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7.有難，難言

　身邊有小鹿靈寵的少女，定然只能夠是小師姐楊婷無疑了。

　瞧她開心跑上來的樣子，老婦人都是不由笑了，覺得年輕，快樂，真好。

　她笑起來，很有些長輩的和藹可親。

　還有些大氣。

　像是經歷過風雨，一切都可以看得很開的婦人。

　這時，跑上來的小師姐，也看到山門裡來了外人了，便是馬上上前，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搖曳著身子，很是好奇的問道了：「你們是誰？怎麼來我們碧仙門了？」

　眼前的少女，從門派裡而來，那她定然就是碧仙門弟子了。

　老婦人頓時也覺得親切的，拱手，握著青金枴杖作答了：「回姑娘的話，老婆子以前也是碧仙門的弟子。那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這次，是重回山門，看看師門的。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師門，真是有罪，有罪。」

　「老前輩，你也是碧仙門的弟子？你能夠證明一下嗎？打一下碧仙門的仙技，來看看？打的出來，那我就相信。」小師姐驚喜了，臉上頓時有了期待之色。

　「好啊。馭雷劍訣，行嗎？」老婦人笑了，很樂意自證身份，手裡握著的青金枴杖，代劍，那麼輕輕一揮，一道雷霆之力，便是打了出來。

　雖然沒有目標去打擊，但是，青雷雷霆縱橫之力，依舊顯現，驚人。

　看的小師姐，覺得格外享受。

　師門的仙技，就是好看啊。

　小師姐頓時樂了地道了：「果然是我師門出去的前輩。我這就去稟報師姐，你們快隨我來，我領你們去見我大師姐。」

　小師姐激動的朝著她們招手，請她們趕快進來門派。

　「多謝。」見到碧仙門的小師姐對她們這麼熱情，老婦人的心情也是大好，道謝之後，便也是有些心急的拄著青金枴杖，跟著小師姐去見她所說的師姐了。

　叮咚，叮咚，青金枴杖落在青石路上，聲音清脆，像是走在人的心上，那般牽動人的心弦。

　畢竟是幾十年的故地，今日重遊，老婦人怎麼能夠不感慨萬千。

　一路走來，感覺碧仙門，有了些變化，但是，卻也沒有那麼多變化。

　一些變化，只是時間留下的痕跡，像是一些山石，變得更加光滑了，是後來人，更多人摸過，所以變得更加光滑了。

　一些牆壁，也更加斑駁了，一些地方，生了綠苔。

　但是，大體，老婦人還是認得出來，這就是她過去生活，學習仙技的地方，她的師門，碧仙門。

　重回過去的師門，此刻的老婦人，已經忍不住站在腳下的這塊地方，有些老淚縱橫。

　「前輩。」

　直到大師姐和二師姐聽聞了此事，有過去的弟子，回來看看師門，便是馬上過來相見，這老婦人才是不由笑著，拭去眼睛裡的淚水，然後開心的笑著，主動拱手給大師姐齊雪和二師姐蘇晴拱手做禮。

　「姑娘，前輩，老婆子可不敢當。老婆子，只是五十年前，三十一代碧仙門弟子，韓鳳是也。今日冒然來拜訪山門，真是打擾了，給師門添麻煩了。」

　「既是過去的碧仙門弟子，便自然是我們的前輩。前輩，您不要過謙了。敢問前輩這次回師門，只是想要小住，故地重遊，還是有事要求於師門？」大師姐齊雪，自然會先問問這韓鳳的來意。

　大師姐顯然也是知道，別人是不會無緣無故，重回山門的。

　「這……老婆子只是老了，念舊了，想來過去的地方，重新走走看看。今日來了，已經心滿意足了，要是能夠在祖師祠堂那裡，給列位祖師上柱香，就更加此生無憾了。」韓鳳微微自嘲的苦笑，此刻，正式向大師姐齊雪，提出了一個請求。

