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酸味
妖夫難纏:天上掉下個狼相公 by 深海里沒有風
2019-11-19 18:36
這一次,孟靈蘭沒有拒絕妖男的親近。
她就勢依在玄皓的胸口,望著島下的茫茫水面,對著玄皓感歎道“陳府怎麼扣的連個橋都捨不得修了!”
玄皓就知道,自家娘子肯定還有後話,便笑著接話道“說不定,人家浮水過來呢?”
“浮水?小七可不成。看來看來,想要離開這裡,只能是麻煩夫君了。”
孟靈蘭轉著彎的小心思,令玄皓忍不住發笑。
“你我兩夫妻,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玄皓口裡說著,帶著孟靈蘭一個騰身,便穩穩的立在了空中。
孟靈蘭知道,玄皓並不把四大世家之一的陳家放在眼裡。
卻,還是忍不住提醒他。
“夫君,咱們這樣大咧咧的站在人家的頭頂,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反正有雲擋著呢,再說了,還有為夫呢。”
孟靈蘭對於玄皓這樣張狂自負的行為,有些無語。
她雖不想在玄皓面前承認自己膽小。
更不想人還沒救出來就惹出一麻煩。
“小七知道夫君厲害!”
孟靈蘭隨口恭維一句,而後話峰一轉“陳家不過是個連仙都修不出的凡人世家,若是同他們纏上,多晦氣!”
知道陳家的所作所為之後,孟靈蘭對於陳家實在不恥,提起來,便沒有半分好語氣。
玄皓見自家娘子拐著彎的擔醒自己這樣大咧咧立在空中不妥,忍不住問她道“娘子以為,為夫現在隱身,還來得及嗎?”
陳家人的修為雖說不足以成仙,卻足以令他們比尋常人敏銳。
所以,若是碰巧被看到,現在在躲,自然是……來不及了!
孟靈蘭只能認命了。
不過即然做都做了,再擔心沒有的沒的也沒有半分用處了。
孟靈蘭知道自己有玄皓可以依仗,乾脆立在雲端向著地面張望起來。
俗語言,站的高望的遠。
如今的孟靈蘭立高空,極目便將陳府的情況都收進了眼底。
陳府占地很大,樓舍眾多,亭台遍佈。
看起來,比玄皓的妖王宮還要大一些。
孟靈蘭沒心情欣賞陳府的景致,她急切的在那大片屋瓦,綠蔭之間搜尋著喬白與長生的身影。
終於,在一處略偏的院落裡,孟靈蘭瞧見了一喬白的那身白裳。
“夫君……”
她側頭急切轉頭,想要將喬白的位置指給玄皓看。
玄皓心下泛酸,忍不住問道“娘子,離的這麼遠,你怎麼能肯定下面的那人,一定是喬白與長生?”
孟靈蘭知道玄皓是個吃醋拈酸的性子,不願同他計較,直接說道“小七認得喬公子的衣裳。”
“相同的衣裳多去了,娘子怎麼就能肯定那一堆白裡面有喬白?”
對於玄皓的沒事找事的找茬行為,孟靈蘭似聽不懂一般,很耐心的同他解釋起來。
“同樣的衣裳,不同的人來穿,會穿出不同的味道。”
見自家娘子絲毫不在意自己感受,侃侃而談。玄皓心裡的醋波翻騰,帶著他的話都帶了濃烈的酸味。
“娘子是想告訴為夫。娘子雖說只同那個喬白見過一面,他的味道卻溶在娘子的血液裡了,是嗎?”
瞧著一隻活了八百年的狼妖如同一個毛頭小子一般說著酸話,孟靈蘭突然覺得有趣。
她認真的端詳著他,突然道“夫君不覺得,喬公子的身姿與夫君有些相像嗎?”
“怎麼可能!”
玄皓對喬白煩死了,怎麼可能願意同他扯上關係。
孟靈蘭聽著玄皓乾脆利索,語帶厭惡的反駁,心下發笑。
“小七覺得像就成了。起碼,這樣好認!”
孟靈蘭霸道的說著,低頭又去搜尋喬白。
玄皓怕孟靈蘭尋的著急,人掉下去,不只手臂收緊,將她鎖緊在自己的懷裡,更是悄悄的將雲頭向下壓了壓。
這次,孟靈蘭瞧清了。
喬白被數名身著白袍的人圍在了當中,正提筆劃符,想來是在同那些屬於陳府的白衣人比試術法。
長生緊緊的隨在喬白的身後側,頭隨著喬白手上的動作而轉動。
按理說,長生這樣一個小夥計,見到別人比技法術好奇的目不轉睛,並沒有什麼不妥。
孟靈蘭卻還是覺得,長生轉頭的樣子瞧起來有些怪怪。
像……
像……
孟靈蘭正拼命的想著長生這種似被人牽著的,有些僵硬的行為像什麼,長生猛的抬起頭來。
孟靈蘭只覺得兩道詭異的光線從長生的眼中射向自己。
她驚的身體向後一仰,結實的靠進了玄皓的懷裡。
“不過是個小妖,娘子怕他做甚?”
