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叨在知己

　　皮特洛和旺達的變化，究竟是不是受『心靈寶石』影響，還是他們本性如此。

　　托尼·斯塔克寧願相信是前者。

　　他濾過這份思緒，轉念想到：

　　如果王倫用『心靈寶石』來控制自己，還需要跟自己苦口婆心，講了一大堆大道理嗎？

　　答案是：不！

　　從漢克·皮姆和艾瑞克·賽維格，以及剛剛出現的奧丁之女——海拉，從這三人來看，被『心靈寶石』控制後，要麼言聽計從，如同行屍走肉；要麼看似和正常人一樣，實際上內核卻全都被替換了。

　　這兩種結局，不論是哪一種，光是想像就能令人不寒而慄。

　　其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有朝一日被解除了控制，如同大夢初醒，在懺悔中度過餘生。

　　而最差的結局，莫過於看著那些珍惜的、寶貴的、在意的，統統毀在「自己」手裡，而「自己」卻洋洋得意……

　　這一剎，托尼·斯塔克深刻的認識到，自己能王倫成為朋友，是有多麼幸運。

　　無他。

　　因為以自己對王倫的瞭解，對於敵人，他從來都不曾手下留情過。

　　倘若這時，需要把自己換成是尼克·弗瑞。

　　在擁有了『心靈寶石』這種控制手段之後，呵呵……他的結局不用多說。

　　這般想著，托尼·斯塔克冷汗涔涔之餘，也由衷的燃起了一股喜悅和興奮之情。

　　彼時，他還以為王倫刷新了他的認知，突破了下限。

　　然而，這卻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這說明王倫從一開始接近自己就不懷好意，他天生就是個陰謀家，他有千百張不同的面孔。

　　他令小兒止啼，令這個世界佈滿硝煙，他是恐怖魔王，是給地球帶來戰爭和死亡的天啟……

　　幸好，這種可怕的畫面，終究是屬於臆斷，不是真實的。

　　王倫還是那個王倫。

　　他還是那個有血有肉、可以開得起玩笑，朋友之間肝膽相照，家人之間護持入微的王倫！

　　他還是那個認真負責，時而話癆時而又健忘的矛盾綜合體，是分得清場合、懂得分寸和知進退的王倫！

　　迷樣的王倫！

　　我的好友，我的生死之交——王倫！

　　托尼·斯塔克彷彿沁潤在世界上最美妙的空氣中，呼吸著前所未有的芬芳，身體微微顫抖著——那是激動所致。

　　伴隨著這股喜悅之情而來的興奮，卻是因為王倫先前所述。

　　此時，托尼·斯塔克心裡活絡泛開，傾向性已經偏向了描述中的那一幕未來。

　　而且，在大方向上，這與他準備用在史蒂夫·羅傑斯身上的計劃不謀而合。

　　當初，托尼·斯塔克便準備利用史蒂夫·羅傑斯的聲望，將他推到美國總統的位置上進行改革。

　　利用他實幹的性格，以及過硬的人品、人格魅力，一舉將現有的腐敗無能的美國政府給替換掉，掃清糟粕，避免人浮於事的現象繼續下去。

　　繼往開來，還美國一個新的精神面貌和氣象，最起碼，在境內，要盡可能的杜絕九頭蛇及212事件等諸如此類一切情況的發生，消滅它們滋生的土壤。

　　以上，自然是個大計劃，也是個將要長期進行和改變的計劃。

　　無論是金錢、人力、物力、精力，但凡是計劃需要的，所投入的，無一不是是天文數字。

　　因此，托尼·斯塔克自忖，無論是自己還是史蒂夫·羅傑斯，都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所以，一直按下不表，就連王倫都只是隱隱有些猜測，並不識得真切，更遑論是史蒂夫·羅傑斯。

　　而今天，王倫所述內容，在高度範疇上雖然超過了這個計劃的概念，其中亦不乏重疊之處，是可以合併處理的。

　　因此，這般一想，除了計劃中替換的主體形式發生了變化，實質上，區別不大。

　　只是，要考慮到，王倫畢竟不是本國人，他能否……

　　罷了，罷了。

　　人家立足於地球，卻放眼宇宙。

　　考慮的是受惠群體是全體人類。

　　心胸、格局，都不一樣。

　　自己若還是斤斤計較於一國一地一個民族，反而顯得自身狹隘，也仍舊逃脫不了過去、現在的思想藩籬。

　　如此，等到那一天真的到來，做為親身經歷、參與推動這一切的自己，真的能夠不起齟齬，完美適應嗎？

　　托尼·斯塔克腦海中思緒紛飛，轉速極快，自是不覺得時間流逝。

　　然而，在王倫眼中，托尼·斯塔克自那句突然斷掉的話後，人就愣住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在浮想聯翩什麼，表情格外生動：

