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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回到角樓房間時，他注視了黑板良久才緩緩擦掉寫在上頭的字：

　　他們在殺棒球男孩！

　　黑板恢復空白後，他問：「是哪個棒球男孩呢？」

　　沒有回答。

　　「艾柏拉？妳還在這裡嗎？」

　　不。但是她剛才在這兒；假如他早個十分鐘從他與凱西坐立難安的咖啡聚會回來，他也許能看到她幻影般的人形。不過她是來找他嗎？丹不這麼認為。不可否認這想法很瘋狂，但他認為她可能是來找東尼。以前東尼曾是他的隱形玩伴。有時帶來幻象，有時給他警告的玩伴，結果證明那是更深沉、更聰明的他自己。

　　對努力在全景飯店生存下去、嚇壞了的小男孩而言，東尼是個可以保護他的大哥哥。諷刺的是現在，不再酗酒以來，丹尼爾‧安東尼‧托倫斯成了可靠的大人，而東尼依舊是個孩子。或許甚至是新時代上師總是講述個沒完的那種虛構的內在小孩。丹確信內在小孩的理論被引用來為許多自私、自我毀滅的行為（凱西喜歡稱之為現在就要症候群）找藉口，可是他也毫不懷疑成年男女將自身成長的各個階段都存在腦中的某處──不只有內在小孩，還有內在嬰兒、內在青少年，和內在年輕人。如果神秘的艾柏拉來他這裡，她找尋的並非是他成熟的心靈而是與她同年紀的人，不是很自然嗎？

　　玩伴？

　　甚至，保護者？

　　倘若如此，那就是東尼以前擔任過的職務。可是她需要保護嗎？確實在她的留言中透露出苦惱：他們在殺棒球男孩！

　　不過丹很久以前就發現，苦惱是自然而然地伴隨著閃靈而來。只不過孩子並非有意知道和看見這麼多東西。他可以把她找出來，也許設法進一步了解，但是他要對家長說什麼呢？嗨，你們不認識我，不過我認識你們的女兒，她有時候會到我房間，我們成為相當好的朋友？

　　丹不認為他們會要求郡警長來逮捕他，可是如果他們採取行動他也不會責怪他們，況且考慮到他多波折的過往，他並沒有想要查明的慾望。最好讓東尼當她的遠距朋友，如果真是這麼回事的話。東尼或許隱形，但起碼他的年齡或多或少比較合適。

　　稍後，他可以將原本屬於黑板的名字和房號重新寫上去。現在他先從壁架拿起一截粉筆頭寫下：東尼和我祝妳有個愉快的夏天，艾柏拉！妳另一個朋友，丹。

　　他仔細審視這句話一會兒，點點頭，然後走到窗邊。美好的夏末午後，仍是他的休假日。他決定去散個步，想辦法忘卻與凱西的那席令人心煩的談話。沒錯，他想狄妮在威明頓的公寓是他的谷底，但是假如他把在那兒發生的事放在心裡並沒有妨礙他累積十年的戒酒經歷，他看不出來為何保守這個秘密應該會阻礙他再繼續戒酒十年，或二十年。更何況AA的座右銘是過一天算一天，又何必去考慮幾年呢？

　　威明頓是很久以：一則的事了。他那段時期的人生已經結束。

　　他離開時照平常一樣鎖上房門，但倘若神秘的艾柏拉想來的話，門鎖也無法阻止她進入。當他回來時，也許黑板上又會出現她的另一句留言。

　　或許我們能成為筆友。

　　當然，也許維多利亞秘密的內衣模特兒的陰謀集團會破解氫融合的秘密呢。

　　咧開嘴一笑，丹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