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海獸歸墟

「轟隆——」

一聲劇烈的響聲響起！

嚴淵的臉色微微變化，這一聲響聲響起的地方距離他們似乎有點遠，但是隨著這一聲巨響傳到他們的衝擊力卻極為強大！絲毫沒有因為海水的阻隔而減輕，反而可能因為介質的不同，衝擊力反而更強了！在那劇烈波動的波濤衝擊之下，他們腳下所踩著的雪風號忽然劇烈地顛簸起來！

「該死！」嚴淵咬了咬牙，一邊罵罵咧咧著，一邊腳下一踏，飛身撲向了雪風號的船頭，一把抓住了新亭侯，「走你！」

他沒有拔出新亭侯，因為他怕自己一拔，這包裹住了雪風號的龍之影就自然崩潰了！但是，他的動作依舊無比大膽——他握著新亭侯，開始嘗試控制末影龍來！

嚴淵當然不會阮家屠龍術，他既不懂末影龍的原理和使用方法，又沒有覺醒後的龍族血統，按理說他是不可能控制得了這龐大的龍之影的！但是此時有兩個利好的條件擺在他的面前：其一，是這龐大的龍影其實是早早就儲存在新亭侯之中的「備品」，而阮殷已經出手將它從腰刀之中引出來了，其二則是，嚴淵本身是操控陰影的大師！這龍之影再怎麼高端，也不過只是影子而已！

——只要是影子，他就能嘗試控制試試！

而最終，嚴淵成功了！

新亭侯煉製出來不是為了讓阮家人或者龍族混血兒使用的！這把屠龍刀的目的是讓更多普通人擁有與龍族抗衡的力量，而嚴淵自然也是一個有資格使用屠龍刀的普通人了！他十分順利地掌握住了龍之影，並且操控著這些影子更加緊密地纏繞住了雪風號，加大力度保證這艘船能夠穩定在原地！

波濤的衝擊力極為強烈，但是很快便就平息了！

嚴淵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接著他再度感受到自己腳下的這艘船開始了移動，他猜測剛剛那一聲巨響和那恐怖的衝擊都是阮殷搞出來的鬼，嚴小米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心說等會兒一定要好好說說這個肆意妄為的女子！給她來一點懲罰措施！

而就在嚴淵在心裡瘋狂口嗨阮殷的時候，龍之影忽然解除了，光芒重現！

嚴淵愣了愣，他猛然抬頭，卻沒有看到預料之中大量海水沖擊的畫面——只見一層透明的薄膜代替了龍之影包裹住了雪風號！在這層薄膜的作用之下，不僅一滴海水都沒有滲透進來，更是不斷有一個個小泡泡從那薄膜鑽進來，然後破碎、放出了少許新鮮的氧氣！

「這是……」嚴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驚魂未定的麥克德爾斯則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指著那透明薄膜外的海洋世界說道：「嚴先生你快看啊！那是水母！你快看那些魚！媽呀我們真的來到海底了！誒？那個大漩渦呢？怎麼忽然沒了？！誒？我們怎麼沉底了？」

在麥克咋咋呼呼的聲音之中，嚴淵皺著眉頭打量起了周圍的情況，這薄膜從水壓之下保護了他們倆，而他們就像是麥克德爾斯所說的一樣，忽然沉了底——雪風號此時

正靜靜地落在海底，嚴淵甚至能夠探頭看到一旁的珊瑚！

這海底世界的確是瑰麗而神秘，哪怕是見多識廣的嚴淵以往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不過此時的他沒有心思像麥克一樣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尋找著阮殷的身影，很快便在不遠處的一處海底見到了阮殷！而阮殷似乎也在這個時候見到了觸底的雪風號，她撓了撓頭，腳下微微用力，便朝著他們飛快游來！很快她就來到了那一層薄膜面前，接著又毫不猶豫地踏了進來！

只見她毫無阻礙地進入了薄膜，從海水踏入了乾燥的空氣之中！並且輕輕一跳，落到了雪風號的甲板上！阮殷全身濕漉漉的，一身衣服都濕透了，看起來頗有些煽情！嚴淵看著她這副模樣，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又注意到自己身邊的麥克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剛剛出浴」的阮殷看，想都沒想便一腳把這只色鬼金毛踹翻，然後沒好氣地說道：「先把你弄弄乾啊！」

「誒？哦……」阮殷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狼狽，她聳聳肩，一邊運轉真氣將自己的身體烘乾，一邊對著嚴淵調笑地問道：「怎麼？吃醋了？」

「嘖……」嚴淵嘖嘖舌，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主動轉移開了話題：「你剛剛都做了什麼啊？這薄膜又是什麼啊？剛剛那一聲巨響是你搞的鬼嗎？」

