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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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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asd57703 於 2013-3-9 12:06 編輯
【目錄】:
第一章 做信奈的猴子吧!
第二章 這樣啊
第三章 織田家騷動的人們
第四章 良晴,第一次的零用錢
第五章 織田家的煩惱
第六章 風云!桶狹間!
-----第一章 做信奈的猴子吧!
相良良晴,高中二年級學生,現在不知所措中。
回過神來的時候,不知為何,自己正站在戰國時代的戰場的正中心。
"等下,這到底是啥啊?這里到底是哪里?!"
轟鳴的馬蹄聲!
清脆的洋槍的呻吟!
架著長槍的步卒們必死的咆哮!
怎麼看都是戰國時代嘛。
至于地點,是後來才得知的濃尾平原。
"哦哦,牛逼啊!比電影《七武士》還要來得有魄力誒!"
喂喂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
看到穿著學生服突然出現在戰場中央的良晴,兩軍的步卒無一例外的想著"是敵人的新手吧",兩邊的長槍刷刷地刺了過來。
"!我靠!喂喂!等下!給我住手!"
我躲,我閃,我躲,我閃!
巧妙地避開了兩邊刺來的長槍,良晴速度往山上的樹林逃去。
相良良晴,在躲避球課程上有著"閃避的阿良"的綽號,擅長逃跑。
雖然身高,體重,運動能力在男生中屬于平均水平,但是惟獨躲避他人投來的球的能力異常出眾。
順帶一提雖然躲避能力優秀,把球砸回去的能力實在差勁,否則早就會被學校的社團挖走了吧。
"可惡!冒冒失失的家伙!看老子不把你叉成串燒!"
"都叫你住手啊我靠!"
嗖—
嗖—
嗖嗖嗖—
突然五把長槍同時向良晴刺來!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
良晴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後去,奇跡般的黑客帝國式躲避!
腰好像發出了"咔"的一聲脆響。
"逃得真快,你阿是猴子嗎?!"
"說了和我沒關系了,你們的敵人在那邊!"
背上提包,良晴再次沖向山坡。
"哈…哈…哈…這夢…也太現實了點兒吧?好疼!臉上都出血了!"
"站住!"
一邊奔跑著,良晴一邊想:
這是夢,一定是的。
這是夢。
這是夢。
這是夢是也!
腦海之中除了放學以後從學校出來走上回家之路以外的記憶完全都沒有,大概在那之後,在家里的游戲機上玩著《織田信長公的野望》然後睡著了也說不定。
因此才會夢見如此荒唐的夢境吧。
不過和《織田信長公的野望》不一樣,在這個夢里貌似沒有能夠把這些雜魚士兵們一掃而光的超必殺技之類的東西。
多麼真實的夢境啊這是,良晴不由得想。
"還差一點就能逃進樹林里了!"
太天真了。
咻—
咻—
弓矢如同雨點一般從樹林里射來。
五支,十支,二十支。
金屬制的鋒利箭頭,如果紮進胸口一定必死無疑。
光是想想被射中都會覺得很疼啊!!
"開玩笑吧?!嗚哦哦哦哦~?!"
自從呱呱墜地以來人生最大的危機。
已經不能騙自己說在做夢了。
就算是在做夢,挨上一箭估計也會暈菜了。
平時一直懶懶散散的良晴,此刻腎上腺素全開。
我躲。
我閃。
我跳!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箭雨,千鈞一發地躲避著。
身體上各個關節都在咔咔作響,面對人生的危機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見識下老子躲球的神技吧!"
在這個炙熱的戰國時代的戰場上,良晴這個躲避能力得到強化的身體展示出了非凡的性能(?)。
話說回來,貌似褲襠里面已經濕了一點點……
"阿真的是猴子嗎?!"
"完全射不中啊我日!"
失去了耐心的弓兵們從樹林中沖了出來,為了取走良晴的小命從山坡沖了下來。
"為蝦米總是針對老子一個人啊!!"
良晴匆匆忙忙地180度調頭逃竄。
嗚哦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已經稱不上語言的叫喊聲從東邊傳來,沖向河畔。
弓兵們穿著盔甲和兜具,更本追不上輕裝的良晴。
"面對敵人就知道逃跑!小阿的你真卑鄙!!"
"都說了我不是敵人是普通市民啊!!!"
如果過了這條河,應該能夠從這個戰場逃走了吧——
嘩嘩嘩——
費力地走過了河流,終于到達了對岸。
人到了必死關頭還真是能夠發揮出人意料的體力呢…良晴嘟噥著。
但是河的對岸出現的是,眾多身著高級鎧甲的家伙,換言之,這里是他們的本陣(就是大本營啦=w=恩恩)。
在圍幛之中,良晴遇上了優雅地端坐著的本陣大將。
"我靠不是吧!!!!!!"
背後的旗印是,○中的兩槓橫線。
駿河的大豪傑,北海道第一強弓,今川義元的旗印。
"難不成…這里是今川義元的本陣咩?"
但是良晴很快發現了蹊蹺之處。
那個理應是今川義元的大將,竟然是個女的!
而且大大的眼睛閃爍的光芒,相當不錯的美少女!
"啊啦,你是哪一位?身上的鎧甲很奇怪呢?"
不愧是有著華麗的貴族趣味的今川義元。
明明身處戰場,竟然還穿著十二單(又稱女房裝束或五衣唐衣裳,是日本女性傳統服飾中最正式的一種——譯者按)。
讓人感覺完完全全是在上洛(上京都朝見天皇,以證明自己擁有爭霸天下的實力——譯者按)途中的樣子。
良晴想道。
對了。
我一定是戰國游戲打得太多了,夢見了性轉換的今川義元了,嗯嗯。
話說回來還真的蠻多的誒,最近的戰國游戲里面性轉換的例子。
那樣的話,現在的選擇就只有一個!
良晴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在今川義元面前拜倒,伏下身子大喊。
"請讓我成為家臣吧!"
"我才不要!"
"一絲猶豫都沒有就回絕嗎?!"
"你秀逗啊?為什麼家門顯赫威震四方的本小姐非要雇用你這種來曆不明的可疑人物不可啊?元康,讓他給我消失掉。"
"嗯~明白了~"
很快,從本陣的武士中走出了一個小個子武將,刷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一臉的晦相,帶眼鏡的女孩子。
元康……難不成,松平元康?!不就是日後的德川家康麼?!良晴的眼睛都發直了。
德川家康。
老謀深算,最終成功統一日本的超有名腹黑武將。
但是在名為松平元康的時代,尚在今川義元的帳下跑腿。
照這麼一說的話,眼前的這個孩子還真有幾分小狐狸的感覺……(難不成這里是喜好cosplay的女子集會所嗎?)
但是,現在沒有空閑慢慢欣賞這個"可愛的元康"了。
刷——
不知何時刀已經架上了脖子。
"你也聽到義元大人的命令了,乖乖地讓我干掉吧~"
"元康!等下等下等下等下!都跟你說了我不是敵人啊!"
"我呀,再怎麼說也是義元大人麾下的犬馬~請讓我好好完成工作賺取印象分吧~"
呼——!!!
"哇哇!"
慌慌張張地向後仰去。
千鈞一發之際,再一次黑客帝國式閃避成功。
良晴的內心在悲鳴,剛才那一下搞不好真的被嚇尿了……
"啊啦啦~?義元大人~,被躲過去了呢~"
"這個人的身法來看,一定是織田軍派來的亂波(方言:忍者)不會錯的!趕緊兩三刀把他收拾掉!"
"好~"
不行了現在想要侍奉今川義元是不可能了,良晴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再一次向著河岸奪路而逃。
"啊呀呀。請等一下嘛~這樣我會被義元大人責備的~"
呼呼地揮舞著手中的日本刀,松平元康用可愛的聲音喊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如果能甩開的話……
但是元康的速度出乎意料的迅速,剛剛渡過河的良晴就被她追上了。
"乖乖地受死吧~"
"可惡啊!這樣的BadEnding我才不要呢!就沒有什麼武器嗎?"
良晴做好了和松平元康一戰的覺悟。
雖然和可愛的女孩子戰斗並非是出自本意——
與其那麼狼狽的死掉,不如像爺們一樣地戰上一回!
就算這不是夢境是現實也罷!
總之先把一旁陣亡兵卒手上的長槍奪過來!
但是這個士兵已經咽氣太久,手指卡得緊緊的,怎麼也拿不下來。
"誒呀~!有破綻~!"
"遭,糟糕!"
"小子,危險啊!"
不知何方神聖把良晴從元康的刀下拖開了。
身著今川軍的標志的小個子兵把良晴夾在腋下,嗖的一聲撇下元康跑開了。
真是危難關頭遇貴人啊!
"等一下嘛~"
帶著爽朗的笑容的元康遠遠地追來,但是小個子士兵根本沒有去理會她的意思。
這一次終于逃進了沒有埋伏的樹林里。
小個子士兵呼地長舒了一口氣,把良晴放了下來,背靠大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良晴低下頭向小個子道謝:"謝,謝謝!不過你為什麼要救我呢?"
"小子,你是織田軍派來的忍者不?看你這身手不像是一般人呐。"
"誒?"
"咱家現在雖然侍奉著今川殿下,但是人家不喜歡咱家這樣的丑男呐,一點出人頭地的希望都沒有呐。"
確實,小個子雖然年紀還輕,但是臉上淨是褶子,長跟個猴兒似的。
"所以咱家借著這場戰斗的混亂想投誠去織田家呐。小子,能把咱家引薦給織田殿下不?"
原來交戰的另一方是織田信長啊……良晴這樣想到。
"咋地?"
"難得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感激不盡,不過我不是織田家的忍者啊。"
"搞錯了呐?"
"我叫做相良良晴,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啦。
"去盡孝(日語高中生和孝行せえ讀音相近)?咱家也想早點出人頭地回去孝順老娘呐。"
"不對不對,那個……對了對了!我啊,不是武士!"
"咱家本來也是一種地的呐。不過現在是亂世,只要能在戰場上立下大功指不定就能出人頭地呐。咱家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當上一國一城之主呐。"
"一國一城之主……"
"嗯呐。好男兒生于亂世,這點志向都沒有那可不行呐!因為城主什麼的,身邊可是美女大把大把的呐!"
