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禍起蕭牆 第十三章 險些翻臉

「廟堂上的我們不懂江湖……」崔燁恆喃喃自語道，他的表情之中露出了些許的恍然，又像是帶著一些迷茫，「那到底什麼是江湖呢？」

何書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崔燁恆的嘴角一抽，特別無語地看著剛剛在他面前逼逼了一大段話的何書遠，心說你不知道你剛剛在逼逼個鬼呢！但是又不好意思真的罵出口來，畢竟自己剛剛真是被何書遠的話給嚇得開不了口，被他口中那個僅露出冰山一角的江湖給震撼到了，當然，他崔燁恆是痞子皇子，臉皮自然是厚得可以，此時咳嗽兩聲，便板著一張臉將之前自己的失態給掩飾過去了，同時沒好氣地說道：「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啊！」

「是啊，已經來不及了。」何書遠點點頭，然後露出一抹微笑來，聳聳肩說道：「武林大會已經開始了，就算有更好的選項也沒有意義了。」

「哎喲，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的話就好了！」崔燁恆長吁短歎道，不過何書遠的神志還是相當清醒的，並沒有被崔燁恆那有些不切實際的吹捧給捧殺了，他連忙搖頭說道：「不不不，聖上下達這樣的詔書，很明顯是經過了周密的考慮，我所想的也不一定是對的，也許聖上也有他自己的考慮吧！」

「其實這個武林大會的主意是我家老哥提出來的。」崔燁恆忽然沒好氣地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父皇他估計也沒有考慮多久就同意了，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不滿，但是何書遠更注意他所說的話，他在崔燁恆不經意之間，回頭看了一眼阮殷和嚴淵一眼，發現他們兩個人的表情也稍稍有些發愣，他回過頭來，下意識問道：「是哪位哥哥？」

儘管口中開口詢問了，但是實際上，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是崔湛。

「當然是崔湛那個討厭鬼了！哼，假正經，就知道用這種華而不實的事情討父皇歡心！」崔燁恆一提到現今的皇太子就咬牙切齒得很，但是他所說的，卻讓何書遠甚至包括後面的嚴淵和阮殷心裡掀起了波濤，「這個武林大會是崔湛所提出的來的建議，一開始父皇也沒有答應，但是後來老哥他跑去和父皇單獨聊了聊，父皇他就同意了！吶，書遠卿，你說父皇他是不是被老哥他下藥了，現在已經被老哥控制住了啊？」

何書遠臉色微變，然後苦笑地說道：「殿下，話可不能亂說。」

「嘁，我開個玩笑嘛。」崔燁恆翻翻白眼，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幾乎接近於零，不過他也的確在期待著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沒有一個皇子會不想坐上那個皇位的。他崔燁恆又不是他那個碌碌無為的二哥，又怎麼可能甘心當一個無為王爺呢？

「書遠卿。」

「怎麼了殿下。」

「要不要……站在我這一邊呢？」崔燁恆忽然微笑起來，對著何書遠伸出了手，「如果你和何家能夠……」

何書遠臉色微變，毫不猶豫地後退一步，絲毫沒有理會崔燁恆伸出的那隻手，同時冷冷地呵斥著崔燁恆說道：「殿下，請你慎重！」

且不說他不可能完全代表何家站隊，就算他已經可夠完全代表何家，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輕易站隊到崔燁恆這種皇子身邊？沒錯，如果幫助他奪嫡成功，他和何家就立下了定策之功，成為了新一代大量最炙手可熱的家族！但是他們何家沒有這個野心，也不覺得這位三皇子能夠成功奪嫡！如果下了這個賭注，十賭十輸，除非出千，不然不可能獲勝！這樣的賭盤，誰會參加呢？！

「嗨，開個玩笑嘛！」崔燁恆自然而然將那只伸出來的手揚起，對何書遠打開雙手，示意自己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瞇著眼睛死死盯住了何書遠，殺氣瀰漫在整座行宮之中，就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暴起殺人般！何書遠嚥了一口口水，同樣就這麼看著他，但是下一刻，崔燁恆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那滿溢的殺氣也一口氣消失，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他笑瞇瞇地重複了一句：「開個玩笑啦！書遠卿你可別這麼認真啦……嗯嗯，要不我帶著書遠卿你去鳳鳴苑享受享受吧！就當做我的賠禮，我和你講啊，那邊有一位小婉姑娘，那是真的絕色……」

