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準備出谷

　　冰心頓時一愣，剛出口的話愣是給嚥了回去。

　　這也要好處？

　　只不過問個路而已，未免有些太不厚道了吧？

　　倒是程靈素猜到了段超的意思，她當然知道段超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偃宣谷』，在這住了這麼多年的冰心倒有可能知道。

　　也正因為如此，段超才要搶在冰心之前發問。能給出好處固然是好，本質上他還是想從對方身上套取信息。

　　不過話說回來，套話的方式有許多種，像段超這種下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聽到段超的話，那老和尚也不生氣，只見他微微搖頭，語氣平緩地說道：

　　「施主說笑了，出家人身無長處，實無半點『好處』。」

　　段超頓時投以鄙視的目光。

　　「咳咳」，感覺到超哥的目光，他頓了一頓，又道，「老衲法號室術輔，施主若能為老衲指點一下谷中的方向，老衲感激不盡，此後定為施主誦經千遍，祈求施主事事平安順意，一生福澤綿長。」

　　段超再度投以「你TM在逗我」的目光。

　　開什麼玩笑，要是誦經千遍就能事事平安，那全世界的人都跑去做和尚了。

　　他正要開口要點實質的東西，不料程靈素卻搶在他之前說道：

　　「誦經千遍，大師可言重了，只是這谷裡向來沒有外人出入，不知大師入谷是為了何事？」

　　顯然，程靈素在得知了段超的意圖後，主動承擔起繼續交流的責任。

　　雖然說她和段超的目的都是為了獲得信息，但程靈素這種方式無疑要比段超更加溫和也有節操的多。

　　「老衲是為了尋找一位幽居在偃宣谷中的故人，請他為這孩子治病。」

　　室術輔也感覺到程靈素比起段超要好打交道，果斷轉移了交涉對象。他說著就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小和尚，臉上不禁微微露出了悲泣的神情。

　　段超冷眼旁觀，室術輔這表情不像是假的。

　　這小和尚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不但身材瘦弱，而且皮膚蒼白，滿臉病容，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大一點的風都能把他刮跑似的。

　　這都不是關鍵，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眉心正中央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血痕。

　　不知道為什麼，段超在看到這道血痕的第一印象居然感覺這是一隻眼睛，而且只看了一眼，就讓人產生了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這種感覺沒有讓他沒有退縮，反而引起了他的興趣，讓他更加仔細地觀察起來。

　　三隻眼？有意思。二郎神？馬王爺？TJ飯？還是寫樂保介？

　　在段超看著小和尚的時候，小和尚卻始終注視著冰心，忽然他感覺到額前發涼，終於覺察到段超那肆無忌憚的目光，連忙收回目光之後躲到了室術輔身後。

　　哼，在我正義的目光下心虛了吧，我一看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人！

　　段超看到小和尚地動作就又開始了腦補。

　　他也不想想，但凡是個小孩被他用那種彷彿要剝了皮切片研究一般的目光死死盯住怎麼可能不害怕，這小和尚沒有當場叫出聲來已經算心理素質不錯了。

　　不過無論怎麼說，這谷裡只有冰心和她的義父在，這老和尚既然能找到這裡，要麼是他義父真的醫術高明會治病，要麼就是找錯了地方。

　　那麼，到底要不要告訴他谷裡的道路呢？

　　在這種需要選擇的時刻，程靈素和冰心都把詢問地目光投向了段超。

　　如果只有冰心一個人，她肯定毫不猶豫就說了。

　　其實之前室術輔第一次開口詢問得時候，如果不是段超打岔，她就已經把自己不知道這裡是不是偃宣谷，還有從小和義父一起住在這裡的事情全說出來了。

　　在她看來出家人慈悲為懷，這老和尚又是為救人而來，肯定是個好人。

　　不過現在有段超和程靈素在場，沒怎麼和人打過交道的她下意識就想依靠這兩位哥哥姐姐，況且段超一開始就主動接過了語話權，她就覺得更沒必要發言了。

　　其實這時段超已經基本確定這個山谷就是偃宣谷，他略一思忖，開口說道：

　　「這樣好了，我兄妹三人本打算出谷，不料卻被這洪流所阻。我一人力有未逮，我看大師輕功卓越，就請大師將我這二位妹妹送到洪流對面如何？」

　　他也沒說要不要告訴室術輔偃宣谷的道路，反正先提出要求，不管怎麼說，先把好處拿到再說。

　　室術輔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也不見他有什麼準備動作，縱身一躍就把程靈素和冰心同時送到了洪流對岸。

　　段超緊隨其後，也跳到了洪流對岸。

　　「施主好輕功。」室術輔微笑著讚道。

　　段超虛著眼看向他，「我可沒本事帶著個人還能跳過來。」

　　能同時提著兩個人跳過這麼寬的洪流，這個老和尚的實力肯定在江天雄之上，段超是打不過的，估計只有凱麗出馬才行。

　　好在這老和尚不是來和他們打架的，看著他身上也確實再搾不出什麼油水，段超就把谷中的道路告訴了室術輔。

　　反正現在谷裡沒人，隨他怎麼折騰，以他的武功，就算碰上什麼野獸機關之類的也能從容應付。哪怕真的遇到危險，出家人四大皆空，看破生死，想來他也是不會介意的。

　　「阿彌陀佛！」

　　段超說得簡潔卻不簡略，室術輔聽得不住點頭，等段超說完之後，他雙手合十，向段超深深一躬，又讓那小和尚也要向段超跪下磕頭。

　　「磕頭就免了吧」，段超懶洋洋地說道，「順手的事情而已。」

　　室術輔卻解釋道，「對於施主來說只是一件小事，對這孩子而言卻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救命之恩磕幾個頭又如何？」

　　一旁的冰心聽他這麼說，頗是不以為然。

　　她心說現在谷裡什麼都沒有，這老和尚恐怕到頭來也是一無所獲。

　　不過她今天是這輩子以來第一次見這麼多人，多少還是有些發怵，所以也只能苦笑。

　　接下來三人就跟室術輔還有小和尚道別。

　　「施主，可否告知老衲你的姓名？好讓老衲為施主誦經千遍。」

　　段超正想說不必了，忽然心中一動，微微一笑：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水土是也。」

　　「水土？這名字倒也清新脫俗……」

　　「是啊，我出生時五行缺土，所以父母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原來如此……既是這樣，水土施主，老衲告辭。」

　　「不送。」

　　等到室術輔離開，冰心不解地問道，「段超哥哥，你為什麼要說自己叫水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