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復仇者，三』

　　七個多月前，俄羅斯。

　　6月底的莫斯科和2月的美國洛杉磯的氣溫相差不大。

　　一道狹窄的巷子中，一間逼仄的屋子裡，一位看似平凡的老人去世了。

　　舊電視機上，依然循環播放著一段新聞錄像——托尼·斯塔克當眾宣佈：「我就是鋼鐵俠。」的片段。

　　安東·萬科，就是在這一幕反覆播放的畫面刺激下，加之身體因為長期酗酒而抱恙，帶著種種不甘和遺憾，交待了幾句遺言後便撒手人寰。

　　他唯一的子嗣，伊凡·萬科，悲痛萬分。一瓶伏特加被打開，一口氣灌進肚子裡。

　　然後，酒瓶赫然飛出去，被他砸在電視機上……

　　……

　　哈皮·霍根作為貼身保鏢，寸步不離的一路護送著托尼·斯塔克，離開人群洶湧的後台，其中不乏各種與會的公司企業，前來捧場的明星大腕和媒體、粉絲。

　　托尼·斯塔克與哈皮·霍根有說有笑的從後門離開會場，向著馬路邊走去。一輛白色的新款跑車：奧迪R8V10敞篷版，提前停放在這裡。

　　車前亭亭玉立著一個美女車模。

　　托尼·斯塔克打趣道：「現在買車都送車模了嗎？哈皮，要不今晚你把車開走算了。」

　　「這小妞一看就很辣，我還是喜歡溫柔一點的。」哈皮·霍根小聲道。

　　「好吧，換我來開車。」

　　托尼·斯塔克與哈皮·霍根換了個身位，繞過這名來路不明的女人，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

　　「斯塔克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是一名執法官，來給你送一份傳票。

　　你被勒令出席，由參議院軍事委員會召開的聽證會，時間是明天上午9點。」

　　說著，美女朝托尼·斯塔克遞過去一張公函。

　　托尼·斯塔克撓了撓頭皮，就在副駕駛位上的哈皮·霍根準備俯身替他把公函接過來的時候，他主動接了過來。

　　哈皮·霍根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托尼·斯塔克攤開公函看了看，又隨手把它丟給哈皮·霍根。

　　至於旁邊的美女？抱歉，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托尼·斯塔克了。

　　腳下油門一踩，跑車疾駛出去，只留下美女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馬路旁邊。

　　什麼情況？

　　對自己的樣貌、身段頗為自信的美女憤憤不平的跺了下腳，這才轉身離去。

　　另一邊。

　　「托尼，博覽會的開幕式我在新聞上看見了，恭喜你，大獲成功。」

　　「謝謝。」托尼·斯塔克一邊開車一邊回復道：「這麼長時間沒聯繫，我相信你打電話過來不只是為了祝賀我吧？弗瑞指揮官。」

　　尼克·弗瑞被噎了一下，苦笑著道：「托尼，即便我們沒有在一起共事，多少也有點戰友情分吧？我就不能在工作繁忙之餘打個電話問候你一聲？」

　　「吱！」剎車聲響起，跑車靠邊停下。

　　托尼·斯塔克看了看後視鏡，然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如果你是為了巴頓特工，我也無能為力。」

　　托尼·斯塔克走到馬路內側，望著黑漆漆的夜幕：「無論我許諾什麼，斯特蘭奇醫生都不願意接受這樁手術。」

　　「我知道你盡力了。」尼克·弗瑞深呼吸道：「不是為了這個，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聽證會嗎？我已經收到通知了。」

　　「不，重點不是這個。」

　　尼克·弗瑞重新組織語言道：「你父親，曾經有一位合作夥伴？助手？天才之間的火花碰撞者？

　　他叫安東·萬科，1963年從蘇聯叛逃來到美國，參與了你父親設計開發方舟反應爐的整個過程。」

　　托尼·斯塔克認真的聽著，因為涉及到自己的亡父。

　　尼克·弗瑞繼續講述：「方舟反應爐本身就是為了超級能量準備的，限於當時的工業條件、環境、國際局勢等各方面因素影響，你父親最終還是擱置了這項計劃，這些你應該都知道了。」

　　「嗯，我身上的鈀中毒已經解決了。」

　　「呃，那就好。」尼克·弗瑞聞言恍惚了一下，他定了定神，接著道：

　　「你父親雖然隱瞞了超級能量的信息，但是，方舟反應爐本身也是一項清潔能源技術，就像是後來冷戰時期的星球大戰計劃一樣，在當時，如果貿然然推出來，會引起新一輪的東、西方能源競賽，破壞來之不易的和平局勢。

　　安東·萬科則不顧這一點，或者說他想要報復老東家，總之，他跟你父親的理念則截然不同，他認為這項技術有他一半的功勞，堅決要推廣這項技術，而且這還能讓他名利雙收！

　　最後，你父親也不想害他，67年的時候就找了個借口將他逐出美國，實際上卻是偷偷的把他護送回祖國了。

　　安東·萬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失去你父親，他也獨自完成不了這項技術。二十年來一直酗酒度日，去年夏天你成為鋼鐵俠不久後，他就去世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些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驟然聽到這些陳年往事，而且是有損父親形象的事情，好像也牽扯到自己身上，托尼·斯塔克難免有些惱火。

　　「他有一個兒子，名叫伊凡·萬科，也是一位物理學家。上個月，他來到美國加入了漢默工業。

　　托尼，也許你最近太忙了，沒有關心外界的動態。微型方舟反應爐不再是你的獨家技術了，明天的聽證會是個陷阱，你要小心！」

　　「不可能！」托尼·斯塔克斷然道：「沒有人可以破解我的技術！」

　　「至少，沒有人可以這麼快就破解我的技術！」他緊接著又補了一句。

　　「托尼，面對現實吧。」尼克·弗瑞也算是苦口婆心了：「這世界上不僅僅只有你一個天才！如果安東·萬科還保存著當年的方舟反應爐設計圖紙呢？」

　　這番話，讓托尼·斯塔克迅速冷靜下來。他仔細想想，前者說的不無道理。

　　「漢默工業已經是國防部最大的供應商了，我和他們之間應該沒有矛盾。」

　　托尼·斯塔克問：「你還知道什麼，一起說出來吧。」

　　「伊凡·萬科應該是衝著你來的，漢默工業只是他選擇的衝鋒武器。

　　至於聽證會，他們要的是鋼鐵俠。」

　　彷彿有道電光閃過，托尼·斯塔克將已知的線索全都串聯在一起，整件事情的脈絡已經呼之欲出。

　　「他們還是不死心啊！」托尼·斯塔克既對軍方的貪得無厭感到十分鄙夷，也對陌生的伊凡·萬科生起警惕之心。

　　打蛇打七寸，敵人深諳這一點，躲在暗處又聯合在一起，來勢洶洶，想要一口氣把自己整個人都生吞活剝掉！

　　如果不是尼克·弗瑞及時通知，也許明天的聽證會……

　　「尼克，謝謝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