良晴不經意地緊緊握住了眼前的猴臉小個兒的手,大聲地喊道就是這個!!
和平的現代日本的話還不怎麼好說,但是既然來到了戰國時代(?),那就要搶地盤,搶城池!然後把城里的漂亮女孩子全部搜羅來,當一個牛逼哄哄的人物!
這才是男子漢應該有的人生價值!
失去了野性和野心的現代人喲,你們聽到了嗎?!
"大叔!咱倆很合得來啊!"
"咱家也這麼想呐!你和咱家一樣,很喜歡美女吧!"
"是啊,雖然Real世界里沒有女朋友,不過腦內可是有著後宮的!"
"里耳魯?猴工?那是嘛玩意兒?"
"你真是好人,而且還救了我的命!我願意為大叔的夢想賭上一把!咱們一起去織田軍吧!"
"哦哦謝謝你啦小子!不如你就做我的小弟吧!"
"好啊!好啊!如果有一天大叔當上了大名(日語:諸侯),漂亮的女孩咱們一人一半!"
"嗯!一言為定呐!"
兩個癡漢男人握著手從地上站起,向著西邊的街道出發了。
良晴根據自己腦海中戰國游戲的知識,慢慢回憶著戰國時代的日本地圖。
這里大概是尾張和三河的國境,三河的大名松平元康現正在今川義元麾下。現在往東邊的三河方向就是今川的領土,相反西面的尾張方向就是織田家的領土了。
今川義元是個看重家世的家伙,相反織田信長則不論是農民還是小兵,只要是有才之士都有可能得到提拔,是個相當開明的大名(以上都是良晴從戰國游戲里面得來的知識。)
但是就在走出樹林邁向街道的刹那,猴臉小個子突然一身悶哼捂住了胸口,痛苦不堪。
"士兵大叔,你怎麼了?"
"……好像是被流彈擊中了呐……看來運氣不太好呐……"
"怎…怎麼會這樣?!"
瞬間,胸口的盔甲就被鮮血染紅了。
不會是真的吧,人,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死掉吧?
良晴的臉色眼看著發青了。
忍住發抖的身軀,把小個兒士兵扶到了道路一旁的地藏菩薩旁邊。
"……小子呐,咱家看來是要交待在這兒了,你一個人走吧。"
"我怎麼可以放下大叔一個人走啊!"
"追逐著自己的野心的家伙什麼時候死去都不奇怪呐,這是這個戰國亂世的常識啊……咱家的這個野心,這個願望就叫給你了…替咱家實現這個當上一國一城美女如云的夢吧……"
"大叔……"
"咱家……還沒到大叔那個年齡呐…"
仿佛心髒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一般,士兵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等…等下大叔!你的名字究竟是?等到我有朝一日出人頭地,一定要給大叔你造一座超牛逼的墳墓啊!"
"咱家的名字叫……木下……藤吉郎……"
"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再見了呐,小子…好好活下去啊,為了美女如云的野心。"
等下等下等一下!木下藤吉郎,不就是日後的豐臣秀吉嗎?!!!!!!
出身農民之家,侍奉過織田信長,最後成為了萬人之上的男人。
日本曆史上最為出人頭地的人物,英雄中的英雄,不就是豐臣秀吉(木下藤吉郎)嗎!
照這麼一看,小個子,猴子臉——喜歡和人套近乎,一定是秀吉不會錯的。
"大叔,不要死啊!如果你死了話,日本以後的曆史就變得一團糟了啊!你如果不去侍奉織田信長的話,那就——"
"……信長是誰啊……織田殿下的名字是……信……na……(信長的發音是nobunaga,信奈是nobuna,就差一個音節)"
木下藤吉郎,日後的戰果大名——羽柴秀吉,最後成為萬人之上的豐臣政權的建立者,一代英雄——豐臣秀吉,就這樣以一個兵卒的身份靜靜地死在了良晴的手中。
這個……好像和游戲情節不大一樣。
"到……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難道一切真的是做夢麼?
不經意地碰到了臉上那個的傷口。好疼……
被長槍刺傷的地方再度裂了開來,血順著臉頰滴了下來。
"是嗎。木下氏已經逝去了麼……南無…阿彌陀佛"
背後傳來了口齒不清的少女的聲音。
不經意地回頭一看,背後站著一位身著鎖子甲和忍者服的少女。
少女雙手交叉在胸前,仿佛小貓一般的身材既嬌小又苗條,說話還是有些含糊。
在現代的話大概是小學五年級的年齡吧,良晴想到。
從脖子到嘴都用大大的面罩遮著,僅僅露出了眼睛。
紅色的瞳孔讓人看得發寒,睫毛修長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下的名字是,蜂須賀五右衛門。正在尋找能夠代其(替)木下氏的新的屬(主)君。"
雖然用的語調很有忍者的感覺,但是說著說著又咬到了舌頭。
"呀,抱歉,在下,對長的台詞不太擅長。"
"你是藤吉郎大叔的朋友嗎?"
"是同伴。木下氏在外作為士兵戰斗,在下在其影子下暗中協處(助),一洗(起)合力,然後一洗(起)出人頭地,就是這樣的約秀(束)。"
"好像三十個假名左右就是極限了呢。"
蘿莉忍者——五右衛門在面具下的臉砰的一聲紅了。
"啰…啰嗦。請告訴在下,你的名字。"
"相良良晴。"
"那麼,從現在起,在下將率領'川並眾’,從此侍奉相良氏。"
"我是沒問題啦,不過我現在身無分文而且無家可歸,可發不出工資啊。"
"只要成為了織田家的侍臣就可以了。只要從那里得到的工資里支出就好。"
"嗯——藤吉郎大叔的話說不定可以當上侍臣沒錯啦,不過我對這個世界的事情根本是一無所知啊。"
五右衛門的面具下發出了呵呵的笑聲。
"相良氏,請給我一根頭發。"
啪哧——
五右衛門從良晴的頭上拔下了一根頭發,然後從胸前取出一只草人,把頭發放進了草人里。
"怎…怎麼回事?那個該不會是想把我咒殺掉吧。"
"這是成為在下宿主的契約。"
"詭異的契約……蓋個章不就好了。"
"相良氏,請成為我們的棲身之木出人頭地吧。那是你和木恰(下)氏的約秀(束)不是麼?"
"是嗎,這是和大叔的約定啊——我明白了,一定要成為織田家的侍臣給人看看!"
事實上,藤吉郎的眼光很敏銳。
曆史上,正是當時弱小的織田家在此後取得了天下。
但是,沒有了名為藤吉郎的英雄的輔佐,織田家此後的命運將會何去何從呢,這一點就連良晴本人也不清楚。
曆史已經被改變了。
但是即便如此,為了替藤吉郎完成成為左擁右抱的一國之主這一崇高(?)理想的遺志,我一定會運用無數戰國游戲所積累的(微妙的)知識盡力而為的!良晴暗暗下定了決心。
此外,如果能夠順利活下去的話說不定有一天能夠找到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
"相良氏,戰斗仍然在繼續,最好舉起織田氏的旗桿拿上長槍比較好。"
"啊啊,雖然還不會用長槍,不過盡力而為吧!"
"呵呵,果然這點和木下氏一模一樣呢,年紀輕輕真是個好好先生。"
"說不定只是個單純的笨蛋哦?"
"呵呵,這點也是一樣呢。"
五右衛門雙手結了個九字真言印,小小的身體瞬間被飛舞的樹葉包覆,然後在散落的葉片中消失了。
果然還是游戲咩?
不對,一邊的藤吉郎大叔的屍體再怎麼說也現實得過頭了。
這就是現在所經曆的現實。
如果戰敗的話,等待的只有死亡。
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就不是喊著"回過神來怎麼就在戰國時代了啊啊啊啊"然後瑟瑟發抖的時候了。
"大叔,你的夢想,由我來繼承!這是為了吊唁你而進行的戰斗!唔哦哦哦!!"
良晴穿上了藤吉郎的鎧甲,拿起了武器,全力地奔向了濃尾原野的廣袤戰場之中。
戰場上,一進一退的攻防戰正在進入焦灼。
背著織田軍的旗桿的良晴,正向著今川軍的兵卒隊進行突擊,有生以來第一次揮舞起了長槍。
但是,就算面對的是殺死藤吉郎的敵人,對毫無憎意的人痛下殺手果然還是做不到啊。
游戲畫面完全沒得比的現實場景,清晰得都能看清兵卒們臉上的褶子。
我擦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嘛!良晴真想放聲大喊。
(不會錯的,怎麼看我現在都是來到了戰國時代,但是究竟是怎樣……)
喵的不管了!
這種事情等活下來以後再說吧!
"喝啊啊啊啊啊啊!!"
胡亂地揮舞著手上的長槍,不讓敵人畢竟已經是極限了。
敵人的兵卒們也身著著甲胄,怎麼看良晴個菜鳥也毫無勝算。
面對敵人揮來的刀和槍,"閃避的阿良"借著躲避球的神技一一閃躲著。
如果沒有這個特技的話,大概良晴早就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
大約經過了一個小時不到,草原上的較量仍然在繼續著。
"哈…哈…哈……"
良晴光是閃躲就已經是極限了,連一個敵人都沒有打倒——抑或是壓根沒有殺人的打算。但是即便如此,戰況還是開始變得對織田軍有利了。
"各位!鼓起勇氣來!還差最後一擊了!"
騎著軍馬的武將,高喊著沖向了前線。
看到了粉碎敵方前線的好機會,騎兵隊開始了突擊。
"士兵們!誰還有余力的,趕緊回到本陣,保護主公!"
但是兵卒們仿佛滿腦子都裝著消滅敵人的想法,誰都沒有往本陣走。
我既不想殺人,而且現在的戰況也對織田軍有利——
良晴腦袋里一盞小燈一亮。
(回本陣吧!)
一邊用雙腳往本陣趕,良晴抽空瞥了一眼指揮騎兵隊的武將,雖然全身上下都包裹著鎧甲,但是竟然又是一個女孩子。
(先是今川義元和松平元康,現在連這個織田家的武將都是女孩子,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點兒吧……)
一邊這麼想著,良晴舉著長槍回到了織田家本陣。
看來是經曆了相當程度的亂戰,就連守衛大將的近衛兵都已經沖上了前線,本陣里面空空曠曠的沒剩下幾個人。
在那里,不是什麼時候殺到的今川軍的敢死隊正在發起進攻。
織田信長,山窮水盡的危機!
