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過大年
官家庶女 by 一溪明月
2019-11-19 18:30
立夏裁了紙,許媽磨好墨,舒沫寫了幾副飛雪迎‘春’,吉祥喜慶的應景‘春’聯。 .
等周嫂熬完漿糊,綠柳和二牛媳‘婦’幾個也把裁好的紅綢拿出來,圍在一起糊著大紅燈籠。
喚了大虎兩兄弟,架了梯子。幾個‘女’人在下面指指點點,一時要往左些,一時又要貼高點,兩個男人樂呵呵地爬上爬下。
對聯貼好,燈籠也掛上,果然煥然一新,格外的喜慶。
舒沫跟許媽研究著年夜飯的功能表,忽聽外面“啪哩劈啦”的鞭炮聲不絕於耳芑。
正在驚訝,立夏緋紅了臉跑進來嚷:“小姐,快出來瞧!”
舒沫出得‘門’見,見外院在坪裡黑鴉鴉地站了一坪的人。
男人抬著豬,趕著羊,‘女’人抱著孩子,扶著老人蝟。
舒沫一出來,鞭炮聲落,院子裡鴉雀無聲。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舒沫扶著‘門’,一臉震驚地看著大家。
陳管事捉著衣襟,略有些扭捏地道:“大夥自個湊了些份子,置了這些東西。你看……”
“你們,是要跟我一起過年?”舒沫有些不敢置信。
陳東家的拉著嗓‘門’道:“東家小姐來了,咱們的日子才有了奔頭,越活越有勁!大過年的,哪能咱們自個團團圓圓,老婆孩子熱炕地歡實著,倒讓東家小姐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空屋?大夥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眾人齊聲回應。
“東家小姐要是不嫌,咱們就一起熱熱鬧鬧過大年。”陳東家的是個急‘性’子,把陳東扒拉到一邊,捋著袖子道:“東家小姐要是嫌吵,那咱們給小姐請了安就走。”
舒沫瞧著那一張張在寒風裡望著她真誠微笑的臉,淚水忽地模糊了視線。
她做的這些事,其實並不完全是為這些莊戶人著想。
更多的是想利用這些樸實的農人,讓他們為她所用,把他們變成自己手中的武器。
可他們,卻用一顆顆純樸的心,用更珍貴而炙熱的情感,回報著她。
“謝謝,謝謝大家!”舒沫彎下腰,對著人群深深地鞠了一躬。
“給東家小姐拜年啦!”陳管事領著眾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祝東家小姐,在新的一年裡,平安如意,吉祥安康!”
“起來,快起來!”舒沫走到院中,把最年長的老者扶了起來。
許媽拭了淚,就近把陳東家的拉了起來。
“走,殺豬去!”大虎扛了‘春’凳,拆下‘門’板,喜氣洋洋地領著幾個年輕人去殺豬宰羊。
年輕的媳‘婦’主動到廚房裡幫著周嫂洗碗,洗菜,燒水煮飯,忙個不停。
年老的被舒沫請到堂屋裡,綠柳忙著奉上瓜子,點心和茶水;
立夏則手忙腳‘亂’地和許媽一起,給滿地‘亂’跑的小孩子派紅包。
忙了一下午,掌燈時分,總算是把年夜飯‘弄’好了。
後院裡燒起了一堆篝火,照得四處明晃晃,亮堂堂。
堂屋裡擺了四桌,桌椅不夠,就拆了‘門’板,在走廊上架上長凳拼成長桌,擺開了流水席。
大家站的站,坐的坐,笑著鬧著,伴著紛飛的瑞雪,不知不覺已近深夜。
冬夜的風,挾著雪‘花’,帶著凜冽的寒意,吹在臉上,隱隱做痛。
一道修長的身影徘徊在那條熟悉的小道上,遠遠地觀望著。
新漆的大‘門’,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從‘門’縫裡透出的微光投‘射’在地面,被風一吹,形成一道道變化的光影,似夜的‘精’靈。
風中傳來的陣陣歡笑聲,更時時‘誘’‘惑’著他走入那扇‘門’,加入那個熱鬧溫馨的大家庭。
然而,理智時刻提醒著他,那樣美好的世界,終歸於他無緣。
也不知站了多久,他發出一聲謂歎,轉身,悄然離去。
那行淩‘亂’的蹄印,很快被紛飛的大雪掩蓋,最終湮滅在一片銀白的世界……
“相公還沒回來?”沈素心端坐在炕上,‘精’致的面寵上,凝著霜雪。
夏候楷,夏候楹已經玩得累了,蜷著身子縮在炕頭睡得極熟。
靈兒不敢吭聲,默默地站在她身後。
“去,再去探。”沈素心咬著牙,低低地吩咐:“我就不信,他能整晚不回來?”
雀兒小心翼翼地勸:“公子許是有重要的公事耽擱了,小姐還是先睡吧。”
“你倒是說說,有什麼事,大年三十還往外跑?”沈素心寒著臉,一字一句地問。
雀兒一窒,無措地搓著雙手。
“小姐,千萬要忍住,可不能跟姑爺鬧呀!”雀兒心裡一急,搶上去在她耳邊低低囑了一句。
眼瞅著要‘交’子時,正是替舊迎新之時,此時爭吵,一年都不得安穩。
再說了,王府裡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除夕夜夫妻倆要是真鬧了起來,最終沒臉的還是小姐。
“還沒睡呢?”夏候熠步覆穩健地走了進來,帶著一股子風雪特有的清新。
沈素心忍了氣,盈盈起身,替他把大氅接在手中:“相公遲遲不回,楷兒和楹兒等得倦了,已先睡了。”
夏候熠歉然地瞥一眼炕頭並列的兩個孩子:“何苦讓他們等。”
“哪是妾身讓他們等?”沈素心不無委屈,淡淡地刺了一句:“也不想想,相公有多少時間陪他們?”
夏候熠默然不語,彎下腰,‘摸’了‘摸’熟睡中的孩子。
“不用,”夏候熠搖了搖手,道:“今晚,就讓他們睡在這裡好了。”
“小公子睡覺很不安穩,怕是,擾了公子和三夫人休息。”‘奶’娘惶恐地小聲道。
靈兒捧了熱水進來,讓他洗漱。
沈素心裝著漫不經心地問:“相公,一晚上,這是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