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錘八十
元氣小符仙 by 一江傾
2019-11-16 20:27
(掄錘子砸人預警,不適者可跳章)
“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沒把我的話聽進去,覺得我不過一個小孩子,隨口說來誆你的。”
卞若萱隨手凝了個水鏡,置於這人面前。
然後她取出了個玉簡,一邊對著這人的臉上的部位指指點點,一邊念念有詞。
“現在你也沒有修為了,望聞問切就更準確了,我今天呢就當了這個大夫,給你好好瞧瞧你的病。”
“這個部位呢,對應的是腎經,大家都是修煉中人,再怎麼也懂點醫理,腎經主什麼你肯定是知道的。”
“我說你虛,可是一點沒冤枉你,你自己瞧瞧你這一塊,是不是看上去很不正常,這就是你內虛的表現。以前只是你還有靈力撐著,表現得不那麼明顯,現在靈力沒了,這種虛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是我看不起你啊,美豔的小姐姐就算是給你叫過來了,你能有感覺?別逗了。”
主審官在一旁聽得直皺眉,這些和審訊無關的事情,卞若萱說得這麼起勁,萬一分散了對方的注意力,沖散了好不容易營造的緊張的氣氛,使得對方承受的壓力減小,豈不是更問不出什麼來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還不信?那我也不能把玉簡裡的東西給你看啊,你現在又沒有修為了,玉簡擺你面前你也看不著。”
“知道戳你自尊心了,那我能有什麼辦法,現實他就這麼殘酷,你不接受它也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反而對告知你現實的人擺出一副‘我不聽我不信不存在的’這樣的姿態,你自己想想這好笑不好笑吧。”
卞若萱又順手把自己從地裡挖出來的這個靈爆蛋給拆了,然後讓人去將昨日發現的那幾個靈爆蛋各取一個過來。
沒等多久,靈爆蛋就被人取了過來。
昨日那些靈爆蛋全都被卞若萱帶人拆開了,所以現在到手中的也是零件,而不是完整的。
卞若萱先把當中的制動裝置給取了出來,一邊轉一邊說:“你看看人家刻的這個,陣紋流暢有力,你再看看你自己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這一刀都偏了,啟動的時候效果起碼縮減三分之一吧。”
“得虧是這東西埋得地方靈脈離地面近,不然能不能炸到靈脈,還是個未知數。”
“就這種手法,手都抖成這樣了,你還不承認自己虛?”
說著,卞若萱將外部的結構裝了一半,正好露出了兩個剖面。
分開看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兩個挨在一塊兒的時候,這個對比就顯得有些殘忍了。
“這邊這個你應該嘗試開過吧,是不是連怎麼開都不會?”
那人似乎有些不服,卞若萱專治的就是這種不服。
“想問我怎麼這麼肯定?顯而易見啊,你要是能拆開看看人家的結構是個什麼樣,自己做的這些垃圾貨色還能拿得出手?你臉皮要是真有這麼厚,還能被我看出來你腎經不好?”
卞若萱一邊裝,一邊嫌棄著手上的零件:“你這零件也是自己做的吧。也是,像你們這樣的,結構圖握得死緊,零部件都藏著掖著不想讓別人知道。”
“人家基本功扎實的這麼捏的死緊,倒還沒什麼,畢竟人家自己做出來你的東西好用。但是,你自己看看你的這個外殼?是器錘太重你虛得拿不動了?不用神識都能看出來裡面的雜質沒砸乾淨,結構沒平整。”
主審官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了,隨著卞若萱開始挑起這人所做的靈爆蛋的毛病,這人原本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逐漸發生了變化。
若是卞若萱能一直這麼挑下去,過不了多久,這人應該就要憋不住開口反駁了。
只要這人再次開口,那麼主動權就又會回到他們的手裡了。
“看你這樣,就知道你平時基本功肯定打得不扎實。是不是想說外殼不重要?這就是你領悟不夠深刻,外殼不僅是固定隔絕土壤的作用,在引爆初期,還起到一個……”
卞若萱猛得掐住了話頭:“你以為我會這麼好心的給你講道?不存在的,偏不告訴你還起什麼作用,你自個兒慢慢琢磨去吧。”
接下來,卞若萱將每個零件挨個兒拎出來批判了一遍,只說不對,說道如何才是對的時就會像剛才一樣猛地停住,然後讓這人自己琢磨。
這個被她批判完了,重點就轉移到了另外一個隻換了材料沒換結構的,這次批判的重點就成了到底是有多不擅長結構,才會做出只換材料這麼敷衍的事情來。
在她批判到那個所埋深度應該是這些靈爆蛋中最淺的一個時,這人終於聽不下去了。
“你懂個屁。能爆就行,一套結構能用兩遍的時候為什麼要用新的。”
卞若萱一聽,感覺有戲,更加不屑地駁斥道:“你怕是個傻子吧,結構不換覆蓋範圍就窄,就得多埋一些下去。多埋的那些還不是要你自己做?”