(唔哦哦哦哦哦?藤吉郎大叔嗝屁了,這下如果連織田信長都翹辮子了的話日本的曆史就沒辦法修正了啊我靠!)
秀吉之所以能夠在之後取得了天下,是以此前信長將整個亂世幾乎統一為前提的。如果這兩個人都提前死翹翹了的話,此後侍奉著這兩個人然後慢慢等待機會奪取秀吉的天下的德川家康(松平元康)的日本統一大業估計也就打水漂了。
誰都無法統一亂世,雖然這樣下去的話此後的日本到底會怎樣良晴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作為一個戰國游戲的愛好者也絕不能認同這種事情的發生。
除此以外,感受到了真正的戰國時代氣息的良晴,渾身的血液都已經沸騰了。
那個貌似是織田信長的大將現在正被今川軍的敢死隊團團圍住,良晴雖然沒有什麼信心但是依然果斷地沖了進去。
刺向大將胸口的槍頭,被自己的長槍打落在地。
(千鈞一發之際終于守住了信長的命啊!這一刻,曆史的車輪轉動了!)
太牛逼了!老子在這一刻,介入了曆史的長河!
雖然是令人感動的時刻,但是仍然身處敵人的包圍之中。現在壓根沒有閑暇去看信長到底長什麼模樣了,現在的首要之事是成為大將的盾牌保護主公。
"為了成為織田家的侍臣,窮浪人——相良良晴,在此參上!"
"織田軍的新兵!"
"只有一個人,先把他干掉!"
為了打倒大將,必須先把身為盾牌的良晴干掉。
今川兵們一起向良晴撲了過來。
"哦啦哦啦哦啦哦啦——!"
良晴心都急出褶子了,本陣實在是太過狹小,敵人數量也太多了點兒。
糟糕!如果再讓敵人接近的話,接下來的攻擊就躲不開了。
我的躲避球鍛煉出來的能力,基本上只能對應遠距離和中距離的攻擊,如果是半徑一米以內的話就不適用了!
"如果靠近的話你們的小命就沒了哦哦哦哦!喝啊啊啊啊啊啊!"
良晴大聲地喊著,把手里的長槍舞得跟車輪一樣。
但是——
"這家伙是門外漢!"
"大家一起包圍起來用槍插死丫的!"
"我靠露餡兒了!"
廢話,當然會露餡了。
這個時候,傳來了砰砰的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腳下的煙霧慢慢地升起。
視線被白色的煙霧籠罩了,什麼都看不見。
"咕!"
"嗚哇!"
"呼呀!"
然後,煙霧隨風飄散,良晴的視線開始變得清晰。
襲擊本陣的金川軍士兵,全部氣絕倒地在了良晴的腳邊。
(原來如此,是五右衛門干的呢)
聽說在戰場上,讓人昏厥比起殺人更加困難。
如果沒有相當的能耐的話,要做到這一點絕對是不可能的。
(這麼說那個蘿莉忍者,雖然是個口齒不清的丫頭但是實際上很牛X?)
就在良晴呆呆的張著嘴發呆的時候,背後的馬蹄聲從遠而來。
"主公,這場戰斗我方大勝!您沒事吧!"
是剛才率領騎兵隊向敵方前線沖鋒的勇敢女將。
年齡看上去和良晴差不多的樣子,漂亮的雙眼和眉毛里透著一股子強烈的意志。長得不賴啊,良晴心說。
(嗯?)
這麼一看的話,鎧甲的胸部的部分好像大得有點奇妙呢。
(巨…巨乳……????)
就這麼不經意地盯著對方的胸部看了起來,馬上的女孩感受到了色情視線的照射,不由得發出了"呀啊!"的悲鳴。
"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明明明明是個小兵竟然敢偷窺我的胸部?!"
"啊?對不起!這樣的巨乳的女孩子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間看到所以一不小心……"
噼噼啪啪的怒火聲在良晴的耳邊響起。
剛才還是英氣逼人的女武將,現在因為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身體微微地發抖著,漲紅著臉抽出了刀。
漂亮的眼睛里浮出了的淚水。
"沒,沒禮貌的混蛋!一刀砍了你!!"
"抱!抱歉!啊!"
良晴正想倒地逃跑的那個瞬間,一直坐在本陣之中的大將開口了。
"住手吧,六!那家伙姑且也算救了我一命,總得打賞一下。"
"什麼?那是真的嗎?"
"是啊,在長槍快要刺中我的時候救下了我。此外,雖然我也沒有看清,但是他用了奇怪的法術把今川家的家伙們全部打倒了。"
"……原,原來是這樣。遵…遵命。"
對啊,在這個本陣里,有織田家的大將在啊!
剛才那段單騎救主還真是要命。
織田信長。
毫無憐憫之心地蠻橫地統一了戰國亂世,被稱為魔王和霸王的男人——
再怎麼說,連信長都變成女孩子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信長大人,請務必雇用我做您麾下的兵卒!"
咣!
抬起頭的同時,穿著草鞋的腳底朝著臉踢了過來。
"唔哈!"
"哈?信長是哪路神仙啊?本小姐的名字叫,織田信奈!信~奈~!"
"誒誒誒誒?"
"你到底是那根蔥啊?就連自己要侍奉的主公的名字都記不清楚?你腦子不會秀逗了吧?"
良晴被踩著臉,抬頭看著眼前這位毒舌的大將。
茶色的長發,隨意地被紮得像個茶筅(古代的調茶工具,日本茶道中常見,用以攪拌擊打茶湯,使之發泡)似地垂在腦後。
也不知是剛去東山采過礦還是南山挖過煤,臉上,額頭都黑得跟炭似的。寬大的浴衣半開著,一只手伸在外面。太刀和脅差用草繩隨隨便便地和打火袋(一種工具袋,內裝火石和引火器具,給種子島等洋槍點火之用)和葫蘆紮在一起,從腰到腳上則蓋著顏色鮮豔的虎皮。
左肩上站立著馴養的老鷹,從犀利的眼神來看好像很猛的樣子。
右肩上則扛著出自于南蠻的種子島,長長的槍身散發著烏黑的光澤。
這身打扮該說是像太妹呢,還是歌舞伎好呢…總之實在是穿越得太過于獨特了。
真是和被稱為"尾張大傻瓜"的織田信長的年輕時代相應的裝束呢,良晴不由得想到。
不過……
"你白癡兮兮的在看什麼東西啊?我是織田信奈!尾張的守護大名,織田家的主人!"
良晴又發現了不太一樣的地方。
這次不一樣之處,有兩個。
第一點,名字和原來稍微有點不一樣。
第二點,性格好像超級沒耐心而且任性得要死——而且這高高的音調,纖細的腰肢,鼓起來的看上去很柔軟的胸部——怎麼看都是個女孩子。
如果能夠換掉這身超級歌舞伎一樣打扮的詭異裝束的話,說不定還是個相當可愛的女子——不過這煤球臉實在是黑得讓人沒法保證原來的臉到底長啥樣啊,良晴心想。
不過,炯炯有神,仿佛有著生命一般閃耀著的雙瞳,好像很漂亮的樣子,嗯,好像是。
"喂,你叫什麼名字?"
啪哧。
把種子島的槍口插進了我的嘴里然後問道。
如果答不上來一定會開被開槍崩了的!
但是嘴里含著東西要人怎麼說話啊我靠!
"さ……が……ふがふが……は……る(撒……嘎……呼哇呼哇……哈……路)"
"哈?完全聽不到嘛!我啊,可是最討厭沒用的渣滓了哦?再說一遍"
"さ……が……ふがふが……は……る"
"我知道了。'撒…(中略)…路’是吧,原來是猴子呢,你的名字。"
"等下!呼嘎呼噶…把槍給我拔掉!"
"你丫吵死了!"
咚——的一腳,良晴被踢飛了。
"你穿著誰都沒有見過的衣服,剛才也是只會哇哇叫著傻兮兮地揮著長槍,然後又用奇怪的招式打倒了今川家的士兵,怎麼看都不是人類的所作所為呢。綜上所述,你就是猴子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老子是人類啊!不對,應該說是從未來而來的無限接近于神的存在!好歹也救了你一命,怎麼說也得有點感激之情吧!"
"第一點,我可不認為像你這樣奇奇怪怪的家伙是和我一樣的人類。第二點,我是個合理主義者,不信神不信佛也不信妖魔鬼怪。綜上所述,結論是——你就是比人類要下賤的存在!"
"狡辯啊我靠!"
"不過嘛,看上去樣子好像挺像雄性的人類的,貌似也可以嘰—嘰—地說上兩三句人話。總之你一定是野獸和人類的中間物種——換言之就是猴子!除了猴子不可能是別的東西了!"
眼前這個信長…不對,應該是叫信奈的丫頭呼呼地用鼻子吹著氣,擺出一副"真X只有一個"的樣子用手指著良晴。
"不過既然能夠救了我一命,看來還是個稍微有點優點的猴子呢。作為獎賞,要讓我飼養你也可以喲?"
說著就朝著臉又踢了過來。
良晴唰地起身閃開了。
剛才的第一下,實在是因為沒有防備所以被踢了個正著。
同樣的招式對躲球士是沒有用的!
看到自己的必殺攻擊被回避了的信奈,反而是大發脾氣。
"等等你干嘛要逃啊?乖乖閉嘴讓我踢上來不就好了?你這樣還算是動物嗎?"
"唔哦哦哦,你這個女人到底是想怎樣啊!稍微給我消停點兒,我可是人類啊!"
"得…得意忘形的死猴子!竟敢管自己的主人叫'這女人’?!"
"我的名字叫相良良晴!誰要做你的寵物啊我靠!"
"寵…物?那是啥,猴子語麼?"
"我是說才不要當被你飼養的猴子呢!別鬧了,趕緊雇我當你的士兵吧!"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斗著氣。
一介莽夫對公主大人竟然敢如此無禮!果然還是砍了吧,從軍馬上翻身下來的女將在信奈的耳邊說道。
"六,確實把他砍了是很簡單的事情,不過這可是從天而降的稀有的猴子哦?不知道為啥還會說人話呢,我決定了,一定要養。"
"都說了老子不是什麼觀賞動物!"
