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丹尼．邁諾星期四很早就到了醫院。他要連續進行三項手術，第一項就在早上七點。然後他會安排一位已經住院一個月的五歲病童出院。

他半開玩笑地打斷了病童父母感激涕零的謝詞，「你們最好趕快把他帶走吧。這裡的護士已經開始簽署一份聯名文件要領養他了。」

「我原本以為他會毀容的。」孩子的母親說道。

「喔，他是會留下一些疤痕，但再過個十年，他開始和女孩子約會時，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等到丹尼有時間坐在醫生休息室吃三明治喝咖啡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利用這個時間打電話到麥克的辦公室，看看他們是否查出任何有關他母親的消息。他心知不太可能──因為還不到一天的時間──但他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麥克可能在吃午餐吧，丹尼一邊撥電話一邊想。

電話才響一聲，莉琪就接了起來。「他人在辦公室，醫生。」她告訴他。「但我得警告你，他今天心情非常差，所以如果他對你發飆的話，請你不要太介意。」

「那我還是不要現在和他說話吧。」

「喔，不，沒關係的，不過可能要請你稍等一下。他現在正在講另一通電話，大約再過一分鐘就講完了。他一講完我就替你接通。」

「等一下，莉琪，先告訴我妳今天感覺如何。妳昨天好像有受到一些驚嚇。」

「喔，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但我昨天經歷的事的確讓我嚇了一跳。醫生，我跟你說，那個邦妮．威爾遜真的是很厲害的靈媒，你一定要相信我。所以我才十分確定我真的看到……唉，我還是不要現在提這個吧。」

丹尼從莉琪突然改變的語氣中可以聽出，昨天的經歷對她造成某方面的困擾，而她不準備告訴他是什麼。「好吧，只要妳覺得好多了就好。」他說道。

「我真的覺得好多了。喔，等一下，醫生。老爺剛走進我的辦公室。」

丹尼聽到她說：「是丹尼醫生，眾議員。」

短暫的停頓和話筒切換聲之後，他聽到麥克德莫眾議員宏亮的聲音：「莉琪跟妮雅一樣，每次她喊我眾議員，就表示在生我的氣。你今天好嗎，丹尼？」

「我很好，麥克。我打電話來是想要謝謝你昨天幫的忙。」

「我今天一大早就打了幾通電話，我也派自己的人開始查資料。如果有任何你母親的資料，他們會找出來的。還有，我不知道莉琪有沒有告訴你，我現在有個麻煩。」

「她說你心情不大好。」丹尼謹慎地說。

「那樣說太含蓄了。你之前曾和妮雅共進晚餐，她有沒有提到她要參選我舊席位的事？」

「有。她顯然非常期待。」

「她剛才在半個鐘頭前打電話給我，要我告訴黨主席，她不打算參選了。」

丹尼驚訝不己，「是什麼事讓她改變心意呢？她該不會生病了吧？」

「不，但她漸漸相信之前我對她說的話。我說，她的亡夫可能真的參與違法的事。亞當．考利夫，或至少是他的助理，可能跟你最近聽說的那件行賄弊案有勾結。」

「可是那和妮雅一點關係也沒有。」

「在政治上，每件事都是有關係的。不過我叫她先不要做決定，至少要等到下個星期再說。」

丹尼決定冒個險。「亞當．考利夫是怎麼樣的人，麥克？」他謹慎地問。

「倘若他不是聰明甚至大膽的生意人，就是個鄉巴佬，想要玩他玩不起的遊戲。我們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原因。但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他配不上我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