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爛人

「你說你堂堂大梁長公主，當今皇家輩分最高的人，為什麼出門都不帶錢呢？」

「因為怕我又去賭光？」

「你這個賭狗！！！」

因為各種因素考慮而沒能聯繫到鐵心或者奇公公的嚴淵、崔朔兩個人此時經過了幾天的修養，再度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崔朔經過幾天的休憩，原本幾乎動彈不得的傷勢也得以緩解，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戰鬥力，但至少行動無礙。而在看到了嚴淵那戰鬥力之後，原本還有些擔心的月藝公主變得一點都不擔心了，甚至還放話說了什麼：「只要不是虛空素女親至，我們就沒有生命危險」之類聽上去就很危險的話語。

鑒於自己那詭異的運氣，嚴淵當即便選擇讓這個立FLAG不過腦子的老奶奶閉上了嘴（物理）。

「話說啊，什麼叫做『給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刺客』啊？你甩出了那麼帥氣的話語，就做了這種行為嗎？」兩個人正在前往下一座小鎮的路上，因為路途沉悶，兩個原本不怎麼熟悉的人也在這種二人旅行的氣氛之下開始閒聊起來。崔朔彷彿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若有所思地說道：「把目睹的人全都殺光就沒有人能發現你的潛行了……你這也算是刺客嗎？」

「那天你都聽到、看到了啊？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嚴淵撇了撇嘴，接著隨口解釋道：「當然，所謂精巧的刺殺是為了殺人，是為了讓自己殺死以自己的硬實力根本殺不掉的敵人，若是面對一群菜雞，為什麼還要設計精巧的刺殺方案啊？全殺掉不是更快更有效率？」

「這也行？！」

「當然，你要相信我，我可是專業刺客。」嚴淵打了一個響指，「收費的那種喲！」

「這樣啊……」崔朔嘀嘀咕咕地點了點頭，看起來似乎是對嚴淵的回答不可置否，不過嚴淵的注意力此時則稍稍偏開，放到了崔朔身上，接著便用一種好奇的語氣問道：「說起來我好奇很久了……你明明是個公主，為什麼這麼習慣穿

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啊？」

此時站在嚴淵面前的崔朔身著一身簡陋的衣服，不僅不是皇家貴族的樣子，甚至比一般平民百姓的都要差上不少，上面不僅佈滿了補丁，甚至還有幾個沒能補上的窟窿，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得到這一套衣服的。他們現在的確要低調行事，穿得不能太好，但是像她穿得這麼簡陋反而更加顯眼啊——你想想，一個長著一副深閨大小姐面孔的女子穿著一身就連農民都比不過的衣服，看起來別提多違和了！嚴淵現在回憶起來，只覺得自己與之每一次見面，這傢伙都穿著這麼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讓人著實想要吐槽！

而崔朔想了想，接著真心實意地說道：「因為窮啊。」

嚴淵：「……」

多麼樸實無華的答案啊！可是只要仔細想想就能明白這個答案一點都不靠譜啊！

——堂堂一國大梁長公主需要自己買衣服嗎？！就算她真的窮到了把自己的高檔衣服全賣了，只能穿平民衣服，也不至於這麼破爛吧！這麼破爛的衣服在京城不特意「製造」出來，還真的找不到啊！我怎麼感覺你是故意穿得這麼破破爛爛的啊？！

崔朔聽完了嚴淵的質疑，笑了起來，接著十分自然地解釋道：「早年沉迷賭博，把零花錢全花在這裡面了，到了後面連衣服也全都偷偷拿出去當掉了。後來又找大臣們、皇帝老弟借錢，一開始還能借到一些，不過很快就沒有人借我了，因為他們都知道我還不起。而崔旭那個臭弟弟不僅不借錢給我，甚至還把零花錢給我聽了，美其名曰幫我戒賭！當時我差點就擼起袖子管來手刃親弟弟了！等到衣服當完、寶物當完，我走投無路，最終決定走上一條演技派的道路！」

「演技派道路？」

「就是穿這種衣服賣慘啊！穿著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在崔旭面前晃悠，等他惻隱之心氾濫，重新給我零花錢！那傢伙其實心很軟的，稍微賣賣慘他就受不了了，總是會說著什麼『你這樣有失風雅、丟我們皇家的

臉』之類的話，然後乖乖把錢給我咯！」崔朔聳了聳肩，接著可惜地咬了咬牙，「可惜這一招後期就完全沒用了！那個臭弟弟長大之後心腸也隨著一起變狠了！就算我一整天這麼在他面前晃悠，那傢伙都能當做完全沒看到！該死！總而言之，因為隔三差五就要賣一次慘，我久而久之也就習慣著穿著這種衣服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嚴淵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真心實意地感慨道：「你真是比我想像的還要爛人啊！」

「說什麼呢！詆毀皇族可是重罪喲！」

「說你是賭狗算是詆毀嗎？」

「哦，這個不算，因為算是陳述事實。」崔朔點點頭，似乎對自己沉迷賭博直言不諱，「不過你說我是爛人之類的，我可不認啊！！！」

「唔……」

「說起來，小昂可比他那個臭老爹好說話多了！很多時候我還沒來得及賣慘，他就已經乖乖把錢給我了！」崔朔忽然若有所思地說道：「害得我都好久沒有練習過我的賣慘技能了呢！」

「……崔昂還是太年輕了，他的國庫遲早有一天會出問題的。」

「喂！你怎麼說得好像我能把國庫吃空一樣？！」

「對了，你以後別接近崔汐瑤了，我可不希望那妮子跟著你學壞了，爛人！」

「喂！你小子也太失禮了吧？！」

就在兩個人吵吵鬧鬧之際，周圍的樹叢忽然發出了淅淅索索的聲音，嚴淵皺了皺眉頭，主動停下了腳步，而崔朔則也跟著他停了下來，看著他看向了某個方向！

接著，只聽見一大竄腳步聲突兀的響起，一個個黑衣人從一旁的山林之中竄了出來，將他們兩個人圍得水洩不通！而這一次，在那些黑衣人身後，還跟著七八個女子，她們看起來衣著暴露、妝容妖艷，簡直是典型得不得了的魔道魔女形象！

「嘖，素女道？！」

「嘿！你說對了！」

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