"公主,這個人又在口出狂言了!果然還是咔嚓了吧!"
"行了,在這場沒意義的戰斗里小姓也損失了不少——而且眼下,正是需要男人的時候。"
"……嗯嗯。的確是如此呢。現在公主確實是需要男人的。"
"那樣的話就帶上這只猴子吧,六!現在馬上出發!"
"遵命。我柴田勝家,從此往後也將守護公主殿下的左右!"
原來如此,這個咪咪很大的女孩子原來就是信長麾下的猛將——柴田勝家啊……確實很有運動社團的美女那種勇猛無雙的感覺呢……良晴心想。
話說回來,六好像就是柴田勝家的小名呢。
但是話說回來,所謂需要男人,難道是說替織田家傳宗接代麼……那不就跟做種馬一樣麼……雖然也有這個可能……等下等下,要跟那樣的髒小鬼做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
良晴正在腦海中和這工口妄想作斗爭的時候,不知何時被繩子套上了脖子。
信奈握著繩子的另一頭,跨上了自己的愛馬。
"你就用自己的腳跑著去吧,反正是猴子,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給我等下!唔股嗚嗚嗚!別拽啊要死了要死了!!"
"真是廢話連篇的猴子呢,還是砍了吧?"
"不行哦六,這是我飼養的猴子,如果擅自砍了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你們兩個給我差不多一點,不要若無其事地驅馬跑起來啊!腦袋要掉了啊啊啊啊啊!唔哦哦哦!信奈你大爺!你才更像猴子哦哦哦哦哦!!咱們走著瞧啊啊啊啊啊!!"
為了不讓身首異處而在信奈和柴田勝家的馬後面拼死奔跑的的良晴突然閃過一絲回憶。
好像某個電影的主人公也有遇到這樣的遭遇呢……以前看過的……叫啥來著?
啊啊……對了……好像是《人猿星球》吧……
被繩子牽著腦袋往山坡上沖鋒的良晴大喊"五右衛門救我啊啊啊啊!"但是奇跡並沒有出現。
可能是因為信奈她們在場的關系而不願意現身吧。
"因為被今川軍妨礙的關系,徹徹底底地遲到了呢。喂猴子,趕緊把池水給我打上來。"
"哈?"
氣喘籲籲的良晴,此刻正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山腳下的池塘邊。
信奈翻身下馬,毫不客氣地咚——地踩在良晴的屁股上。
"咳咳咳!"
柴田勝家吧士兵們配置在了池塘的周圍,不讓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接近信奈一行。良晴見此向信奈問道。
"呐,為什麼要把池水打上來啊?難道是因為口渴了嗎?"
"你白癡啊!真的比猴子還蠢呢。沒看見我腰上別著的葫蘆麼?葫蘆里面有水我干嘛非要喝池水啊?你眼睛瞎了嗎?"
"看到啦!白癡的是你這副所謂的時髦打扮好不好!"
"又在說奇怪的猴子語了呢。喂,拿著葫蘆去打水吧,別這麼看平時這樣掛在腰上其實還是相當重的呢。"
"哦哦。"
啵啵啵,一個個裝著水的葫蘆像弓矢般朝臉上砸了過來。
"如果敢弄丟一個的話就讓你腦袋搬家哦。"
死女人給我走著瞧,良晴把牙齒咬得咔咔作響。
"喂,別發呆趕緊給我打水!"
"說好了啊,如果我把水打上來,就不許把我當寵物看!正兒八經雇我當兵!"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你能打上來…的話呢~"
所謂需要男人,原來是為了進行這樣的體力勞動啊……良晴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嘛,總比從這樣猴子般的野丫頭嘴里說出"做我的種馬吧"什麼的要正常的多。
如果能打上來的話……?良晴皺起了眉頭。
"到底要打多少水上來的說?"
"全部啊。打到池子見底為止。"
"給我等下!!!!!!!不可能的把!到底要打多少寶特瓶才夠啊?"
"哈?寶特瓶是啥?少廢話趕緊給我干活去。"
"完全不知道你要干嘛?!人類如果老是重複著單純的勞動會變成神經病的好不好!"
"哼。你果然不是這一帶附近的人呢。"
信奈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拿起葫蘆喝起了水,不耐煩的解釋道。
確實事情好像很麻煩的樣子。
"這個'雄蛇之池’里,傳說寄宿著什麼龍神呢。因此,村里人每年都會把少女作為人柱去祭獻。"
"不是吧。相當迷信的村子呢。"
"就是啊,明明世上就沒有神佛之類的東西的。那樣的東西,不過是人的腦袋里的無聊臆想,換言之就是幻覺而已。"
"不愧是合理主義者呢。"
果然這家伙就是這個世界里面的織田信長呢,良晴心想。
但是怎麼看都不像是領導日本中世進行革命的天才的樣子啊。
怎麼看都是個發育不良髒兮兮的野丫頭而已。
"真是的,所以說我早對這個充滿白癡的世界絕望了。看吧,六旁邊不是站著個苗條的美少女麼?那就是今年的生祭,就是人柱了。"
順著信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和服的少女,正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確實是個長相不錯的女孩兒。
青色的長發閃閃發亮,配上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好像游戲里面不幸的女主角一樣。
"把那……那樣的女孩子沉到池子里?爆殄天物啊!!"
"是啊。所以說本小姐要讓這個村子里的愚民們知道,這個池子里根本就沒有什麼龍神存在。為此才要把這個池子的水排空才行,不過因為被今川的家伙們妨礙了,現在能用的人手明顯不夠了。"
良晴的眼中,閃耀著寶石般的光輝。
藤吉郎大叔喲!
終于讓我遇到了,能實現我們的夢想的機會!
請你看好了!
"好—嘞,明白了!把水給你打個底朝天!作為交換,把那個孩子介紹給我認識吧!"
"……哈?"
"做什麼龍神的祭品實在是太浪費了!告訴那些白癡村民龍神什麼的只是迷信而已!然後那個女孩子我就當女朋友收下了!約好了啊!!"
"等,等一下啊?"
毅力!
毅力!
男子漢的毅力!!!
……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無聊的蘿莉忍者——五右衛門為了打發時間,用土遁和水遁之術幫忙把池子里的一部分水引進了河流里,但是即便如此,良晴還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把池子里近乎一半的水打了上來。
對美少女的那種近乎變態的執念,不愧是藤吉郎大叔所看中的(變態)小弟。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終于把這個"雄蛇之池"的水撈得一滴都不剩了……
"你真的很厲害呢……這份毅力,果然不是一般的猴子所能擁有的呢……"
良晴的舉動,讓信奈都不由自主地欽佩起來。
織田信奈向來是很中意有實干精神的家臣的。
池子里的水撈空了以後,所謂的龍神傳說終于也得以大白于天下。
池底根本就找不到什麼龍神的影子,只有一條大大的鯉魚在里面盡力地跳著。
目擊了如此光景的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好了好了,大家都看到了吧?這條鯉魚,就是你們天天供奉的龍神的正體!人柱之類的無聊儀式從今天開始永久禁止!反對者一律死刑!"
村民們相互說著"真是太可怕了","和信奈大人說的一樣啊"之類的話,悻悻地向著各自的家散去了。
然後,用毅力和氣勢通過了這一試煉的良晴——
"哈……呼……哈……啊,把那,那個女孩……介紹……給……"
"那個女孩子的話,為了和未婚夫一起來道謝現在已經回家去了哦。"
"……誒?……?!"
"你也高興一下嘛,剛才那個孩子好好地向本小姐道謝了呢。做了好事以後心情就是舒暢呀~呵呵呵~"
噗通。
相良良晴,狀態:死亡。
趴在地上,隱隱約約能聽見喲喲喲的哭泣聲。
"喂你倒下去是想怎樣啊?作為獎賞,我決定提拔你當小兵了。猴子都能當上士兵可是特例中的特例哦,好好地感謝我哦?喂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死猴子?"
咚——一腳踩在了後腦勺上。
但是被晴天霹靂般的事實轟進了馬里亞納海溝的良晴早就連反抗的聲音都發不出了。
(……哈哈……啊哈哈哈哈……未婚夫……喵的不能早點說啊啊啊啊啊我靠……)
這一發自肺腑的咆哮,在良晴的心中久久地回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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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樣啊
信奈一行,正向著北方的城鎮慢慢地行軍中。
"真是的……為什麼我一定要照看你這樣的家伙不可啊"
騎在馬上的柴田勝家的小嘴嘟成了個"へ"字。
良晴現在正牽著馬轡走在前面,作為勝家的隨從一同前行中。
雄蛇之池的事件結束了以後,信奈連返回居城的功夫也沒有,說著"差不多快到約定的時間了呢"就騎著馬直奔美濃和尾張的國境而去了。
真是個典型的單槍匹馬主義者。
隨從們慌慌張張地喊著"請等一下啊公主殿下!",無可奈何地追著信奈而去。
大受打擊而想死狗一樣倒在池邊的良晴,總算是讓柴田勝家姑且當作隨從帶在身邊一起出發了。
雖然良晴至今不明白連自己為什麼突然被丟到這個戰國時代的原因,但是眼下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眼下好像沒什麼機會和余力去調查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了。
"但是那家伙還真是相當忙的公主大人呢……等等,因為是大名所以是不是該稱呼為'殿下’比較好?"
"你…你這莽夫!竟敢稱呼公主大人為'那家伙’,到底居心何在?想讓我砍了你嗎?"
勝家稍稍地拉動了缰繩,胯下的馬兒一蹄子踹到了良晴屁股上。
"呐,勝家,我們現在是要去哪里?除了龍神還要消滅什麼怪物啊?"
"喂,猴子。不准用這種方式稱呼我,不然的話"
"哇哇哇!別用長槍刺我啊!!"
牽著馬左躲右閃。
勝家哈——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的…嬉皮笑臉的臭猴子。我們現在正要去和美濃的蝮蛇會面。"
"上一回是龍這一回是蝮蛇嗎……是怎樣的妖魔鬼怪啊?"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所謂的蝮蛇,就是美濃的大名——齋藤道三。信奈大人和道三之間有過約定,要收道三的女兒做義妹,讓兩家結成親戚關系。"
"認干妹妹干嘛?不是娶來做老婆的麼?"
