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2011年1月11日

　　味道不錯？

　　是的。

　　量且不論。

　　相對於在宇宙通緝令世界中收穫的空間能量，以及『彩虹橋』，卡羅爾·丹佛斯的質量介乎於第一和第二能級之間，堪稱美味。

　　至此，王倫下降到距離地面七千米高度的目的也基本達成。

　　他看了一眼漢考克·史密斯，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溫言道：「別害怕，既然你已經恢復了，就不用擔心再被關起來。」

　　一直豎起耳朵傾聽身側動靜的漢考克·史密斯聞言，不由怯怯的睜開眼。

　　混沌不計年。

　　在渾渾噩噩中，也許是因為本土意志佔了上風；也許是跨位面、宇宙的入侵消耗太大，磨滅了與他產生衝突的意識；也許是王倫吞掉了『空間寶石』，對漫威電影宇宙次元壁造成了削弱影響。

　　總之，具體時間已不可考，漢考克·史密斯也在封印中逐漸清醒了過來。

　　混沌如雞子。

　　他困於『魔封波』之中，目不能視，口不能言，感覺不到身體，動彈不得。

　　僅有思想中的一幅幅畫面、記憶伴隨著他，以及時不時能聽到一些聲音，就如同胎中就有了意識的嬰孩，尚未出生便已經識別了父母親朋。

　　因此，當他被皮特洛·馬克西莫夫放出來的時候，就有了先前發生的一幕幕。

　　而現在，他睜開眼，眼前的人和記憶裡那個人早已經合二為一。

　　但是，這一次，漢考克·史密斯眼睛裡既沒有釋放出熱視線，也沒有胡亂攻擊；王倫同樣沒有對他飽以老拳，並準備好一個電飯鍋。

　　於是，他面對著王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穿上吧。」

　　王倫笑了笑，自魂戒中取了一件橙色的戰鬥服拋給他，「有點大，先湊合一下。」

　　漢考克·史密斯這才感覺下身涼颼颼的，小鳥兒都露在外面。

　　實際年齡與托比·邁奎爾一般大的他，自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禮義廉恥，最少，羞恥感他絕對是有的。

　　將揉成一團的衣服胡亂的套在上身，由於少了一條腰帶，兼之戰鬥服下身肥大，他套上之後，不得不用手提著，並嘗試著將多餘的部分紮起來。

　　「呵呵。」

　　王倫笑道：「別紮了，跟我來。」

　　說著，他向上方飛去。

　　漢考克·史密斯急忙跟上。

　　在此過程中，王倫右手虛托的『元氣彈』已經膨脹到需要兩個成年人合抱的寬度。

　　他把漢考克·史密斯送進空天母艦，自己並未停留，而是繼續向上飛去，最終，當整個非洲大陸在腳下如同一塊龜殼似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

　　「呼……吸……」

　　胸膛微微起伏著。

　　如果說卡羅爾·丹佛斯之前看到的「太陽」還僅僅是形象的比喻，那麼現在，或可真可以用「太陽」來形容。

　　概因，王倫已經飛到了行星際空間，在冰冷黑暗的宇宙中，點亮了除反射光源外的第三個發光體。

　　非洲，全名阿非利加洲，土地面積3020萬平方公里，佔全球陸地面積的20.4%，是世界第二大洲，同時，也是人口第二大洲。

　　從太空中看過去，這塊不規則形狀的大陸，竟然與浩克之前所持的武器有些神似，又像是幼兒在學字時期，寫出來的上下左右結構分離、東倒西爬、只可意會的漢字「司」。

　　這一幕幕，或是地球意識到即將要發生什麼，於冥冥之中的天人感應；又或是觸景生情？於無聊中勾勒出的一點樂子。

　　王倫哂笑了下，右手緩緩下移，將『元氣彈』按了下去。

　　同時，他消失在太空之中，卻是去完成對非洲大陸的空間封鎖。

　　空天母艦上。

　　「來了。」

　　雖然賈維斯被無意切斷了衛星網絡聯繫，有賴於子系統，它仍然可以工作。

　　而機械力比人眼更快一步的發現了天空的異狀，經提醒，托尼·斯塔克第一時間開口道。

　　眾人紛紛窮目望去。

　　只見：從太空中降臨的，並非如一般外星物質進入地球大氣層時，與之摩擦產生了光和熱。

　　『元氣彈』就像是坐著太空電梯，所有的外在影響均被一層無形給阻攔了一般，沒有絲毫變色、變形，就像是一顆蒲公英、孢子，以一種人畜無害、隨處飄蕩的樣子從天外降臨了下來。

