞇眼看著她,「難道你沒看清楚契約上頭寫的條文?」
「契約?條文?」
她記得那紙賣身契還在身上,趕緊掏出來看,當看見「未做滿六年擅自離開,或不遵守府裡的規矩、好吃懶做、做出重大錯事而被解雇者,罰一百萬兩銀子」時,她的眼睛凸得快掉下來。
她只顧著趕快簽字、畫好押進來東剎府,倒沒仔細看……「這怎麼可能?」
赫介脫下外衣,「很晚了!我要睡了,你可以離開了。」
煖錚拿著那紙契約呆呆站著,六年的數字猶如一個大石頭,從天而降狠狠砸中她。她得在這裡工作六年……六年耶……
「對了!就算是做到今天,也要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再走,該收拾的、該清理的都得做完,還有那只茶壺的錢,也得算清後再走。」
煖錚氣得渾身發抖,用力將契約扔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大吼,「這是什麼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契約!一百萬兩……就算在這裡幹上六年,也不可能有一百萬兩銀子,你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吸血殭屍!」
赫介平淡地道:「你現在才知道。」
她怒指著他,「你……」
「出去時記得將門帶上!」說完他就上了床,放下床簾,不理會氣得跺腳的煖錚。
第三章
赫介就顧著睡他的大頭覺,而煖錚這個苦命的婢女還得收拾筆、墨、紙、硯,等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房間時,天都快亮了,才剛沾上床,那個媲美惡鬼的采靈又來把她搖醒,提醒她得去煮赫大少爺的洗臉水。
她精神不濟的走到小廚房,揉著惺忪睡眼,想到這一次,她忍不住歎氣。
她是不是白癡啊?怎麼會以為混進來就能查出個什麼名堂?照這樣過日子下去,她怕還沒查個水落石出,自己就先被那個混世魔王給整死。
采靈在一旁催促,「你動作可不可以快一點?記住,還要一壺放上金箔的清茶。」
對了!還得加上魔王旁邊的惡女鬼,她覺得自己的壽命正快速縮短中。赫大少爺三更半夜才睡,怎麼可能七早八早就起床,采靈怎麼連這點基本常識都不懂?
煖錚沒好氣,嘴裡嘀咕著,「催什麼催?就會出一張嘴巴,嫌我動作慢就自己來弄啊!」
「你在那邊嘀咕些什麼?」
「沒!」
心不甘、情不願的端著茶水,煖錚在采靈的押解下,來到那該死的赫大少爺房門口。
她才想開門時,采靈趕忙阻止,「等等!要先敲門!」
煖錚斜看了她一眼,心想敲門也沒人會回應,赫大少爺一定還在睡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采靈輕扣了兩下門,輕聲道:「少爺,我是采靈。」
「進來吧!」
聽見房裡頭傳出清朗的聲音,煖錚無法相信地睜大眼睛。乖乖……這怎麼可能?他明明比她先睡沒多久……
采靈開了門,禮貌地向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書正在看、衣著整齊的赫介行禮,「因為這個婢女是新來的,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請東少爺見諒。」
赫介一派輕鬆自然的繼續翻著手上的書,「嗯!」
采靈趕緊走到呆若木雞的煖錚身邊,「你還杵在這裡發什麼呆?還不快把毛巾擰乾,拿給大少爺!」
煖錚恍如大夢初醒,「哦……」
接著采靈又走到赫介面前,「采靈先下去了!」
赫介雙眼盯著書本,頭點了點,「嗯!」
煖錚擰好毛巾,走到他的面前,仔細觀察他臉上神清氣爽。眼下沒有黑眼圈,精神似乎好得很,這……真是活見鬼了!
赫介接遇毛巾時抬頭看著她的手,「手好點了吧!」
「已經……不痛了……」
他看著暖錚詫異的表情,「幹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煖錚圓睜著雙眼,「你……真的是人嗎?」
赫介聞言,覺得好笑。她總是語出驚人。「如果我不是人,那我是什麼?」
煖錚一臉戒備,「就是不知道,才覺得可怕!」
赫介揚眉看她,「晚睡早起有這麼令人吃驚嗎?」
煖錚數著自己的手指頭,「照我算來,你才睡不到一個時辰耶!」
「一個時辰夠了,人死了之後,天天都可以睡覺,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睡眠上頭。」
煖錚聞言,不禁皺起眉頭。哼!這種說話的語氣,還真令人不舒服,他的意思是,晚上浪費時間在睡覺上頭的人,都是醉生夢死的人羅?
不睡覺也沒做什麼了不起的事,不過畫畫蘭花,還連累伺候他的人無法休息,照她看來,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的行為,還能把這種行為說得冠冕堂皇的,照她看全世上只有他才辦得到!
「怎麼……你決定留在這個令人萬分痛苦的地方了嗎?」
他就非要提昨夜的事嗎?煖錚想到就氣悶,「難道我有選擇嗎?」
赫介點了點頭,「你的確沒得選擇。」
廢話一堆!煖錚沒好氣的拿起他擦好的毛巾,扔進了臉盆裡,在心頭把所有她知道的穢語狠狠罵過一遍。
他撐著下巴看著她的背影,幾乎可以從她的背影猜出她此刻的情緒,「不過……想留下來也沒這麼簡單!」
煖錚迅速轉身,「什麼意思?」她都這麼淒慘、委屈了,他還想怎麼樣?
他輕啜著茶,「你需要再教育。」
煖錚提高音量,「再教育?」
「你做事方式實在讓我看不下去。」
他最好別逼她把手上臉盆的水潑向他,「什麼?!」
「你來這裡是做婢女,服侍的對象是我吧?」
他這不是說廢話嗎?「沒錯!」
赫介起身,「但我從沒聽過你喊我一聲東少爺,總是你啊你的叫,禮貌方面要再加強。還有,你做事方式太過粗魯,也是要再多練習的地方。」
煖錚氣得鼓起腮幫子。記起那個條約,說是中途離職、被解雇都得要罰一百萬兩……唉!她為什麼當初不看清楚一點?
「我從父母生來就是這種個性,如果東少爺這麼不滿意我,大不了把我調到他處,讓別人來伺候東少爺算了。」
赫介環胸仰高了下巴。想走啊!「你說得沒錯!我一向對人都沒什麼耐心,所以只給人一次機會。就三個月,三個月做不好你就滾回家去,一百萬兩照樣得賠,你要好好把握這三個月的時間。我說完了,你下去吧!」
哼!又是這種要人叩頭謝恩的說話語氣,就連當今王上也沒有這麼傲慢自大的態度,只不過有幾個臭錢,拽什麼拽啊!還要她滾回家去?他知不知道他在跟誰講話?要不是怕身份敗露、功虧一潰,她早出手把他打得滿地找牙、哭爹喊娘的了。
「難道你連聽話這種事也不懂嗎?別站在旁邊礙眼。」他又道。
礙眼?!他居然敢說她礙眼?煖錚氣得雙眼噴火,咬牙切齒的端起臉盆,氣沖沖地走出房門。
赫介……東剎是不是,本姑娘跟你的梁子是結大了,此仇不報,她就不是丁煖錚。
看著她那氣急敗壞的背影,情緒一向乎靜無波的赫介竟然輕笑出聲,接著很快住了嘴。他撫額搖頭,心想他在幹什麼?逗弄一個小丫頭,竟會讓他心情有種莫名的愉悅感,他該不會是個變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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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介的一句話「再教育」可苦了煖錚,現在夜裡的輪值統統丟給她外,除白天的工作其,采靈還給她抽空上課。
采靈的魔音鎮日如同揮之不去的蒼蠅,整天在耳邊嗡嗡叫,煖錚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夜裡,煖錚在赫介的書桌前,一邊磨墨、一面打呵欠,在這裡工作比什麼都累,而她面對的東剎赫介每日晚睡早起,如此強人想趁他睡覺時偷潛入房裡調查,根本是難上加難。
「就算為婢女,打呵欠時也該捂嘴,不然很難看的。」
煖錚張著黑眼圈,十分受不了眼前人的言語。
又來了!哪來這麼多規矩?在東剎府裡,就連上茅房也有規矩,真是夠了!
她有氣無力地道:「是……」
赫介起身,「算了!今夜不想畫畫!」
煖錚聞言,突然精神來了,一臉喜上眉梢。這麼說來他要就寢了,真是太好了!那麼今夜她就能趁他熟睡時……太好了……
「那奴婢趕緊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好!」
赫介看著她一臉喜孜孜的樣子,「嗯!收好後把櫃子裡的箭筒給我拿出來。」
煖錚的眼睛不解地眨了眨,「拿箭筒……要做什麼?」
赫介環胸看她,「這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去射箭啊!」
「哦……射箭……什麼?!現在?」三更半夜的,畫畫已經夠令人費解了,難道還要射箭?
赫介一臉理所當然,「沒錯!就是現在!」
煖錚虛弱的笑了笑,「東少爺,您是在開玩笑吧……呵呵……」
赫介板起臉,一臉認真嚴肅,「你看我像是在看開笑嗎?」
煖錚張大著顫抖扭曲的嘴。看來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她真搞不懂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看著她張口結舌的誇張表情,赫介差一點笑場,費了好大勁兒才能維持住面無表情的神態。
煖錚指了指外頭,「呃……夜晚視線不良……再加上外頭風也大……實在不是個適合射箭的好時機……」
赫介推開窗戶,「視線不良多點上幾個火把就行了,況且外頭根本沒有風,連樹葉都沒有動。」
煖錚呆望著樹梢。果然該死的都不動如山……「這……」
赫介此時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你該不會是想偷懶吧?」
是又怎麼樣?「呃……沒有啊!」她口是心非的說。
「既然沒有,就快去準備。」
他不會真的要去吧?「哦……是!」
赫介走到內室換上寬鬆衣服;至於倒楣無比的煖錚,只好扛起重得要死的箭筒,苦命地跟在赫大少爺屁股後頭步出屋外,前往射箭場。
****
赫介指揮若定,「把箭筒放下,快去把周圍的火把點起來。」
他大少爺指揮若定,苦命的煖錚只能敢怒不敢言的聽候差遣,「是!」
「你能不能動作快一點?等你點好,天都亮了!」
煖錚在心中啐了一聲。想來自己也是天算會的右護法,平常都是別人聽她的,哪時輪到被人呼來喝去的,要不是為了查案得忍辱負重,這個混球大少爺非去閻王爺那兒報到不可。
「喂!別以為點完火把就沒事了。」
他還想怎麼樣?難不成還要她當箭靶不成嗎?
煖錚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他面前,用噴火的眼睛瞪著他,「還要做什麼啊?」
赫介看著她一臉不耐的表情,「你又來了,對本少爺講話怎麼能這麼沒禮貌?」
去他的、去他的!煖錚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請東少爺吩咐!」
嗟!這輩子就屬現在最窩囊……嗚!她好懷念當右護法的日子……
赫介滿意的點點頭,「嗯!這還差不多!你會射箭嗎?」
說起拳腳功夫、舞刀弄劍,從小在師父的調教下,她自認還不算太差,但是射箭……就還真沒有接觸過。
「小小一介婢女,怎麼可能懂得射箭呢!」
赫介揚眉看著她,眼底有抹笑意,「你總算學會怎麼跟我說話了。」
煖錚佯裝笑臉。哼!像他這種大少爺就是喜歡人家捧他、巴結他,真是噁心,變態!
「你心裡一定對我很不以為然吧?」
煖錚趕忙搖頭,「沒有、沒有!小的怎麼敢呢?」
赫介看著她無比閃爍的眼神,嘴角有絲笑意。府裡的僕人、女婢見到他個個誠惶誠恐,面對他時,他們通常只有一種表情,從他們的臉上,他看不出他們心底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除了自家兄弟外,這樣的表情他看太多了,似乎他也習以為常,然而……他頭一次遇到眼前這個從臉上就能一眼望穿心思的女孩。
人竟然也可以這樣單純,單從她一個眼神及細微的表情,就能數出她肚子裡有幾隻蛔蟲,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了最乾淨的最初,令人感到舒暢愉快,像是自己也被洗乾淨了。
煖錚看著他沒有動作,只是盯著她看,她趕緊走上前,「我是真的沒有這樣想,你少誣賴我喔!休想拿這個當借口趕我出去,我不會讓你白賺一百萬兩的!」
赫介看著近在咫尺的煖錚。怎麼會有人的眼睛能這麼清亮,就好像熾熱的太陽那樣熱力奔放,這樣的眼睛看久了,連心都不自覺的要燃燒起來……
煖錚說完這些,見他還是沒有動靜,只是靜靜凝望著她,不明白地對他揮了揮手,「喂!東少爺……」
她的手被他瞬間握住,手腕霎時變得熱燙不已,望著他莫測高深的黑瞳,像是一潭深水,直把她往裡頭拉,令她莫名心跳加速……
就在兩人的眼睛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拉著、愈來愈近時,望著她酡紅的雙頰,他猛然覺醒。
他在幹什麼?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讓他感到陌生又悸動!
他放開她的手,力圖鎮定地清了清喉嚨,「你要試試看嗎?」
這一句話有如當頭棒喝,煖錚支吾著,「啊?不……不好吧?」
接著赫介走到定位,拉滿弓,眼神對著前頭數尺的箭靶,認真的表情、專注的眼神,令人移不開視線。
煖錚這才發覺到從他的側面,可以看出鼻子尖挺、眼睛深邃,緊抿的唇弧度優美,看上去俊逸又挺拔。
想到他剛剛曾用那雙深邃的雙眼注視著她……她不禁口乾舌燥、心跳異常快速……
她到底是怎麼了?在想些什麼?竟然會覺得他射箭的姿勢好帥氣……啊、啊、啊!他是混球耶!她竟然對著一個處處欺負她、空有皮相的混球流口水?她怎麼能忘記他之前對她的種種虐待呢?她是不是瘋了?
赫介手中的箭離弓,正中紅心,此時他又看著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被他吸引的煖錚哪裡知道要回答什麼,「什……麼……」
「過來!」
煖錚一臉戒備。叫她過去幹什麼?他該不會真要她擺個蘋果在頭上,當活靶吧?
