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個人的恐怖游輪

　　「這……」

　　望著眼前可怖的一幕，范斯考心中後悔萬分。

　　眼前的一幕，像極了黑洞，但是，它又不是黑洞。

　　這根本不算是好消息。

　　黑色視界相比起宇宙中自然形成的黑洞，它完全是未知的產物。

　　誰也不知道它的存在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僅從眼前來看，不，等等！

　　范斯考大駭！

　　為什麼蟲洞還沒有消失！

　　他極力的抬起頭，試圖看到王倫的面孔，想要從他臉上判辨出眼前這一幕，是否就是他的策劃。

　　然而，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范斯考的撲騰注定了是無用功。

　　他的動作只是稍稍的提醒了一下王倫，原來，他還在。

　　「差點把你忘了，抱歉。」

　　王倫道：「……（不知名）你自由了。」

　　說著，他把手鬆開。

　　范斯考呈自由落體運動的方式向下墜去，正當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腳部首先觸地彈開，緊接著屁股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原來沒多高。

　　「嗷！」他旋即發出一聲慘叫。

　　尾椎骨這麼一下，也許骨裂了。

　　王倫拋下范斯考後便沒再關注。

　　對他來說，目前形式大好。

　　充沛的空間能量幾乎使他產生了徜徉在大海之中的錯覺。

　　不過，好歸好，從傳送規則反饋來看，這部分的能量仍然是杯水車薪。

　　如果把迄今為止吸收過的空間能量排出一個等級，那麼：

　　第一等的，『宇宙魔方』。

　　第二等，『彩虹橋』。

　　第……

　　這一次的收益，在未來還不知道能排在第幾，但是，能級上的差距明顯。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這一點，在地下通道的時候王倫就有了心理準備。

　　然而，他也沒想到，這就是上限了。

　　按眼前的規模來看，已經不再是單一宇宙上的片面，而是牽扯到了整個宇宙。

　　在王倫的設想中，其能級必然該有所差距才對。

　　否則的話，一直這麼吸下去，往返的能量的確能掙回來，甚至還有盈餘，但是，時間呢？

　　鬼知道兩邊的時間流逝是怎樣的。

　　原計劃在半天之內就把所有事情搞定、返回，現在看來，計劃果然永遠都趕不上變化。

　　王倫一邊在心裡盤算，一邊與黑色視界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此時，這玩意已經擴張到了半個洛杉磯那麼大，按這種速度下去，就算把整個地球吃完也用不了多久。

　　即便它會越來越快，「吞噬」完地球，還有太陽系，「吞噬」完太陽系還有銀河系……

　　這還不算其他宇宙。

　　假如這一幕是同時發生在125個宇宙之中還好，又或是整個宇宙目前都處於一種既疊加又分離的狀態，那又是另外一幅局面……

　　總之，有種愚公移山般子子孫孫無窮匱也的荒謬感湧上心頭，王倫只能哀歎一聲：自作自受。

　　誰叫他自己選擇了這麼一個世界呢？

　　而此時洛杉磯陷落的一幕，也驚動了美國政府。

　　在不知道這是一種武器又或是一種現象的時候，在緊張的商議、分析的時候，黑色視界又擴大了一半面積。

　　這下好了，再也不用選擇和糾結。

　　一個編隊的F-16緊急啟動，彈倉中裝載有足夠摧毀洛杉磯這座城市的核彈。

　　可惜，這顆寄托著人類希望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投入了黑色視界之中，一點浪花都沒有掀起。

　　一架F-16冒險衝進了進去，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個編號125，抱歉，連正經名字都沒有的宇宙中，地球上的人類，只能接受慢慢等死這個結果？

　　覆蓋了整個加利福利亞州的黑色視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其邊緣處，依次承受了飽和性的核彈攻擊。

　　美國人絕望的發現，光、能量、輻射、衝擊波、塵埃等，總之，一切都不能阻止黑色視界擴張的腳步。

　　王倫本來是處於一種看戲的狀態，當天空中閃爍的光點越來越多的時候，他本著廢物利用的心思，收取了幾枚核彈。

　　屆時，如果有需要，再從魂戒中丟出去，立刻就是一朵蘑菇雲。

　　陷入絕望的人類選擇了同歸於盡——不知是誰先動的手，黑夜中，地球，把燈點亮了。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著，而王倫除了耐心等候，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在太空中百無聊奈的看著：

