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禍起蕭牆 第九十六章 現金還是銀票？

「不知道玫瑰小姐這次找我是為什麼？」崔燁恆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身著一身緋紅的女子，稍稍有些好奇地問道：「是對邵子高的調查有什麼收穫了，還是刺殺何書遠的事情有什麼進展了？」

「前者。」嚴淵挑了挑眉毛，「你不知道邵子高被刺殺的事情嗎？」

「我當然知道，之前的早朝這件事情可是被我家大哥嚷嚷著叫囂了好幾遍啊！」崔燁恆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他估計是想以此對我進攻，幸好父皇沒有給他表演的舞台。怎麼了？你是打算和我說一下那場刺殺的具體情況嗎？」

「嗯。」嚴淵搖了搖頭，接著淡淡地說道：「不，當時我並不在場，我那個時候在紫禁城。」

「哦……等等？！你說什麼？！」崔燁恆先是愣愣地點頭，接著瞬間反應過來嚴淵在說什麼，「你說你在紫禁城？！那個刺殺崔湛的刺客是你？！」

「我並沒有打算刺殺太子殿下。」嚴淵無奈地聳聳肩，「只是被他發現了而已，沒辦法只能接著攻擊他造成的機會逃跑。」

「天哪！」然而崔燁恆驚呼一聲，「你居然就是那個刺客！天哪！玫瑰小姐你竟然有這麼強大嗎？！你到底是怎麼逃走的？！你對二哥的那兩個侍女到底做了什麼？」

「……」嚴淵挑了挑眉毛，「先讓我知道你們猜測的真相如何吧？」

接著，如同遇到自己偶像的追星族一般，崔燁恆眨著一雙星星眼，對著嚴淵述說了一下今日早朝之上整個過程，嚴淵靜靜聽著三皇子的講述，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崔昂這個人到了關鍵時候還是足夠可靠的。

——不過……總覺得下次見到他，真的會被打……唔，那就盡可能不和他單獨見面吧！

嚴淵在心中給那位家被自己炸了的夥伴道了一聲歉，然後對崔燁恆面無表情地說道：「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你們的猜測大體上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他們為什麼沒有將我的逃跑與箭神閣下那一箭聯繫在一起呢？時間上是基本吻合的啊？是何九鄉閣下出手對付刺客的次數太多了？還是有人刻意不想讓這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嚴淵的微微瞇起了眼睛，只有這一點讓他稍稍有些疑惑，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無法指望眼前這個三皇子告訴他一個靠譜的答案——自從他近距離接觸過崔昂，並且瞭解到他所隱藏著的那些東西之後，嚴淵覺得已經可以下結論了：皇家三兄弟裡面，且不談到底哪個最強，最弱的一定是眼前這位「普通的天才」！

——抱歉了崔燁恆小朋友，我實在想不出來你有什麼贏的可能，就算除去崔湛，只剩個崔昂，只要那老小子認真起來，你也看不到贏面啊！

太子崔湛身後有狩獵邪教在，二皇子崔昂身邊有他、安鳶這些師兄妹在，本身又有足夠的實力和演帝級別的演技，而三皇子殿下啊……你有啥呢？就算你身後也有魔道教派撐腰，相同的條件，你難道還競爭得過崔湛？嘖嘖……

嚴淵很想咂咂嘴，伸手拍拍可憐的崔燁恆的肩膀，對他說些什麼：「小老弟你可真可憐」之類的話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眼前的崔燁恆那和大哥奪嫡的想法大約已經想了很久了，而如今忽然敢於行動，約莫真是得到了什麼特別勢力的支持。

這件事情早在嚴淵深入此事之前就猜到了，而後來崔昂的經歷這讓他對此更加確定了！

——見鬼！連崔昂這種廢柴皇子，那個樊禰長老都能跑來誘惑一下的，他會不來勸說一下更好忽悠，也更加有野心的三皇子嗎？！想想都不可能好吧！

——如果崔燁恆知道自己背後站著的那個勢力，同樣也在他大哥身上下了注……他會露出什麼表情呢？

——這孩子會不會哭鼻子啊？

嚴淵大約妄想了一下這樣的畫面，然後搖搖頭，淡淡地繼續說道：「首先，我查到了太子殿下找邵子高向王家轉告的消息，是『皇帝陛下暗中與魔道謀和』。」

「噗？！」崔燁恆一口水噴了出口，好像嗆到了一般地劇烈咳嗽幾聲，然後難以置信地問道：「怎麼可能？！開玩笑呢吧？！」

「不是，邵子高轉告的消息就是如此，至於是真是假，我可就不知道了。」嚴淵打了一個響指，「而我在太子殿下寢宮裡轉而偷聽到的消息則是……邵子高遇襲是太子殿下自己的安排，邵子高本人並不知情！」

「什麼？！」崔燁恆一愣，然後咬了咬牙，像是想到了什麼，「真是為了陷害我嗎……大哥還真是……所以說他告訴邵子高的消息是假消息咯？！」

「不一定。」嚴淵搖了搖頭，他昨天和阮殷兩個人討論了很久，阮殷認為這個消息是崔湛編撰的，獵殺教膽子再大也不敢去忽悠皇帝陛下，但嚴淵自己卻認為這個消息未必沒有真實性！因為如果只是為了營造一個「滅口理由」，他大可不必這麼麻煩，也不用專遞這麼敏感的話題，就算是想讓王家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營，這個消息都過於誇張了！一旦洩露，他豈不是直接等同於謀反？！崔湛不是這種人，他敢於傳遞出這樣的消息，一定是有「正當原因」的！而且獵殺教成功誘惑了崔湛本人，誘惑了崔昂未遂，疑似成功誘惑了崔燁恆……雖然他不知道獵殺邪教的說客靠得是什麼條件什麼利益，但是誰敢說這份利益對皇帝陛下沒有用呢？誰又敢說……他們不敢嘗試詢問一下聖上老人家的意思呢？

——反正這幫子邪教都是瘋子，萬一成功了呢？！

這就是嚴淵的說法，而他當然不可能給崔燁恆剖析一遍，畢竟他的很多依據從三皇子的視角看來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所以在三皇子有些茫然地詢問之後，嚴淵只是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畢竟他今天來的目的不是給三皇子當策士的。

「當然，今天我其實是來要賬的，調查邵子高的尾款，殿下你能不能現結一下？是現金還是銀票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