赫介不等她回答,直接勾住她的腰將她拉過來,讓她站在他的身前,拉起她的手,一起握住弓身,再輕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拿起箭,架在弓弦上。
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熱氣讓她的臉頰更加紅艷,「腳要打開,下盤要穩才行。」
接著他的一隻腳跨站進她兩腿間,分開她的雙腳,雖說是在射箭,但姿勢卻曖昧不已。
「看著前方的紅心。」
他幾乎整個身體靠著她後背,煖錚感到頭暈目眩,哪裡分得出什麼東南西北,什麼紅心,眼前早就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見,只覺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了。
他握住她的手,輕放掉箭矢,又是正中紅心,「你到底有沒有在使力啊?手指頭軟綿綿的?」
她何只是手指頭軟綿綿,她還全身力氣不知何時被抽光了。煖錚趕緊跑到一旁去,「我……我……果然不適合射箭……」
赫介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她,「我想也是!」
煖錚站在一旁,完全不敢抬起頭。奇怪……初春的夜晚怎麼會這麼熱啊?她裡頭的衣服幾乎濕透了。
赫介繼續拉弓射箭,卻一連三次都沒有射中紅心,雖然只有一會兒,但如今他的鼻間充斥著煖錚的淡淡體香,他甚至還有點回味。
他輕歎了一口氣。他一向討厭女人身上有香水味,而煖錚的身上沒有香水味,只有淡淡馨香,這味道卻更混亂他的心緒。
一直自認沒什麼事能難得倒他,沒什麼事不能解決,所以無論面對再大的難關跟危險,他從來就是從容面對,難道一向沉著冷靜的心不再平靜了?
這樣是不對的,從小,父親便不斷告誡他,他也被訓練成一個沒有情緒的人,但此刻為什麼他卻有種活著的感覺,生平頭一次聽見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轉身走出練習場,「把火熄了,我想回房就寢了!」
煖錚聞言,如釋重負,「是!」
整理完後續後,煖錚拖著近乎虛脫的身子回房。
雖然身體疲倦不已,她卻怎麼也睡不著,整個晚上只是重複作著惡夢,夢見她掉進一潭深水,怎麼也爬不上來……
****
赫介回房時,已經有一個人在房裡等著他。
「東少!」
「夜影,你會出現在我面前,表示事情都查清楚了吧!」
夜影拿出幾張紙,「這些人像是我特別去請大丘師父畫的。」
赫介看著栩栩如生的畫像,「就是這四個人涉及城裡的命案?」
「他們是朝廷通緝的要犯,都是一些亡命之徒。」
赫介挑眉,「這一招借刀殺人還挺不錯的,只可惜他誰不好惹,惹到羅剎之家。」
「東少,要出手嗎?」
赫介沉吟了一會兒,「不要,我有更好的想法。」
「屬下還有查到一件事。」夜影說完又拿出一幅人像。
赫介看著那幅人像,愣了一下,「這是……」
「天算會師南宮括到邊疆去了。」
赫介勾起唇角,「我還真沒想到……」
「這件事要屬下處理嗎?」
「不用!我另有做法……對了!西剎平安到達新羅國了嗎?」
「已經平安抵達,不過……新羅國王卻出了道難題給西少。」
「難題?」
「屬下近日會跑一趟新羅國,詳細瞭解後會再向東少回報。」
「嗯!」
「屬下告退!」夜影說完後,身子便無聲無息沒入夜色中。
赫介拿著畫像若有所思。
他真沒想到,是他第六感退步了?還是已經被另一種更強大的感覺所取代?而這到底算是好還是不好呢?
邪東少 2
喜歡一個人、想一個人
愛一個人、需要一個人
哪裡是問為什麼可以得到答案的……
第四章
「煖錚!快起來了!」
煖錚揉著睡眠不足的雙眼,「不要吵我……我還要睡……」
「要是平時就算了,今天不能睡了!」
煖錚張開沉重的眼皮,看著可人,「為什麼?」
可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因為今天表小姐要來。」
這又是哪一號人物?「表小姐?」
「那個表小姐最喜歡找婢女的碴了,每次過來,還要我們列隊歡迎她。」可人說道。
煖錚皺眉,「她難不成是公主?這麼偉大!」
可人摀住了她的嘴,「你小聲一點!她可是未來的夫人呢!」
煖錚聞言,瞪大了雙眼,「什麼?!夫人?」
這時采靈站在房門口怒喝,「表小姐就快來了!你們還在磨蹭什麼?還不快出來!」
聞聲,可人一臉的慌張,「馬上就出來了!」
采靈則是一臉的怒意,「快點!」
煖錚不以為然,「嗟!一早就吃炸藥了呀!大呼小叫的……」
「每一次表小姐來,最不高興的人就是采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采靈很喜歡東少爺。總之你快點出來,我先出去了。」
煖錚想起昨夜自己也因赫介的眼神心頭小鹿亂撞,不爭氣得整晚沒睡好。
想到這裡,她心頭就不屑的冷哼,這個長相俊美的東少爺確實有蠱惑人心的本事,弄得四周圍的人芳心大亂,就連她都差點著了他的道,連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都快忘記了。
不行、不行!煖錚用力拍打自己的臉。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她恐怕連自己姓啥名啥都會忘光的,要振作,一定要振作才行。
煖錚趕緊將衣服穿好,洗把臉後走到內庭去。
一到內庭,她就看見所有的僕人、女婢全放下手邊的工作站成兩排,其中輕擺著腰肢、穿得非常花俏、板著臉用鼻孔看人的女人,想必就是可人口中的表小姐吧!煖錚也趕緊排進可人的身邊。
那表小姐離她們愈近,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愈讓人鼻頭發癢,煖錚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正好表小姐此時走到她的面前。
表小姐彩芹瞪大了雙眼,「該死的東西!你竟敢對著我的臉打噴嚏?」
該死!她站在她面前做什麼?這樣會害她又想打噴嚏……「哈啾!」
彩芹瞪大了雙眼,「好啊!還敢來第二次,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但是她身上的香水味讓煖錚噴嚏愈打愈厲害,根本無法控制自己。「我……不能……哈啾……請你……哈……哈啾——」
一旁的可人手腳伶俐地趕緊用乎絹摀住煖錚口鼻,「對不起!她生病了,身體不適,所以請表小姐恕罪……」
「誰說我生病了,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太嗆鼻,所以我才會……」
在場的人一聽見煖錚這般老實的話,每個人雖然很想笑,但都極力憋住,彩芹的臉色當然是更加難看了。
可人趕緊摀住煖錚的嘴,「她是新來的!所以不懂規矩,表小姐千萬別跟她計較。」
彩芹瞪住煖錚,「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煖錚用手絹擋住那股可怕的香味,「煖錚!」
彩芹環胸露出冷冷的笑容,「我的香水很嗆鼻是嗎?」
大家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著煖錚。
煖錚反倒一臉不在意的說:「表小姐的香水很香是沒錯,但是香過頭了反倒令人不敢恭維。」
「你說什麼?!不敢恭維?!」
哦喔!不妙了,所有有長眼睛的人都看見彩芹全身在冒火,他們從來就沒有看見表小姐這麼生氣過。
「放肆的東西!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彩芹說完舉起手,眼看就要往煖錚的臉上落下,但是在半空中手腕就被煖錚給緊緊抓住。
煖錚也不是故意要抓住,那只是反射動作而已。
「是你問我香水很嗆鼻是嗎?我只是老實回答,到底有什麼錯?難道就因為你是表小姐,就可以任意打人嗎?」
煖錚這一番話讓眾人都大吃一驚,也包含彩芹,大家全愣住了,久久說不出半句話來。
雖說躲在牆邊的赫介實在很想繼續看戲,但望見大總管正從不遠處走來,他逼不得已現身,輕咳了一聲。
他的輕咳打破了僵局,彩芹一見到他,表情瞬間從盛氣凌人變成楚楚可憐的小媳婦樣,甩開煖錚的手直奔赫介身邊,眼淚狂湧。
「表哥……這個婢女竟然對我出言不遜,她欺負我,人家不管,人家好委屈啦!嗚……」
煖錚看得傻眼。請問一下她現在是在演哪一齣戲,她怎麼完全看不懂?
「沒事了!你們下去吧!」赫介說完,眾人便紛紛離去。
這時彩芹又叫道:「表哥……人家被欺負,難道你就這麼算了?人家不依!不依啦!」說完她便靠著赫介的手臂,嚎啕大哭起來,眼淚、鼻涕全擦在他的衣服上。
面對眼前如此矯揉造作的表小姐,煖錚看得簡直想作惡。
每次這個表妹來,赫介就頭痛,「彩芹,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喜歡溫柔的女人。」
一聽到這句話,彩芹的眼淚瞬間收住,臉色也放柔起來,「好!我要做溫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今天就放她一馬。」接著就看見她整個人幾乎掛在赫介的手臂上,用著噁心巴拉的嗲聲道:「表哥,你幫我畫像嘛!上次你說要幫人家畫的。」
赫介於是對著暖錚道:「你也下去吧!」
煖錚趕緊離開,怕再看下去,自己雞皮疙瘩掉滿地,一方面她的心頭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悶。
什麼嘛!什麼女人不好選,偏選那種女人做未婚妻,她有什麼好,妝撲得比城牆還厚,個性惡劣又假惺惺的,還擦那種噁心的香水,那種女人到底有什麼好?最令人生氣的是還那麼不要臉的黏著他!
腦中又浮現昨晚赫介輕握著她的手射箭,耳邊似乎還感受得到他呼出的熱氣。
他也會那樣教別的女人射箭嗎?一想到這裡,她腹中就有一股無明火直往上沖。
那是他家的事,他要教誰都不關她的事,她氣個什麼勁,真煩!煩透了!
「表哥,人家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嗎?」
煖錚聽到彩芹這樣問赫介。
赫介則是憋住氣,盡量裝作沒有影響,「還好……」其實是真的快被嗆暈了。
****
煖錚回到房裡,只見許多婢女正在忙著,有的人削竹子,有的在桌上畫圖,這番景色她從來就沒見過。
「大家在做什麼啊?」
可人訝異道:「煖錚!你這麼快就回來了,表小姐沒有為難你嗎?」
煖錚搖頭,「東少爺出現後,她眼底哪有我,所以我就回來了。」
「遇到東少爺,你今天可真走運,要是以往,表小姐才不會這麼輕易就饒過你。」
煖錚冷哼,「我才不怕她呢!」
「既然你回來了,就來幫忙做紙鳶吧!」
「做紙鳶……什麼時候大家這麼好興致了?」她這話一說完,大伙便開始抱怨起來。
「你以為咱們吃飽撐著啊!」
「還不是表小姐的緣故。」
煖錚不明白,「怎麼又跟她有關係?」
「如果表小姐這麼好打發的話,我們就不會每次她來都這麼緊張了。」
煖錚看著桌上的紙鳶,「難道……這紙鳶是為表小姐做的?」
「你說對了!」
煖錚搔搔頭,「不對啊!只有她一個人要放紙鳶,你們做這麼多做什麼?」
大伙歎氣,「如果真是這樣那還好解決。」
可人在一旁解釋,「表小姐喜歡放紙鳶,而且還要我們跟她放,但都不准放得比她高、比她遠。」
另一人接口說:「而且紙鳶做得不漂亮,她還要跟我們耍脾氣呢!」
煖錚覺得不可思議,「單是她偶爾來就能把東剎府搞得雞犬不寧,要是東少爺真娶了她,不把這裡給拆了。」
「所以府裡上上下下的人,沒人希望東少爺把她娶進門的。」
煖錚不屑的冷哼,「這個表小姐是番女啊!」
她此語一出,大家都笑了,「你這個形容詞下得太傳神了!」
「快做吧!表小姐明兒個就要放紙鳶了,今天做不完還得熬夜趕工呢!」
煖錚看著大伙辛苦忙碌的模樣,心頭實在氣悶。那些做主子的人到底把不把婢女當人看啊?就這點來看,他們還真像是一對表兄妹!
這教她怎麼看得下去,照她看來,他們根本就是欠人教,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過得太好命了,等著瞧好了,她會教那個什麼表小姐的再也不想放紙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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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正好是個雲高氣爽的好天氣,可說是放紙鳶的好日子,赫介硬被彩芹拉來,無奈的坐在一旁。
這婚事是他娘親在他小時候擅自主張訂下的,他一直是能拖就拖,他雖對表妹沒有男女之情,心頭卻是很明白表妹對他的心思,他一直沒有表明,一方面也是不想傷她的心,再者她做的大半是小奸小惡之事,只要不太過分,他也就由著她去。
婢女們站成一排,手上拿著紙鳶,彩芹則檢視她們手上的紙鳶,做的不合她意的就罵兩句,做的合她意的她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還要冷嘲熱諷一番。
她走到煖錚的面前,冷瞟了她一眼,將她手中的紙鳶拿起來看,「這什麼鬼東西啊?能飛嗎?」
「不但能飛,還肯定飛得比任何紙鳶都高。」
煖錚這番挑釁的言語令彩芹瞬間變臉,一旁的婢女們幾乎可以看見她們兩人眼中所發出的火花。
「哼!那我們就來比比看好了!」彩芹說道。
煖錚抬高了下巴,「比就比啊!」
「要是你輸了的話該怎麼辦呢?」
煖錚不怕死地說著,「要是我輸了,就任憑表小姐處置;但要是我贏了,表小姐要怎麼辦呢?」
彩芹怒瞪著她,「好大的膽子!我怎麼可能會輸你呢?」
「要是表小姐輸了,也就任憑我處置,如何呢?」
這死丫頭!居然敢這麼對她說話!「好!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哼!誰會難看還不知道呢!從小放紙鳶她可是最拿手的,她認了第二,還沒人敢認第一的。
彩芹拿起一個繪著鳳凰圖樣的大紙鳶,煖錚手中的紙鳶則是一隻小鳥兒,在氣勢上似乎就輸掉一大半。
其餘的婢女都用擔心的表情看著暖錚,她們心裡沒有一個人希望煖錚輸,只是沒人敢說出口。
坐在一旁的赫介心頭倒是興奮得很。不這樣玩的話,怎麼夠刺激呢?
