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初至韶城
元氣小符仙 by 一江傾
2019-11-16 20:27
(正式章節未替換)
卞若萱的聲音不大不小,聽起來像是隨口跟榮瑾抱怨一句,但大家都是修士,她這話早已被那邊佈陣準備合圍她倆的人聽見了。
榮瑾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要這麼沖,畢竟現在他們是人少的一方。
卞若萱凝出一團水球慢條斯理地洗了洗槍尖,反手將槍後擲而出,與靈槍一同飛出的,還有大大小小十幾片風刃。
後方傳來了樹木倒地的聲音,這次槍尖沒再卷帶陣盤回來,後方的幾人打的是截胡的注意,只可惜卞若萱扔槍的這力道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接的,震字決與反著使用的移字決疊加,至少給了剛才準備截胡的那人一難忘的體驗。
因為移字決的斥力作用,那人托大的準備用一種線狀法器攔截卞若萱的槍,移字決的斥力讓那線狀法器纏繞住槍身,而震字決,則是將那人的手背自己的線狀法器差點完全切斷。
榮瑾早在卞若萱往後扔槍的同時就關注到了後方,除了那個用線狀法器的,還有另外五人。
與前方四人佈陣的明顯動作不同,後方的人看起來好像什麼都沒做,神識探過去後方並未有任何異常。
可是被卞若萱的風刃切倒的樹卻告訴榮瑾,一切平靜不過是個假像,兩株導向不同方向的樹在雙方間距到了某一位置時突兀地停住了,看起來稍輕的那棵被牽扯著倒向了另一方向。
這些人明顯不在這些樹木倒下的方向,卻有些慌忙地四處閃避,十分害怕某一範圍的模樣。
當中一人不知是速度不夠快,還是他所處的那個位置比較倒楣,手上似乎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一塊肉,傷口周圍的皮膚泛著青黑,一看就知道傷到他的那東西有毒。
榮瑾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後面的這六個和前面四個好像不是一家的,關係怎麼樣我真記不清了,後面被他們佈置了什麼?”
卞若萱伸手接住了從後方回歸的靈槍,取下上面的東西遞給了榮瑾:“你還好意思說我仇恨拉得足,我可是沒遇到願意費這麼大功夫,用這種造價的東西來截殺我的人。”
“我算是知道你舅舅為什麼不讓你出宗了,你這出來才幾天啊,稍微離了點人,就差點沒了。”
“這個仇恨不是我自己拉的。”榮瑾小小聲地辯解了一句。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還以為是恰好碰到了想打劫的熟人了,結果這些人居然還真是沖你來的?”
在卞若萱殺人般的眼神掃視下,榮瑾艱難地點了點頭。
“行吧,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惹到了這群土雞瓦狗的。”
榮瑾神識裡的兩方人群已經朝他們包圍過來了,卞若萱完全沒點緊迫感,但他卻是有些緊張的。
“這事等解決了這些人之後我再和你說行不?你看我們選哪個方向突圍比較好?”
卞若萱完全沒有突圍的意思,反而繼續喊話:“左右兩邊廢物,還有樹上的那幾個裝不在的,是準備看戲嗎?還準備讓我一一請你們下來不成?”
他原本以為按自己練氣十二層的靈力總量,怎麼著卞若萱剩的靈力該比他少才是,可事實卻正相反,卞若萱的靈力好像依舊充沛,好像那些消耗對她而言完全不算什麼。
難道是他對水分抽離的熟練度還不夠,浪費了太多靈力的緣故?
