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洽談

　　「它是一種收縮無機材料。」

　　達倫·克羅斯忽然笑了笑。

　　他把杯子放到桌上，臀部離開桌面，站起來，走到辦公室中央，面對著沙發上坐著的佩珀·波茨揚起雙手。

　　「金門大橋，坐落於金門海峽上的奇跡景觀。

　　自1933年起，消耗了十萬噸以上的鋼材，歷時四年方才製造完成。

　　目前，平均日流量十萬車次以上，除了通勤，每年還吸引了近千萬遊客到此處遊覽。」

　　達倫·克羅斯口齒清晰，有條不紊的將舊金山最負盛名的景觀娓娓道來。

　　雖然不知道他的開場白為何說的如此「獨特」，把關鍵性的東西拋出來一句便顧左右而言他。

　　但是，佩珀·波茨仍然細心聽著，且目光也始終具有耐心的追隨在他臉上。

　　「今天，2009年，距離1933年，已經過去了76年。」

　　達倫·克羅斯面帶微笑，「76年，看似科技爆炸，迅猛發展。

　　人們擺脫了固定電話的限制，用起了隨身攜帶的手機；

　　人們擺脫了整晚困守在電視機前的畫面，因為有了網絡；

　　人們擺脫了飢餓，因為雜交水稻誕生，甚至未來還有可能擺脫戰爭！

　　因為有了鋼鐵俠。

　　看！

　　這一切看上去多麼美好。」

　　說到這裡，達倫·克羅斯開始在室內來迴繞著踱步。

　　「可實際上呢？

　　在世人眼中，自愛因斯坦之後，現代物理學始終沒有突破，化學、材料學，與基礎相關的那些科目同樣沒有進步。

　　有些人——他們可能是大學教授、民間科學愛好者、愛國者、總統內閣參謀、商人、等等等等。

　　他們在公開或半公開的場合表態：認為人類科技的發展已經陷入了停滯狀態，並且，這種停滯狀態未來還將一直持續下去。

　　事實真是如此嗎？」

　　略一停頓，他側頭看了一眼佩珀·波茨，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並沒有表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達倫·克羅斯便接著道：「試想一下，以今天的科技手段，重建金門大橋需要多久時間？」

　　他依次豎起四根手指：「一年？兩年？三年？還是四年？」

　　他看著佩珀·波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以今天的科技手段，重建金門大橋，至少仍需要四年的時間，乃至更長。」

　　「為什麼？」

　　達倫·克羅斯自問自答道：「因為真理始終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而大多數人，盲聽、盲從，既沒有主見，又容易被少數人洗腦。

　　他們以為自己每天睜開眼看到的這個世界就是全部，就是真相，卻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他們所看到的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全部嗎？難道不是被某些人刻意控制的，只是展露出來的真相中很少的一部分嗎？

　　即便這些人裡又有少數人意識到了，覺醒了。

　　他們或又因為自身的能力、財力、勢力等各方面條件不足，總之，他們無法做出有效的行為去改變。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欺騙，並且，還將一直被欺騙下去。」

　　達倫·克羅斯走到佩珀·波茨面前，他蹲下來，與之對視著，「波茨總裁，你以為呢？」

　　「該進入正題了，克羅斯博士。」

　　佩珀·波茨道。

　　她不慌不忙的調整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坐姿。

　　對於達倫·克羅斯剛才的一番表演、鋪墊，絲毫不為所動。

　　達倫·克羅斯笑了笑，毫不介意的站起來道：「我的老師，漢克·皮姆，他就是掌握著真理的少數人之一。」

　　他往回走去，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在我還是他的學生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意識到，我曾經與真理那麼接近過。」

　　「現在呢？」

　　佩珀·波茨突然道：「收縮無機材料，與皮姆博士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別急，馬上就說到這部分了。」

　　達倫·克羅斯轉過身道：「剛才我說到哪了？

　　噢，對了。

　　說到與真理之間的距離。

　　說到這份距離，我不得不承認，通過這件事，讓我對人性的醜惡，有了更進一層次的瞭解。」

　　他的目光一下子變的帶有侵略性，炯炯的盯著佩珀·波茨。

　　「有些人，以上帝的名義，不不，是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上。

　　然後，去俯瞰他的同類。」

　　達倫·克羅斯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容：「眾生在這種人面前，彷彿羊群與牧羊人之間的關係。

　　而命運的安排，則一概由牧羊人來決定！

　　波茨總裁，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托尼·斯塔克先生有沒有給過你這種感覺？」

　　「抱歉，我認為這個話題與我們今天應該交流的內容無關。」

　　佩珀·波茨道：「克羅斯博士，我知道你是在刻意製造懸念，為接下來登場的收縮無機材料背書。

　　但是，也請你尊重一下面對著你的女士，我已經抱著極大的耐心在聽你講故事了。

　　如果你繼續這麼下去，恐怕，我趕不及回去洛杉磯享用今晚的燭光晚餐。

　　你知道的，托尼可是大忙人，要約他一頓飯並不容易。」

　　「好吧，真是挺遺憾的，為了上述內容，我可是精心準備了不少時間。」

　　達倫·克羅斯笑了笑：「收縮無機材料，如同它的字面意思一樣，是一種全新的革命性材料。

　　效果你剛才也看到了，無論是多大的物體，只要是用這種材料製作的，通過特殊的技術手段，體積會瞬間縮小。

　　我之前說到了金門大橋，又故意提起重建，想必波茨總裁已經猜到了我要說什麼了。

　　沒錯。

　　如果在微觀世界下，採用我的收縮無機材料來製作金門大橋，四年的時間可以縮短至一個月都不到。

　　同樣是浩大的工程，人類奇跡景觀建設。

　　所需的時間、金錢、人力及各項成本付出，將會遠遠低於常規。

　　而這，僅僅只是收縮無機材料應用中一個例子。」

　　「它的體積變化縮小，難道質量也不變嗎？」

　　佩珀·波茨道：「我雖然不如你們這樣的科學家，但也不至於一點常識都不懂。

　　克羅斯博士，你確定你可以把十萬噸以上的微型金門大橋運走並且成功安裝起來？

　　而不是在拼湊的過程中，就被它的自重給壓垮了整棟皮姆科技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