隨後他卻被自己的念頭嚇到。身為東剎府的主人,他這樣子唯恐天下不亂似乎不太對……不過管他的,他真的很想看看到底誰會贏。
彩芹用瞧不起的目光看著暖錚手上的小紙鳶,「這種寒酸的東西,也想跟本小姐鬥!」
煖錚冷冷望著彩芹手上花俏的紙鳶。真是什麼人喜歡什麼紙鳶啊!「哎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彩芹聞言,氣得咬牙切齒,「你……好……我絕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的!」
煖錚則是一臉不在乎,接著兩個人開始放線,把手中的紙鳶放到天空上去。
一開始,鳳凰一下子便升上高空,煖錚的小鳥遠遠落後。
彩芹無比得意的笑道:「現在對我跪地求饒的話還來得及。」
煖錚老神在在,嘴邊帶著笑意,「你別太得意,沒聽過飛得愈高、摔得愈重嗎?」
彩芹大笑,「看看你那只不起眼的小鳥兒,就跟你一樣,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妄想跟鳳凰比,真可笑!」
在場觀戰的婢女們都替煖錚捏一把冷汗,她們在心裡祈禱小鳥兒千萬別掉下來。
接著一陣狂風吹過,鳳凰被吹得差一點落下來,彩芹趕緊把線收緊,小鳥兒因為身體小沒有受到影響,依舊乎穩的慢慢升高。
煖錚在一旁閒閒地說:「樹大招風的道理,你大概不懂吧?」
彩芹努力想讓鳳凰重佔優勢,「你不過領先我一點就敢在那邊說大話,我的鳳凰怎麼樣也不會輸給你!」
彩芹跑來跑去,弄得滿身大汗,鳳凰卻保持原樣,似乎已飛到了極限。
反觀煖錚則輕鬆站在原地,天空上的鳥兒飛得老高,幾乎快看不見。
彩芹氣不過的把鳳凰拉過去,故意纏上她的線,想把她的小鳥兒給扯下來,只是沒想到反倒勾傷了自己的紙鳶,艷麗的鳳凰便如落葉一般頹然降落。
明眼人早就看出誰輸誰嬴,彩芹拿起自己的紙鳶,直奔向赫介,「表哥——」
大夥兒對於她的行為一點都不驚訝,早料到她有此一招了,東少爺就是她最好的擋箭牌。
「表哥!奴大欺主,你快點把她趕出府去,永不碌用!」
煖錚看著赫介,一臉不在乎。赫介心想:他要是真把煖錚趕出去,搞不好她會手足舞蹈呢!但是她一走,他的日子還有什麼樂趣可言,他還沒逗夠她呢!
「彩芹,若是往後你要做當家主母,就得明辨是非,你輸了是事實。」
什麼……當家主母……他說當家主母……那麼這就表示……表示……
彩芹趕緊抹乾眼淚,「對!表哥說得對!彩芹會改……彩芹一定會改的……」
赫介對她點點頭,明白她最吃這一套,只是同樣的話聽在煖錚的耳朵裡,卻是這麼的不舒服,她一點都沒有贏的喜悅。
他的腦袋是不是哪裡有問題?這種女人他還要娶她做當家主母,那還不如娶采靈算了,至少采靈還不會這麼無理取鬧。
赫介走到煖錚面前,「如今表小姐輸了,說好要任憑你處置。」
彩芹睜大眼,「表哥……你不會真要把我交給這個臭丫頭處置吧?」
煖錚看著彩芹緊勾著赫介的手,兩個人親密的模樣,她心頭就悶悶的,她覺得輸的人似乎是自己。
「彩芹,願賭服輸。」
「可是……」彩芹噘著嘴。
煖錚早失了整人的興致,「我只是希望表小姐以後別再為難我們這些婢女。」
「彩芹,你都聽見了?」
彩芹更加緊貼住赫介,愛嬌地說:「人家知道了!」
「紙鳶放完了,可以放我回書房了吧?」
「不行!我想去後花園看看,表哥得陪我去……」
他們的背影讓煖錚感覺好刺眼,她放掉了手上的線,轉身離開。
其餘婢女則露出欣喜的表情紛紛上前。
「還好你沒事!」
煖錚卻笑不出來。他們不但是表兄妹,還是未婚夫妻,她到底在氣什麼?充其量自己不過是個路人甲,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到底為什麼心裡這麼不痛快……
第五章
可人看見煖錚呆坐在房裡。
「咦?你怎麼這個時候還在這裡?不是該去晚值了?」
煖錚是真的不想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不想去。「可人……」
「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
「我……你今天可不可以代我晚值?」
可人一臉訝異,「你是不是病了?我幫你去抓藥……」
「不是!我只是……不想去……」
「不想去……為什麼?」可人問道。
唉……她要是知道為什麼就好了。
這時,采靈走了進來,「東少爺正在找你,你還不快去!」
可人連忙道:「煖錚好像是病了……」
采靈走上前去,這時有人正喊著可人,「煖錚!我等一下再過來。」
「可人有自己的工作,她可沒空代你的活兒。」采靈說。
「原來你都聽見了。」
「表小姐正吵著東少爺幫她畫畫,府裡只有你能應付得了表小姐。」
煖錚別開眼,「我不想再見到她了。」更不想見他們倆卿卿我我的德行。
采靈默默看著她,「我看得出來,東少爺對你的態度跟我們不同。」
煖錚圓睜著眼,「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東少爺從來不曾在半夜射箭,也從不對任何人廢話。」
「你……你都知道?」
「難道你沒發覺東少爺看你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樣嗎?」
「哪裡……不一樣了?」她反而覺得他對她還更惡劣。
采靈雖然熟知赫介的一切喜好,也總是在他的身邊,但她心裡很明白,他只是把她當婢女看待。
采靈笑看著煖錚,「雖然輸給你我很不甘心,但是總比輸給表小姐好。」
她眼花啦!采靈在笑?!女鬼也會笑?她真的是采靈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啊?」
采靈收起笑容,立刻恢復原來嚴肅的面目,「你只要知道,現在馬上到東少爺房裡,再不然就是直接滾出東剎府。」
煖錚看得傻眼。看來前一刻她看見的笑容果然是因為眼花。「我似乎沒得選擇?」
采靈板著臉,「沒錯!」
煖錚歎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門。
采靈看著她的背影輕喃,「你往後就會知道。」
****
煖錚一進門就看見彩芹坐臥在太妃椅上,外衣褪去只露出裡頭輕薄的襯衣,眼神流轉著勾人風情。
煖錚看呆了,直到一記聲音響起。
「你怎麼這麼慢才來?」
赫介放大的臉出現在她面前,令她心兒狂跳,「我……」
他挑眉,「你這丫頭,又想偷懶了是不是?」
煖錚聞言嘟起嘴,「我哪有……我不過是晚一點來而已……」
被冷落在一旁的彩芹十分不悅,「表哥!你快來幫我畫嘛!」
赫介走向書桌,對著煖錚指了指,「磨墨!」
煖錚無奈走向書桌,磨墨就算了,反正她又不是第一天磨,但是看著彩芹用著嬌嗲的聲音兼大驚小怪的誇張神情跟赫介談話,那真是酷刑。
她不屑的斜睇了面無表情的赫介。他可大飽眼福了,有人在面前寬衣解帶,風情萬種的,但為什麼她要被夾在中間呢?
嘖!有錢人家的婢女真不是人幹的,要目睹主子挑情,還要裝作沒事狀。
彩芹故意擺出最撩人的姿勢,「表哥……你覺得我美不美啊?」
赫介猶如老僧入定,「作畫的時候你別亂動。」
彩芹柔聲問,「哦!那我說話可以吧?」
她不知道他就快被她煩死了嗎?「不可以!」
赫介繼續手中的動作,似乎對彩芹所散發出來的風情無動於衷。
彩芹在心頭咬牙切齒。這個表哥什麼都好,就是個性木頭得很,幾次她想勾引他都無功而返。
雖說他們是指腹為婚,但從小表哥就對她極其冷淡,如今她都過十六了,他卻從來沒有想跟她成親的打算,她真怕有一天表哥會另娶他人。
她從小就非常喜歡表哥,就算表哥對男女情愛這件事很淡漠,她也是非他不嫁,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這一次她可是有備而來,她不想再拖下去了,今晚她非跟表哥生米煮成熟飯不可。
「好了!再把字提上就完成了。」
彩芹笑吟吟,「不用看我就知道表哥一定會把我畫得很美。」
赫介沒說什麼,「這我可不敢說。」
「只要是表哥畫的東西,我沒有不喜歡的。」
彩芹一面說一面走到前廳桌前,拿起瓷壺先倒出兩杯茶,再拿出藏在腰間的藥粉,倒進其中一杯中,只是她這個動作,好巧不巧被正好在收拾筆墨的煖錚看見。
煖錚在心頭暗暗吃驚。表小姐在做什麼?她竟然對赫介下藥,難道……她是來害他的……
這時赫介對彩芹道:「很晚了,你該回房去休息了。」
彩芹小心把茶水放在茶盤上,「表哥,你畫了這麼久,一定口渴了吧!」
如果這個表小姐真要害他……不……她撐了這麼久,都還沒查到什麼東西,怎麼能讓東剎就這麼掛掉,不行!
煖錚趕緊接過彩芹手上的茶盤,「這種事交給下人來做就好了。」
彩芹愣了一下,「呃……也好……」
「彩芹,字提好了,你過來看一下,這樣可不可以。」
彩芹飛快進裡頭,「哦!」
煖錚拿著兩杯茶水。糟了!到底是哪一杯下了藥?她用鼻子聞著兩杯茶水,卻什麼都聞不出來。
「還不快把茶水拿進來!」
彩芹的叫聲令煖錚嚇了一大跳,不期然竟喝下了其中一杯,她大吃一驚。她怎麼會……天啊……
彩芹在裡頭嚷嚷,「你是聾啦?!」
煖錚只好趕緊把另一杯倒掉,重新倒兩杯,裝作沒事的端了進去,「茶來了!」
彩芹瞪了她一眼,拿起其中一杯遞給了赫介,另一杯自己喝下。
煖錚則趕緊拿起桌上的筆、硯,「我去清洗!」
她快速走到茶水間,想吐出剛剛喝下肚的茶,但怎麼也吐不出來。
糟了!她感到身體在發熱,頭也暈暈的……
天啊!她該不會是喝下有毒的那一杯茶了吧?難道她要死在這裡嗎?
****
過了一會兒,彩芹眼看藥性也該發作了,便由後頭抱住赫介,「表哥!你明白彩芹的心意嗎?」
赫介轉身看著她,接著勾起她的下頷,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慢慢低下頭來。
彩芹以為她的奸計得逞,竊喜地閉上雙眼,噘高了嘴,卻沒想到赫介越過了她的唇,來到她的耳邊,「你似乎忘了我是做什麼生意的?」
彩芹瞬間刷白了臉色,望著帶著冷冽笑意的赫介,「表哥……」
赫介轉過身去,側看著她,眼神足以將人凍結,「這種小把戲就想撂倒我?」
彩芹從未見過他如此可怕的表情,嚇得眼淚直流,「我……我只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真的只是……」
赫介面罩寒霜,「如果你今天不是我的表妹,只怕早無法開口了。」
彩芹頭一次見到他冰冷的表情,心頭莫名打寒顫,「表……哥……」
「你明天就回去,以後別再來了!」
彩芹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恐懼又傷心的走出房間。
她離開後,赫介則是匆忙走出外頭查看,一路來到茶水間。
他一打開茶水間的門,便看見倒在地上的煖錚,他趕忙把她抱進了房間。
他輕輕搖著她,「煖錚!快醒醒!」
煖錚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摩擦著,「你的手好大……」
看著她泛紅的臉頰,赫介心驚。糟了!她該不會是喝下那杯茶了……
煖錚望著他吃吃笑,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眼色迷濛望著他,「你喜不喜歡我?」
她突如其來的問題令赫介錯愕不已。
她雙手捧住他的臉,「你是不是喜歡我?」
赫介看著她。緣分真是不可思議的東西,曾經以為自己就這樣平淡過一生,對情愛一向絕緣,她卻莫名出現在他生命裡,為他平淡的生活製造許多驚喜、樂趣,這就是愛情嗎?他不知道,情愛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太陌生。
「我不知道……」
煖錚漾開醉人笑顏,「我好喜歡你……」
明知她是吃了春藥,明知她可能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但莫名的狂喜卻充滿他心頭。
煖錚閉上雙眼,直接貼上他的雙唇,他驚訝地張著大眼,感受兩唇相貼的震撼,卻發覺他一點都不討厭這種感覺。
有些事不用教,當生命中的那個人出現時,全身的細胞會在瞬間活起來,赫介在她唇上輾轉吮吻。
煖錚發出了舒服的嚶嚀聲,「嗯……」
他敲開她的唇,舌頭糾纏著她的舌,令她不由自主的學著他回應,唇像是自有意識的動作著,交纏的甜美味道霎時充滿了兩個人的嘴,身體感到一種陌生又舒服的愉悅。
赫介愈吻愈深入、愈吻愈熱烈、愈吻愈欲罷不能,唇綿密落在她的雙頰、鼻子還有白玉無瑕的頸子及小巧耳垂上,不停在上面吮舔,手也無法自抑的隔著薄衣熨燙著她起伏曲線。
全身發燙的煖錚呼吸急迫的喘氣,這種熱氣令她好難受,她胡亂地扯著自己的衣服。
赫介看著她外衣落下,只剩貼身火紅小肚兜,飽滿的胸脯隔著兜衣顫動著,雪肌玉膚在燭光下泛著誘人光芒,令人不自覺口乾舌燥。
赫介額際冒汗,用力閉上雙眼。不行!他怎能乘人之危,她喝下春藥才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他不行……
他費勁地壓抑自己,把外衣蓋住她的春光,「煖錚!不可以!」
煖錚則是不悅地扯下外衣,而且連肚兜也一起脫下,這種清涼的感覺,令她仰頭輕歎了一口氣。
望著她赤裸的上半身,堅挺的酥胸,紅艷的乳峰,赫介不禁倒抽一口氣。
煖錚勾住他的頸子笑道:「人家還要親親!」
「煖……」
她讓他沒機會說話,直接壓倒他,如剛剛那般親吻他,胸前的波濤洶湧在他胸口磨蹭,加上不時發出的甜酥化骨般嗓音,令他身子僵硬,再也無法控制脫韁的慾望。
大手撫上她圓潤豐滿雙乳,掌心摩擦她敏感乳尖,令雙乳在他大手上更加堅挺。
煖錚則是一臉陶醉,「嗯……哦……」
面對如此熱情如火的她,赫介根本毫無招架能力,只能瘋狂地膜拜她美麗的身體。
煖錚雙眼陶醉迷濛,意識渙散,迎合他的手勢,「嗯……好舒服……」
她甜柔誘人的聲音快逼瘋他,唇舌大口吞吐她的酥胸,恨不得一口吞下。
煖錚嬌喘,雙乳跟著抖動,更加令人垂涎,「啊……哦……再來……」
他飽覽眼前動人艷色,「天啊!真美……」
煖錚半弓著身體,臉上表情舒服又痛苦,「啊……哦喔……好……啊……」
他不想這樣佔有她的,但是……她實在太美了,「煖錚……」
濕熱的舌頭在她的乳頭上打轉,大手則在大腿內側來回滑動,像是在找尋什麼似的,這陌生又刺激的感覺令煖錚興奮得全身打顫。
煖錚難耐高吟,像是在催促他的動作,「啊啊啊……下面一點……啊……」
他輕撫花心,在上頭輕揉,此舉讓煖錚下腹緊縮,「哦……啊啊……」
赫介著迷的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愉悅表情,她陷入激情的表情是那麼的迷人,令他的下腹堅硬、熾熱。
煖錚張開大腿,誘人的女性花園一覽無遺,赫介將手指伸進她的花洞裡,那裡早已濕得像條小溪。
煖錚此時表情更加痛苦,「哦……就是那裡……啊啊啊……」
他緩緩移動手指,隨著慢慢加快,煖錚驚喘,用著破碎的聲音呼救,「啊啊……好舒服……哦……不要停……」
聽著她婉轉動人的祈求聲音,任誰也忍不住的,赫介再也忍不住的快速脫去自己的衣物,將亢奮往她深處挺進,她的甬道又緊又滑,令他舒服得想尖叫。
下體有著被填滿的陌生不適感,煖錚難受的蹙起眉頭,雖感到絲絲疼痛,但身體深處似乎湧出比疼痛更大的愉悅。
她發出銷魂輕吟聲,「啊……嗯……哦……」
他低頭吸吮她的雙乳,一面深深進出她的下身,她的甬道緊緊夾著他的堅硬,每次一抽出來時,甬道便會劇烈的收縮,像是不願意放他出來,這種感覺真是難以言語的美妙啊!