"白癡!信奈大人身為公主當然是女人了,娶什麼妻子啊!"
"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在這個戰國的世上,光有口頭約束的同盟是沒有意義的。因此為了結成同盟,大名的話就要迎娶對方的人作為妻子,女大名要認對方做干妹妹,兩方結成了親戚的關系,同盟才會有效力。"
"嗯?女大名啊…難不成有很多嗎?"
"是啊。如果家里最初的孩子是公主的話,那這位公主就會繼承家業了。像你這樣的猴子可能不了解,這在武士的社會里面可是常識中的常識。"
"嗯—。說起來好像今川義元也是個女子呢。"
"什麼?!你這家伙難不成是今川義元派來的間諜?!可惡,現在就把你天誅了!"
"都說你搞錯了好不好…別老這麼一驚一乍的喂喂別用槍刺我啊啊啊啊啊!"
路上,勝家大致向良晴簡單地描述了信奈周圍的情況。
雖然或多或少有著部分微妙的地方,不過大體上還是和曆史上的戰國時代很是接近。
事件,人物之類也都大致能和良晴腦中的戰國游戲知識掛上鉤。
信奈是支配尾張的大名,也是織田家現任的繼承者。
在早年父親亡故了之後,就接過了家督的身份開始統領織田家。
尾張是依靠著港口進行貿易而成長起來的經濟大國,但是兵力孱弱,周圍的大名都對其虎視眈眈。
尤其是東面的強敵,有著"北海道第一強弓"之稱的駿河的大大名——今川義元,總是把上京輔佐日益衰退的足利將軍建立自己的天下掛在嘴邊,對尾張的威脅相當大。
在尾張東邊的小國——三河,盤踞著的是松平家,雖然此後會成為織田家的麾下,但是此刻,仍然在為今川家賣命。
除此以外,尾張的織田家內部似乎也對還是"大傻瓜"的信奈惡評不斷,私下不服信奈命令的也大有人在。總之眼下並不是能和今川一戰的狀態。
如果現在今川軍傾巢出動上洛起兵的話,尾張之地恐怕就像螻蟻一樣會被踩得連渣都不剩吧。
因此信奈才會向北方接壤的國度——美濃的大名齋藤道三,尋求結成同盟。
"那條蝮蛇,現在披著齋藤道三的名字,其實本來好像只是個在京都賣油的商人呢。"
勝家嘟著嘴,好像不是怎麼很信任道三的樣子。
"一介商人居然當上了美濃的大名?太過于以下犯上了吧。"
"流放了原來的國主然後奪取了美濃,而且在用兵上也相當的棘手,所以才被人稱為蝮蛇這樣可怕的存在。先代主公——信秀大人曾經屢次和道三交手過,現在信奈大人要去會見那樣的家伙,我很擔心。"
勝家又歎了一口氣。
"如果擔心的話,倒是考慮一下不和道三結盟對抗今川義元的方法看看啊?"
"你說得倒是輕巧!如果尾張的織田家內部能夠團結一致的話就好了……否則這麼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啊。唉——"
"呐,勝家,你也別太自尋煩惱了。眼角會長魚尾紋的哦。"
"都叫你別用這個方式稱呼我了死猴子!我我我才十八歲而已好不好?!魚尾紋什麼的怎麼可能長得出來啊?!"
呼哧呼哧地在馬上狠狠地用長槍刺過來的勝家。
在馬下面左躲右閃的良晴。
這個死猴子為什麼這麼能躲啊啊啊!
勝家的臉漸漸地開始泛紅,更加用力地用長槍紮了過去!
柴田勝家,暴走ing……
"不要真的動氣嘛,這樣刺過來很危險的哦?"
"哈…哈…哈……完…完全刺不中……!這死猴子吃什麼藥了怎麼會這麼敏捷……"
"把信奈一個人放在蝮蛇那里的話好像相當不妙呢,尾張國內也會不太平的吧?"
"烏魯賽!等下…為什麼我會把這麼多公主的私事跟這只猴子說得這麼開心啊?!死猴子,如果你敢漏出去一句的話我立馬砍了你!"
自作主張說了這麼一大通然後馬上就發火動不動還砍人…小姐你到底是想怎樣啊……良晴心說。
"呐,勝家,你不是信奈的家臣麼,用你的實力讓反對信奈的勢力乖乖地閉嘴不就好了麼?"
"……我…我其實是追隨信奈大人的弟弟——信勝大人的家臣。這一次是因為信奈大人身邊家臣因為過勞而猝死了,所以我才代替其呆在信奈大人身邊的……"
家臣過勞死?哪門子的玩笑啊。正這麼想著的良晴突然看到了勝家正用一種看待蛆蟲的目光藐視著自己,于是可恥地縮了……
"差不多要到正德寺了。猴子,快到信奈大人的身邊去,一刻也不要將目光移開!"
正德寺。
這里是美濃和尾張國境上的門前町(由寺院勢力治理的城鎮),是兩國武裝都不能介入的中立地帶。
作為信奈和"蝮蛇"齋藤道三會面的地方,再合適不過了。
這場會面的最終結果,將決定信奈是否能夠與道三的女兒結成姐妹。
如果信奈還是擺著一副尾張大傻瓜的樣子讓齋藤道三看見的話,一定會失望地收回自己的女兒,最壞的場合可能連信奈自身也會不保。
無論怎樣,對手可是被稱為"蝮蛇"的老謀深算的狒狒老頭。
盡管如此,如約來到正德寺大門的信奈仍然是一副詭異的穿越造型——
臉色憂郁默默無言地騎在馬上,茶色掃把似的頭發在腦袋後面搖著。寬大的浴衣亂糟糟地披在身上還露出一直手在外面,好像剛去哪兒的廟會上的夜市鬼混回來似的。肩扛種子島,腰上掛著的一串葫蘆互相碰撞得咚咚作響,金黃色的虎皮一如既往地搶眼。除此以外,在伸出手的一側露出的白皙胸部上穿著的那個"可見式胸罩(除了這個沒法用別的詞彙來解釋了)"穿越得讓良晴每看到一次都想要吐槽。
只有胸部長得還算不錯呢,只有胸部。前去拜見信奈的良晴勉勉強強地認同了這一點。
不過,背在浴衣里面的那個畫著雞的圖案的東西究竟是啥?
怎麼看上去都不像個戰國大名應該有的樣子,只是個野丫頭而已嘛!
想讓道三宰了嗎?!這家伙果然是個不折不扣100%純天然白癡啊!良晴徹底死心了。
"啊呀,你原來還在呐?"
用看著猴子的眼光瞪著自己。
"當然在了!約好了雇我當兵的,別給我裝蒜!!"
"辛苦了,喂,替我拿下葫蘆。"
"哦…哦哦……呼哎啊!!!!!!!!"
就在轉身接住信奈扔過來的葫蘆的那一瞬間,良晴被啪地一腳重重地踩在了腦袋上。
信奈在良晴頭上輕巧地來了個轉體360度,落地也很完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寺院門口。
"好!打起精神來了!"
"喵的不許拿人的腦袋當踏板!"
"……公主殿下,道三殿下好像已經在本堂里面等候的樣子"
貌似是小姓的小個子少女,向信奈行了個禮報告說。
"這樣啊(原文為デアルカ,也是本章的標題。原句是曆史上織田信長和齋藤道三會面時相當有名的話,語意同そうであるか。表示一種對強勢的對方不以為然的態度)。我也該換一身行頭才行呢。"
"嗯?還要換衣服嗎?"
"為什麼你要擺出一副感覺很意外的表情啊死猴子?"
"因為感覺你換衣服壓根也沒啥意義。嘛,不過好歹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吧。"
"哼——說到底猴子終究也只是猴子而已。隨便啦,不過你一介小兵是不能隨便進到本堂里面去的,就和犬千代一起在院子里面候著吧。"
名喚犬千代的女性小姓,在一旁無言地點了點頭。
看上去比信奈的年紀還要小,臉蛋很精致的少女。
"犬千代,如果到時候蝮蛇做了什麼奇怪的舉動的話,立馬給我砍了他!"
"……遵命。"
"還有,如果到了那時候,把這只死猴子拿來做猴肉盾牌也無所謂。"
"至少說人肉盾牌好不好啊我靠!"
"……遵命。"
啪——!
信奈突然脫下了腳下的草鞋朝著良晴的腦袋狠狠砸了過來。
"給我拿好了!"
良晴心中哇涼哇涼的,小兵生活天天都要像這樣做牛做馬啊~好想找個地方哭去……
正德寺的本堂里。
兩軍的士兵為了避開不必要的沖突,都站得離本堂遠遠的。
從本堂里遠遠地能看到站在庭院中的兩人——良晴和犬千代。
除此以外,院子里還站著一個美濃方的女武士,大概也從道三那里接到了和犬千代差不多的任務吧。
雖然是個目光如炬看似很聰明的美少女,不過額頭稍稍有些寬得讓人在意呢。
少女武士淡淡地用目光打了下招呼,並沒有說話。
總之有機會的話先跟她交換一下手機號吧!啊這個世界好像還沒有手機這種東西……悲劇啊。
"……不許竊竊私語。"
被犬千代警告了。
在本堂里,美濃之蝮——齋堂道三早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
威嚴堂堂的樣子很有身經百戰的戰國大名的樣子。
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是身體上沒有一處倦怠之處,久經鍛煉的身體,給人一種好像隨時會喊出"老朽如果脫上一回也是很牛X的!呼啊!!"之類台詞的肌肉老爹的感覺。
貌似徒手劈瓦十片左右完全不在話下的樣子。
不過腦袋上早就已經成了不毛之地了,而且雖然打架很牛X但是眼睛老是時不時地大放淫光,真是毫不辱沒"狒狒老頭"這個榮譽稱號啊,良晴心想。
不過,明明是這麼重大的會見竟然身著便裝,手里的扇子還啪嗒啪嗒扇個不停。
(反正對方也只是織田家的傻瓜公主而已。)
良晴大致上也能猜到道三心理在想些什麼。
(同盟的事情還是推掉吧——在這里把信奈干掉好了。不對應該說那樣的家伙根本沒有干掉的價值吧—)
好像在考慮什麼讓人頭疼的事情呢。
不過如果我是道三的話,估計也會這麼想的吧(點頭)。
看來剛才信奈來到正德寺的門口時那副詭異的超級歌舞伎扮相,好像讓齋藤道三在哪里瞄見了的樣子。
然後,大概是心想著"跟打扮得像個叫花子一樣的信奈會面的自己,如果穿著正裝的話實在是太傻X了",于是就索性穿著便服坐在本堂里面等著了吧。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不到。
"信奈這家伙,好慢呐……"
道三無聊得都開始打起了哈欠,就在這個時候。
"美濃之蝮!讓你久等了!"
