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巫山雲雨 第四十五章 夜已深

「唔……這次來晚了呢，巫咸。」瑤姬坐在巫彭家的木屋屋頂，嘟起了嘴巴，指了指快要落山的太陽，沒好氣地說道：「這都快要到晚上了，以往我一醒來，你就該在我旁邊的。」

「發生了點小意外……或者說你的醒來本身就是個意外，我沒準備好。」巫咸看著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然後隨口解釋道，「我可是從半山腰一口氣跑到山頂的呢，這速度已經很快吧？」

「哦，嗯，還算挺快。」瑤姬聳了聳肩膀，然後一下子從那小木屋的屋頂跳了下去，然後蹦蹦跳跳地蹦躂到巫咸面前，微微彎下了腰，視線從下往上開始打量起他的臉龐：「我們多久沒見了啊？總覺得你這張臉又滄桑了幾分呢！」

「沒多久吧？大概兩三年吧，去年和前年你都沒有醒過來。」巫咸聳了聳肩，隨口回答道，然後伸手摸了摸瑤姬的腦袋，「好久不見了，瑤姬。」

「好久不見了巫咸。」瑤姬笑嘻嘻地說道，然後甩了甩腦袋，將巫咸摸著自己腦袋的手甩開，把自己的雙手背在了身後，開始在周圍兜兜轉轉，一邊打量著這靈山之巔的風景，一邊好奇地問道：「磐石那孩子呢？」

「你問巫彭啊？」巫咸撇了撇嘴，「那老小子估計泡妞呢！」

「泡妞？」瑤姬眨了眨眼睛，「原來磐石是個這麼風流的孩子嗎？」

「你見他次數不多，對他的瞭解自然有限。」巫咸沒好氣地吐槽道，「那傢伙就是個浪人！尋花問柳、風花雪月那件事情沒做過？早年年輕的時候下過一趟山，據說在外面留下了好多個孩子，簡直作孽！」

瑤姬驚歎道：「嗚哇，看不出來啊。在我面前，他挺安分的啊？」

「自然了，你可是巫覡一族的老祖宗，在你面前那隻大尾巴狼也得收一收那股子浪勁兒！」巫咸對巫彭的這方面生活作風似乎評價極低，罵起來是絲毫不留情面。不過瑤姬看著他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忽然掩住了嘴笑了起來，對著莫名其妙的巫咸頗有些玩味地問道：「是不是你警告過他了？」

巫咸嘴角一抽：「呃……」

「像是什麼『那個巫山神女是我的！你敢對她動手動腳，我就手撕了你！』之類的？又或者是『在靈山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混不下去！磐石你給我想想清楚？！』這樣？」

「不是！沒有！」巫咸滿臉蛋疼地擺手，「我不是這種人！瑤姬你別亂說！」

「嘻嘻嘻！好啦，我知道你的啦！」瑤姬嘻嘻笑了起來，而巫咸看著她的笑容，隨後也就啞然失笑。他們兩個就像是許久不見對方的老友，相視而笑，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怎麼樣？剛醒過來，有什麼想要做的嗎？」

「剛醒過來，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想要做的啊？要不……巫咸你給我做些好吃的吧？」

「嗯。」巫咸微笑，「好呀。」

……

「夢中情人？」花蜜瞪大了眼睛，「巫彭大……巫彭，你說這座靈山上有巫山神女的存在，而且還是巫咸大人的夢中情人？！這……」

「聽上去很難以置信是吧？」巫彭聳了聳肩，他似乎知道他所說的話有多麼驚人，「當然，說是夢中情人，但實際上瑤姬對巫咸那傢伙的感情也很深……不過那不是愛情而已。這兩個人一個深愛著對方，而另一個對此心知肚明，甚至時不時那這件事出來開玩笑——但卻從不正面回應，因為巫咸那老小子從來沒有正式開過口。」

「啊？」花蜜更加驚愕了，「為什麼啊？巫咸大人他不敢開口嗎？」

「我哪知道他怎麼想的？或許真的是不敢開口吧，嘿！那傢伙平時一副完美超人的樣子，也就只有瑤姬姐姐醒過來的時候，他那座冰山才會融化些許，所以今天我那房子就讓給他們兩個過二人世界了。」巫彭聳了聳肩，然後對花蜜伸出了一隻手，「我親愛的巫真小姐，能否陪伴我一個孤獨難忍的夜晚呢？我希望我們能在『巫真』的領域裡共度一夜。」

花蜜的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然後握住了他向自己伸出來的那隻手，用低落到難以聽清地聲音說道：「好的，主人……」

「嗯？」

巫彭微笑地看著她。

「好……好的，巫彭。」

……

夜晚已經漸漸地深了。

「巫謝她睡了嗎？」

「睡了睡了，我們倆小聲一點，最好繼續用傳音入密，免得把她吵醒了！」巫羅在自己的嘴唇前豎起一根手指，對滄海示意道：「要是真把她吵醒了，我們的樂子可就大了！我總覺得巫謝姐她會直接提著劍朝我們兩個二五仔腦袋上砍過來啊！」

「不會的，如果巫謝她真的醒了，絕對不會聲張的。」滄海聳了聳肩膀，用一種「你還是不夠瞭解巫謝啊！」的表情看著巫羅，然後隨口解釋道：「以這丫頭的性子，發現我們倆在做背叛巫彭和巫咸的事情時，絕對不會貿然出手，而是會先一步通過秘術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巫彭，讓他過來處理！」

「誒？這樣的嗎？」巫羅愣了愣，頗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巫謝，「原來巫謝姐是這麼謹慎的一個人嗎？」

「那當然，她要是不夠謹慎，巫彭大人怎麼可能讓她看守護山大陣的陣眼啊！」滄海白了一眼她，然後開始使用傳音入密，「所以我們倆傳音入密的聲音也小一些，免得製造出什麼空氣波動來吵醒了巫謝。」

「好勒！」巫羅答應得別提多爽快了，她對於這種十分靠譜的建議，一向是保持著言聽計從的態度的。

「嗯。」滄海對她這一副態度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才好奇地問道：「所以你想要和我商量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當然是商量商量我們到底該怎麼合作的事情咯。」巫羅翻了翻白眼，「我已經和巫即說過這件事情了，當然他的意見無關緊要，甚至包括巫朌那小鬼的意見也無關緊要，你們這個同盟真正重要的，只有你一人而已。我想問問……我們到底能否合作呢？」

「我說了，你得將你的依仗告訴我，要不然我未必會陪你瘋。」滄海搖了搖頭，「老實說我這裡也有一個粗略的計劃，雖然現在還不夠成熟，風險還很大，但若是你的計劃比我的還要差勁，我想不出為什麼要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