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巫山雲雨 第四十章 瑤姬

嚴淵被嚇得一下子從草地上竄了起來！

他回頭一望，在身後的草地之上看到了一位女子，她就這麼站在自己的身後，微笑地看著自己，並且輕輕地問道：「先生，你是誰啊？」

嚴淵看向那女子的第一眼就將她自己驚艷到了！她不似世間可能存在的事物，她的每一寸每一毫都幾近完美，她的眼睛如同珍奇寶石一般絢麗，她的嘴唇紅潤而誘人，她的脖頸曲線華美，她站在那草地之上的姿態、她變換的每一個姿勢、邁出的每一個步伐都是那麼的完美，她身穿著的麗服盛飾與她那曼妙的身姿是這般的合適，她的臉上帶著迷惑而天真的表情，而她的身段卻又完美得讓女人嫉妒，讓男人歎為觀止。

嚴淵看她看得有些入迷，但是旋即便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敢肯定這裡之前不存在任何人！那間小木屋也沒有打開過的意思，而這一片小木屋之後的草地，之前也空無一人，只有大片大片鬱鬱蔥蔥的綠草！他凝視著那個忽然出現在他身後的女子，這一次她的美貌反而讓嚴淵有些心慌，他身處大中午的艷陽之下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反而只覺後頸微微一涼，一種毛骨悚然忽上心頭！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反問道：「我是……在詢問別人之前不該先自報家門嗎？你是誰？」

「我？」那女子歪了歪頭，一隻如同玉脂般的手指點在了自己的嘴唇之上，想了想，然後才笑瞇瞇地答道：「我叫瑤姬。」

「……雞？」嚴淵的腦袋上冒出了幾根黑線，不過還是顛來倒去念了幾遍這個名字：「雞？妖姬？藥劑？不……瑤姬？瑤姬？！你是瑤姬？！」

他大驚失色，很不禮貌地指著她的臉大聲質問起來，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調查過的關於靈山（也就是巫山）的傳說之中，關於瑤姬的描寫……那位南方天帝之女，那位「旦為朝雲、暮為行雨」的巫山神女，那位化身為瑤草的仙子，那位與凡間皇帝行巫山雲雨之事、為人間耕雲播雨的神女，那位斬殺十二妖龍、為行船指點航路、為百姓驅除虎豹……那位傳說中的巫山神女，便是眼前這位女子？！

「你就是瑤姬嗎？！」

「是的，我就是瑤姬。」瑤姬微笑地點了點頭，然後頗有些好奇地問道：「看你這個反應……你是知道我嗎？」

「我……我聽說過你的傳說。」嚴淵抿起了嘴，再度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被重重傳說包圍的女子，然後下意識看向地面——他想尋找那傳說中能夠長生不老、治癒一切疾病的瑤草，然後帶回去給阮殷——但是沒有。

草的確滿地都是，但與傳說之中的瑤草相符合的草，卻一根沒有。

「你若是在尋找瑤草的話，我就是啦。」瑤姬似乎是注意到了嚴淵那下意識的目光，笑瞇瞇地指著自己說道：「那要瑤草就是我化身而成的東西，所以準確地說，你要尋找的瑤草就是我啦……怎麼？你莫不是又什麼疑難雜症難以治癒，或者已經大限將至，想來這裡碰碰運氣嗎？你不是巫覡一族的人吧？你體內流著的血與巫咸他們的不一樣。」

「我……」面對瑤姬的詢問，嚴淵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但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答道：「我的確不是巫覡一族的人，我叫嚴淵，我來到靈山的目的也的確是想要碰碰運氣——我的朋……我的同行之人她身懷天生的根基缺陷，只能夠活到二十週歲，我想要讓她活下去，所以來到了靈山。」

「哦。」瑤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根手指從她的嘴唇劃過，然後戳了戳自己那飽滿而富有彈性的右臉頰，似與嚴淵交流，也似自言自語地說道：「不過根基問題我也沒辦法啊，就算你真的把我搶走煮成泡菜給你的那位朋友吃了，她也不一定會被治好，而且我也不會同意自己被你的朋友吃掉的……」

