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可笑的針對
元氣小符仙 by 一江傾
2019-11-16 20:27
仲裁的申請過程比卞若萱所想的更加艱難,師伯給她弄的交換弟子這個身份,讓她天然的就在宗門內出於劣勢。
不管事實到底是誰占理,太一宗本土弟子幾乎是出於不能地開始刁難她。
卞若萱實在懶得和這些人扯皮了,直接撤銷了仲裁,這一大堆的切割壞了的妖獸肉,就當花貢獻點買個教訓,她全拿去填塘好了。
撤銷仲裁並不代表她就會從此息事寧人,至少,她得知道這批廢了的妖獸肉,到底是誰弄廢的。
因此,從宗門坊市仲裁所出來後,卞若萱便遠遠地跟在了那個賣妖獸肉給她的人身後,尋了個合適的時機,引了那人往一處無人的地方走。
她也不打算做什麼,只是想從這人口中問個究竟罷了。
背後緣故讓她有些啼笑皆非。
這人其實一開始就看出了她是外派過來的交換弟子,宗內潛規則,交換弟子人人可踩,便起了將這批廢了的東西全都‘賣’給她止損的意思。
他也是坊市里的熟臉了,之前做的也是妖獸相關的生意,口碑不錯,也有了點熟客。
以他的手藝,其實不至於出現這樣的情況,但這次實在是特殊情況,他們原本的固定小隊裡塞了個人,這批基本被採集廢了的妖獸,就是她的傑作。
那人是丹峰某個長老的女兒,被親爹關著煉丹煩了,就想出來透透氣。
丹峰長老是不會親自給女兒塞人的,交給底下弟子就差不多了。
正好這個固定小隊裡有一個在丹峰當差,便托了人幫忙在那位長老的弟子面前說了好話,這個陪太女讀書的活計就交給他們了。
實話實講,這個丹峰長老的女兒,一眼能看出來是寶貝著長大的,出來以後並不是很看得起他們這些外門普通弟子。
心中所想,自然會帶出點到行動上來,一起行動時,這人並不是很聽指揮,鬥法爛得出奇偏偏又自視甚高,那兩頭山棘貓,就是她主動招惹的。
固定小隊的人是很有經驗的,什麼妖獸該怎麼處理才能最完好地保存妖獸身上值靈石的部分,達到利益最大化。
但是,隊裡多了個‘太女’後,就亂了,一階妖獸能賣得上價的部位無非是一些個皮毛血液和一些個特殊部位,‘太女’全給他們霍霍完了。
‘太女’身家豐厚,親爹給的法器好用得不得了,她自己的內火因為煉丹的緣故,修煉得也不錯,更要命的是,太女手還快。
每當有妖獸撲上來,太女就一邊就尖叫閉眼一邊迅速往要收拾身上砸法器,等她叫完了,妖獸血液濺了他們在外面幫太女擋槍的人一身不說,死狀也頗為慘烈,基本看不出全貌了。
而且,太女還固執,堅持她的獵物只能有她處理,但她的處理手法實在是一言難盡,嘴裡說著‘可怕’‘噁心’之類的話,閉著眼睛破腹開膛,最後處理出來的妖獸到底是個什麼樣,也就很容易預料了。
這便罷了,只要能在太女面前刷個臉,有機會被長老收徒,就忍了,小隊裡多個拜了長老為師的弟子,也是有好處的,這也是當初小隊裡所有成員被說服的原因。
但是,太女好像並不是很滿意這次狩獵之旅,這就算了,太女還等著自己的狩獵‘戰利品’結算,還特意讓人交代了,什麼妖獸能值個什麼價,她會去問師兄師姐們的。
這下小隊裡的所有人都只剩粗口要爆了,什麼玩意兒啊,沒見過扣扣索索成這樣的。
但他們還不得不硬著頭皮去‘銷售’太女的‘戰利品’,隊裡誰都不願意填這個窟窿,也不願意敗壞隊裡的信譽。
這樣的‘次品’自然是不能賣給熟客的,恰好撞上來的交換弟子,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了。