突然,信奈出現在了本堂之中。
道三把剛喝進嘴巴的一口茶噴了出來。
良晴也活活像個蛤蟆一樣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目光死死盯著信奈的樣子愣住了。
那套意味不明的不知是該說行李好還是哥特蘿莉裝好的詭異裝束的信奈不見了!
閃閃發亮的茶色長發溫順地垂在肩上,由最高級京友禪染印的和服包裹的身體令人炫目。
這正是尾張的大名,織田家的公主。
剛才還是一張苦大仇深的焦炭臉,現在雖然也沒有化妝,但是卻仿佛像頂級的白瓷一般吹彈可破的皮膚是怎麼回事?!!
可能是因為本身的皮膚就很漂亮的原因吧,根本就沒有化妝的必要。
信奈的這張臉蛋,把良晴有生以來所看到過的(二次元和現實生活中)的所有的女性的美貌都拋到了銀河系外頭去了——長長地睫毛,翹翹的鼻子,朱紅的小嘴在這張異常精致的臉龐上構成了絕妙的平衡。
太漂亮了。
不,光是漂亮一詞已經完全不能涵蓋她的美貌。楚楚動人的那一份高貴的氣質,正是身為公主的大名所獨具的。那一對自信滿滿的雙眼中,散發著讓人不可抗拒的霸氣,仿佛能夠壓倒一切地熠熠生輝。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到底該怎麼形容好啊?至少作為一個詞彙貧乏的現代人良晴腦子里能想到的形容詞早就用完了。
只能張著蛤蟆嘴用仿佛想要吃掉信奈一般的灼熱眼神緊緊盯住那豔麗的身姿不放,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這時候,就連坐在本堂上的道三也……
"唔……唔哦哦哦哦哦哦哦?這是……何等的……美少女?!"
簡直和良晴的想法一摸一樣,道三不由得喊了出聲。
就在道三還在繼續"唔哦,哦,哦哦哦"的時候,信奈邁著優雅的步伐,輕巧地在道三的面前坐了下來。
"我正是織田上總介信奈。順帶一提,小名是'吉’。不過我可以不希望你用這個小名來稱呼我呢!美濃之蝮!!"
"啊,唔,嗯嗯。老朽正是齋藤道三……"
道三對自己剛才的失態囧得有些無地自容,沒有辦法直視信奈的眼睛。
為了掩蓋自己的窘態,只好像生爐子似地狠命搖著扇子,一只手把茶杯拿在手上把茶水晃得團團轉。
"這樣啊(原文為デアルカ,同前)。"
信奈用和女子相應的高高聲調說著。
"嗯,嗯,嗯嗯……"
道三帶著一臉好像剛從西天極樂淨土回來的表情,勉勉強強地對上了話。
信奈這家伙,為了讓道三徹徹底底地囧上一場所以至今都裝著一副傻不愣登的樣子給別人看啊——多麼可怕的丫頭!良晴心想。
扯扯——一邊的犬千代悄悄地拉著學生服的袖子。
(不對,不是故意的。那個才是平時的樣子。)
(原來如此。果然本質上還是那個傻樣啊。)
話雖這麼說,不過看著那個南蠻武將版本的煤窯少女突然之間搖身一變成國色天香的佳麗,道三和良晴看得眼睛都要掉地上了。
看來不管是戰國還是現代,男人總是對這樣的超展開劇情沒轍呢……嗯嗯(點頭)。
(等等!不,不就是個信奈而已嗎!心,心情蕩漾什麼的,我我我才沒有呢!)
自己的心正用誰都聽不到的聲音不停地做出這樣的傲嬌發言。
信奈輕輕地用手拂了一下肩上的長發,仿佛說著"啊~啊~臭男人的視線真是討厭呢,尤其是院子里頭的那只死猴子。所以本小姐才討厭穿這樣的衣服給人看呢",舉起茶杯呷了一口。
那個喝茶的動作,優雅地讓人炫目。
糟糕了竟然會有那麼一瞬間看那個野丫頭看得如此入迷,我要自重啊!良晴不甘心地咬緊了牙關。
"蝮蛇!現在的我需要你的力量。所以可以把女兒交給我麼?"
但是,對方是被稱為"美濃之蝮"的戰國大名——齋藤道三。
方才喝茶的時候被信奈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看起來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抬起眉毛露出了魄力滿點的認真表情。
"那麼,該怎麼辦呢?織田信奈殿下喲。"
道三微微地露出了獰笑,100%的惡人嘴臉。
牛逼啊!竟然這麼快就恢複了……這個老頭不是簡單的人物……良晴意識到自己不由主地在發抖。
"不,'尾張的傻瓜公主’喲。你究竟是不是能夠和老朽——齋藤道三結盟的大名,看來還不能夠下斷言呐。"
"哼。還有什麼事情需要確認麼?"
"關于你的力量,老朽還有諸多疑問呐。聽說,你在尾張仍然被人當做傻瓜看待的評判還不少呐。"
"蝮蛇"這個稱號的真正含義,沒有真正和齋藤道三交鋒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那銳利的眼光,嘶嘶吐信的聲音,還有仿佛現在就要將信奈一口吞入口中的凌烈的斗氣——
"根據你回答的情況,說不定可是會在這里丟掉小命呐。哼~哼~哼~"
終于說出來了!出來了!若無其事一笑而過的暗殺宣言!
(我,我擦……這就是"美濃之蝮"——齋藤道三……可怕的男人……)
在這樣的壓迫下,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撐不過三秒鍾吧,良晴暗暗地想。
這根本已經算不上結盟會議了……簡直就是場戰斗。
這是一場,齋藤道三和織田信奈之間的,一對一的戰斗。
但是,信奈面對猶如怪物一般的道三的威壓,連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憑你齋藤道三的本事,我織田信奈到底有幾斤幾兩重應該早就一眼看穿了吧。"
"老朽我呢,可不會光憑這老眼昏花的雙眼來評判一個武將的能力。就拿老朽自身來說,別看現在已經是個頭上無毛的糟老頭子,當年也好歹算是個水靈靈的美少年呢……利用自己的容貌來討好主君,不過,那個時候內心早就已經毒如蛇蠍了呐。"
"啊啦這樣啊。果然看到眼前的狒狒老頭的樣子還真是不能想象那是怎樣的光景呢。"
"哼~哼~哼~。都是上了歲數的關系呐,現在這副蛇蠍心腸早就已經從內到外一目了然了呢。"
已經完全不是剛才那個被信奈的美少女姿態迷得神魂顛倒的糟老頭子了啊……良晴急得咬牙切齒。
"接下來,老朽有些疑問想向傻瓜公主請教呢?"
"可以啊,什麼問題?"
信奈和道三相互用凌厲的眼神在小小的空間里激烈地交鋒著。
面對著老奸巨猾的蝮蛇——道三的銳利的眼神如果是普通的小丫頭估計早就已經嚇得尿褲子了,但是信奈依然挺著胸膛,連一絲的猶豫都看不到。
讓人感覺,信奈面對盛氣凌人的道三,甚至在用俯視的眼光看待對手。
信奈這家伙,難不成不是光有架子而實際上真的很牛X麼……良晴嘟噥著。
終于兩人之間的舌戰開始了。
如果不能改變道三的看法的話,結成同盟的事情就全部打水漂了。不,搞不好今天就得交待在這里了。
"第一個問題。你在尾張,被百姓到家臣都稱作'尾張大傻瓜’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我靠一上來就這麼直奔主題啊!死老頭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哎!!
良晴急得抱住了腦袋,信奈卻是毫無反應。
"你說反了!我周圍的那些蠢貨家臣們才是貨真價實的大傻瓜呢。"
信奈用毫無畏懼的微笑盯著道三。
"是麼。聽說你在尾張,用相當不入流的裝束天天招搖過市呢。"
"你錯了。那只是為了出門而選的更有效率的裝束而已。"
"哦……?"
"如果身為女武將,到處擺著一副貴族架子穿著繁複的裝束騎馬帶兵打仗的話,機動力什麼的早就沒有了。像今川義元這樣上了戰場還穿十二單的就是例子,總有一天會因此付出代價的!"
"這麼說,那個就像是下人一樣的茶筅辮子也是因為你的效率主義嗎?"
"嗯,是啊。把頭發梳理整齊太浪費時間了不是麼?我可是個大忙人,才沒有那種閑工夫慢慢數頭發呢!"
瞥了一眼良晴拿著的葫蘆,信奈又繼續開了口。
"腰上的葫蘆也是為了能提高便利性而准備的。就算沒有小姓在身邊,也可以立即拿出自己所需要的物件。手上的種子島雖然現在還被很多人當作是南蠻之地而來的高級玩具,不過從今以後,將不再會是由日本刀和長槍來決定戰場勝敗的時代了!就算是現今日本第一孱弱的尾張士兵們,只有配備了種子島,就將成為這個戰國時代的最強之兵!!"
"原來如此。但是光靠一兩把洋槍是成不了氣候的。"
"是的。和弓箭一樣,需要形成數量才能發揮威力。"
"但是高價稀少的種子島,你又到底擁有多少呢?十挺麼,還是二十挺呢?"
"五百挺!"
五百挺?!竟然是美濃軍的數倍?!道三暗暗地吃了一驚。
良晴注意到,道三手上搖著的扇子停了下來。
"說到底,數量如此龐大的種子島究竟是從何而來?尾張難道會有這麼龐大的財政收入來支付這筆費用麼?"
"確實織田家的俸祿是很低的。不過呢,依靠住津島這個貿易港口,只要從津島的商人手里征收到矢錢(軍用資金),五百挺種子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原來如此。你不僅僅是個簡單的大名,簡直就是個商人呢。"
"蝮蛇,你原先也是一介商人出身吧?打仗說到底拼的就是軍費!為了征集軍費所以才要聚集商人,要聚集商人就就要發展貿易。這才是一切的根本!"
