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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知護理長病房有人過世後，他們就去醫院內不限於某一教派的小禮拜堂。露西熟知方向；雖然她不算是虔誠信徒，但她在那兒花了許多時間，沉思、回憶。那地方讓人感到安慰，很適合做這些事，而當自己摯愛的人走到人生盡頭時，沉思與回憶是必不可少的。在這個時間點，整間小禮拜堂只有他們一行人。

　　「先說重要的事吧，」丹說。「我必須問妳是否相信我。等有時間的時候，我們可以做DNA鑑定，不過……我們需要嗎？」

　　露西恍惚地搖搖頭，視線始終沒離開他的臉。她似乎想要熟記他的臉。「我的天啊，我幾乎沒法正常呼吸。」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很面熟，」大衛對丹說。「現在我知道原因了。我應該會早點發現，我想，要不是……你知道的……」

　　「所以事實就擺在你眼前，」約翰說。「丹，艾柏拉知道嗎？」

　　「當然。」丹微笑著說，想起艾柏拉的親戚理論。

　　「她是從你的腦袋裡得知的嗎？」露西問。「用她的心電感應？」

　　「不是，因為我並不知道。就算是像艾柏拉那麼天賦異稟的人，也沒辦法讀出不存在的東西。可是在更深的層面，我們兩人都知道。見鬼了，我們甚至大聲說出來。如果有人問我們在一起做什麼，我們就會回答我是她伯伯，我的確算是，我應該早就有意識地察覺到了。」

　　「這真是巧合中的巧合。」大衛說著搖搖頭。

　　「並不是，這絕對不是巧合。露西，我了解妳很困惑而且生氣。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妳，可是那需要時間。多虧了約翰、妳先生，和艾柏拉──最主要是她──我們有一點時間。」

　　「在路上，」露西說。「你可以在去接艾柏拉的路上告訴我。」

　　「好吧，」丹說：「在路上說。不過先睡三個小時。」

　　他話沒說完，她就猛搖頭。「不，現在。我必須盡快見到她。你難道不了解嗎？她是我女兒啊，她被人綁架了，我非得親眼見到她不可！」

　　「她是被綁架了，不過現在她很安全。」丹說。

　　「你當然會這麼說，可是你並不清楚。」

　　「是艾柏拉自己說的，」他回答。「而且她的確知道。聽好，史東太太──露西──她現在睡著了，她很需要睡眠。」我也需要，我前頭還有趟長途旅行，而且我想應該會是趟艱辛的旅程，非常辛苦。

　　露西仔細地端詳他。「你還好嗎？」

　　「只是累了。」

　　「我們全都累了，」約翰說。「過了……緊張的一天。」他發出短暫的狂笑，隨即用兩手摀住嘴巴，宛如說了不該說的話的小孩。

　　「我甚至不能打電話給她，聽聽她的聲音。」露西說。她說得很慢，彷彿想要清晰地說出困難發音的字。「因為他們要睡覺來消除那個男人……你說她叫他烏鴉的那個傢伙……注射到她體內的藥物。」

　　「快了。」大衛說。「妳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他把手覆蓋在她手上。有一瞬間露西看起來似乎會甩開他的手。但她緊緊地握住。

　　「我可以在回妳外婆家的路上開始講。」丹說。他站起身，費了點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