「哦……煖錚……」
他抬高她的臀,讓自己更方便進出她的美穴,此時他開始放縱自己勇猛奔馳,享受在妙不可言的律動中。
「啊……啊啊……」
煖錚下半身被他猛烈的撞擊、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在蔓延著,從兩人交合的地方慢慢湧向全身上下每一處,令她全身舒暢。
「噢……天啊……」
她真是美得不可思議,他無法控制自己,只能放任自己身體的在她甜美誘人的體內不停進出。
她緊抱著他,迎合他的每一個衝刺,感官已被極致的熱浪淹沒,「嗯……好舒服……哦……哦……」
「天啊……哦……」
赫介將她一隻粉腿架在肩上,將她放側瘋狂進出她的小穴,床板隨著他們的動作震動著。
「嗯……啊啊……嗯……」
她隨著他的進出收縮著,舒暢、美妙都不足以形容這種感覺,她意亂情迷的輕撫自己的雙乳。
「錚……哦……你真是太美了……」
他揉搓她晃動的雙乳,更加深入她的身體裡,他閉上眼停住身體享受男根盡數埋在她身體內無法言語的感受。
煖錚似乎不願他停下,臀部依舊搖擺著,「不要停……啊……」
她那可愛、銷魂的哀求聲,任誰都無法抵擋,他深深進出,瘋狂的抽送著。
隨著他的動作愈來愈強烈,她暢快淋漓得近乎死去,「啊……啊……啊啊……」
「錚……哦……」
他實在是捨不得就這麼結束,她實在是太銷魂了,令他再也無法不釋放出他所有的熱情。
煖錚渾身無力地癱軟在他身旁,頭一次跟女人交歡就這麼極致癲狂,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一向不近女色的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酒色誤人,這種失控的感覺令人迷醉。
他撫摸著疲累至極的煖錚,她閉著眼睛躺在他的懷裡,像只慵懶的小貓那般嬌媚,他心滿意足地抱著她溫熱的身體,一起沉沉睡去……
半夜時分,煖錚全身酸痛地醒來,她睜開眼睛時卻看見自己全身赤裸的睡在同樣赤裸的赫介身邊。
她嚇得摀住了嘴巴,接著身子悄悄挪到床邊,忍著身體的暗疼,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狼狽地離開。
煖錚腦中一片混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用力敲著自己的頭。她怎麼會……怎麼會跟他……
她記得自己喝下那杯茶後就到了茶水間,然後頭昏腦脹,她還以為自己中毒了,怎麼會一覺醒來,卻跟他睡在一起?
天啊!到底中間出了什麼事?事情怎麼會演變成如此?
第六章
第二天,煖錚假借身體不適,要可人幫她做早晨的工作。
婢女住的院落空無一人,大家都去幹活了,只剩她一個人煩躁地在裡頭轉來轉去。
哎呀!她到底在幹什麼?來到這裡什麼鬼名堂也沒查到,還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可好,她還跟調查的對象調查到床上去了。
煖錚氣得打了自己的額頭一下。這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嗎?這下子她到底該繼續當作沒事人留在這裡?還是拍拍屁股閃人呢?
但又怎麼可能當作沒發生這件事呢?
算了!雖然很不甘心,但還是走為上策,這件事得從長計議才行。
煖錚捶了下手。就這麼辦!接著,她趕緊入室收拾東西,就在這時候,頭頂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一走了之就是你想到的辦法嗎?」
煖錚快速轉身,只見赫介靠在門邊,一派悠然的看著她,她簡直嚇得心臟就要跳出來了。
「你……什麼時候站在哪裡?」
「有一會兒了。」
他怎麼總是這樣!煖錚沒好氣道:「突然出聲,你是想活活嚇死我不成?」
接著他毫無預警地靠近她,「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在怕什麼?」
煖錚的心跳漏了一拍,趕緊往後退,「你……你在說什麼?」
他把她藏在背後的包袱一把抓起,「難道你忘了,中途毀約,可要賠一百萬兩的事?」
煖錚臉色難看地吞了吞口水,「錢……我會慢慢還你……」
赫介搖頭,「我不要錢!」
煖錚歪頭,「啊?」
他勾起她的腰,把她往門口帶,「錢我多得是,我要錢做什麼?」
煖錚不解,「你……要帶我去哪裡?」
赫介看著她勾起唇角,「我不要錢,我要人!」
被他緊摟住腰身的煖錚無法停下腳步,她睜大雙眼,「這……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赫介沒有說話,一臉莫測高深的表情,令煖錚摸不著頭緒。
兩人走出院落,剛好瞧見彩芹往他們行來,後頭還有一行婢女,其中更見采靈和可人。
要是被她們看到就糟了!煖錚想掙脫他的控制,「快放手!」
赫介不理會她的窘迫,更加緊摟她的腰,大大方方的從彩芹身邊走過去,彩芹的臉色發白,後頭的婢女全瞪大了眼睛,盯著他們親暱的樣子。
彩芹無法相信自己所見到的,她本想來道歉的,「表哥……」
赫介連看都沒看彩芹一眼,把眾人的眼光全拋到後頭,把煖錚帶出……呃!該說是抓出東剎府,門口已經有一輛豪華的馬車在等著。
煖錚看著那輛馬車,直覺不妙,「等等!你該不會……」
赫介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彎身上馬車。
煖錚拚命掙扎著,他卻輕鬆將她兩手扣在後,把她困坐在他的膝蓋上。
怪了!他不是個只會畫畫、偶爾射射箭的文人雅士嗎?怎麼力氣比她學武的人還大,男女之間的身體真的差距那麼大嗎?
馬車緩緩行動,煖錚氣得大罵,「你這分明就是擄人!」
赫介笑看著她,「我有說不是嗎?」
「你……」他是土匪不成?!
赫介瞇著眼看她,「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還想逃到哪裡去?」
煖錚聞言,臉不自覺的泛紅,「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昨夜彩芹在茶裡加的是春藥。」
煖錚抽氣。那麼她喝下的是……「春藥……」
他語氣煖昧的說:「所以昨夜我們就……」
煖錚用力搖頭,「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她可不想聽細節。
他勾起她的下頷,強勢看著她,「所以昨夜並不是一場夢。」
坐在他身上,鼻間淨是他清新的男性氣息,她覺得呼吸困難,她從來沒有跟個男人這麼近的接觸過。
「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
赫介放開了她的手,但下一瞬間快速覆上她的唇,給了她一個綿密到足以令人窒息的吻。
煖錚被吻得昏沉不已,整個人軟癱在他懷裡。
軟玉溫香在懷,昨夜的旖旎畫面又浮現在赫介腦海,要不是現在是在馬車上,他一定會再度佔有她。
赫介離開她的唇,靠在她的額際上喘氣,「你逃不掉的,也別想逃。」
煖錚被吻得七葷八素,但很快便清醒過來,用力推開他坐到一旁,「等等……你剛剛是說彩芹倒在茶裡的是春藥,不是毒藥?」
赫介點點頭,「沒錯!」
「什麼……那早知道我就不要這麼多事了嘛!」她怎麼會這麼雞婆?
「你是不是傻瓜?是毒藥你還喝?」
「喂!你可不要誤會了,我本來想偷倒出去,誰知道彩芹突然叫一聲,害我一時緊張喝了下去,我還以然死定了。」
赫介撐著下巴看她,深沉的眼色看得她頭皮發毛,「我有好到……要你為了我死嗎?」
「你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會為了你死呢?要是我早知道那是春藥的話……我就裝作不知道,讓你們成就好事算了。」
赫介犀利的眼光盯住她,「你真的會這麼做?」
「當……然……反正你們是未婚夫妻,我幹嘛這麼多事……」
她話末說完,赫介就欺近她,把她困在他的懷裡,眼底散發危險氣息,「你就這麼大方,願意把我拱手讓人?」
他整個人的氣勢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你……又不是我的……」
「既然你真對我這麼不在乎,那麼何必在乎誰對我下藥?何必救我?」
煖錚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我……我……」
「不過!你這種行為,我並不感激,實在太愚蠢了,你的腦袋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喝!他大少爺真行!前面可以把人逼得冷汗狂冒,後面則趁她恍惚時一記悶棍打來。
煖錚指著他的鼻子,「你……說這是什麼話?要不是為了救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搞清楚吃虧的人是誰好嗎?」
赫介迅速接話,「吃虧的人當然是我!」
瞧瞧!他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你說什麼啊?」
赫介大腳一跨直接坐到她的身邊,「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你會負責到底吧?」
煖錚傻眼,「負……責?」什麼跟什麼啊?有人像他這麼說話的嗎?為什麼她有種性別錯置的感覺?
赫介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難道你不用對昨晚的事負責嗎?」
煖錚張大嘴巴。他愈說愈離譜了吧!喂、喂、喂!錯的人又不是我,我負什麼責?你該去怪那個對你下藥的人才對吧?」
「彩芹對我下藥的過程我早就看見了。」
煖錚站了起來,「什麼——」她忘了身在馬車上,頭狠狠地撞了一下,痛得抱住頭。
赫介則是感到好笑又心疼地揉著她的頭。「你做事怎麼老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這句話聽了真不舒服,孫鍾也常常這樣說她。「你很奇怪耶!知道為什麼不早講?」
「我本來就打算好避開的,怎麼知道你會莫名其妙的把藥給喝了,還獸性大發的把我衣服全扯掉,硬把我壓在床上。要知道我可是一直潔身自愛的維持著童男之身,到昨夜晚節不保,而你竟然還打算一走了之。」
煖錚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她冷汗狂飆。她昨晚真如他所說的……獸性大發……還硬把他壓上床……像她這般矜持的女子,不會真的做過那些事吧?
赫介挑眉,「不記得的事不代表就沒有發生過。」
赫介的話直接把她打入深淵,「這……這也不能怪我啊……」
「我失身於你難道還要我去怪彩芹嗎?這說得過去嗎?」
他這樣講好像也滿有道理的,但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我……你……」
赫介搭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喃,「這種事通常只有一個解決的方法。」
煖錚看著他那副算計的表情,心中有不好預感,「你……該不會是想對我獅子大開口吧?先言明在先,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赫介勾唇斜笑,「我說過了,銀兩我多得是,難道你不知道羅剎家富可敵國嗎?」
這種事全天下哪個人不知道。煖錚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大不了我就多做牛做馬幾年……我認了!」
赫介搖搖頭。
她瞪著他,「喂!你最好別太超過喔!難道你要我一輩子賣給你不成?」
赫介聞言,露出滿意的笑容,點了下她的俏鼻,「你比我想像的聰明多了。」
煖錚氣得七竅生煙,「你……想得美——」她可是堂堂天算會右護法,就這麼不值錢,賣他一輩子,有沒有搞錯啊?
赫介發出低沉的笑聲。這種感覺好奇怪,為什麼就這樣看著一個人,而滿溢的幸福熱度就會充斥在心頭。
這是她頭一次看見他笑容滿面的表情,其實他若不要老扳著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該有多好,這種笑容像是會感染似的,害她看著、看著都要不由自主的揚起唇來……
等等!這個人打算要她為他做牛做馬一輩子,她居然還覺得他的笑容好看?厚!她是不是白癡啊?
煖錚咳了兩聲,「這些先放在一邊,你把我架到馬車裡,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赫介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去調查一些事情。」
他幹什麼老拖著她?「怪了!你查你的東西,關我什麼事?幹嘛把我帶著?」
「我本來也想自己去調查的,但我怕你會趁這時跑了,所以只好把你帶著。」
煖錚緊咬著下唇。嘖!早知道她昨晚就該落跑,錯失良機,真是失策!
赫介扭了扭脖子,「昨夜我好累,借我靠一下!」說完就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煖錚不悅的瞪著他,「走開啦!你很煩耶!頭重死了!」
赫介不理會她,逕自靠上她的肩,邊聞著她身上的馨香,舒服閉上了雙眼,她怎麼也甩不開他。
他還以為光他累嗎?她又曾睡好了喔!哼!
