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測靈

申氏牽著吃完早餐的卞若萱出了校園，向家族中心的測靈堂走去。

出門沒多遠，就遇到了一個申氏不填想看到的人。那同樣是個牽著小女孩的婦人，看起來要比申氏要年輕。見到申氏後，那人眼睛一斜，不屑地撇了撇嘴，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很快卞若萱就聽到那人高聲道：“蘭兒，快點走，有些人一輩子就是那種沒出息的，你可別沾了她們的晦氣。”

婦人名叫申涵芝，同樣是申家的人，算是申氏的族姐。兩人的名字很相似，也因此成了對頭。當然，只是申涵芝單方面的敵視申氏。申涵芝是有修為的，雖然只是最低的練氣一層。按說她應該不會把只是凡人的申涵芷放在心上，奈何兩人一同嫁到了卞家。申涵芝的夫君修為不高，但卻是個風流性子。申涵芝的公婆在卞家負責了一個油水的店鋪，家裡算是小有資產。兩人並沒有住在主家分配的小院裡，而是在楓城有一個大院子。這就大大方便了申涵芝她夫君，家裡妾室雙手數不完，外面還養了不少外室。看著原來樣樣不如自己的申涵芷雖然在家裡地位不高，但至少沒有什麼么蛾子。一對比自己的日子，申涵芝的氣是怎麼都順不下去的。直到卞若萱出生，申氏成為了寡婦，申涵芝可算是揚眉吐氣了，每次碰到之後總要刺一刺申氏。

這次一樣什麼都沒說，牽著卞若萱停在原地不動了。申涵芝沒得到預料中的回應，嘁了一聲，拉著她女兒走了。申氏等到她們走遠了，才又拉著卞若萱繼續前行。

路上這麼一耽擱，到達測靈堂的時候就比較晚了，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隨著隊伍的前進，不斷有人牽著自家孩子從堂內走出。這當中面帶喜意，手中拿著東西的有，但更多的是兩手空空面色灰敗的。卞若萱看著申氏越發緊張的神色，有點不解，明明需要測靈根的是自己，怎麼阿娘看起來比她緊張多了？

雖然不解，但她還是反握住了申氏牽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把之前在家裡說過的話用更加肯定的語氣重複了一遍，“阿娘，我不緊張，我會有靈根的，所以阿娘也不要緊張。”

這話卻被排在她們前面的申涵芝給聽見了，“現在有些人啊，說起大話來臉都不要了，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麼教導子女的。”一時間，周圍人紛紛對申氏母女行了注目禮。

出於保護女兒的本能，申氏把卞若萱護在了身後，獨自面對周圍人投射而來的或好奇或惡意的眼神。

卞若萱懊惱的抓了抓自己的包包頭，她平時不是這樣。可是今天看到母親這樣，她就很想安慰她。也不對，她說這話的時候並不覺得自己只是在安慰母親，而是發自內心的相信自己是會有靈根的。可是她根本就搞不清楚她為什麼會有這種自信，百思不得其解，卞若萱糾結得小臉皺成了一團。

看到母親因為她的話而受到了圍觀，卞若萱暗暗下定了決心，下次再也不口無遮攔了。

排隊的人雖多，但宗堂裡負責測試的長老速度也快，兩人也沒等太久，已經移動到了能看到堂內景象的地方了。

測靈堂堂上方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測靈堂’三個字。堂內很大，朝門的地方擺了個桌子，桌子上擺了什麼被前面排隊的人擋住了，卞若萱並不能看到。每個參加測靈的小孩子都會在這個桌前停一會兒，然後有靈根的人就去旁邊側著擺放的桌案上領東西，沒有靈根的就只能直接出門了。

母女倆排到堂內的時候，在測試的正好是申涵芝的女兒卞若蘭。這時候，卞若萱終於看清了那個桌案上到底擺的是什麼。桌案前坐的是一個穿著家族制服的中年女子，雖然看起來只是中年，但卞若萱知道她的年紀估計挺大的了。因為申氏原來跟她說過，能穿那樣的衣服的都是家族裡的築基長老，見到他們的時候一定要恭敬。

長老似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測試的時候需要滴一滴血在桌案上擺著的那個黑色的圓盤盤上。卞若蘭應該是怕疼，遲遲不敢把手伸出去，最後還是申涵芝強行抓著她的手，擺在桌上的。那位長老先是讓申涵芝放開了手，然後低聲和卞若蘭說了什麼，原本害怕的卞若蘭忽然就主動把手伸到了桌子上。

長老做了什麼卞若萱並沒有看清，或許長老本來就沒做什麼，卞若蘭食指上忽然就湧出了一滴血，正好滴在那個黑色圓盤上。沒等多久，圓盤上發出了四色的光，卞若萱看得十分專注，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隊伍裡立刻議論紛紛，大多是對卞若蘭能測出四靈根表示羡慕。申涵芝肯定是都聽見了，驕傲地環顧四周，重點用眼神照顧了申氏母女，發現申氏母女都低著頭後，這才滿意地牽著女兒去旁邊的長老那領東西。對於申涵芝的‘重點照顧’，卞若萱並沒有放在心上。她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卞若蘭的靈根好像不算好。

可是她現在連自己有沒有靈根都不知道，別人的靈根好不好和她有什麼關係嘛。

之後又測試了不少人，當中沒有能夠讓那個黑色圓盤發出光芒的。輪到卞若萱時，她能感覺到申氏緊張到手心已經出了一層薄汗。這時候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上前一步，對著長老伸出了手。這時候她才真正確定了，長老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對著她的食指指了一下，血滴就自己飄了出來，她本人一點感覺都沒有。看著她表現得十分明顯的好奇，長老居然出言為她解了惑，“這是一點點小手段，沒什麼神奇的，你要是有機會修到築基期，自然也能學會的。”

說話間，血滴已經滴在了圓盤上，原本是一體的血滴分散成了血絲，在圓盤上形成了一個血色的紋路。紋路形成後，圓盤上就發出了紅綠黃三色的光。四種顏色是四靈根，她現在是三種顏色，所以她是三靈根嗎？不知道是因為這次站的比較近還是什麼原因，卞若萱總覺得自己的的血讓圓盤發出的光要比之前測試的卞若蘭更亮一些。

卞若萱回頭看自己的母親，申氏臉上的驚喜已經無法掩蓋了。“阿娘，我是三靈根吧，三靈根是不是比四靈根要好？”申氏失笑，拍了一下她的背，“你這孩子。”旋即對著桌案後的長老行了一禮，牽著卞若萱去旁邊領東西去了。

家族給所有測出靈根的孩子發下來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三本書，一個黑色的小袋子，一個玉牌，還有一小袋靈珠。發放東西的長老一樣一樣跟卞若萱進行了解釋。玉牌是身份牌，代表她是卞家的修者，很多地方沒有這個玉牌是進不去的；黑色的小袋子就是儲物袋，等她以後成功引氣入體，有了神識和靈力，就能看到裡面放了什麼東西了；三本書分別是卞氏家規、練氣初解和碧瀾界通史，碧瀾界就是現在他們身處的這個小世界；最後的一小袋靈珠自然不用多介紹了，修界硬通貨，申氏每日領的報酬就是這個，她們娘倆買東西用的也是這個。

確定卞若萱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什麼之後，長老著重強調了明天辰正以前一定要到達家族的族學，一定要記得把今天領的這三本書都帶過去。從明天起，所有有靈根的孩子都會在族學的先生的指導下，邁入修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