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自從康娜妮雅二號爆炸之後，海岸巡邏隊的搜救小組每天都不遺餘力在尋找船隻和乘客的殘骸，並且試圖搜集船身的碎片。星期五下午，也是四天以來的第一次，他們找到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在韋拉札諾海峽大橋附近，一塊三英尺長的破木板漂上了岸。碎木板上夾有污穢的藍色運動衫破布以及人類的骨骸。

漂浮上岸的遺體殘骸也等於告訴搜救小組，他們找到了另一位受害者。他們向山姆．克勞斯的祕書求證當天他去開會時穿了什麼衣服，而她很確定他穿的是長袖藍色運動衫和卡其色長褲。

喬治．布萊寧正準備去東十四街四〇五號和傑克．斯拉法尼碰頭時，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口袋中放著搜索令，有權搜索艾妲．卡普蘭的家。因為現在，她的兒子傑德，已經正式成為遊艇爆炸案的頭號嫌疑犯。

他們約在公寓的大廳見面，喬治立刻把最新消息告訴了傑克。他說：「傑克，你知道嗎？凶手使用的炸藥足以炸掉半艘郵輪。上星期五是出航的好天氣，據我所聞，那天港口有很多小船。還好很多艘船在亞當的船爆炸之前都已經回港停泊，否則，如果附近有人的話，還真不知道會造成多少傷亡。」

「你認為是否有遙控或引爆裝置？凶手在安裝炸藥的過程中一定非常小心。」

「的確十分小心沒錯，如果凶手是像傑德．卡普蘭這種對炸藥有經驗的人。若他是業餘的，那算是十分幸運，否則很可能在組裝炸藥的過程中就先把自己炸死了。」

※※※

艾妲．卡普蘭困窘地哭泣著，想到自己的四房公寓一寸寸被警方搜索，她真不知道鄰居會怎麼想。她的兒子傑德坐在小飯廳的桌旁，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

他根本不擔心，傑克想。如果他真的炸掉了那艘船，他們在這裡是找不到任何證據的。

不過他們倒是有個小小的勝利：在衣櫥裡的一個長行李袋中找到一包大麻。「拜託，你們應該看得出來那東西已經很不新鮮了。」傑德抗議道。「我根本沒注意到它在那裡。總而言之，我上一次待在這間公寓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是真的。」艾妲也說。「我把他的舊袋子都收在那個衣櫥裡，可是他回來之後就沒有碰過它們。我發誓。」

「很遺憾，卡普蘭太太。」喬治說。「傑德，這裡的大麻量多到足以讓我們以企圖販賣的罪名逮捕你。」

※※※

三個小時之後，傑克和喬治將傑德單獨留在分局的拘禁室中。「他母親會替他繳保釋金，但至少法官同意扣留他的護照。」喬治說，語氣不太高興。

「他上次在澳洲因車內放置炸藥而被逮捕，那經驗一定讓他學到了教訓。」傑克說。「公寓裡根本沒有東西能將他和遊艇事件扯上關係。」

他們朝他們的車走去。「你去造訪麗莎．萊恩有什麼結果嗎？」喬治問。

「可惜沒有。不過我很確定，倘若不是她的孩子放學回來，她差一點就要告訴我什麼事了。」

傑克搖了搖頭，拿出車鑰匙。「我發誓，如果再多兩分鐘，她就會把她知道的全告訴我。我甚至還多留下來一會兒跟孩子們聊天。」

「你跟他們一起喝牛奶、吃餅乾嗎？」

「是啊。他們出去之後，我又跟她一起喝了咖啡。相信我，我真的試過了。可是她就是不肯對我敞開心胸。」

「她為什麼突然又封閉起來了呢？」

「這點我實在無法確定。」傑克說。「但我猜是因為她不想告訴我一件事，然後如果事情爆發出來，會傷害吉米在孩子心中的回憶。」

「我認為你猜得沒錯。好吧，明天見。或許明天案情會有進展。」

他們還沒走到車子前方，喬治就接到一通手機電話，通知他一個女人的皮包被發現沖刷上岸，距離那塊夾有運動衫破布的木板被發現的韋拉札諾海峽大橋不遠。

在那被水浸溼的皮夾中，他們找到了溫芙蕾．強森的信用卡和駕照。

「他們說皮夾並沒有燒焦的痕跡。」喬治掛上電話後說。「真是不可思議。它應該是直接沖上了天，然後墜落在水中。」

「或者，當炸藥引爆的時候，它並不在船上。」傑克若有所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