“正常結構的,製作精良的可以隔二十丈左右埋下一個,你做的這些粗製濫造產品,估計連一半的輻射面都不到吧。啟元城這麼大,下面的大小靈脈那麼多,你自己算算你做了多少無用功?”
“呵,黃口小兒大放厥詞。我的雖然沒有二十丈,十五丈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小靈脈那麼多,條條都炸才是真傻子,只炸三條主脈,就足夠讓啟元城的人死絕了。剩下的小靈脈留著,吸收了主脈破損後溢出的能量,就能生長為新的主脈,像你這種每見識的小屁孩肯定不懂吧。”
卞若萱伸手就從自己儲物袋裡取了個巨大的鑄造錘,往地上一戳,發出巨大的響聲:“說誰不懂?信不信我一錘子砸死你?明明就是你學藝不精,我好心指點你幾句免得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學的東西是個什麼樣。”
“你反倒跟我嘚瑟起來了?誰給你的勇氣誰給你的臉?你那虛到不行的腎嗎?”
這人不說話,嘲諷地望著卞若萱笑。
“笑什麼笑?主脈都炸了,小靈脈還能有剩餘?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話你聽過嗎,你才沒見識。”
“而且,就當你說得對,那小靈脈真能長炒成心的主脈,上面被炸翻的環境要恢復都得多少年了,留著又有什麼用?”
“自己做不出好的就做不出唄,還找些這種奇奇怪怪的藉口給自己開脫,連個像樣的藉口都編不出,好意思?”
感覺時機差不多了,卞若萱嘗試著和他對視了一眼。
沒有一開始就使用她這個有些雞肋的誘導術法,是因為這人的修為雖然被毀了,但為了保證他記憶的完整性,神魂上並未受到太大的損傷。
而且,他的反抗意志也很強烈,一開始使用肯定是會失敗的,反而還會加強這人的警惕。
最開始對他居高臨下的挑刺,是為了激起他的逆反心理,而剛才自己的‘惱羞成怒’,則是為了讓他對自己放鬆警惕。
掄鑄造錘,則是因為修界有個比較共性的常識,修肉體修得認真的人,神識上就都不怎麼主動,因為二者的體系差得有些遠,正常而言,並不容易兼顧。
還好,卞若萱這一場做作的戲並沒有白做,施術一次成功。
但她這個術確實是很雞肋的,即使成功了,她剛才的話頭也不能斷,不然這人從嘲諷她的情緒中緩和了過來,就很容易掙脫她的誘導了。
“還當你多厲害呢,原來只是個連啟元城地下靈脈分佈圖都沒看過,只會刷嘴皮子功夫的廢物。”
“要我說,你嘴皮子功夫厲害,不如來伺候伺候老子,也正好讓你看看,老子的腎經,到底是虛是不虛。”
卞若萱手中的鑄造錘被她轉了一圈:“靈脈分佈圖還用看?要麼三脈交匯雜脈散撲,要麼三脈均布雜脈拱衛,還能排出個花來不成?”