卞若萱完全不知道榮瑾在想些什麼,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從這林子裡她得找出點什麼吃的來。
在這種需要寬泛視角的時候,卞若萱便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沒把覃萬里個帶出來了。
要是有覃萬里,這林子裡有什麼吃的,基本逃不出她的眼,她只要去把那些能吃的東西拿到就好。
不過,這個假設並不成立,覃萬里這個養傷的最後階段,比她的虛弱期還要長,從那天一直睡到了現在,至今沒睜眼。
所以,吃的還是得她自己找了。
辨認了方向後,卞若萱帶著榮瑾往上山的方向走,這個方向,也是走出這片林子,往沫城走的方向。
一路走,卞若萱完全地散開了自己的神識,連地底都沒放過。
這種大冷天的,不少妖獸都是打了個洞在地底冬眠,再沒有比大冬天吃肉更讓人高興的事了。
走了大概半裡左右,卞若萱先示意榮瑾往旁邊樹上退一退,然後自己跳上了另一棵樹。
騰空的同時,地上突兀地冒出了一個大塊的地刺,上方還有條正在垂死掙扎的燕紋蛇。
這條燕紋蛇中招的角度比較微妙,地刺並未將其穿透,而是紮進了燕紋蛇身上的一塊暗青色花紋處。
見這條燕紋蛇被她從地裡紮出來了,卞若萱忍不住甩了甩手,大團的木藤一擁而上,直接將這條燕紋蛇捆了個結實。
燕紋蛇的外皮並不如普通的蛇類妖獸一般光滑,大約是因為有在雪地移動的需求,所以,卞若萱的木藤才能夠將其團團捆住後拉成一條直線。
順手用了個木刺術,將這條燕紋蛇的尾部固定好,然後取出自己身上唯一的武器,從之前地刺穿透出來的口子開始,一路將這條燕紋蛇的外皮給剝了下來。
剝完皮放了血,處理了它的毒囊,剩餘的就都是可食用的部分了。
林子裡生火容易產生一系列後續反應,即使這是有積雪覆蓋的林子也一樣。
所以,卞若萱將這條蛇收好後,就招呼了榮瑾下來,繼續趕路了。
榮瑾還是覺得很神奇:“你怎麼能找到這條燕紋蛇的?”
卞若萱回得理所當然:“就是用神識掃出來的啊,這麼大冬天的妖獸的警惕性都不怎麼樣,發現以後一抓一個准。”
“但是,燕紋蛇的價值好像不怎樣,收著好像有點占地方啊。”
卞若萱在初步找到了口糧後,心情也好了起來:“這肯定不是拿出去給師伯湊價值的東西,事實上我也不准備用妖獸材料去湊,所有你看到的我抓的妖獸,都是我準備吃的。”
榮瑾居然覺得卞若萱這麼說很合理,一點毛病沒有。
林子裡蝸居的妖獸還是不少的,但卞若萱基本只選擇了蛇類妖獸下手,倒不是她對蛇類妖獸有什麼意見,而是蛇類妖獸的體積相對來說比較大,肉的味道也還過得去,適合做口糧。
一連紮出了十幾條蛇類妖獸後,榮瑾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若萱,全是蛇你吃著不膩麼?有沒有其他種類的妖獸,或者能吃的素菜?”
卞若萱一回頭,用一種‘你是不是想搞事情’的眼神看著他。
“這麼大雪紛飛的哪有什麼素菜,長出來的東西要麼不能吃,要麼用來填肚子太浪費,又不是南方還能挖個冬筍之類的。”
“那,換點別的妖獸吧,光吃蛇肉多膩啊。”
卞若萱確認了一下:“你真要換別的吃?”
榮瑾點點頭,然後他便聽到了自己右側傳來了重物落地聲,一隻體積差不多是他兩倍打的厚掌熊被卞若萱不知從哪裡拖了出來,在離他不遠處發出了憤怒的吼聲。
“你說要換口味的,這只熊就拜託你解決了。”
榮瑾回頭一看,卞若萱早已蹦到樹上去了,這只憤怒的厚掌熊渾身肌肉爆開,即將掙脫卞若萱捆著它的木藤了。
往上一跳避開厚掌熊沖過來的方向,榮瑾不免有點怨言:“你行動能力這麼強的嗎,一點做準備的時間都不給我。”
卞若萱完全沒有覺得有哪裡不對:“這個啊,我還以為你被師伯揍了小半月了已經習慣這種風格了,難道還需要我給你發個預告嗎?”