　見師門已經如此沒落，她怎麼忍心，還把自己的麻煩事，說給師門聽。

　只言想上柱香而已。

　大師姐齊雪道：「好。容我在師門弟子名錄薄上查證一下，證實前輩身份之後，自然前輩可以給祖師祠堂上香。」

　「有勞這位師姐了。」韓鳳並不自恃身份，明明是前輩，卻仍舊不以前輩身份自居。

　此刻，她只當她是一個老婆子，對眼前的碧仙門主持門派日常事務的大師姐齊雪，格外的尊重。

　「請隨我來。」大師姐齊雪人雖然清冷，但是，卻是沒有任何慢待這來客的，伸手請她們隨她一同過去祖師祠堂。

　來到祖師祠堂附近，大師姐齊雪請她們在祠堂下面稍等。

　她帶著二師姐蘇晴，先去查了老婦人前輩所說的名字，去驗證，三十一代的弟子裡面，是不是有韓鳳這個人。

　雖然只有一個名字，也沒有照片，但是，卻也不用太過擔心，會有人來冒充。

　冒充碧仙門的弟子前來上香，也沒有什麼好處，何況，聽小師妹說，這位前輩婆婆已經打出過馭雷劍訣，足以證明過去師從碧仙門的門派弟子身份了，所以，查證名字，也只是例行程序而已。

　果然在弟子名簿中，查到了五十多年前入門的碧仙門弟子中有韓鳳這個名字。

　老婦人的身份，得證了。

　大師姐沖二師姐點點頭，然後過來，帶著二師姐一起主持請老婦人前輩，前來給祖師上香的簡單儀式。

　能夠給祖師上香，老婦人，大禮跪拜，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真是真心實意的。

　又是忍不住一番落淚，之後在孫女的攙扶之下，才是能夠起身。

　不然，心緒都感慨的，自己都起不了身了。

　終究隔了四五十年，再次回到過去的山門，故地重遊，怎麼能夠不想起當年自己年輕時候的難忘歲月。

　被孫女攙扶起身之後，心緒激動，上香的手都顫巍巍的，孫女想要代勞幫她把大香插進大香爐裡，都是被老婦人輕輕拒絕了。

　她要親自做完這一切，給祖師上香。

　做完了，回來，再次一拜，才是自己起身，過來跟大師姐齊雪敘話了。

　「老婆子這次過來，帶了一些日用之物，想要送給山門，表表我這個碧仙門弟子的心意，請幾位師姐一定准許，一定代師門收下。」韓鳳態度卑謙。

　如此盛情，又是曾經的碧仙門弟子，讓大師姐齊雪，不忍拒絕。

　大師姐齊雪道了：「前輩，若只是日用之物，我可代表師門收下。若是貴重之物，我也只能夠請前輩帶回。」

　「好，好。師門能夠收下就好，就好。」大師姐答應了，老婦人很高興，馬上就安排身邊的孫女道了：「雨溪，去，去請咱們的挑夫，把東西挑進山門來。」

　又對大師姐齊雪道：「也請師姐派一名小師姐，前去安排一下，看東西挑到哪裡放置吧。」

　「大師姐，我去吧。」小師姐主動請纓。她很樂意替師門做這些有意義的事情呢。

　大師姐馬上點頭允許，又對這老婦人道了：「請前輩前殿喝茶敘話。」

　「請。」能夠喝門派一杯茶水，老婦人也覺得期待不已。

　在前殿落座，二師姐蘇晴，馬上去準備茶水了。

　在等茶水的時候，大師姐齊雪，已經開門見山的詢問老婦人道了：「前輩，此來山門，定是有難處了吧。前輩若是不棄，有何難處，對師門但言無妨。師門能幫，便幫。不能幫，也不會逞強。請前輩直言吧。」

　「真沒有。老婆子，就是想來看看山門了。」韓鳳一臉坦然地道。她不想給已經很處境艱難的門派，再帶來麻煩了啊。

　大師姐齊雪，聽聞這話，卻是心中微微酸楚起來，突然站起身來道了：「師門是不如從前了，但是，也不會不至於一無是處。前輩若是有難處，請但言無妨。若是有了難處，還不言，那就是看不起師門了。那我，就只能夠請前輩，以後都不要來師門了。」

　「小師姐……我……這……」老婦人前輩韓鳳，突然語塞。

　當著師門的面，這韓鳳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擔一個看不起師門的名聲啊。她是那麼愛護自己的師門弟子身份，怎麼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