看著窗外枯燥的風景,煖錚不知不覺間也靠在他的頭上合上了雙眼。
****
當煖錚醒來時卻是躺在赫介的懷裡,她揉了揉眼睛。
「咦?我什麼時候睡著的?」
赫介輕聲道:「累的話就再睡一下!」
煖錚望著他柔情滿溢的黑瞳,心兒不尋常的震動著,這樣的他對她來說好陌生,她僵直著身子,趕緊坐到對座去。
「不用了……」
赫介看著她,「煖……」
此時馬車一陣搖動,馬兒受驚的揚蹄,赫介趕緊打車門,「發生什麼事了?」
誰知他才一打開,五、六把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給我下車!」
煖錚看見車外那些人的打扮,分明就是打家劫舍的強盜。
強盜指著她,「你也給我下車!」
兩個人下了馬車,強盜們一見她出現便怪叫——
「太棒了!是個大姑娘耶!」
「老子好久沒嘗姑娘味兒了!」說完,一隻鹹豬乎便往她的臉上摸來。
煖錚臉上帶著笑意,二話不說甩手就先給那個人兩記耳光,她的動作之快,眾人還來不及反應時,接著一個反手便把那個人的手壓制在後頭,刀子直接壓在他的脖子上。
煖錚對著那幫強盜道:「快把我家少爺給放了!」
被她抵住脖子的人,害怕的大叫,「喂!你別亂來喔!」
其餘的強盜紛紛用劍指著她,「死賤人!你不想活了是嗎?」
煖錚瞇起眼,刀子劃了對方手臂一下,頓時鮮血直流,那個人大聲哀號,「最好別以為我是開玩笑的。」
「你們快放人啊!她會殺了我的……」
強盜們似乎很不甘心,把赫介推到她身邊,「哼!你們是逃不掉的!」
煖錚把那個人還給他們後,抓起赫介的手,沒命的往一旁樹林裡跑去,強盜們緊追在後頭。
赫介對著煖錚道:「我知道這裡有個地方可以躲!」
煖錚一臉詫異,「你怎麼會知道?」
「這裡我很熟。」
這一次換成赫介帶著她跑,他們跑到一個瀑布邊,赫介指著瀑布,「我們游到裡面。」
煖錚不解,「瀑布裡面?」
「裡頭有條通道,可以通到別的地方。」說完,他率先跳下去。
煖錚則在一旁猶豫。
赫介回頭喊她,「快點跳!不然他們會追來,憑我們兩個人是無法對抗他們這麼多人的。」
都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好選擇的,煖錚跟著他跳進水裡,兩人奮力往瀑布游去,經過了瀑布的強力水注後,果然看見了隱藏在瀑布裡頭的天然洞穴。
赫介扶她上了岸,透過瀑布,他們看見那群強盜正在四周圍搜索著他們,誰也沒看出瀑布後頭有什麼端倪,接著似乎是找不到他們,又往別的地方走去。
「他們好像一定要找到我們不可。」
煖錚手上還拿著剛剛搶過來的刀,「來一個我就殺一個!」
「不過我對你可要刮目相看,想不到你身懷絕技?」
赫介的話令煖錚驚愕。糟了!剛剛只顧著想救人,倒忘了自己目前所扮演的身份,她居然在他面前展露了武功……
「我……小時候……家裡是開武道館的……學了幾年拳腳功夫……後來……家運衰退……爹爹又好賭……呃……我娘又跟人家跑了……所以……」
看她說得支支吾吾的,赫介心頭覺得好笑,「所以你才會進東剎府做婢女?」
煖錚用力拍了下大腿,「沒錯!就是這樣。」
這種謊言是他聽過最蹩腳的。「這麼說來,你的身世還挺坎坷的嘛!」
煖錚用力點頭,裝出苦瓜臉,「沒錯!我是個無親無故、孤苦無依又身無分文的可憐女子。」
赫介看著她不怎麼樣的演技,「要知道我可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在商言商,雖然我很同情你,但是你欠我的茶壺錢、還有玷污我清白的債,還是得償還。」
煖錚沮喪的鼓起腮幫子,「冷血!」
赫介大手勾住她的肩膀,「你要多瞭解我,有助往後我們之間的相處。」
往後……哪來的往後啊!難道他以為她會乖乖任他擺佈嗎?一有機會她絕對會逃到天涯海角,他這輩子休想找到她。
只是眼下的難關得先解決,「難道我們要一直躲在這裡嗎?」
「放心!這個洞穴可以通到另一個地方。」
煖錚驚奇,「是嗎?」
赫介握住了她的手,「你跟著我來。」
邪東少 3
被你深邃雙眼注視時
我不禁口乾舌燥
心跳異常快速
甚至有種瘋狂的期待……
第七章
兩人往瀑布後頭陰暗的隧道走去。
被赫介緊握的手溫熱無比,明明就是她救了他,但為什麼在握手的這一刻,她突然感到好有安全感,似乎只要跟著他,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她怎麼會對他有這樣莫名的依賴感……
不行、不行!她不能被他蠱惑,這個人雖然長得俊,但骨子裡可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凡事精打細算得很,她絕不能被他的三言兩語給蒙騙。
經過一條陰暗的洞穴後,他們走出洞口,眼前出現青翠山林,煖錚見了無比吃驚,想不到瀑布後頭別有洞天。
赫介仰頭看向遠處,「這裡應該能通到外頭去才對。」
煖錚直覺不對,「難道……你不知道能通到哪裡去嗎?」
赫介搖搖頭,「有一回我經商時路過這裡,因為天熱下水消暑,才發現瀑布後頭能通到這裡,不過我沒走出去,走到這裡就折返,當然不知道能通到哪裡去。」
煖錚睜眼大叫,「什麼?!那你還帶我來這裡?」
赫介指了指後頭,「難道你想折返回去面對那些強盜?」
那些強盜少說也有十來個,她一個人要保護他又要應付那些強盜,算算沒多少勝算。「當然不想!」
赫介握緊她的手,「那就走吧!」
「可是……我們又不知從這裡能通到哪裡……要是林子裡有什麼蛇還是野獸的,可怎麼辦才好?」
赫介停下來看著她,「你到底碎碎念完了沒?」
「我……」這個大少爺到底懂不懂事情的嚴重性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發生的事,你幹嘛自己嚇自己?」
煖錚指著自己的鼻子,「什麼……我自己嚇自己?你倒好,反正兵來、水來又不是你來擋,當然說得一臉輕鬆!」
哼!這種肩不能提、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少爺,跟在他的身邊,她得婢女又兼保鏢,還真累人!
赫介彷彿沒聽見她的話,指著前頭的潺潺溪流,「太好了!我剛好渴了!」說完他便放開了她的手,往小溪走去。
煖錚跟在他的後頭繼續說:「我看我們還是走回頭路比較保險吧!」
赫介看了她一眼,「你肚子餓不餓?」
煖錚聞言傻眼。他閣下一派輕鬆的樣子,他們現在是在逃亡,他以為是來游山玩水的嗎?到底有沒有弄清楚狀況?
「眼下是攸關生死的事,命都不知道有沒有,誰還管肚子餓不餓的事情!」
「你不餓,但是我餓了!」
煖錚看著他無明火上升。看來他根本就不痛不癢嘛!那她何必為他窮緊張,反正到時他要是被人砍死,還是被野獸吃了,都不關她的事,她何必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這裡可不是東剎府,肚子餓喊一聲就有人端東西來。」
赫介指了指溪水,「我看見水裡有幾條大魚。」
煖錚莫名看了他一眼,「那又怎麼樣?」
赫介指了指她的手,「你的手裡不正好有刀子嗎?」
煖錚一臉戒備。他想幹什麼?「然後呢?」
「身為婢女,為主人準備食物,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
煖錚揚起眉頭,「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抓魚?」
赫介起身,拍拍屁股,「你動作快一點,魚烤好了就叫我。記住,別烤得太焦。我先去那邊休息一下!」
煖錚滿臉錯愕。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平常在府裡欺壓她就算了,為什麼連出來她也要受制於他……他真以為她不敢反抗他嗎?
「我、不、要!」
赫介沒因她的話停下腳步,他找到一處平坦的地方舒服地躺了下來。
煖錚氣沖沖走到他面前,「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他將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睛,「你嗓門這麼大,響遍整座山林,我怎麼會聽不見呢!」
煖錚手擦著腰,「聽好了!就算你餓死,我也絕不會去抓魚的!」
赫介揚唇,「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嗎?」
為什麼他老是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什麼意思?」
「你想想看,出門時有多少人見到我跟你上車?」
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府裡的人都看見啦!」
「那麼你再想想看,被強盜打劫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生還,要是被人知道東剎死了,又是跟你走在一起……」
有那麼多人證知道她跟他出門,羅剎家的勢力這麼龐大,就連天算會也得讓三分,她背著眾人偷偷進入東剎府,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
想到這裡,煖錚不禁吞了吞口水。不成!他可不能死,要死也別跟她在一起,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是她殺了他,到時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為了她自己,她要保護他,讓他平安回府才行!
啊!可恨!太可恨了!煖錚氣得對天握拳。
「你想清楚,我活著對誰最有益了吧!」
煖錚瞪著躺在地上一臉優閒的混蛋,接著她不停對他扮鬼臉。剛剛在馬車上有一剎那她還覺得他溫柔,真是活見鬼了!
這時,赫介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壓在懷裡,「看來你的精力似乎不錯!」
這個混帳!煖錚不停掙扎,「放開我!」
赫介點住她的唇,「噓!你聽!」
煖錚止住了動作,果聽見了林間鳥兒婉轉啼聲,更快發覺她頭靠在他胸懷的曖昧模樣。
她立即坐了起來,「我去抓魚……不過……不要誤會了,因為……我肚子也餓了。」
赫介勾起唇,笑看她急忙離去的身影,微笑閉上雙眼。
陽光透過葉子點點灑落林間,清風吹來充滿香草氣息,另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煖錚拿著手裡的刀,看著溪裡游來游去的魚兒,心中不免歎了一口氣。
到底她學武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抓魚嗎?
看準了魚,她快速把刀尖往溪水裡扔,正中目標。不久後,小溪旁的草地上多了幾條垂死掙扎的魚。
她仰頭看了躺在不遠處的赫介一眼。他大少爺可好,蹺著二郎腿夢周公去,一點忙都不幫。
嘖!標準的混蛋!
她撿落葉生火,架好樹枝烤魚,忙得灰頭土臉,而他大少爺則是聞到香味時才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嗯!味道聞起來挺不錯的。」
煖錚瞪了他一眼。用不著你累,當然挺不錯,她可是忙得滿身大汗,為什麼她非得被他吃得死死的不可!
赫介看了被樹枝串起的魚,指了指樹枝,「這樹枝有先洗過嗎?還有魚,有洗乾淨嗎?魚鱗也要刮乾淨才行!」
煖錚受不了的蹙緊眉頭,拿起一條烤得香噴噴的魚,「沒有、沒有!樹枝沒洗,魚也沒洗,魚鱗也沒刮,你愛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赫介拿起一條魚,「要是我吃了鬧肚子,你可要負責喔!」
煖錚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她辛辛苦苦的忙了大半天,他不但連個「謝」字都沒有,還嫌東嫌西,簡直是欺人太甚!