“呵,不懂裝懂。啟元城城下三條主脈確實是交匯的,但是這城要是能再建得大一點,就是四條主脈了。另外那條深度太深,又不夠集中,所以規劃的時候才沒有考慮把它作為主脈。”
“這三條主脈一炸,溢散的靈氣大半會被那條靈脈給吸引過去,用來滋養其生長,或許能長到極品靈脈的強度也未可知。”
“外面這些沒見識的,哪裡還知道還能人為炸靈脈啊,也就是我們傳承悠久,才有相關的記載。”
“只要我們操作得當,這條新的極品靈脈就能被我們掌控其中,我也能立個大功,從外派的符協而正式被吸入花堂,到時候天天都能有合我的美豔型供我挑選。”
“符協那些廢物點心,老子出靈石出力那麼久,才說動他們發動這次總攻,活該被啟元城這樣的鬆散勢力壓著打。”
“你把器堂那些人做出來的東西吹出個花來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群只會煉器不懂鑽營的廢物點心,一輩子都只能窩在裡面煉器,一點出息沒有。”
“費心費力改結構作甚,我不做得辛苦些努力些,怎麼讓上面的人看到我的努力。花堂要的又不是會煉器的,花堂的堂主喜歡的是辦事認真交代的事情能好好做,又能立功的,老子完美符合標準,你懂個屁。”
卞若萱餘光看了一眼自己貼在錘子下方的捕影石,這個角度應該將這人剛才說的話全都錄進去了,相信師伯看了以後,會很滿意的。
“你就吹吧,無圖無真相,你說我沒見過啟元城靈脈分佈圖,不懂你的精妙設計,你有本事就畫出來讓我開開眼啊。”
“畫就畫,老子今天就讓你個兔崽子見識見識,什麼叫智慧。”
卞若萱在他面前攤開了幾張白紙,順勢強調了一遍剛才的誘導,避免他畫圖到一半突然掙脫。
從這人畫圖的手法還是能看出來的,這人的水準並沒有他做出來的那些靈爆蛋一樣不堪,那些粗製濫造的靈爆蛋,可能還真有這人故意的成分在裡面。
守著他畫完以後,卞若萱取過他畫的圖看了一眼,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裡。
這人並未從卞若萱口中聽到任何對於這張圖的評價,反而看到的是她把一個小小的東西收進了儲物袋的舉動。
“你的理想是進花堂麼?那還真是個非常遠大的理想啊。”
“可惜了,你若是想進器堂,那我拿了東西說不定就會轉身走了,既然你想進的是器堂,那麼,我還是得給你送個禮物的。”
話音剛落,卞若萱直接卸了這人的下巴,另一手中緊握的鑄造錘精准地落在了這人的兩腿之間。
“我說你虛呢,你就是不虛,也得虛。因為現在啊,我是刀俎,你是魚肉,懂?”
沾染了血跡的鑄造錘被卞若萱再次掄起,並不費力地敲碎了這人的關節,做完這些後,卞若萱把錘子隨手往地上一扔,對後面負責審訊的人說道:“我不太喜歡洗錘子,這錘子就勞煩你們幫我處理了吧。”
“一時間沒太控制住情緒,不過你們應該會有藥吧,給這人吊個命繼續審訊應該沒有問題?”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審訊還是要由您來主持。友情建議一下,這人既然是目標進花堂的,那儲物器具裡桃花醉楚宮腰這類助興的東西定然少不了,給他用一點,審訊的時候會方便很多。”
卞若萱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師伯對我管束得比較嚴,除了剛才我用捕影石錄下的那段重要證據以外,有些東西不太適合讓師伯知道,師伯要是問起這次審訊的細節,你們應該會幫我這個小忙的吧。”
還是主審最先反應過來:“這是自然,小小姐幫我們完成了審訊,感謝您還來不及呢。該說的不該說的,我們都能分得清。”
“您這會兒是準備去見少主麼?用不用我派個人去送您?”
卞若萱微笑:“那便有勞您了,不瞞您說,我這是第一次來啟元城,城裡的路不是很熟。”
送走了卞若萱,房內的人不約而同地抹了把汗,半晌才有人發聲:“小小姐,生猛異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