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做生意

客不離貨，財不露白。

金秋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往鎮子深處走去。

但吳蒙卻不一樣，有了小樹林裡的遭遇，這會兒他覺得哪一個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貪婪，因此心中更是忐忑。

還好前面還有一個武師修為的金秋。

想到這裡，他緊跑幾步，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與吳蒙所料不同的是，金秋卻先走進一家藥材鋪之中。

吳蒙跟在她身後，聽她問了十幾種藥材的名字，鋪中掌櫃一一記下，又拿筆劃掉幾個，然後將紙遞給金秋。

金秋只是掃了一眼，突然一拍櫃檯，大喝一聲：“打劫啊！老娘上次來的時候，還沒這麼貴，這次為何貴了這許多！”

藥鋪掌櫃賠著笑，拱手作揖道：“姑娘，恕小的眼拙，不知您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我們這小本生意，一直都是這個價，斷斷不會隨意要價！”

金秋白了他一眼，冷聲道：“哼，若是讓我知道誰家賣的比你家便宜，看老娘不砸爛你家鋪子！”

說完，轉身便往門外走，邊走邊道：“速速將東西準備好，一會兒老娘便來拿貨！”

吳蒙趕緊跟上，只聽得掌櫃在身後急道：“定金……”

金秋毫不理睬，趾高氣揚走到街上，拉住一個路人問清了鎮中最大的貨棧，便順著街道直往前走。

鎮子中心處，一棟高大的商鋪前，立了一面極大的鑲金邊旗幡，上書四個大字：“東羽貨棧”

吳蒙沒想到，這小小的鎮子中，竟會有規模如此大的貨棧。

金秋倒像是熟人似的，徑直走進貨棧之中。

守在門口的一個小廝，見二人走進來，也許是看金秋小臉髒乎乎的，不僅沒有迎接，反而凶著臉往外轟趕二人，“去去去，這裡不是討飯的地方！”

金秋見狀，當場怒極，拿起手中的藤杖，迅雷不及掩耳地敲在小廝頭上，直打的他抱頭叫痛。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不遠處一個正在喝茶的中年人，他沉著臉上前，還未開口，便盯著吳蒙背上的靈器打量起來。

片刻之後，金秋一聲咳嗽，那中年人才回過神來，抱拳道：“下人有眼無珠，還請尊客莫怪！不知二位到此是進貨還是出貨呢？”

金秋這才冷哼一聲，自顧自走到茶桌旁，撿了兩個乾淨的杯子，倒上茶水道：“哼，一個小小的門童便如此囂張，不知我們這貨你們又該欺詐多少錢財呢？”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再次拱手賠笑道：“在下東羽貨棧東石鎮分號掌櫃余元，先代夥計向二位賠罪了！我東羽貨棧乃是帝國直營貨棧，不管到哪，都是童叟無欺，絕不會做那店大欺客之事，這一點還請二位放心！”

金秋少年老成的呷了一口茶，抬眼望了掌櫃一眼，笑道：“既然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了！”

說完，她向站在她身後的吳蒙使了個眼神，吳蒙忙上前，將背上的靈器一件一件摘下，並排放到桌上。

掌櫃見狀，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忙拱手道：“二位，在下可否鑒定一下這些靈器？”

金秋翻了個白眼，隨意地點了點頭。

掌櫃上前，拿起一柄銀矛，舞動兩下，又一催元氣，銀矛發出嗚的一聲響，散出道道寒光。

放下銀矛，又拿起一支摺扇，甩手打開，一片密集的銀光從扇面上激射而出，將不遠處的牆壁打出點點淺坑。

掌櫃一一看過，越看臉色越凝重，待他看完最後一件，放下之後，抬頭望著吳蒙，眼神犀利得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突然問道：“若在下不曾走眼，這些靈器都出自玄空門吧？你是何人？竟能一次拿來如此多靈器！”

金秋拍案而起，瞪著掌櫃問道：“怎麼？規矩不要了麼？”

掌櫃臉皮一緊，忙沉下聲道：“不敢，不敢！只是玄空門杜長老隔三差五便來小店賣些靈器，也算在下的老朋友，如今二位一次拿來這麼多，只怕，玄空門內已發生不測之事了吧？若是如此，在下非但不能收下這批靈器，反而要將二位送官治罪！”

吳蒙見他說得情真意切，不像作偽，心下大為感慨，雖不知道誰是杜長老，卻為他有這麼一個朋友感到由衷的欣慰。

金秋也是愣了一下，語氣不像剛才那麼生硬，淡然回道：“不錯，玄空門是發生了天大的變故，這位便是玄空門最後一位倖存之人，如今也是走投無路，不得不將宗門內的靈器拿來換些錢財！”

掌櫃繃緊了臉，沉吟片刻，歎口氣道：“命啊，都是命，當初我也勸杜長老要早做打算，沒想到這才不足兩月，便天人永隔了！”

說完，他搖搖頭，目光重新回到那批靈器上，道：“恕在下直言，這批靈器，靈力渙散，徒有其表，武師以下修士也許能用上三五載，若是武衛以上的高手，只怕用個兩三次，便會徹底報廢，因此在下只能給二位五千兩銀子，或是五塊下品靈石，請二位斟酌斟酌！”

吳蒙本以為金秋會像在藥鋪一樣發彪，誰知她馬上點點頭，道：“四塊下品靈石，一千兩銀子，快點吧！”

余掌櫃點點頭，一揮手，櫃檯內的一個一直在聽著的老者，很快端著一個託盤走了出來，託盤上，除了十枚碩大的銀錠，還有四塊鴿子蛋大小的乳白色小石頭。

金秋臉上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利索地收起那四塊靈石，然後一揮手，看著那個託盤的老夥計將銀錠裝入一個錦袋之中，遞給吳蒙之後，這才對余掌櫃一拱手，轉身離去。

待二人走出商鋪走遠之後，一直恭送二人的余掌櫃，看著二人的背影，轉身拱手對那老者道：“掌櫃的，您看此事應當如何定奪？”

那老者點點頭，淡然道：“馬上傳信總部，玄空門已被滅門，如今唯一的繼承者也離山闖蕩！還有，派人跟著那個小姑娘，我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她！”

一千兩銀子，從沒見過如此多錢的吳蒙，還沒有捂熱乎，便全部交給了藥鋪掌櫃。

這，還是金秋討價還價的結果。

買到的藥材也僅僅只是十幾棵看起來乾巴巴的藥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快趕上一件靈器了。

金秋做完自己的事情，並沒想在此多呆，尋了一處小酒樓，買了幾斤熟肉，帶著吳蒙便離開了小鎮。

小鎮向南的路上，一直不緊不慢，邊走邊吃的金秋，在轉過一個彎後，突然一躍，跳進路邊草叢之中，吳蒙不明所以，急忙跟著跳了過去。

只見金秋抬杖一揮，旁邊一棵大樹便垂下一根樹枝，待二人站上去之後，樹枝又悄無聲息地恢復原狀。

吳蒙還沒適應高處，就見旁邊的路上，沖出兩個黑衣蒙面人，俱是持著刀，順著路發足追了出去。

不一會兒，又有五六個黑衣蒙面人，同樣順著路，向遠方追趕過去！

吳蒙驚懼地望向金秋，卻見她把右手食指放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