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零兒 -【機巧少女不會受傷】Facing "Palace Laplace I"

nightduke6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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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真想找色色的寫真集——是嗎？」

    容貌亮麗的黑發少女型自動人偶——夜夜呆著臉如此詢問。

    雷震頓時變得全身無力：「那個『色色的』是從哪冒出來的？我想找的只是收集了過去照片的書籍啊。」

    「過去的色色寫真集……？」

    「不要硬是扯到哪個詞！是風景啊！風景！向旅遊手冊或是新聞報紙之類的！」

    「好高興喔……雷真總算要和夜夜去蜜月旅行了——！」

    「你的思考根本跳躍到平流層去了好嗎！把大前提全都跳過了好嗎！」

    當然，雷真既不是打算結婚，也沒有計劃要去旅遊。

    這里是英國利物浦，皇家機巧學院的校地內。庭院荒蕪，樹木幹枯，草地更是化為一片焦土。因為前幾天那場戰鬥的影響，讓校內變得極為荒涼。

    雷真與夜夜正走在工學部臨時校舍的走廊上。以板材臨時搭建的校舍到處都是縫隙，讓嚴冬的寒風不斷灌入室內。夜夜吐著白色的氣息，腳步輕盈的繞到雷真面前。

    「雷真會對照片起興趣還真是意外呢。如果有需要，夜夜願意當個順從無比的模特兒喲❤」

    「你可別脫喔？這里是公共場所喔？」

    「夜夜懂的，不脫比較煽情對吧？」

    「你什麼都沒搞懂！話說，我並不是想拍照啊。」

    「所以是想被拍……？啊、難道說……是想被洛基先生？！」

    「不對！從頭到尾都不對！」

    「給我安靜點！」

    突然，從兩人背後傳來聲音。

    「被在走廊上吵吵鬧鬧，這里好歹也是校舍喔？」

    雷真轉過頭去，便看到熟悉的面孔從走廊伸出接近過來。

    是一名將燃燒般的紅發纏在頭上。年僅三十多歲的年輕女教授。

    「金伯莉老師——來得正好，我在找你啊。」

    「是想請教我課業問題嗎……我想不是吧。夜會參加者還真悠哉。」

    或許現在重提這件事有點多余，不過夜會參加者是可以免除課堂出席義務的。雖然並不能免除考試就是了。

    金伯莉對這兩人——尤其是對夜夜——露出慎重的眼神。

    「你說在找我，是有什麼事？」

    「喔喔，其實我——」

    「正在安排蜜月旅行的計劃呢❤」

    夜夜從旁邊插嘴，但雷真卻裝作沒聽到……

    「正在找過去的照片或是畫作之類的東西。因為圖書館上個月被燒掉的關系，現在找不到那類的書。」

    「你想找風景照嗎？那個觀光地的？」

    「萬博當時的水晶宮。」

    金伯莉不禁露出訝異的表情。

    「如果是水晶宮，根本用不著找什麼照片，移建到賽登哈姆的東西現在還保存著呀。雖然並沒有完全保留當時的樣子就是了。」

    「是啊，總覺得那現在變得有些破舊。」

    前幾天在倫敦的那場亂戰後，雷真就在偶然之中逃到了那個地方，然而，因為負責管理的團體破產的關系，現在的水晶宮並沒有雷真想象中的漂亮。

    「該說是昔日風貌嗎——總之我想讓夜夜看一看，而且最好是彩色照片。」

    「雷真……原來你是為了夜夜……！」

    夜夜頓時感到怦然心動。雷真則是感到害臊的把臉別開了。

    雷真這次的動機確實如夜夜所說。他無論如何都想讓夜夜一睹那番風采。

