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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戮的薄霧席捲真結族，艾柏拉嬤嬤的殘餘迅速執行致死的任務時，蘿絲正在下平台的階梯頂端。

　　一片白熱的痛苦籠罩住她。尖叫聲有如榴霰彈般射穿她的腦袋。瀕死真結族的哭喊使得在新罕布夏州的克勞德蓋普突擊隊，以及在紐約州的烏鴉的叫聲相較之下似乎微不足道。蘿絲彷彿遭到棍棒擊打似地蹣跚後退。她碰撞到欄杆，反彈回來，跌到木板地上。在遙遠的某處，一個女人──由顫抖的聲音聽來是名老婦人──正單調、重複地唸著不、不、不、不、不。

　　那是我，一定是，因為我是唯一剩下的人。

　　掉入過度自信的陷阱中的不是小女孩，而是蘿絲自己。她想起賤丫頭說過的一句話：

　　害人反害己。

　　這句話令她又驚又怒，渾身灼燙。她的老友和長年的旅伴死了、被毒死了。除了已逃跑的膽小鬼，高帽蘿絲是真結族剩下的最後一個。

　　但是不，那不是真的。還有莎蕊。

　　四肢伸開地趴在平台上，在傍晚的天空下顫抖，蘿絲用心電感應聯繫她。

　　妳在嗎？

　　傳回來的思緒充滿了困惑和驚懼。

　　在，可是……蘿絲……他們是不是都……可能嗎？

　　別管他們了，只要記得我說過的話，莎蕊妳記得嗎？

　　「別逼我懲罰妳」

　　很好，莎蕊，非常好。

　　要是那丫頭沒跑走……如果她犯了想今天趕盡殺絕的錯誤……

　　她會的。蘿絲非常確定這點，她在賤丫頭同伴的腦袋裡看到了夠多的資訊，得知了兩件事：他們如何達成這次屠殺，以及如何能利用他們之間的關係反過來對付他們。

　　怒氣是很強大的。

　　童年回憶也一樣。

　　她掙扎著站起來，不假思索地將帽子重新調整到向來洋洋得意的角度，然後走向欄杆。從貨卡走下來的男人仰望著她，但她幾乎毫不注意他。他奸詐的小任務已經完成。她可能晚點再來對付他，不過現在她的眼裡只有全景度假屋。丫頭在那兒，卻同時在遠方。她在真結族露營地的實體僅僅是個幻影。而那個完整、真正的人類，鄉巴佬，是個她以前從未見過的男人，他也是個精氣源。他在她腦袋裡的聲音清晰而冷淡。

　　嗨，蘿絲。

　　附近有處地方，在那兒丫頭會停止閃爍。她會呈現出肉體。在那兒就能殺了她。且讓莎蕊來對付精氣源男人，不過要等到精氣源男人處理掉賤丫頭之後。

　　嗨，丹尼，嗨，小男孩。

　　充滿了精氣，她觸及他的內心，猛力將他推向輪子的軸心，隨即轉身跟隨在後，幾乎沒聽見艾柏拉迷惑、驚駭的呼喊聲。

　　當丹處在蘿絲希望他在的位置時，有一剎那他驚訝得無法保持警戒，她乘機將怒氣一古腦兒地傾洩進他體內，她將怒氣注入他的體內宛如精氣一般。





第二十章‧輪子的軸心，世界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