玄皓口裡說著,上手便幫孟靈蘭順著胸口的氣,替她壓驚。
孟靈蘭處在震驚之中,一時間並沒有覺出玄皓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長生是妖?”
孟靈蘭有些接受不了,也有些不願相信。
在天寶酒樓裡,玄皓並沒有指破,喬白也沒指破。
孟靈蘭心底便懷了些僥倖,她不願相信那麼真誠的小夥計是妖?
玄皓理解自家娘子的心情,歎了口氣道“酒樓裡的長生不是妖,現在這個卻是妖了。”
孟靈蘭聽了玄皓的話,心裡便明白了。
那個可愛的,捨不得爺爺,卻為了自家爹爹陪著喬白進入陳府的長生,被妖給害了。
這裡是陳家的地盤,尋常的妖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一想到陳家披著除妖衛魔的皮,占著四大世空的位置作著惡事,孟靈蘭便恨得牙癢。
她真想沖下去替長生,替那些在這裡送命的江湖人討回公道。
但她忍住了,她拳頭攥得死緊,同玄皓詢問道“下麵的妖,是披了長生的皮,還是幻化成長生的長像?”
玄皓聞言向下望瞭望,道“為夫看不出來。”
堂堂的妖主,怎麼可能看不出一隻妖所使的手段?
孟靈蘭從玄皓意圖含混過去態度裡,猜出了他話下隱藏的真相。
一想到天寶酒樓長生鮮活的樣子,孟靈蘭的心裡便對陳家,對妖棄滿了是怨恨。
她的後背死命的抵在玄皓的胸口,咬得下唇發白,才將哭聲憋在了喉嚨裡。
玄皓看著孟靈蘭難過,隱忍的樣子,攬著她的肩頭,輕聲道“想哭就哭出來吧。地面上的人,是聽不到的。”
玄皓的動作溫柔,聲音溫柔,孟靈蘭卻在他溫柔的安撫中炸了。
她瞪著他,吼他道“你們妖,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玄皓知道小夥計的死亡帶給自家娘子的衝擊有多大。
他安靜的立著,任由孟靈蘭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情緒失控的孟靈蘭將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到了兩拳之上。
玄皓不躲,不閃,不皺眉,低頭望著孟靈蘭,由著她將所有怨氣都發洩在自己的身上。
孟靈蘭打了兩下,手被玄皓的胸口震的生痛,神志便清醒過來。
望著不避不躲由著自己發洩的玄皓,她整個人都泄了力,頭埋在他的胸口,哭的稀裡嘩啦。
哭夠了,孟靈蘭掙著站直了身體。
玄皓的身前一片狼籍無聲的訴說著,剛剛她的失態。
孟靈蘭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玄皓。
她正低頭懊惱,一方帕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孟靈蘭沒敢抬頭,她接過帕子便替玄皓清理他身上的淚痕,鼻涕的印痕。
越清理,孟靈蘭心裡越覺得羞愧的慌。
她實在想不出,玄皓這樣一個謫仙樣的人,要如何忍下一件被自己淚水,鼻涕塗毒過的衣衫。
玄皓原本只是想給孟靈蘭尋個臺階下。
現在,瞧著她似擦上癮了一般,看也不看自己,只知道低著頭在那裡擦呀擦的,忍不住問她道“娘子真的認為,為夫不是個好東西,所以,連看都不願看為夫了?”
孟靈蘭聽著妖男的話,拿著帕子的手便是一頓。
她猛的記起自己在哭之前,吼了怎麼樣的一句出來。
“你們妖,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若是妖男靜下心來,說不定能從這句話裡想到些什麼?
孟靈蘭顧不得懊惱,害羞了。她抬起頭,望著玄皓。
“難道小七說錯了?”
“你們男妖,哪個不是沾花惹草,一堆風一流帳的?”
捉妖出身的孟靈蘭對於妖仗色做惡的事情並不陌生。
故而,她說的理直氣壯。卻忘了,這種話,通常是女子用來質問情人的。
玄皓瞧著孟靈蘭說的理所當然的樣子,忍不住替自己抱起屈來。
“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為夫除了娘子,絕對……”
不知怎的,玄皓的心裡突然竄出了一名立於樹下的嬌俏女子,聲音猛的虛了下去,他含混道“為夫絕對沒有一堆爛帳。”
孟靈蘭在意的,是玄皓有沒有發現她話中的不妥之處。
對於玄皓的片刻失態,含混其詞,她覺得自己又不是真的孟小七,沒有立場去細究。
“夫君能替小七,教訓教訓那只妖嗎?”
“娘子想讓他落個什麼樣的下場,為夫便送他個什麼樣的下場。”
有了玄皓的承諾,孟靈蘭便又有了膽氣,低頭去看下界的形情。
喬白依然在同陳家的子弟比試,長生也依然立在喬白的身後側。
孟靈蘭一想到喬白身後立的不是長生,而是一隻妖,心裡便替喬白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