    「你居然會那麼為人偶著想，究竟是吹了什麼風……看來我問了廢話呀。」

    金伯莉露出憐憫的眼神，接著又立刻恢複平常的態度。

    「既然如此，有個玩意正適合給你用。就是大魔術師拉普拉斯的遺產。」

    「拉普拉斯……是誰啊？和有名嗎？」

    「你也稍微用點功吧。他可是一位無論在數學界還是天文界都聞名天下的大人物。而他晚年提出的魔術理論中，有種叫<拉普拉斯變換>的東西。」

    感覺話題又要變難深了……雷真如此想著，而無意識地進入右耳進左耳出的狀態。當然，金伯莉很快看穿了他的態度，苦笑了一下。

    「極度簡化來講。那是一種為了『預測未來』的魔術，別說是魔術師協會了，學院當時也非常熱衷地研究過這個玩意……但因為缺乏可靠性的關系，計劃失敗了。最終的結論就是它在預測未來上沒有什麼用處。」

    「喔……那東西跟水晶宮又有什麼關系？」

    「未來的前提即是現在與過去——為了提升預知的準確度，學院用它收集了不少作為前提的<現在>的情報。而在舉辦萬博之際，應該也收集了當時的紀錄……所以我想那里面也許有收藏水晶宮當時的樣貌吧。」

    「……真的假的，太強了，那研究所的規模達到我無法想象啊。」

    真不愧是標榜魔術世界最高學府的學校。

    金伯莉取下自己的戒指，遞給雷真。

    「——這是？」

    「刻有我ID的戒指。只要是教授權限能夠進入的區域，這東西都可以拿來當萬能鑰匙。你就到保管處自己去找吧。」

    「證明身份的戒指……是嗎？我對這類的魔具實在沒什麼好印象……」

    「我接下來還有課要上，沒時間幫你的忙——對了，話術在前頭。我是因為信任你才把那東西借給你，可別做什麼奇怪的勾當喔？」

    「我知道，謝謝啦。」

    雷真立刻帶著夜夜準備出發。金伯莉在他們背後又接著說道：「<拉普拉斯變換>的魔具救災重要機巧保管設施。因為是史學部負責保管，所以應該是在地下區域——D III層的某個地方。那個區域還有很多像『將犯人囚禁千年的牢籠』或是『能創造出迷宮的魔鏡』等等危險的玩意，最好小心點。」

    「餵！別若無其事說出那麼恐怖的事情啊！」

    「說明書應該也一並保管在那房間里，你可要熟讀之後再啟動那玩意。千萬別把它弄壞了。」

    金伯莉謹慎叮嚀著。雷真與夜夜想她鞠躬道別後，便離開工學部的臨時校舍，前往學院的中樞——重要機巧保管設施。

    在路上，夜夜閃耀著雙眼說道：「居然會有收藏過大量過去情報的道具，真是太厲害了！」

    「不知道那東西到底長什麼樣……是不是像百科全書那樣啊？」

    「好期待呢！」

    看夜夜開心的樣子，雷真的心情也變得輕松起來。

    沒多久，兩人便看到了一棟水泥打造的雄偉箱型建築。那外觀像墓碑的建築物正是重要機巧保管設施。

    雷真對警衛說明來意，並亮出金伯莉的戒指，獲得入內的許可。沒有窗戶的屋內充滿鐵與機油的氣味。在難懂的路標指引下，兩人達成升降梯來到地下。點亮電氣照明後，便看到回廊狀的通道上排列著大量的門。

    「這里就是D III層嗎？房間還真多。」

    門板上標示有各自的房間號碼，但並沒有說明房間內有什麼東西。

    「是在哪一件啊……？」

    「看來只能一件一件打開來看了呢……」

    夜夜說的沒錯。於是兩人只好一件件打開房門來確認了。只要用金伯莉的戒指觸碰門把，就可以解開房間門的鎖。

    每間房間的大小都大約是十公尺見方，有書庫也有倉庫。倉庫中整齊收藏著各種魔具，有水晶球、卡片、魔石或是指環等等東西。雖然房間內的搜藏確實很驚人，不過雷真更欽佩的是房間出入口的機巧裝置。明明有人在里面的時候都不會鎖上門，但只要走出房間就會自動上鎖。上層區域——也就是學生寄放自動人偶的區域並沒有像這樣的保全裝置。

