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們帶他往北到一處廢棄的乙醇加工廠，距離最近的農家好幾哩遠。烏鴉將男孩從蘿絲的地球巡洋艦抱出來，輕輕地放在地上。布萊德被用厚膠帶綁住，不停地哭泣。當真結族聚集在他四周（宛如送葬者圍在墓穴旁）時，他說：「求求你們送我回家，我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蘿絲在他身旁單膝跪下嘆了口氣。「孩子，如果可以的話我會那麼做，但是我不能。」

　　他的目光找到貝瑞。「你說你是好人！我聽見你那樣說了！」

　　「抱歉啦，夥伴。」貝瑞看起來完全沒有覺得對不起的樣子。他的表情只有飢餓。「這不是針對你個人。」

　　布萊德將視線轉回到蘿絲。「你們打算傷害我嗎？求求你們別傷害我。」

　　毫無疑問地他們是要傷害他。雖然令人遺憾，但痛苦能淨化精氣，而真結族必須填飽肚子，龍蝦被丟進一鍋沸水中時也感到疼痛，但是鄉巴佬不會因此而停手。食物是食物，生存是生存。

　　蘿絲將兩手背到後頭。貪心葛在她手中放了一把刀。那把刀不長卻非常鋒利。蘿絲低頭對男孩微笑著說：「我會盡量讓你少點疼痛。」

　　男孩支撐了很久。他大聲地尖叫直到聲帶破裂，他的哭喊變成沙啞的吼聲。一度，蘿絲暫停下來環顧四周。她長而有力的雙手有如戴著血淋淋的紅色手套。

　　「有什麼事嗎？」烏鴉問。

　　「我們晚點再談。」蘿絲說完繼續工作。十二盞手電筒的光將乙醇工廠後頭的一塊地轉變為臨時的手術室。

　　布萊德‧崔佛喃喃地說：「拜託，殺了我吧。」

　　高帽蘿絲安慰他地微微一笑。「快了。」

　　但是並沒有。

　　沙啞的吼叫重新開始，最後化為精氣。

　　到黎明時，他們埋葬了男孩的屍體。接著繼續向前行。





第六章‧奇異的無線電波