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若愚／精美虐心的古裝陸劇「鶴唳華亭」 曲高和寡挑戰觀劇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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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電影「跟你老婆去旅行」時，一直進不去女主角陳妍希和兩位男主角鳳小岳、張書豪的感情戲，我給自己下的結論是陳妍希嫁了個帥老公陳曉，很難讓觀眾相信她與其他帥哥在銀幕上談情;但這個自我想像的邏輯，在我看古裝陸劇「鶴唳華亭」被巔覆了，我知道男主角羅晉有個漂亮老婆唐嫣，但我看他和女主角李一桐初相遇隔著屏風沒見面卻彼此心儀的訂情戲，卻看到感動落淚。

原來偶像明星結婚與否會不會影響愛情戲，關鍵在於「劇本」的強弱。2019年網劇「鶴唳華亭」確實是我這些年看的古裝陸劇裡劇本非常強的一部，看到10集左右就確定會和「瑯玡榜、慶餘年」並列我的古裝言情陸劇前三強 (非宮鬥劇)，但是看完60集又游移想法，原因是這劇拍得太曲高和寡，它把父子君臣定位在儒家思想與綱常做激烈碰撞，也對君權制度提出質疑與控訴，一開始以為是一齣超凡脫俗的虐心愛情劇，但看到後面卻是皇室權謀虐心戲碼，而且這虐心全虐在羅晉飾演的儲君太子蕭定權身上。

羅晉在「鶴唳華亭」中的角色，常為保護別人而犧牲自己。圖／緯來戲劇台提供

「鶴唳華亭」原著與劇本出自創作得獎的女性網路文學寫手雪滿梁園，架空歷史但製作嚴謹，劇中服裝與藝術隨北宋、典章制度從明朝，劇中的服飾、建築、陳設、禮制、書法都極為考究。主角蕭定權做為儲君，有飛鶴般的高風亮節，也有搏鷹的勇氣與決心，可惜他帝王命運波折，母親早逝心隨舅父 (劉德凱)、因舅父在邊境擁兵權造成父皇 (黃志忠)對太子心存避忌; 而對他影響最大的老師 (如師如父)也因為畢生追求廉政清明成為朝廷惡鬥的犧牲者。

「鶴唳華亭」中，金瀚（右）飾演皇帝的長子。圖／緯來戲劇台提供

這齣劇的主心軸在辯証皇朝裡父王與太子之間、君臣大於父子的矛盾複雜關係，父子相愛卻因為君臣猜忌，造成關係隱誨，劇本力道足，時有莎翁劇的哲學與醒世隱喻，譬如皇帝對大郎齊王蕭定棠 (金瀚)與儲君太子蕭定權的定位與教養截然不同; 御史中丞(邱心志)為了朝政清流理念要女兒 (李一桐)割棄與太子感情。男主角羅晉的主心軸表演在於「眼淚」與「哭戲」，做為一個要繼承王位的太子，經常以淚洗面，確實是少見的表演方式，他的眼淚不是懦弱無能，而是憤慨與難平、淬鍊與砥礪，相信要挑戰觀眾看劇的心理習慣。

羅晉在「鶴唳華亭」飾演太子。圖／八大電視提供

「鶴唳華亭」另一吸引我的在於搭景造景的古典建築精緻美學，陸劇不論時裝古裝劇在置景手筆上屢見創新，時裝劇「三十而已」女主角之一顧佳 (童瑤)的大樓豪宅住家，是實景還是搭景很難分辨 (我研判是擬真的搭景); 「鶴唳華亭」除了古裝影視城基本配備，還在影視城大攝影棚裡搭建宮廷寢居的整個內外景，從屋簷大殿到迴廊庭園，大樹密葉到馬匹步道的宮寢內外景一體成型的搭景，對於演員走位、燈光層次、攝影機滑行，在節奏與律動上都能營造一氣呵成的流暢感，當然還用了緣幕電腦數位繪圖製造的宏觀景深。

李一桐在「鶴唳華亭」中飾演御史中丞之女。圖／八大電視提供

女主角李一桐古裝扮相柔美，但中段她以內人身份入宮，中性裝扮顯得身子瘦弱單薄，削弱角色氣場，加上導演大量用「眼神」表演方式讓她和羅晉演曖昧難猜的情感戲，又挑戰觀影習慣。不過全劇兩首主題曲「出塵」 (金志文)與「願得一心人」 (周深)，詞曲極其優美，如泣如訴，配合劇情聽一次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