讓榮瑾感到奇怪的是,下面發狂的後掌熊似乎認准了他,反而對將它拖出來的卞若萱視而不見。
厚掌熊的起床氣應該是比較嚴重的了,一巴掌把榮瑾所在的那棵樹拍得裂了個縫,再來一巴掌這棵樹估計就要倒了。
榮瑾狼狽地在附近的樹上來回移動,卞若萱不知道掏了哪個赤松丸的收藏,這會兒正在一旁磕著松子看著戲。
逃竄中的榮瑾無意中看了一眼,差點沒氣血上湧,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要重新認識一下卞若萱了,他師傅身上的惡趣味,卞若萱不說學了個十成,七八成肯定是保底的。
這種惡趣味不但會對敵軍造成巨量傷害,在友軍這拉的仇恨值也是滿點的,可以說是無差別攻擊了。
卞若萱好像一點沒看出榮瑾已經被氣到了,磕著松子看戲就算了,還要指揮他。
“你別光跑啊,厚掌熊完全不怕持久戰的,你繞著這林子跑一圈,它跟著把林子裡每棵樹都拍倒了,也不帶喘氣的。”
雖然看戲的人還要指揮是挺氣人的,但榮瑾也知道卞若萱不會在這事上耍他,逃跑過程中匆匆凝了兩把冰錐,瞄準厚掌熊的雙眼去了。
厚掌熊也很靈性,眼皮一閉,直接將這兩把冰錐當下了。
“你這冰錐不行啊,厚掌熊皮厚著呢,就算你從眼睛紮進去了,也就是將它刺瞎,它耳朵一樣好使,而且發狂了以後的厚掌熊更難對付。”
“看到它脖子後面那圈白毛了沒,瞄準那塊,可以直接斷頭,而且還方便剝皮,好賣。”
榮瑾這次用心地凝了個冰刃過去,只可惜這個效果不太樂觀,厚掌熊沒斷頭,他的冰刃倒是碎得徹底,而且,厚掌熊明顯是怒了。
他也清楚,冰屬性術法強的是持續傷害,但這種持續傷害對上原本就在溫度較低的沫崮山脈的妖獸而言,很難奏效。
失去了這種優勢,水屬性術法的攻擊力本就惹人詬病,失去了持續傷害這一特色的冰屬性術法,單論殺傷力,比水屬性術法也強得有限。
當然,這也是他目前凝結出來的冰溫度還不夠低的原因,極限溫度的冰,據記載是可以當做靈器使用的,對拼過程中完全不落下風。
他現在無法對厚掌熊造成傷害,主要還是他的術法切割力不夠,威力倒是其次了,按後掌熊身上這麼一身後皮的防禦力,換個火屬性的來燒個小半天,效果也好不到哪去。
切割力?榮瑾突然來了靈感,看了一眼正在嗑松子的卞若萱,對方正好和他對視了一眼,手裡的松子殼急速向他頭頂的樹枝飛來,不止是洞穿了那根樹枝,甚至在出口處將它炸開了個大洞。
卞若萱的行動顯然是驗證了榮瑾的猜想,他現在還沒辦法做到像卞若萱演示時做到的那樣凝成一條水線,連水輪都有些勉強,但是,只要他將水流的速度變得足夠快就好,並不用形成完整的迴圈。
榮瑾甩出了一道水線,在厚掌熊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時,直接穿透了它脖子上的那圈白毛。
厚掌熊的動作停滯了一瞬,隨後它的頭顱從脖頸上滑落,血液從整齊的斷口處噴濺而出,卻在還未落地時詭異地停住了,重新凝聚在一起,最後成了一個暗紅色的水球。
卞若萱從樹上跳了下去,一邊熟練地剝皮取材,一邊指揮榮瑾:“你別幹看著啊,凝個冰盆,這厚掌熊的血液也能賣得上價,別浪費了。”
處理好這只厚掌熊後,卞若萱回頭問了榮瑾一句:“你還要換點別的口味嗎?”
榮瑾艱難地考慮了一下,還是問了:“真的沒有素菜嗎?”
卞若萱手裡的槍突兀地挽了個槍花,然後迅猛地破風而去:“我當然是沒有素菜的,但是,我想林子裡忙著佈陣的幾位朋友,說不定能給我們一點驚喜呢。”
出於對卞若萱的信任,一路上榮瑾並未放出神識警戒,這時候放出神識一看,才發現卞若萱扔槍的方向,確實有四個人形跡可疑。
這幾人腰間的配飾看起來實在是眼熟,榮瑾眯著眼睛辨認了一下,才低聲道:“若萱,這些算是太一宗的對家,當中有一個,可能認識我。”
卞若萱一探手,收回來的槍尖上紮著一個帶血跡的陣盤,劃開一看,她反而笑了:“一階迷蹤陣這種垃圾陣法,刻出來的陣盤還只是個下品,這是誰家放出來丟人現眼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