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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大衛和他令人迷惑的女兒，以及甚至更令人費解的客人，一起坐在里奇蘭巷的客廳裡時，搭載真結族突擊隊的溫尼貝格正在托雷多的東南方。沃爾納特負責駕駛。安蒂‧史坦納和貝瑞在睡覺──安蒂睡得像死人一樣，貝瑞則翻來覆去並且喃喃自語。烏鴉在起居區翻閱《紐約客》雜誌。他真正喜歡的只有漫畫和一些奇怪商品的小廣告，例如犛牛毛衣、越南的遮陽草帽，以及假的古巴雪茄。

　　數字吉米砰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手上拿著筆電。「我一直在網路上到處搜尋。必須駭進兩、三個網站，不過……我能給你看個東西嗎？」

　　「你從州際公路上怎麼可以漫遊網路？」

　　吉米神氣活現地對他笑一笑。「4G行動上網啊，老弟。這是現代化的時代。」

　　「你說了算。」烏鴉把雜誌放到一旁。「你找到什麼？」

　　「安尼斯頓中學的學校照片。」吉米輕敲一下觸控板，出現了一張相片。不是粗縫模糊的報紙成品，而是高解析度的相片，當中的女孩身穿泡泡袖的紅色禮服。她綁辮子的頭髮是栗褐色，笑容滿面、充滿自信。

　　「茱莉安‧克羅斯。」吉米說。他再敲一下觸控板，一個帶著淘氣笑容的紅髮女孩冒了出來。「艾瑪‧迪恩。」再敲一下，一個甚至更漂亮的女孩浮現。藍眼，金髮框住她的臉蛋、披到雙肩上。表情嚴肅，不過酒渦暗示著笑容。「這位是艾柏拉‧史東。」

　　「艾柏拉？」

　　「對，他們現在幫小孩子取各式各樣的名字。記得以前鄉巴佬取名叫珍和梅寶就夠好的年代嗎？我在某個地方看過席維斯‧史特龍把他的孩子取名為聖月血，那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啊？」

　　「你認為這三個之中有一個是蘿絲想找的女孩。」

　　「如果她說得沒錯，那女孩是青少年的話，幾乎肯定是其中之一。八成是迪恩或史東，她們兩個確實住在小地震發生的那條街上，不過你不能將克羅斯女孩完全排除在外。她就住在附近。」數字吉米在觸控板上比劃個旋轉的手勢，三張照片便迅速排成一列，每張照片下面以捲曲的筆跡寫著我的學校回憶。

　　烏鴉審視了一下。「有人會洩漏你從臉書，或什麼地方偷竊小女孩照片的事實嗎？因為那在鄉巴佬的國家會引發各種各樣的警鈴喔。」

　　吉米一臉受到冒犯的樣子。「臉書，才怪。這些是從弗雷澤中學的檔案裡找出來的，直接從他們的電腦咻地傳送到我的電腦上。」他發出討人厭的吸吮聲。「而且你猜怎麼樣，就算可以進整排國家安全局電腦的人也沒辦法追蹤到我，誰屌啊？」

　　「你屌吧，」烏鴉說。「我想。」

　　「你覺得是哪一個？」

　　「如果我非得挑選……」烏鴉輕拍一下艾柏拉的相片。「她的眼睛裡有某種神情。充滿精氣﹡的神情。」

　　﹡Steamy也有淫蕩之意。

　　對此吉米苦思了半晌，判斷這是句下流話，哈哈大笑。「這有幫助嗎？」

　　「有，你能把這些照片列印出來，確定其他每個人都拿到一份嗎？尤其是貝瑞。他是這次任務的主要探測員。」

　　「我馬上去印，我打包了一台富士通隨身掃描器。非常棒又小巧、攜帶方便的機器。我以前有一台S1100，不過我在《電腦世界》看到了之後就換成這台了──」

　　「去印就是了，好嗎？」

　　「當然。」

　　烏鴉再度拿起雜誌，翻到最後一頁的漫畫，由讀者填入說明文字的那裡。本週畫的是一名老婦人用鍊子牽著一隻熊走進酒吧。她的嘴巴張開，因此說明文字一定是她的對白。烏鴉認真地思考半晌，然後寫道：「好吧，你們哪個混蛋罵我賤貨？」

　　或許寫得不是很成功。

　　在漸暗下來的傍晚溫尼貝格繼續往前行。在駕駛室的納特打開了大燈。在其中一張床鋪上，中國佬貝瑞翻身，在睡夢中搔抓一下手腕。那裡出現了一個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