「你最好不要太過分喔!搞清楚,能吃到我烤的魚是你前世燒了好香,再羅唆,我就把這些魚全扔回溪裡去,大家一起餓死,看誰怕誰!」
赫介則是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拿起魚嘗了一口,「嗯……還算能吃!」
煖錚火大地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中的魚,「拿來!我不給你吃了!」
赫介則是用另一隻手擋她,「喂!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我的婢女,哪有婢女跟主人搶東西吃的。」
煖錚眼明手快搶走他手上的烤魚,「你沒看過是嗎?好啊!今天我就做給你看。」說完,她拿起魚,一面大口咬下,一面對他嗆聲,「哼!怎麼樣?我就是要搶。」
赫介則是露出詭異笑容,接著他大手一摟,緊抱住她,在她驚愕時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緊捧著她的頭輾轉吮吻紅唇,邪惡的舌頭伸進她的口裡,把還沒吞下的魚肉用舌頭竊取過來。
煖錚則是被這個行為嚇呆,完全不知如何反應。
赫介不放過地繼續挑弄她的舌頭,與之交纏不休。
他的大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背上輕撫,他的親吻令她渾身莫名顫抖,身體深處狂烈躁動著。
接著,他離開她的唇,綿密親吻她臉上每一寸肌膚,舌尖輕佻著她的小巧耳垂,吮舔她的柔嫩玉頸,大手也隔著衣服在起伏的玲瓏曲線上游移。
這種感覺好陌生又好熟悉,煖錚不由自主閉上雙眼輕喘、呻吟。
他火熱的吻一路從頸子到肩胛骨再延伸至肩膀,每一處都不放過的吮吻著,大手也伸入層層衣服,來到她的雙乳前。
他的手輕揉著她的雙乳,煖錚難耐地皺起眉頭,身體不由自主地弓起。
「啊……」
他把她的肚兜解下,手捧著酥胸,張口含住令人迷醉的雙乳,舌頭在乳尖處輕刷著。
煖錚仰高了頭,意亂情迷的吟叫,「啊……啊啊……嗯……」
赫介來回在兩乳間輕柔吸吮,手口並用的折磨著兩邊雙峰,艷色的乳蕾在他的嘴裡更加堅挺、發硬。
煖錚身體無助的扭動,感受又痛苦又愉悅,想阻止他,身體卻違背心意的更加挺向他的唇。
打從府裡出來後,看著她,令他全身痛苦的緊繃,那夜後他似乎就對她上了癮,從來不知道自己竟也會渴望女人。
兩人交合的感覺,遠比他在商場上廝殺還有成就,馳騁在她身上的感覺是如此美妙。
她那會融化他心骨的火熱身子令他飢渴不已,大手迫不及待往她大腿內側前進。
扯下她的褻褲,中指在濃密的小山丘上輕揉,一面撥開森林找尋令人血脈僨張的女性幽地。
煖錚緊夾雙腿,「別碰那裡……啊……啊啊……」
他覆蓋她的唇,吞沒她的抗議,食指與中指不放過的在小山丘上左右搖動、輕點。
煖錚搖頭高吟,「嗯……啊啊……別……啊啊……」
他熾熱愛撫著她身下的女性幽地,看著她被情慾佔有的美麗軀體,平時的她嬌俏可人,現在的她銷魂蝕骨,她令他的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塌陷。
煖錚躺在草地上,難耐的吟哦,她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身體的火苗熊熊燃燒,亟欲有人來平復這種難受的感覺。
他拉開她的大腿,邪佞的舌頭在慾望中心周圍一遍遍地輕掃著,品嚐由她體內泌出的甜美。
煖錚完全抵擋不住他的攻勢,全身如緊繃的弦,彷彿一扯就斷。
「啊啊……哦……嗯嗯……」
蜜穴裡充滿了愛液,赫介此時的忍耐力到達頂點,脫下身上衣物,將自己堅硬下半身直接滑進毫無阻礙的蜜穴裡頭。
「啊……啊啊……」
緊繃潮濕的小穴裡,男根被緊緊包裹的感覺,令他愉悅地深吸了一口氣。
煖錚半張著眼低聲嬌吟,「嗯……嗯……啊……」
赫介低頭親吻著她的小嘴,輕揉她的酥胸,下半身緩慢的進出著,清楚感受到她的蜜穴似乎更濕潤了。
「嗯……哦……哦……」
煖錚雙頰酡紅,下體感到舒服不已,主動勾住了他的腰,似乎已感受到男女交歡的樂趣。
赫介慢慢加快速度,帶領她跟上節奏,他握住了她的腰際賣力挺進,一下快速抽送,一下又放慢動作。
煖錚的吟叫聲與他的動作配合著,「啊啊……哦……」
耳邊聆聽她的銷魂吟哦,令他忍不住的仰頭低吟,「哦……煖錚……啊……」
他感覺到小穴開始吸吮夾壓著他的男根,縮放力道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和快感,他閉上雙眼更加快速抽送。
煖錚勾住他的脖子,「啊……啊啊……啊……」
他一次比一次更加強烈的撞擊,那種被穿刺的酥麻感,讓她有種被高高拋向空中飛上雲端的感覺。
他將她由地上抱起,讓她坐在他的身上,將她腰際抬高,下身狂勁往上頂,讓兩人更加貼合。
煖錚似乎感到他的男根盡數沒入,比剛剛更加深入,「啊啊……嗯……啊……」
他張口含住在他面前搖晃不休的雪白雙乳,她的身體甜美得過火,令他控制不住地在她的蜜穴裡瘋狂抽送。
高漲的快感侵襲她,煖錚的呻吟一聲比一聲高,忘我的跟著搖擺,「啊啊——啊啊——」
「哦……煖錚……哦……」
他閉上眼急速抽送著,男根興奮的蠢蠢欲動,接著他深吸一口氣,深深地頂撞了數下後,把熱流噴灑在她的身體深處。
煖錚閉眼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喘氣;赫介則是萬分愛憐的輕吻著她的額際。
煖錚仰頭看著他,他輕撫著她的臉頰,「我一直以為我什麼都有了,現在才知道我一直欠一樣東西。」
煖錚不解看著他,「什麼東西?」
他輕吻了她的唇,「就是你!」
煖錚一臉震驚與不解,察覺到他似乎還留在她的身體裡,她滿臉火紅的想站起來,卻被他牢牢抱緊在懷裡。
他在她耳邊道:「我要你!」
煖錚錯愕,想開口時卻被他點住了唇,「回去後我們就成親!」說完,他起身開始穿戴衣服。
煖錚愣了半晌,接著才張嘴大叫,「成親?!」
「沒錯!」
煖錚狼狽地一面穿衣服一面問,「你是說……我跟你……我們兩個人?」
赫介幫她梳理散亂秀髮,「難道這裡還有別人嗎?」
煖錚兩眼發直看著他好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你在開玩笑……呵呵!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赫介勾起她的下頷,「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煖錚看著他認真的眼神,好像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等等……若你要成親,也不該是跟我啊?彩芹才是你的未婚妻啊!」
聽到彩芹的名字,赫介臉上出現一絲不耐,「為什麼你總是聽不懂我說的話?我要的人是你,不是彩芹!」
到底是誰的話令人不懂啊?「為什麼是我?」
赫介看著她,一臉深思。為什麼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想過?世上有這麼多女人,為什麼就是她?為什麼他要的人就只有她?為什麼他喜歡的人就是她?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她待在他的身邊,那種無法言喻的幸福感覺就會充斥心頭。
他喜歡看她、逗她、鬧她,過去從來沒有哪一個人讓他有這種感受。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想一個人、愛一個人、需要一個人,哪裡有為什麼?
「嗯……因為我已經是你的人了,而且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你要負責!」
什麼?所以他才想跟她成親?這個理由讓煖錚心頭沒來由的感到受傷。只是為了負責……不是因為……他愛上她嗎?
煖錚滿臉不悅,「不要!」
「那麼你娶我好了!」
聽聽……他又開始說混話了。「不要、不要、不要!不管是我嫁你還是你要嫁我,我統統不要!」
赫介睜大眼睛看她,「你在說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給我?」
煖錚簡直快聽不下去。難道就連成親也是他說了算嗎?她長眼睛還沒見過比他還要自大狂妄的傢伙!
「真可笑!那關我什麼事?難道因為你財大勢大,有幾個臭錢,所以我就非要嫁你不可嗎?」
赫介不悅挑眉,「難道你心裡已經有人了?」
煖錚揚高了眉頭,「怎麼?難道不可以嗎?」
赫介聞言,眼神犀利的看著她。
煖錚根本就不怕他。怎麼樣?要比瞪人,她眼睛也不小,也不會比輸他。
接著,赫介揚起唇角,「那個人就是我,對吧?」
煖錚受不了的張大了嘴巴。他還真不是普通的自大,還自戀得很。「太莫名其妙了!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個人是你啊?」
「除了我,放眼天底下還有哪個人敢要你?」
這是什麼鬼話?「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沒人敢要我,我也不會嫁給你!」
赫介輕笑出聲,用力摟住她的肩膀,「你還是認命吧!打從一出生,你就注定是我的了!」
煖錚在他懷裡掙扎,「我聽你在放……」
赫介不讓她有說出那個字的機會,直接吻住她,給她一個綿密又激狂的吻,令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赫介靠著她的額頭輕歎了一口氣,「煖錚,我需要你……」
煖錚本想狠狠地對他破口大罵,但這一句話卻令她愣住。他說……他需要她……需要她……
這句話的意思也可以解釋成他喜歡她、他不能沒有她……是這個意思嗎?
赫介捧著她泛紅的臉龐,黑眸如漣漪般一圈圈圍住她,「有些東西一旦遇到了,你無法忽視它的存在,你懂我說的是什麼嗎?」
他低喃的聲音如春風吹進心頭,熾熱的心失速般地跳動,這一刻她醉了,醉在他的氣息裡。
他將她攬進懷裡,如此溫柔、溫煖,地上影子交疊……
煖錚閉上雙眼,他時而狂妄霸道、時而溫柔體貼,早就攪亂她的心,只是……這樣的情她受得起嗎?
如果他知道她並不是一般人,如果他知道她在東剎府裡做婢女是別有用心,如果他明白她接近他是居心叵測……其實她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天色似乎晚了,我們先去把魚吃完,再去找個今夜落腳的地方,天亮再走。」
「嗯……」
煖錚望著兩人十指緊扣的手。要是他知道她騙了他,心頭一定很生氣吧?
她竟然將自己陷在這樣的困境中,她該怎麼對會師交代?竟然愛上了該調查的對象……
第八章
隔日兩人行走在山林裡,煖錚走在赫介後頭,望著他的背影憂慮不已。
昨夜她幾乎沒有睡,仔細想想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在她還沒有查清楚城裡算命師離奇死亡的案子前,他都算是嫌疑犯。
再者,身為天算會右護法的她,怎麼能談感情呢?她曾經對自己立下志願,這輩子都要保護會師,男歡女愛這種事她怎麼能碰……
可卻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她踏入了進退兩難的泥淖裡,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如果她還有身為天算會右護法的自覺,就該秉公辦理,眼下旁邊無人,正是好好審問他的時機,但她說不出口……
就連承認自己身份的勇氣都沒有,她怕……她怕看見他失望驚愕的眼神,因為她在乎他,她不想被他討厭!
明知道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他一定會知道一切,她卻依舊抱持鴕鳥心態,拖一天算一天……
煖錚仰頭歎了一口氣。孫鍾真是說對了,她果真沒一件事辦得好,是她自己走進了死胡同。
「你今天特別安靜,在想什麼?」
赫介的聲音令煖錚驚慌失措,「啊……沒……沒有啊!」
他大步來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頷,輕撫她眼下的陰影,「昨夜沒睡好嗎?」
煖錚退後了一步,「嗯……我會認床……」
她的防備他全看在眼底,「你在煩惱什麼?」
煖錚不敢看他的眼睛,低著頭道:「我哪有煩惱什麼?」
他霸道勾住她的腰,「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會說謊?」
煖錚暗下眼。這一點他猜錯了,她根本就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是個壞人,一點都不是他所想像的天真、單純。
「那些話對你來說真的這麼困擾嗎?」
煖錚看著他。她不能再害人害己了,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的,她怎能放任自己沉淪在他的柔情中……
她將眼神轉開,「請你放開我!」
赫介揚眉,「如果我不放開呢?」
煖錚瞪住他,「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赫介愣了一下,接著呵呵大笑了起來。
煖錚一臉不解,「有什麼好笑的?」他卻輕吻了她的唇一下,她驚得用力推開他,「你幹什麼?」
赫介環胸笑看她,「我沒想到原來你也愛玩欲拒還迎的把戲。」
煖錚拿起手中的刀對準他,「誰在跟你玩了?!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不准你隨便抱我、親我,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
赫介似乎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底,他笑著走向她,「我倒想看看是怎麼個不客氣法。」
煖錚指著他大喝,「站住!不准再過來了,我叫你站住!」
赫介不在乎的繼續往她走去。
見他直對著她的刀尖走來,煖錚眼見就快刺到他,她趕緊往後退。
她無比慌張的說:「我叫你站住!你是聾了嗎?」
「你大可不必後退,儘管對我出手啊!」
他快步往前走,她著急往後退。
「你別逼我……別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煖錚此時腳步顛簸了一下,手上的刀滑落。
赫介往前勾住她的腰身,把她攬進他的懷裡。
「因為你察覺到你的心意,所以想逃避,一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事就想逃,不是我說,這種方法真爛。」
煖錚明眸漾著淚光,「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我根本就不是你要的人……」
赫介輕擁她入懷,「你只要把自己交給我,其餘的事就別去想。」
要她怎麼能不想……「可是……」
赫介點住她的唇,「噓!你想說的話我都知道。」
煖錚搖頭,「不……你不知道……其實我……」
他吻住她的唇。這個傻瓜,不知道她已經佔據了他的心,有什麼比她還重要的?會這麼熱中她,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以前爹對他說過,一個人擁有多少選擇,就能擁有多少的幸福。
他一直是別人眼中擁有眾多選擇的人,他也一直是這麼認為,什麼事都順利圓滿就是幸福,這樣的觀念從見到她開始便一天天瓦解。
以前在乎的名與利變得再也無所謂,而曾經不在乎的人與事卻異常在乎了起來。
她雙手掙扎的想推開他,「不行……」
他熱烈的狂吻她,直接探進她的衣襟裡,精準無誤地握住豐乳,手指在乳蕾上搓揉著。
「別……啊……」
煖錚被他吻得呼吸紊亂,兩顆緊貼的心激烈的跳動著,脆弱的意志也漸漸被侵蝕著。
赫介的手掌托著雙峰下緣,手指邪佞輕畫挑弄著,另一隻手掌熱烈撫著她的俏臀。
煖錚清楚感受到小腹處有個硬物抵頂著,不禁臉紅體熱,「啊……嗯……」
他一隻腳伸進她兩腿間,在她大腿內側輕磨著。
煖錚彷彿禁不這樣的情挑,身體深處一陣騷動。
他解開她的衣服,熱唇含住峰頂,快意吸吮她的蓓蕾,「煖錚……」
煖錚身陷在情慾的暈眩中,有如騰雲駕霧般,「嗯嗯……啊……」
他瘋狂親吻著她臉頰、耳根、肩胛,著迷她雪白柔嫩、光滑無瑕的肌膚,接著手掌往她大腿處撫去,將手掌覆在她兩腿間微微隆起的部位。
煖錚難耐搖頭,「啊啊……別……啊……」
他微屈著手指在柔順、濕潤的交接處輕微揉捏撥弄,中指滑進穴道,在裡頭前後進出,漸漸感受她體內愛潮不斷湧出,沾染了他的手掌心。