賣給總內的普通弟子,還要擔心他會不會和相熟的師兄師姐宣傳,影響他們以後的銷路,但賣給交換弟子,宗內知道的人,大部分人都會拍手稱快。剩下的少部分,也會選擇閉口不言。
那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你是來和下面弟子搶名額的,可惡的交換弟子呢。
卞若萱只覺得可笑,連和這人計較的心思都沒了。
只想著怎麼掰著墜落的人讓他們再飛不上天,卻忘了自己在拉扯別人的同時,也在讓他們深痛惡覺的泥潭裡掙扎呢。
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跡,卞若萱直接放人走了。
隨著她的記憶逐漸解封,身上背負得越來越多,她逐漸開始懶得計較很多東西了,放在以前,不到這人會被她塞完那些妖獸肉,就連那個‘太女’,她也會想方法讓她吃點苦頭。
但現在,她沒有這麼好的興致去對他們做些什麼了。
都已經出門了,卞若萱也不打算這麼早就回去,正好去道峰升級一下自己的答題令。
宗門的狩獵地,辦理准入令需要一次性存入一定數量的貢獻點,並且每次進入都需要收取一定的貢獻點,而且這個貢獻點的來源,不能是弟子之間的交易。
設置這個一次性存入的限度,是為了保護那些剛入宗門不久的低階弟子,讓他們能沉下心思好生在宗門裡修煉一番,不要急著去狩獵地‘送死’。
但是,對於想吃肉的卞若萱而言,這個規定就很煩人了。
宗門很多正常的任務,以她交換弟子的身份而言,都是不可能接到的,對目前的她而言,最快的方式只剩下了道峰一處。
走在路上時,她不是沒考慮過把符籙丹藥等門類的答題令也申請了,但這個念頭只在她腦中停留了一瞬,接下來就立刻被她抹去了。
犯得著麼,幫太一宗的人解決修煉上的問題,萬一人家哪天知道了自己的修煉問題是被她這個交換弟子解決的,指不定怎麼笑她蠢了,甚至會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給他們錯誤的解決之道。
還是雜類的問題好,大部分都是怎麼殺妖獸采靈材之類的問題,不涉及什麼修煉機密,都是些熟練以後自己可以摸索到的技巧。
希望那個丹峰長老的閨女也有一天能有點自知之明,好好請教一下到底怎麼處理妖獸,免得再弄出那麼一大堆的廢品出去坑害別人。
黃階答題令的升階問題對於卞若萱而言也沒什麼難度,保持著自己的正確率,卞若萱沒在一層多留,往下面去了。
黃階的報酬高,能讓她更快地攢夠辦理准入令的貢獻點。
二層並不像卞若萱所想一般全是築基的人提出的問題,也有不少練氣期的修士提出的,只不過比一層的刁鑽了不少罷了。
也是,二層要是都是築基了,那底層的問題不得是渡劫的才能被派到那麼,太一宗的文紹分宗可能連個返虛都沒有,更別說明面上能站在碧瀾界之巔的渡劫了。
想要吃肉的欲望敦促著卞若萱每日在道峰待半日,剩下的時間,她則是繼續修煉沉澱,順便照看她的那一方靈田。
靈田內逐漸地被她種入了其餘種類的靈植,她原本不打算這麼早就開始分心種植其餘種類的靈植的,但是再次去坊市的經歷告訴她,一旦她亮出自己的交換弟子身份牌,坊市里的人寧願不要貢獻點,都不想和她做交易。
難得地,這種處境讓她感覺到了熟悉,仿佛她也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只能自給自足一般。
這種熟悉,讓卞若萱有些不解,卻又覺得有些命中註定般的可笑。
這回她是擋了整個太一宗弟子的路才會這麼遭恨,那以前,她又得是做了什麼,才會落得這種過街老鼠一般的待遇?
