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神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我拒絕！」

不知怎的，歸墟震耳欲聾的聲音之中蘊含著一股莫名其妙的膽顫的感覺，嚴淵甚至感覺這只如同大陸般巨大的海獸在這一瞬間慫得跟隻貓似的……

「那個……」嚴淵先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很快便變臉似的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模樣，淡淡地說道：「歸墟閣下，您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說，我拒絕。」

「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您說了什麼？」

「……」歸墟沉默了一下，接著聲音之中流露出了些許惱羞成怒，「你小子打算和我耍無賴呢？！」

「哪裡？我哪敢啊。」嚴淵笑嘻嘻地聳了聳肩，「我是真的耳背，從小就這樣，從來聽不見對我自己不利的消息！歸墟閣下，您要是一直不回答的話，我就默認您答應了啊！」

「該死的人類！」歸墟氣憤地喊道，一時間，它那原本就震耳欲聾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更加響亮了！甚至整個大海深處的海水都隨著它的這一句話而震動起來，嚴淵能夠看見那海水構成的波濤不斷衝擊著包裹著雪風號的透明薄膜，將它衝擊得不斷波動起來！不過所幸這薄膜足夠堅韌，即使被不斷衝擊，依舊能搖搖欲墜地保持完好，沒有讓海水沖破！不過歸墟的脾氣應該不錯，即使是憤怒也只是暫時的，很快它的聲音便又變回了平靜的震耳欲聾，「不是我不想幫你們……你們提出來的這個方案我實在是完成不了！」

「啊？」

嚴淵愣了愣，他們剛剛已經將具體的情況和他們的計劃給這位看起來逼格極高的海獸和盤托出了，在他看來，這位歸墟海獸一看這體型就不是人類能夠匹敵的敵人，更別說仙孽這種小怪物了！只要歸墟一出手，那些怪物豈不是手到擒來？！

可歸墟卻忽然告訴他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我可不敢招惹那些名為仙孽的怪物！」歸墟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無奈，甚至還帶著些許恐懼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怪物可不是我能夠消化的東西！如果我真的照你們所說得吞下它們，那麼我一定會被它們反過來吞噬的！」

「消化……吞噬？」

「對啊，哦，你們不知道『無底歸墟』的真相是吧？」歸墟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恍然大悟地說道：「那我給你們演示一下。」

它這麼說著，接著，他們所擱淺著的「大地」忽然開始地震起來！接著，在嚴淵等人面前不遠處，「大地」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而海水一瞬間開始湧入進那空洞之中！沒多久，曾經影響了整個海面的巨大漩渦再度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不遠處的雪風號吸得搖搖欲墜，那一層透明薄膜也被吸得扭曲變形、幾欲破碎起來，不過很快， 那空洞便再度合上了，而這個巨大的漩渦也隨之停止。

「這就是無底歸墟的真相嗎？！」嚴淵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難以置信地喃喃道：「吞噬海水原來是……」

阮殷同樣難以置信地接上了嚴淵的話：「原來是歸墟在喝水嗎？！」

「事實就是這樣。」喝飽了的歸墟心滿意足地說道：「所謂『海中無底之谷、謂眾水匯聚之處』，其實就是我在喝水而已。」

事實證明，現實中的神話永遠沒有腦補中的那麼高大上，也許神農嘗百草只是因為他比較貪吃，也許炎黃之戰只是為了搶女人，也許一氣化三清只是一個人精神分裂出了三個人格……不管其他神話到底如何，反正這傳說中的無底歸墟，只不過是一隻海獸在喝水而已。

——這位有著歸墟和利維坦這兩個名字的大妖怪的逼格一下子全完蛋了！

「所以若是我按照你們所說的，將那些仙孽吸入無底洞中，就等於直接讓這些怪物進入了我的身體！」歸墟淡淡地解釋道：「你們知道那些仙孽的本質是什麼嗎？」

「方尋仙說它們是從某位極強者的心中誕生出來的心魔。」

「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東西與西方的奪心魔類似。」歸墟這只海歸洋妖怪又說了一個洋詞，「它們雖然誕生於一位極強者的內心中的負面情緒，但是卻又有奪取其他身體的能力！若是它們在我的體外，我自然不怕它們，就算它們真的能夠吞噬島嶼又如何？我雖然和島嶼差不多大，但是我和仙島不一樣，它們要是吃我，我可以反抗——但若是讓它們進入我的體內，我就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

嚴淵和阮殷沉默下來，因為歸墟所說的也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它不可能為了拯救人類而犧牲自己！歸墟又不是方尋仙又不是人類，瘋仙人可以為了人類和大義而犧牲自己，可是歸墟沒有理由！

——怎麼辦？這下豈不是徹底沒招了？

歸墟沒有注意到嚴淵等人的沉默，而是繼續說道：「不過根據你們的形容，我倒是對那個叫方尋仙的人很感興趣！如果你們的描述沒有誇張、一切切實的話，老夫這幾千年來遊歷世界，也從沒見過這麼強悍的人！一個人對抗七八個天階？嘖嘖，就是當年的黃帝軒轅也不過如此了吧！」

「那你想見見方尋仙嗎？」阮殷忽然開口問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想見嗎？」

「……我不會讓仙孽進入我的身體的！」十分從心的海獸歸墟一下子就警惕起來，而阮殷則翻了翻白眼——儘管歸墟它看不見她的表情神態——沒好氣地說道：「不用你將仙孽放進身體之中！這些怪物會復活，我們根本沒有手段將它們消滅，所以只能想辦法將它們封印起來。我本來以為將它們投入無底歸墟是一個好主意，但如今看來……也許還得利用起無敵的瘋仙人！」

「什麼意思？」歸墟愣了愣。

而一旁的嚴淵一直緊鎖著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了，他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

歸墟的身體下意識一個哆嗦，莫名感到了一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