　　一會咬牙切齒、苦大仇深，一會又溫柔惆悵、欣喜若狂；一會陰晴不定、眉關緊鎖，一會又春風細雨、足慰平生。

　　「卡卡卡……」

　　王倫隨手掏出手機，給他來個八連拍。

　　這種機會平時可不多，素材全靠積累，頗有種「妙手偶得之」的荒謬感。

　　「呵呵。」

　　他一邊等著托尼·斯塔克自行醒來，一邊翻開手機相冊，欣賞起往日裡拍攝的片段，回味著舊日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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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托尼·斯塔克醒來，怔道：「你怎麼不說了。」

　　王倫笑而不語。

　　「怎麼了？」

　　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是覺得王倫笑的很是詭異。

　　「沒什麼。」

　　王倫竊笑道：「咳！那啥，剛才說到了『心靈寶石』的副作用，想必你都清楚了。

　　所以，這兩個你都失去了研究它們的機會。

　　不過，以後有機會，我會從我的角度概括一些能讓你利用到或是學習到的東西出來，不至於讓你空歡喜一場。」

　　「行。」

　　托尼·斯塔克點頭道：「雖然你沒說時間，我就知道了這一天是遙遙無期，不過，總算是應了你開頭那句話，勉強算你過關。

　　那麼，還有另一件事呢？是什麼？」

　　「另一件事，就說來話長了。」

　　「那你就長話短說。」

　　「唉。」

　　王倫歎道：「簡而言之，因為某些原因，我可能會暫時離開這個地球，前往其他宇宙。

　　又因為某些原因，我也不知道，這一去又是多長時間才能回來。」

　　在托尼·斯塔克怒目中，王倫訕訕的道：「可能是一瞬，可能是一分鐘一小時，也有可能是一個月一年。

　　總之，必須等我第一次去了以後，回來才能知道。」

　　『你這甩手掌櫃當的太離譜了吧？』

　　托尼·斯塔克本該這樣抱怨一句。

　　然而，他從王倫的話中，結合前因後果，推測出了真相。

　　「是因為『宇宙魔方』？」

　　他擔心的問：「你吃了它的後遺症？」

　　雖不中，亦不遠矣。

　　王倫點了點頭，「你這樣理解也沒錯。」

　　他踱步道：「這件事比我剛才說的那些事情更重要。

　　所以，在消滅了索維林星人殘餘艦隊，以及阿斯加德方面的隱患，解除地球危機之後，我就會立刻出發。

　　另外，金星那邊還給你留了五艘飛船，你自己想辦法拖回來吧，看看能不能吃透他們的科技。

　　當然，也許你還沒來得及進行這一步的時候，我就已經回來了也說不定。」

　　「我明白了。」

　　托尼·斯塔克認真的道：「從今以後，地球就是你的大後方，是你的家園。

　　你不在的時候，我會盡全力守護地球，同時也為皮特洛和旺達保駕護航，推動你的計劃……」

　　說著，他欲言又止，眼神卻難掩關心。

　　「呵。」

　　王倫輕輕的笑了笑，「不用擔心。

　　以我的本事，能夠留下我的地方不多，我也不會沒頭沒腦的往死地去闖。

　　倒是你，怎麼改口的這麼快？

　　前面還說要仔細考慮的。」

　　「你少轉移話題。」

　　托尼·斯塔克道：「我最討厭你的一點就是你喜歡吊人胃口。

　　以前，現在。

　　你永遠說一半留一半。

　　我不管你是惡趣味還是別的，我也不想在這上面繼續浪費時間去猜測。

　　總之，你囫圇的去也要囫圇的回來，別忘了，地球上還有關心的人在等著你。」

　　「安啦，安啦。」

　　王倫假裝出一副不耐煩、嫌棄的語氣，然而，他終究不是個少年。

　　這副「牽強」，掛了還不到一秒就破功。

　　「快了，我有預感。」

　　他正色道：「要不了多久，也許我藏著的這些秘密就會一點點的透露給你。

　　只要你到時候不要覺得我是在利用你就好。」

　　「無所謂。」

　　托尼·斯塔克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至於利用，這世間又有誰能逃的過去？

　　就連你，不也是身不由己嗎？」

　　「呵呵。」

　　王倫苦笑道：「不要像個老學究一樣講話，我會不適應的。

　　好了，就這樣吧，我去了。」

　　「嗯！」

　　托尼·斯塔克沉重的點了點頭，看著眼前的人物消失在空氣中。

　　這一幕畫面，對於他來說，早已經見多不怪了。

　　但是，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令人神憂思惘。

　　就連之前，王倫去對付令地球人絕望的索維林星人艦隊時，托尼·斯塔克都不曾有過這般感覺。

　　概因為王倫這一去，前途叵測。

　　托尼·斯塔克情知，王倫是不想給自己太多壓力，所以才說的雲淡風輕。

　　可是，前往一個未知的宇宙，真的會像他嘴上說說，彷彿去旅遊似的那樣輕鬆嗎？

　　托尼·斯塔克用腳趾頭想一下都知道，這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