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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 紙鶴

妖夫難纏:天上掉下個狼相公 by 深海里沒有風

2019-11-19 18:36

孟靈蘭只是出於本能的覺得,黑衣公子要對付的是妖男,自已不能讓這朵花砸在妖男的身上。


玄皓眼見著自家娘子呆愣當場,面對陳季北的攻擊連避都不曉得避了,一個揚袖便將蘭影搪回,護住了孟靈蘭。


陳季北見玄皓終於出手,心下大喜。


卻不想,玄皓早就窺破他的意圖,那冰蘭花絲毫無損的彈回,直奔自己的前心。


那冰蘭花裡裹著峰兒的魂魄,若是被強力擊破,裡面的峰兒定然會落個魂魄飛散的結果。


陳季北不敢大意,用盡了自己的全力,將那朵冰蘭捧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冰蘭絲毫未損,花瓣中的淡蘭色的氣流卻流轉的趨見緩慢,已漸露衰竭的跡像。


眼見著自己的計畫失敗,峰兒不僅沒有得救,反而隨時可能落個魂飛魄散的境地。


陳季北的心裡陣陣揪痛,雙眼更是溢滿悔恨,愧疚。


“峰兒……”


陳季北的聲音克制的低喃一聲,抬起頭來,望向玄皓。


微紅的眼底,強壓的悲傷,陳季北對於兒子的深情,令孟靈蘭無法冷眼旁觀。


她的頭不受控上仰,瞪著一雙清透的,帶著微微乞求的眼望向玄皓。


玄皓以手撫摸著她的額頭,微垂著眼瞼,連個正眼都不願丟給陳季北。


“陳家主,是不是很失望?”


驀然開口,他的聲音帶著看透諸事的沉冷,聽得孟靈蘭微愣,漸惱。


自己果真還是嫩了些!


竟然還是被陳季北這樣一個偽君子給打動了!


孟靈蘭氣惱陳季北令自己在妖男的面前露出呆笨的一面,忍不住氣咻咻的瞪向他。


陳季北被玄皓剛剛的話語所驚,心思都放到了如何應答之上,並沒有注意到孟靈蘭眼內的火氣。


“還請宋公子,解了峰兒身上的禁制!”


“那位黑衣公子沒有告訴陳家主,在下並非傻子嗎?”


面對陳季北裝聾賣傻的轉換話題,玄皓的眼內並沒有什麼火氣,他只是閑閑的打量著陳季北那張道貌岸然的臉,悠然的問了一句。


陳季北聞言,後脊透冷,面上卻仍努力的維持著常態。


“老夫不明白,宋公子這話從何說起?”


“不明白?”


玄皓的目光落到陳季北的手上。


只是兩句話的空兒,那朵冰蘭的色澤已然淡了幾分,近於透明的肌理之下,只有一絲淡淡的霧氣,如同一個快到生命盡頭的老人,它遲緩而不甘的轉流著。


陳季北的心揪痛,揪痛的。卻仍是咬了咬牙,道“恕老夫愚鈍,還請宋公子明示。”


事到如今,陳季北竟然還在嘴硬,玄皓心裡不免有些同情起那花內的魂靈來。


“即然不知,便算了!”


孟靈蘭聽著陳季北與玄皓在那裡打啞迷,心裡卻也明白了七八分。


被自己父親放棄的滋味肯定很難受吧!


念頭生起,眼便不由自的望向了陳季北手中的冰蘭花,眉宇間滿是對陳季北的不屑惱怒,對花中魂魄的同情。


陳季北縱使嘴硬,在望見孟靈蘭那雙帶著憤怒的眼睛時,心裡發虛,眼內卻突然升起了一絲希望的光亮。


“宋夫人……”


他將手中的冰蘭舉了起來,想舉給孟靈蘭看。


孟靈蘭忍不住譏諷道“怎麼,陳家主沒有剛剛沒有砸暈小七。現在,要換策略了?”


“老夫……峰兒……”


被孟靈蘭一語道破意圖的陳季北,翕動著嘴唇,面上浮起一片哀痛。


明知陳季北虛偽,孟靈蘭的心裡還是生出一絲不忍。


“夫君”


她望眼玄皓,又望了眼陳季北手中已然近於無色的冰蘭,話不多言,意圖盡顯。


玄皓忍不住歎了口氣,彈指,一道白光,直射陳季北的手中冰蘭。


眼見著手中的冰蘭化為虛無,陳季北沖著玄皓便是一個大禮。


“多謝宋公子!”


陳季北說的極為誠肯,玄皓卻冷哼一聲道“要謝,便謝老天爺給在下送來個心軟的娘子!”