尾張的大傻瓜以及美濃之蝮,在互相試探著對方的本意的同時,不經意間有了一絲共鳴。
老子果然,來到了名副其實的戰國時代啊……湧上來的實感,讓良晴不由得發抖起來。
(……害怕麼?)
(不是。是身為武士的興奮)
面對毫無表情朝自己看著的犬千代,良晴勉勉強強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不是什麼傻瓜,是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了不得的大傻瓜。最後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為什麼,明知你的父親——已故的織田信秀公屢次挑戰老朽未果,還要數度舉兵犯我美濃國境?"
"父親大人到底是如何考慮我才不知道。不過如果讓我用兵的話,我絕對不會先向東進兵,一定要先向北,攻下美濃!"
"哦哦?這究竟又是為何?"
道三好像很樂在其中似的噘起了嘴,向信奈探出了身子。
不過是戰國的梟雄,看上去很是享受這樣的話題。
"蝮蛇喲,我的這個理由,和你最初盯上美濃之地的原因是一樣的。"
"——嗯?"
"蝮蛇!雖然世上的凡夫俗子都稱呼你為'奪取美濃的蝮蛇’,但是你真正想要奪取的,是這個戰國天下吧!"
天下。
換言之,從奧州開始,包括九州和四國全境,也就是整個日本。
戰國時代,是盤踞京都的足利將軍的室町幕府日漸衰退,日本全國的大民們互相爭斗的大戰亂時代。
但是,即使有著上京野心的大名也是寥寥;至于想要打倒足利將軍的室町幕府,以自己的手將整個"天下"納入囊中的大名,至今從未有過。
這是,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定論。
織田信奈,現在徹底把這個定論翻覆了。
"信奈殿下。為什麼認定,老朽我正在覬覦這個天下呢?"
"因為得美濃(現在的日本岐阜縣)者得天下!美濃正是這個日本中心之地!西面直通上京之路,東邊是肥沃廣袤的關東平原。在這個美濃築起不破山城,養起百萬雄兵,覬覦天下。待到時機成熟,就一舉平定戰國亂世,建立和平之國。讓商人們能夠自由經商憚盡其力,成就這樣的豐饒富裕之國,正是你——齋藤道三的野心不是麼?"
道三聽著,身子不住地震著,不住地點頭。
突然,緊皺的眉頭松開了,道三露出了很是愉快的表情。
"認輸了……老朽認輸了,信奈殿下!你雖然尚且年輕,卻一語道破了老頭子這輩子從未和人所說過的所想之事!能夠看穿老朽的策略到這種程度,實在精彩!哎呀,老朽服了!哈哈哈哈!!"
一邊點著頭,道三的喉嚨里傳來了愉快的笑聲。
信奈這家伙,徹徹底底地把那個美濃之蝮拉攏成了自己一方呢——良晴不由得卷起了舌頭。
但是,把別人的心事說了個底朝天的信奈仍然沒有住口。
"蝮蛇,你一開始就瞄准美濃之地,說明你是相當有自己的戰略眼光的。但是遺憾的是,你是作為一介商人而非武士來到這個世上的——因此以你的能力和智謀,奪下美濃一國就已經讓你變得垂垂老矣。上天真是很不公平呢。"
"哦哦,如你所說。"
"蝮蛇,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上蒼的話,那麼我才是真正被上蒼垂青之人。自出生之日起就注定要成為織田的當主,尾張的大名。論外貌,更是狒狒老頭一樣的你完全無法比擬的高貴美人。最重要的是,十六歲的我已經開始治理美濃的鄰國——尾張。和你比起來,我還有的是時間!"
"哦。是麼?"
"所以說,蝮蛇,我總有一天會把美濃之地並入手中。你的生涯的夢想,天下統一的野心,就由我——織田信奈來實現吧!!"
"建立商人們能夠自由經商的國度……麼"
"不僅僅是商人,農民也好武士也是同樣。把讓這個日本變得如此破碎不堪的腐朽制度全部粉碎掉,建立一個能夠與南蠻抗衡的嶄新國度!我眼中看到的不僅僅是這個日本,而是整個'世界’!"
道三放聲大笑起來。
"……你被稱為尾張大傻瓜的理由,老朽終于明白了!作為經驗者的老朽眼中目力所及之處,'天下’——換言之,整個日本就已經是極限了。但是信奈殿下,你的眼光已經跨越了這個日本,看到了'世界’這個人們素未平身的境界呢!"
"蝮蛇,剛剛我們在這里所說的話,除了我們兩個以外誰都不會明白的。如果被其他人聽到的話,可是會傳出'蝮蛇也被傳染成傻瓜了’的流言哦。"
不對。能夠理解這番話的人這里還有一個!站在庭院前的少女的聲音響了起來。
"哦哦十兵衛(大家都明白這個丫頭是誰了吧?),你也不由自主燃起來了嗎?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先退下吧。"
"……遵,遵命。"
果然是個很有禮貌的武士少女呢。
但是和禮儀之類的詞彙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良晴也突然之間站了起來。
"老爺子,還有我!"
"喂等,等等啊猴子?誰讓你說話了!"
亂了方寸的信奈。
"不行,我要說!老爺子,我的名字叫相良良晴!身份雖然微不足道,只是信奈手下的一個小兵,不過好歹我也是從未來的日本過來的人哪!你所不知道的和未來有關的事情我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尋找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什麼事情以後再說了,我也會為了信奈的這個夢想盡力滴!"
良晴現在,抱著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覺悟胡亂地表達著感激之情。
我擦,信奈啊,你雖然看上去整天吊兒郎當的不過實際上牛X得很啊!真是沒有想到來到這個戰國時代以後還有機會從人口中聽到"世界"這個詞彙!帥呆了!酷斃了!嘛……不過就是稍微有點兒臭屁啊暴力傾向嚴重啊老是動不動管我叫猴子啊這幾點讓老子有點不爽……如果這家伙能夠取得天下的話再合適也不過了!…………不,不過啊,我,我可不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哦!只是最為一個熱愛戰國時代的男人——
"……蝮蛇,剛才的話就當沒聽到吧。這猴子在上一場戰斗中被人把腦袋給打秀逗了,現在稍微……有點那個。"
"哦哦,信奈殿下,是這樣啊。"
直接被無視了。
"我靠!好好聽人講話啊!人家好不容易燃起來感動到不行的說!果然還是回原來的世界去算了!讓老子回去!"
"……閉嘴。"
被犬千代用手抓住脖子按倒在地。
雖然個子看上去挺袖珍的,不過犬千代的力量倒還真不小。
"接下來,就是說為了取得天下想要先把美濃弄到手吧,信奈殿下。"
"是的,總有一天美濃一定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的。"
"哼~哼~哼~別看老朽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怎麼說也是被人稱呼為蝮蛇的男人,你覺得這是老朽可以一笑而過的話題麼?"
"說得也是呢。我也知道你會這麼說,本來也沒有覺得你是那種會將美濃一言不發拱手相讓的人。"
"哼哼哼。信奈殿下是這個世上罕有的一代英傑的事,老朽已經明白了,愈發地想和你在戰場上較量一番了呢……接下來,政略問答也就到此為止吧,不想和老朽戰上一場麼?"
"……呵呵。這樣啊,原來如此。如果你這麼想的話,讓我奉陪也無所謂哦。"
"那麼,來戰吧。"
"如你所願。"
給我等等給我等等!
信奈個二百五,自打說出"要取下美濃"的話之後這個會談怎麼就向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啊!稍微也克制一下那個連白癡都看得出來的野心好不好?!
被犬千代壓在身下的良晴,不由自主地高喊道。
"我想起來了!喂,老爺子!那個叫齋藤道三的!你到底現在心里想得什麼,老子都一清二楚!反正美濃的將來都已經蓋棺定論了,所以在這里別擺出一副頑固老爺子的臭架子裝什麼大瓢蒜了!"
太無禮了,給我閉嘴死猴子,信奈呵斥道。
"就當是余興節目好了,讓他說吧。"
道三說道。
"小子,你真的能夠猜到老朽現在所想的事情麼?"
"啊啊,雖然游戲里面積累的戰國知識記得不是怎麼太清楚,不過這個正德寺的會見可是大大有名的事件呐!老子終于想起來了!"
"哦?說著南蠻語的猴臉小子麼……不過如果敢口出狂言的話,可別怪老朽不念你是個毛孩讓十兵衛一刀砍了你呐。"
你個二貨還不給我閉嘴快向對方道歉啊死猴子!信奈記得都罵出聲來了。但是良晴心想"如果在這里乖乖閉嘴的話,這兩個人就算是再怎麼英雄惜英雄也一定會為了自己的立場和堅持而斗個你死我活的。"就是因為有著這樣的預感,所以老子怎麼可以在這里當軟蛋啊!
"道三!你以後一定會這樣對家臣們說的!'老朽的兒子,只配為尾張大傻瓜拉馬為奴而已!’"
也就是說,道三自己將要預言"自己的孩子將會敗給信奈,失去美濃之地"。
"等,等下啊猴子。你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失禮嗎?怎麼突然比起我還要毒舌了啊?"
就連信奈的臉色都變了。
"什麼會……!"
道三的表情,瞬間結成了冰點。
正是如此。
就算自己不讓出美濃,總有一日,信奈也會用自己的實力從他手上把美濃奪走的吧,道三幾乎可以確定這一點。
但是即便如此(至少也要和織田信奈在戰場上交一次手,盡到自己最後的責任),體內身為戰國大名熱血也沸騰了。
"小,小子!你這家伙,竟然能夠讀懂我的心思?到底用了什麼法術?!"
"不是什麼法術啦。我不是說了麼,自己是從未來的世界過來的。而且你在戰國時代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大名人。所以你的那些光輝事跡我自己還是多少知道一點兒的!"
"未來——這麼荒唐的事情——"
"老爺子,你早就看出自己的孩子不是能和信奈相提並論的那塊料了吧!所以這次回到美濃之後,打算以眼前的信奈為接收人寫下'美濃讓國狀’!雖然現在心里仍然在搖擺不定,但是你一定會寫的!"
"但是即使要讓出美濃,和信奈殿下堂堂正正的戰上一回的願望也是出于老朽的本心!"