煖錚媚眼微合、朱唇半啟,逸出銷魂呻吟,「啊啊……哦……」
赫介再也忍不住的把緊脹的男根送進她的小穴裡,濕熱的肉壁緊緊裹著他,令他興奮低吟。
煖錚覺得下體充實舒服,「嗯……啊……」
赫介雙手環住她的柔腰,捧住她的臀部,用力一提便把她抱個滿懷。
煖錚雙腳離地,抬腿纏住他的腰身。
他微弓著身體,抱著她的腰上下擺動,堅硬的男根兇猛往上頂撞,一下下劇烈摩擦著小穴。
煖錚仰頭歡吟,不由自主的扭動腰身,美妙高潮隨之灌滿全身、竄向四肢百骸。
「啊——」
接著他將她放下,將她抵在樹幹上,一隻腳勾起,清楚看見她迷人的小穴,更加猛力推進。
煖錚感到身體深處在抽搐、戰慄,「哦……嗯嗯……」
赫介感受男根四周被溫煖濕濡的肉緊緊包住,閉上眼全力衝刺,全身的毛細孔似乎愉悅的全張開了。
煖錚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實感,雙手緊緊抱住赫介,意亂情迷湊上櫻唇,與他的舌頭糾纏。
赫介覺得小穴裡頭似乎愈來愈濕滑,抽送愈來愈順暢,不由自主地像策馬馳騁般加快抽動。
「啊啊……嗯……哦……」
煖錚跟隨著他的動作,腰臀也愈扭愈快,呻吟聲愈來愈大,一陣陣的快感正慢慢將她推向高潮仙鏡。
「煖錚……嗯……」
赫介將全身力量都集中在下腹,快速在小穴裡移動,男根被肉壁四面八方壓縮著,彷彿要爆開似的,使得抽送的力道愈來愈重。
煖錚幾乎叫到無力,身體如同要爆開一般,「啊啊——」
快速衝刺過後,赫介感到男根一陣酸麻,接著一聲低吼,深入小穴裡把熱情激射而出……
「呼……呼……」
他抱住她,兩人都激喘不已,汗水浸濕他們的皮膚,全身暢快淋漓,夾雜著高潮後的輕鬆……
赫介愛憐輕吻她的額際,「你逃不開我的,你也別想逃開。」
煖錚閉眼靠在他的肩上。
唉……她的心、她的身體是這麼的老實啊!她渴望他的碰觸,渴望他的吻、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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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衣服穿戴整齊後,赫介再度與她十指緊扣,「看來我們快要走出去了。」
煖錚踮起腳尖,努力往前看,「怎麼……你看到出口了嗎?」
赫介蹲下來將她背起,「這樣看清楚了沒?」
煖錚果然見到一條平坦寬敞的道路,「真的耶!就在前面不遠處。」
赫介側頭看她,「所以我說跟著我走準沒錯吧!」
不過這時也同時看見,有幾個人騎著馬從道路走了進來,那幾個人頭戴著被黑紗覆蓋的帽子,看來不是什麼善類。
煖錚提議,「我們先躲起來好了!」
兩人閃到一旁的濃密草叢後頭,這時那些人也停了下來,他們紛紛把帽子摘下,當看見其中一個人的臉時,煖錚倒抽了一口氣。
赫介在她耳邊輕問,「怎麼了?這些人你認識?」
站在中間那個人,他不正是天算會的曲長老……奇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煖錚搖搖頭撒謊,「啊……不認識……」
曲任從懷裡拿出一疊銀票,交給其餘幾個人,「各位大俠辛苦了!」
「曲長老,城裡的算命師都被我們解決得差不多了,我們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吧?」
曲任笑著對他們說:「這段時間辛苦各位大俠了,雖說三個月後南宮括才會退出天算會,但老夫相信,過三個月後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曲長老,繼左右護法之後,最近東剎那邊盯我們盯得很緊,我們為了躲他們的人馬,四處東奔西逃的,我們還真怕被東剎那邊的人給逮到。」其中一人面露擔憂。
曲任冷笑,「我做了許多的線索,左右護法被我耍得團團轉,只是沒想到東羅剎那邊的人馬動作這麼快。」
「羅剎之家能有今天這種局面,靠的可不是只有經商這麼簡單,尤其東羅剎做事一向精明狠准,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罷手的。」
「曲長老,得想法子阻礙他們才行!」
「不用擔心!就算你們被抓到又如何,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你們做的。」
「雖然我們兄弟的口風都很緊,但是這種睡不安穩的日子,也實在不好受,城裡幾乎已無處可躲了。」
「這就是今天我召各位來此的目的,我早已安排好一個隱密的地方,東羅剎再怎麼厲害,也找不到的地方。」
幾個人聽了皆面露欣喜之色,「真不愧是曲長老,這樣一來我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要委屈各位一陣子了,如今會裡對現任會師的聲望搖搖欲墜,等我坐上天算會師的位置後,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那我們不如直接改口叫聲曲會師。」說完後,幾個人呵呵大笑。
只是笑著、笑著,除了曲任外,其餘的人笑到一半都倒在地上哀號,他們每個人的手正在冒煙、龜裂。
「曲任……你……你做了什麼?」
曲任冷冷笑道:「銀票上面有毒粉。」
「你……為什麼?」
「我是為你們好,只有躲到閻王殿才不會被任何人找到,可別怪我心狠啊!」
「你……好狠毒……」
毒性發揮得很快,那些人一一斷氣身亡。
曲任則是得意狂笑,「這麼一來,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煖錚先是驚訝、錯愕,接著滿腔怒火狂燒。難怪……她跟孫鍾費盡了心思,怎麼查都徒勞無功,她怎麼也想不到,在天算會裡德高望重、總是慈眉善目的曲長老,竟然是整件事的幕後主使,而她從頭到尾都跑錯了方向。
煖錚緊握住刀柄,氣得想直接殺出去。
赫介即時拉住她,「你要做什麼?」
「我要殺了這個王八羔子!」
她又來了。「你別這麼衝動!」
「他不但害了會師,也害得你們羅剎家族成了頭號嫌疑犯,難道你不生氣嗎?」
赫介看著她笑了笑,「我不生氣,因為這樣我才能認識你。」
煖錚聞言驚愕,「什麼……」
赫介揚起莫測高深的笑容,「我就說過了,你是世上最不會說謊的人。」
煖錚驚得站了起來,失控叫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曲任聞聲看去,「是誰?!」
赫介捂著額頭歎氣,「現在好了!身份曝露了。」
「這件事等會兒再談,我先去解決曲長老!」
赫介再度拉住她,「你先等一下!」
煖錚一臉咬牙切齒,「還有什麼好等的?」
赫介冷靜分析,「現在所有的證據全都沒了,若你殺了他,誰來證明我的清白?你該把他交給天算會處置才對吧?」
煖錚想了想,「也對!那麼就打斷他雙腿,讓他以後不能為非作歹!」
赫介贊同的點點頭,「這樣才對!」
曲任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他的生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底,「原來是你們啊!真會說大話,就憑你們?」
「像你這種人渣,我一個人就夠應付了,免得弄髒了別人的手。」
「右護法,你似乎忘了我曾經指導過你的武功,你的招式我一清二楚,你是打不過我的。」
「哼!那時我還年紀小,現在的我不可同日而語。」
曲任大笑,「大話還真敢說,無論如何,今天你們既然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這裡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哼!現在就算你跪地求饒也來不及了!」煖錚就要上前。
赫介拉住了她的手臂,「煖錚!」
煖錚看著他,「你放心!我絕對會不會輸的,我不會讓他動你一根寒毛的!」說完她就舉刀往曲任殺去。
赫介則是為她後頭那一句話心中震盪不已。
從來沒想過這樣,會因一句話內心激動不已,他一直擁有別人無法得到的東西,但在這一刻,他領悟到這並不是真正的擁有,原來對於人生他並不感到滿足,他一直是有所期待的,也許是一個人或者是一句話。
幾招下來,煖錚手臂被劃了幾刀,或許是她低估了曲任。
赫介擔心地走到她身後扶住她,「煖錚……」
煖錚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放心!我還挺得住!」
曲任看著一身狼狽的煖錚,冷笑道:「都說你不是我的對手了,你還不信!」
煖錚憤恨舉起刀,「我是尊敬你是天算會裡的長老,才讓你幾招,我真正的拿手絕活還沒使出來呢!」
曲任狂妄大笑,「你就別再掙扎,乖乖領死吧!反正身旁有這麼一個美男子陪葬,值得了!」
赫介這時走到煖錚的面前,「曲任,難道你真認不出來我是誰嗎?」
曲任蹙眉看著他,「你是……」
赫介挑眉,「你利用羅剎家族過去與天算會的恩怨,買通「四狂刀」,用羅剎家的獨門暗器「火月」在城裡暗殺算命師,故意栽贓嫁禍,怎麼?你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嗎?」
曲任臉色大變,「你怎麼會知道?你究竟是誰?」
赫介冷哼,「你所不知道的是羅剎家族與天算會的恩怨,其實是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天算會裡的反叛分子。」
「這……怎麼可能?」
「這是羅剎家族跟天算會長老們想出的計策,就連會師都不知道,那個放謠言的人正是在下,而故意讓你輕鬆獲得「火月」,都是我的計謀。」
「你……你是……東剎……」
「曲任!你的一舉一動我全都瞭若指掌,包括你今天要在這裡見「四狂刀」,打算殺人滅口的事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傳言東剎為人精明、善於謀略,曲任如今才見識到。「你……你想怎麼樣?」
赫介揚眉冷笑,「你錯在太小看羅剎之家與天算會,更錯在不該陷害羅剎之家,從來沒有人在得罪我後還能全身而退的。」
「哼!被你逮到,我無話可說,我就不相信你能奈我何?傳言東剎雖然精明幹練,但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公子哥。」
「是嗎?」
赫介這時手一揮,兩枚如彎月般的暗器從曲任的頭上掠過,左右兩邊的頭髮緊跟著落下。
曲任見了,驚訝萬分,「這是……」
「火月」轉一圈後重新回到赫介手中。「讓你們這些人用「火月」,簡直是糟蹋!」
「傳聞羅剎之家的先祖擅使暗器,而且不論是多麼尖硬的刀槍,都能輕易破解,我還以為這種絕技已經失傳,想不到你居然還會使用!」
赫介十指張開,指縫間夾著「火月」。「這可是先人的智慧,每個羅剎家子弟,什麼都可以不會,就是不能不會使用「火月」。」
曲任眼見敵不過赫介,正想逃跑時,赫介雙手一揮,手上的「火月」往他飛去。
見狀,曲任趕緊用劍抵擋,但「火月」卻劃開他的劍身,不一會兒工夫,劍身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火月」重新回到赫介手上,他冷冷地看著曲任顫抖的表情,「你以為你逃得了嗎?」
曲任這時扔掉了手上的斷劍,雙腿跪在地上,「別殺我……我認輸了!」
煖錚在一旁大開眼界。關於「火月」的傳說,她從來只有耳聞,聽的時候也覺得太誇張,想不到這玩意真的跟傳說一樣厲害。
赫介轉身看她,「好了!都解決了。」
煖錚愣了一會兒後,跑到曲任身邊,將他五花大綁,她瞥了地上成碎片的劍一眼,接著像是想到什麼,一臉怒意的來到赫介面前。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赫介不解的看著她,「你在說什麼?」
「你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大顯身手?」
「這是老祖宗立下的規矩,除非面臨到生命安全,否則不能隨便使用「火月」。」
「難道我們被強盜追殺,不算是面臨生命危險嗎?」
「我們也躲過了啊!」
煖錚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寧可窩囊的東躲西藏,也不要用「火月」?」
「我覺得還沒到用的時候,自然就不會用。」
「嗟!什麼歪理!你要是早點出手,我們何必逃得這麼狼狽?我也不會受傷了!」
赫介撕下衣角,替她將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我本來想拉住你別出手對付曲任的,誰知道你根本沒來得及聽我把話說完,人就殺出去了。」
是他自己深藏不露,怎能怪她!「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厲害,我幹嘛要去送死?!」
赫介歎了一口氣,「你做事情老是這麼莽撞,還好只是皮肉傷,要是再傷深一點,留下疤痕怎麼辦?」
想不到他也會關心別人喔!也不枉她這樣為他出生入死。煖錚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麼。
「等等……你剛剛對曲任說,你早知道他會在這裡見「四狂刀」?」
赫介這時裝傻,「啊!我有說過嗎?」
煖錚用力皺起眉,「你少來了!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是不是打從我一進東剎府,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赫介搖搖頭,「當時我並不知道,這是真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害她還提心吊膽了老半天。
「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還討論它做什麼,反正現在兇手抓到,真相大白了,你也立了個大功,什麼都圓滿結束了。」
煖錚瞇起眼。這隻老狐狸……「不對!會走這條路也是你特意安排的囉?」
赫介顧左右而言他的望著天空,「哎呀!今天天氣真不錯!」
煖錚二話不說,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些強盜該不會也是你安排的吧?你早就知道瀑布裡的道路能通到這裡……不對!打從你把我從東剎府裡帶上馬車開始,後面發生的事,全都是你特意安排的,對吧?」
赫介將脖子上的刀子拿開,「你不覺得這樣我們才能好好單獨相處嗎?」
原來她被他給徹底設計了!煖錚氣得雙目噴火,「你——你把我當傻瓜嗎?」
哦喔!看來她真的生氣了。赫介笑著慢慢往後挪移腳步,「那些話全無虛言,都是我的真心話,並不算騙你。」
煖錚握緊刀柄,往他逼近,「看我像個傻瓜被你耍得團團轉,一定很有趣吧?」
赫介笑看著她,試圖軟化她,「煖錚,我可是你未來的夫婿,要是殺了我,你可就要做寡婦囉!」
只是氣頭上的煖錚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你這樣捉弄我,還肖想我會嫁給你,像你這種禍害,我乾脆一刀解決你算了!」
「煖錚,你捨得嗎?畢竟我可是你最愛的人耶!」赫介說完,拔腿就跑。
煖錚在後頭追著,「你還講俏皮話?哼!你今天死定了!別跑!給我站住!」
第九章
赫介與煖錚兩人帶著大罪人曲任回到天算會,剛好南宮括也從塞外回來。
雖然破了這件棘手的案子,但煖錚也因為違反天算會裡的規矩,私自行動,而受到關禁閉的處分。
煖錚被關在自己房間裡,足不能出戶,只能靠在窗邊撐著下巴無奈望著月亮。
會師真的好狠喔!還以為是在眾人面前說說而已,想不到真的得禁足三個月,還說要是她不遵守規定,就要趕她出天算會。
也不想想她是為了誰才這麼做,到底明不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他以為她待在羅剎之家的日子好過嗎?如果能有別的辦法,她幹嘛要這麼委屈自己?
「說到底還是赫介那個混蛋害的!幹嘛把我所做的好事抖出來,有些事能不講就不用講嘛!他平時不是最會說混話,在會師面前突然老實起來了,這筆帳再加上以前那幾筆……赫介!我跟你沒完沒了!你等著吧!」
「哎呀!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想我,連被罰禁足,口裡都還念著我。」
這個令她頭皮發麻的聲音……煖錚趕緊轉過身來,「是你?」
赫介雙手大張,眼見就要往她撲過來。
煖錚趕緊躲開,「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所住的院落外頭,不是有人在看守著嗎?