　　然而，在場中人，除了菲爾·科爾森，其他人大略知道，這顆『元氣彈』所蘊藏的能量有多麼可怕。

　　菲爾·科爾森是沒有親眼見到過，他只能基於「王倫要沉沒非洲」這一事實根據來判斷，心裡沒有具體的參照概念。

　　而親身經過卡羅爾·丹佛斯一輪洗禮的小超人——漢考克·史密斯，其身體細胞對於能量的記憶、適應、反應，已經全面甦醒。

　　其堪稱是沒有任何物質可以破壞的「鋼鐵之軀」，此刻，竟然每一個毛孔中都隱隱的像是被牛毛細針刺入了一樣，令他渾身顫慄了起來。

　　就在他身邊的托比·邁奎爾，一邊好奇的打量同齡人之餘，一邊也有些警惕的望著上空。

　　早在他還沒有恢復意識，或者說誕生人格的時候，其蜘蛛感應一般的第六感，便對王倫當時用來展樣的『元氣彈』產生了身體的自我保護反應。

　　而現在，並不是他無所畏懼，也不是他的自控力已經到了可以將蜘蛛感應壓制下去，與身體隔離，自由活動的地步。

　　包括漢考克·史密斯。

　　其實，是因為空間獨立的關係，他們並不能直觀的感應到這顆『元氣彈』的威能，所做一切反應，不過是本能。

　　皮特洛·馬克西莫夫有些激動的看著這一幕，由於事發突然，在09年特訓之後，一直沒有機會被王倫教授新的技能。

　　也就是說，除了在特訓中學會的內容，王倫一身手段，他只學了『龜波氣功波』。

　　而限於自身的氣以及基因，皮特洛·馬克西莫夫自我感覺，不管怎麼使用『龜波氣功波』，總有些差強人意。

　　少了些自家老師那種無往不利的感覺。

　　而且，經過之前中了蘇睿公主的陷阱一事，皮特洛·馬克西莫夫也深刻意識到：

　　自己的手段太過單一，缺乏行之有效的豐富應變能力。

　　因此，在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他想的是——等結束了這一攬子事，一定要把身外之事全都放下，追隨老師刻苦努力的學習新的技能。

　　旺達·馬克西莫夫目光迷離的看著天空。

　　她看的不是那『元氣彈』。

　　只不過，王倫遙立太空，僅憑她一雙肉眼又如何能夠看到？

　　她卻聚精會神，矗立在原地，模樣癡了，一點也沒有令人聞風喪膽的『刀鋒女皇』姿態。

　　威儀，這一刻盡數化作翹首以盼。

　　少女婀娜多姿，明眸善睞，螓首蛾眉，靡顏膩理。

　　往古時說，正是及笄年華。

　　她心無旁騖，雲層峨峨，盡在腳下。

　　蔚藍的天穹纖塵不染，彷彿一面玉鏡，結構玲瓏，精雕細琢後的眉、眼、鼻、口，哪怕放大了無數倍，其比例、其輪廓、其神髓，亦惟妙惟肖。

　　可不正是王倫！

　　少女心事，有詩曰：

　　帝師降兮非渚，目眇眇兮愁予。

　　渺渺兮予懷，望公子兮天一方。

　　登空艦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

　　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

　　遠有埃兮近有權，思公子兮未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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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坎達，礦洞底部。

　　蘇睿公主手上進行到一半的事情不知何故，忽然中斷。

　　此時，突然有人闖進來。

　　「小不點，快，跑。」

　　呼哧、呼哧喘著氣的，不是浩克是誰？

　　粗獷的神經正瘋狂的向他預警，像是樂器的弦一樣抖動，擾的他不厭其煩。

　　然而，即便再怎麼煩躁，浩克依然沒有忘記心裡的女孩。

　　自落地後，心頭蒙上陰影的他果斷的意識到了自己和王倫的差距——那是全副武裝後仍然打不過的差距。

　　他雖然憤怒，卻沒有失去理智，反而玄之又玄的領會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戰略要領。

　　只是，與從前的孤家寡人不同，在瓦坎達漫長的日子裡，布魯斯·班納暫且不論，浩克，卻漸漸的喜歡上了被人照顧、滿足各種喜好、甚至也因為某人才得到了可以自由支配身體的權利。

　　因此，蘇睿公主這個小不點在他心裡的位置和份量，一點也不輕。

　　但是，蘇睿公主對於他闖進來製造出的動靜、呼喚，置若罔聞。

　　反而繼續忙碌著。

　　忙碌著已被鎖定為無用功的事情上去。

　　「啊！啊！啊！啊！」

　　蘇睿公主焦躁的破壞著眼前的一切，發洩著內心深處所有積壓的情緒。

　　漫長的八個月，不，是漫長的一年零十個月又十四天。

　　從王倫第一次踏入瓦坎達起，到如今，復仇計劃經籌備、蟄伏，再到利涉大川、鴻漸於陸。

　　不滿十二歲的蘇睿公主以自身柔弱的雙肩，扛起了父兄、家國，乃至於決定世界命運的負擔！

　　即便她是天才不假。

　　即便她是皇親貴胃。

　　可是拋開這一切，她仍然只是一個本該在這個年齡無憂無慮的少女。

　　她本該把自己的奇思妙想轉化為利國利民的民生科技，收穫稱讚和褒揚。

　　她本該在山花燦爛、吐露芬芳的大自然中體會萬物生長，向陽、生命的美好。

　　她本該承歡膝下，閒時整蠱、忙時逗樂，做一枚開心果、舒緩解壓、貼心的小棉襖。

　　……

　　可是，沒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