    這間也不對，那間也不對。就在兩人找到第七間房間的時候……

    「啊，是鏡子呢！」

    夜夜發出興奮的聲音。如她所言，房間中央擺放著一面大穿衣鏡。地板上還畫有巨大的魔法陣，墻壁也可有神秘的算式。鏡子前面有一張像譜架的桌子，上面放著一本厚重的書。

    「所謂的說明書，會不會就是這個呢？」

    「應該是吧。標題寫的是<賦予偉大的拉普拉斯之因果解法>——」

    雖然書名然人摸不著頭緒，不過有清楚寫著『拉普拉斯』，所以一定沒錯。

    雷真翻開書本，一下瞇起眼睛，一下睜大眼睛，一下把臉靠近，一下又拉遠，活像個得了老花眼的人。最後，他把書塞到搭檔的胸口。

    「……抱歉，夜夜，幫我解讀。」

    「請交給夜夜吧。」

    夜夜代替不善於英文讀寫的雷真，念出書本內容。

    果然，這面鏡子就是他們在找的魔具。雖然在預支未來的機能上缺乏可靠性，但如果只是要翻出過去累積的情報，似乎只要透過簡單的魔術式就能辦到的樣子。

    「就算說簡單——也要寫出魔術式才行對吧？如果不是魔具而是做成自動人偶，操控的事情就能全部丟給人偶幫忙的說……」

    「文法有寫在書上呢。這種程度的話，夜夜應該也看得懂。」

    「……我常常在想，你其實腦袋不錯嘛。」

    「還、還好啦……」

    害羞的夜夜捧著說明書，開心地寫起魔術式。

    她用放在一旁的粉筆在魔法陣中鋪上咒文後，雷真便立刻把魔力註入其中——

    ——然而，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吭也不吭一聲啊。」

    「文句結構應該沒錯才對呀。一八五一年當時的倫敦，第一屆萬博……該不會里面並沒有這筆資料吧？還是說，它已經壞掉了……」

    夜夜沮喪起來，雷真不禁感到憐惜，輕輕地拍了一下搭檔的肩膀。

    「再讀一次說明書看看吧。遇到這種時候，我看看喔……『感覺是不是壞掉啦的時候』『在拍打修理之前』——這是什麼看起來就很可疑的標題啊！」

    「『即使註入魔力，回路也不啟動時——魔力的力量足夠嗎？本魔具為儀式魔術專用』……原來如此，這麼說也對！」

    雷真再度看向腳邊。這是要構築魔法陣才能使用的大規模魔術啊。

    「十個人？搞什麼，不算多嘛。」

    雷真松了一口氣，卷起制服的袖子，拍了一下還幫有繃帶的手臂：「交給我吧。就讓你見識我一個人抵十人。」

    「請、請問沒問題嗎？雷真的體力應該還沒恢複吧……？」

    「別擔心，這點程度不算什麼。」

    只要是為了你——雖然這句話雷真並沒有說出口，但夜夜似乎還是感受得到，烏黑的雙眼因而濕潤，點頭回應。

    「好，那我要上了。」

    雷真雙手結印，調整氣息，將魔力集中丹田。

    接著張靠雙手往前伸出。鮮血變換為魔力，滾滾湧出。膨脹的魔力在雷真體內收縮成細絲，從指尖放出。

    十跟傀儡絲流入魔法陣。，魔術式立刻發出亮白色的光芒，照亮兩人。

    鏡子像水面般蕩漾起來，開始浮現出朦朧的影像。

    「喔喔……好像……看到什麼了！」

    所謂的情報似乎映在鏡面上的樣子。兩人忍不住探出身子，把臉靠近鏡子。就在這時，鏡子中突然伸出白皙的手臂，抱住夜夜的頭。

    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夜夜就被拉進鏡子中。雷真雖然在情急之下抓住搭檔的手，卻依然阻止不了強勁的力道，最後連他自己也被拖如鏡面中了。

    桌子倒下，說明書「啪」一聲掉落在地面上。

    房內變得一片寂靜——什麼人影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