「對的，剛那一聲巨響是我搞的鬼。」阮殷點了點頭，「我剛剛一發全力閻王帖版本的霸下砸在了那漩渦之上，直接把漩渦打散了好幾秒鐘！以此吸引了歸墟的注意力！從而爭取到了與它對話的機會！只有這個薄膜，嗯，這是歸墟的手筆，它為了照顧你們這些凡人而弄出來的新奇玩意！」

「這樣啊……說起來霸下？」

「對呀，龍生九式之六的霸下，所蘊含的本質概念是絕對的力量！單純物理破壞力可能是龍生九式之最，只不過在單點爆發上遠遠比不過睚眥，所以我不經常拿出來用而已。」阮殷打了一個響指，隨口解釋道：「下次我打給你看啊？」

「好啊。」嚴淵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就等著阮殷說這句話呢，「那麼說起來，歸墟呢？它老人家在哪啊？誒，說它是老人家應該沒什麼問題吧！畢竟歸墟的傳說來源那麼久遠，而它的壽命肯定要比傳說更長！相比我們這些短命的人類，它的確是個老人家嘛！」

「……你還是收收你的吐槽吧。」阮殷嘴角一抽，有些尷尬地指了指雪風號所擱淺著的這一處海底，「這就是歸墟。」

「啊？哪就是歸墟？」

「這就是歸墟。」阮殷重複了一遍，接著又加上了解釋，「你所見到的一切都是歸墟……嗯，這一塊根本就不是什麼海底，我們正在歸墟的背脊之上！」

「啥？！」嚴淵震驚了，他轉頭看向了雪風號之下所擱淺著的這一塊「海底」！他的視力很不錯，遠遠看到了這一塊海底的盡頭，並且確定了這一塊海底的確比其他地方的要稍微淺一些，但是……他目所能及的範圍有多大啊

！！！而這一塊較淺的海底幾乎完全佔據了他的視野範圍，「這見鬼的歸墟有這麼大？！」

「這個見鬼的歸墟真有這麼大。」阮殷慎重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極為慎重地說道：「而且我們所說的話，它都是能聽見的。」

嚴淵：「……」

——你丫怎麼不早說？！

「哈哈哈！沒事的小子，我不介意你叫我見鬼的歸墟！」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如同震雷一般的醇厚聲音響起，嚴淵臉色稍稍有些尷尬地看向了船下的大陸，聽著這個醇厚的聲音繼續說道：「畢竟我都有好幾百年沒有和人交流了！呼哈，今天還真是稀奇的一天的，龍女、東方人、西方人……你們這個組合很奇怪嘛！」

「很奇怪嗎？」

「當然，我記得你們東方人不喜歡與外邦人交流啊！」歸墟說著暴露年紀的話語，接著又換上了一種嚴淵他們聽不懂的語言說道！麥克德爾斯愣了愣神，然後下意識也開始說起這種語言來，與這只如同大陸一般巨大的海獸聊了起來！

「這？」嚴淵愣了愣，「意思是歸墟其實是一隻外國妖怪？」

「什麼外國妖怪啊……哼，老夫就沒有屬於哪個地方過！這個世界是由海洋連接著的，只要有大海的地方，老夫哪裡沒去過？！」歸墟再度換回了中文，有些沒好氣地說道：「老夫在東方只是一個地名，反倒是在西方，我還算是一隻妖怪！他們還給我起了一個挺拉風的名字，叫做利維坦。」

「啊？！」聽到了利維坦這個詞語之後，嚴淵和阮殷還沒什麼反應，反倒是金毛的反應特別大，他有點結結巴巴地問道：「您……您就是利維坦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所說的利維坦就是老夫，呼呼——」歸墟頗有些得意地說道，儘管他的聲音震天響，吵吵得嚴淵等人有些頭疼，但是仍能從中聽到豐富的感情色彩，「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啊？」

——這怎麼和方尋仙一個德行？這些幾百年沒見過人的老怪物都這麼空虛寂寞冷，整天以吹噓自己為精神食糧的嗎？

嚴淵撇了撇嘴，而阮殷則注意到了另一點，她有些顧慮地皺了皺眉頭，接著忽然問道：「那麼歸墟閣下，你知道銜尾蛇嗎？」

「嗯？」歸墟愣了愣，然後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頗有些驚異地說道：「你……我剛剛居然沒有看出來，你居然是……怎麼可能？！」

歸墟的態度讓阮殷也愣了愣，她忽然著急起來：「您是不是知道什麼？！我……」

「阮殷！」嚴淵冷冷地呵斥了一聲：「別急！你的事情我們還有時間！」

「……」被嚴淵這一呵斥之後，她稍稍恢復了冷靜——嚴淵說的沒錯，她的事情還有整整一年時間，但蓬萊仙島與仙孽的事情，可就沒有這麼多時間了，於是她輕輕咳嗽一聲，隨後問道：「歸墟閣下，不知道我們能夠請您助我們一臂之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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