「殿下！」何書遠大聲地打斷了忽然開始說起猥瑣話語的三皇子殿下，對他再度微微行禮：「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嘁。」崔燁恆冷冷地嘖了嘖舌，然後像是忽然失去了性質一般，擺了擺手：「好了，走吧！」

「殿下……在下告退了。」

……

「呼……嚇死我了，我剛剛還以為那三皇子真的打算動手呢！」何書遠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頗有些驚魂未定地說道，「那殺氣你們感受到了沒啊？！好可怕啊！怪不得說伴君如伴虎，這才是一個沒有繼承權的皇子，就這麼可怕的嗎？！」

「嘁，他剛剛要是敢動手，我們也能帶著你全身而退。」嚴淵翻了翻白眼，「而且你以為他真的敢動手？敢動手不就坐實了他要造反的事情嗎？不過你小子最近還是小心點吧，我總覺得很快他就會請人來滅你的口了！」

「啊？」何書遠臉色一下子就垮下來了，「這麼可怕的嗎？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你剛剛那態度也太強硬了，這不是非要和崔燁恆劃清界限的意思嗎？」而作為另一個目睹了全程的阮殷也是隨口念叨著何書遠的不成熟，笑嘻嘻地吐槽道：「你這上來就和他鬧僵了，以後能不倒霉嗎？」

「那怎麼辦啊？我又不可能真的站隊到他那一邊，皇太子崔湛現在優勢這麼大，我們要是站隊崔燁恆，豈不是一定會輸？我們何家可不想牽扯到奪嫡之爭裡面啊！」何書遠哭喪著一張臉抱怨道：「所以我只能拼著他不敢動手硬剛到底了！」

「所以我讓你學著用柔和一點的辦法婉拒啊！蠢貨！」阮殷毫不客氣地罵道：「就算是找借口也比你這麼直接要好啊！」

「嗚嗚……」何書遠被阮殷劈頭蓋臉一陣責罵給罵懵了，「我這麼差的嗎？」

「你別在意，你做的不錯了。如果是和阮殷或者我比起來，沒有多少人能比得上！」嚴淵臉皮極厚地說道：「不過，你過幾天真的要注意點了……這個崔燁恆可是有黑歷史的，我怕他又請天殺會的殺手來刺殺你啊。」

「……臥槽？這麼過分的嗎？」

「總而言之，你這幾天盡可能呆在你家九鄉叔的身邊吧。」嚴淵翻翻白眼，「要麼就來找我們，呆在我的身邊，保證沒有一個刺客能接近你身邊的！」

「哇！！！嚴淵！我好感動啊！」

「滾啊！別抱我！你這個基佬給我滾啊！」

……

「為什麼不能動手？」崔燁恆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對著身邊的空氣說道：「如果他把不該透露的消息透露出去一點的話，我們都會很麻煩的不是嗎？」

「他不敢的，他很謹慎，不會做這種事情的。」空氣之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古怪的聲音，那聲音聽不出性別，也聽不出年齡，一切詭異得難以形容。

「你怎麼能確認他不敢？如果他找崔湛尋求庇護，或者乾脆站在老哥那一邊了又怎麼辦呢？」

「這是你需要解決的事情。」那個聲音淡淡地說道，「我只能表示你剛剛殺不掉他們。」

「為什麼？那個何家的小子只有人階吧？他那個地階的保鏢不是在外面嗎？難道說他身後那兩個人？」

「嗯，那兩個人我看不出底細……但是我感覺我打不過。」

「嘁！」崔燁恆咬牙切齒地罵道：「媽的！何家有帶著這麼強的高手來嗎？見鬼！鄉野招來的客卿？開什麼玩笑呢！你去查查他們的底細！」

「好的殿下！」

「還有，去天殺會請殺手把那傢伙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