　　地球已經消失了，原地就像是宇宙中多了一個窟窿，而這個窟窿通往的地方不是下水道，而是未知。

　　他隨手丟了一個波過去，看著它慢慢的、慢慢的飛了進去，然後消失。

　　月亮也快要被「吃」掉了。

　　這時，王倫已經將返程的空間能量積攢夠了，也就是說，如果他現在選擇返回，除了得到了一些經驗，這一趟沒有任何實質上收益。

　　而且，回去以後還要承受在離開漫威電影宇宙的這段時間所造成的損失。

　　即便心有不甘，王倫也知道該如何取捨。

　　臨走前，他看了一眼令他感到晦氣的黑色視界，正準備離開，心裡卻忽然一動。

　　這玩意，裡面，究竟是什麼？

　　這個念頭剛剛出生，便牢牢的紮下根來，令王倫十分想去探一探究竟。

　　然而，這裡面的風險……

　　「『圓氣斬』，去！」

　　王倫選擇了試探。

　　看著它沒入黑色視界之中消失不見，憑藉著與『圓氣斬』之間的聯繫，王倫有了意外發現。

　　『圓氣斬』竟然還在！

　　但是，狀態特別詭異。

　　如果要形象的形容，可能類似於鬼壓床這種感覺——明明可以控制身體，但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

　　因此，王倫此時也無從判斷：

　　到底是因為黑色視界中那存在的地方太過遙遠，還是因為它屬於一個獨立空間（次元？緯度？）——這已經超出了王倫的認知。

　　然而，這時候，傳送規則卻給他反饋了一個信息：黑色視界中，存在著至少能和『彩虹橋』平級的空間能量。

　　怎麼做？

　　即便是王倫，此刻也有點猶豫。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黑色視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這裡面的風險……

　　揮手間，又是十幾枚『圓氣斬』投入其中。

　　王倫試圖以這種方式來更進一步的試探——黑色視界中，是只存在一處通往的方向，還是像一個輪盤、六道輪迴一樣，將所有吞吃的東西拋灑無數。

　　而『圓氣斬』不分前後的投入其中，卻一如之前——但是，僅憑這一點，王倫也無法判斷它們之間的距離。

　　也就是說，剛才的試探，除了證明黑色視界中或許不存在即死性、泯滅的危險，主要目的，根本沒有試驗出來。

　　面對這個結果，王倫笑了。

　　恩格斯曾經說過：

　　一旦有適合的利潤，資本家就會大膽起來……

　　王倫雖然不是資本家，但他能對別人狠，對自己，亦同樣能下得去手。

　　只見：他將身一縱，義無反顧的投向了黑色視界，就如同此前的一幕幕，從宏觀尺度上看，他同樣連個浪花都沒有掀出來。

　　「嘩嘩……歐……歐、歐……」

　　耳中聽著水流聲、鳥叫聲，鼻中呼吸著鹹濕的空氣，同時，充沛的水分子隨著氣流輕柔的拍打在臉龐上的觸感，這一切，讓王倫因驟然轉換的空間、視野恢復正常之前，就已經判斷出所處的環境。

　　他徐徐的打量著這處空間：

　　卻是海天一色，白雲悠悠，飛鳥恣意，安靜祥和。

　　波光粼粼的大海上，散落著一些狼藉——卻是些桅桿、船帆、甲板等密度較輕的物什，在隨波漂浮著。

　　王倫隨便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空間的詭異之處——由腳下這些殘骸推論，若說船上成員盡數葬身大海，所以沒有生命氣息，可以理解。

　　但是，那飛在天空中的海鷗，那海裡的游魚，總不至於是假的吧？

　　為何感知放開，所過之處，卻不見半點生命氣息？

　　難道，這裡，只有自己一個活人？

　　正思忖間，王倫眼角餘光，卻瞅到了一具龐然大物。

　　卻是一艘多處銹跡斑斑、整體上還保留著七八成新感覺的游輪，正緩緩的向自己駛來。

　　這可奇了，幽靈船嗎？

　　王倫唇角不由輕輕的扯動了一下。

　　彈指丟了一枚能量彈出去，瞬間，將這艘游輪的船頭炸無。

　　然而，游輪卻不以外界因素干擾的，靜靜停駛在王倫下方，看情勢，似乎除了等他上船，其他任何事也不關心。

　　王倫卻不理它。

　　他徑直朝上方飛去。

　　他要看看，這處空間的全貌究竟是何模樣。

　　但是，詭異的一幕又發生了。

　　無論他怎麼飛，無論他朝哪個方向飛，又或是瞬移，他想要去的目的地始終觸摸不到，彷彿咫尺天涯，有無限遠。

　　而到了這個時候，王倫也判斷出來，自己或將要面臨什麼。

　　他驀地停止飛行，並朝下看去：

　　果然，彷彿未曾離開過一樣，游輪仍停駛在腳下，就連他剛才所製造的破壞，也被修復，或者說，是刷新了。

　　搖了搖頭，王倫再度將它摧毀，這一次，他加大了破壞力度，將整艘船連一顆螺絲釘都沒放過。

　　然而，眨眼間，一艘與之前一模一樣的游輪又靜靜的浮在原處。

　　除了海水與船身碰撞激起的碎沫浪花，似乎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它此前，根本沒有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