陳季北聞言,忙轉身沖孟靈蘭的方向就是一個長揖首的大禮。


孟靈蘭剛剛親眼見著陳季北寧願放棄峰兒的魂魄,也不肯說與玄皓透這黑衣公子的實底,心裡對他的不喜之情可說是達到了頂峰。


現在見他要拜自己,她忍不住譏諷道“我不過是可憐那峰兒投錯胎。與陳家主沒有半分的關係。”


陳季北身體一僵,有些訕然的直起身子,望著孟靈蘭道“老夫畢竟是峰兒的父親。”


對於陳季北的話,孟靈蘭只是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


陳季北鬧了個沒臉,神情越發的訕然,對著玄皓道“不管怎麼說,老夫還是要謝謝兩位!”


“是嗎?陳家主難道不是在懊惱那些黑霧沒有傷了在下?”


玄皓話一出口,孟靈蘭便明白剛剛兩人的啞迷是怎麼回事了。


陳季北竟然想借著自己的對他的同情心,暗害妖男!


陳季北被玄皓當面揭穿了心裡的算盤,又被孟靈蘭那雙帶著怒火的眼睛盯著,知道這事情難以善了。


“宋公子說笑了,老夫感謝宋公子替我們陳家毀了這冰蘭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有陷害宋公子的心思。”


對於陳季北的嘴硬,玄皓也不願糾結,揚手直接解了“禁蘭苑”上的禁制,望眼塔樓,而後對著陳季北道“即然陳家主不願承認,何不直接把黑衣公子喊出來!”


“這……”


孟靈蘭見陳季北又要推委,便也跟著玄皓追道“陳家主不會想告訴我們,那黑衣公子不在樓裡吧?”


對於孟靈蘭帶著譏諷的話,陳季北面色發窘,頗有些為難的說道“老夫實在也不知道那黑衣公子在不在塔樓裡。”


孟靈蘭即然對陳季北沒有好感,對他自然也不留餘地,直接又道“陳家主送到塔樓裡的女人總還在吧。小七想瞧瞧那黑衣公子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這……”陳季北頗為為難的對著孟靈蘭道“實不相瞞,若沒黑衣公子允許,老夫上不得塔樓。”


“這樣啊”


玄皓點了點頭,並沒為難陳季北,令他心下一松。


孟靈蘭不明白為什麼妖男這麼輕易的就放過陳季北了,便有些不解的望向他。


玄皓沖她一笑,擁著她便走向了院門。


院門上陳季北親手鎖上的大銅鎖,鋥亮瓦亮,看著勞固異常。


玄皓帶著孟靈蘭直到近前,手一抬,也沒見他有什麼特別的動作,整扇門便從中崩裂,斷出一個大洞。


孟靈蘭瞧著玄皓的手段驚奇,正要問玄皓使的是什麼法術,便被玄皓帶著跨過破門洞,直接走出了‘禁蘭苑’


陳季北見兩人自門洞穿過,忙快步追了出去。


“宋公子……”


聽到陳季北的感聲,玄皓定住身形,等陳季北追上來,便冷聲問道“陳家主可是想明白了。”


“這……”


陳季北望眼高聳的塔樓,心裡還是有些猶豫。


玄皓見陳季北即想利用自己幫他,又不肯做出犧牲的精明樣子,冷哼一聲道“這天下沒有白得午餐,即然陳家主不肯,便沒有什麼好說的。”


話落,玄皓突然眯眸望了眼塔樓,而後帶著孟靈蘭人便欲離開陳府。


陳季北見狀,心一橫,道“兩位留步。”


這一次玄皓根本如同沒有聽見一樣,步子連頓都沒頓。


陳季北急了,揚手一道黃符便自他的手裡飛了出去。


玄皓步子一頓,並未轉身,那黃符卻似撞到一面無形的牆上,懸在空中,猛然起火化為灰燼。


陳家能在江湖中立足,並儕身於四大世家之列,其黃符上修為,功不可沒。


陳季北身為陳家的家主,其黃符的修為自然極高,如今這凝著他心血的黃符卻連玄皓的汗毛都沒有碰到,令他心底震驚,飛快的做出了決定。


“宋公子,老夫這就去塔樓上把那女人帶下來!”


孟靈蘭聽到陳季北妥協的聲音,望了眼玄皓,滿是崇拜。


玄皓定身,等陳季北走近,方才開口。


“陳家主不是說,沒有黑衣公子的允許,自己不能上那塔樓嗎?”


