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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完以後，約翰提出明顯的問題：丹怎麼會認識艾柏拉‧史東呢？

　　丹從他後面口袋拿出一本破舊的小筆記本。封面上是一張海浪沖擊岬角的照片和偉大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座右銘。

　　「你經常帶著這本筆記本，對不對？」約翰問。

　　「對。你知道凱西‧K是我的保證人吧？」

　　約翰翻了個白眼。「誰會忘記啊？在聚會中你每次一張口，開頭就是『我的保證人凱西‧K總是說。』」

　　「約翰，沒人喜歡自以為聰明的傢伙。」

　　「我太太就喜歡，」他說。「因為我是個自以為聰明的猛男。」

　　丹嘆口氣。「看看筆記本裡面吧。」

　　約翰翻閱了一遍。「這些都是聚會的紀錄吧。從二〇〇一年開始。」

　　「凱西命令我必須在九十天內參加九十場聚會，並且紀錄。你看一下第八場。」

　　約翰找到那場聚會。是在弗雷澤的衛理公會教堂。雖然他不常參加那個聚會，不過他知道。在註釋下面，以精巧的大寫字母寫著ABRA。

　　約翰並不十分懷疑地抬起頭來看著丹。「她才兩個月大就和你接觸了？」

　　「你看看我的下一場聚會就在那名字底下，」丹說：「所以我不可能是為了讓你印象深刻，所以事後把她的名字加上去。更確切地說，除非我捏造了整本筆記否則不可能，而且戒酒計畫裡有很多人記得看見我帶著筆記本。」

　　「包含我在內。」約翰說。

　　「對，包括你。當時，我總是一手拿著聚會筆記本，另一手拿著咖啡。這兩個是我的安全毯。那時我不知道她是誰，我也不大在乎。那只是一次偶然的接觸。就好像嬰兒床裡的嬰兒可能伸出手來輕輕摸一下你的鼻子那樣。

　　「後來，過了兩、三年後，她在我放在房間裡安排計畫的黑板上寫了字。那個字就是嗨。在那之後她持續和我聯繫，每隔一段時間就聯絡一下。有點像是保持聯繫。我甚至不確定她是否意識到自己在做這件事。不過我一直都在。當她需要協助的時候，我是她認識的人，是她伸出手求援的對象。」

　　「她需要什麼樣的幫助呢？她遇到了什麼樣的麻煩？」約翰轉向比利。「你知道嗎？」

　　比利搖搖頭。「我從來沒聽過她，我很少去安尼斯頓。」

　　「誰說艾柏拉住在安尼斯頓？」

　　比利翹起拇指比向丹。「他說的，不是嗎？」

　　約翰轉回去面對丹。「好吧，就當我相信了吧。把整件事說清楚吧。」

　　丹告訴他們艾柏拉夢到棒球男孩的事。拿手電筒照在他身上的影子。持刀的女人，就是將手掌上男孩的鮮血舔去的那個女人。以及過了許多年，艾柏拉如何在《購物指南》上偶然看見男孩的相片。

　　「她為什麼會夢到？因為他們殺的那個孩子是另一個擁有閃靈的人？」

　　「我非常確定第一次接觸就是這樣發生的。他一定是伸出手了，在那些人折磨他的時候──艾柏拉毫不懷疑那就是他們在做的事──因此建立了連結。」

　　「這個連結甚至在男孩，布萊德‧崔佛，死了之後還繼續？」

　　「我想她後來的接觸點可能是崔佛小子擁有的一樣東西──他的棒球手套。而她之所以能夠連接到殺害他的兇手，是因為他們其中一個人戴上了棒球手套。她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我也不知道。我唯一確定的是她的力量強大無比。」

　　「就像你一樣。」

　　「問題在這裡，」丹說。「這些人──假如他們是人類的話──是由那個實際下手殺害男孩的女人領導。艾柏拉在地方小報的失蹤兒童頁面上偶然看見布萊德‧崔佛的照片那天，她進入了這女人的腦袋裡。那女人也進入艾柏拉的腦內。有幾秒鐘，她們透過彼此的眼睛向外看。」他舉起兩手，握成拳頭，然後旋轉。「輪流地轉動。艾柏拉認為他們有可能會來找她，我也這麼認為。因為她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不只是這樣，對不對？」比利問。

　　丹凝視著他，等待。

　　「可以做到閃靈的人擁有某種東西，對吧？某種這些人想要的東西。他們只能藉由殺人才能得到手的東西。」

　　「對。」

　　約翰說：「這女人知道艾柏拉在哪裡嗎？」

　　「艾柏拉不這麼認為，但是你得記住她才十三歲而已。她有可能搞錯。」

　　「艾柏拉知道那女人在哪裡嗎？」

　　「她只知道當那次接觸，就是雙方看見彼此的那次，發生的時候，那女人是在山姆超市裡。表示是在西部某個地方，可是山姆超市分布在至少九個州。」

　　「包括愛荷華嗎？」

　　丹搖頭。

　　「那我不明白我們去那裡能達成什麼？」

　　「我們可以拿到手套，」丹說。「艾柏拉認為如果她有了那只手套，她就可以連到把手套戴在手上一會兒的那個男人。她叫他大塊頭貝瑞。」

　　約翰坐著低垂下頭，思索。丹隨他去想。

　　「好吧，」約翰最後說。「這件事很古怪，不過我相信。考慮到我所知道的艾柏拉的過去，還有我自己和你的經歷，實在很難不相信。可是如果這女人不知道艾柏拉的住處，順其自然不是比較明智嗎？別去招惹睡覺的狗自找麻煩？」

　　「我不認為這隻狗在睡覺，」丹說。「這些空洞的惡魔。」

　　「怪人想要她的理由和他們想要崔佛男孩是相同的——關於這點我確定比利說得對。此外，他們知道她對他們來說是個威脅。以AA的措詞來說，她具有打破他們匿名的能力。而且他們可能擁有我們只能猜測的資源。你希望你的病人生活在恐懼之中，月復一月，或許年復一年，隨時等著某個兇殘殺人的超自然曼森家族露面，從街上把她擄走嗎？」

　　「當然不希望。」

　　「這群混蛋依靠像她這樣的孩子為生。像我這樣的孩子，擁有閃靈的孩童。」他嚴肅地正視約翰‧道頓的臉。「假如這是真的，就需要有人出面阻止他們。」

　　比利說：「如果我不去愛荷華的話，那我應該做什麼呢？」

　　「這樣說吧，」丹說。「你在接下來的這星期內要把安尼斯頓搞得非常熟。事實上，如果凱西肯放你假，你要住在那裡的汽車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