"你錯了!其實你根本就不想和信奈戰斗!能夠繼承你的'天下統一’的這個夢想的,除了織田信奈以外別無他人了!如果不把美濃讓渡給信奈的話,你到此為止的人生就全部白費心機了!所以你想讓出美濃之地!但是身為背叛主君,奪取美濃的蝮蛇,如果做出這種拱手讓人的事情來就一定會讓自己顏面盡失!世間也一定會笑話蝮蛇老邁無能,所以你才說不出口!怎麼樣讓老子說中了吧!"
道三把自剛才起握住刀柄的手無力地垂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誒?蝮蛇?"
什麼都被你看破了啊小子。不錯正是如此,道三苦笑道。
"小子!拜你所賜,老朽這條老蛇,到了人生的最後一步終于也能誠實上這麼一回了!老朽的夢,就讓信奈殿下——不對,讓我的義女來替老朽實現了吧!"
這一切變化來得太快,信奈不停地來回看著道三和良晴的臉,嘴嘟成了個"へ"字。
"為了小信奈,老朽就在這兒,把這個'讓國狀’給寫了吧!老朽決定把美濃一國讓給我的女兒,從此以後就隱居塵世了。"
"蝮蛇?"
良晴看到,信奈的表情雖然還是一如既往撅著嘴不高興的樣子,不過仿佛眼角有些濕潤了。
如果是身為經驗者的齋藤道三的話,一定可以用交流就讓他明白自己的意志吧。但是信奈又何曾想到,那個蝮蛇竟然會如此無防備地奉上自己的一片好意呢。
"這樣的話從今以後,小信奈就是老朽的女兒了。把國家讓給自己的孩子,作為父親是天經地義的。"
"這樣真的可以麼?"
"就當是老朽作為被人憎惡的竊國的蝮蛇,做了件有意義的事情吧。"
道三拿出了筆墨,用漂亮的書法寫起了"美濃讓國狀"。
"總之老朽會把自己的女兒作為你的妹妹送到尾張去的。老朽回去也會像家臣們說明一切,讓他們做好小信奈入主美濃的准備。"
齋藤道三,把自己拼盡一生才得到的美濃,笑著讓給了宿敵——織田家的女兒,織田信奈。
信奈則是繼續"へ"著嘴,連謝都不謝地接過了讓國狀,靜靜地看完以後放進了胸前。
這個狒狒老頭,果然不是單純的工口老爺子呐……良晴(雖然還被犬千代壓下身下但是)不由得覺得心里一陣輕松。
就是這個呀!
這個就是,戰國時代!
不過,良晴的感動才堅持了不到一分鍾馬上就宣告土崩瓦解。
"……總是就是這樣了。能稍微讓老朽摸下小PP嗎?我可愛的女兒……啊呀!"
"為什麼本小姐非要讓你摸屁股不可啊你個好色死老頭!"
像個正宗癡漢一樣的道三,腦袋吃了信奈一記360度回旋踢,像個破風箏一樣晃晃悠悠地飛了出去。
果然還是因為被信奈迷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才稀里糊塗把美濃讓出去的吧,只是單純因為好色而已呢……良晴把一分鍾前剛建立起來的齋藤道三的光輝形象砸了個精光。
這之後的會見,信奈不止一次地把說著"讓老朽摸下咪咪好不好"的嬉皮笑臉的道三當成沙袋又踢又扔外加關節技伺候,一路把道三從本堂扔到了院子里。終于會談在一派安靜祥和(?)的氣氛中收場了。
途中好幾次,等候在院子里的道三的侍從少女都喊著"實,實在太無禮了"把手按在了刀柄上,不過在犬千代無言的視線威壓之下最後還是放棄了。
從結局上看,尾張和美濃結成了同盟。道三甚至連"美濃讓國狀"都寫了下來交給信奈。
(真的能平安無事地讓渡過來嗎?)
雖然還有著一絲擔心,不過作為藤吉郎的替身被信奈所雇用的良晴,現在心中小宇宙正熊熊燃燒著。
沉迷戰國游戲,迷上戰國漫畫,就連做夢都會夢到戰國大河劇。
但是,無論怎麼比較,真實的戰國世界臨場感就是不一樣!
壓倒的魄力。
如假包換的100%正品的齋藤道三,還有雖然穿越之處多得無從吐槽但是擁有為了造福萬民而要平定亂世夢想的織田信奈。
反正現在也找不到回去的辦法,再稍微替信奈的夢想出一點力也沒什麼不好吧?良晴不由這樣想道。
雖然平時說話缺德得要死暴力傾向嚴重得要命什麼時候死在這丫頭手上也說不定,不過閉口不言的時候還真是相當漂亮的美少女呢……
不,不對,我才沒有迷上她呢。怎,怎麼可能迷上她啊。
"我靠為什麼心里面會小鹿亂撞啊!不甘心啊!!"
"你在哪里嘰—嘰—地鬼叫什麼啊蠢猴子。我們要回去了,把我的葫蘆和草鞋還給我。"
就在門口等著的時候,身著新開發的當世具足(受室町時代的甲胄和西方甲胄影響的甲胄,因為受到南蠻具足強烈的影響,因為多數會備有防禦子彈的鐵板。較當時普通甲胄,材料,形式都有變革,防禦效果良好)的信奈出現了。
據說是由道三所開發的輕量型鎧甲,對子彈也有不錯的防禦力。
"草鞋?啊啊,這個啊。"
良晴從制服的內側口袋里取出了信奈的草鞋。
"才,才不是為了你才特地把鞋子溫起來哦。讓,讓你穿冰涼的草鞋不太好所以替你暖一下什,什麼的,我可完全沒有想過哦!"
呸——信奈哀怨地啐了口唾沫。
高貴的美少女形象瞬間倒塌。
"好……好惡心!"
"你說蝦米!!!!!"
信奈好像被什麼事情徹底給惹毛了。
原本雪白的臉上跟開了染坊似的,一陣紅一陣青一陣黃的。
"你這家伙一定是想聞本小姐腳底的味道才把草鞋放在自己懷里的吧!難道對著草鞋就不知不覺興奮到○起了不成?嗚哇這樣高濃度純天然的變態自打生下來第一次看到呢!果然在這只死猴子面前讓他看到本小姐的漂亮臉蛋是我一生的失敗!不過嘛,在這里直接砍了的話就沒有什麼關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原文為"是非に及ばず",也是信長相當有名的台詞,在本能寺之變的最後也說過這一句話。)"
"哈?你到底在說蝦米啊?這誤解太大了讓我怎麼吐槽好啊!!"
拔刀。
信奈比起兩人第一次相見那會顯得更加興奮,雖然脫下了那身傻里傻氣的裝扮,不過顯然因為和道三的會面取得了大成功讓她內心也激動不已。
而且似乎對和雖然身為小兵但是態度牛X的要死的良晴互相對罵也已經習慣了的樣子。
犬千代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耍猴戲。
"變態!鬼畜!淫亂猴子!竟然敢對自己主人的草鞋發起情來,看我不把你打成豬頭!"
"住手啊我靠!我,我只是,真心地覺得讓你的腳著涼了不太好才這麼做的!"
咻——一陣風吹過,好冷。
信奈呆呆地怵了幾秒(小姐你是在等技能CD麼),機關槍似的怒喝撲面而來。
"哈?'才不是為了你才特地把鞋子暖起來的’不是麼?你自己也是這麼說的不是麼?你肯定說過了吧?所以說你一定是把帶著溫度的草鞋死命地往臉上蹭然後哈—哈—地發著情不是麼?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麼理由啊?"
"唔哦哦哦哦,在道三的面前還裝得那麼人模狗樣,到了我面前就滿嘴狡辯把人罵得跟豬頭一樣!單純的打打罵罵也就算了!明明看上去長得挺那麼回事的但是實際上一點軟妹的內涵都有!比起單純的大傻瓜來你的性格才惡劣一百倍呢!"
"哼——噠!別看本小姐成天被人傻瓜傻瓜的叫,實際上才沒有那麼笨呢!就連算盤本小姐也是照打不誤!心算什麼的更加是小菜一碟!"
"哦哦?竟然敢找從世界教育王國之冠的現代日本義務教育體制下畢業的本大爺挑戰心算?你以為有勝算嗎?聽好了!2+3X4是多少?"
"14!"
"滅哈哈哈哈哈!答錯了!傻—瓜,傻—瓜!笨蛋信奈!正確答案是,20!"
啪!啪!啪!
被刀柄在腦門子上重重地錘了三下。
開心得沒邊沒際了,良晴連躲閃這回事兒都忘了一乾淨。
"好疼!不要老是打腦袋啊我靠,真的變成白癡怎麼辦!"
"是14好不好!你到底蠢到什麼地步啊?自信滿滿地給別人出題連自己都不會算嗎?"
"……誒?……等我一下……先把3乘以4然後加上2啊啊啊啊不是先加2再乘以4啊啊啊啊啊!"
"……果然是個二貨呢。出題者連自己都算錯到底是想怎樣啊……"
"嗯,所以呢,結果是16對不對?"
啪啪啪啪!
"都跟你說了是14了!你這家伙老說自己是什麼未來人還動不動就說別人聽不懂的話,實際上會不會是腦袋里哪根筋搭錯了啊?"
"我是從未來過來的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有關戰國時代的(微妙的)知識也是從游戲里面積累出來的!也就是說,老子就是能夠(稍微)看穿未來的男人!總之一定能夠(多少)派上用處的!好好感謝老子吧!"
"烏魯賽,烏魯賽,烏魯~賽!明明一無是處還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本質上還不就是個吃白飯的!"
"等下啊,你這家伙到底又誤解什麼了啊我靠!"
"不許說'你這家伙’!本小姐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白癡和白目的家伙了!猿介(サルスケ,意外地通順呢,點頭),這兩樣東西你全部都占全了!"
"不要加'介’啊喵的,聽上去很微妙得像真名一樣不是嗎?!"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額頭頂著額頭"呼——呼——"地呲牙咧嘴地大眼瞪著小眼,真是從沒見過的傻瓜主人和猴子下僕的奇妙組合。
至于信奈的小姓——犬千代,則為了不讓齋藤道三主僕通過而悄無聲息地守在門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和新來的同僚之間的相聲表演。
"公主殿下的這麼有趣的表情,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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