依然是清冷淡然的聲音,卻令陳季北的額尖不由的見了汗。


他不敢當著玄皓的面試擦,訕訕的答道“有宋公子撐腰,老夫自然不用怕那黑衣公子!”


“哦?”


玄皓滿是興味的打量著陳季北道“那黑衣公子不是陳府的大恩人嗎?陳家主就是這樣報答自家恩人的?”


“這……”


孟靈蘭瞧著陳季北訕訕然的樣子,心裡實在不明白他這些年的家主是怎麼當的。


“我家夫君問錯了嗎?”她追問了一句。


陳季北被孟靈蘭與玄皓兩人追問,面色突然又便得極其的沉痛,道“兩位有所不知。”


孟靈蘭聞言忍不住撇了撇嘴,堂堂一個世家家主,除了“這”‘就你們不知的’也不知道換個更易令人信服的話來說。


“你們陳家的事情,與我們倆個外人何干。陳家主有那空兒,還不如去教育,教育自家女兒。”


玄皓懶得聽陳季北再囉裡吧索的講那些不知真假的過往,乾脆直接堵上了他的嘴。


陳季北被玄皓的話堵的面色忽青忽白,卻仍不想放棄。


“宋公子與宋夫人遇見小女並非偶然!”


“那又如何?”


陳季北沒想到自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那宋公子還是不冷不熱的態度。


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若是讓玄皓與孟靈蘭離開陳府,那位黑衣公子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一咬牙,他道“黑衣公子令老夫如論如何都要將兩位帶進陳府。”


他的話落,玄皓總算丟給他一個正眼“陳家主做到了!”


很平淡的一句點評,沒喜沒怒,令陳季北的心越發的虛緊。


“宋公子就不想知道黑衣公子為什麼非要老夫將兩位帶進陳府嗎?”


“為什麼?”


說話是的沉不住氣的孟靈蘭。


陳季北見總算有人因為自己的話而起了反應,忙道“黑衣……”


他還沒有說完,不知打哪落下一隻紙鶴,浮在空中沖著三人便是一陣戾鳴。


陳季北原本就有些心虛,聽到唳鳴,驚得腳肚子都有些轉筋。連忙閉上了嘴。


玄皓探手便捏住了紙鶴的喙。


紙鶴的嘴部被擒,無法飛離便拼命的撲騰著翅膀。


孟靈蘭瞧著那紙鶴被部的一點朱紅,驚得睜大眼,上手便捏住了紙鶴的翅膀。


說來也怪,那紙鶴在玄皓的手中撲騰的不成樣子,孟靈蘭的手一碰上去,它卻安靜下來。


孟靈蘭心下一動,示意玄皓鬆開那鶴的嘴巴。


玄皓卻沒有依從,一手捏著鶴喙,一手捏上了紙鶴的脖頸。


紙鶴似知道玄皓要對自己作什麼,猛然發出一聲唳鳴


“唳”


隨著鶴唳聲,一道灰影便直接奔了過來。


“呼——”來人立定,掃了眼在場的三人,驚喜對著孟靈蘭與玄皓道‘宋公子,宋夫人,……’


陳季北知道來人並不認識自己,忙道“玄風道長昨夜睡的可好?”


玄風聞言猛的一拍腦袋,望著陳季北道“想必你老就是陳家主吧?”


陳季北點頭,拱首“正是老夫。”


玄風與陳季北見過禮,目光便又落回到了孟靈蘭的手上,眼猛然睜大。


他放出的紙鶴是用一種特殊的符紙製成,只有遇到清一派的弟子才會安靜下來。


孟靈蘭發覺玄風神情有異,慌忙鬆開了手中的指鶴。


玄皓見玄風的目光落在自家娘子的身上,眸光微沉,手指一攆,那紙鶴髮淒厲唳鳴,便成了他手中的一團廢紙。


‘啊呀!’


眼見著紙鶴被玄皓團在了手心,玄風驚呼一聲,頗有些心疼的指著玄皓的手,問道“宋公子可不可以,把那紙鶴還給貧道?”


孟靈蘭見玄風與玄皓要那廢掉的紙鶴,心便有些緊張。


不知道大師兄,能不能從紙鶴殘存的資訊上,發現自己的身份異常。


她心裡懷著期盼,兩眼便有些不受控的盯向玄皓握著紙鶴的手。


“原來是玄風道長的紙鶴,實在是報歉!”


玄皓滿是歉意的將攥著紙鶴的手遞向玄風。


玄風連忙伸手去接。“多謝宋公子”他殷殷的道謝。


“道長客氣”玄皓語落,鬆手,一線紙灰自他的掌心灑落,隨著不知打哪吹來的風飄散,半絲與沒有落到玄風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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