「不是朋友。」嚴淵搖了搖頭打斷道。

瑤姬一愣：「啊？」

「我和那傢伙還不是朋友呢……」嚴淵有些苦惱地說道：「要問我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的話，現在大概是孽緣之類的吧？我和她肯定算不上互相信任的朋友，但從某個角度來看，我們又有些互相相信到過分了，所以我覺得我和她之間那奇怪的關係和孽緣差不多……」

「你……」瑤姬眨了眨她那一雙如同藝術品的眼睛，「可你不是不想讓她死嗎？為此甚至不惜孤身來到靈山嗎？你會為不是朋友的人這麼拚命嗎？」

「首先，不是孤身來到靈山，那傢伙也來了，只不過因為某些事情，那傢伙現在正呆在靈山山腳之下。」嚴淵伸出了一根手指，表情十分淡然地說道，「其次，雖然我的確不會為不是朋友的人這麼拚命，但是那傢伙是個例外，我只是不想讓她死而已，要是那廝死了，我總有一種是自己死了的感覺！最後，我和她真的只是孽緣而已！」

「你說的那位同行之人……那孩子是女子嗎？」

「是啊。」嚴淵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不過那廝一點都沒有女子的樣子，又是喜歡女人，又是大大咧咧的，除了做飯手藝還不錯以外，其他完全沒有一個賢妻良母的樣子！咦？我還真不知道那廝會不會什麼女紅啊，相夫教子之術啊！而且依照之前的經歷，那位小紅大小姐在這種她看起來應該不會的事情上，總是會將技能完全點滿啊……」

瑤姬看著他小聲嘀嘀咕咕的樣子，頗有些在意地挑了挑眉毛，然後語氣之中帶上了些許笑意：「聽上去你很喜歡你口中的那個同行之人啊。」

「哈？你說啥？咋可能啊？！」嚴淵急了，一口大東北大碴子的否認三連直接甩了出來：「我怎麼可能喜歡那個白癡變態抖M百合磨鏡女啊！瑤姬你別亂說啊！」

「不是嗎？」瑤姬微笑起來：「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真不是！！！你這表情完全沒信啊！我真不打算透性轉版的自己啊！！！真的……我想了半天，想不出那廝到底哪點好……」嚴淵欲蓋彌彰地嚷嚷道，不過在瑤姬那正義的表情（笑）面前，這廝是越來越心虛，聲音也是越來越虛，最後才自暴自棄地嚷嚷道：「沒錯！我是挺喜歡她的咋地了？！那傢伙雖然又白癡又變態又抖M又百合又磨鏡， 但是她長得可愛啊！我就是想透自己咋地啦？！不服啊？！事先說好，我喜歡的只有那廝的肉體，一點都不喜歡那廝的靈魂啊！！！」

「唔……行吧，你開心就好。」瑤姬啞然失笑，然後微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既然嚴淵你是來拯救你那位心愛之人的，那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不是，心愛之人什麼的……我只想當她的炮友謝謝！我只想走腎不想走心謝謝！」嚴淵先是一頓嘴硬的傲嬌騷話連噴，然後才撓了撓臉頰，「其實我上來不是為了尋找瑤草或者長生不死藥的。我知道十巫的長生不死藥還沒有煉製好，我不知道瑤草到底存不存在，靈山多半是無法拯救阮殷的，我和她都心知肚明——我們來是為了救滄海姐的。」

「哦，原來那孩子叫做阮殷啊。」瑤姬點了點頭，然後忽然驚訝地挑了挑眉毛，「滄海……這個名字我聽說過。」

「這一代的巫姑，巫姑滄海。」嚴淵對她攤開了雙手。

「巫姑滄海！對，她是巫姑！」瑤姬雙手一合，興高采烈地說道：「巫咸和我說過她！那丫頭是現在的巫姑，而且巫咸說她是至今為止最奇特的一位巫姑！」

「最奇特的？」嚴淵一愣，然後忽然瞇起了眼睛，「哪裡奇特了？」

「他說她的思想跳出了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