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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柏拉加入他之後，打從波士頓以來疼痛頭一次減輕。這並沒有讓丹感到十分寬慰，因為現在艾柏拉也一起受苦。他能從她臉上看出，不過他也能看出當她環顧她發覺自己置身的房間時眼中的驚奇。這裡有雙層床、多節的松木牆面，和繡著銀艾及仙人掌的地毯。地毯和下層床鋪上都雜亂地堆著廉價的玩具。角落的一張小書桌上則有些零散的書籍和大片圖塊的拼圖。在房間最遠的角落，一台葉片式暖氣發出噹啷、嘶嘶的聲響。

　　艾柏拉走到書桌旁，拿起其中一本書。書的封面上，有隻小狗正追著騎三輪車的小孩。書名是《與迪克和珍一起快樂閱讀》。

　　丹加入她，臉上掛著沉思的微笑。「封面上的小女孩是莎莉。迪克和珍是她的兄姊。狗的名字叫吉普。有一陣子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也是唯一的朋友。當然，除了東尼以外。」

　　她放下書本，轉身面向他。「丹，這是什麼地方？」

　　「回憶，以前這裡有間飯店，這是我的房間。現在這是我們可以會合的地方。妳知道當妳進入其他人腦中時那個轉動的輪子吧？」

　　「嗯哼……」

　　「這是輪子的中央，輪軸。」

　　「我真希望我們能待在這兒，這裡感覺很……安全。除了那以外。」艾柏拉指向有著長玻璃板的雙扇落地門。「那扇門感覺和其餘的東西不同。」她幾乎是帶著責難的眼光凝視著他。「那扇門以前不在這裡，對吧？在你小時候。」

　　「對，以前我房間沒有任何窗戶，唯一的門是通往管理員套房的其他地方。我改了一下，我不得不這麼做。妳知道為什麼嗎？」

　　她審視他，眼神嚴肅。「因為那是從前，這是現在。因為即使過去界定了現在，但過去畢竟已經過去了。」

　　他微微一笑。「我自己都沒辦法說明得更清楚。」

　　「你不必說出來，你是用想的。」

　　他拉她走向從來不存在的玻璃落地門。透過玻璃他們能看見草坪、網球場、全景度假屋，及世界之頂。

　　「我看到她了，」艾柏拉低聲說。「她在那上面，她沒往這邊看吧，有嗎？」

　　「她最好沒有，」丹說。「寶貝，痛得很厲害嗎？」

　　「非常痛，」她說。「不過我不在乎。因為──」

　　她不需要把話說完。他明白，她露出微笑。這種歸屬感是他們共有的，儘管疼痛──各種各樣的疼痛──隨之而來，但感覺很好。非常好。

　　「丹？」

　　「寶貝，什麼事？」

　　「外面有幽靈人，我看不見它們，但我感覺得出來。你感覺到了嗎？」

　　「嗯。」他感覺到很多年了。因為過去界定了現在。他伸手摟住她的雙肩，她的手臂悄悄地環住他的腰。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等比利。希望他能準時。然後這一切將會發展得非常快。」

　　「丹舅舅？」

　　「什麼事？艾柏拉？」

　　「你體內到底有什麼？那不是鬼魂，好像是──」他感覺到她打個寒顫。「好像是怪物。」

　　他沒有說話。

　　她挺直身體，退一步離開他。「看！那邊！」

　　一輛老福特貨卡駛進遊客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