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回過神來時，手腳張開地躺在方才比利抽菸的長椅上。比利坐在他旁邊，一臉擔憂的樣子。要命，是看起來嚇得半死。他一手拿著電話，手指懸在按鍵上。

　　「收起來吧。」丹說。他的聲音乾枯而沙啞。他清清喉嚨，再試一次。「我沒事。」

　　「你確定嗎？我的天啊，我以為你中風了。我很確定地那麼認為。」

　　感覺的確是像中風。

　　多年來丹首次想起迪克‧哈洛倫，過去全景飯店的傑出主廚。迪克幾乎立即知道傑克‧托倫斯的小男孩和他自己有相同的才能。丹好奇如今迪克是否可能仍在世。幾乎肯定不在了；當年他就已將近六十。

　　「東尼是誰？」比利問。

　　「啊？」

　　「你剛才說『拜託，東尼，求求你。』東尼是什麼人？」

　　「一個我過去酗酒的時候認識的人。」以臨機應變來說這答案不怎麼樣，不過這是他仍茫然的腦袋裡浮現的第一個說詞。「好朋友。」

　　比利再注視他的手機亮著的長方形幾秒鐘，才緩緩地折疊手機收起來。「你要知道，我一分鐘都不相信你的話。我想你是突然出現了你的那種閃光。就像那天你發現我的……」他輕拍一下腹部。

　　「嗯……」

　　比利舉起一隻手。「不用多說，只要你沒事就好。還有只要不是關於我的壞消息。因為如果是的話我會想知道。我想這點並不適用在每個人身上，不過我這人是如此。」

　　「跟你沒關係。」丹站起來，慶幸地發現兩腿穩穩支撐住他。「不過我打算下次再去喝咖啡，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一點也不，你需要回到自己房間躺下，你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無論那是什麼，對你的打擊都很大。」比利瞥向利文頓號。「幸好不是發生在你高高坐在駕駛座上，以四十英里的時速前進的時候。」

　　「可不是嘛。」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