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那麼，溫芙蕾有男朋友嗎？」

「我很驚訝。」妮雅對祖父坦誠道。他們坐在計程車內，離開溫芙蕾的公寓在回家的路上。

「我以前經常開亞當的玩笑，說她在暗戀他。」

「她暗戀他，就像女人暗戀披頭四或貓王一樣。」康納里刻薄地說。「亞當自己出來開了新公司之後，就用甜言蜜語把她從華特斯和亞斯岱拐走。」

「麥克！」

「對不起。」他很快說道。「我的意思是，亞當的年紀比她小很多，而且又有個年輕貌美的妻子。溫芙蕾並不是笨蛋。她顯然和一個名叫哈瑞．雷諾的男人有關係，至少她似乎很為他瘋狂。」

「為什麼他沒有出面呢？」妮雅說。「我是說，溫芙蕾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根據溫芙蕾母親的說法，除了大樓的經理之外，沒有人和她聯絡。而大樓經理之所以和她聯絡，也只是想勸她，如果不打算搬回來住，最好放棄那間公寓。他的意思是，她不該轉租給別人。」

「我還是覺得我們不該到她的公寓去。她根本沒有把文件資料放在家裡。」麥克說道。「妳應該先到辦公室去一趟的。」

「麥克，我是在溫芙蕾母親的特別要求下才到她公寓去的。」

妮雅的大腿上放著裝有那些照片的袋子。康納里瞥了它一眼，「要不要我讓莉琪把它寄去養老中心？」

妮雅猶豫著。我可能會再去造訪強森太太，她想，但可能不會在短期之內。「好吧，交給莉琪去寄吧。」她同意。「我會打電話給強森太太，告訴她說她很快就會收到。然後我們會去辦公室找溫芙蕾的文件資料。」

計程車在妮雅的公寓門口停下來。她感覺到麥克的手臂摟住了她。「別忘了妳還有我。」他輕聲說，輕輕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知道，麥克。」

「如果妳需要發洩，就打個電話來，白天或晚上都可以。別忘了，我也曾經歷傷痛。」

的確，妮雅想。你的妻子、你的獨生子、你的媳婦，全走得那麼突然。你比誰都更了解傷痛。

她轉過頭，卡洛正在替她打開車門。然後她聽到麥克的聲音。

「妮雅，還有一件事。」

麥克的語氣帶著猶豫，這一點很不像他。妮雅一隻腳踏出計程車外，轉身看他，等待著。

「妮雅，妳應該不曾和亞當一起報稅吧？」

她正準備對他露出怒光時，卻看到了他憂愁的面容。她發覺麥克正一天天老去，心中突生一股擔心。

她記得嫁給亞當的時候，麥克就警告過她，要她和亞當分開報稅。「妮雅。」他說，「妳想要當人民的公僕，這表示妳身旁時時刻刻會有禿鷹圍繞，準備等著看妳出醜犯錯。妳不能給他們任何抹黑的機會。讓亞當自己申報他的所得稅。如果他無意間多報什麼項目，是很可能對妳造成傷害的。妳自己申報妳的稅，把事情簡化。不要在稅務上走旁門左道。」

「是的，麥克，我們都是分開報稅的。」她緊繃地說。「所以你就別再擔心了。」她再次準備走到車外，然後又回過頭來。「不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聽我把話說完，我是說，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亞當有什麼不法的地方？」

「沒有。」他有些不情願地說，同時搖了搖頭，「完全沒有。」

「那麼這應該是謠言，加上華特斯及亞斯岱的否認，以及你那出了名的直覺，所以你才如此確定亞當跟地方檢察官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

他點了點頭。

「麥克，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而且我應該要因此更愛你，可是……」

「現在我並不覺得妳很愛我，妮雅。」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老實說，那是因為我沒有很愛你。但另一方面，我確實很愛你。相信我，這感覺很複雜。」她對卡洛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表情，終於走出計程車。她進了電梯，也下了個決心。

她並不了解自己的通靈能力，也不明白或無法接受靈媒能夠和死去的人有聯繫。但如果邦妮．威爾遜說曾和亞當有聯繫，妮雅知道自己必須去查證這一點。

我必須試試看，她告訴自己，就算不是為了我，也要為了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