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捕頭

隨著這些捕快的，城中還跑出一大群普通老百姓，有的手拿笤帚，有的拎著水桶。

他們無視渾身浴血的一人一寵之李瑞，也無視那些江湖人。捕快們沖到血腥戰場上就翻身下馬，像是在檢查橫七豎八的屍體是否還有活著的；至於那些手拿笤帚、拎著水桶的普通老百姓，卻像是掃大街似得，在打掃、沖洗滿地血腥，似乎這種情況，他們屢見不鮮。

捕快果然是在檢查屍體的，他們發現兩個有口氣，當即一個捕快熟練地給其包紮傷口，還把這兩個死士抬上馬運回城中，看樣子是送去“玉劍山莊”。

李瑞不知道這是他們的職責，還是為了討好“玉劍山莊”，但他沒阻止，因為他不是一個喜好殺戮的人，尤其對已經失去戰鬥力的兩個垂傷欲死的傢伙。

至於那些老百姓，一邊打掃血腥戰場，一邊居然毫不害怕地“整理”殘肢碎體，貌似要把這些死者收斂。

李瑞同樣不知道他們是否將之送到“玉劍山莊”領賞，還是直接送其家人，總之，李瑞忽然覺得，自己和那些江湖人，與他們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這會兒，一個裝束顯然是捕頭的捕快，來到緩慢往城門方向走去的李瑞跟前，他年約三、四十歲，看上去精明能幹，因為他長著一雙鷹眼，似乎每一個人都是他的獵物。

他斜著鷹眼看著李瑞大聲問道：“你是天劍宗的李瑞？”

李瑞點頭。

“很好。”捕頭繼續大聲，“我叫鄭德彪，你可以稱呼我鄭捕頭，衙門所有捕快都歸我管，我負責嶢城的治安工作，平時我不管你們各大門派，還是某些江湖勢力，亦或整天像是老鼠似得的下三濫。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和我無關，但不得在城內鬧事，否則我立即將你們抓捕，關入大牢！”

“在城外附近也不要讓我看到鬧事，否則，也抓捕。當然啦，晚上一關城門，我就不出來。不過，要是你們傷了無辜老百姓的性命，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們抓捕歸案！這是我們翠雲國國王頒佈的法令，懂不？”

李瑞依舊點點頭。

“很好。”鄭捕頭依舊大聲道，“不愧是名門正派出來的弟子，就是好交流。行了，去辦你的事。但我再提醒你一次，城內不許鬧事，尤其不得打架鬥毆，要是傷人致死，不管擊殺的是不是江湖人，一經發現，當場捉拿，秋後問斬！”

李瑞不得不歎口氣：“我耳朵不聾，無需你這麼大聲。”

“沒辦法，我天生嗓門大，要是你不愛聽，就別進嶢城。”

“呃……”李瑞直接無語，看來這個鄭捕頭是故意的，很不情願他進城。但李瑞必須進城，否則，他無法探聽“未來老婆”沅二姑的消息。

李瑞搖了搖頭，這個鄭捕頭真沒眼見，他是喜歡鬧事的人嗎？既然知道他是名門正派天劍宗出來的弟子，該知道他們乃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天劍宗的規矩。

然而鄭捕頭看到他搖頭，立即厲聲喝道：“你搖頭幹嘛？想無視國王的法令嗎？”

言語間，尤其他的嗓門很大，其他十幾個捕快聽了，都趕緊圍攏過來，甚至還抽出隨身佩刀，一個個地盡都虎視眈眈地盯著李瑞。

李瑞不禁失笑：“看來你是故意找茬，想給‘玉劍山莊’拍馬屁？可惜你找錯了對象。”

“好膽！居然敢藐視我，更誣衊我的……”

然而，鄭捕頭的話還沒說完，李瑞手中之“伏虎”寶刀已經閃電地般地劈過，要不是他並不想節外生枝，真的就此劈飛鄭捕頭的大好頭顱，不過他的刀芒已經在鄭捕頭的脖子上抹出一道血溝，鮮血驟顯。

原來李瑞最討厭的就是這幫無理取鬧的傢伙。

他怒喝：“你甭以為我會受宗門所謂的名門正派規矩束縛，但凡惹著我的，不管任何人，那些殘肢碎體就是榜樣！”

“我滴媽呀，嚇死寶寶了。”遠處圍觀的四、五十個江湖人中有人驚叫，“這李瑞的腦袋裡還真古怪，居然敢無視天劍宗的規矩，他是什麼來頭？”

“據說是天劍宗山下蓮花鎮上李姓家族的三少爺。”

“原來如此。”

“什麼意思？”

“我想他家一定給天劍宗捐獻了不少財物，否則，以他橙級修武天賦怎麼可以拜入天劍宗？由此他也成天劍宗小財神爺了。”

一時間，眾江湖人議論紛紛，都認為李瑞之所以敢如此膽大妄為，是有依仗的。

遠遠地。

遠遠的鄭捕頭聽到，嚇得再也無之前姿態，尤其是能感覺到脖子上“伏虎”寶刀冰冷的寒氣，還有流進脖子裡的液體，那是他自己的鮮血，鮮血在初春的早晨，熱乎乎的和冰涼的刀鋒，形成鮮明的觸覺，令他亡魂皆冒。

他顫聲道：“少俠。請……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認栽！我認栽還不行嗎？”

“很好。”李瑞一邊抽回“伏虎”寶刀，一邊學著鄭捕頭的口吻：“不愧是衙門裡捕快的頭頭，就是好交流。我說，這樣我就叫少俠了？”

“當然。”鄭捕頭哭喪著臉，至於脖子上一直在流血，現在他是不敢抬手摸一摸，更不要說喊善於包紮傷口的那個捕快過來給他包紮一下，他只想這個居然無視國王法令的“愣頭青”李瑞趕緊離去。

他語不成聲地說：“您要不是少俠，那些江湖人就沒一個膽敢稱作少俠了，您請、您請。如果需要小的，儘管吩咐。”

李瑞難得脫口贊道：“不錯，你果然有一點父母官的覺悟。好了，小爺不喜歡人拍馬屁。”

言語間，他懶得再廢話，騎著狼王，在遠處四五十個江湖人瞠目結舌、膽戰心驚中緩緩往城門走去。

原來，由於李瑞渾身浴血，甚至幾處要害深可見骨，卻沒就此包紮，因為傷口血淋淋地，更能令別人害怕到骨子裡。

李瑞抬頭，望著晨曦照耀中的高聳的城門樓，上書兩個大字：嶢城。

他回頭又望望鄭捕頭、其他捕快，還有遠處的四、五十個江湖人，冷冷地一哼，兩腿一夾，就騎著狼王沖進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