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無不散之筵席
元氣小符仙 by 一江傾
2019-11-16 20:27
(今天剛回家,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開電腦,請假一天,十分抱歉。以下是錯章。)
為了這麼一個用途未明作用為名的東西,卞若萱與下方那人在其餘競爭者都退出了競價後,依舊進行了十輪加價,最終卞若萱還是未能在財力上拼過對方,遺憾落敗。
在宣佈了這件東西的最終歸屬後,那人似是松了口氣,陰毒的眼神立刻鎖定了卞若萱所在的包間。
卞若萱簡直恨死這三樓的陣法了,覃萬里未和那些人有過接觸,只是看見了那人對卞若萱宛如實質的怨氣。
她的感知終究還是抵不過三樓的陣法,她確定只要從這地方出去一趟,只需一眼,她立刻就能確定那人到底是不是那個勢力的人。
那中融入了骨血的令人厭惡到極點的氣息,對她而言就猶如深夜的明燈一般地清晰,絕對不可能看錯。
大概是因為心裡藏著事,卞若萱有些坐立難安,眼睛一直盯著下方的那個人,一眨不眨地,似乎是怕對方跑了。
那人來這場拍賣會的使命似乎就是為了拍下那件拍品,在拍下這東西後沒多久,卞若萱就見他往外走去,應該是要離場了。
她幾乎是立刻從包廂內起身,準備追出去。
“你幹什麼去?”
卞若萱心裡著急,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釋得清楚的:“師伯我得去跟個人,我好不容易再找到線索,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在我面前跑了。具體的事情,等我回來了在和您解釋,您看行嗎?”
師伯還未發話,師姑難得的主動替她說話了:“你一個人去怎麼行,這拍賣會上也沒什麼我感興趣的東西,我陪你去吧。”
卞若萱有心拒絕,卻找不到好的原因:“師姑,您怎麼突然?”
師姑沖她眨了眨眼睛,當著師伯的面把她拉出了門:“你就帶著榮瑾在這吧,我和若萱出去看看。待會兒我們就直接回家了,你不用等。”
卞若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任由師姑將她拖了出去。
她還在納悶師姑怎麼突然轉了性,師姑以前明明就對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的。
下了樓,師姑的臉色忽然變了,直接與覃萬里進行了對話:“琳琳,你現在能感覺到那人是在哪嗎?”
覃萬里還想裝個傻:“您說的我怎麼有點聽不懂啊,那人是誰?”
師姑好脾氣地補充了一句:“那人,自然是你和若萱盯了很久,拍下了那個東西的人。”
“在拍賣方那結算他拍下的東西。”
師姑將卞若萱抱起,眨眼見,便出現在了拍賣場外。
卞若萱有些看不懂師姑想做什麼了:“師姑,您和那人認識不成?”
“你先說說吧,為什麼要買下那件東西,為什麼那麼關注那個人。”
卞若萱打了個哈哈:“就,看著那東西覺得好唄,至於那個人,難得見到有築基期的比我還富,就忍不住多關注了幾眼。”
師姑看了她一眼,靈力凝結成線,勾勒出了一個圖案。
“恐怕不是看見那東西喜歡,而是因為這個圖案吧。說說,為什麼這麼執著與這個圖案,你和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卞若萱呆立當場,這個圖案應該是脫胎於某種特殊的文字,並不是能夠隨意複製的。
她曾經嘗試過用筆墨繪製出來,讓沐修齊幫她留意一下他所在的域有沒有與這個圖案相關的線索,但卻一直受制,繪製出來的圖案和她記憶裡的差別過大,只能暫時放棄了。
用靈力構築出來比筆墨更難,不太可能是剛才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到的,可是,她寧可師姑是因為境界比她高出太多,才會第一見這圖案就能將它複製出來。
“師姑,您是第一次見這個圖案對不對,您是見到剛才那個靈器上刻著的這個圖案,順手複製出來給我看的對不對。”
師姑似乎不太理解她現在為何是這樣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雖然很想用肯定的語氣回答你,但是很遺憾,在缺失的那部分記憶裡,這個圖案我應該是經常見的。”
“也得謝謝你,我還是在你開始競價後,才仔細地打量了這東西的,沒想到會有關於我失去的那部分記憶的線索。”
卞若萱幾乎失語了,是怎樣一種情況才會經常見到這個圖案,她不敢深想。
她只能用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對師姑說:“師姑,您最開始時不時說過麼,那不是什麼好回憶,我們不要去想了好不好?我們,就乾脆忘掉它好不好?它肯定不重要的。”
師姑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背:“你知道這是什麼,擔心我不能出承受?”