劍峰的人逐漸的不來她這了,估計也是知道‘妄’已經失效了,倒是植峰的人,不知為何一遍又一遍地執著往她這裡紮。
有的彬彬有禮,承諾什麼只要她主動投出一票,就能給她正常弟子的待遇,有的暗含威脅,明裡暗裡的告訴她,不投票她的日子會更難過。
還有的,看起來是很想沖進來用武力強迫她去投那一票,只不過礙於她的這個陣法,不得施展而已。
卞若萱最終不勝煩憂,把陣法裡被扔進來的東西都看了一遍,終於明白了植峰這些人前仆後繼的原因。
植峰也是個有意思的峰,每期執事弟子的選拔需要先經過上屆執事弟子的舉薦,然後再經過峰內所有弟子的選舉,最後再由峰主進行考核並確定最終人選。
在民選的過程中,每位弟子的投票所占比重是不相同的,正常情況下備受排擠的卞若萱,在民選中卻處在了一個重要的地位,她的一票甚至相當於大部分普通築基弟子的兩票。
所以,即使是依舊排斥她的存在,還是有不少本身在投票過程中有些許危險的人忍著厭惡來爭取她這一票。
按他們所想,卞若萱在怎樣,年紀都擺在這裡,又是被本宗發配的弟子,應當是好對付才是,沒想到她竟然軟硬不吃到這種程度,他們去了這麼多人想拉票,卻連她的面都沒見著。
瞭解了其中緣故後,卞若萱內心毫無波動,統一將這些東西做了銷毀處理,順便在自己的日程上做了個標記。
這個峰主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投票當日必須到場,說是為了培養每個弟子行使自己權利的習慣。
然而她並不懂培養這種習慣有什麼用,修界談什麼權利,目前來看,在宗門裡,有話語權有地位的人才能享受權利,其餘人只剩義務了。
但是,宗門內部的話語權獲取方式和外界並不相同,拳頭大的人不一定有話語權,話語權需要費心去爭取,爭取到話語權勢必要浪費一定的時間,影響自身修煉。
而修士不可能一直處在宗門內,在宗門內有話語權的人,並不一定就有與之相稱的實力,出去以後競爭力並不那麼強烈,說不定哪天就惹了個不在乎太一宗這個名頭的人,被滅了。
對於這個投票,她並不打算投給任何人,到場棄個票就完了,頂多讓植峰的這些人更討厭她一點而已。
她被派到這處原本已廢的靈田,被發了有問題的種子又不是什麼秘密,她不信這些正在競選的人會不知道。
真想爭取她這一票,給她送點正常的種子就夠了,至少讓他看到他們的誠意。
但是,這些人全部只捨得給她許下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兌現的空頭支票,一點實質的好處也沒有給她看到打算,她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去投票。
反正她也不是很在乎這些人的感受,頂多被他們再多克扣一點罷了,有什麼所謂。
投票的日期比往常推遲了一段時間,因為整個植峰種植了靈穀的區域,全部爆發了嚴重的病蟲害,卞若萱知道這個消息,還是在道峰回來的路上聽到了人議論。
道峰峰主不在,這事出了以後道峰人心惶惶,實際情況遠比其他峰知道的更嚴重,病蟲害已經產生了變異,往種植靈麥的區域去了。
而在靈麥區域以後,便是各種能賣得上價,也是道峰主要經濟來源的靈植了。
卞若萱抽空去看了一眼,大部分的靈田外部保護用的陣法已經撤去,可以看到靈田中靈植的慘狀。
靈谷的苗長得還不高,這會兒已經全部泛黃泛白,無力地耷拉在靈田裡,基本是沒救了。
靈麥區的靈麥因為是這兩天才開始受害的,葉片還是維持著一定的綠色,但已經開始向枯黃轉變了。
卞若萱用神識探了探,果然和導致她拿到的靈谷種衰敗成這樣的原因一樣,都是因為那種靈植生機為食的妖獸,也只有見到這種妖獸以後,卞若萱才終於明白了為何之前沒有大規模爆發的時候無人發現的原因。
這種妖獸在碧瀾界聲名如何她不清楚,但在小晨界,可是讓所有以種植為生的修士深惡痛絕的。
它的名字很是形象,名叫百草枯,很好理解,所到之處,百草皆枯,這種形容並未經過任何的誇大,是完全的寫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