赫介笑了笑,「只要我想進來,就進得來。」
煖錚指著他,嘴巴張大,「你該不會是用「火月」把看守的那些人給……」
赫介握住了她的手,「我只是來找你,不是來大開殺戒。」
煖錚甩開他的手,「你是來看我的狠狽相嗎?現在你看到了,可以滾了!」
赫介由後頭抱住她,貪婪吸嗅著她身上的馨香,「好奇怪……我想不起來沒遇見你時,我是過什麼日子了。」
煖錚聞言,心情又開始蕩漾,「赫介……」
「我好後悔,我不該把你留在天算會,當日我就該把我們之間的事跟南宮括說明,這麼一來,或許你就能跟我走。」
煖錚聞言,心慌道:「不行!會師知道的話,他一定不會再讓我留在天算會的!」
赫介吻上她柔嫩的頸子,「那更好!你就來東剎府,永遠跟我在一起!」
煖錚推開他,「不行!我曾經立過誓,我要一輩子保護會師。」
赫介搖搖頭。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啊!「不是我要說你,你覺得你是這塊料嗎?」
煖錚嘟起嘴,「當然!我不是破了這件大案子嗎?」
如果他沒記錯,這件案子到最後她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吧!「你確定是你破了這件案子?」
煖錚理直氣壯的說:「就算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赫介搖頭輕笑。跟她說話,肯定他這輩子都不會無聊。「這些都不重要。」
接著,只見他抱住她,低下頭欲往她的唇落下。
她趕緊用手抵住他的下巴,「你瘋了!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裡可是天算會,不是東剎府,怎能由著你亂來!」
赫介拉開她的手,「我才不管這裡是哪裡,我只知道再忍下去我會憋死的。」
沒有她的日子,他飢渴得快要發狂!他狂吻她香甜的唇,手更往下隔著衣服輕捧兩團高聳玉女峰,柔軟略帶彈性的嫩肉握在手中,有種說不出的充實感。
煖錚推不開他,「嗚……不……」
他動作熟稔地拉開她的衣襟,大半春色顯露,他貪婪的用唇舌吮吻。
「不行!你住手……不行這樣……」
他吞下她抗議的話語,她愈是抗拒,愈讓人想要她。
大手解下肚兜,飽滿如蜜一般的雙乳出現在他眼前。
煖錚試圖阻擋胸前露春光,「不行……」
赫介把她礙眼的兩隻手箝握在她身後,雙乳因這個動作更加堅挺,乳頭上頭那兩點嫣紅像是在對他招手,他大口含住,舌尖輕勾著乳頭,直到它們慢慢變得緊繃、堅硬。
「別……不行……嗯……」
煖錚無力阻止他的進攻,他邪惡的舌頭令她感到身體裡似有千萬隻螞蟻爬動,觸電般的快感在身體裡激盪著。
「啊……嗯……」
光是用舌頭還不夠,他放開她的手,任意在豐乳上搓圓捏扁著,扯下長裙另一隻手肆意的摩挲渾圓白嫩的俏臀,再慢慢在修長的玉腿內側遊走。
他的手不停引爆著她身體的最深處,「不……不要……不要這樣……啊……」
邪佞的手在她的大腿內側和花心中間輕輕磨蹭,這樣的動作讓煖錚止不住的嬌吟連連。
「天啊!你真美……」
赫介迫不及待把她抱上床,放下床簾,將她的兩腿輕輕分開來,露出了粉嫩的花瓣兒,他低頭以口代手舔舐她的花心。
這個動作讓煖錚弓起了身子,大口嬌喘,「別……啊啊……嗯……」
接著,他的手指毫不客氣的侵入小穴裡,一進去,他立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濕熱與緊實,那火熱的內壁緊緊裹住了他的手指,令他差點情不自禁的歡叫出聲,這樣的小巧緊窒就快要逼瘋他了。
煖錚痛苦的呻吟,「啊啊……嗯……」
他的手指在她的穴道裡推進和抽出,大拇指邊折磨著小核。
煖錚無助的抓緊身下的床褥,鼻孔中哼出撩人心魂的呻吟,「呀……呼……嗯嗯……」
她的身體裡湧出大灘愛液,晶瑩的液體幾乎沾濕他的手,此刻的她早淹沒在高漲的欲潮裡。
接著,他將自己的碩大挺進入,在前後搖擺中,她的玉乳不斷隨著他們的節奏晃動、撞擊著他的胸口,這副美不勝收的景象,更是使他發狂的衝刺,不停的用舌尖舔逗她敏感的乳尖。
煖錚因身體不間斷的高潮,高聲的吟哦,「啊……」
他將她的腿抬高,架在肩上,因這個動作,更加深兩人的結合,他不斷加強深入,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她的強烈收縮,無盡的火焰燃燒著他們倆。
「嗯嗯……啊……」
煖錚雙手抱緊著他,沉迷在他所給予的快樂裡,白裡透紅的臉頰,全身佈滿汗珠,半張的雙眸閃現無限滿足,霎時一陣火熱感覺燃遍他全身。
他將身子往後,再把她拉坐起,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赫介的握住她滑嫩可人的纖腰,唇瓣沿著她的玉頸往下移至雙乳上,從吸吮與抽送的節奏中,得到莫大的快感,手指也忙碌朝下撥弄著兩人敏感交合處。
煖錚不禁四肢輕顫,「嗯……啊……」
他不忘搖動臀部,深深進出她的小穴,隨著韻律的擺動,他愈沖愈猛,帶來她高亢的吟叫。
「啊……介……啊……」
接著,他兩手撐住她的腰身,自己往後倒,讓她騎在他身上,一對渾圓尖挺的乳房在他眼前晃動,他愛不釋手地撫弄著。
煖錚置身在極致的高潮裡,「啊……介……」
赫介狂抽猛送,歡喜的聽著她每一聲嬌吟,貪婪汲取她每一聲喘息,享受她身軀所散發的每一次顫抖和高潮。
這輩子恐怕只有她才能帶給他這樣的快樂,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只有她才能令他這麼愉悅,就算不擇手段,他也要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
「這是在幹什麼?」
一記沉喝聲讓煖錚從高潮中猛然驚醒,她急忙離開與赫介緊貼的身體,慌張探出頭來,這一看可不得了,南宮括還有孫鍾正站在她的房門口,孫鍾捂著嘴,臉上似乎還帶著紅暈。
煖錚見狀,冷汗涔涔。這下子完了!她剛剛叫得這麼大聲,他們大概都聽見了吧……天啊……
「煖錚……」赫介看著佳人。
煖錚趕緊回頭瞪著赫介,「你不要講話!」
南宮括的臉色無比難看,「你到底在做什麼?裡頭的男人是誰?」
煖錚一臉尷尬,「這……我……」
「我看……我先出去好了!」孫鍾趕緊走出煖錚房間。
「先把衣服給我穿好,然後把那個人帶到偏廳去,你再好好解釋給我聽!」說完,南宮括也走了出去。
煖錚氣得用手捶著赫介,「都是你、都是你!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啦……」
赫介則是一臉得逞的摟住她輕哄,「你別擔心!一切交給我。」
煖錚眼睛眨了眨,「你……有法子嗎?」
「到現在你還懷疑我的聰明才智嗎?我絕對有法子讓你們會師不會怪罪於你。」
他的確是滿肚子的鬼主意。但是煖錚還是會懷疑。「真的嗎?」
赫介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我怎麼可能會害你,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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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後,兩人來到偏廳裡,煖錚心虛無比地低著頭,南宮括則看著赫介。
「東少爺,你幫助天算會破案,我很感謝,但不代表你動天算會的人,我能袖手旁觀。」
煖錚怯怯地開口,「會師……」
南宮括冷眼掃去,她立刻嚇得噤聲,「我現在問的人是東少爺!」
赫介把煖錚護在自己身後,「會師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相信東少爺對這件事,會有很好的解釋才對!」
赫介看著眼淚快掉下來的煖錚,心疼不已,「本來一開始我就打算把我跟煖錚的事說出來的,因為煖錚害怕會師,所以才會隱瞞沒說。」
煖錚睜大了眼睛看著赫介。他在說什麼?他該不會……
「事實上,早在東剎府時,我們便產生了愛情,而有了肌膚之親,我也準備在事情告一段落後便上門提親,因為煖錚曾立下要保護會師一輩子的承諾,所以我只好黯然閉口。」
他在說什麼?這叫做幫她嗎?煖錚緊抓著赫介的衣袖,眼睛就快瞪凸出來了。
赫介則是對煖錚展開無比燦爛的笑容。
南宮括用力凝眉,「煖錚,東少爺說的是事實嗎?」
「不是!這根本就不是事實,在東剎府產生什麼?愛情?!這種話你也敢講,你明明一直虐待我,不是嗎?」
「煖錚,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一見鍾情嗎?要不然也不會在你對我霸王硬上弓之後,直接就對你表明想與你成親,想要跟你一輩子在一起。」
南宮括瞠目,「霸王……」
孫鍾也噴茶,「硬上弓……」
煖錚趕緊搖手,「不是……事情不是你們想得那樣……那是因為……」
赫介在一旁火上加油,「難道你敢說沒發生過這件事?」
煖錚感覺一片混亂,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那是……誤會……我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啊……怎麼能怪我?」
「那麼之後又發生很多次該怎麼解釋呢?」
煖錚大聲反駁,「哪有很多次?!頂多兩、三次而已啊!」
「不只吧?我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在府裡發生一次,在外頭少說也有兩次,剛剛又一次,加起來就四次了。」
煖錚看著南宮括與孫鍾用著驚奇的眼光看著她,讓她又氣又窘。「你還說……你給我閉嘴!」
赫介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喜歡我,怎麼能跟我一而再的發生肌膚之親?」
「一而再……」
南宮括與孫鐘面面相覷,兩個人的表情都猶如被魚刺梗到。
煖錚不知如何是好,「那是……」
「那是你也愛我,只是你不肯承認罷了!」
煖錚氣得要打他,卻被赫介抱個滿懷,「你混蛋!你怎麼可以把那些不該說的全說了……」
南宮括眉頭擰得更緊了,「別鬧了!」
煖錚這才停了下來,「會師……你聽我解釋……」
南宮括舉起手,示意她住口,接著看向赫介,「你們剛剛的對話,我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依古禮,在煖錚還沒出嫁前,請東少爺別再來天算會。」
赫介露出得逞的笑容。雖說還要忍耐個幾天,但他一定會以最快速度用八人大轎將煖錚抬回家的。
「明兒個我會正式登門拜訪的。」說完他便離開。
煖錚一臉驚愕,「會師!你該不會真要把我嫁出去吧?」
南宮括看著她,眼色放柔,「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煖錚趕緊跪下,「會師……別趕我走……我不想離開會師……」
南宮括起身扶起她,「是會師太忙,都沒注意到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煖錚拚命搖頭,「不要……我不要……不要……」
「東剎的人品無可挑剔,再者我也看出他十分愛你,所以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
「胡說!他才不愛我,我討厭他!」
孫鍾在一旁搖搖頭。這個煖錚老是少一根筋。「如果他不是對你勢在必得,就用不著演這一齣戲給我們看了。」
煖錚眨了眨淚眼,「你是說……」原來她又著了他的道……
南宮括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後你就要為人妻了,不可以再這樣孩子氣了。」
「不要……我才不要嫁給他……」煖錚說完哭著跑出偏廳。
「會師,真要把煖錚嫁出去啊?」
南宮括看了孫鍾一眼,「怎麼……你捨不得啊?」
孫鍾冷哼,「笑話!那個整天闖禍的丫頭嫁出去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老實說,孫鍾是有一點不捨,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和煖錚的感情跟兄妹一樣。不過……有時想想,她還是嫁出去好了,她迷糊的個性他也受夠了。
南宮括笑了笑,「是嗎?」
尾聲
東剎要娶妻的事傳遍了大街小巷,東剎府每日賀客不斷,難得相聚的西、南、北剎,也在大哥成親這天來到東剎府。
婚禮當天,除了各國富商、仕紳齊聚外,就連太后娘娘與當今王上都連袂出席,羅剎之家的地位簡直如日中天。
繁瑣的婚禮過後,赫介趕緊召來兄弟替他擋酒,自己則迫不及待趕到新房去,好見日夜思念的佳人。
有整整三個月沒見到煖錚了,這三個月他懷疑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終於捱到這一天,往後她就是他的妻子,不管去哪裡,他都要帶著她,這輩子再也不離開彼此。
他懷著興奮的心情推開房門,果然看見床上坐著穿戴鳳冠霞帔的可人兒,他拿起喜杖,正要掀起紅蓋頭時,一把劍更快速的往他臉上筆直劃來!
赫介沒有預防的被牢牢抵住了脖子,煖錚則張著恨恨的大眼睛看著他。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是因為她穿戴鳳冠霞帔?還是太久沒見到她……為什麼她竟比他記憶裡還要美上三分?那雙久違的眸子生氣蓬勃的,看得他全身熱血沸騰,根本就忘了此刻自己脖子上還有一把劍。
「煖錚……」天啊!這個名字他好久沒叫出口了。
這個混蛋!讓她在天算會裡成了大笑柄,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他幹的好事,他居然這樣設計她,這一次她絕不會輕易饒了他的。
「我們之間的帳是不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哦!她的聲音聽起來像天籟,「今夜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洞你個頭!你以為逼我嫁過來就沒事了嗎?你這個奸詐的小人!」
赫介臉上則有恍惚的笑,看著她熟悉的表情,果然是他的煖錚。「我是因為愛你,所以想跟永遠你在一起,難道這樣我也有錯?」
他說什麼?他愛她……他說愛她……煖錚差一點手軟放掉手中的劍。不行!她可要清醒一點,這個混蛋最擅長蠱惑人心,之前好幾次敗在他手裡,就是聽了他的甜言蜜語。
「我再也不會上當了!再也不會像個傻瓜被你騙了!」
赫介嘴角泛著笑,「打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被你吸引,我無法不去看你,無法不對你動心,就算知道你是來東剎府臥底,我還是對你動心。我承認我卑鄙、我自私,我使計讓你掉入我所設的局裡,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這輩子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看遍山川風景,牽手到白頭。」
任何女人聽到這樣一番話都會心動的,尤其眼前又是自己喜愛的男人。
煖錚全身顫抖的放掉手裡的劍,撲向赫介的懷抱,「你早跟我說這些,我就不會這麼氣了!」
赫介緊緊抱住她,「你知道我一向不擅長說這些,我只想用行動來表達。」
煖錚展開笑顏,「赫介……我也愛你……天知道我有多想你……又想你又氣你……」
「我知道,我統統都知道……」赫介說完便吹熄燭火,將她抱上床。
門外,西、南、北剎搖頭歎息。
「唉!我們又輸了!」
西剎蹙眉,「不過大哥也太卑鄙了,這種肉麻的話他也說得出來?」
北剎跟著說道:「我到現在都還在起雞皮疙瘩呢!」
南剎仰頭,「所以我說大哥的功力早就出神入化到不可思議的境界,我們從小什麼時候賭贏他過?」
「算了!我們再去多喝兩杯好了!」
新房裡春意正濃,赫介緊摟著新婚嬌妻。
兄弟們的話他依稀聽進了耳裡,但他才不是為了要贏才說甜言蜜語,怎麼沒人認為他是發自真心呢?
沒關係,等他們遇到命定之人時,他可要好好看看,他們會不會說出比他更噁心、更肉麻的話來。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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