“它並不是不重要或者因為不是什麼好回憶,才會被我忘記的。相反,它很重要,是我不可逃脫的責任。”
“我之所以能逃出追殺,會遇見你,是因為我身上還承擔著其他人的希望,雖然還不是特別清晰,但我確定,是有了她們的幫助,我才能逃出生天的。”
“所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最少,不要阻止我,好嗎?”
卞若萱抬頭看了師姑溫和的面龐,泣不成聲。
怎麼可以是師姑,為什麼是師姑?
她雖然知道那個勢力一直存在,就必然有許多女修深受其害,但為什麼是師姑,為什麼偏偏是師姑?
師姑溫柔地撫著她的背,輕聲安慰:“是師姑不好,師姑不該逼你的。不想說便不說了吧,先把眼淚擦擦,都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哭鼻子了。”
卞若萱第一次對這個勢力湧出除憤怒以外的情緒。
發洩過後她也冷靜了下來,師姑的神魂覃萬里在初見時就曾說過,是十分純粹的顏色。
能讓覃萬里在巨大的修為差異下還能看到神魂的顏色,只能說明師姑的神魂已經是完滿到了一種程度,這種純粹卞若萱知道,是屬於專注的純粹。
而師姑的天資也是毋庸置疑的,這樣的兩種特質相加,師姑對那個勢力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師姑現在雖然外貌雖然十分平凡,但是這是師姑變換了骨相後的結果,從師伯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資訊來看,師姑原本的容貌應當也是極出色的。
這樣的師姑,不成為那個勢力的目標,卞若萱反而會起疑了。
更何況,師姑還有個來自中域宋家的戀人。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是現實,但卞若萱卻不得不面對這樣一個結果。
師姑的敵人,可能真的與她一致。
覃萬里幾乎被卞若萱內心洶湧的哀戚吞沒,磕磕巴巴地勸著她:“若萱,你這是怎麼了,這個圖案有什麼不對嗎?若萱你別哭啊,師姑都知道了,你把事情和師姑說,師姑肯定會幫你想辦法的。”
“你不是說了嗎,哭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怎麼到你自己身上就不靈了呢?”
師姑突兀地布下了一個隔音禁制,對卞若萱做了個安撫的手勢:“若萱,他出來了。”
卞若萱手心被她自己攥出了血,果然是這群人,那種融入股子裡的噁心,即使掩蓋得再好都不會被她忽略。
滿溢地哀戚如今轉化為了滔天的憤怒,卞若萱手中出現了她自己的長槍,做了個投擲的動作,卻又被她自己收了回來。
擦了擦淚,卞若萱從師姑的懷抱裡掙脫出來:“就是他,這種噁心的感覺,化成灰我也認得出。”
“師姑,我想跟上去看看。”
師姑牽起她的手:“好,我們跟上去看看。”
前面的那人並未發現遠遠吊在後面的師姑,警惕地在城內轉了好幾圈,最後繞進了一個不起眼的院落。
這個院子應該內有乾坤,覃萬里在倒是韶都的第一天,就把城裡不同尋常的地方給做了個排查,但她卻完全忽略了這個地方。
“四重陣,佈陣之人不簡單。”
師姑淡淡地評價了一句,轉身準備帶著卞若萱回去。
卞若萱疑惑道:“師姑,不用再看看了嗎?”
“不必了,人已經不在城內了。”
不在城內了?什麼意思。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師姑補充了一句:“我在他身上下了標記,這種標記離開我一段距離就會自然消失。而現在,這個標記已經消失了。”
卞若萱隱隱有猜測:“您的意思是,他從這個院子裡直接出去了?這院裡有傳送陣?”
