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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弗雷澤的半途中，丹在反覆思考艾柏拉的高帽女人的事時，驀地想起一件事，讓他渾身猛然一震。他的方向盤一偏差點超出雙黃線，一輛在十六號公路上往西行的卡車迎面而來，煩躁地朝他猛按喇叭。

　　那是十二年前的事，當時弗雷澤對他來說仍是陌生的地方，而且他的清醒狀態極為不穩定。他正走回羅伯森太太的屋子，那天他剛在那裡租了一間房。暴風雪將至，因此比利‧費里曼在他臨走前借了他一雙靴子。靴子的兩隻腳不大相像，但起碼可配成對。正當他從默黑德街轉個彎走到艾略特街上時，他看見──

　　前方就是休息站。丹停進去後走向湍流的水聲。那無疑是薩科河；這條河流經新罕布夏州在北康威及克勞福德山口之間的二十四個小鎮，將小鎮連結起來宛如一串珠子。

　　我看見一頂帽子從排水溝吹上來。一頂破爛陳舊的大禮帽，如魔術師，或是從前歌舞喜劇中的演員，可能會戴的那種。只不過那帽子並非真的在那裡，因為當我閉上眼數到五，帽子就不見了。

　　「好吧，那是閃靈沒錯。」他對著流動的河水說。「可是那未必就是艾柏拉看到的那頂帽子。」

　　只是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這個說詞，因為那晚稍後他夢見了狄妮。她已經死掉了，她的臉從頭蓋骨垂落，有如棍子上的麵糰。死了並圍著丹從流浪漢的購物推車上偷來的毛毯。遠離那個戴高帽的女人，蜜糖熊。她說了這句話。還有其他的……是什麼呢？

　　她是地獄城堡的婊子女王。

　　「你根本不記得了。」他對著湍流的河水說。「沒人還記得十二年前的夢。」

　　可是他的確記得。而且此時他想起來自威明頓的死掉女人其餘說的話：你要是惹到她，她會活活把你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