“韶都的護城大陣不是那位大能親自規劃的嗎?這種私設的傳送陣怎麼可能能把人傳出去?難道韶都的人居然喪心病狂到與他們勾結了不成?”
師姑有些冷漠:“勾結?韶都這些人還沒有這個資格,這護城大陣在斷代時曾被人攻破過一次,一直沒有修復好。能私設傳送陣也不奇怪。”
“走吧,咱們回去,另外,你去知會你師伯一聲,我需要閉關幾天。”
卞若萱有些害怕,卻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
“師姑,您閉關,是您的記憶要恢復了嗎?”
師姑沒正面回答她,但回答已經不重要了。
“師姑,恢復了記憶後,您還是我師姑,對不對?”
師姑揉了揉卞若萱的腦袋,將她的髮髻摧殘得一塌糊塗。
卞若萱覺得,她好像又要哭了。
師姑送她去了拍賣場,自己直接回去了。
卞若萱揉了揉有些乾澀的眼睛,拿著師姑給她的邀請函上了三樓。
她今天可能也是倒楣到一定的程度了,再上三樓又碰到了另外一家的人,還是和那天被她激怒過的人長得很像的一個。
那人仔細辨認了一下她的長相,似乎確定了她就是欺負過他同族,害得他同族的人。
卞若萱現在實在沒耐性和這樣莫名其妙的人周旋,偏生這人似乎十分想替同族在她身上找回場子,言語間頗有激她出手的意思。
卞若萱耐著性子應付了幾句,得知了這人是那天被她坑了的幾個人中間的人的哥哥。
“既然他是你弟弟,替他找我麻煩之前,你難道不會問問我的規矩嗎?”
“要麼,明日午間生死台見,要麼,滾!”
那人的養氣功夫也沒比他弟弟好上多少:“我要是都不選呢?”
卞若萱冷笑,長槍瞬間出現在手上,手腕翻轉,槍桿在前直奔他而去,這一擊至少灌注了她能調動的半數靈力,移震疊加其上,擊中後夠他喝一壺的了。
滿意地看見這人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自己的槍擊中了肩部,直接飛出去老遠。
手指微動,長槍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卞若萱看也不看,便知這人的肩最少也是個骨裂。
震字決主動的就是突破體表防禦對體內造成打擊,普通築基不借用外物,不可能完好地承受著一招。
更何況,那人反應並不及時,只是勉強地支起了一個靈力護罩,在接觸的同時就被她的長槍直接擊碎了。
“你不想選,那麼,我就幫你選了。”
丟下一句話,卞若萱直接打開了師伯所在包間的門,師伯似乎有些驚訝她的去而複返,但更驚訝的還算是她居然一人前來。
卞若萱刻制著自己不在師伯面前失態:“師姑讓我跟您說,她需要閉關,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您還是儘快回去吧。”
師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驚慌的神色:“你師姑怎麼了?你們出去後發生了什麼?她離突破還遠著,怎麼會在這個時間段閉關?難道之前受傷了不成?”
卞若萱沒回答,反而從自己的鐲子裡取出一個被重重禁制封存的玉盒出來。
她之前進密宗時,又重新繞回了那個被她消滅的倒楣殘魂的居室,原本以為被她燒過後會什麼都沒有的居室,卻被她在灰燼裡翻出來一個帶著那種噁心氣息的東西。
多巧呢,這東西上,有半個那樣的圖案。
師伯打開玉盒後,將那個東西取了出來。
卞若萱關注著師伯的面部表情,覃萬里則鎖定著師伯瞬間的情緒變化。
師伯的養氣功夫是極好的,但在她取出了這東西後,還是有一瞬間的破功,露出了比她之前見到的更可怕的威壓。
卞若萱想,她或許不用再問些什麼了。
“這東西,你是從哪得來的。”
明明是稀鬆平常地陳述,卞若萱卻從中聽出了心碎。
她好像濕了眼眶,又好像只是因為眼睛太過乾澀而產生了錯覺。
她聽見自己問道:“師伯,師姑和您的分離,和這個東西的來源有關,對不對?”
但她其實,並不需要回答。
第四卷 南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